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女女(高干)》3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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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1 章
  “好,我敢!”
  艾萌萌嘿嘿笑着,目光跃过何欢晨肩膀,望向不远处一处休息区里坐着的一个微胖男人。
  明富青左顾右盼,和身边几位商人聊天也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的转向书记大人那厢;最近他风平浪静了一阵,就急于拿哪下个项目,商人啊,毕竟利益为重;何欢晨勘察a市经济建设房问题的案子,他得到过某人透露的消息,要小心为上,可眼见着招商引资谈判项目成功,就好比猫儿闻见了老鼠肉一般,百爪挠心的,实在是想分享一口;虽然身边有何三少这头老虎,他也实在想冒险一下,再说了,那桩案子里牵连的人多了去,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投资商,就算天塌下来,不还有上面那几位顶着嘛。
  待他再四下看看的时候,满眼里都是那张曾经在相片上的小女人脸晃来晃去,明富青留了个心眼,多观察了会儿,见那小女人是在和几位城建企业家的妻子们聊天,右手臂袖子撩起,露出一截皓腕,上面套着个玉润的镯子,正被一位夫人仔细瞧着,嘴巴里还啧啧有声:“我倒是对玉器有点了解,这件玩意儿通透光泽,温润细腻,瞧着真是好……”
  “书记夫人出手真是大方呢。”
  有旁人忍不住羡慕的夸赞道,这里的哪个人不是眼观四方,心思灵巧,先前书记夫人赠送艾萌萌镯子,大家明里不说什么,可都看在眼里,心知这姑娘在这镯子映衬下愈发不一般起来了,这时候见艾萌萌主动和她们说笑聊天,又看似乖巧伶俐的模样,纷纷嘴甜如蜜的套近乎。
  艾萌萌只是抿嘴一笑,耳根红红的,倒真像是不韵人情的天真小姑娘。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朗笑,似乎对那镯子感兴趣:“这是乾隆年间的黄玉吧,像老虎的眼睛那个色,不错不错,有点年份。”
  “呃……您懂这个呀。”
  别的夫人捂着嘴角笑这人的比喻,艾萌萌笑吟吟的转头,好奇的问道。
  “嘿嘿,我是粗人,为了装文化人去过不少拍卖会,见的多了,心里就有点数了。”
  明富青打量着艾萌萌,心想主任家的千金真是福气,得到书记夫人的认可,那他和她热络点,总不是坏事。
  艾萌萌对玉器是完全不懂,就本着一副懵懂模样,饶有兴致的听明富青讲他那些经验什么的,明富青嘴上功夫不赖,听起来通俗又有趣,是个会讲故事的人,旁边一干人也都听得兴致勃勃,不时还询问他几句。
  艾萌萌微微侧头,余光里何欢晨对她眨眨眼,她心想,就是为了他先前悄语的那个承诺,她也是要遇神弑神遇佛弑佛,何况这明富青!
  她突然一声低低的惊异之声,明富青愣了一下,眼前就闪过一截黑白袖子,还隐隐藏着一丝年轻女人的芬芳,他脑子里一阵眩晕,头皮上就一痛,捂着脑袋看去的时候,见那截袖子里露一点皓腕,皓腕上流水线条的小手,葱白的五指,有两指黏着一根头发,他没心思看那头发,目光被吸住一样,盯着那纤细的手指,仿佛又隐隐的闻见那股年轻女人的芬芳真是香,香的叫人心神迷乱。
  “你看,是白头发啊。”
  明富青听她说道,见她一双秋水瞳眸里善意又无邪,心念一动,嘿嘿的笑着:“这才刚刚焗了黑油,又冒出来了,一定是焗头发的小姑娘没用心。”
  “一定是你最近忙着干大事业,累出来的,成功人士啊,都这样。”
  艾萌萌笑的人畜无害。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随便揪人头发,还不道个歉。”
  艾萌萌手腕上猛地被人捏住,她不经意的被拉进坚实的xiong膛前,见是何欢晨,忍不住就对着他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手心里凉凉的湿意,低头看何欢晨拿着湿巾细细的擦她小手,那跟头发被他带进湿巾里,揉搓成一团,随手就塞进了裤兜里,艾萌萌刚想提醒他小心沾湿裤子,见他和旁人招呼着,也就没多说了。
  半晌后,何欢晨带艾萌萌先离开高尔夫会馆,今天既然是未来婆婆的生日,他们得先解决了生日礼物。
  车子在街道上行驶,艾萌萌突然指指一处成人用品门面,诡异的对何欢晨笑。
  何欢晨目光直视,不为所动,还询问着:“去世纪商场吧,那里面礼品多。”
  艾萌萌干脆抱xiong看他侧脸,直看到他耳根发红,目光闪烁,连说话都糯懦的,哑哑的自己不好意思了。
  他侧头,笑吟吟的说:“世纪商场里也有的,别急。”
  她急了吗她压根没急,只是提醒他履行承诺而已!
  “喂是你上赶着问我敢不敢的,我敢,也做了,你……别想反悔。”
  “……我不会反悔。”
  何欢晨:“我……期待。”
  艾萌萌甚是得意。
  买了礼品,两人窝在一处成人用品前谁都不肯进去,艾萌萌直拿手指戳何欢晨胳肢窝,“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种东西是要男人买的。”
  “……那啥,那个啥的主动权不是要落在你手里了么……该你去。”
  “好,我去,然后大张旗鼓的带去你家!”
  “……一起去吧,反正做那事儿,两人都互惠。”
  “……”
  艾萌萌不说话了,只拿小眼神瞪何欢晨,他见在这么下去,就算不去买些什么,也要叫路人的眼光瘆死个人了,揪揪领口,凛凛然的进去了。
  片刻,他出来了,手里提着个小袋子,挺腰直背的,还是那副凛然的人模人样,只是耳尖红红的,一把揽住艾萌萌就走。
  艾萌萌捏了那袋子塞在自己包里去,还探着手摸了摸,低低的说:“其实压根不用买,刑侦科这玩意儿多了去了,你去借一副就行了。”
  何欢晨声音黏黏的,闷闷的哼:“那个真枪实弹的,你不怕玩……坏我……”
  艾萌萌安慰的拍拍他背,很认真的说:“放心,我是拿未来老公的楷模来培养你的,不会叫你半途而废的。”
  两人瞅瞅时间,离晚上聚餐时间还早,商量好在外间吃了中饭,再回花园小区那个那个练上一次,然后再回何家。
  艾萌萌心情澎湃,何欢晨磨磨蹭蹭。
  “吃好了没”
  “快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吃饭那么慢。”
  “你婆婆说了,吃饭细嚼慢咽对身体好,才能给媳妇留个好身板。”
  “……你不会是紧张吧”
  何欢晨瞟了她一眼,埋头吃饭,艾萌萌抿抿嘴巴,难道她脸上一副兴奋难耐要折磨他的神色吗
  “欢晨,别紧张,待会我会轻点。”
  何欢晨一口饭猛地噎在喉咙眼上,咳咳不止,憋了张大红脸甩开筷子:“不吃了,回家,别以为有那么一玩意,我就怕了,女性主义再猖狂,也不能改变某种事上,男人的主导地位。”
  艾萌萌回到车上的后,掐着他下巴,恶狠狠的撂下话:“好,待会看我怎么好好蹂躏你!”
  何欢晨咳嗽劲还没过,捂着嘴巴没理她,艾萌萌眸光一闪,已经见那里隐隐的有顶起帐篷的趋势哼哼,几句流氓话就勾起了,待会还不得……灭哈哈哈。
  回到家里,何欢晨沉在沙发里,拽衬衣领子:“你先洗吧。”
  艾萌萌不急,逛了一会,身上发热,先去厨房拿了碗冰镇的西瓜水她爱吃西瓜,四季不变的习惯。
  碗搁在茶几上,何欢晨正仰着脖子扭来扭去,嘴巴里喃喃有声:“好久没打高尔夫了,胳膊困,脖子也难受……”
  艾萌萌蹿到沙发后,帮他按脖子,那个小手柔若无骨的,何欢晨分外享受,就阖着眼由她折腾了。
  艾萌萌:“胳膊伸过来,给捏捏。”
  何欢晨搭后一只胳膊,小手在肌肉上捏来捏去,果然舒服。
  艾萌萌:“那只也来。”
  何欢晨再搭后另一只胳膊,猛地脑中电光石闪,还来不及说什么,两只手腕上噶擦一声,被扣上一片冰凉。
  “老婆,还没洗澡呢,你这么着急”
  艾萌萌在他耳窝里吹了一口气,吐气如兰:“我不急,是怕你憋坏了。”
  “我,我不憋……”
  手臂反剪,尽管被拷着的是一副情趣手铐,可明显的弱势,也叫人心里隐隐的紧张,当然还有莫名刺激的兴奋,何欢晨心口不一的说。
  小手从他肩头探过来,游移在结实的xiong膛上,下滑至鼓涨的某处,轻轻揉捏,“不憋……怎么起来了……”
  “……是你有魅力。”
  何欢晨闷闷的说,艾萌萌一手蒙了他眼睛,一手或重或轻的揉捏,感受手心下温热的变化,听他呼吸越来越重,小手灵巧的勾起裤角探进去,再把弄,勾捏。
  “欢晨……”
  “嗯……”
  “说说,你今天玩的什么鬼把戏”
  “嗯……唔!轻点……”
  艾萌萌手下力道蓦地大了起来,何欢晨不由绷紧了,脑袋扭来扭去,想摆脱那只蒙着自己眼睛的手,她捂着,没叫他得逞。
  “今天为什么叫我去拔那个人头发我不会以为这是你的恶趣味。”
  艾萌萌淡淡的说,何欢晨轻轻笑着,气息不稳:“老婆……你这是秋后算账。”
  “快说!”
