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皆十分伤怀,认为渊儿已身死在外。
龙致智为人达观,且精通星相医理,深知龙渊有惊无险,日后必非他中之物。
他忙着为诸位哥哥诊病,向他们逐个解说慰劝。
龙致勇身为武林侠士,虽息隐家园,性情豪迈依旧。他当然也不免牵挂儿子去向,但知龙渊骨格清奇,主有奇遇。
故此,可不十分放在心上,而帮同着七哥致智,照料着兄长之病!
渐渐的,龙家七老,相继痊愈,但老年人身体,经过一场大病,全部衰弱下来。
致智与致勇商议,认为迁回老家,一来可避免老哥哥们触景生情,哀念渊儿,二来这地方海风太大,老年人有些抵抗不住。
龙致礼自也同意,于是,在龙渊离开的第二年,龙家便全体迁至山下,只留下一名老仆,看管房子。
近年来,龙家九老,均已年迈,只是在致智的照看下,都还称得上健康。
龙渊闻言,大喜过望,慌忙又问地址。
龙五道:“少爷请等一回,这月轮到老奴在此值班,等老奴安置一下,立即带少爷去吧!”龙渊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回家,但见龙五诚挚恭谨的态度,也不好过份扫他的兴,只得忍住,等他整理。
其实龙五也无啥整理的,只不过将随身包裹放下,粮食搁好而已。
两人勿勿下崖,顺路下山,一路上龙五问长问短,探问这多年龙渊居住在那里!
龙渊心急得要命,偏偏遇上这慢郎中似的龙五,走得又慢,闲说又多,搞得龙渊气急不得。
龙渊忍不住问他家中地址,龙五道:“远得很哪!少爷,你跟着老奴走,包没错,明儿晌午一定走到家。再不咱们下山,雇辆大车,赶个夜路,三更准到!”龙渊一听,这可要命,像目前这般一步三摇,准能明儿到家!
龙渊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便道:“龙五,这么着吧,你告诉我地址,我先回去,你下山雇车,找两个脚力,再回到山上将我留在老爷房内的行李搬回家去吧!”说着,掏出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
龙五想了想,说道:“少爷,咱们的房子,是建在西面的即墨城里,西城脚下,找到是好找,老奴只怕少爷识不得路……”龙渊一听,原来他还把自己当做小孩。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头,道:“不打紧,你照我的话做,准没错儿!”说着,不等回答,立即施展轻功绝学“伏地追风”,霍然似一阵轻风,也不顺着路径,直往正西方掠去!龙五确还当他是个孩子,怕他独个儿会迷了路途。正欲提出异议。
那知,双眼一花,面前顿失人影!
龙五当时一惊,以为真个遇见活鬼,呆立半晌,看看手中的银子不假,立即返身向山上疾奔,他一气跑到龙致勇过去所居的楼上,进房一看,果然见那里堆放着不少行李。
这一来,龙五始将信将疑,喘息半日,方按龙渊所说,下山雇车雇人,搬运行李不提。
且说龙渊,既知道家人无恙,又得知确实住址,兴奋激动之情,非笔墨可以形容!
他这时将轻功施到极限,不循正途,穿林渡叶,疾似流星闪电,虽在朗朗乾坤之下,常人瞥见的,也不过是一道淡淡轻烟,一闪而逝。
他一气直奔正西方,不多一刻,已达平原,远远的在高处,早已望见,正西果然有一座小小城池!
他归心如失,顾不得是否惊世骇俗,一味掠空疾行,直到行人渐多,城池不远,方才慢了下来!即墨为故齐邑都,建筑古朴,城池雄伟,古迹遗留颇多!
龙渊虽博览群籍,博古通今,但因生平未履人世。如今,初睹这即墨古城,城池高耸,屋舍比连,各色人等杂处一齐,不由得兴奋无已!
