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小离伸手一掏拿了出来,宫人呈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娘娘满面笑容的拿起那香囊,看了一眼香囊上的花纹,轻轻“咦?”了一声:“这是……你绣的?”保养得宜的修长手指抚在那祥云花纹上,感觉到指下的异样,又问:“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小离抬头一看,惊讶的“呀”了一声,匆忙又去翻袖子,掏出一个玉兰花的香囊,很抱歉的说:“不对不对!我拿错了,应该是这个才对!”
皇后笑了,拿着那个金线绣着祥云图案的黑色香囊,和颜悦色的向小离招招手:“来,起身到本宫面前来——这个香囊,是你的?”
纪小离老实的点头答道:“是我五岁的时候国师大人给的,吩咐我十年之后打开。”
她昨晚就缠着王妃娘娘要这个香囊,王妃娘娘被她缠的没法子,只好取出来给了她,命她贴身的大丫鬟给她收好了。小离明明记得是收在梳妆台上的奁盒里,可怎么会跑到她的衣袖里去呢?
“你五岁的时候……那就是先国师大人了。”皇后娘娘若有所思的说,亲手将那香囊递到她手里,笑吟吟的:“本宫对先国师大人敬仰追忆多年,今日有缘得遇他的遗物,极想一见。”
纪小离没看到艳阳公主皱眉制止的眼色,爽快又大方的表示没问题,给你见一见好了!
她扒开那香囊,里头只有一张纸。
老国师的亲笔书,如行云流水、苍劲有力:“桃李。”
皇后娘娘将那张泛了黄的白绢纸拿在手里,沉吟了片刻,忽笑起来,扬着那纸对众人说:“上京城东桃李花,十年始得满枝红。先国师大人真是用心良苦。这丫头真是个有福的,不仅有本宫为她簪发,连先国师大人都对她青眼有加,收入门下了呢!”
众贵妇都摸不清头脑,稀里糊涂的就附和着贺喜。艳阳公主有些明白过来,却不是很满意:“先国师已驾鹤仙去,小离如何拜入他门下?况且一个女孩子,拜师做什么?”
赶紧让她嫁人滚出镇南王府才是正事!
“不打紧,我们国师大人承教于先国师,也是修为深厚。”皇后笑着说。
艳阳公主没想到这一茬,她仲愣间,镇南王妃已跪下温言向皇后求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国师大人年少有为,如今不过弱冠,小离这已簪发的年纪,去国师府拜师实在不妥……还请娘娘三思。”
“王妃,”皇后娘娘笑的温婉,“这也不是本宫的意思。这样吧,小离,本宫问你:你愿不愿意去国师府拜师修道?”
王妃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抬头给养女使眼色,已经听到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开开心心的答道:“去的去的我去的!”
皇后娘娘含笑点了点头。
镇南王妃跪在地上,神情不知如何是好。
艳阳公主半疑半怒,脸色也是不妙。
满屋子的贵妇都面面相觑,想从对方眼神里看出这里到底唱的是哪出。
只有纪小离高高兴兴的站在当地,一脸兴奋,仿佛明日就能成仙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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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丫头要去国师府拜师修道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镇南王府。
纪北第一个找上门来,当晚就冲进嫏环轩跳脚大叫:“纪小离!给小爷出来!”
纪小离那会儿正在指挥她的丫鬟收拾她的丹炉和药罐,一听纪北声音那么愤怒,忙说:“你们在这儿守好了我的东西,我出去挡住他,可不能让他进来!”纪北每次一生气就威胁要砸了她的丹药炉子。
果然她跑出去,纪北正怒气冲冲的要往里头来,小离连忙张着双手拦在门口:“你不许进去砸我的炉子!”
纪北伸手戳戳戳用力的戳她脑门:“小爷现在直想砸了你的脑袋!”
