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南之桐(1V1甜H)》我给你

  席桐是被短信提示音吵醒的。
  她胳膊酸软得出奇,就跟没骨头似的,够了两把才堪堪碰到床头的手机。力地睁开眼,是她师父宋汀,《日月》财经部的主任:
  【机会难得,注意专业形象。】
  发完“好的”,席桐才反应过来,这什么东西?
  她不敢问,也不敢去单位,伸手往旁边一摸,床空了。
  黑色公文包也不见了。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被子只剩内芯,拖着沉甸甸的身体下床,歪歪倒倒去浴室打开洗衣机盖,里头果然装着甩干的床单被套,地上的水已经拖干净了,玻璃门和马桶都被刷了一遍,锃亮。
  席桐心情复杂,进厨房找东西吃,微波炉搁着买来的叁明治。她饿得头晕眼花,也不管是不是嗟来之食,囫囵吞下去,整个人才好受了些。
  狗男人。
  还有洁癖呢。
  桌上放着张媒体邀请函,今早十点的me记者发布会,现在估计已经结束了。
  正想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席小姐,我是孟先生的秘书陈瑜,孟先生晚上六点有个专访,安排给《日月》的记者,我已经和宋主任打了招呼。早上的新闻发布会,我已经把流程和问题发到您信箱,方便写稿子。”
  行,光明正大找借口翘班,让宋汀以为她参加发布会去了,还拿到了孟总的专访。
  陈秘书又说:“如果席小姐有别的事来不了,也没关系。”
  “我来,之前半小时会跟您确认。”席桐干巴巴道。
  这是工作日,她就算再累再气,旷班也不安心。
  已经下午两点,她灌下一杯咖啡,打开邮箱找资料,结果发现这哪是资料,陈瑜都帮她写得差不多了,照片也拍得专业,孟峄站在me中国公司的大厅中央,气势千钧,好似镇得住八方鬼神。
  神抖擞。
  人模狗样。
  看得席桐牙痒。
  她洗了个澡,身上的红痕没法消掉,只能在脖子上打个法式蓝方巾,从衣柜里找出件珍珠白的套裙,够“专业形象”。
  宋师父就喜欢她穿这套出去,说现在的小姑娘,花枝招展,香水喷得他犯哮喘,还是席桐乖,不染指甲不抹粉,不泡吧不喝酒,当代淑女典范。
  席桐在心里苦笑,要是他知道她和孟峄保持不正常关系叁个月了,还因为私人关系影响工作,可能会一脚把她踢出山门。
  说来,时间过得太快了。
  五点半,她走进me大门,前台把她领上十八楼,与陈瑜撞个正着。
  “席小姐来这么早!”他惊讶,转而抱歉道:“孟总临时有个会,大概九点才能结束,我正准备通知您。您看……”
  席桐似是料到了,笑笑:“不妨事,我可以进去等吗?”
  陈瑜知道她的重要性,把她带进总裁办公室,门开着,“孟总待会回来再去会议室,您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说。”
  席桐确实有事,关于那份奇葩合同。签的是两年,她觉得再继续下去迟早暴露,到时候怎么在单位做人,还是提前解约算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她却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这里。宽敞的办公室采光极好,单向玻璃外是蓝天白云,高楼耸立,给人一种置身于钢铁森林的明朗的压力感。
  孟峄的办公桌很干净,文件整齐地垒成高高一摞,电脑待机,红茶已经凉了。
  只是那么一晃神,门口就多了个人,大步走进来:
  “陈瑜没通知你专访取消了?”
