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师徒)》》《黛色霜青(师徒)》_分节阅读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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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色的身子,半拖半抱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便就使得方才那一番求饶的言行,在他人的眼中又被赋予了更暧昧的含义。
  “帝尊倒以为,我与师父在鄢山之上悟道修行,关系如何的不一般了?!”将千色只地上拖了起来,他竟然将她给护在身后,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昊天,神情淡然而从容,反问得不着痕迹的尖锐。
  “青玄,别再说了!”
  千色焦灼得很,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只能微微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比她高出不少的男子背影,眼眸竟是有些模糊。
  素来是自己老母鸡护小鸡一般地护着他,几时,他竟然也一副守护者的姿态,将她给护在身后?
  “师父,你行得正,坐得端,为何不说?”转过身,青玄薄唇微扬,眉宇含笑地看着千色,微微眯起眼角,仿佛在玩味什么。不慌不忙之间,他眼神炽热如焰,若有所思地一寸寸在她的身上燃烧,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去,无声地扫视了一眼周遭,幽暗的黑眸里燃烧着两束炽烈的火焰:“既然连帝尊也关心此事,那今日,青玄说什么也要在诸位仙尊神祗跟前,将事情给说个清楚了!”
  语毕,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没有丝毫犹豫,敲金断玉一般铿锵有力。
  “没错,我的确是对师父倾慕已久,恨不得与师父鸳梦永世,携手永生。可是,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在鄢山之上,我师父谨守师徒之谊,洁身自好,清清白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言行错处,存的也不过是渡人入道的善心,绝不是居心叵测之人口中蓄意污蔑的那般不堪!”
  之所以在一开始便就不顾一切地站出来,故意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在自己的身上,青玄并不是为着要出风头,他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借着昊天的权威,将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付诸现实!
  也就是那一刻,千色才惊觉,青玄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绝不是鲁莽冲动,他在如此大的场面下,敢于同九重天的统御者缠斗着智谋,步步为营,毫不惊惧地慢慢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为的竟然是要一洗她的清白!
  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场合以坦坦然然地证明她的清白了。
  青玄这么说,无疑于便是要表示,一切的流言,即便不是空穴来风,也是因着他自己的倾慕,绝对与千色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实实在在地在保护她!
  那一刻,千色只觉自己那曾遭背叛的深刻伤口,原本深可见骨,可趋近却像是突然被什么柔软而温暖的东西填满,就连疼痛也渐渐绵延成了软软的感动!
  只不过,在风锦看来,这一言语,也无异于是极清脆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让他那素来淡然的脸止不住的白一阵青一阵,半晌无法复原!
  “是么?”昊天应了一声,似乎也即刻便明白了青玄的意图,原本是自己打算拿他当刀子使,可现在却反倒被他不着痕迹地利用了一番,如何甘心?“若真的洁身自好,谨守师徒之谊,可为何本帝尊一到玉虚宫,就听到你与你师父的闲言闲语,说你二人公然同处一室而居?”
  “这有何稀奇?”青玄早知昊天会有这一招,答得从容不迫,无愧于心,见风锦只是闷闷地压抑自己的情绪,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你了风锦一眼,他无声冷笑,索性扔出个线头,将这道貌岸然的负心人也一并拖下了水:“我师父怜我凡胎肉体,怕我遭人欺负,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以示对我的看重。可是,某些自认正义之士,却一味诟病污蔑,还出手狠辣,意欲置我于死地。”
  一听这话,风锦暗叫不好,知道青玄这番言语所针对的正是自己的弟子紫苏!
  他是的的确确没有料到,这青玄竟然厉害至斯,不声不响,就把他也一并拖到了浑水当中。
  昊天并不知道紫苏与青玄之间的过节,一时碍于情面,见周遭众人俱是一副惊异好奇状,也不得不敷衍地打了一声:“竟然有这种事么?”
  “看来帝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有兴趣,大可询问我的掌教师伯。”青玄打蛇随棍上,立刻不失时机地将战局扩大,将原本聚集在自己和千色身上的眼光给分散到了别的人身上:“他的爱徒可是毫不念同门之谊,咄咄逼人,还险些废了我的右手。”
  他的第一个目标,自然是久久看不顺眼的风锦!