  艾萌萌佯装恶狠狠的掐了一把手心下温热的顶端,飞快伸出手,探入他裤兜里。
  “别”
  感觉到小手从裤兜里拿出东西,何欢晨忙阻挠她:“那个顶重要的,你别动它。”
  “哼哼,这不是你给我擦了手的湿巾吗,有什么重要的”
  艾萌萌故意说着,见那根头发还在湿巾里,又包好,放在一边茶几上,再次把手探进裤角里。
  “轻点……我说……”
  何欢晨莫可无奈:“那个人和案子有关,需要他的点东西。”
  原来如此,怪不得何欢晨会怂恿她去恶作剧,还拿添加性用品来做悬赏简直是拿她的智商做摆设,拿她开刷的结果很严重换来了艾萌萌此时的手下不留情。
  “别……轻点。”
  小手动来动去,何欢晨闷闷的哼着,“萌萌,你这也是为苏家叔叔阿姨做了件好事,为我们开展的工作做了功劳……我大义凛然的拿肉体来交换……不生气好不”
  “算你识相。”
  艾萌萌在他耳迹撂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干嘛去我”
  见艾萌萌甩下自己不管,何欢晨诧异的问,双手被反剪着搭在沙发后边,挺难受的,他使使劲想弄开它。
  “别动,你要是使蛮力把它弄坏了,我生气!”
  艾萌萌听见动静,回头警告了一番。
  “好,我等你。”
  何欢晨施施然仰卧在沙发里,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黑眸里点点星光,身上衣服凌乱,撩拨得艾萌萌心口一紧,赶紧冲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响起,何欢晨脸上笑意更重,他随意的摆摆手腕,轻微的一声响,那仿真的手铐应声而落开玩笑,这玩意就想困住他,岂不是给他当初在刑侦局实习抹了黑。
  艾萌萌哼着小调出来,深秋里气候有点凉,她肩膀上搭着一条浴巾,隐约可见粉红v领蕾丝网纱睡衣,随着走动,衣摆摇曳,两条白嫩大腿来回穿插着,叫人血脉喷张。
  何欢晨喉结上下吞烟,盯着她芊芊细腰,一瞬不瞬。
  “知道你妈跟我说什么了吗”
  她跨坐上他双腿上,摇摇晃晃的,无意间双腿嫩肉摩擦着他双腿,突兀的问道。
  何欢晨只觉滑嫩的一条鱼儿蹭在自己身体上,虽然隔着衣料,却不能阻挠那磨蹭间,处处被点火,清香扑鼻而来,迷乱四起。
  “说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黑眸沉沉的隐藏着一团火,她耳垂上还挂着水珠,他倾身嚼去。
  “你妈妈说,你们家里,你爸爸和你都是吃软饭的。”
  艾萌萌打趣着,他趁机要舔她耳垂,被她轻轻扇了一巴掌。
  “呵,嗯,是。”
  他毫不隐瞒,脑子里想着却是怎么再吃她豆腐。
  “那你说说,为什么你不答应接管事务所,要做检察官。”
  艾萌萌把玩着他耳朵,“我也挺好奇的。”
  何欢晨微微沉吟,认真的说:“……先叫我香一个,我就说。”
  “混蛋。”
  她掐他耳朵,他脑袋顺势凑过去,被她闪开,他轻笑着脑袋钻在她脖颈处,贪婪的嗅着:“好香……”
  闹了一阵,他才说:“萌萌,做自己的事业,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
  艾萌萌想想,点头何欢晨自尊心强,恐怕是不想直接空降律师事务所,叫人觉得他是沾了光。
  “不说那些了,爱爱一刻值千金,老婆……上来。”
  何欢晨哑哑的说,腰部上顶,催促着艾萌萌。
  艾萌萌娇笑一声,毫不迟疑的剥了他衣裤,坐上他欲啊火膨胀的某物。
  光影西移,室内一片春啊色涟漪,上下晃动的躯体在最后席卷的那刻,脑子里白光一片,又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
  突然一声哀嚎响起
  “何欢晨你手呢!你手怎么会搁在我腰上!”
  、番外之 八年前遇见爱
  虽是四月份中旬,芦芽沟树木葱郁风景怡美,山峦起伏峻岭苍翠,偶见瀑布从山凹某个洞眼里飞流直下,隐若白虹起。
  无意回头一视,或聚或散的土木民居分布于山谷之间,犹如丹青笔墨下一幅特色山居图。
  载着s大大一外出写生同学们的大巴车在狭窄且弯多坡陡的盘山公路上行驶,又经过数个山洞,叫人像是坐过山车般提心吊胆又兴奋不已。
  这样的情绪在艾萌萌来到这里已近三天,依旧萦绕不散。
  因为地处偏僻,这里尚无商业化旅游开发,因此分外的安静宁和。
  清晨七点多,山顶上眼观两尺之外都是云雾缭绕,走在其中恍若入了琼楼阁楼,艾萌萌随着同学们走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各自择取画面后展开画架备好油画布、松节油、画笔、软布等,一抬眼,近在咫尺又犹如远在天涯的一个个山顶在晨曦下渐渐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她执着画笔无从下手,顽劣心起,瞄瞄附近专心于作画的同学们,踮起足尖向云雾里走去。
  四处蔓伸的树叶给她沾了一身的雨露,脸发梢尖都挂着晶莹的水珠摇摇欲坠,心情却愈外的轻盈。
  她突然止步,万籁俱寂里,前方一段断崖下浓雾高涨接着天,只要再走几步,恍若要走进神话故事里的瑶池仙境,美得无法形容,仙的无法叫人拒绝,她心情澎湃,像是被召唤般的静静走近……
  不远处身材颀长的少年不时抬起单反相机捕捉下自然界美轮美奂的镜头,来回走动里,渐渐脱离了一众同来摄影的伙伴。
  云海深处,镜头前蓦地出现一抹违和的橘色,眼看就要被浓雾吞噬,他蓦地一惊,生怕开口大呼会惊吓了那人,脚步轻盈飞快往过奔,却在看见那人侧影时,蓦地止步。
  少女乌黑的柔发淌在肩膀前,清晰的橘色休闲衫与周遭违和,却偏偏给静谧的画面流淌了一抹俏丽生动的色彩,模样乖巧恬然,眉眼间三分懵懂两分茫然和青涩,像是一滩静水流深,又像是一曲浅唱低吟。她兀自沉醉在怡然自乐里,仿佛周遭蜂飞蝶舞,与她都无甚干系,对眼前隐藏的危险更是半点不知。蓦地他有种对自己莽撞闯入的内疚……
  浓雾触手可及,艾萌萌清晰的看见雾气在气流里浮沉辗转,仿佛伸指过去就能掀开迷雾后传说中的瑶池,她下意识倾身探前……
  突然身子猛地被人一拽,耳边染着懊恼的悦耳男音,“小心!”
  “呃……”
  她一惊,细长的眉一挑,他才看清她双眼竟和这迷雾一样,天生水汽氤氲,无辜的神情无端惑乱了他的心神。
  艾萌萌探究的眼神从他紧拽她的手腕看至他面孔,“怎么”
  他压下心口微动,松开她手腕,向浓雾抬抬下巴,“前面是悬崖,你差点一失足千古恨。”
  艾萌萌扑哧一笑,故意再次探前身子,想要一探究竟,猛地被他拽住,“别”
  她水煎瞳里水波流转,俯子折了黄色的小花在他眼前晃晃,“你多心了,我要做的,仅此而已。”
  他微发窘,因为不擅于和女生打交道,况且面对的是如此俏丽狡黠的女生,耳后爬上淡淡的可疑酡红。
  “那也小心,山里迷雾大,很容易出状况的。”
  “……怎么说,也要谢谢你的……教训。”
  她歪头,俏皮的将小花别在他休闲衣上兜里,眼成弯月,嘴角上翘,露出雪白的牙齿,又有几分孩子气息,几步一回头的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野里。
  这画面在何欢晨的记忆里像是生了根,从来都抹不去,渐渐成咒。以至于失去她后,依旧耿耿于怀,甚至忿恨过心思玲珑、狡黠如她,早在那时就了然他动心,才会在之后恣意有理的戏弄、撩拨他。
  中午时候,艾萌萌和苏幺妹一路说说笑笑走在回农家乐必经的小桥上,苏幺妹眸光一闪,倏地侧头惊呼:“啧啧,是摄影写生的吗中间那个男生长的不错。”
  她夸张的对着与她们错身而过的男生们打着口哨。
  艾萌萌捂了脸,身子往过移,权当不认识她。
  苏幺妹的火热,她感同身受很多年了……
  身侧正好有过路人,两人相撞,她一个踉跄差点绊倒了自己。
  “小心”
  熟悉的低呼,随之肩膀被人稳住,她抬眸,笑容灿灿,“这么巧,又撞上了你。”
  “下次小心点……”
  他下意识道,又飞快添了一句:“在山上。”
  她饶有兴致瞧瞧他摄影器材,问:“专业的”
  “摄影发烧友。”
  他耸耸肩。
  “怎么,认识”
  苏幺妹伸过手臂揽上艾萌萌肩膀,嘴巴里嚼着的一根绿草叶随着开口一颤一颤,“帅哥,哪个学校的”
  艾萌萌拍开她手臂,“女流氓。”
  幺妹努努嘴巴,悄声道:“嘿嘿,你错了,我今天要扮演的角色是女色魔。”
  艾萌萌捏向她腰肢软肉,她娇笑着跳开。
  “别理她,她喜欢女人。”
  艾萌萌故意挑衅的看幺妹,后者无动于衷的嬉笑,身侧这个男生却突然尴尬起来,“呃……我,我打扰到你们了是么……”
  艾萌萌扑哧一笑,嗔怪的眨眼,他才了然被她戏弄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何欢晨,欢乐的欢,晨曦的晨。”
  “……名字真不错,你该多笑笑,就名如其人了。”
  何欢晨微微失神,面前的少女笑声脆耳里与同伴打闹着跑前。
  直到两人相遇在农家乐的大院里,才不由相视而笑,大有原来你也在这里的意味。
  “萌萌……”
  夜分时刻,娇滴滴的少女手指捏着18x14的小油画板,试探的向艾萌萌贴过来。
  “怎么了”
  艾萌萌收拾床铺,随意答道,余光瞥见她捏着画板的小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着白,心里哼哼的得意。
  “我,我……”
  “朱曼青,有话就说呀,干嘛这么扭扭捏捏的”
  她转身,故意拎起暖瓶一摇,“哎呦,没热水啦我还没洗漱。”
  “我那里有,我给你拿去。”
  朱曼青飞快的往自己床边小跑,分外殷勤。
  幺妹被两人这动静引过视线,嚼着笑的黑眸闪闪发光,对着艾萌萌指指,嘴巴无声做着口型,“你真坏!”
