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宁任楚誉替她处理伤口,其实两人才一月未见,却好像久的隔了几个春秋,她轻轻地问,「你可好?」
楚誉很想反问她,什么算好什么算不好,但抿着嘴唇点点头。
伽宁见了没再说话,心里憋着的全是另一句问话,他还好?
楚誉懂她的沉默,在心里补了句,他不好。
「这药用上三日便能痊愈,不会留疤。」楚誉又和以前一样,一副医者仁心的口吻。他静静地打量她,突然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地叹,「既然嫁了人,就是大人,做事要顾着些后果。晴明是个好脾气的,也不能老惹他。」
伽宁微愕,楚誉竟说晴明脾气好?而且她一直与晴明分居,都没机会惹他。不过听楚誉这样说,似乎他和晴明很熟,便问,「你怎么会在这。」
「我与晴明算得上故交。」楚誉想了想,开口。
世人都惊讶轩辕氏会允诺太宗娶其孙女宁国入门,因为轩辕氏两百年来与各朝各代的皇室楚河汉界划的分明。其中的缘由他清楚,和一个他熟的不能再熟的人有关——寂风。
晴明出生后百日不哭,轩辕家主轩辕跖当时请尽天下名医来看却都看不好,所有人以为晴明是哑巴,可一人说晴明可能不是哑,那个人是寂风。轩辕跖当然想请寂风来医,可寂风是他最难请的人。
轩辕历代信道不信佛,不少道观借其势力打压寺庙,和尚的日子一度很难熬,直到太宗结缘寂风、定佛教为国教才有了极大的扭转。白氏和轩辕氏第一次有私交,便是太宗出面请寂风给晴明治病。
当然其中有一插曲,晴明会说话后寂风想带他走,轩辕大夫人不答应,还令人打了寂风一顿。
他的医术是寂风教的,寂风曾让他去看一个自己不敢看的病人,便是晴明。当时晴明刚入晴苑,他上门说明来意,晴明也不讳疾忌医。他一诊便知晴明的脉象并非寻常的二十八脉,五脏六腑皆是异位生长。
晴明可能活得很正常,也可能死的很异常。寂风想带走他本是想观察他,并非如轩辕大夫人想的那般歹毒要报复轩辕家让其嫡子做和尚。
他如实告诉晴明,晴明却笑得淡然从容。之后二人有书信往来,但他和东纶一样,对晴明和伽宁的婚约一无所知。
真没想到故交和至交还能如此作孽地联系在一起。
晴明踏进屋,扫了伽宁和楚誉一眼,在两人中间坐下。
「她伤势如何?」
「并无大碍。」
楚誉瞧伽宁头向晴明相反的方向别开,不由袒护起她,「我看她身边都没个人使唤。她好歹是个矜贵的公主,以前在宫里头被人侍候惯了,你喜欢过山里人家的日子,也得给她时间适应。」
晴明听了,盯着伽宁说道,「之前服侍她的丫鬟鬼祟,我不得不防是老宅派来盯她的,否则到时候她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他本不想说,但楚誉的话让他莫名的不舒服。
伽宁一听,讶异地看向晴明,晴明却学伽宁先前的样子别开了头。楚誉的眉间极细地褶了褶,只想走人。
「我三日后再来看她。」
屋里剩下两人坐着,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尴尬。晴明瞧她咬着小嘴巴,脸虽擦干净,但双眼依旧红通通的,模样该死的逼人心软。
「你想吃什么?」
伽宁一愣,抬头望他,他似乎又变成温煦如风的少年,只瞬间她就觉得饿了,「我要吃肉,吃很多很多的肉…」
晴明顿时脸色古怪,嗖地一下站起身,直到出了屋子,才噗地一下笑出来。
之后伽宁每一餐都有肉,而且是喂猪似的大鱼大肉。佣人也鱼贯而入,晴明似乎把整个晴苑的佣人都派给了她。这日子,过得有点受宠若惊…
她吃的太撑想出门消食,丫鬟红娟说紫竹亭风景甚好,她便让红娟带路。走到那,脚下一个刹车再挪不开步子,风景美在哪不晓得,只看到亭中的人。
晴明与一个长得极清丽的女子相对而立,他抚着女子的面庞,一脸温柔。
