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师徒)》》《黛色霜青(师徒)》_分节阅读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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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厄运了!
  “帝君同青玄博弈玲珑局?”千色的眼很冷,言辞之间对北阴酆都大帝方才的言语颇有避重就轻的意味,虽然是在询问与请求,可却是处处显出指责来,烛火的光亮犹如冰棱罅隙里游动着的一缕灰白,覆盖在她的眉目之间,微微地蹙出一抹阴云似的嘲讽,冷冷的:“青玄他不过一介凡人,又怎敌得过帝君的无边法力,还望帝君手下留情——”
  可惜,对于她的回应,北阴酆都大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充耳不闻。
  “千色丫头,你倒是说说,我儿的相貌、资质,或者情意,究竟是哪一点比不上那风锦?”斜斜地挑起眉,北阴酆都大帝眼眸沉敛,视线锐利得如同要透过眼眸看穿她的心,唇角微微上扬,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可言语之中却透出了一丝戏谑:“再者,我儿不计较你的狼藉名声,愿三媒六聘,娶你到幽冥司来做幽冥阎后,难道还算不得有情有意,一往情深么?”
  此言一出,别说千色自觉尴尬无比,就连白蔹也忍不住汗颜了。都说“婆娘是别人的好,娃娃是自家的乖”,可有谁能像北阴酆都大帝这般,护短护到了如此境界?
  “帝君……”千色低低唤了一声,有些嗫嚅地看着青玄,不知该要说什么才好。毕竟,不管她转而说别的什么,北阴酆都大帝都有办法听而不闻,只管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上头兜圈子。
  风锦,她与他早已没有什么瓜葛了,为何这世间舆论还要将他们两人牵扯在一处?
  见千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青玄的身上,至始至终没有多看白蔹一眼,北阴酆都大帝便愈加不满起来。他用鼻音哼了一声,指着魂魄出窍的青玄,言语甚为不客气:“这小子不自量力,不只擅闯幽冥司,还公然在幽冥殿上口出狂言,根本就没有将我九重狱这一干人等放在眼里,将他的魂魄困在玲珑局中,也不过小惩大诫而已。”
  见千色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像是有些满足,故意接着开口,火上浇油:“他有本事出了这‘玲珑局’,那也就罢了,一切既往不咎,可若是出不来——”如同吊胃口一般,他留下半截话尾,隐隐含着威胁。
  “帝君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徒儿?”千色眯起眼,只觉这北阴酆都大帝言语中处处透着戏谑,仿佛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中,那神情,如同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因着一时无聊,玩弄卑贱微笑地蝼蚁一般,连个正眼也没有。
  “徒儿?”北阴酆都大帝闻言乐不可支,哈哈大笑:“六界传言不是说,这小子是你的小情人儿么?你这丫头,果然同传言那般,对外端得是一派道貌岸然!”
  他越是笑,千色的面色便越是难看,可他越见千色面色难看,便就越是笑。
  终于,像是已经笑够了,他这才懒洋洋地敛了敛雪白的长须,微微抬了抬下巴:“若要救这小子,除非你同我儿立刻完婚洞房。”
  这分明就是极致的戏谑与讥讽!
  千色不堪再忍受这种嘲弄,伸手按向棋盘——
  她已经不打算再同北阴酆都大帝诸多废话了,既然他有意为难,不肯就范,那么她便就如玲珑局之中去!
  白蔹眼明手快,伸手过来抓她,却是抓不到,这才惊觉,她这一次竟是一反常态地以魂魄入幽冥司。以往,她从不曾这般急切慌乱过,是因为这个叫青玄的小子么?若说心里不吃味,那是假的,此时此刻,他心底已是醋海翻腾,惊起波澜一片。“千色,别到玲珑局里去!”看着她按向棋盘的手,他无法阻止,只能疾呼:“你修行之前乃是妖身,一旦魂魄进到棋局中去了,便就难以出来了!”