  席桐闻声抬头。
  孟峄望着她,他记得这套衣服,是他回国后第一次见她时穿的,在媒体发布会一众话筒和摄像机当中明亮得像颗珍珠。落地镜映出她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纯白身影,场景似曾相识。
  他皱眉:“席记者,我等下还有会。”
  席桐有些发愣。那一刻,叁个月前的记忆潮水般涌上来。
  清晰如昨。
  *
  元旦过后,天越发冷。
  南方的冷是湿冷,自从席桐在那场火灾后跟着母亲来到银城安家,过了十六年,还是习惯不了没有暖气的冬天。
  她一直很听母亲叶碧的话,按部就班地读书,一路掐尖上去,考了a大的新闻系,出国交换,再乖乖地听导师引荐,本科毕业就去了《日月》这家有百年历史的杂志社,跟了最有资历的宋师父。
  有时候她觉得这是她爸和奶奶的在天之灵保佑,护着她一路顺风顺水,可进了社会,她的女主光环就没了。叶碧把她保护得太好,她压根没见过那些人的嘴脸,酒桌上让她喝一杯,她不知道喝一杯就是喝十杯。
  宋汀疼她,也栽培她,愿意带她出去见世面,老板们敬酒他就来挡,说小姑娘酒过敏,赶她早点回家。可他又不能时刻都在场,是以席桐接到东岳资本媒体发布会的邀请函时,兴奋之余又有些惴惴不安。
  以《日月》的牌子,记者可能会被请出来和发言人们单独吃饭,以表诚意。宋汀不巧染了流感,在医院,就叫得意门生去会议,后面饭局早点走。
  席桐不怯场,拿着函就去了。
  me集团认购东岳资本15%的股份,是银城乃至国内的特大号新闻。这家总部位于加拿大的国际集团曾经归华裔孟鼎和靳荣夫妇所有,涉及房地产、金融、化工领域,资产上千亿,孟氏夫妇位列全球富豪榜前十。
  之所以是特大新闻,是因为他们去世叁年后,继承衣钵的独子孟峄十分看好中国市场,准备把决策部搬来银城,购买东岳资本的股权,就标志着他踏入中国的第一步。
  28岁的孟峄,天之骄子,等发布会结束才出场致辞,席桐在乌泱泱的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作为一个靠文字吃饭的文科生,竟然找不出词来形容这个男人。她挤在数百记者间,像朝水源迁徙的草食动物、扑向暗夜光源的飞蛾,自发地、盲目地向他靠近,话筒和摄像机构成的墙挡住了他的脸,席桐着了魔,就想看他,采访他,听他说话——
  西装革履的秘书开始抽记者提问,她看着那么多举起的话筒和标牌,急了,一把扯下脖子上的蓝丝巾,举起来挥舞在人头之上,像心悦诚服投降的白旗。
  果然,陈瑜看到,第一个就点了她。《日月》的面子大,大不过中央官媒,她的丝巾起到了事半功倍的作用。
  她把准备好的问题大声问出来,声音不抖,可孟峄一笑,她的钢笔尖就一下子戳破了纸。
  很快席桐就被其他同行给挤出圈,心满意足地抱着本子到外间透风,打算早点走,不用喝酒。
  可她的行为给陈瑜留下了深刻印象,特意嘱咐场务把人留下,待会跟车直接去饭店。
  席桐想起那张优秀到不可挑剔的脸,鬼使神差地没找借口回家,答应了。
  事实证明,她就死在贪图美色这一条罪上。
  百升大酒店,银城老字号,me大楼附近,整栋被包下。记者们在大厅坐了几桌,席桐开始后悔,觉得自己真是傻到家了。
  杂志社不要面子吗,宋师父不要面子吗?他们的刊物形象是“传统英严肃卓越”,她头脑一热,给毁了。
  她把丝巾塞到包里,单位工牌也给下了,偏她长得水灵生嫩,看上去就是个实习生。人家问她是哪个社的,她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一味抿着红酒。
  东岳和me的股东们按习俗来挨桌敬酒,东一杯西一杯,不喝就是不讲情,席桐喝了多少都不知道,只晓得从头到尾孟峄都没出现,在开始发晕之时先告辞,去卫生间洗脸。
  一个服务员姐姐递来醒酒的薄荷糖,席桐吃了,辛辣直冲天灵盖,被她搀着往外走。
  “你同事来接你了。”
  席桐茫然抬头,眼前景物模糊,可她还存有神志,知道面前这老男人自己不认识。她心跳得很快,好像比刚才更晕了,身上也在出汗,一咬舌尖,拔腿就往外冲。
  那人钳住她的胳膊,捂上她的嘴,拖着她进了黑暗的楼道,上了好几层,来到某间房外。席桐四肢无力,腰际一凉,裙子被掀上去,她从侧兜拔出钢笔,猛地往后戳,趁身后人叫痛之时挣脱束缚,飞蹿出去。
  她运气好,一下戳到重要部位,那人走不了,可她突然听到有几人急急叫他,像是保镖。
  席桐踢掉高跟鞋,跌跌撞撞向楼上跑。这些人很可能认为她顺原路下去,跑出大楼,但她自认跑不过男人,于是就上了楼,她记得上面几层是客房。
  她气喘吁吁,在摄像头下无从遁形,可她管不了那么多,正要敲一间房门求救,迎头撞上人。
  “席记者?”