伽宁瞬间明白红娟是故意带她来这。这些人要她难堪还是指望她上前抓奸?她早知道晴明心里有人,只不过刚才吃了一惊。伽宁迅速恢复常色,淡淡道,「我们走吧,别打扰他们。」
红娟不可思议地看她,又低下头称是。
伽宁只是故作淡定,其实刚才的画面对她造成的冲击大的不正常。或许这段时日晴明待她的那些潜移默化让她忘了他对这份婚事的不满。
他和她之间终究还有一个烟雨。他对烟雨有何打算又会如何安排她?她刚适应在晴苑的生活,可一下子又无所适从了。
伽宁走得失神,以至于被人拽住拖着走好一段路才意识到,「楚誉?」
楚誉一把抱起她上了马。
当楚誉带她进了人头攒动的皇城,她才知道今日是乞巧,难怪晴明和烟雨这对牛郎织女会相会。
这个时辰楚誉拉着她往东二里九曲桥走,也不怕被挤死,果不其然左推右攘地,一会两人就走散了。她叫了几声楚誉,可惜嗓门太小迅速被喧嚣鼎沸的人声吞没,她只好原地不动,等楚誉回来找她。
「听说今年新帝登基,这烟花不同往年会放许多呢。」
「可不,人都出来瞧热闹了。」
「快看!放烟花咯!」
伽宁听了抬起头,无数道火树银花划破漆黑的夜空,齐齐绽放。这是她看过最美、最盛大的一场烟花,仿佛整个皇城都换了昼夜。
两年前,她在这里等着那个人,想和他一起看烟花,送给他自己花了很久时间才做好的香囊,期待着他能明白她的心意。可那夜非但没看到烟花,还成了两人的离别。
如今,她依旧一个人呆在这里,看到了烟花却再等不到那个人。
空中的花火变得模糊不清,脸上一道道温热,突然眼前一暗,她被人搂进怀里,那人不由分说地吻住她。
他的吻沉重、急切、缠绵、霸道,让她整个身心悸动。
鼻间溢满再熟悉不过的花香。
她不敢相信、不敢挣扎、不敢回应。直到透不过气,她才往后仰头,而这一瞬间,那人松开她消失不见。她不自禁地张望,可所有的人都抬着头望着天,仿佛只她一人知道刚才有人出现过。
伽宁怔怔地抚摸湿润的唇瓣,他真的来过。
——*——
伽寧任楚譽替她處理傷口,其實兩人才一月未見,卻好像久的隔了幾個春秋,她輕輕地問,「你可好?」
楚譽很想反問她,什麽算好什麽算不好,但抿著嘴唇點點頭。
伽寧見了沒再說話,心裏憋著的全是另一句問話,他還好?
楚譽懂她的沈默,在心裏補了句,他不好。
「這藥用上三日便能痊愈,不會留疤。」楚譽又和以前一樣,一副醫者仁心的口吻。他靜靜地打量她,突然摸了摸她的頭,語重心長地嘆,「既然嫁了人,就是大人,做事要顧著些後果。晴明是個好脾氣的,也不能老惹他。」
伽寧微愕,楚譽竟說晴明脾氣好?而且她一直與晴明分居,都沒機會惹他。不過聽楚譽這樣說,似乎他和晴明很熟,便問,「你怎麽會在這。」
「我與晴明算得上故交。」楚譽想了想,開口。
世人都驚訝軒轅氏會允諾太宗娶其孫女寧國入門,因為軒轅氏兩百年來與各朝各代的皇室楚河漢界劃的分明。其中的緣由他清楚,和一個他熟的不能再熟的人有關——寂風。
晴明出生後百日不哭,軒轅家主軒轅跖當時請盡天下名醫來看卻都看不好,所有人以為晴明是啞巴,可一人說晴明可能不是啞,那個人是寂風。軒轅跖當然想請寂風來醫,可寂風是他最難請的人。
軒轅歷代信道不信佛,不少道觀借其勢力打壓寺廟,和尚的日子一度很難熬,直到太宗結緣寂風、定佛教為國教才有了極大的扭轉。白氏和軒轅氏第一次有私交,便是太宗出面請寂風給晴明治病。
當然其中有一插曲,晴明會說話後寂風想帶他走,軒轅大夫人不答應,還令人打了寂風一頓。
他的醫術是寂風教的,寂風曾讓他去看一個自己不敢看的病人,便是晴明。當時晴明剛入晴苑,他上門說明來意,晴明也不諱疾忌醫。他一診便知晴明的脈象並非尋常的二十八脈,五臟六腑皆是異位生長。
晴明可能活得很正常,也可能死的很異常。寂風想帶走他本是想觀察他,並非如軒轅大夫人想的那般歹毒要報復軒轅家讓其嫡子做和尚。
他如實告訴晴明,晴明卻笑得淡然從容。之後二人有書信往來,但他和東綸一樣,對晴明和伽寧的婚約一無所知。
