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分卷阅读47

  的阳光落在图柏脸上,使他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透明。
  “我受过,我懂。”图柏在心里默默的说。
  他走出去靠在地牢灰白的墙壁上。
  “不舒服?”千梵站在身前。
  图柏垂着眼,肩膀耸下去,莫名有点空落落的,“其实杨文晏也挺可怜的,看着想救的人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真的,挺难受的。”
  千梵念了一句佛号,结束这一场跨越七年蒙尘的冤情,从无辜的懵懂幼子、身怀天下的忠君老臣、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到茫茫渭水不见天日的冰冷骸骨,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突然,图柏把脑袋伸了过去,抵在千梵坚实的肩膀上,手垂在一旁,默默说了句,“头好疼。”
  因为这一句话,八风不动寂静修禅的僧人慌了,扶住他,“是不是累了?昨夜伤到了?还有哪不舒服啊,贫僧带你去看大夫…”
  在后面跟出来的杜云恰好听见这么一句,咋咋呼呼叫起来,“啊?头疼,多疼啊,老图,你先撑着,本官这就叫小孙去买酒…”
  地牢前的大街上有一排青色垂杨柳,风一吹,柳叶佛动,细细碎碎沙沙作响,图柏一边听着风吹叶动,一边听着嘈杂的询问声,眯眼想着,“我羡慕杨文晏做甚么,锥心泣血去报仇雪恨,好像也不怎样,就这么吧,现在挺好。”
  第26章鬼说(十六)
  图柏一个‘头疼’把杜云吓咋呼了,慌慌忙忙就要买酒,“你撑着啊,要不要躺下?赶紧回屋,来,我抱你。”说着张开手就要扑过去。
  图柏眼疾手快,脑袋在千梵肩膀微微一转,斜眼瞅人,抬脚把杜云踹一边了,“滚蛋,别想着占爷便宜。”
  见他还有力气踹人,杜云眼珠子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心里微微松口气,掩饰刚刚自己的慌张,拽着身上的官袍,一边暗暗观察图柏的神情,一边故作满不在乎道,“赶紧起来,我是怕你占禅师便宜。忙了一夜,先回客栈吧,我去写奏折禀告皇上,杨章的冤情也该大白天下了。”
  “有劳杜大人。”千梵低声说道,杜云挥挥手,嘟囔了几句当官嘛应该的,迈着四方步摇摇晃晃走了。
  图柏瞥着杜云的背影,哼唧道“他有劳个屁,查案抓人都是你跟我干的,他也就写点东西,老杜越来越懒了。”
  他说着没听见回答,一抬脑袋,见千梵正温和专注看着他,图柏爪子摸到脸上,“我是不是特好看?”
  千梵笑着没答话,修长的手箍住怀里人的窄腰,“贫僧带施主去看大夫。”
  被美人心疼是很高兴,但看大夫就算了,图柏连连摇头,“不去不去,我又没事,我才不…”
  千梵垂眼看他,神情平静,目光深沉认真,图柏说着说着不由自主音儿就没了,莫名的,他有点心虚,挠了挠下巴,不情不愿小声说,“好好好,那就去。”
  千梵眉尖一松,退后一步,白皙的手上缠着佛珠,温温润润道了句,“施主请。”
  图柏点头,大步走在前面,用眼角瞥着身后温文尔雅的僧人,心想,“咦,我怎么有点怕他。”
  妖的病凡人是治不好的,图柏撑着脸直勾勾瞅着那头端坐的僧人,听着老大夫摸来摸去,最后憋了句,“好好休息,年轻人,火气旺。”
  图柏差点喷了,回去的路上,不断的问,“火气旺怎么办?禅师给想个办法呗。”
  他在人前对千梵彬彬有礼,偶尔还装个衣冠禽兽,暗地里却总忍不住嘴欠想撩拨几下。
  在他隔三差五不正经的滋扰下,千梵已经很快领悟过来他什么意思,涨红着脸,匆匆瞥他一眼,略带懊恼的低声道,“贫僧会念《清心诀》。”
  图柏见好就,绝不让人难堪,立刻道,“好啊,那就有劳禅师给我多念几日了。”
  洛安城的夜晚又恢复成热闹繁华的景致,沿着城墙流入城中的护城河里飘摇着七八盏五瓣莲花灯,街上大红灯笼映着潺潺河水,倒影在水中与星光交织成一片醉生梦死。
  根据杨文晏的供词,图柏带人连夜找到了被绑着丢在一只破船上的李氏和何氏,两人平安无事,但历经丧子丧夫之痛,是否真的无事,就不好说了。
  杜云的奏折上书帝都,有千梵的信物随同,很快,皇帝便为杨家翻案,同时定下了杨文晏的罪名,秋后处斩。
  消息一出,杜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杨文晏咬舌自尽在了牢中,而图柏到了三百两白银和佣金,内容是将雇主的尸体偷出大牢,焚烧,带回渭水河畔。
  空荡荡的地牢里,只有油盏幽幽散发着黯淡的火光,杜云蹲在一间牢门前沉默了片刻,突然咬牙切齿问,“图柏死哪儿去了?”
  孙晓被杜云狰狞的样子吓一跳,师爷揣着双手,事不关己冷冷淡淡道,“图捕快请了三日的假,大人亲自批准的。”
  杜云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怒不可遏道,“你大爷的,死兔子,本官真是太纵容他了,等他回来,本官就抓他去做麻辣兔头。”
  师爷凉凉看他一眼,“与其生气,大人不妨想想该如何和皇上交代犯人死在了狱中,而且尸体又不见了。”
  被故意加深的‘又’字,让杜云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走吧,你俩帮本官看看这个理由怎么样…”
  清晨,幽州渭城。
  图柏请了三日的假,独自到了渭水。
  他哼着野调,骑在一头花驴子身上,将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冰裂纹的黑瓷坛刚露出来,清冽的风从茫茫渭水上佛了过来。
  一只小船荡开涟漪,滑进渭水河岸边上的莲花丛中,渔女坐在船边将木梳沾湿了梳发,唇瓣倾泻出一支清越的小曲。
  图柏想起杨文晏死时大口大口的血水从唇角流出来,想笑,却又痛苦的皱紧眉,弓着身子伏在地上抱紧怀里的黑瓷坛,含糊喃喃的说,“这是我…唯一剩下的…”
  黑瓷坛里不仅有符咒,还有那个张扬好看却再也见不到的少年。
  渭水上渔女轻声哼唱,“行芷行芷,幽水静之,赵家有,骑射|之,眸如星,衣带素赏,身可量柳,腕上衔璋…”
  靠着花驴子听了片刻,图柏扬声冲河上道,“姑娘,你的歌声太动听了,我还以为是仙女在奏仙乐。”
  小船上的渔女这才看见岸上的人,那人一身深蓝色的袍子,肩宽腰窄,墨发在清风中飞扬,身姿极为俊朗帅气,渔女红着脸,又羞又恼,“公子可别哄骗我,唱的好听的女子多了去了。”
  图柏斜眉入鬓,笑道,“可我只听过你的歌,明明就是仙乐嘛。”
  渔女被他哄的更羞了,转身躲进船舱里,从舱门缝隙里偷看他。
  “姑娘,被你唱的如此好听的小曲叫什么名字呀?”图柏摩擦着黑瓷坛,问了自己想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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