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师徒)》》《黛色霜青(师徒)》_分节阅读_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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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唠唠叨叨,生怕她食言,日日询问那件成亲的喜袍?
  又是谁,玲珑心思,亲手为她制了簪子,还费事地磨了那满满一盆的小玉珠,得意地宣称要为她亲手做一顶凤冠?
  ……
  她还记得他紧紧抱住她,缠绵缱绻,视若珍宝,她还记得他满手淋漓的鲜血,他亲手挖了自己的心,只是想交换她的性命。她还记得他的身躯被她背在背上,从尚留余温到冰冷僵硬……
  修行的数千年,为何只剩下这些?
  无数的回忆在脑中打转,最终,化作了一滴泪,自她眼眶中缓缓滴落,滑入那刺骨的黑水中,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仰起头,双眼无神,喃喃启唇,极沙哑的声音道出的是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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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极紫微中天大帝平生在紫微殿的御座之上入定,突然满头冷汗,被生生地疼醒!
  方才入定,他原本神智清明,思索着山河社稷图的玄妙之处,可不知不觉却是莫名地混沌起来,神智越发模糊,仿佛是睡着了,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梦中,漫山遍野都是一人多高的转日莲,油绿的叶子随风摇曳,无数硕大的花盘迎风轻轻颔首,一片耀眼的烁金,仿佛有无数个太阳在对他微笑。
  他不知自己在觉醒之前被强灌了忘川水,自然不解,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梦见这一片莫名其妙的花海。
  其实,自他往人间轮回历情之后,如今回归神位也算是有一段日子了。再次封印了百魔灯,使得九重天与九重狱握手言和之后,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改变,与他入轮回之前一样,可是,这一成不变中,他却又感到了些微不同,百思不得其解。拿着女娲留下的山河社稷图,越想便越觉得自己处处莫名的奇怪。
  比方说,他开始莫名地喜欢红色,比方说,他竟然莫名地喜欢起了研墨,再比方说,他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有着奇怪的感觉,仿佛是一粒种子,努力地想要生长,穿透极厚的土壤,却最终被强大的力量压制着,有心无力。更或者,他觉得左胸空荡荡的,时时闷闷地疼痛,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到底丢失了什么?
  他绞尽脑汁,却也没能得出个答案。
  他正想着,不觉又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侵蚀而来,如同滔天巨浪,瞬间袭向四肢百骸,如同有什么利器缓缓地剜着皮肉,在骨髓中狠狠地抽痛翻搅着,好似元神企图硬生生地从身体里分裂出去,却又被什么东西牵扯着,又如同是有千千万万的虫子在身体的各处撕咬,攒钻,啃噬出了一道又一道口子,汩汩地淌着血。那种拉锯般的疼痛一直狠狠肆虐着,最后,痛得全身上下只剩下一点点的知觉相连不断,逼得他没由来地大汗迭出!
  缘何会痛?
  缘何会痛得这么厉害?
  咬紧牙,握住拳,他默默强忍,可那痛却不肯停息,执意要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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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失忆是一桶必须的狗血,则则也是一个披着后妈皮的亲妈,所以,大家请尽管殴打吧,只要别把我打死了,毕竟,明天还要继续更新的……不过,平生也不算完全的失忆,因为,千色只要一伤心流泪,平生就会疼痛难忍,毕竟,跳动在她胸膛中的是他的心……
  77v再相逢v
  阴暗,潮湿,终年不见日月,千色就这么被孤零零地囚禁在那锁妖塔最底层的水牢中,陪伴她的只有那满池腥臭的黑水,那偶尔叮咛作响由高出坠下的水滴声以及那座冰冷的狴犴石像。
  自从南极长生大帝离去之后,她便如同被遗忘在了这个漆黑的角落,没有人再记得她的存在,也没有人在乎她是否还存在。
  背靠着那狴犴的石像,她麻木地站立着,那没到胸口的黑水静得没有一丝涟漪。许久之前——到底有多久,她已经不太记得了。总之,那时,被金刚锁链穿透的锁骨与翅膀的伤口还会有痛觉,可而今——或许依旧有痛觉,只是她却已是麻木了。她浑浑噩噩地站在那里,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仿佛已经冷作了一具十足的尸首,仿若已经僵化成了没有生命的石雕,甚至,她自己也很怀疑,如今还活着的是否仅仅是她的魂魄?
  但,还是会痛,一想起青玄,她的心就会狠狠地痛,而她,无时无刻不想念,也就时时刻刻都被那锥心刺骨的情伤所折磨。原来,最终这天地间剩下的也只是她一人,那个承诺要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的孩子,已经走了。
  一去,不回。
  一阵悉悉索索地模糊声响,间或有铁锁链互相碰撞的铿然之声,似乎是有谁正在扯着那水牢铁门……
  如今,无论来的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她没有任何的好奇心,也没有丝毫的探究欲,只是无神地站在那黑水之中,出神地回忆着那些如同陈年黄叶般逐渐凋萎的往事,脸颊之上,眼泪缓缓流下,化作透明的痕,覆上那些只有自己知晓的旧迹……
  微微摇弋的烛火光芒缓缓照遍这漆黑的水牢,映出的却是花无言那张俊俏的脸庞。
  当初,狐族公子花无言勉勉强强,也算得上是个风雅人物,在六界也算小有名气,妖魔鬼怪,无论哪一道的人马,他也总能熟稔地与其拉关系,套近乎。而如今,他虽然没能如愿拜在神霄派的门下,可到底是登了仙籍,与大大小小仙君们拉近关系也并非难事,自然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即便仍旧是那一身如雪般的白色衣袍,手里握着那把用惯的折扇,就连眼角唇边也仍旧是那八面玲珑的笑纹,可通身的气派已是隐隐透出了点仙味来。
  可是,当花无言看清水牢中被囚禁的千色时,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真的是千色么?!