  “我帮你倒好吧,萌萌,这是你的盆吧”
  “……萌萌,水温正好了……”
  “萌萌,我去拿毛巾……”
  朱曼青太过殷勤,艾萌萌自得其乐,待洗漱后懒懒的躺床上抬眸看还立在一边不肯去歇息的朱曼青,“曼青,你人真好,比幺妹都好。”
  幺妹扑哧笑了一声钻在了被子里,由着她耍小把戏。
  “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嘛,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朱同学很诚恳。
  艾萌萌心里冷哼一声,自打两人在校分在一个宿舍里,她压根没和自己露过一个笑脸,一副端庄又清高的模样,却不时在自己耳边低呼几声
  “呦,萌萌你还扎两个麻花辫子呢,太单蠢了。”
  “呀,萌萌你用纪梵希小熊宝宝的香水我从来不用那种东西,谁叫我家教太严,从来不叫女孩子这么小就用那些东西。”
  “咦,萌萌你为什么总爱穿橘色啊,不觉得太鲜艳了么,女孩子还是素雅一点好啊。”
  那其中的隐含之意不言而喻,此时艾萌萌看着她欲言又止,而小脸微微泛红的模样,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故作神秘的勾勾手指,“曼青,来”
  朱同学满心欢喜的靠前。
  “恩”
  艾萌萌鼻子嗅嗅,满脸疑惑,搞的朱同学甚是尴尬,“怎,怎么了……”
  “……你打翻松节油啦快去洗洗啊,搞的浑身都是那个味道。”
  艾萌萌皱眉,满是怜悯。
  “呃……”
  朱同学刹那面红耳赤,急躁起来,“不是啊,我,我”
  幺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义正言辞的反驳艾萌萌,“萌萌啊,我说你最近是不是鼻子不好使啊,我刚看见人家曼青明明是去喷了香水的,你不会是词不达意了吧”
  “啊哈,这个香水味好奇特啊。”
  艾萌萌眨眨眼睛,眉眼间都是无辜。
  “是吗,那可怎么办,我随身就带着这么一种。”
  朱同学突然一惊,懊恼的笑着,“我不是回家了一趟么,我妈非让带着这个,说女孩子适量的装扮下自己是好事,呵呵。”
  “你妈咪真好,我妈咪只会说,萌萌啊,去写生带瓶花露水就行了,防蚊驱虫。”
  艾萌萌无奈的撩撩头发,一众同学炸开了笑。
  朱同学讪讪的笑,艾萌萌眼看她仍旧不离开,无奈的牵了她手,悄声道:“曼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啊”
  “啊,我……”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啊,你不说,我可猜不到的。”
  “我……萌萌,你知道吧,我们后院昨晚住进来的是同校法律系的同学,和我们一样是大一呢,听说特别喜欢摄影才来这里写生的……”
  “哦怪不得呢。”
  “……”
  “怎么了哦,你是看中哪个男生了吧!”
  “……我,我……”
  “说说啊,到底哪个嘛”
  “……就是先前和你说话的那个……”
  艾萌萌心领意会,“哦,何欢晨呀。”
  朱同学眼巴巴看着她,嘴巴糯动着,“原来他叫何欢晨啊……萌萌,你们认识啊”
  如果这个认识仅限于知道名字的话……“对呀,认识呢。”
  朱同学红着脸满是期待。
  “噗哈,介绍你们认识又不是难事,瞧你满面春色的。”
  艾萌萌眸光一闪,勾勾手指,“来,我告诉你怎么去认识他……”
  “舒老师”
  第二天午饭期间,苏幺妹刚进了农家乐餐厅里,就甜甜的唤着扑进年轻的带队老师、舒慧肩膀上。
  “怎么了这是”
  舒慧拍拍她及耳短发,一副大人看小孩子的宠溺表情,“该不会是饿了吧”
  “嗯啊,饿坏我了……”
  幺妹恹恹的趴在了桌子上,对着一侧乖巧静坐的艾萌萌挤挤眼睛。
  “稍微等等,刘大娘马上就上菜了,你这孩子,早上没吃饭吧就属你腿快,餐桌上都没见你影子。”
  舒慧年龄不过三十,且童心未泯,对于自己的这群学生,平日里就一块闹惯了,她敲敲幺妹脑袋,假意责备道。
  “舒老师。”
  艾萌萌探前身子,小脸旋开两个梨涡,分外讨人欢喜,“其实幺妹都是因为我啦……”
  “怎么回事”
  舒慧诧异询问。
  艾萌萌不好意思的努努嘴巴,“早上我出门洗漱去,结果在洗漱台旁边滑了一跤,然后……”
  舒老师虽然年轻,但是特别敬业,尤其是在外出写生,她可是对学生们有相当大的责任,所以分外有些焦急了……“然后怎么了摔着了还痛么怎么现在才和老师说呢怪不得早上都没怎么瞧见你们两个!”
  老师真的焦急了,艾萌萌很内疚,耷拉下了眉头,声音低的嗡嗡的响,“不是太痛,还可以走路的,虽然有点慢……所以,幺妹没顾着吃饭去帮我贴了膏药,然后我的画袋也是她帮我拿的……”
  “老师,背着两个画袋真的好重啊,哎,我们油画系男生好少,而且都是排骨型的,真不好意思去麻烦他们……”
  幺妹沉沉霭霭的叹了口气。
  “那,老师帮你拿啊。”
  舒老师是个好老师,虽然她自己也有好多东西要拿,并且不比学生的画袋少……
  “那怎么行呢”
  艾萌萌反问着,刘大娘上好了菜,幺妹欢脱的大吃大喝俨然忘记了某些事情,她只好悄悄掐了她一把。
  “哎”
  幺妹惊呼。
  “怎么了”
  “……噎了。”
  同时恨恨瞪瞪无辜眼神的艾萌萌,幺妹才开口,意有所指,“老师,听说后院不是住进几个男生么,还是我们学校法律系的……”
  “哦,我知道,也有人拜托我去照顾好他们的。”
  “那……这么说,是要相互照顾了”
  “呃……”
  恰巧那几人走进餐厅,舒老师扬扬手,“明清,何欢晨,来,坐老师这里。”
  “舒老师。”
  几人笑嘻嘻的打招呼,一身黑色运动衣的何欢晨刚要经过幺妹身边,被她喊住,她忙让开座位,“帅哥坐这里。”
  不等何欢晨说什么,幺妹一蹦一跳的跑至舒老师另一边,拍开落座的一人,“喂喂喂,让座啦。”
  那位同学好无辜,“为什么……”
  “挡财挡人不挡桃花运哦,我算卦了,最近要保持位置正朝东迎接桃花的!”
  “……”,那位同学无奈下乖乖让开。
  “欢晨啊,最近要麻烦你了。”
  舒老师目光下意识落在最近的男生身上,幺妹冲着艾萌萌得意的笑。
  晚间回到农家院,艾萌萌也基本了解了何欢晨那个男生。
  朱同学拿着蜂蜜水凑过来,“萌萌,这是我妈咪从乡下农家购买到的,比超市卖的那些滋补多了,美容也特别的好,你喝喝看。”
  艾萌萌疲惫的抬抬眼皮,“……我不习惯拿人家杯子喝水的。”
  “我再去给你弄一杯吧。”
  不一会朱同学捧着艾萌萌的透明水晶杯过来了,双眼迸发着小火苗低低的说:“萌萌……你昨晚不是说……”
  艾萌萌把蜂蜜水递给幺妹,低头看书,随意嗯哼的疑问了一声。
  “嘿嘿,原来你和……何欢晨真的认识啊,我看见他帮你背画袋了……”
  朱同学确认了他们两人认识,可心里不自在了,试探道:“你们不会是……那个关系吧……”
  “他”
  艾萌萌疑惑的挑眉,“别人都说他智商一百七呢,你看我适合吗”
  言外之意,这样的怪胎,只有同样学习中翘楚才能般配,但是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艾同学清楚的明白,智商一百七的怪胎只有智商七十情商一百七的人来配更合适!