纪小离大惊失色。
小丫头吓的眼睛滚圆的样子着实可爱,纪北气消了一半,恨铁不成钢的在她头发上抓了一把,恨恨的说:“皇后娘娘问你愿不愿意去,你居然答愿意!你知不知道国师府是什么地方?!当今的国师大人又是个什么人物?!”
“涟漪说他是‘谪仙一般的人物’。”纪小离回想芍药精提供的八卦,“‘长相俊俏不似人间儿郎’。”
纪北腮帮子都要被酸倒了,并且恨的更厉害了:“这个叫涟漪的是哪个院的丫头?!”
“不是丫头,是公主娘娘院中那株芍药……过了今夜子时她就历劫成妖了,先取个名字庆祝一下。”
纪北气歪了嘴,气势汹汹的转身就走。身影到了门口时顿了顿,“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对战鸽过来……听说国师大人孤傲清冷,对人很是……你扛不住就用战鸽传信回来,我立刻去接你。”
小离一听有鸟收,笑眯眯的点头说好啊。
纪北回头看看她无忧无虑的笑容,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那对战鸽是二哥训的,他……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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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高兴的人此刻正在晚晴院陪他亲娘用膳。
艳阳公主亲手将那盘凤月仔鸡摆到他面前,殷勤劝道:“上回在南华院你说这道菜不错,娘命人特意去问了做法,你尝尝!”
纪西脸上没什么表情,循规蹈矩的用着膳,却始终不碰那盘子仔鸡。
艳阳赔了这么久小心,儿子还不领情,她冷了脸“啪”的放下筷子:“你这摆脸色给谁看呢?!”
纪西也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母亲:“娘这特意讨好又是为了什么呢?”
艳阳被噎住了。
她这三个儿子,纪东沉稳纪北鲁莽,偏偏这个纪西不知道像谁,看着话不多却句句厉害,每每争辩艳阳都不是对手,只好索性直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那野丫头要去国师府了,我这不是怕你心里难受么——我是你亲娘啊!”
纪西淡淡的:“既然是亲娘,既然知道我所想,娘宁愿儿子心里难受也不肯成全么?”
“皇后摆明是铁了心要把野丫头送去国师府,背后指使的不是皇帝就是太后,本宫能怎么办?”艳阳柳眉倒竖,“而且你趁早断了念头吧!那种野丫头,休想做本宫的儿媳妇!”
艳阳公主人如其名,生气的时候犹如烈日炎炎,令人望之生畏。可她那儿怒的胸膛起伏,纪西却又拿起了筷子,悠悠然的吃了几口,缓声说:“没有南华院做的好吃。”
艳阳公主气了个绝倒。
今日摆了这一桌特意叫他来一同用膳,就是想把话说开劝他趁早断了念头的——长子的婚事已有眉目,纪北虽然顽劣但对纪霆的话言听计从,只有这个二儿子心计颇深,她最担忧头疼。
“你……你这个……”艳阳咬牙切齿的要教训他一顿,却听外面忽然一阵丫鬟婆子的惊呼声。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艳阳不悦的大吼。
齐嬷嬷从外面急步进来回禀:“是三少爷……不知道为什么,把窗台下那株‘金玉交辉’给拔了……”
那“金玉交辉”的芍药是艳阳生辰时皇帝赏的,特意从国师府移来的名贵品种,好不容易养活了还没赏过,这就给糟蹋了!