真沒想到故交和至交還能如此作孽地聯系在一起。
晴明踏進屋,掃了伽寧和楚譽一眼,在兩人中間坐下。
「她傷勢如何?」
「並無大礙。」
楚譽瞧伽寧頭向晴明相反的方向別開,不由袒護起她,「我看她身邊都沒個人使喚。她好歹是個矜貴的公主,以前在宮裏頭被人侍候慣了,你喜歡過山裏人家的日子,也得給她時間適應。」
晴明聽了,盯著伽寧說道,「之前服侍她的丫鬟鬼祟,我不得不防是老宅派來盯她的,否則到時候她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他本不想說,但楚譽的話讓他莫名的不舒服。
伽寧一聽,訝異地看向晴明,晴明卻學伽寧先前的樣子別開了頭。楚譽的眉間極細地褶了褶,只想走人。
「我三日後再來看她。」
屋裏剩下兩人坐著,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尷尬。晴明瞧她咬著小嘴巴,臉雖擦幹凈,但雙眼依舊紅通通的,模樣該死的逼人心軟。
「你想吃什麽?」
伽寧一楞,擡頭望他,他似乎又變成溫煦如風的少年,只瞬間她就覺得餓了,「我要吃肉,吃很多很多的肉…」
晴明頓時臉色古怪,嗖地一下站起身,直到出了屋子,才噗地一下笑出來。
之後伽寧每一餐都有肉,而且是餵豬似的大魚大肉。傭人也魚貫而入,晴明似乎把整個晴苑的傭人都派給了她。這日子,過得有點受寵若驚…
她吃的太撐想出門消食,丫鬟紅娟說紫竹亭風景甚好,她便讓紅娟帶路。走到那,腳下一個剎車再挪不開步子,風景美在哪不曉得,只看到亭中的人。
晴明與一個長得極清麗的女子相對而立,他撫著女子的面龐,一臉溫柔。
伽寧瞬間明白紅娟是故意帶她來這。這些人要她難堪還是指望她上前抓奸?她早知道晴明心裏有人,只不過剛才吃了一驚。伽寧迅速恢復常色,淡淡道,「我們走吧,別打擾他們。」
紅娟不可思議地看她,又低下頭稱是。
伽寧只是故作淡定,其實剛才的畫面對她造成的沖擊大的不正常。或許這段時日晴明待她的那些潛移默化讓她忘了他對這份婚事的不滿。
他和她之間終究還有一個煙雨。他對煙雨有何打算又會如何安排她?她剛適應在晴苑的生活,可一下子又無所適從了。
伽寧走得失神,以至於被人拽住拖著走好一段路才意識到,「楚譽?」
楚譽一把抱起她上了馬。
當楚譽帶她進了人頭攢動的皇城,她才知道今日是乞巧,難怪晴明和煙雨這對牛郎織女會相會。
這個時辰楚譽拉著她往東二裏九曲橋走,也不怕被擠死,果不其然左推右攘地,一會兩人就走散了。她叫了幾聲楚譽,可惜嗓門太小迅速被喧囂鼎沸的人聲吞沒,她只好原地不動,等楚譽回來找她。
「聽說今年新帝登基,這煙花不同往年會放許多呢。」
「可不,人都出來瞧熱鬧了。」
「快看!放煙花咯!」
伽寧聽了擡起頭,無數道火樹銀花劃破漆黑的夜空,齊齊綻放。這是她看過最美、最盛大的一場煙花,仿佛整個皇城都換了晝夜。
兩年前,她在這裏等著那個人,想和他一起看煙花,送給他自己花了很久時間才做好的香囊,期待著他能明白她的心意。可那夜非但沒看到煙花,還成了兩人的離別。
如今,她依舊一個人呆在這裏,看到了煙花卻再等不到那個人。
空中的花火變得模糊不清,臉上一道道溫熱,突然眼前一暗,她被人摟進懷裏,那人不由分說地吻住她。
他的吻沈重、急切、纏綿、霸道,讓她整個身心悸動。
鼻間溢滿再熟悉不過的花香。
她不敢相信、不敢掙紮、不敢回應。直到透不過氣,她才往後仰頭,而這一瞬間,那人松開她消失不見。她不自禁地張望,可所有的人都擡著頭望著天,仿佛只她一人知道剛才有人出現過。
伽寧怔怔地撫摸濕潤的唇瓣,他真的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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