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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办,还是要打点许多东西的。
南方的段宗康大帅终于病重而亡了,赫连靖风一接到消息,便召开了高级将领会议,作了相应部署。只要南方一乱,就是出兵的好时机了。四方各自为政已有近半个世纪了,但一直处于打打停停,停停打打的阶段,势力虽有消长,但却还是基本上维持相对平衡的局面。他自留洋归国后,一直雄心勃勃,志在修身平天下。
一场会议下来,回到府邸已是天黑了。净薇正靠在榻上看书,正好背对着他。赫连靖风心情颇好,蹑手蹑脚的走近了,便一把蒙住了她的眼睛,轻吻着她圆润的耳垂,低低道:“猜猜我是谁?”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轻轻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也低低的道:“不知道。猜不出来!” 赫连靖风惩罚似的轻咬着她的耳垂,如他所料的听到她的吸气声,才恶狠狠的说:“ 竟然猜不出来我是谁?在这个北地,除了我谁人还有这个胆子啊?跟阎王借了胆,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这个小骗子,竟然猜不出来。”最后一句的语气已经轻柔之极,仿佛含着无限的宠溺。她哪里会猜不出来哦,他也是知道的。两人就这么也不说破,只觉着情趣无限。
那榻边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幽幽的,照着她极亮的一双眼睛,若一潭秋水,碧波盈盈中有带了一点嗔怨。她这种含颦不语、似嗔非嗔的神态格外动人。他只觉得心泼喇喇乱跳,只用手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抱着天与地,无限的欢喜。
第19章
赫连大少嫡亲妹子的生辰,虽然净薇只是想低调的安排庆祝一下,但是从一清早开始,送礼的人便络绎不绝了起来。门房的听差连连来请示少夫人的安排。自老督军过世后,原本的府邸管事郑太民便就有关府邸的事情要如何安排,隔三岔五的来请示净薇。净薇一来也还没有上手,二来也不好插手太多,管太多,只吩咐照老规矩办事。但那郑管事是个聪明人,一有事情也总是打发人请示。那送来的礼是退不回去了,净薇也只得安排门房的人收下,列好清单。现在北地由赫连靖风掌权,军中文官武将谁人不懂,哪个不知,巴结万分,自然是门厅若市的。
靖琪也是起了个大早,打扮漂漂亮亮过来了。穿了一条西式的白色蕾丝长裙,益发衬的身型婀娜,亭亭玉立的。那脸蛋粉嫩娇艳的,眼睛一眨一闪的,更是光彩异常。靖琪一进厅里,便见着大哥赫连靖风正做在沙发上翻着报纸,净薇则在摆弄茶几上的花朵,浅浅的笑着,虽然两人隔了一些距离,但偶尔一回首,目光一接触的感觉却仿佛是亲昵到了极点,一片的祥和温馨,令人不敢打扰。
倒是赫连靖风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抬起头。靖琪这才笑吟吟的叫道:“大哥,大嫂。” 赫连靖风道:“来了。”转头向着净薇笑道:“你瞧,我们妹子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净薇笑着说道:“这个是自然的。”将水晶瓶里的花摆好了位置,这才起了头道:“妹子可用过早膳了啊?”
