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师徒)》》《黛色霜青(师徒)》_分节阅读_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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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五长生宴,神霄派门下上至天神,下至散仙,全都齐集昆仑山玉虚宫,听南极长生大帝开坛讲道。
  紫苏乃是神霄派掌教风锦座下唯一一个弟子,且是个女弟子,这便就足够她洋洋得意好些年了。
  曾有人知她出身高贵,生在仙家,非其他修仙之人可相提并论,便拿她同长生大帝唯一的女弟子千色做比,恭维她日后定会是作为非凡的女天神,她却是轻蔑地嗤之以鼻。
  且不说这师姑得道之前乃是妖身,就冲着其在六界之中狼藉不堪的名节,也足以将那赫赫的声名给抵消了。
  她早就听他人说过,这师姑不仅在感情上对师父痴缠不休,得不到之后便就搬弄是非,使得自己的师父与师叔势同水火,惹出了一系列的祸事,竟然还如同没事人一般在东极鄢山之上隐居,也不知给神霄派留下了怎生麻烦的话柄。在她看来,这男女情事,本就是两情相悦,更何况,双行双修关乎甚重,怎可如此没风度呢?这些事,她也曾直言不讳地问过师父,师父却总是沉默不语,她便越发认定这师姑是故意要给师父找不自在。最近几年,听说那师姑越发离谱且豪放,还养了个男宠似的徒弟与自己双行双修,形影不离,也不嫌丢人现眼!
  如今,紫苏负责接待这次长生宴的来客,从之前一个月开始,便就忙得焦头烂额。面对着来自四极六界中的各路仙友,她衷心祈求那丢人现眼的师姑不要现身。
  可是,天意往往不遂人愿。
  当那在昆仑山半山腰负责迎客的小仙童飞奔来告诉她这一惊人的消息时,她顿时犹如遭了个晴天霹雳,连脸也黑了!
  相见恶
  五年之前,青玄曾经动过上西昆仑寻灵芝草的念头,也听那夜哭林里生吞活人魂魄的树妖说过一些与西昆仑相关的事,知道西昆仑之上便是太清幻境,若能觅得契机去那里悟道,得诸神点化,无疑是三生有幸,几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一生都受用不尽。
  只不过,那时的他对悟道修仙没什么追求,并不能理解东极的散仙们对玉虚宫的神往。西昆仑于他,如同一个梦幻般的存在,虚无缥缈。
  这一次,他跟随千色一路上西昆仑,这才见识到太清幻境与东极长乐界的天壤之别。
  在他看来,散仙汇集的东极长乐界已算得上是世外桃源,而这昆仑山则是万山之祖,高大巍峨,雄踞为冠。西昆仑上太清幻境乃是中央之极,亦是连接天与地的天柱,其上的清微玉虚宫隶属玉清元始天尊,与太清道德天尊所居的仙岩极顶兜率宫、上清灵宝天尊所居的东海傲莱碧游宫,并称为修道者的圣境。
  在山下的死亡谷地里,青玄看到了守护西昆仑的人面九头虎躯的开明兽,于山脚之下遥望山巅,只看到一片云雾缭绕,白雪皑皑,一路行进而来,只觉奇花异草,异景不断,令人应接不暇。行至半山腰,却见不少仙童在恭候,神情肃穆,见了千色俱毕恭毕敬地唤一声“仙尊”,引着他们一路上山去。
  青玄知道自己的师父在西昆仑上地位非同一般,可是眼下,师父不论见了谁,都是一副神色漠然的表情,的确也应了传言中傲气凌人的这么一说。不过,青玄心知肚明,师父神情漠然并非故作,而是因为她知道此行必然避不开那个负心人,心里定然有着愁苦。一想起风锦他也连带地觉得憋屈,不知不觉,连自己的眉也拧了起来,神情比师父更肃穆。
  玉虚宫门口,一个紫衫女子领着一群小仙童远远地站着,见了千色,便立刻热络地立迎上来,齐齐地恭恭敬敬作揖,高声呼道:“师姑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青玄看着那紫衫女子,只觉得她虽然笑意可掬,可那笑意里却透着些凉凉的意味,尤其是这恭迎的排场,也不知是出自真心诚意还是故意讽刺,小题大做给搞得这么盛大而隆重,偏偏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刻意的味道,甚为怪异。
  “师父没料到师姑来的这么快,如今正在入定。”紫苏眉梢眼角皆是笑意,那笑意却未至眼底,上前一步,就连那“师姑”的称谓也故意咬得极重,即便言语恭敬,却也透着点刻意而为的客套:“请师姑先去后厅品茗稍候,师父他随后便来,与师姑有要事相商。”
  千色在世间历练甚久,什么样的魍魉魑魅没见过,又怎会看不出眼前这个女子是什么性子?
