《重生成炉鼎(H)》分卷阅读73

  人。
  第33章33
  33.
  于是第四世,他成了无亲无故的孤儿,尚在襁褓时被放在筏子上顺流而下,是隐居山林的师父将他捡了回去。
  师父是个脾气古怪的中年人,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多得像古树的树皮,皱皱巴巴的,笑起来时褶子能夹死蚊子,喜怒无常,只不过不动手,只动针。
  先前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长大了,才明白那是“医术”。
  师父是个医者,一辈子与草药打交道,身上总带着挥之不去的苦味,有一双与脸皮不符的年轻的手,沉稳有力,落针时不带丝毫颤抖,仿佛生来就是为做这件事的。
  他九岁那年,师父开始看不清东西了,最初他以为他只是老了,直到对方说他今天做的饭菜没放盐时,才明白师父是病了。
  医者尚不能自医,师父的身体一天天衰弱,直到有一天那人躺在床上,像是心血来潮的问了一句:“你想学医吗?”
  他点点头他想让师父过得好些,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
  师父侧过头来,灰白的发间露出一双锐利的眼,仿佛能透过这昏暗的光线,刺进他心里。
  “哪怕身为我族医者,必须断情绝爱?”
  苍老却又浑厚有力的声音,洪钟一般回响在这不算宽敞的房间里,他浑身一震,茫茫然答是。
  师父叹了一声,“过来……把手给我。”
  他顺从的照做,只觉得指尖微微一痛,有什么东西顺着皮肉钻了进去,本能瑟缩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后,师父的声音愈发沙哑了,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我族一生所藏……都在书房的暗格里,你若有兴趣,便去看看罢……也算是我留下的一点东西。”
  说罢,便闭上眼,不发一语。
  从那之后没多久师父就走了,濒死前回光返照的念着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替师父操办了后事也不过是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寻一块依山傍水之处,挖个坑埋下去,用处理药材的小刀刻个牌,立上。
  若说有什么值得让人在意的,便是他发现师父的面皮是假的,皱巴巴的人皮面具下,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充其量不过四十多岁,他想,这算不算英年早逝?
  不过人都死了,再纠结这个,也没有意义了。
  他能做的只有守着师父留下的一摞医书,一点一点将上面的内容,变成自己的知识。
  就这么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这十年里他学会了一个人生活,知道下山去隔壁的小镇采购生活用品,也知道哪些草药可以摘材,哪些东西可以卖钱。
  师父的小书库里存着几张银票,上头的面额不算太大,但也足够普通人家一生的积蓄,他对这些身外之物没什么感觉,只是金钱的确能换来很多东西,包括……人。
  是的,人。
  那日他不过照例下山买些杂物,不想路过集市时,看见高台中央摆着一个高高的笼子,里头关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那人年纪不大,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少年,此时却畜生一样被囚在铁质的笼子里,四肢都扣上了沉重的枷锁,浑身上下尽是伤痕;唯有一双眼睛极为特殊,是那种类似于野兽的绿色,此时凶狠瞪着,阴森森的眸光仿佛淬了毒药,稍一沾上便会毙命。
  他却不知为何被此吸引住了,堪堪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处,听着卖主手舞足蹈的介绍这名“商品”。
  “这可是狼养大的孩子,野性难驯,不过为了让他不伤到雇主,我们会用最结实的锁链和药来控制,还有你们别看他这样,等洗干净了,那脸、那身材……啧啧。”卖主咂舌道,一连带起台下猥琐的笑声,身边几人淫邪的目光让他有些许不适,厌恶的皱起眉,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捻了几下,将药粉抖在他们的衣服上。
  脾气古怪的师父自然会养出喜怒无常的徒弟,他这人向来我行我素,没有什么善恶的是非观,只求自己痛快。
  于是他一时心血来潮的买下了那个孩子,将师父留下的那点积蓄花了个干净。
  结果在打开牢门的瞬间还是出了意外……那原本应当被药倒无力的家伙却猛然暴起,森白的牙齿狠狠咬在他手臂之上,刺痛随即传来,他却眼都不眨,在旁人的惊呼之中轻轻往少年后颈处一敲,便见那双幽绿的眸子倏然睁大,身体却无力倒在他怀里。
  直到失去最后一抹意识,那人依旧死死咬着他,像是拼死不肯松口的小兽。
  牙齿已经没入肉里,血淋淋的一片,他掰了半天弄不开,干脆卸了那人的下巴,这才将手臂解救出来。
  当他背着昏迷不醒的少年回到山上,天色已晚,他随手弄了些杂粮野果饱了腹,将那人四肢上的镣铐解开,换成封穴用的银针。
  等一切做完,他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睁眼时恰好对上一张狰狞的脸这小狼崽子不知何时醒来,发现自己浑身不得动弹,便卯足了劲儿瞪他,见他苏醒,还示威似的咧嘴,露出尖尖白牙。
  两人算是同榻而睡,只是中间隔了一道空白,他慢吞吞的起身,摸了把对方脏兮兮的头发,“再瞪,我就把你那俩眼珠子挖下来。”
  少年闻言先是一愣,后又发出嘶哑的笑,“你试试看……挖了就……不值钱了……”说话时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挤出来的,口音相当生疏,看来是不怎么说话。
  不过这一开口,倒是把他的兴趣勾起来了,抱着人到外头的小溪洗了个澡。少年全身都是伤,有烫得、皮鞭抽的,加上各式各样的淤肿,在麦色的皮肤上看着不起眼,可摸上去的时候,对方便会发出吃痛的抽气声。
  到底还是个孩子……他没什么同情心的想着,手里的动作却轻了些,只是在洗头的时候被甩了一身的水。
  那罪魁祸首全身赤裸的趴在岸边,湿淋淋的长发披在背上,四肢扎有封穴的银针,既无法动弹,便只能龇牙咧嘴的望着他,露出一个讽刺地笑。
  “呸,人渣。”
  这三个字倒是发音清晰,看来没少说……他笑了下,“还会点什么?说出来我听听。”
  许是他话里挑逗的意味太重,那少年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噼里啪啦吐出一大串污耳的骂声,他一边听着,一边上前将对方的头发捞起来拧干了,又用带来的毛巾将人一裹,抱在怀里。
  少年太瘦了,胸前肋骨清晰可见,他没什么力气将人带回屋里,躺平在床上后,找了些治疗外伤的药替对方抹上。
  一股浓郁的药香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少年嫌恶的皱了皱鼻子,刚想挣扎,便觉得腰上一痛,猝不及防的叫了一声,后又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语。
  “忍着点,淤血不揉开,你这腰就废了。”他说着,又按了几下,直到结束时那人已经满身大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他将四肢上的针取下来,又找了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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