  朱同学心里乐开了花,“你看……我合适么……”
  艾萌萌认真的想了想,“……这个我不好说的,得欢晨觉得合适才好啊。”
  果然他们之间好熟的,都直呼其名了!朱同学直觉自己找对了人!激动之下一把拽了艾萌萌被子。
  “萌萌,我知道你最好了,平时性子特别的温顺,又对同学们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为人向来都很低调的,我最喜欢这类人了,我们可是一定要做好朋友的!”
  恩恩,好朋友,好利用!
  艾萌萌笑容淳淳,眨着无害的剪水瞳眸拉住她小手,“不就是想叫我介绍他认识你么,干嘛这么夸人家,真是的,好害燥的。”
  “别谦虚呀,咱们都是好朋友了,明天……明天就要看你的了!”
  艾萌萌一愣,立马肯定的点头,“对,看我的!”
  第二天下着点小雨,舒老师特意吩咐大家不必上山,只在农家院附近作画就可以了,艾萌萌特意叫幺妹去瞄了一眼何欢晨他们也没出去,才怂恿朱同学,“我和他提过你了,他竟然有注意到你哎!!”
  “真的真的么,他,他,他说我什么了么”
  “嘿嘿,你自己去问问啊。”
  “……那,那怎么行……”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着纱,你要主动哦,我可是知道好多女生对他虎视眈眈呢!”
  朱同学哭丧着脸,“你不陪我一起去么……”
  “你见两人见面还要红娘做灯泡的么”
  “……”
  “好啦,快去吧,欢晨就在湖边摄影呢。”
  最后艾萌萌在她身上喷了半天的纪梵希小熊宝宝橘香味,笑眼濯濯的看她离开。
  “喂喂喂,风大小心闪了腰哦。”
  幺妹拿油画笔狠狠戳她后背,艾萌萌跳起来,“她yin阳怪气整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别忘记这里面你也有份的!”
  “哼哼。”
  幺妹随意的涂抹画面,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我向来是只拿嘴巴做事的人吗我要武力解决,是你一直拦着的,还以为你多好心呢,唉唉唉,交友不慎啊,你这损招不气坏她到从此绝情弃爱才怪。”
  “绝情弃爱的多好啊,傻妞才会觉得这世界男人多靠谱!除了我老爹。”
  “啧啧,小心报应不爽哦。”
  “报应啊报应啊,你快来吧,也叫我爱上自己的哥哥吧……”
  艾萌萌叨叨念念着。
  “你很欠揍哎”
  幺妹扑哧一笑,又气恼的挠着她痒痒肉,两人打闹一片。
  半晌朱同学眼睛红通通的跑回来,路过艾萌萌和幺妹身边,很气恼的跺了几下脚,转身跑回了宿舍。
  艾萌萌和幺妹相视一笑,急忙跟上。
  “曼青,怎么了这是”
  艾萌萌担忧的拍拍把脑袋窝在被子里的朱同学。
  朱同学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别哭啊,有事情说出来会比较好受点呢。”
  “呜呜呜……”
  “对呀,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啊。”
  “呜呜呜……我刚说了几句话……呜呜呜……然后……打了个喷嚏……”
  艾萌萌憋住笑,“怎么……他感冒了呀”
  “还不是你,一定是给我喷香水多了!呜呜呜……”
  “……我也有错”
  “然后呢”
  “然后……呜呜呜……我还没开口,他就说他香水过敏,给跑了……”
  幺妹叹气,凑在艾萌萌身上闻闻,翻着白眼说:“哎呀,算了算了,我看他是对你没啥意思,你看我家萌萌不也喷香水吗,怎么何欢晨就从来没说过敏感呀!这就是个托词,我看呐,曼青你还是转移战线吧!”
  朱曼青一听这话,双眼大睁,又气愤又尴尬,看出那两人竟是诚心捉弄自己,调转脑袋哭着回去了。
  不远处的何欢晨瞧见这一幕,淡淡的摇了摇头。
  之后的几日,艾萌萌依旧满脸愧疚,实则理直气壮的叫何欢晨充当脚夫,年轻人在一起总该是有话题才对,哪知何欢晨像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榆木疙瘩,完全不解风情,任由艾萌萌在他身边絮絮叨叨,也只是恩啊几个字,从来不参与讨论。
  幺妹只以为他是对艾萌萌没那个心,可又诧异他看艾萌萌的眼神,黝黑平静的似是一波深水,却似乎泛着莹润的光芒,那完全是看喜欢的人的眼神啊。
  幺妹多了个心眼,和艾萌萌聊天的时候总要故意问几句,唉,萌萌你说什么来着,我刚才取景没听见。
  艾萌萌立马要开口,暗地里被幺妹狠掐了一把,就听见一旁的何欢晨忍不住接话,她刚才不是说那个什么吗。
  然后幺妹就哦哦哦这样,原来如此的表情。
  反复几次后,艾萌萌恍然大悟,暗地里对幺妹竖大拇指。
  后来同学们间就有传闻了,说是艾萌萌追求何欢晨。
  朱曼青第一个傻眼,对着艾萌萌很是说了一番难听的话。
  艾萌萌怏怏不乐,何欢晨很快感觉到了,因为她不痛快,也总会叫旁人不痛快,而幺妹早不知跑哪里去了,他就被艾萌萌明里暗里的捉弄了好几次。
  何欢晨每每被她以伪善的面孔,指着做这做那,总是淡淡笑着,像是对待个调皮的小孩子,完全不去计较。
  半山腰的空地上,艾萌萌坐在大石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画速写,何欢晨在一边摆弄着单反取景,突然听见她说:“何欢晨,别人都说我追你。”
  何欢晨头扭过去,没接话,就听她轻笑着,然后一跳一跳的往过走。
  他心里一阵紧张,衣摆就被她拉住,不由得身子就低下点,以防她失去平衡。
  “你脸红拉吃亏的是我才对!”
  她故意问,甚至想拿起手指戳戳他下巴。
  “别这样。”
  他见躲不过,就干脆不躲不闪,说道。
  她收回手指,倾前身子,雾眼像是要看进他眼里:“何欢晨,闻到没”
  “什么”
  “香水啊,你不是对那个敏感吗,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淡淡的橘香萦绕在他鼻间,夹杂着少女的芬芳,何欢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双目深沉,平淡的解释道:“只是不喜欢别人用。”
  “哦哦,那是喜欢我用”
  她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般的问。
  很久才见何欢晨开口,分外认真:“艾……萌萌,你要是因为他们说那样的话而生气,我可以去解释,我……也的确是喜欢你,可并不想上学期间谈恋爱,如果……如果毕业了,我仍旧喜欢你,会追求你的。”
  艾萌萌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脑子蒙蒙的,还未反应过来,又哭笑不得:“为什么啊”
  “你是说谈朋友吗总觉得年纪还小,并没有能力去掌控一份感情,与其现在是过家家般的玩儿,倒不如等往后一切成熟后在触及情感。”
  哦,原来你是这样的打算,这样的人。
  艾萌萌暗想。
  “好吧,我理解你的爱情观,不过并不会苟同。”
  她扬眉道:“你得补偿我,别人都说我追你,这样得传言我可不想再听到了。”
  何欢晨为难:“那怎么办总不能堵住别人嘴巴。”
  “好办啊,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爱我就行了。”
  “……”
  “喂,你不会觉得我占你便宜吧”
  “……当然不会,你觉得行就行。”
  艾萌萌后来对幺妹说到这件事,幺妹直大叹何欢晨坦率的傻了吧唧的,于是兴致勃勃的怂恿着别的女生也去这么算计何欢晨,最后怏怏的回来,说何欢晨似乎除了对艾萌萌那样,别人的那套都不吃……
  艾萌萌哭笑不得,而之后何欢晨果然遵守诺言,当众对她表白。
  一周的写生很快结束,回到学校后幺妹很快发现艾萌萌微妙的情绪变化,小心嘱咐她,千万别玩的走火了。
  艾萌萌明白她的意思,何欢晨那家伙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对着他谈情,那就是对牛弹琴。
  一日何欢晨和几个朋友经过油画系的艺术工作室,正好有一块认识的人唤他们进去坐坐。
  有人开着何欢晨玩笑,说什么交了油画系的女朋友,也不见常过来走走什么的,还问什么感情进展之类的,何欢晨撇撇教室里,并没有看到艾萌萌,心里有点失望,又笑着转过了话题。
  几个人聊足球又聊学业什么的,有人就指着墙上一副照相写实,告诉何欢晨,那是艾萌萌的作品。
  何欢晨走过去,工作室的角落里,各处都架着几米的大画板,看似杂乱无方,实则每个座位、摆设都是同学们画地为圈的,他自然懂得不能随便乱动,就只是在每个画板前站站,随意的看看,然后突然发现一道目光。
  艾萌萌在一处画板后面,手里还拿着一只油画笔,坐着一只蓝色底子的沙发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何欢晨忍不住就伫立不动,又像是被人窥破心事般的尴尬。
  艾萌萌招手,何欢晨慢慢走过去,昏暗的角落在几个大画板的遮掩下,像是一个私密空间,而窗外照进一束阳光,无端的增添点点雅致和温馨。
  艾萌萌正在做关于女权主义的创作,就一边和他聊着天,一边画着画,画板太大,她娇小的身影不时在画板前转来转去,又思忖般的顿顿,回过头的时候见何欢晨依旧站在她身后,她挑眉挥手:“你坐着啊,站着多累。”
  何欢晨没推脱,坐在了她椅子上。
  后来有人找何欢晨,才见他和艾萌萌在一起,而且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
  众人笑笑,说前段时间法律系开辩论会,何欢晨很是忙了几天,然后纷纷离开,给这对情侣制造一个空间。
  夕阳西下,艾萌萌要离开画室的时候,何欢晨还没醒来。
  她拉了把别人的椅子,小心坐在旁边,打量着他睡颜。
  他眉宇间很是淡然,鼻梁直挺,双唇微薄,长的不只是端正,是很好看的俊秀。
  双手垂在双腿上,连睡觉的样子都给人一种很坦然直率的认知。
  在何欢晨睫毛微颤的时候,艾萌萌恶劣心起,起身站在他身后,俯下了头。
  “唔……”
  何欢晨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快要沉迷下去,柔软芬芳的唇在他醒来的第一刻,像是做梦般的落在他唇上,又像是白羽飘过,酥酥麻麻直挠到他心里。
  “醒拉”
  艾萌萌问,似笑非笑。
  要是这时候装傻,俨然不是何欢晨的作风,他脑子里蒙蒙的坐起来,看了她一眼,突然很讨厌她那副看似很无辜,又很不以为然的表情。
  “你亲我”
  他问,眉头皱起,颇有点严肃。
  艾萌萌笑笑就要离开,边说道:“食堂里的晚饭都过了,都托了您睡觉的福。”
  何欢晨紧跟上,一路的斥责她:“艾萌萌,你那种态度可不好,感情不是玩玩的,你怎么能随便亲人”
  艾萌萌一路甩不脱他,走到小花园的时候,猛地停步转头:“你凭什么管我亲你一下,叫你损失了”
  “凭什么凭”
  他怒气冲冲,脱口而出:“凭我是你男朋友!”