  “一路赶来,没有品茗的兴致。”千色那原本就寒若冰霜的面孔并没有丝毫动容,在唇边兀自挤出一丝嘲讽的笑,对紫苏那并非出自真心诚意的热络和客套颇有不以为意的意味。冷冷的言语砸过去,拒人于千里之外:“至于相商要事,大可不必。请转告你家师父,如今他既是神霄掌教,一切自该皆由他说了算,我无权也无兴趣干预。”
  “这——”对于这毫不客气地言语,紫苏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心里窝火得很,却又不便发作,只得干笑两声,很勉强地圆着场面,以掩饰心里的怨怒:“既然师姑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就请先去梧居休息吧。”
  千色点了点头,也不和她客套,便就率先入了玉虚宫。
  梧居是千色当年在玉虚宫悟道之时所居的小院落,因着种了两颗梧桐树而得名。其实,当年同辈的师兄师弟都是住在大寝房的通铺,因着她是长生大帝唯一的女弟子,又得师尊的喜爱,才有自己独居的院落。远远看到梧居外那两棵郁郁葱葱的梧桐,千色只觉得一切甚为讽刺。那两颗梧桐树,竟然还是风锦亲手种下的,如今,物依旧,人事非,怎不让人感慨?
  紫苏跟在后头,在千色和青玄看不见的角度里扬起讽刺的冷笑,可是一转眼到了跟前,却又笑得客套而堆砌了。“往日里师姑所住的寝房,早已经打扫备妥了,师姑所用的那些东西,也都原封未动。”她努力做到让自己的情绪滴水不漏,即便心里极不待见这个所谓的师姑,可还是不得不当面做出一副师侄应有的低姿态:“师姑若是还需要什么,只管开口便可。”
  “有劳!”
  千色言简意赅,极不推辞,也不拿正眼去看她,更让素来盛气凌人的她暗地里咬碎一口银牙,忿忿难平。
  将千色师徒带到梧居之后,她不动声色地瞅着青玄,眼神中隐隐含着不屑与鄙夷,心底却在无声地哼哼唧唧。
  这就是师姑传说中的那位男宠徒弟么?皮相倒是的确出众,气质倒也不错,可惜,实在太嫩了,一眼看出便是个没什么内涵的绣花枕头。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不对,师姑不是传闻中有名的□毒女么,配个绣花枕头一般的货色,不正是什么样的茶壶配什么样的茶碗么?只不过,亏得她一个修仙悟道近万年的女人,对着这样一个凡界男子居然也能有双行双修的兴致,亏得当年还肖想要与师父双宿双栖,也不瞧瞧自己和师父是否般配!
  这样想着,紫苏的心情突然又好了,尽管对这师徒俩有些嗤之以鼻,却还是将青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故意问道:“对了,师姑,这位师兄的住处——”在紫苏看来,叫这凡人男子一声“师兄”,那是客气了,照说,这凡人的年纪,做她重子重孙都还嫌小!
  可惜,她却没有料到,青玄远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的,方才她那表面的客套,实质暗含着鄙夷和不屑的眼神,早已将她的本性给出卖了。“不劳师妹多费心了。”青玄皮笑肉不笑,也将面子功夫做得甚足,立刻从善如流地将这“师兄”的位置给端得稳稳的:“既然师父住在这里,那我便也住在这里吧,吃穿住行也能方便些。”
  紫苏平白被人在言语上沾了便宜,心里已是极为不舒服,如今听说这师徒二人还要如此不知避讳地公然住在一起,顿时憋着一股恶气,在肚腹胸膛中翻腾汹涌,却又不便当面发作。
  方便?
  哼!
  恐怕不是为了吃穿住行方便,而是方便了你们俩做那些苟且偷欢的龌龊事吧!?
  好一对寡廉鲜耻的狗男女!
  草草道了句告退,她转身便走,生怕自己下一秒挂不住那满脸的客套。
  她出了梧居,顺手将那木门给关上,却见站在外头的一个小仙童胆怯地几步上前,顺着梧居的门缝往里面瞅了又瞅,表情既有些敬,又有些畏。好一会儿之后才怯生生地询问:“紫苏师姐,方才那位女仙尊真的就是掌教仙尊的师妹??”
