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大声分辨:“不是我!是小白自己来找我要符的!公主娘娘院中那株芍药就快历劫,整晚的祈祷扰的小白都睡不着觉……”
艳阳公主一听野丫头还敢胡说八道,怒的“砰”一掌拍在桌上。王妃吓了一跳,低声喝止女儿:“小离!你答应过母亲不再说这些怪力乱神之语!”
纪小离张了张口,沮丧的闭上了。
王妃白着脸低声的向公主赔不是,可艳阳哪里还肯听,口口声声非要把野丫头赶出府去。
好在纪霆这时也赶到了。他刚从校场回来,身上还穿着骑射演练的乌金护甲,一身杀伐之气,一进门就令屋里哄闹的气氛一肃,丫鬟婆子们都不自觉的将喘气声压抑的更细。
镇南王目光扫过屋里众人,落在艳阳公主的脸上,“出了什么事?”
艳阳气呼呼的站起来,让纪霆落座上,她指着地上那只毛凌乱的可怜哈巴狗:“王爷看看!小离趁着丫鬟不备把小白抱走,结果画成了这副德行!也不知她用的什么东西,搓了半盒子的澡豆都洗不干净!”
纪霆看向养女,按着小离的嬷嬷连忙松了手,小离喘了口气,揉着肩膀老实答道:“是……加了黄酒的朱砂,画符可保一月不褪。”
纪霆“哦?”了一声,“朱砂加黄酒有此效?”
纪小离点点头:“爹爹要试试吗?我早上调制了一碗还没用完!”
威严肃穆的镇南王忍不住嘴角轻扯,摇了摇头。
这府里也就纪小离敢这样与纪霆说话。屋里的丫鬟们面面相觑,纪西纪北两个更是轻笑出声。艳阳公主气的不行,眼看就要怒,她的心腹齐嬷嬷这时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向纪霆行了礼:“……一只哈巴儿,原也不值什么,这些年小离姑娘弄坏公主的东西也不差这一样。前些年那株半人高的红珊瑚还是先帝给公主的陪嫁,被姑娘摔的稀巴烂,公主暗暗伤神了多少日子,可没计较姑娘一根头丝。”
齐嬷嬷是公主的陪嫁,当年宫中最精干的宫人,对付这些小场面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几句话说得极漂亮,“这次实在是眼看着累及王爷与全府上下,公主才动了气,这才请了王爷王妃来。”
纪西与纪北在旁按捺已多时,纪北冲动,这时怒气冲冲的嚷嚷:“一只狗而已,嬷嬷也能扯上这么多废话!还连累全府上下了?小题大做!”
齐嬷嬷语气诚恳又痛心疾:“三少爷有所不知,要是只普通的狗,哪怕品种稀奇价值万金,公主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耽误王爷军中大事、耽误王妃娘娘休息。实在是……这只哈巴儿是端密太后娘娘赏赐给公主的,公主特意拨了个丫鬟照料它,就是生怕有个什么,被人拿了去当把柄,可现在……”可现在雪白的哈巴儿被纪小离画的像只厉鬼,还要顶着这身红毛一个月!
这话一出,连王妃这等不理事的都是一惊。
当今宫中有两位太后,慈孝太后是皇帝生母,端密太后却是先帝爱妻,当年宠冠六宫,先帝甚至许她插手朝政,将她出身的端密一族封为圣族,到如今朝中还有“端密使”一职,专供端密太后驱使。
这样地位尊贵又手握实权的端密太后,即便是镇南王与艳阳公主也得罪不起。更何况端密太后支持大皇子为储,镇南王府是皇帝死忠,端密太后屡屡拉拢不成,早有除之后快之意。
因此端密太后赐给镇南王府的哈巴儿有半点闪失,往大了说就是对太后不敬,抄家问斩的确够了。
纪北还想替小离辩解几句,纪西却打定主意不让鲁莽的弟弟再开口,不动声色的将他扯到自己身后。
“嬷嬷说得有理。”纪西微笑着向齐嬷嬷点了点头,转而恭敬的对纪霆说道:“事已至此,还请父亲早作应对才是。消息是否已经传出府中?若是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大皇子与千密使那里可否疏通一二呢?大哥似乎与大皇子府中一名幕僚有私交,那千密使秦桑与暗夜谷渊源颇深,四弟应当与她说得上话……”
纪西的话将事情起因一笔带过——既然你说事情有多严重多严重,那我们赶紧来处理后果吧!你不是说担心全府安危么?赶紧为全府安危奋斗起来吧!
艳阳公主怎么能听不出儿子的打算,顿时更加怒的冷笑连连,丹蔻靡艳的纤纤玉指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桌上,一阵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声。
纪霆这时转头对满面怒色的公主道:“好了,这些事我自会处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纪西也在旁一脸诚恳的说道:“我们纪家世代守卫大夜,忠心可鉴日月。爹爹是朝廷重臣,我们四兄弟一心效忠大夜,皇上与太后娘娘必定感知。”
巧言令色的臭小子!艳阳公主气的简直要吐血,站起来就要开骂,纪北机灵的窜上前去,一边揉着他娘的背把她按坐下来,一边虎着脸高声叫:“小离!还不过来向我娘赔罪!”
小离垂头丧气的答应了一声。
眼看又要大团圆结局了,齐嬷嬷一个眼色过去,方才捉着小离的那个嬷嬷悄悄的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顿时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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