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周了吧?迹部再也没有私下找过她。
奈绘趴在课桌上盘算着日子,那几天正巧也是她的生理期,就算迹部找她也无能为力。但是,奈绘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记住了她的周期所以默契地没有找她,还是因为……他们算是冷战了。
毕竟之前她做的那些事,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女人。
虽然学生会两个人依旧有交流,但是在外人面前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们两个一直除了那事以外,其他时候都表现得并不算很熟的样子。
所以奈绘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不跟他说话。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想起了抽屉里的报表。是半个月之前举办活动的财务统计。
可她一共准备了两份。
踌躇片刻,她拿起了其中一份,站了起来,却又停住。奈绘低头又看向了另外一份,垂眸想了想,还是两份都抱在了怀里。
听到敲门声应答了以后,迹部抬起头,看到是奈绘的时候,他明显一愣。
正在倒茶的桦地也停住了动作,看了看迹部,又看了看奈绘,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那什么……完了?”迹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哦……
原来其实只是因为知道她之前来大姨妈了吗?
“完了,但我不是来说这个的。”奈绘的脚尖互相摩擦着,她抿着嘴,把一份摊开,放到了他的桌上。
看起来像是要谈公事的样子,桦地见状,继续倒茶。
迹部看着上面的文字和数字,面无表情。
见着他的神态,奈绘把另外一份也摊开了,再度放到他桌上。
迹部惊讶。
他先是瞥了她一眼,又低头对照起两份来。在文字上其实是完全一样的,但是后面的那份,每一项的数字,最终都比第一份低出了很多。
奈绘垂着头,不说话。迹部端起了桦地递过来的茶杯,用茶匙搅拌了几番,浅酌一口后放下。
手指在桌上缓慢地敲打着,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安静。
“啪嗒”,是钢笔开盖的声音,奈绘闻声抬头,看着他的笔尖。
可迹部举着笔,迟迟不肯落下。奈绘屏住呼吸,不自觉地吞咽着唾沫,不知道他会选择哪一个。
出乎意料的,又是“啪嗒”一声,迹部把钢笔合上了,奈绘不明白地看他。
“再做一份吧。”迹部抿着嘴说,沉寂了半晌,“一份新的。”
奈绘微怔。
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她傻傻地看了他几秒,才回过神来一样,点头:“好。”把桌上的两份都抽了回来。
她抱着东西转身就要走,却在中途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最终还是转身说:“你……小心那个东野。”
“啊嗯?”迹部不明就里地挑眉。
“忍足……应该跟你说了吧。”奈绘斟酌着字句,“那天,我们看到……东野和一个女生,在学校里那个……那个女生,长得很像白川。”
“当时你也在?”迹部的关注点却完全错位了。
奈绘被他问得猛地抬头,然后又垂下了眼眸,点点头:“嗯,他没跟你说吗?”
迹部却没再回答,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状,奈绘也不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学校突然贴了公告,任命白川玉同学为学生会会长助理。
走在楼道里时,奈绘和这个女主角不期而遇。
她故意挡在了她面前,见白川向左,她就迈开了右脚,见白川向右,她又向左一步。终于,忍无可忍地白川怒视她。
“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来恭喜你的。”奈绘咯咯笑着,然后侧身给她让开了路,“请便,王妃大人。”
不远处,站着的南也把刚才两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没想到,你竟然还在学生会。”她说。
“我也没想到。”奈绘说。
“你看到了吧……”南眯起了眼睛,看着白川迈着大步的背影,状似不经意地说。
“嗯。”奈绘微微笑,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刚才她和白川的距离站的如此之近,透过她没有完全扣紧的衬衫,看到了里面隐隐弱弱的,些许红痕。
那点痕迹奈绘再清楚不过了,是吻痕。
“没想到迹部的第一个女人,会是她。”南说。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是第一个?”奈绘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她双手抱胸侧靠着墙,“也是,她的上一任就是你,你们两个没做过。”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做过?”南这话不是反问,是疑问。
“我猜的。”奈绘回答,“你和你现在的那个男朋友呢,有吗?”
南出奇地老实回答她:“没有。”
见奈绘一脸不信的样子,南无辜地眨眼。
半晌,奈绘终于信服,感叹:“你不会是那种把初夜留给结婚的人吧?”
南耸肩:“有什么稀奇的吗?虽然社会发展得是很快,但我这样的人也不少吧。那你有过吗,初夜什么的?”