  她对上一双明灿干净的眸子,秋星也似,说来奇怪,远看那么凌厉的人,近看倒显出十二万分的可靠。
  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他是好人,会帮她,虽然身上难受至极,却莫名来了底气,不怕了。
  “孟先生,请帮帮我!”她几乎站不住,攥着他衣摆的手在发抖。
  “她在这里!”
  保镖的声音从楼道传来,孟峄皱眉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模样,站得笔直,“席记者,我等下还有会。”
  席桐的心立刻凉了半截。
  她怎么没想到,孟峄可能认识那个男人!今晚来的都是颇有身份的董事股东,他初来银城,不会因为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人物与利益相关者结梁子。
  可她不放弃,求他:“孟先生,他们在犯罪,给我下了药,帮帮我!”
  追兵顷刻到了跟前,认识孟峄这张脸,即使他没带保镖,抬腿举步间的气场还是把他们震退几步。
  “孟总,这个女人……”
  “是官媒记者,让他等着警察吧。”
  孟峄打开房门,把席桐推进去,然后带着房卡扬长而去。
  席桐被关在这间黑洞洞的屋子里,她可以走,但不敢走,在厕所吐了一会儿,没吐出什么来,冲了个凉水澡,还是热。
  这么冷的天,她扑在床上,全身好像着了火,皮肤下的血液疾速奔涌。她怕得要命,想报警,可包丢在外面了,大脑的回光返照也逐渐消失,她变得昏沉,失重,动弹不得,眼泪一滴滴往下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被那股冲动给煎熬得身心俱损万念俱灰时,门终于开了。
  孟峄在二楼雅间开完会又捡了包,赶回来看到床上的人,心里一惊。他原以为那药是致人昏迷的,没想到过了半小时,效果更烈了。她趴在床上,被单揪得一团乱,几痕泪渍斑驳,他把她抱起来,用外套一裹,往外走。
  这间房是秘书订给他临时办公用的,他嫌脏。
  孟峄带她火速赶回me大楼总裁办,打电话叫私人医生,听到关机才想起医生下午度假去了,替任明早才来。
  “操。”
  他低骂一声,忽然整个人被拽得一倒,及时撑在沙发扶手上,才没压到她。
  咫尺的距离,她双颊潮红,水雾溟濛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一眨不眨,乖巧又认真,迷离的目光穿过岁月和空间,如带着电流,嗖地钻进他心脏。
  孟峄被那阵酥麻激得有点忍不住,她的手太软,太暖,无意识抵在他腹上,轻而易举擦出火星。
  他俯下身,看进她微散的瞳孔:“席桐,你要我帮你吗?”
  他说:“我不白帮。”
  她说不出话,意识烟消云散,头往左微微一歪,像他养的边牧在思考主人说话的含义。
  孟峄说:“你想要我。”
  她眸子里有惊惧的泪意,还有欲念,他看得清楚。
  他俯得更低,凉丝丝的嘴唇贴住她耳廓,几乎不用思考:
  “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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