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才会笑》8

  8.
  陈默扶着她打开门,左脚踩着右脚脱鞋,抬着胳膊用胳膊肘开了客厅的灯。
  客厅灯光扎眼,林娇皱着眉在他怀里动了两下,闭着眼口齿不清地说话。
  陈默细听了一会,她却是前言不搭后语。一会问佳怡我是不是喝多了,一会说佳怡我不喝了我想上厕所。
  陈默抱着她进了卫生间,扶着她坐上马桶,伸手要给她脱裤子时她又说自己困了要睡觉。
  她坐在马桶上,双手掐着陈默的腰,抬起头问他,“陈默呢?”
  陈默用手背贴贴她的脸,她脸上还泛着红,头发乱糟糟的,替她理了理头发,“我在呢。”
  林娇哦了一声,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身上,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陈默站了一会,弯腰去抱她,“去睡觉吧。”
  手才穿过腋下,林娇忽地握住他的手睁开了眼,恍惚了一会之后,说,“不行,我还没卸妆。”
  说着,就扶着陈默的手站了起来,走到洗手台前去找卸妆油。
  她眯着眼,伸手摘下假睫毛丢在一旁,挤了点卸妆油在手里,低着头在脸上按摩。
  陈默站在她身后扶着她,拿下放在架子上她的洗面奶,放在洗手池边上,等着她按摩完洗掉妆容。
  他头一次见到林娇卸妆时被吓了一跳——她一抬手就把睫毛撕下来丢了。那时候陈默还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确定撕下来的不是她自己的睫毛。
  到现在已经是见多不怪了。他拿起那对睫毛看了看,都被她扯坏了。他想了想,把手中残破的假睫毛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林娇弯着腰,又挤了点洗面奶,胡乱洗了两把之后要出去。
  他伸手拉她,拿了毛巾给她擦脸,被她挣开了,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
  喝醉的人手上没轻没重,她向后甩手,手背直冲陈默脸上去。饶是他反应迅速,向后躲了一下,眼镜还是叫她给带着甩了下去。
  落在瓷砖上滑行出一段距离,撞在门上停了下来。
  林娇扶着门走出卫生间,朝自己的卧室去,走了一半又觉得牛仔裤贴在身上勒得她难受,就停在卧室门口脱裤子。
  陈默眯着眼,蹲在地上低头找眼镜。寻着刚才落地的声音,在地板摸了两下,摸到之后抓起眼镜戴了上去,扶着膝盖起身出去找林娇。
  他出了卫生间,发现林娇已经窝在卧室门口睡着了,手里还抱着刚脱下来的裤子。
  陈默叹了口气,过去抱她。
  林娇喝多的特点了有两个,一个是兴奋,第二个就是困,说什么都要睡觉。
  他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走了两步把她放到床上,又试着拽了拽林娇怀里的裤子,没拽动。林娇抱着裤子,跟宝贝似的紧紧抓着。
  陈默给她盖上薄被,然后过去拉上窗帘,出去前又把空调打开给她打开了。
  他们俩也不是一开始就分开睡的,头一阵他们俩都睡在陈默卧室里。后来林娇的东西越来越多,旁边的次卧又一直空着,她就把东西搬到次卧去了。平时就是来月经的时候、或者是两人工作都忙的时候在那边睡。
  再有就是夏天,她嫌陈默身上热,偏还爱抱着他睡。多少次林娇问陈默,你身上这么烫你就不热吗?陈默都摇头说不热。
  跟他睡空调又不能开得太低,林娇热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去次卧睡。
  陈默给她收拾好之后关了卧室门,自己去冲了个凉。换上睡衣后顺手把收纳框里的脏衣服都洗了,挂到小阳台上。然后站在客厅里给绿箩浇水,绿箩养了两年多,长势十分喜人。
  大阳台外头放了几盆酢浆草,还有两盆仙人球,都是林娇弄的。仙人球是去年过年回家的时候从她妈妈那挖的,养了一年就爆盆了,她买了花盆和土,说是要这个周末分出来一盆。酢浆草是她在网上买的小苗,前不久才开花,又小又嫩的花,林娇抱着手机拍了快半个小时,然后又特意发了条朋友圈,按着陈默的手让他给她点赞。
  陈默低着头给几盆花草浇完水,把水壶放在一边,靠在阳台栏杆上站了一会。
  扭头时候看见个小烟灰缸,在花盆与花盆间放着,里头插着两根烟头。
  林娇的烟瘾说大不大,说小也总抽。
  在外面还好,工作的时候不吸烟,跟他约会的时候也不吸。就是回了家,没事的时候就叼一根在嘴上。做饭的时候吸烟,洗碗的时候吸烟,大便的时候也吸烟。
  陈默跟她说过几次让她戒烟,她开始说抽完这盒就戒烟。后来就改了口,说把打火机用没气了就戒烟。
  到底还是没戒,断断续续地吸。
  陈默端着那个小烟灰缸到客厅,连带着茶几上的烟灰缸一起,洗了之后放回原位。
  他对二手烟没什么,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同学大都吸烟,他也学过一阵,抽了两口之后就头脑发昏,心跳快得让人发慌。试了几次都这样,就放弃了。
  林娇跟他在一起之后,家里经常能找到半盒半盒的烟。他有次从沙发里摸出来一盒,低着头看了一会,倒了根烟出来,捏着细细的烟嘴想再试试的时候,林娇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手上的烟夺走了。
  “你干嘛?”
  她就势揽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把烟别到陈默耳朵上,抱着他的肩膀亲他,“吸烟不好,你不会吸烟就别学了。”
  他当时说了句,你知道吸烟不好还吸啊。
  林娇就笑,嘴上敷衍着戒烟戒烟马上戒烟,抱着他不撒手,在他嘴上亲了好几下。
  她总是这样,一说到她不喜欢的话就开始浑水摸鱼,每次都笑嘻嘻地抱着亲他。拿准了陈默就吃这一套似的,变都不变。
  陈默站在阳台上,摸了摸下唇。
  凌晨一点零叁分,林娇裹着个薄被打着哆嗦从梦中转醒。
  她伸手拍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河马,翻身下床,皱着眉眯着眼打开卧室门冲陈默的卧室去。
  摸着黑,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卧室门前,开门走了几步,脱鞋上床。
  陈默才睡着一会,他十点多的时候接了个电话,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十二点才躺下。
  朦朦胧胧中,一双凉手顺着他的睡衣下摆钻了进来,人也跟着搂着他的腰躺在他身边。
  他翻了个身,眯着眼在黑暗中哑着声音叫她,“娇娇?”
  林娇嗯了一声,一只脚伸进他两腿间,垫着他的小腿上取暖,裹了裹身上薄被,向他那挪了挪,“我冷。”
  陈默愣了愣,问她,“……你是发烧了吗?”
  林娇哼哼两声,“我真的好困,等我睡醒再跟你说好不好……”,她闭着眼解开陈默睡衣的扣子,贴在他身上。
  陈默打算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指尖才碰到额头,林娇忽地从他怀里直起身。
  林娇极不耐烦地坐在床上脱衣服,脱了衣服又接着脱内衣。丢在一旁后这才舒了口气,重新躺回原位,抱着陈默继续刚才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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