“我这种女生,你觉得呢。”奈绘含笑反问她,见南懵懂,索性挑明白了说,“不仅初夜,还有过很多很多很多夜。”
见到南的脸涨红,不敢相信她的坦然,也不敢相信她口中的“很多”,奈绘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拍拍手哼着小曲离开了。
奈绘进班的时候正巧遇到芥川和宍户一起走出来,三个人互相微微弯腰打了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一会是社团活动时间,奈绘参加的是剑道社。
“嘿!哈!”
奈绘穿着剑道服,她双目专注,两手拿着手中的竹剑,透过面罩紧紧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和她慢慢周旋。
一个动作间,奈绘瞬间找准了她露出的死角,不假思索地出招。
“哈!”
“攻击有效,本轮森尾胜出!”社长一声判定,结束了比试。
奈绘把面罩取下,晃了晃头,只有在这时候她才会把头发扎成马尾,但此刻的大部分发丝都因为出汗而紧贴着皮肤。
因为刚结束剧烈的运动,奈绘面色潮红,和对手行礼以后两人退场。
“今天好像比以往更注重防守了一些。”社长和她低声说。
大概剑道社的社长,和机械体操的老师一样,是学校里为数不多能够用正常目光,不,可以说是赞许的目光看她的人了。或许是因为这两项她都却是足够出色,博得了他们的好感。
“是有一些。”奈绘回答。
“心不在焉?”社长问。
奈绘摇头:“只是想尝试一些别的打法,以前……太注重进攻了,反而给人落得可乘之机。”
“攻守得当虽然是最好,但是还是要选择自己合适的。”社长说,拍了拍她的肩,“去休息一会吧。”
拿起了毛巾擦着额间的汗,奈绘走到了屋外,趴在大敞的窗户旁吹吹风,放松一下。
正巧,外面走过了一个人,是东野。
他手上拿着一瓶水,边走边仰头直接咕咚咕咚灌进嘴里,用胳膊擦着头上已经成珠的汗水。一扭头也看到了脖子上搭着毛巾的奈绘,对她龇牙笑了起来。
“东野学长。”奈绘对他打了个招呼。
他也就这么跑了过来,两个人隔着个房子周围的花坛对话。
“森尾学妹呀。”他说,“上次联谊你有事没能来,还真是让人觉得遗憾。”
“是这样吗?”奈绘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说,“我还以为学长更关心的人,另有其人呢。”
“哦?”东野意外,“学妹知道些什么?”
“学妹知道很多东西哟。”奈绘回答,她歪着头做成纠结的姿态,“从哪件事开始说起呢,唔……就这么说吧!我看到了,白川身上的吻痕哟,学长,真替你难过。”
果然一丝异样的神色从东野眸中划过,他说:“学妹怎么知道,就一定是迹部呢?”见到奈绘瞬间呆滞的表情,东野得逞般地笑了笑,“算了,不逗你了,的确不是我,真让人难过啊。”
奈绘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别这样,我可是很支持你的。”
“你喜欢迹部?”东野最先想到的原因是这个。
“才不是。”奈绘否认,“我只是很期待,如果知道白川给自己戴了个绿帽子以后,迹部会怎么对她。”
“就因为她差点顶替了你的位置?”
“对呀。”
“你们女人可真记仇。”东野撇嘴。
奈绘摇摇头,语气轻柔中却带了些不知名的意味,说:“不,只是我这个女人,格外记仇。”
男浴室的水声哗啦,里面的人差不多已经走空了,这时候只留下了忍足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家人都是医生的缘故,他也被沾染上了一些习惯,在卫生方面有时有些格外的计较,洗澡的时候每个细节都很注意,时间总比别人长一些。
迹部还因此差点让他多交一份水,最后在他的抗议下才没有成功。
虽然知道外面空无一人,但忍足洗完以后还是在腰上裹了个浴巾,出来穿衣服。
却到储物柜区时,赫然吓了一跳。
那里竟然坐着一个人,而且,是个女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忍足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竟然是类似于浴室女鬼一样的传说。奇怪,难道是因为以前听日吉说怪谈太多留下的后遗症吗?
“女鬼”听到了他忽然的惊呼,转过头来,忍足定睛一看。
“森,森尾同学?”
她为什么会旁若无人地坐在男浴室的椅子上啊?!
此时此刻的忍足,不禁联想到了两个人的上一次见面,还有那样旖旎的场景,和暧昧的气氛。
他的手不自然地握紧。
奈绘把他的所有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她站了起来,面对着忍足。
这时候忍足才发现,她身上还穿着剑道的衣服,宽敞的衣袖和袴随着动作摇摆。
她的眼睛里好似噙了一汪水,幽深幽深的,直直地望向忍足同样乌黑的瞳,也许是因为在这样闷热的环境呆了一段时间,唇瓣红艳艳的。
“做吗?”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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