靖琪昨晚哪里能睡好,又紧张又期盼的,一整夜就是翻来覆去,只模模糊糊的眯了一小会。早上起来,便在衣橱里挑衣服了,总是挑不出满意的,好半天才挑了这么一条西式的裙子相对满意些,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想让净薇看一下的。现见赫连靖风这么端坐在厅里,哪里还敢再问。听净薇这么一说,才恍然自己慌张得来早饭也未吃。只得老实的回答道:“还没有。”净薇转头吩咐喜鹊:“让厨房准备一份长寿面。”喜鹊应了一声,忙出了厅去。
听差很快将厨房准备好的早膳,赫连靖风和净薇的是普通的中式早点,清粥细菜。靖琪的人参鸡丝汤面也一并送了上来。靖琪知道大哥自归国后一直是喜好西式早餐的,便随口问道:“大哥,怎么时候改口味了啊?” 赫连靖风也不搭话,只看了她一眼,已动手将净薇的粥端了过来,细细的吹凉了些,这才递给了净薇。又夹了一些火腿,熏肉,酱果之类的小菜,放到她面前的瓷碟中。那餐厅的东面是落地的玻璃窗,那绣花的帘子已经拉开了,金色的阳光已照了进来,像是黄色的绸缎的般,只觉一团的晕影。
靖琪抬头看了喜鹊一眼,只见她正吟吟笑着,四目相对,便见她朝自己眨了眨眼。原来自净薇有孕后,时不时会孕吐。赫连靖风心疼,便改了自己平时的饮食习惯,不再以西餐为主,就怕净薇看着会觉油腻。靖琪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也不再多问,便拿起象牙筷子,细细的挑了几根面条,吃了起来。犹记得母亲在时,每逢大哥和自己的生日,定当会嘱咐厨房准备好一份面条的,说是吃了会长寿安康的。但自母亲去世后,便再也没有人会为她准备生日时候的长寿面了。虽是普通的口味,但如今吃着,竟有种幸福的感觉,仿佛母亲从未离开,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守护着她,给她依靠和温暖。
用过了早点,赫连靖风扶着净薇在厅里的沙发上坐下。靖琪也陪坐着。净薇微微笑着问她:“你学堂的同学几时会到?” 靖琪脸不由一红,看了一下外面的太阳,回道:“还早,估摸着还要个把时辰吧!”净薇转头吩咐喜鹊道:“去我房里把准备的东西拿下来。”喜鹊应了一声,忙上了楼去。只片刻工夫,已经拿了下来。净薇看着她说道:“大哥和大嫂也不知道要给你准备什么生日礼物。这是你大哥亲自挑的,你看喜不喜欢。” 靖琪打开了盒子一看,原来是套首饰,是粉红的钻石项链和配套手链,挂坠是极为精致的日月,小巧可爱。她一看便喜欢上了,忙笑着道谢:“谢谢大哥,大嫂。”
赫连靖风道:“傻丫头,跟自个儿的大哥,大嫂谢什么啊?”净薇笑着道:“这是你大哥挑的,我这里啊,还有一份,不过没有你大哥贵重。”喜鹊又递了一个纸袋过来。“是我在洋行里给你挑的几件衣服。” 靖琪只觉得鼻子微微泛酸了,忙接过,笑着道:“我觉得啊,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净薇到底是见着楚天磊了,站在众多的中山装的学生中,依然如鹤立鸡群般夺目,身材高挺,眉目分明,儒雅中透着几分英气。虽然与赫连靖风的英挺沉默,威风凛凛不同,但确实是一表人才,怪不得靖琪会动心。见了她与赫连靖风,也一点也没有讶异和拘谨,十分的从容不迫,仿佛赫连靖风和她是极为普通的人一般,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道:“大少,少夫人。” 赫连靖风只向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净薇倒是微微笑着让众人不要拘束,好好玩。
她只与赫连靖风现了一下身,便离去了,把厅留给了靖琪和她的同学。一来她身体也不方便,二来有赫连靖风在,气氛也实在有些拘束。最近赫连靖风不知是否是因为她有孕的原因,不像以往一样整日的待在军中,就算去了,也是极早就回府的。像今日靖琪的生日,他也就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府里了。
赫连靖风一出了厅,便低低的问道:“累了吗?”她如此疼爱靖琪,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开心。净薇摇了摇头,自她怀孕后,他老是怕她累着,饿着,仿佛她是易碎品般,更为小心奕奕了。他心情舒畅,便笑着道:“那我们去听戏去。”因为靖琪生日,净薇也想让姨娘们透透气,所以安排了刘管事找了戏班进府里。此时也已经开唱了,隔了几重的庭院,还是偶尔随风传了过来。
才一到戏台的院子,姨娘们都已经到了。见了赫连靖风牵着净薇的手过来,忙都站了起来,笑着跟赫连靖风打招呼。赫连家是旧式家庭,自老督军去世后,赫连靖风已然是一家之长了,虽然姨娘们长辈,但也是不敢怠慢的。赫连靖风和净薇一一叫了人,打了招呼,这才在正中的位置坐了下来。听差们忙送上了茶水和酸梅,果脯,瓜子,糕点之类的。
自从净薇怀孕后,颇喜好食酸的,所以赫连靖风拣了一颗梅子,送到了她嘴边。虽然他老是喜欢喂她,但也平时也只局限在两人的楼里。此时大庭广众的,姨娘长辈们,还有弟妹们皆在。净薇只觉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仿佛连脖子也在发烫,她眼角微微扫了一下,只见姨娘们似笑非笑的,说不出的暧昧。赫连靖风哪里会去理会别人的眼光,只含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再不吃,别人还要继续笑下去的。”她只得认命的张嘴。
那四姨娘自然是看见了,便转头默契的看着六姨太,摇着头凑到她耳边低语道:“我们的大少啊,连我们这群长辈也不顾忌了。真是如底下的丫头,婆子们所说的那样,对少夫人啊,就怕含在嘴里化了,怕捧在手里溶了。”六姨太微微朝赫连靖风和净薇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七姨太和八姨太,方道:“就不明白,大少怎么如此专一,一点也不像那个死鬼。”四姨太笑道:“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同枕眠,你和我啊,羡慕也没用了。只希望下辈子能修好一些。”又道:“少夫人啊,模样长的自是不必说了,人又有礼貌,进退得宜的。对我们这些长辈也是极周到的。老爷也走了这么久了,但过节的,也没有少你我这份,倒比老爷在的时候还要丰厚。还真是连一点缺点也挑不出啊!”六姨太微微笑着,只道:“也是。这次啊,少夫人怀了大少的骨肉,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了。你跟我啊,以后得要多悠着点了啊!”四姨太一笑,只道:“看戏吧!”