  艾萌萌笑靥如花,手指轻敲他脸颊:“这可是你说的。”
  何欢晨结舌,顿时沮丧不已,又隐约觉得掉进了陷阱。
  末了他莫可奈何的揉她长发:“萌萌,你要认真,对我。”
  恋情发展的出乎何欢晨预料,幸好他是处事安之若素的人,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堕落。
  同样的,他接受了她的多变、她的调皮,她的讨厌和情趣。
  两人如胶如漆,虽然身旁很多情侣在大三的时候都出去同居了,可何欢晨从来没提过,艾萌萌也是同样。
  只是在一次外出看电影,回来的迟了,学校大门也早关了,两人无奈去开了房。
  肌肤相贴的事情,似乎就是那么顺其而然的来到,他年轻的xiong膛下是娇小喘啊息的她,深吻在一张床上,也便的越来越情啊色涟漪,触手而及的,都是滚烫的肌肤,滚烫的叫人颤抖。
  他要进入她的时候,还没掌握要领,次次从那地方滑脱,次次弄的顶端生生的疼。
  而艾萌萌,更不好受,翦水瞳子雾气散去,就是一池水光潋滟的湖水,多情又楚楚动人。
  反复几次,他亲吻着她的泪水,低哑的声音像是低吟:“萌萌,我们不做了,以后,等我娶你的时候。”
  她哭着点头,锤着他xiong口,叫他答应她,一定要完美的婚礼。
  ……
  介个八年前的大学恋爱到此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可以不买的 不影响文文整体的内容!
  、第 33 章
  书记大人开明爽朗,夫人知书达理,艾萌萌本来有些拘谨,在那么温馨融合的家庭聚会里,也渐渐放松。
  何妈妈生日多喝了几杯红酒,脑袋就有些发晕了,何爸爸临时接了个电话,护送何妈妈回卧室休息的任务就交代给了何欢晨。
  何欢晨扶着踉踉跄跄的何妈妈上楼,何妈妈突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一码子事,拉拉儿子袖子:“老三,你大姨夫的邻居的闺女的丈夫的战友的朋友的姐夫闺女待嫁闺中叫你下周六去相亲妈跟你说人家说了那闺女不错乖巧又能干好像是大学老师你”
  “妈!”
  何欢晨飞快的回头瞧瞧,见瞧不见艾萌萌身影,才凑在他妈耳边低声说:“你喝多了,好好休息,别乱说话。”
  “你我没喝多!”
  “恩恩,你没喝多。”
  “你都二十八了还不找对象要给你们老何家断了香火呀那闺女不错人家都说了周六”
  “妈,你有媳妇了,就在咱家餐厅里呢。”
  “啊有啦我去看看……”
  “她跑不了,您明天再看,现在先休息。”
  “哈对对对是艾”
  “艾萌萌。”
  “恩恩我看着比林轻音好妈告诉你悄悄告诉你小林总趁咱们家有人的时候来串门我才相不中她呢她市侩屁股小以后不好生养”
  “恩恩是,萌萌能生养。”
  何欢晨哼哼应着,把他妈塞进卧房里,何妈妈一只手猛地从门缝里探出来,揪住他,点着他鼻子,故作玄虚的悄声道:“你可别犯傻就跟那年大学毕业也不知道被哪家闺女给耍了整天捏不拉几的我跟你爸都瞧在眼里了这次不能犯傻那个那个爱情什么宝典的欲擒故纵什么的妈经验多有时间多传授你几招”
  何欢晨定定,笑着对何妈妈说:“妈,这次……我们定下了,她就是你媳妇儿,跑不掉的。”
  何妈妈懵懂的瞧着儿子,无意识的揉捏着额头,最后恩恩几声,关上了门。
  何欢晨下楼,拐角处艾萌萌靠着墙抱xiong看他。
  “乖萌。”
  “呸。”
  艾萌萌撇嘴,往楼下走,边嘟囔着:“合着我是占了能生养这一条优势,才在你家得到殊宠,呸呸呸,我讨厌你,何欢晨。”
  何欢晨死气白咧的搭上她肩膀,“乖萌,那你说,我怎么改,你能再次喜欢上我,还是永久性的。”
  艾萌萌笑的诡诈,勾勾手指,待何欢晨凑过脑袋,揪住他耳朵,色啊情的悄语:“要改,不难,把jj割掉,跟我做姐妹。”
  何欢晨佯装被吓得大惊失色,跳开道:“你,你改行要做暴君啊!”
  因着何爸爸还在楼下,两人没敢闹得厉害,偷悄悄的,也分外有趣,最后艾萌萌正色问道:“你大姨夫的邻居的闺女的丈夫的战友的朋友的姐夫闺女,是哪一个”
  “……大概是你吧。”装蒜,其实自己压根不知。
  “做梦了吧你。”斜眼飞。
  “做梦做多了,白日梦的滋味也不错。”得意洋洋。
  关于这个谁谁谁谁的闺女问题,最后并未成为未解之谜,艾萌萌在几日后从表哥那里得知,她老爹对于上一次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黄了后,并未死心,仍旧由老舅出马,广罗身边众多三姑六婆私下里给艾萌萌找对象,那相亲对象恰好就是她老爹的小舅子的朋友的战友的战友的老婆的邻居的儿子在检察院上班。
  经过表哥一番翻来折去、来回混淆的解释,艾萌萌差不多就明白了,何欢晨那个所谓的相亲对象,八成就是自己。
  她当下就兴奋了,叫表哥告诉老舅,自己去!
  表哥猛拍她脑瓜,说关于和那个相亲对象的见面,早在姨夫那里被流产了,压根没通过他的审核标准。
  合着她老爹还制造了一套审核标准,艾萌萌问是什么。
  表哥说,有金,有心,有情。前提是商人,文人,或……无业流民。
  艾萌萌傻了,再问,表哥摇头,谁都猜不出艾立国那是什么心思。
  艾萌萌心里火冒三丈,她隐隐觉得,老爹的心思是除了不嫁给何欢晨,或者说不嫁到何欢晨那种高干家庭,就是一街上挑担子卖泥娃娃的,他都愿意叫她跟!