  “风锦!”昊天见众人的注意力被这个凡人小子不着痕迹地转移了,便冲着风锦暗暗使了个眼色,装模作样地沉声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风锦眸微微一黯,用眼角瞥了瞥青玄,恭敬地起身稽首,口吻却仍是那么温宁淡定,嗅不出半点火药味:“六界之中素来传言甚多,小辈们修行未足,难免心浮气躁,错信些许。”他推脱得很有分寸,极不言明那自认正义之士的身份名讳,只是模棱两可地统称为“小辈”,寄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青玄又怎么会给他推脱的机会,见他属意在众人面前敷衍过关,索性就明明白白地点出了紫苏的名讳:“这也难怪,就连帝尊也对这些传言不辨真伪,我又怎么能怪紫苏师妹出手伤人呢?”
  说到最后,他笑了笑,刻意森森地碜人!
  “紫苏?”一直坐在一旁不曾开口的女神祗——“四辅”之一的承天傚法后土皇地祗接过话去,脸色已是透着不悦。紫苏乃是她的独女,如今在这种丢人的场合被冠以“自认正义之士”的名号,且还犯下“出手伤人,不念同门之谊”的罪过,绝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一时也不禁有些气恼地责问:“风锦,他的手真的是紫苏伤的?”
  这一责问的效果,无疑等同于斥责——
  你这师父究竟是怎么做的!?
  风锦有苦难言,一时语塞,而青玄却还要选在此刻火上浇油——
  “幸得师父怜爱,渡了一千年的修为于我,要不然,我这肉体凡胎的,若是想像掌教师伯这般得到飞升,怕是难上加难了!”
  这话的原意本是讽刺风锦手段卑鄙,利用心爱之人向上攀爬,可是,其间的一些辩解之词到了空蓝耳朵里,实实在在成了哑巴吃黄连。
  喂,没良心的混小子,你身上那一千年的修为分明是从我这里讹诈去的,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
  空蓝异常悲愤,极想出声辩驳,可又不敢就这么贸贸然地加入战局,只好在一边暗自生着闷气。
  此情此景,这原本意在解决九重狱与九重天过节的长生宴,已经颇有些闹剧的味道了。
  “既然帝尊此次前来玉虚宫,一不为宣法讲道,二不为开解事端,旨在为了验证这些无聊的传言,那就请恕白蔹无意奉陪了。”
  终于,白蔹起身开口了,狭长的眼眸一横,重瞳闪烁,平静的言辞之下悄悄蓄积着幕天席地的风暴,硬生生的冰冷把从他唇里挤出的字眼也冻结成了一粒粒的冰珠子,仿似掷地有声,神色之张狂,言辞之不客气,仿佛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幽冥阎君为何这么急着走?”昊天也起了身,言辞如剑,直直循着白蔹而去:“难不成是见着心上人另有所爱,心里不舒坦么?”
  “心里不舒坦,那是自然。”白蔹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无声的冷笑:“只是,和不懂情之何物者说情,岂非是对牛弹琴!?”
  谁可顾
  和不懂情之何物者说情,实在是对牛弹琴!
  白蔹这话的针对性无疑是极强的,所以,话一出口,在场的仙尊神祗们有一大半已是神色肃穆,就连九重狱里跟着白蔹上西昆仑的五方鬼帝和十殿阎王,也俱是握紧了手中的法器,只怕出个什么意外,有个什么万一。
  毕竟九重狱与九重天之间,早已是势同水火了,所以,一句不得体的话,甚至于一个不合宜的眼神,也有可能酿成仙界两极混战的导火索!
  果不其然,白蔹话音刚落,立刻就有自认正义之士抢在昊天之前出言呵斥:“放肆,你怎可对帝尊如此无礼!?”
  千色定睛一看,发现出言的是跟在昊天身边专司笔墨的九曜月孛星君。若她没记错,这九曜月孛星君与风锦素来交好。
  思及至此,她顿时暗暗瞥了风锦一眼,却见风锦神色平静,脸色不见一点稍变。
  明明是一句甚为不客气地言语,可是,昊天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的拂了拂衣袖,阻止了九曜月孛星君的呵斥,看起来很有些故作宽宏的意味:“无碍,无碍,幽冥阎君说得一点不错,本帝尊素来没机会历经情劫,自然算是不懂情之何物者,他此刻心底的酸涩,当然是无法体会的。”话说到了后半截,果然是不着痕迹的讥讽,酸得人浑身不自在:“只是今日,北阴酆都帝君未曾赴宴,却不知幽冥阎君可否全权代表九重狱,与本帝尊一同商议商议关乎仙界存亡的大事?”