那戏文正是张生和莺莺的《西厢记》,情意绵绵的。她猛得想到一事情,转头看着他,只见他正看的出神。她平时极少盯着他看的,此时才发现他的眉毛浓而密,眼睛又深又黑,挺直的鼻梁,竟是极为好看的。她心中只觉如水波荡漾的,清清软软的,仿佛柔情一片。他像是感应一样,转过了头,见她正看着他,便低低的笑道:“看我吗?”她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却调皮的瞪了他一眼,撅嘴道:“哪里有看你啊?”她在他面前也越来越自然了,也逐渐表现真实的她了。那佯作生气的表情在他眼里也是动人无比的,仿佛带着百般的媚态。他不由自已的点了点她的鼻间,笑道:“还不承认?小骗子。”他自那日火车上的事情后,时不时的唤她小骗子,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每当他这么唤着她的时候,有着说不出的甜蜜和亲昵。
她嘴角含着浅浅的一朵笑花,想着要问的事情,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轻轻的开口道:“若是以后,靖琪妹子或是我们的----喜欢一个平民,你可会像戏文中莺莺的母亲般,不同意啊?”他像是吃了一惊似的楞住了,半晌才笑了出来,道:“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无论是靖琪还是我们的孩子,都是人上之人的,我自当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你啊,只要开开心心的,帮我多生几个孩子,最好啊,能有一群,不用多操心其他的。知不知道?”一群,天哪,他怕是帮她当作母猪了吧。她只觉的好气又好笑,其实明明应该不去理会他所说的话,但却忍不住幻想那个画面:一群的小萝卜头,在屋里乱跑,乱跳---------
第20章
军中的会议室,气氛紧绷。以青年将领李秉谦为代表的少壮派频频提议在年底前就发动攻击。自平了赫连靖雷和赫连靖哲的叛乱以来,跟随赫连靖风的少壮派势力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而一部分跟随老督军出身的老将则建议再多看一下形势的发展。一时间两派商议不下,争论不休,也只有等赫连靖风的发话了。
赫连靖风自然是知道此时确实对北地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南方的段宗康大帅去世后,其子段旭仁和段旭德两人已分成两股势力,争夺南方的军政大权。段旭德因娶了西部七省曾泰宪督军之女,所以是得到了西部曾泰宪的大力支持。西部虽然势力在四个军阀中也是相对比较弱的,但有他支持也是不可小看的。若不是大儿子段旭仁是嫡出,加上其母的家族在南部军中本有部分势力,牵涉甚广,所以一时间两人呈不相伯仲之势。否则的话,定然不是段旭德的对手。对于这段时间的部署来说,已然详尽。若就是现在出兵,也是不成问题的。
但赫连靖风对此也一再考虑过,虽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做事情一向来决断迅速,干净利落的,但不知为何心底却总隐隐不舍。面对众将领,却一时也定断不下,只冷冷的扫了一圈,众人一凛,只听赫连靖风淡淡却威严的道:“今日就讨论到这里,明日若你们达不出一致意见,就按我的命令行事。”众将领忙应声“是!”
赫连靖风坐在平时处理公文的办公桌前,点着一支古巴的雪茄,只看着萦萦的烟缭绕着,</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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