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侃侃而谈的人莫名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惆怅。
图柏眼尖的看到杜云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
等师爷出来之后,图柏拉着他故意放慢了脚步。
勾肩搭背,图柏低声问,“有什么办法能让皇帝回旨意吗?”
师爷干巴巴道,“没。”
图柏摸下巴,“皇帝是觉得洛安城风水好才想在此处建立佛刹的吧,如果本地又不好了,会不会就换地方了。”
师爷长得瘦,眼窝凹陷,听他这么说,一双眼窝子又深了一点,“不成,会影响洛安城的声誉,违法乱纪的事不能干。”
图柏看他用眼窝瞅自己,阴沉沉的,看的他浑身起疙瘩,“行行行,不干。”
他心想,“既然不能从皇帝旨意上下手,就等那和尚来了再说,总要有办法让他在洛安城里待不下的,天大地大去哪建佛刹都成,没必要非在这里碍了老杜的眼。”
师爷怀疑的盯了图柏片刻,“抱歉。”
图柏,“嗯?”
“芸娘的事。”
图柏愣了下,搂着师爷的肩膀的手拍了两下,“没必要。都是想让这群狗东西伏法认罪,是我婆妈了,兴许芸娘也想血刃仇人,你说的没错,我们应该问过她的意思,她的状纸还压在老杜案台下。”
牢里关押着穷凶极恶的山匪,洛安城的衙门注定一夜灯火通明。杜云和师爷翻找这些年关于王虎等人的罪状,罗列证据,梳理卷宗。图柏带着孙晓和其他捕快趁夜开始审问山匪,先从小喽开始,能得到什么证据算什么。
第4章人皮山匪(四)
刑审到了后半夜,孙晓顶不住了,图柏让其余捕快都去睡,自己再审两个。
等威胁恐吓完最后一个小喽,他伸了个懒腰,听到外面传来鸡啼声,这才按了按眉心,弯腰凑近牢子。
被他想办法折腾的山匪一见他过来,喉咙发出畏惧的呜呜声,缩在角落蜷成一团,嚎啕大喊,“全都交代了,没了,大老爷真没了。”
图柏瞪了他们一眼,去地上拾了把稻草杆儿,晃晃悠悠出去了。
趁天还没彻底亮起来,眯一会儿。
图柏自打成以后除了吃以外,干啥都不讲究,他本是兔子出身,抱着尾巴折起耳朵缩成团就能睡。
在衙门里寻了个避风的角落旮旯,图柏将稻草杆团了一团,化成只白白胖胖的兔子,伸出爪子撸了下那只尖尖竖着的粉耳朵,将另一只软塌榻的耳朵拨到脑后,跳到稻草蒲上,身子一歪,抱着耳朵就睡着了。
他一觉醒来,听见衙门的内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吆喝声,等图柏赶去时,只见杜云带着衙门里的二三十个捕快正将一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杜云,“你好大的胆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孙晓挡在他身前,侧头低声说,“大人,图哥不知去哪了。”
杜云拍拍孙晓,他知晓了,他来对付。
孙晓担忧的错了一步,给杜云露出半截身子。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衙门里的捕快竟不是草包,露在黑布外面的眼睛扫视一圈,将手里的刀慢慢抬了起来,刀刃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好似在犹豫此时如何进退。
杜云捕捉到他的迟疑,心里大有不一兵一卒将此人拿下的意思,气势汹汹说,“想救人?先问本官答应不答应!你这个刺客,有胆来杀人,没胆露出脸,本官告诉你,就算你露出来,本官也只会对你说六个字!”
黑衣人眯起眼,将刀横在了眼前,冷冷道,“什么?”
杜云负手而立,昂首抬头,“本官不认识你!”
图柏软绵绵靠在墙角噗嗤笑出声。
杜云眼睛一亮。
黑衣人咬牙切齿,“找死!”
“找死的人是你。”杜云急急高喝一声,朝后退了两步,退到包围圈之外,抱头大喊,“快关门,放老图!”
‘图’字音儿刚落下,刀刃便迎面撞了上来,和什么东西碰到一起,发出一连串清脆碰撞的金石之声。
图柏从人群之后悄无声息飞身而上,顷刻之间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杜云和孙晓躲在大门檐下,拍拍胸口,“幸好幸好,幸好本官极其擅长拖延时间。”
是拖延还是挑衅有待商榷。孙晓无语,将手里的刀扔给图柏,换下了他随手在墙角抓起充当武器的锄头。
清晨的朝阳将衙门里的刀光剑影映的锋芒四放刺眼骇人,图柏身手敏捷,宛如游龙,出手利索不留情,没有几招,只听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再细看,那黑衣人已经被他箍压在了刀刃下。
图柏撕掉他的蒙面布,在他身上摸索一阵,取出了一枚铜牌,上面烙着飞扬跋扈的‘祝’。
“祝老侯爷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哎,杀人灭口也要专业点,别带着自己的狗牌到处走,小心暴露了身份,你大白天穿的这么黑,生怕别人瞎是不是?”
图柏用刀面拍拍黑衣人的脸,对其当杀手当的如此不敬业而痛心扼腕,忍不住谆谆教诲,把祝家的令牌顺手丢给杜云,“祝侯爷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你的奏折呢?”
杜云握住令牌,“今天早上就发往王城了,如今只希望皇上能先看到我的奏折,同意我审问祝小侯爷,将恶人绳之以法。”
他抬手从图柏头上捏下来根稻草,说,“老图,你娶个媳妇,抱着媳妇睡一觉你就知道媳妇比你那稻草杆睡着舒服多了。”
图柏指挥捕快将黑衣人绑成锁子结带到牢里关着,瞥了眼杜云,“说的跟你抱着睡过一样。”
说完懒得听杜云的废话,带着孙晓出门去芸娘家了。
等原告、状纸、证人、证据一应俱全,皇帝又到了杜云的奏折,此事大告天下,祝老侯爷就是想包庇小侯爷都不成了。
图柏在菜市口给自己买了两根胡萝卜,给孙晓买了一兜猪肉包子,想了想,又去牵了一头母羊,二人边吃边拉着母羊往城郊走。
城郊外越走人烟越少,满眼望去能看见良田百亩,土壑间散落着几间破旧的茅草屋。
这种屋子大多数是农田主人下地干活时临时歇脚的地方,盖的很是简陋。
母羊踢踢踏踏啃着蹄边的野草,身下挂着沉甸甸的奶袋,显然是刚下过羊羔的。
图柏摸摸它的脑袋,母羊晃着奶袋,用湿漉漉的眼睛咩咩看着他。
“谢谢,我不喝。”图柏给母羊喂了他吃剩下的胡萝卜头。
孙晓站住脚,“到了,就是那里吗,这也太,太…”
那间茅草屋的屋檐上铺着好几层干湿茅草,草下面用烧焦的土勉强糊成了四面墙,墙上该是门的地方被一块脏污的破布堵着,风一吹,露出暗沉沉的屋里。
孙晓,“怎么穷成这样了?”
图柏忽然想起那天深夜,跪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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