艳阳一听一口气没上来,胸口疼的直拍,纤纤玉指指着纹丝不动的纪西直骂:“你们这些小冤家!气不死我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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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涟漪啊,在劫难逃可怜的纪西啊,窝边草都没吃着可怜的纪小离啊,兴高采烈的往火坑里跳…………这本没啥悬念也没虐,通篇就是冷面国师大人被炼石小少女气的跳脚,抬头看文章类型——是轻松啊轻松~~~所以不要有别的幻想了,这就是一本没啥内涵的欢快文~~~当做消遣随便看看吧~~~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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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的心思如何复杂纠结都好,纪小离可管不着,宫里传来的旨意,眼看去国师府拜师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她的情绪也一日高过一日,整天在院里忙活打点。
最要紧的自然是她那些宝贝丹炉药鼎;那张刀枪不入、火烧自灭的乌木桌子也得带上;还有那玄铁精制的锯子、金刚石镶嵌的钉锤……她亲自盯着丫鬟一样一样收齐了装好。
至于衣裳首饰这些,一挥手就让丫鬟收拾了,少不得她的王妃娘娘操心,列单核对,又添置了不少。
可出发去国师府的那天,国师府的大门都没见着,浩浩荡荡的五大车行李全都被留在了十里雪琼花林之外。
纵使送她来的是刚从南国打了胜仗回来的纪南纪小将军,来迎她的国师府老管家依然不假辞色,将国师的话传达的清清楚楚:即是来拜师修道的,入了国师府的门就要守国师大人的规矩,这些俗物不必带进去。
纪小离极为舍不得她的宝贝,千叮咛万嘱咐送她来的纪南和纪西好好安置她的宝贝回原处。纪南笑着答应,纪西却对国师的下马威极为担心,格外叮嘱小离:“十日后就是休沐的日子,我一早就会来接你。无论这十日如何都得忍着,在外不比在家里,不许胡闹、不许闯祸。有什么事就遣战鸽送信回来,无论何时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听明白了吗?”
他语气那样慎重,近乎承诺,可纪小离一颗心已飞入国师府内,敷衍又兴高采烈的点头,转身毫不留恋的跟着老管家走了。
她骑着她的小红马,不肯坐马车,老管家拿她没办法,只得解了一匹马骑上,在旁陪护。
国师府果真人杰地灵,那十里雪琼林里不少是已成了精魅的,小离一路行去,只听她们叽叽喳喳旁若无人的议论:“哎哟她真的来了!真是人傻胆大啊!”
“国师大人昨个儿从宫里回来的时候那么生气,这会儿估计已经在磨刀了。”
“切~磨刀做什么呀!我们国师大人挥挥袖子就能把她拍的粉身碎骨!”
“哎呀死了可别埋在我这儿,吸了这种蠢笨肥料我成妖得晚几十年!”
纪小离听着……似乎是在说她?
国师大人要杀她?!
“那个……”她扭头问一旁认真骑马的管家大叔,“能问一个问题吗?”
管家大叔转过脸来和气的点点头:“小姐请问。”
“国师大人在府里等我吗?”
“是。”
“他是高兴的在等我、还是不高兴的在等我?”
小心翼翼的试探。
管家大叔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小的做奴才的,不敢妄自揣度大人心意。”
套不出话,纪小离忧愁的眨巴着眼睛。
忽然不远处的一株雪琼花精兴高采烈的大声吆喝:“哎呀她真的骑马进来啦!国师大人算无遗策!她就快踏入无琼阵啦!你们快来看啊!”
“那个……”纪小离害怕的问:“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小姐……请问。”
“无琼阵就在前面?”
管家大叔惊的歪了歪身子,坐正后惊慌着一张老脸看着一脸稚气的小少女:“小姐识得无琼阵?!”
其实他们此刻已经踏进无琼阵了。
那是通往国师府的路上无数大小八卦阵的第一个,无人指引又不懂破阵之术的话,被困在阵中就永远走不出这十里雪琼林。
通常国师府来客都是他架马车去迎接,自然无此困扰,但今天来之前年轻的国师面罩寒冰的知会他:若那位“十年桃李”不愿乘车,随之任之。
管家大叔一路都在思考国师大人的指示是为什么,原来是因为这看似……的小少女,懂得阵法之术啊。
懂得阵法之术的小少女诚恳的摇摇头。
指指路旁的雪琼树,小少女诚恳的说:“是她们说的。”
管家大叔又是一惊,差点摔下马去。
“她们还说国师大人很生气……国师大人为什么生气?是</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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