  受了讥讽,白蔹也不生气,只是兀自冷笑,意味深长地睨了周遭一眼,缓慢的以指尖划过手中的扳指,敛下眼睫,表情似笑非笑:“看来,帝尊要与我商议的的确是关乎仙界的大事。九重天的仙尊神祗来了一大半,这排场,岂是我九重狱可比拟的?”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一直左右为难的长生大帝,目光炯炯,似乎很能体会到自家师父如今尴尬地处境:“只不过,今日是我神霄派师尊长生大帝承继浮黎元始天尊之旨,宣法讲道的长生宴,我白蔹身为神霄派的弟子,又怎能喧宾夺主?”
  长生大帝看着白蔹,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和昊天硬碰硬,可是,白蔹却是傲气地昂着头,并不妥协。
  昊天用凌迟人心的速度思考了片刻,这才启唇询问:“那你的意思是——”
  “那些所谓的大事能否暂且押后?”白蔹瞇细了眼眸,言辞简明,意有所指,言语之间暗暗隐藏着阴霾。顿了顿,也不等昊天回答,他便唇角微挑,刻意挖苦起来,眸底一片冰冷:“反正横竖也隔阂了这么两三千年了,不在乎再多这么一时半会儿的,不是么?!”
  昊天冷着脸微微侧转身,黑眸深处流转着一抹冷凝,不过却是稍纵即逝。微微颔首,他朝着风锦使了个眼色,这一幕并无人知悉内情,可却偏偏落入了青玄眼中。
  白蔹望了望站在青玄身后的千色,见她臻首微垂,肃然的表情似乎映衬着心底翻腾奋涌的复杂情感,从那微锁的双眉便可窥之一二。尽管心里有些堵得难受,可是他却仍旧开口,自作主张地体青玄解围。
  “至于这个小兔崽子,即便他与九重狱和九重天当年的过节有着莫大的干系,可是,如今他毕竟已是我师妹座下的弟子,一切也该一笔勾销了。”指着青玄,他扭头望向昊天:“望帝尊莫要再为难一个小孩子了!”
  这解围的话本也有些妥协着息事宁人的感觉,可是听在青玄耳中,一切却全然不是那么个样。
  “小师伯多心了,帝尊哪里为难了我?”不是不明了白蔹的好意,可是自己如今眼看就要达成目的,又怎能就此罢休?青玄扬眉一笑,神情淡定却显出了与他的年纪与修为不相匹配的莫测高深,那早已经闷在心底多时的话语,只待这个极为合适的机会便霎时脱口而出:“如今,青玄正等着帝尊大公无私地好好主持公道呢!”
  “主持公道?”昊天一时没有料到青玄会有如此言语,略略一闪神,有几分疑惑地眯起眼,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你等着本帝尊主持什么公道?”
  青玄挑了挑眉,扬了扬尚未痊愈手右手,昊天那神色与表情在他深幽的眸底化作虚无的影子,唇边恁地平添了一抹讪笑:“帝尊的记性实在不怎么好,难不成,还要青玄声泪俱下再哭诉一遍自己受的委屈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
  敢情,这个凡胎肉体的小子得理不饶人,还不肯就此罢休,横竖非要风锦将自己的女徒弟给当众施惩责罚一番!
  没警觉着就落入了这突如其来的陷阱之中,这下子,昊天真的有些说不出的尴尬了,一时为难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承天傚法后土皇地祗娘娘乃是大地之母,是“四辅”之中守护大地山川的女神祗,素来甚有威望。紫苏乃是她的独女,即便如今不怎么长进,可早晚有一日是要接其衣钵的。如今这样的情境之下,他若是真要主持公道,紫苏是免不了要在众人面前挨上一顿责罚或者训斥的,若较起真来,岂不是将后土皇地祗娘娘的脸面给踩在脚下么?
  可若是对这事不闻不问,这个叫青玄的小子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当众闹开了去,他处境尴尬,免不了背上个徇私护短有违公道的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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