  那满头如瀑的青丝如今已是一片雪白,映照在不甚分明的烛火之下,更显得那斜斜簪在那凌乱发鬓间的金丝檀木钗黑亮得令人不寒而栗,那玉珠子的流苏绿得晶莹剔透,使人心寒。她早前就异常消瘦,可却傲然孑立,并无丝毫病态,如今,却是形销骨立,弱不禁风,皮包骨头,带着一种苟延残喘的病弱,更显得背上那张开的羽翼巨大而火红。
  最令他唏嘘不已的的,自然是那如死灰一般的容颜,绝望得仿佛这世间再无丝毫希望存在,修长浓密的睫毛映着苍白的脸上,显得奄奄一息,可那呆滞的眼却分明是在哭泣!
  若不是她脸上挂着的眼泪在烛火下一样发光,他几乎要以为,立在那里的是不会动石像,或者僵冷的尸体。早前,她冷若冰霜,傲不可攀,谁会料想,一朝风云变幻,这威名远播的女上仙会沦落到如今地步?!
  说来,他也颇为愧疚。当时,若不是他为了私利,引了她去那洞穴,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一档子事,青玄那小鬼或许也不会就这么死了。不得不说,而他,居然也是借着这个机会,竟然才得以飞升,登了仙籍。如今看来,倒像是他得了福荫害了她一般,心中自然更是积蓄着不少内疚的情绪。
  “你过得好么?”他站在门边,将手中的烛台搁在旁侧的架子上,看着那水牢中满溢的黑魆魆的水,如同异兽的血盆大口,能将万物也一并啮噬一般,不由咽了咽唾沫,无法想象在这刺骨的水中浸泡了这么长的时日,究竟是怎样令人难以忘怀的滋味。可是,一旦开了口,他才惊觉自己在无话找话,且说得极不靠谱,顿时自嘲一笑,颇有些懊悔地自言自语:“我还真是蠢……你在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千色如同听而不闻,双眼只是泪流,那呆滞而哀恸的神情,更是令花无言越发揪心不已。
  似乎是有什么话,几乎要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却他硬生生地哽在喉咙口,化成一股难以吞咽的抑郁。他没有勇气抬头再看她如今的模样,只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似阴影般无法控制地罩住他,令他无处可逃。“昊天至尊玉皇大帝说我镇日无所事事,打算派点差事与我……我想着,我也没什么可做的,倒不如来守这锁妖塔……也算是找个机会来探探你……”总觉得这沉默令人窒息,他本带点难以压抑的激动,可是却在开口的瞬息里也渐渐一点一滴地蜕变、抽空,无奈的一字一语从麻木冰冷的唇里被硬生生的挤出来,却只觉自己平素那如簧的巧舌像是断了一截般,说不出什么贴心话,:“你的几位师兄师弟都很挂心你……你若是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可以告诉我……”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一番话来的,只觉得每从唇缝中挤出一个字,他的心就似被割了一刀,锥心刺骨的疼,最终,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几不可闻,只是语塞。
  其实,他还想说,他还曾经怂恿她的师兄师弟们前来劫狱,甚至暗地里一道策划,可最终,这劫狱的计划却是被半夏的一句话给毁了。半夏无奈地只是苦笑:“当初入那化妖池,是她心甘情愿的,而今,你们即便是将她从锁妖塔中劫了出来,她便就会高兴了么?!”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千色在意的是那个已经永不会再回来的小鬼,那个在他们眼中曾经只会豪言壮语惹是生非的混小子,可最终,这个混小子用自己的命兑现了当初在他们面前许下的承诺。
  这一切,怎不叫人扼腕?!
  而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自己曾经倾心追求过的女子,他花无言又怎么会乐见她如今这般的凄凉?!
  只是,他却已是说不下去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一个心如死灰的绝望女子?!
  众人都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只可惜,他们谁也没有能力给她。
  千色仍旧不声不响,并无回应,颊间一片惊心动魄毫无血色的惨白,如灵堂上缟素的白绸,衬着那火红的羽翼,于惨淡中透出凄凉的悲怆。
  “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么?”再次咽了咽,花无言开始觉得自己说话也甚为费力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确定她是不愿回答,还是根本就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虽然面子话是希望她对她的师兄弟们有声交代,可其实,他私心里是期望听听她的声音。
  哪怕她还是如往昔那般不近人情也罢,至少,听到她的声音,他会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一点。
  只可惜,下一瞬,他没有听到千色的回应,却是自他背后传来了令人一听便免不了毛骨悚然的声音:“花无言,本尊就知道,你自行请缨来守这锁妖塔,定然是心有旁骛的——如今,你如此执着,到底是希望听她说什么!?”
  花无言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手臂上无法抑制地浮起了鸡皮疙瘩。当意识到那人非同一般的地位和身份时,他立刻挺直了脊梁,深吸一口气,这才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摆出平日里那八面玲珑的似笑非笑,恭恭敬敬地作揖:“小仙花无言参见昊天至尊玉皇大帝。”
  那阴暗的回廊中,昊天的脸庞被隐在那阴影之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可那眼眸中却满是肃然,连一丝柔和也没有,似乎有些不悦,严酷得令人胆寒。“嗯,你先下去吧。”睨了一眼毕</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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