  这样的感觉叫艾萌萌心里落了空,脑子里像是有什么要抓住,却一闪即瞬,再回头去想,连点蛛丝马迹都没,她老爹总归是不能把她绑着去卖的,所以她在事情没有到了无法控制,或者说和老爹的想法没有到了非要撕破脸皮那一层,她且先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走一步,看一步。
  这事她没敢跟何欢晨提起,男人的思维有时候是最不靠谱的,可能她跟他说天大的事儿,他会稳稳的告诉她:有他呢,别杞人忧天;可她要跟他说屁大点事,指不准他就能黑着脸跳脚。
  何欢晨最近待在家里,一干同事被他指派了不少任务,只有他悠着成了大闲人,艾萌萌鄙视他以权谋私,他说自己是守株待兔。
  这种钓鱼心态,艾萌萌听得云里来雾里去,他的工作有一定的保密性,她也不能多问,所以两人没事就看看电影,打打游戏,四处的寻美食,艾萌萌平时就爱和幺妹找那些门面不大,经济实惠,又比较私人性质的馆子,所以找起美食来,那是轻车熟路,东边的砂锅炖菜砂锅豆腐砂锅丸子砂锅排骨,西边的刷烤煎火锅烧烤,北边的铁板烧馕包肉烤包子银丝擀面,南边的烧味芒果捞曲奇皮蛋挞等等等等,最后何欢晨吃胖了两磅肉,艾萌萌每每打趣他后,总要可心的递上益生菌酸奶。
  当然了,两人每日不变的课题就是滚床单,这日傍晚,又滚在一块了,完事后艾萌萌软软的趴在何欢晨xiong口,突然想起一个关于女性生理的话题,她好奇了好久,便问了出来:“欢晨……人家都说女人有g点,是不是真的”
  何欢晨特认真的思索了下,“我对这个有点研究。”
  “嗯”这人研究法律条例还靠谱,研究女性生理……闲的得瑟了
  何欢晨娓娓道来:“前段时候看了本书,叫什么性什么,名字记不清了,上面说每个人都有g点,所谓的g点似乎是指一个高度敏感区……”
  “那我的……在哪”
  艾萌萌戳他xiong口。
  何欢晨压了上来,手指不怀好意的辗转在她:“你的……在里面,具体位置,还待考证……”
  “……混蛋。”
  次日艾萌萌刚出门,才想起有本照相写实书籍没带,她折回家,客厅里空无一人,庭院里也没人平时林阿姨都会边晒太阳边织毛线。
  她取了书往外走,经过老爹书房的时候,想着进去再拿几封信封,不想林阿姨正背着身子在看什么,听见动静,手脚慌乱的就去摆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掩饰什么。
  “林阿姨……”
  艾萌萌取了信封,见她先前翻动的是一本相册,迟疑的探过手去,取下相册,一页相片刷的飘了出来几年前街心公园还没拆迁的时候,艾家一家三口在那拍的相片,艾萌萌还记得,当时林阿姨也在,艾妈妈就拉着林阿姨非要叫她也一起拍,所以相片上是四个人:稚嫩爱笑的艾萌萌,严肃正经的艾爸爸,笑吟吟的温婉艾妈妈,有些疏离木讷的林阿姨……
  “您怀旧呢”
  艾萌萌笑笑,随口道。
  林阿姨偏着头,瞧不清面孔,低低的应道:“……随便看看。”
  艾萌萌听她声音不对劲,拿下她挡着下巴的手,才见林阿姨双眼泛红,一脸掩饰不住的凄苦,“林阿姨……你怎么……”
  “萌萌”
  林阿姨嗓音突然大起来,又因为心绪不稳,而带着颤音,叫艾萌萌惊了一跳,要听她说什么,结果林阿姨很快平静下来,带着一丝笑意:“你快上班去吧,不早了。”
  艾萌萌张张嘴巴,什么都没问出来,她直觉林阿姨今天有点怪异,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在者她不是一直讨厌她么,那么……干嘛要在意她今天的情绪不稳
  她也就毫不在意的放好相册,出门了,走在庭院鹅卵石小道上的时候,她无意回头,见林阿姨的身影就靠在书房窗前,眼神挺虚的,不知道看着哪里,又好像挺留恋着什么……
  艾萌萌甩甩头发,把丝巾拢好,秋末的天空高且空,两排高树黄叶簌簌的往下落,一片凄凉,何欢晨的车就停在大门外,黑漆漆的车漆在淡薄的日光下,隐隐泛着光亮,她走近,他倾着身子开车门,“拿上了吧,以后出门检查一遍,别马大哈似的。”
  琐碎又温情的话语,将那些虚幻的凄凉,凄苦,连同林阿姨在窗后隐约的剪影一扫而空,艾萌萌的心突然落在了实处,她撒娇般的在他胳膊上蹭蹭,“最近怎么老接送我要做二十四孝男友啊”
  她沉溺在温情里,没感受到何欢晨身躯微怔,很快后他笑意吟吟的搭了话,挂挡放手刹、打转向灯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俺慢慢写 那章是不小心发出去了t t
  、第 34 章
  苏家夫妇的车祸事件有诸多疑点,公安机关以大卡司机涉嫌交通肇事罪向检察机关移送审查起诉,而何欢晨一干人并未松了一口气,他们深信,事情的内啊幕远远不止那些更何况,案件的公诉人是和明富青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a市张检察长。
  表哥打来电话说,签证快办下来了,叫艾萌萌准备准备。
  这个时候,艾萌萌反倒有点迟疑了,一来,她先开始被表哥、老爹怂恿去玩玩的心思淡了下来;二来,林阿姨回镇子里了,丢下老爹一人在家里,她心里多少是挂念着的;三来……这事还没跟何欢晨提起过。
  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艾萌萌提了提,何欢晨微微沉吟,便说趁着年轻出去走走是好的,有表哥照顾,他也放心。
  艾萌萌就有点内疚了,打趣着说以后一定要和何欢晨一起大江南北的游玩,上穷碧落下黄泉的,都一起。
  秦任自从知道何欢晨要待在a市一段时间,就一直叫他一起去自驾游,玩的好的公子哥们见惯了城市的乌烟瘴气,每每聚会总在野外,不管烧烤还是钓鱼什么的,别有一番滋味。
  何欢晨推脱了几次,秦任倒是愈发气势昂昂,说他们这一辈的哥们儿大部分没见过书记家太子,都摩拳擦掌的要一睹真容。
  何欢晨莫可奈何,只能挤了时间带着艾萌萌一起去玩。
  聚会倒是很热闹,大部分人是艾萌萌认识的就算平日里不熟识的,也总是听说过名字的政府单位部门上班的父母们,闲暇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谁家儿子在哪里上班,又做了什么生意,谁家姑娘和谁走的近,你家儿子年龄不小了吧,那和我家姑娘处处闲聊打趣里,每家情况大概摸之,官员虽多,总绕不出那个圈子,艾萌萌母亲虽然早几年前去世了,不还有个林阿姨么,虽然不那么热衷于和官员夫人热络,总也有那么几个聊得来的人,常常窜窜门,联系一下,艾萌萌也就耳濡目染了。
  秦任的女伴是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齐耳短发,灰粉色呢子齐膝裙,脚蹬羊皮靴涉世不深的样子。
  不爱说话,别人同她搭话,她也是淡淡笑着,有点疏离,有点紧张不安。
  见到艾萌萌的时候,垂着眸子,低低的说了句:“艾老师……”
  “蒋筱,听说你们系六级网考报名时间就在最近,你报名了吗”
  艾萌萌对于秦任带着蒋筱出来接触这个圈并不惊愕,只是看着蒋筱,她心里叹息的同时,又有点光yin荏苒,转瞬易逝的感慨年轻总是美好的,小脸毋须装扮就已粉嫩雕琢,浑然天成。
  “报了……”
  贫穷家庭出身的蒋筱,明白自己在这个圈子里有多格格不入,即使再心高气傲,也总是没有那么多底气直面面对别人打量的眼神,面对那些想都不敢想的低调奢华,见同校的老师也在,就更加觉得忐忑,踌躇着想亲近一些,可她本不擅言语,只含含糊糊的应着。
  “萌萌,这边来”
  何欢晨刚摆脱了公子哥们的热忱招呼,就赶紧唤艾萌萌他存了心思,拿着要和女朋友腻歪来挡那群公子哥们。
  艾萌萌看看蒋筱,又见秦任忙着摆烧烤架子,还不时的和几个高干子弟打趣热闹着,就说:“蒋筱,我们去那边吧。”
  何欢晨大学时候是摄影发烧友,这时候拿着单反拍来拍去,不管是一根草,一朵云,还是河水里的一个水波,他都拍的不亦乐乎,艾萌萌戏谑的叫他何大师。
  秦任带走蒋筱后,艾萌萌问何欢晨:“怎么样”
  何欢晨:“什么”
  “他两啊,看起来挺般配的,我觉得花蝴蝶这次是来真的。”
  何欢晨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测的说:“……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艾萌萌喟叹,花蝴蝶那样的家世,兴的可是家族联姻,可是……“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能够冲破一切桎楛,一切枷锁,所以!何欢晨,收回你那套消极的理论,我们应该祝福他们,做他们爱情道路的见证人!”
  艾萌萌双手握拳,兴致昂扬,啪的一声,何欢晨及时拍下这一刻,拎着单反坐在她身边,总结道:“那他们现在的状况就是:道阻且长,甘之如饴。”
  “对。”
  “好,那我今天也表明我的态度,不管将来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其力断金,相亲如斯。”
  “那是必须的,再说了,我们能有什么困难,除非你将来变心了,我可是不会心软就原谅你,也不会可怜巴巴的缠着你,哼哼,我要拿菜刀剁你手脚,叫你哪里都去不了。”
  “哈哈,最毒妇人心……”
  ……
  日光渐薄,秋风凉凉,艾萌萌想起这里离母亲小镇不远,就想和何欢晨先开溜,回小镇看看她真的不是想去看林阿姨的,反复如此告诉自己。
  直到车子行驶在小镇的青石小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阻挠了车子的前进,艾萌萌这才想起最近赶集会,两人被迫放弃车子,下来行走,所幸离老宅不远了。
  “我爸当年是从镇里提到市里的,我八岁之前都是在这里长大的,镇子西边有个戏台子,还有棵老槐树,树干特别粗,足足五个人敞开手臂才能抱住了,所以我们镇子里有个说法,那棵老槐树是从乾隆年间一直生长到现在的,占据了风水宝地,凡是去求福的,都是有求必应。
  不过我爸从来不叫我去,说那是唯心主义,怎么怎么地的,哈哈,其实我们家是天主教的,爷爷叔叔婶婶的,每天都去西边的教堂做礼拜,我爸倒是不拦着,但是也不许我们去,不过自从他提到市里工作,有那么几年我是在爷爷奶奶身边生活的。
  晚上我总做噩梦,爷爷就拿圣水给我点在额头上,又在屋子里到处洒,嘴里还叨叨着什么,我对那个圣水特别好奇,好几次想取下来尝尝是个什么滋味,每次都被发现,至今未遂啊,长大了我才明白,所谓的圣水……压根就是井水,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小时候总是那么傻,对什么都好奇的不得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艾萌萌环着何欢晨胳膊,嘴巴念碎碎般的一直不停,小脸红通通的,很兴奋的样子,像是要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都有说不完的话。
  何欢晨认真听着,不时好奇的询问几句,他放眼看去,直觉这片小小的,乱哄哄的街市,在艾萌萌碎语的衬托下,都变得那么灵动,亲切起来。
  “有一年,大概是在中秋节之前,家里打了月饼……”
  她突然抬起头来,急切的询问道:“你知道吧,我们小时候最稀罕的是五仁月饼,里面有杏仁、瓜子、花生之类的东西,每次吃的时候,我就把那些果仁都抠出来,再慢慢的吃,半点都舍不得浪费。”
  “哈,怎么跟我的做法一样,原来我们的缘分早是幼时注定已久。”
  何欢晨嬉笑打趣,黑眸闪闪,尽是宠溺。
  “讨厌,拍马屁怎么拍在马腿上了,按着你的说法,中国不知道多少人和我缘分注定已久呢,别扯开话题。
  还是那个五仁月饼的事,你懂的,九十年代初月饼在百姓眼里,还是顶稀罕的东西,我奶奶当时把打好的月饼给我塞了一个,我嘛……好嘴馋的嘴馋学校门口那些小吃法啊,什么酸梅粉,哈哈,一毛钱一袋;姜米糖,还有……老鼠屎。”
  艾萌萌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何欢晨大惑不解,“……老鼠屎……能吃吗”他幼年在单位大院里长大,家教又甚严,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包装袋子倒是在买文具的时候,常常看见,只是一直无幸尝尝,听艾萌萌那么说着,心里隐隐的觉得自己幼年真是无趣之极。
  “就是那种白色小瓶包装,尝起来有点甜,有点……说不上什么滋味,像是山楂丸的味道……你不会没吃过吧”
  艾萌萌一脸嫌弃的表情,见何欢晨扶着额头,死命回忆的那个纠结模样,安慰的捏捏他脸蛋:“好了好了,别想了,先听我说
  我呀,拿着那个月饼,去了小卖铺,和人换了好几袋子小吃比起月饼来,我更心水酸梅粉呀,结果被我奶奶知道了,拿着扫帚把子直抽我屁股,吓得我,再也不敢那么干了!”
