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柏就冲过去抱住他,这人该怂的时候还是顶天立地一怂包。
千梵在他摸住图柏的衣角时,横脚插了进去,把图大爷挡在身后,谁都别想占便宜。
杜云一头扑过去没扑准人,既而顺手抱住千梵的大腿,好歹也是佛脚,在鬼气森森的夜晚也很管用。
师爷反手关了门,点亮一根蜡烛,铜水县里物资匮乏,煤油灯和蜡烛都稀缺,老百姓都不舍的用,客栈里自然不会多给他们留,幸好图柏等人来时带了一些准备在路上备用。
温暖的烛光照亮狭小的屋子,杜云和孙晓缩在图柏的床上,哆嗦问,“真的闹鬼吗?元良将至今阴魂不散?这也太吓人了。”
图柏靠在窗边,从空荡寂静的街道上回目光,虚掩住窗户,“不好说,对了,师爷,那本书里除了说元良将死在铜水县和百姓是元良将后裔之外还提过其他的吗?”
师爷的脸瘦削,表情冷淡,在烛光中似乎都暖不起来,他淡淡说,“无。”
“其他的书呢,有没有别的书也提起过铜水县不同寻常的地方?”
师爷摇头,“还未看完。”
那些藏书年代久远,字迹模糊,纸张脆弱,看起来很是劲,很难一时之间全部看完。
“咦。”就在这时,杜云忽然叫了一声。
图柏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回过头去询问,却见杜云指着他刚刚在床上因为厮磨而敞开的衣领下的脖子,“你被虫咬了?”
图柏伸手整好衣衫,似笑非笑看了眼千梵,“嗯,跑我脖子上啃了一口。”
后者在他意味深长暧昧的目光下烧红了脸,往光线暗淡的地方站了站,挡住自己的失态。
杜云连忙往屁股下面摸了摸,生怕那虫子也跑到他身上,孙晓伸长脖子去看图柏,想知道什么虫能咬这么一大片。
师爷不咸不淡冷哼一声。
“算了,这事跟我们无关,老实一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使节团和六皇子。”杜云盘着腿,提起最后三个字,打了个寒颤,哀怨道,“解阁主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图柏懒得搭理他,“今夜那声音要是再响,我出去看看。”
“好,要小心。”杜云叮嘱,和孙晓师爷回隔壁的房间了。
谁知图柏和千梵等了一夜,那声音竟再也没有响过。
一声鸡啼伴随黎明叫醒了小县。
图柏看着窗外出来摆早市的人,打个哈欠,关上了窗户,转身看见千梵已经开始闭目修早课,于是化成兔子,跳到床上,趴到千梵腿边,压住他一片青色衣角,慵懒的眯起眼打盹。
天还很早,破旧的客栈大堂里就传来了人声,那掌柜的是个老实的汉子,知道县太爷征用客栈,白天就不怎么出来,只是按时端上饭菜,带着老婆孩子躲进了后院,不碍官事。
杜云下楼时听见铜水县县令蒋守川正小声紧张说着什么,他走到大堂里,眼前忽然一亮。
蒋守川身前站了几个异族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个身形高大,英俊逼人,五官异常深刻分明,鼻梁高挺,很是具有草原辽远的气息,他的一双眸子,竟然和天山脚下蔚蓝的湖泊同色,蓝色惊心动魂。
那人扫过来目光看了杜云一眼,威严稳重,神秘尊贵。
“这是东越过派来寻找六皇子的侍卫统领,名唤那伽,他听闻杜大人来了,想来见您。”
杜云揣着手,心想一个统领竟然气质如此出众,长得标志罕见,六皇子在东越岂不是可以天天见到美人,按理来说不可能还心心念念挂念着自己才对啊。
莫非自己魅力这么大吗。
那伽说了一句话,是东越语,身旁的随从要翻译,他上前一步又用生硬的汉话一字一句道,“找人,云添,没下落。”
他虽用字简,但眉心紧皱,蓝瞳隐隐透出一丝焦虑,叫杜云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
宗云添被送去东越时年纪还小,最近几年东越才与大荆开始商量小皇子的婚事,虽然不知道他要娶东越的哪位公主,但杜云记得自己偶然听人说过,东越国新继任的王待小皇子极好,这次他逃婚,东越王不仅没有与大荆生气,还主动派出人来寻找,见这侍卫这么焦虑,怕是东越王向他施加了压力。
杜云摇摇头,嘟囔了句,“倒霉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抬起头笑呵呵道,“你别急,此次本官前来就是奉我皇旨意来寻找六皇子的。”
宗云添从逃出东越王宫到现在,快两个月都没下落,不着急是不可能的,那伽恨不得再派出兵将铜水峰翻个天,一寸一寸摸排小孩的下落。但现在在别人的地盘,军队贸然踏入他国境内多有不合适,甚至还会引起荆皇的怀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荆皇派来的人身上,并暗暗祈求草原之主保佑小孩性命无虞。
他们寻人在即,耽误久了不合适,杜云见图柏和千梵一同下来,便招他们过来匆匆用了早膳,然后跟着蒋守川和东越国统领那伽一起往使节团和六皇子失踪的地方赶去。
冯凭和御林军驻扎城外,比他们先行一步到了事发地。
铜水峰从远处看似乎很寻常,等钻进山林里才会发现这里的树林茂盛,高大的树枝交错纵横挡住了头顶太阳,阳光照不进来,人走在山路里感觉到一阵阴寒。
林中偶尔有受惊的鸟飞出,带动树叶簌簌晃动。
杜云搓着手臂,想起昨夜古怪的脚步声,一身都是炸起的汗毛。
一条黄色的土路从林子深处蔓延出来,蒋守川说,“这里就是使节团和皇子失踪的地方。”
图柏蹲下来捻了一把土,“六皇子是混进使节团里才进入了大荆境内?”
随从低声给那伽翻译,那伽眉头紧拧,嗯了一声,艰难的用生涩的汉话回答,“我的人,没找到。”
他说话说得如此不容易,还坚持用汉话,图柏差点就被他出门在外还坚持学习外语的神感动了。
侍卫在东越国几次交手,每回都险些捉住宗云添,但王上有令不得弄伤他,宗云添大概也是摸清楚了来抓他的人根本不会和他动手,于是带着自己的奴才变本加厉,每遇危险就故意拿自己的性命当挡箭牌,令东越国侍卫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走掉。
直到他在大荆边境因为没有出入城门的令牌被阻拦在外面,那伽的人以为终于得到了机会,小心翼翼布下埋伏要把小皇子抓回去,哪知一列数百人的使节团出现在大荆边境内,宗云添就这样乔装打扮混了进去。
图柏抓了把黄土,左右在这片小路上来回走了几遍。
“有获吗?”杜云问。
图柏摇头,将手里的土扔出去,看向蒋守川,“你确定这里就是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
蒋守川连忙从人群里站出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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