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对麦芒,一旦较上了劲,谁也劝阻不了,于是也就各吃各的,闲暇的时候再乐呵呵地往他们那边瞟两眼,权当作看笑话而已。
以殷卫一向阴沉不多话的个性来说,拼酒的开端八成应该是肖野挑起来的,不过很快便喝高了的两个人谁也没有追本溯源的无聊心思,只是一个劲地琢磨着怎样才能更为快捷地撂倒眼前渐渐晃动起来的对方。
然后没过多一会,就只看得见肖野抱着酒瓶子露出胜利者一般的傻笑,而殷卫早已趴倒在饭桌上,完全被林立的啤酒瓶遮挡住了。
据说,酒量跟块头成正比关系。
这种不知道是否有科学依据证明的说法倒勉强可以解释殷卫先肖野一步醉倒的事实。
当教练萧驭南吆喝着说要大家早点回家的时候,殷卫已经枕着胳膊趴到饭桌上呼呼睡着了,他的背后搭着一条健臂,肖野醉态可掬地把下巴搁到殷卫的肩头,喷着酒气的嘴唇几乎贴上了殷卫的脖颈。
如果不是醉到大脑僵化思维迟钝,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出如此亲近的姿态吧。
教练萧驭南看到这副情景,一愣之后不由得暧昧地笑起来。他隔着桌子,叫了一声「肖野!」,看到那个醉得晕忽忽的男孩使劲甩了甩脑袋,浑浊的眼神稍微清醒一些,接着便循声朝自己望了过来,萧驭南笑了笑,说道:
「你负责把殷卫弄回家没问题吧?」
肖野一呆。低头扫一眼睡着的殷卫,瞬时之间对那个家伙敌视的心态迅速昂扬,下意识嫌恶地撇一撇嘴,便要摇头拒绝。
「那小子是被你灌醉的,负起你身为男子汉的责任吧!」
仍有些晕眩的头脑很快捕捉到关键词语:「是你灌醉」,以及「身为男子汉的责任」,说到心坎上的言语让他大为受用,一下子眯起了眼睛,眉开眼笑。
萧驭南又说:「我得把他搬回去,所以,殷卫就拜托你了。」他比了比半搂半抱在他怀里的俞陌津,冲肖野微笑。
然后很满意地得到了男孩重重的一个点头。
……再然后肖野拖着殷卫沉重的躯体走出小酒馆,招手拦了好几辆计程车才终于有一辆愿意停下来。原因是司机先生近视加夜盲,没注意肖野身上还挂了一个醉醺醺的男孩。
等到两人上了车,看清一切的司机也已经不好再赶他们下车,于是只得扭头冲后面叮咛一句:「喂,小伙子,注意着点,别让你朋友吐在车上。」
肖野瞪眼,极为不屑的声音嘟嘟囔囔飘浮在不大的空间里。
「他哪配做我朋友!?我们是死对头……我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认识这种家伙!什么朋友,大叔你甭开玩笑了……」
「得得,我管不着你们什么关系,反正别叫他吐我车上就成。」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看两人,不大放心地又叮嘱一句:
「千万不要让他吐得我车上到处都是啊!」
肖野不耐烦地摆摆手。
「您就快开车吧!他要是想吐的话我拿我自个儿的衣服接着还不成吗!?放心吧您哪。」
计程车这才缓慢地行驶起来。
望着窝进自己臂弯的殷卫,肖野忍不住地想,如果他真要呕吐的话,那么自己确实诚如刚才所说的那样,用自己的衣服去接吗?
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的黑色羽绒服,如果被又脏又恶心的秽物沾满自己的衣服……肖野不禁打了个激灵。只是想一想就止不住不寒而栗了,好恶心哪!
视线转回到殷卫身上,心里隐约着升起干脆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去接呕吐物的念头,反正都是他自己的,他自己的秽物他自己的衣服,感觉应该会稍稍好一点吧……
还好一路顺利。
肖野没有将心底隐隐的想法付诸实际的时候,计程车就嘎的一声停在一幢独立房子之前。
殷卫家。
付了钱,肖野先下车,实在推不醒睡得晕晕沉沉的殷卫,于是只好咬着牙,像抱女人一样打横将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操!看上去好象没几两肉的瘦削身材,没想到竟然这么沉!
肖野骂骂咧咧地小声嘀咕,然后正没好气的想自己都还没有这样抱过女友赵赵,就听见从驾驶座传过来一声叫他顿时怒气勃发的感叹。
「唉,小伙子,就算你想霸王硬上弓,也不能这么灌你女朋友啊。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唉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肖野气得狠狠一脚踹上了车门。
由于经常出入殷卫家的缘故,来开门的殷卫妈妈很放心的任肖野半拖半搂地将殷卫弄上二楼他自己的房间。没力气长时间抱动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度的男孩更不用说四处走动了,肖野打横将殷卫抱出计程车之后,便改为半拖半搂的姿势。
只有殷卫妈妈在家,来这里很多次的肖野也只见过殷卫爸爸一次而已,那个中年男人高大英俊的很,不过神情十分疲惫。据说殷卫爸爸是个搞科研的,常常泡在研究室里和一大堆科学家凑在一起不停的研究来研究去,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是常事。
肖野有时候会很奇怪于为什么殷卫的爸爸妈妈一直没有离婚,不明白殷卫妈妈为什么可以忍受到现在。
后来对殷卫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根据遗传规律逆推殷卫父母的性格,这才稍稍琢磨出个味儿来:两个习惯于自得其乐的冷感的人,对于他们,倘若天天腻到一处,反倒成为一种折磨了吧。
虽然殷卫家里很有钱,住很大的房子,可是却冷冷清清的,缺乏人气。
每次肖野一这么想,就会觉得心里平衡许多:自己家只不过住一套单元楼的公寓房,三室一厅而已,没有阁楼没有房间里的独立的卫浴设备,但是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大哥还有自己,过得十分惬意,简单的生活中充满欢乐。
觉得比殷卫幸福,于是在殷卫面前也相应地产生出某些优越感来。
肖野告诉殷卫妈妈:「因为比赛拿了好成绩,所以大家凑在一块多喝了点。」忽略了特意挑衅殷卫彼此拼酒的事情。
把殷卫拖进房间的时候,听见从楼下传过来的殷卫妈妈的声音:
「肖野,这么晚了,要不要住下呢?」
肖野犹豫了一下。
以往也曾经在殷卫家里住过多次,打着同学兼队友(虽然实在不能称之为「友」)的幌子留宿于此,对自己管教比较宽松的父母只要告诉他们具体位置便不会多管而大人们所不知道的是,留下来的自己的真正目的。
正迟疑不决,挂在他手臂上的殷卫突然呻吟一声,眼帘也微微掀动,低哑的喘息和半张半闭的迷茫眼神顿时令肖野把持不定起来。
他放开喉咙:「阿姨,今天又得麻烦您了。」
殷卫妈妈似乎很喜欢这个高大健壮的阳光男孩。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呀,别这么见外!需要什么的话下来喊我一声就可以了。」
「好的。」
一边答应,一边关严了房门,并顺手插上插销。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此老练的举动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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