  “傻瓜,还被奶奶打过打的凶不凶那会儿疼吗”
  何欢晨无奈的笑。
  “……疼不疼的,倒是早忘记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可惜,我爷爷奶奶九六年去世的时候,我迎接大考,没能回来送终……”
  她转而一笑,剪水瞳眸灿灿而动,流转的光晕,宛如一滩被夕阳笼罩着的水波:“幸好啊,我妈走的时候,我及时回去了,要不然,不知道怎么悔恨呢……”
  何欢晨心口隐隐的刺痛,揽着她肩膀的手下意识的更紧紧,听她很快的转了话题,讲大戏台里都唱过什么戏,还会放电影,放皮影戏;听她小时候多调皮捣蛋,像男孩子一样整日在巷子里跑来跑去,听她讲被父母接到城市里后,先开始有多不适应,听不惯普通话,说不惯礼节话;被小朋友们奚落,笑话,最可恶的是表哥,他不但没半点哥哥样子照顾她,还时时欺负她……但是又有多勇敢,能拿着棍子把爬进警犬训练基地菜园子里的蛇挑走,终于赢得了小伙伴们的接纳,也和幺妹他们打成了一片……
  小镇里承载了艾萌萌多少的回忆,就带给何欢晨多少的心悸她不曾遇见他的幼时光yin,在小镇的大槐树下,在大戏台前,在尖顶教堂里,在每条巷子里……
  他念起自己的幼时,空荡荡的房子,做不完的家庭作业,知书达理的叔叔阿姨,每日的两点一线,苍白无力……
  或许正因为幼时经历不同,他才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被她的鲜活感染,她可以任性,可以矫情,可以狡黠无理,可以拿一套套的小心思算计自己,他照单全收,甘之如饴。
  、第 35 章
  “咦,这是艾家闺女”
  有人搭上艾萌萌胳膊,艾萌萌回头满脸褶子的小老太太,一身灰布衣裳,看起来精神矍铄。
  艾萌萌张张嘴巴,半天才叫出来:“杨奶奶”
  老早前艾父还会携带亲眷赶在年前回小镇,自从艾家爷爷奶奶去世后,也就多少年不踏上这片故土了;艾萌萌倒是有点能理解父亲的做法,父母健在,家就是归属;父母老去,那个家就形同虚设了,再回去,也是徒生悲伤。
  “啊你说啥奶奶耳朵不好使了,你大声点。”
  “杨奶奶”
  “哎哎。是叫萌萌吧,刚回来吧,晚上到奶奶那边去吃饭”
  杨奶奶是艾奶奶爷爷家的老邻居,浑浊却有光的眼睛一直打量着艾萌萌,亲切的摩挲她的小手:“都长这么大了呀,听你林阿姨说,有姑爷了的,哦哦这个就是吧,姑爷是个俊小伙啊……”
  附近认识的人也都凑过来,笑吟吟的打量艾萌萌身边的何欢晨,左一言右一语的,叫何欢晨闹了个大红脸。
  “脸红什么啊”
  艾萌萌悄声问他。
  “……姑爷见七大姑八大婆的感觉……”
  何欢晨嘟囔。
  “闺女啊,奶奶跟你说说……”
  杨奶奶挥散了众人,拉着她的手朝茶铺走,坐定后,叹气。
  “……怎么了”
  “你爸他……身体不好,有去医院看看没啊,怎么样了你说说他,年纪大了,才更要人陪着才行嘛,没人照顾着,还能行吗”
  杨奶奶压根听不清艾萌萌说话,兀自叨叨着。
  “我爸身体不好……”艾萌萌郁闷的撇了何欢晨一眼,何欢晨忙放下茶杯,无声的问“怎么”,她瞪他,不语。
  “再怎么说,林阿姨在你家里待了那么久,你妈去世的时候,也说了,叫她照应你们父女两的,现在,你爸身体不好,生怕耽搁了她,才叫她回来的,你林阿姨……多难过呀,她在镇里,早没亲人啥的了,前几天,跟人去县城小饭店做事去了……”
  艾萌萌怔怔,半天回不了神,喃喃道:“……她不是回镇子里看以前的姐妹来了吗……过几天不是还要回去的吗……”
  “你林阿姨,是可怜人的,父母早没了,后来嫁了个丈夫,其他倒是不讲究,就指望着好好过日子,唉,也是个没福气的……落最后,还是孤寡一人了……她打小就和你妈好,你妈放在以前,那是书香门第出生,你姥爷是文化人儿,可惜遇上那啥运动,被打倒啦,那一年,你姥姥也没了,你妈小可怜似的,哭的那个伤心,你姥爷被送进农场改造,是你林阿姨赶着去了,一直守着他,直到后来回来……你该是不知道的,你林阿姨嫁给她那个丈夫,是个屠夫,就为了能给你姥爷家里弄点油水……你姥爷那会儿病的……”
  艾萌萌浑浑噩噩的听老人断断续续讲那一段过往,杨奶奶粗糙的手拍打在她手背上,有些干皮老茧来回划拉着,微微刺痛着白嫩的小手,最后她说:“你林阿姨……是苦命人……”
  直到温热的手掌压在艾萌萌肩膀上,她才回神,杨奶奶正问她晚上要不要去她家吃饭,还讲着她儿女现今干啥,连儿媳妇都有娃了,还问艾萌萌多久要娃啥的。
  艾萌萌忙推辞,说要回老宅看一趟就去县城,还有点事做。
  大声说了好几次,连带比划着,杨奶奶才听明白了,送走杨奶奶后,艾萌萌心力交瘁的,眉眼都耷拉下来。
  “欢晨,我好像做了坏事,特别有罪恶感,现在才知道……林阿姨对我们家多重要,她……妈妈该是多信任她,才会叫她来照顾我们,或许,妈妈是想叫林阿姨从此有个家,从此平平安安的,我还一直以为她是……我老那么伤她,恨她,毫不留情的……每次趁爸爸不在家,就欺负她……”
  “那是因为在曾经的情感上,你没法接受她,现在,好好待她,还来得及。”
  何欢晨如是说。
  暮色像是密不透风的黑帷帐一样,刷的就拉下整个天际,黑压压的小镇里,灯火渐亮起来,小街上人影绰绰,黑色车子冲破夜风,向远方驰去。
  车上艾萌萌恍似才想起来般的问:“对了,刚才杨奶奶说,我爸身体不好什么的……这是林阿姨说的吧她干嘛那么说呀这么说来……是我爸叫她回来的……而不是她自己要回来的”
  艾萌萌百思不得其解,侧头看何欢晨,他俊秀的侧脸在不时闪过的车灯下,明明灭灭,瞧不清神色,可自上车,他一直沉默不语,她说什么,他也只恩恩的应两声。
  “欢晨,是不是累了”
  她体贴的摸摸他脊梁,才发现他脊梁生硬的直挺着,目光直视前方,看似坚定不移的专注,实则他每每思考什么,总会这副模样。
  “啊小心!”
