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则鸣》分卷阅读27

  碗里头,便堆得如小山一般。
  魏大娘看在眼中,不由失笑,道:“瞧你这馋样儿!这菜又没长腿,也不会自个儿跑了,我更不会拘着你不让你吃。这一桌子人里头,论起能吃能喝,也没一个比得过你。你猴急甚么,以后常来找我便是!”
  徐三娘却笑道:“姐姐们莫笑我,也莫怪我失礼。我这也不是为了自己个儿,实在是我新买的那小郎君,这都到了半下午了,就吃了两个小烧饼。我怕他饿着,才赶紧给他先盛些菜送过去。”
  见徐三娘如此,满桌娘子不由得嬉笑起来,这席间氛围,也由此活分了不少。魏大娘则呵呵一乐,戏弄她道:“是得喂饱些。吃饱了才干得动活儿。”
  徐三娘故作娇羞,又道:“姐姐们先说着话儿,我给那小子送过去,马上就回来。”
  魏大娘嘻嘻笑道:“不急不急。你待得久些也好,多亲热一会儿。”言罢之后,她又将自己的空碗递过去,快声道:“阿姐我最慷慨不过。你赶紧再盛一碗,再拿一小壶酒过去。便是吃垮了我,我也要成全这桩美事。”
  徐三娘依言而行,带着小碗菜,揣着一壶酒,这便往外间行去。而唐玉藻此时正候在别间厢房外,搬了个月牙凳,坐在长廊外头,闲得无事,兀自琢磨起来。
  他远远瞧着院子另一头的韩小犬,这心里面的思量,却是复杂得很。一方面,唐玉藻隐隐觉得他可怜,可另一面,这早被洗脑了的土著唐小郎,便也跟魏大娘身边那些商妇一样,也觉得这韩小犬,很是不识好歹。魏大娘有钱有势,出手大方,跟了她有何不好?挑女人嘛,不能看脸,要看本事和能耐。
  当然了,那小娘子若是长得不错,自然也算得是一个好处。便好似徐三娘,又有本事,脸长得还耐看,唐玉藻对此很是满意,一想起来自家那小娘子,他那眉眼便不由得弯了起来。
  抬眼再看向那韩小犬,唐玉藻又暗自比较道:似他唐玉藻,虽说也算长得好看,但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看是好看,秀气是秀气,但到底不如这韩小犬眉眼致,气势非凡。韩小犬么,哪里都好,就是这眼神太吓人了,不比他温柔解语,还有就是这身腱子肉,力气虽大,但哪里比得过他这柳弱花娇?
  正胡思乱想着,唐玉藻忽地感觉肩上被人一拍,接着鼻间便有饭香萦来,诱得他食指大动,连忙转头看去。他这一抬眼,便见徐三娘笑道:“寻思甚么呢?唤了你两声,都没能把你的魂儿喊回来,非得动手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忍不住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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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劝君满满酌金瓯(二)
  劝君满满酌金瓯(二)
  唐小郎一愣,先看了看徐三娘那俏生生的眉眼,再看看她手里捧着的两小碗菜,及那揣在怀里的青白瓷酒壶,看得他忍不住眯起眼儿,心里暖融融的,忙不迭站起身来,先将徐三娘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随即甜甜笑道:“奴就知道,三娘是个疼人儿的。”
  他说罢之后,又单手搬起月牙凳,一个劲儿地拿着小凳往徐三娘屁股下搁,同时笑眯眯地道:“娘子你赶紧坐下,奴站着吃便行。”
  徐挽澜持着那青白瓷莲瓣纹的酒壶,笑看着他,缓缓说道:“不必了。你好生坐着吃。我待一会儿就走。”
  唐玉藻却是不肯坐下。他紧紧捧着那小瓷碗,笑吟吟地看着徐三娘,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两眼那酒壶,清声道:“三娘这酒,可也是带给奴的?”
  徐挽澜扬起眉来,晃了晃那酒壶,随即笑道:“这你就甭惦记了。你家徐三娘,是个酒量不济的浑货,三瓯落肚,立马东倒西歪,不知今夕何夕。咱两个既要一起回去,总得有一个清醒的不是?因而今日便不准你吃酒了。”
  唐玉藻眨了眨那桃花眼儿,稍稍一顿,又追问道:“你喝不得,奴也喝不得,那这酒,哪个能喝得?”
  徐挽澜缓缓垂眸,轻轻一叹,摩挲着那瓶身上的莲瓣纹,道:“诗曰:断送馀生事,惟酒可忘忧。我没有忧,你也没有忧,咱们自然不必喝。这酒乃是我跟魏大娘点名要的,顶好的羊羔酒,千里迢迢,打从开封府运来的。这般好酒,最能忘忧。”
  唐玉藻却是不解,犹疑着还想再问,可徐三娘却摆了摆手,对他笑道:“你带着薄纱,在院子里吃也不方便。我瞧那间厢房空着没人,你赶紧进去吃罢。”
  这做奴仆的,主人有吩咐,那便不得不从。唐玉藻私心里虽想和她多待会儿,可却无计奈何,只得迈着小步子,捧着小瓷碗,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屋子里去。便是入了厢房,这小郎君也偏要坐到门口儿,非得拿眼神守着徐挽澜不可,活似一只撒娇乞怜的小狐狸一般。
  徐挽澜心底觉得好笑,她手持莲纹瓷壶,缓缓移步,这就走出了唐玉藻的视线范围。唐小郎一见,连忙匆匆扒了两口菜肉,接着搁下瓷碗,放下薄纱,倚到门边,盯着徐三娘不放。可谁知他这一看,便看见徐挽澜揣着瓷壶,朝着那韩小犬走了过去,这唐玉藻的心里,立时便泛起了醋劲儿来。
  而徐三娘揣着酒壶,缓缓站到韩小犬跟前,接着眼上眼下,打量了这韩郎君一番,先看那韩小犬垂头不语,满面憔悴,接着又看他左拳紧握不开,左臂青筋凸起,最后再看他身前地上,则还有数点殷红血滴,落于尘埃之中。
  方才魏大娘来此骂他时,徐三娘在旁看着,便觉得有几分蹊跷。方才那商妇也说了,只等魏大娘回来后,再发落这韩郎君。而看他这赤露在外的上半身,虽说疮疤满眼,但却并没有甚么新伤,那么这血,又是怎么来的呢?
  徐三娘兀自想着,忽地又瞥见他那裤脚处,也沾染了数点血迹,而那血的颜色尚还鲜亮,可见是才染上不久的。徐挽澜一看,心里有了计量,接着抬起头来,看向那守着韩小犬的两个粗壮娘子,含笑道:
  “两位娘子都同我打过照脸,我便是那给咱家大姐打官司的徐三娘。今儿魏大娘派我过来,令我好好提点规劝这郎君一番。古者贵以德而贱用兵,若能用咱这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这小子,倒也省得两位姐姐恁多力气了。姐姐们在此看守,实是辛苦,我特地带了开封府的羊羔酒来,还请阿姐赏我一回脸,尝上两小盅。姐姐们放心,必不会误事。”
  徐三娘这些日子常来魏府,因而这魏府上下,便是没见过她,也听过她的名头,更何况这两个娘子,方才还亲眼看见她跟在魏大娘身边,和魏大娘谈笑往来,很是亲近。这二人便毫不怀疑,眼见有好酒送来,更是喜不自胜,连忙自厢房拿了几个酒盏出来。
  徐挽澜挽袖抬手,给这二人满上酒盏,随即便听得其中一个妇人拉着她,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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