  只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已经决绝地按向棋盘,魂魄迅速消失,被那棋局给吸入,瞬间只余下一抹耀眼的残光。
  白蔹脸色大变,抬起头望向北阴酆都大帝:“父君,你不是说——”
  “白蔹,稍安勿躁吧。”北阴酆都大帝微微颔首,脸上已是没了方才的戏谑与嘲讽,就连那笑容也随之消失得一干二净:“不用过分担心那丫头,就算她自己出不来,也自会有人带她出来的。”
  一时之间,白蔹仿佛还没能从他的言语中想明白一切,似乎还有话说:“可是父君——”
  北阴酆都大帝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言语,只是长长地一声叹息,素来护短的脾性第一次输给了无奈。“白蔹呀,若是这丫头真的喜欢风锦,父君自是不甘心,定要给你讨回个公道。可你如今是输给——”
  白蔹,算了吧,初生的牛犊不畏虎,姜到底是老的辣。可是,当一块老姜化作初生的牛犊,辣极了也呛极了,你这嫩草又怎么可能比得过?!
  你输得一点也不冤枉!
  终是没有将那秘密脱口而出,他在心底无奈地再次长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且让他们二人到玲珑局里耗着去吧,过不了多久,该来的人也自是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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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局之中,千色于一团迷雾之中四方寻找,好不容易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可是当她循声过去,却几乎被自己看到的一切给气得背过气去!
  那时一处瀑布,清澈见底,瀑布之下,一群妩媚妖艳的女子衣衫尽褪,正在水中尽情嬉戏。
  而青玄——
  没错,她那信誓旦旦生生世世只喜欢她一个的小徒儿,竟然驻足端坐在一旁的岩石上,似乎正将眼前的“美景”尽收眼底,细细品味,意犹未尽,全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霎时,千色只觉得心底涌上了一阵淡淡的酸涩,说不清那滋味究竟是怎样的。
  她这么巴巴地不计后果,执意到这“玲珑局”里来,只怕他被魍魉魑魅造出的幻象所迷惑,却不想,他却在此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美人,美色,美景……
  心里的难受像是一团落入清水中的墨迹,迅速的晕开去,将那清明如许的透彻瞬间变得浑浊。那一瞬,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与他之间相隔的又岂止是千山万水?即便是他修成了仙身又如何,他许诺的生生世世,也说不定只是一时的迷恋,这六界之中,哪一个女子的皮囊不是如花似玉?
  他年少英才,有一日,若是遇上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
  心底的酸涩突然变成了苦涩,她静静站在他的身后,本想提醒他莫要被那些魑魅魍魉造成的幻想迷惑了心智,可却是喉咙发干,怎么也开不了口。她低下头,蝶翼一般的眼睫轻轻抖动了些许,落下一重浅淡的阴影。
  心中的那道坎,终是跨不过去。
  可这时,青玄却是起身转过来,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师父,若我坦白自己曾经企图偷看你沐浴,你会不会一掌劈了我?”
  他的声音含着笑,却是带着点一惯的撒娇卖痴。
  她惊异地抬起头看他的脸,却发现他的双目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布条。
  那是他撕下的一截衣摆。
  (一周生不如死的阅卷生涯之后,我爬回来更新来了,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抱歉,今日开始,恢复日更5000,或许会在这之后的某一天三更,这个具体看状态……咳咳,师父心急如焚地来护犊子,青玄却在玲珑局里悠闲如斯听美女沐浴过干瘾?……于是,师父醋了……为了庆祝师父第一次醋海生波,我们一起来消灭霸王吧……泪流满面……)
  点绛唇
  看着青玄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千色觉得自己到底是错怪了他,心里那酸涩并着苦涩的感觉不可思议地变成了淡淡的回甜滋味,瞬间便就盈满了胸腔,泛起了微微涟漪。只是,下一瞬,当她细细咀嚼了一遍青玄询问的那个问题,突然发觉自己完全无言以对。
  曾经企图偷看她沐浴么?
  照他最近越来越放肆的言行举止,还有那于梦境中纠缠不休的魔障,只怕他不仅仅是企图偷看,只怕是早已经将这偷看的想法给付诸实际了吧?一时闪神,她竟然在想,自己即便是在鄢山后山的瀑布下沐浴,应该也是次次都设下了仙障的,只是,青玄修习的道术全都是承自于她,仙障对他是无效的,若是他真的企图或者已经有过偷看她沐浴的举动,那倒是真的防不胜防。
  的确防不胜防,她又几时能料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会被亲手养大的这只看似不起眼的雏鸟给一口一口蚕食了?