  无意一瞥,后视镜里钻进高大的越野车,很快逼近,硬生生的要从他们车侧挤过去,艾萌萌失声大叫。
  何欢晨及时扭转方向盘,刺啦的尖锐声音蓦地响起,艾萌萌惊恐的看驾驶位方向的车窗外都是大理石岩壁,而另一边,越野堪堪穿过,很快消失在前路上。
  “萌萌”
  车停,高大清冷的气息倏地扑向艾萌萌,她整个身躯都被挤进他xiong膛里,呼吸都快要喘不上来了,“欢晨……”
  “有没有伤到你撞到了吗”
  何欢晨扳开艾萌萌身上的安全带,捏捏她胳膊腿儿,四下的捏来捏去。
  “没有,没有,幸好有安全带,没撞到哪里。”
  艾萌萌忙安慰他,又忿忿不平的骂着:“那个车,真是过分的很,那么大车身,黑灯瞎火的还敢超车,赶着投胎呢,这还是在低速上呢,要是高速上,还不……”
  蓦地她的碎语连着呼吸都被汲取进湿热的唇里,艾萌萌心怦怦跳着,也感受到他心脏跳得飞快,气息很重,恍似从来没那么重,他亲吻的激烈,又霸道,唇和唇紧紧贴着,密不透风,艾萌萌浑浑噩噩里,隐约觉得原来亲吻也是可以致命的……
  何欢晨反复亲吻着艾萌萌,鲜少的没有上下其手,直到艾萌萌软趴趴的跌进他xiong膛,期期艾艾的雾眼看着他下巴,糯诺着:“……怎么不先下车检查一下,就急着……欺负我啊。”
  头顶上响起他闷闷的声音,“对不起,是我走神了。”
  她愣愣的坐起来,脑子里思维慢了一拍他道歉了,因为走神是啊,不是走神的话,怎么会被人超车,最后一刻才回神补救……不过,不是超车的人更讨厌嘛……
  “你走什么神了”
  她后知后觉的问,抬眼才见何欢晨从她身上跨过去,顺便给她披了外套,打开副驾驶位走下去。
  她也要下去,被他喝住,猛地惯上了车门。
  片刻后何欢晨上车,“车身被划了好几道,左后视镜撞坏了,等回了市里再维修吧。”
  他们现在停靠的位置是紧贴着道路岩壁上的,何欢晨来回的前进倒退才开出来,艾萌萌气还没消:“那个车、它超车了哎,附近有摄像头闪光拍照吗拍下来的话,我们去找他,要赔偿才行!”
  何欢晨瞄了她一眼,幽幽的说:“这段路没有……不过,我记下他车牌号了。”
  艾萌萌失笑,她怎么忘记了何欢晨的工作性质,注定他的紧急措施比较多。
  因为后视镜被撞坏,车子行驶的挺慢,幸好是在比较偏僻的低速路上,艾萌萌一路没见有摄像头闪光拍照的,进了县城,是在两个小时后了,他们找到杨奶奶说的那家小饭馆,那里已经打烊了。
  何欢晨有轻微的洁癖,不过那都是针对个人卫生和衣着伙食的,早因为不时就有勘察任务,常常衣衫凌乱又限时吃饭给折磨的大众化了;艾萌萌则是女人天性使然,看见小旅馆格子床单被罩什么,看似干净整洁,指不定多少病菌,就忍不住的皱眉了。
  “最近的宾馆离这里九公里。”
  何欢晨眨眨眼,跌躺上床。
  艾萌萌赶紧拍他:“快起来啊,我去买床单被罩,你待会再睡。”
  “还要热乎乎的饭菜。”
  何欢晨嘟囔道,身子一转,又趴在了椅子里。
  “你还想老婆娃儿热炕头呢。”
  艾萌萌揶揄他。
  “知我者,萌萌也。”
  他哼哼的笑。
  等艾萌萌掖着床单被罩,拎着饭菜进来,何欢晨气息稳稳的睡着了,俊脸被压的微微扭曲,贴着棕黄色的桌子,湿热的呼吸扑打在桌面上,白气来回弥满又散去。
  秋末的室外,尤其夜晚,很冷。艾萌萌搓搓指尖,邪佞心起,就要拿凉凉的指尖戳他眉心,顿在了半空里,终还是收回来。
  “欢晨啊,这个样子打瞌睡,不怕压出口水来么”
  她轻轻笑着,叹气。
  何欢晨警觉性很高,早听见门响的时候,就醒了,可偏偏就是不想睁开眼,感受到她的气息飘来飘去,给他覆外套,小嘴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他心里一阵阵的暖流来回辗转,连头发根都是暖的。
  悉悉索索的声响时近时远,她铺床,套被罩,又走近,饭菜香味蓦地扑面而来,脑袋上猛地一痛,他哎呦的抬头,撞进嚼着笑的眸子里。
  “装吧你就。”
  她咬牙,继续拿筷子敲他脑袋。
  “你怎么发现的”
  他装作懵懂的问她,又迫不及待抓过筷子大快朵颐。
  “睫毛一直颤来颤去,抖个不停,它一直在说:这个笨蛋在装睡啊~”
  “恩恩,反侦察能力不错。”
  他下结论。
  饱食思yin啊欲,吃饱喝足后,何欢晨兽啊性大发,把艾萌萌扑上了床。
  蓦地床板咯吱的响,夹杂着男女可疑的呻啊吟声,两人瞅瞅墙壁,大眼瞪小眼。
  何欢晨笑的不怀好意,四肢着床的往墙壁边爬,艾萌萌大瞪着雾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偷听墙角!
  她踹他屁啊股,他躲开,就见他手微曲起,轻轻敲敲墙壁,又往回爬,还一脸了然的说着:“是墙板,怪不得隔音那么不好。”
  “……”他真是去确定那是墙板的吗
  “萌萌,拉灯去。”
  艾萌萌扑哧笑了,脑袋往被窝里钻。
  “偷乐什么呢待会我们动作小点,别叫人听了墙角。”
  被子猛地被拉开,室内一片黑暗,俨然是被何欢晨拉灭灯了。他的声音和气息逼近,她一颤,浑身酥酥麻麻的。
  他凑在她耳畔,嚼着她耳垂,“……待会别叫那么大声,忍不住就咬我手,要么咬被子。”
  她脸烫烫的,估计烧成红霞了,推他一把:“就兴女人叫,男人不叫啊”
  何欢晨闷闷的笑,暖暖的气息都扑打在她耳边,“……我可没叫过,一直是你那么叫的……撕心裂肺的。”
  幸好他没说,是鬼哭狼嚎的,艾萌萌咬咬牙,羞恼不已。
  他干燥温暖的身体覆盖上去,又问,“刚才笑什么呢”
  一提起这个,艾萌萌又乐不开支,一喘一喘的说:“想起乡下的拉灯叫拉灯绳。”
  “哦,有什么说法么”
  他大掌覆上她xiong前柔软,动作轻而缓,房间里隔音不好,因而不时传来街上大卡经过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年轻男男女女欢笑的声音,甚至还有楼下店主嗑瓜子的声响;这些声音像是贴在自己耳膜上发出的,又像是距离很远,不时刺激着房间里裸裎相见的两人,叫人头皮一紧,有点烦人,又有点陌生的刺激。
  “拉灯绳啊,在乡下……一些夫妻眼里,那可是彼此的……性啊暗示呢。”
  艾萌萌吃吃笑着,指尖戳他xiong膛。
  “那……我们的性啊暗示,是什么”
  何欢晨捏捏她小脸,她笑的时候嘴角旁有个梨涡,他便把手指放过去,闲闲的说着话:“今天我要换内裤我觉得现在很寂寞你今天……真美”
  她气息渐渐不稳,强自拉开他碾磨在她嘴角的手,“我听过一则笑话,有对夫妻想爱爱的时候,是拿洗衣服做暗示的。有天,两人吵架后,太太很生气,丈夫又有需求,可不方便向太太求爱,只好请儿子代为传话
  妈妈,爸爸说他衣服脏了,要洗衣服。
  太太很生气,回答说:告诉你爸,洗衣机坏了,今天不洗。
  又过了几日,这次是太太忍不住了,叫儿子去传话
  爸爸,妈妈说洗衣机修好了,今天可以洗衣服。
  儿子说,爸爸交代了,说他自己已经手洗好了。”
  何欢晨差点从她身上摔下来,不久后还专门搜寻过那则笑话,后来才知道那笑话还有延续,说是有人认为洗衣服有很多好处,起码现在还有全自动和半自动,全自动的说法是:一边历时四十五分钟以上的套装,包括手嘴和最终深入的全套程序,半自动……就不言而喻。
  后来两人也做了套长期的夫妻爱爱略语说明书,总体而言就是以看书为准,看黑格尔,传教士做法;看柏拉图,不想做等等等等幸好是没拿菜谱做暗示,听说吃蹄髈是后插入式。
  鉴于此刻环境所致,两人暂且保守的看黑格尔了。
  长夜漫漫,涟漪起;艾萌萌浑噩间,恍似听见他气息不稳的低哑声音:萌萌,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他,黑暗里,两个人瞧不清对方的脸,可她直觉,他是分外认真的。
  何欢晨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只言片语,心口微微发痛,他摩挲上她小脸,哑哑的笑:“跟你开玩笑呢,反应这么大”
  艾萌萌讪讪的,她摸摸后脑勺,也悔恼自己的反应激烈早就打定主意的嫁给他,还怕给他生孩子只是……
  “我明白,未婚同居、奉子成婚虽然是时下流行的,可太突然了,你没做好心理准备,我先在这儿报备,你考虑下。”
  轻微的塑料纸响过后,他重新压了上来。
  “欢晨……我……”
  她张张嘴巴,寻找着合适的词语,他静等着,仿佛特别渴望有那么个孩子似的。
  “你最近不是工作忙吗,等忙完了,我们都好好调理体,对了,备孕前,好像还要先吃叶酸什么的呢,我们都没做过爸爸妈妈,要学习一下,怀个优质的宝宝才好呢。”
  何欢晨默然,心里喟叹,手掌下她的肌肤温润柔软,他一寸寸的吻下去,缱绻缠绵,温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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