  紫苏冷冷地哼一声,回头瞥了一眼,神色满是不屑一顾,隐隐射出怒火,就连鼻翼也随之微微抽动着,轻轻一嗤:“除了她,还有谁敢端如此大的架子,公然连掌教也不放在眼中!?”
  那小仙童咽了咽唾沫,敬畏之色又深了几分:“听说她修为深厚,法力无边,当年曾与掌教联手封印了百魔灯,堪称传奇!”顿了顿,回头望了一眼,小仙童的言语中又多了些崇敬的意味:“她应该算得上是普天之下最厉害的女仙尊了吧?”
  “就因为人家厉害,所以人家明知梧居只有一间寝房,也敢旁若无人地同她的徒弟一起住,根本就没把咱们当成是一回事!”紫苏不经意的一侧头,望了望那小仙童,微微牵了牵唇角,表情甚为嗤之以鼻,言语中自嘲夹着风凉意味,眼眸中不屑显而易见。末了,她低垂着头,眯着眼轻轻骂道:“真一对伤风败德的狗男女!”
  她虽骂得小声,可是,那隐于暗处的男子却到底是听见了,立刻现身,低声呵斥:“紫苏,谨言慎行!再怎么说,她也是掌教的师妹,即便千不慎万不妥,也还轮不到你指指戳戳,骂骂咧咧。”那男子满脸漠然,神色当中满是不赞同,言语中微带警告:“把皮子绷紧一点,垂头,噤声!再要胡言乱语,小心传到掌教耳朵里,罚你把《北斗本生经》给抄个万儿八千遍!”
  “玉曙,你若是看不惯,大可去师父面前告我一状!”抬头瞥了一眼那男子,紫苏用鼻子哼了一声:“这对狗男女,敢做,难道还怕人戳背脊骨么?”尔后便不管不顾,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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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玉虚宫后厅一片灯火通明,窗扉缝隙中透出的灯光映着前廊的细纹栏杆和檐下倒挂的楣子,显出一抹挥之不去的凝重。
  “师父。”紫苏一入后厅便就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师父,立刻唤了一声。可当她看到神情平静的玉曙时,顿时怨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疑心他已经告了状。
  “紫苏,玉曙说你师姑已经到了。”风锦的眉头习惯性地微皱起来,这个动作令他的眉间已经有了浅浅的褶纹,虽然语意中掠过明显的失望,可他站在那里,清瘦的脸上无波无澜,如一泓被世人遗忘的泉水,言辞恬淡安适,象灵山秀水间沉静的暖玉:“为何这么久还不见人影?”
  “回禀师父,师姑说累了。”紫苏撇撇嘴,面露不屑:“她已经和她的小徒弟去梧居睡了。”表示轻蔑地冷哼一声,她带着七分可以与恶毒,强调着“小徒弟”和“睡了”,故意将那本就解释不清的暧昧给着抹得更加混乱。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风锦那原本平和的脸上倏地就闪过了一缕阴霾。
  “既是已经休息了,那么,为师明日再与她商谈吧。”幽幽叹了一口气,风锦转过脸去,睿智的眼平静地注视着那明灭的琉璃盏。刀削似的眉缓了,淡然的语言像是一抹伏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师父,她明知道你有要事要同她商议,竟然还不咸不淡,油盐不进地板着脸,故意端着架子!”见师父的言语颇有纵容和息事宁人的意味,紫苏有些不满地叫嚣着,就连语气里,也是一股浓重的挖苦味道:“我看,她是存心欺着师父涵养好,不同她计较,所以就肆无忌惮地蹬鼻子上脸了!”
  “紫苏,你先下去吧。”风锦阖上眼复又睁开,微微眨了眨,其间暗藏的哀戚仿佛可以将人心也给剪碎了。任凭那暗藏的萧索与恍惚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底殒落,轻易被融灭,他那浑厚低沉如缎般的嗓音不知不觉就黯了下来:“为师明日自会去找她。”
  “师父,真的由着她同她那小男宠在梧居——肆无忌惮,胡天胡地?”见师父一副消沉落寞地模样,紫苏心底的怒火腾地一下酒烧起来了,不肯消停地轻声嚷嚷:“若是平日也就罢了,可如今五月初五即至,师尊马上就要出关了,各路仙友皆来赴师尊的长生宴,她身为师尊唯一的嫡传女弟子,竟然这么枉顾身份,只恐丢人现眼,使得我们神霄派也一并成为六界的笑</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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