  就算一掌劈了他,那又有什么用?
  看他如今这模样,只怕是死也不会悔改的了!
  语塞了好一会儿,千色想自他的掌心里抽出自己的右手,却是被他拽得紧紧的,便只好伸出左手去解他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这玲珑局千变万化,你竟是没有被那些魑魅魍魉的幻像所迷惑么?”
  岂料,他竟是趁机又抓住了她的左手,硬是凑到自己颊边,轻而徐缓地摩挲,微微一笑,却是带着狡黠:“能迷惑得了我的,只有师父。”
  没错,他一入这所谓的玲珑局之中,自然就看出了处处是魑魅魍魉的造出的幻象,为的是要将他给困在这里。一开始,他也急着想要破了这些幻像,以便尽快带走赵晟的魂魄,一来是担心事态有变,二来是觉得那北阴酆都大帝似乎是有所图谋,而最重要的自然是不愿师父担忧。可当他真正找出了这玲珑局的生门所在,打算破幻象而出时,却发现自己虽然魂魄处在玲珑局中,可躯体却能听得到北阴酆都大帝与白蔹的对话。
  原来,他们拘了赵晟的魂魄来,并不是真的要计较赵晟妄图使用那所谓的御鬼之术谋害人命,而是希望借此引出赵晟失踪已久的亲娘——
  也就是北阴酆都大帝的独女,白蔹的亲姐含蕊。
  那一瞬,青玄不再担心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难怪这一次小师伯竟然如此不客气,也不肯讲情面,原来,这牵涉的都是他们自家人的家务事。而那北阴酆都大帝使计将他困在这里,为的是能引来师父,顺道再引来半夏师伯。
  只不过,那北阴酆都大帝的言语令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那糟老头,自己的女儿与半夏师伯都已经有了赵晟这个感情结晶的证据了,不肯认半夏师伯为女婿也就罢了,可是竟然还厚颜无耻地直接将师父称作儿媳,这算什么?
  好吧,就算小师伯对师父一往情深,可师父却似乎对小师伯并没有男女之情呀!
  当然,他也不会承认师父还在对风锦心心念念,说是厚颜也罢,无耻也罢,他只承认,师父心里的人是自己!
  好吧,就算暂时还不是他,他即便是死皮赖脸,也死心塌地地非要做师父心里唯一的那一个不可!
  本着这样的心思,他也就不慌不忙了,索性觅了一处地方悠哉地坐下,等着师父来自投罗网。等着等着,那些恼人的魍魉魑魅竟然又来搅扰,还自以为是地化身为女子,妄图迷惑他。之所以撕了衣摆蒙上眼睛,并不是怕被迷惑,不过是为了向师父撒撒娇,证明他的眼中只有她罢了。
  而且,他更想嗤之以鼻的是,那些魑魅魍魉幻化而成的女子实在不能入眼,艳俗得令人生厌,哪有半分魅惑感?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曾有一次,他无意中遇上师父在后山的瀑布里沐浴,虽然只是心乱如麻地看了一眼,可一时之间却如同失了魂,恍恍惚惚地傻笑着,回去才发现自己不仅是流了鼻血,竟然还接连几夜难以自持,弄脏了所有的被单,不得不苦哈哈地洗了又洗,将那湿漉漉的被单晾了半山坡。
  后来,他不是没有动过窥视的心思,可是,到底是有贼心没贼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借着回忆勾勒那匆匆一眼留下的惊艳,聊慰相思。
  所以,坐在这幻象一般难辨真假的瀑布水潭之前,他以眼观心,回想起的却是那一日在鄢山后山,师父修长的玉腿如何缓缓的跨入那瀑布之下的水潭,漫延的清水又是怎生一寸一寸紧紧包裹住那无瑕的肌体与缕缕青丝,幽雅而恬淡,那姣好的胴体怎么裸呈在玉色的光晕下,纤腰素臂,玉魄凝肌,回风舞雪一般妖娆,媚而不惑,那一瞬,师父就如同菱叶萦波,袅袅婷婷地玉立在迷朦水雾</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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