他缓步走在街上,目见两旁商店林立,贩夫走卒,各营其业,瞥见他潇洒不众的风貌,都纷纷投来惊奇羡慕的眼光。
龙渊初履人世,十分脸嫩,竟觉着有些窘困,不由得玉面涨红。
不过稍过一会,渐渐习惯,在这种人口稠密之处,总是免不了看人,或被人家看。
龙渊找着个小贩,向他打听住址,那小贩见他要找龙家,立即表示,要送他前去。
原来,龙家在即墨城里,建居虽不多年,但一来因屋舍工程浩大,在即墨首屈一指;二者龙家人乐善好施,时常周济贫民百姓。
故此,龙门九老之名,竟是妇孺皆知!
龙渊谦谢不肯,问明方向,一人疾足而行,不一刻转到西城,远远望见了家园的房子。
那一处房子,占地极广,红砖围墙,绿树蔽荫,树隙中,檐角微露,一律是二层楼房。
龙渊激动的使用微颤的手,拍开两扇高有一丈的红漆大门。等不及启门的家人开口,便自急急问道:“九老爷在家吗?住在那栋楼上啊!”开门的是龙家老仆之一,他瞥见叫门的这位少年,俊秀无比,依稀似渊少爷当年模样,立即瞪大了眼睛,闻言一呆,冲口问道:“你……少爷可不是渊少爷吧!啊……九老爷就住在左边,渊少……”
他见龙渊点头承认,止不住惊叹一声,方指出龙致勇居处,正想与龙渊聊述几句,眼前里人影一闪,突然不见了龙渊影踪。
因之,他不得不止住话头,目瞪口呆的怔在当地。
龙渊得知父母居处,那还有工夫与他搭讪,疾急一掠,扑入左方一座红楼。
方一进门,立即大声喊道:“爹爹,妈妈,渊儿我回来了!”书房中,龙致勇正与七哥致智对奕,一闻此声,早已抢步入厅。
龙渊瞥见右手门内,抢出个苍须老者,正是自己的亲生之父,多年别离,一旦重逢,悲喜齐聚心头,反使他一时呆了一呆,不知该如何表示才好。
龙致勇见厅内伫立着一位秀逸少年,面目正是失踪多年的爱子,老人家一阵激动,也一样说不出话来。
龙致智自往跟出,见状亦是惊喜交集,他激动的颤抖着问:“是……,真是渊儿回来了吗?”龙渊父子,被他这一言,惊复了神志!龙渊大叫一声,跪倒在尘埃,叩首道:“渊儿叩见爹爹与七伯父……”一言未竟,早已是泪眼交睫,语不成声。
龙致勇俯身将他拉起,凝眸注视半晌,一把将他拥在怀内,说道:“吾儿,可想死你母亲了。”他也是语声呜咽,激动不已。
但,他到底是位豪迈的大侠,他不说自己,却以他的母亲来表示自已的思念。
他的语声,因呜咽为之一顿,旋即一把将渊儿,推到龙致智面前,于声“哈哈”大笑,道:“七哥,小弟真佩服你的神机妙算,你看咱们的渊儿,不但安然归来,却定有不少奇遇,练了身深不可测的奇学呢?”
龙致智老眼饱含着惊喜之泪,拉着龙渊的双手,上下打量不休,真把个龙渊,看得有些儿不好意思。
龙致勇说完,哈哈大夫着又道:“来人哪!快通知夫人,及各位老爷,就说渊少爷回来啦!等一刻我带他依次拜见,若等不及,请老爷自己过来也可!”此际,丫鬟仆妇,早被他长笑说话之声所惊,纷纷聚到厅中,以惊奇欣喜的目光,注视着龙渊!这时一听老爷吩咐,“轰”然答应,纷纷报信去了!
龙致智虽然不通武学,一生精研医卜星相,阅人千万,一见龙渊,风仪出尘,气定神闲,肤肌如玉,润滑似脂,白中泛红,隐隐有一层宝光罩着,尤其是一双眼睛,神光充足,黑中泛亮,隐隐闪出寒光,如两把利刃,d人肺腑,令人自然产生出一种不怒而威的钦慕感觉。
另外,还有那一身骨架,已然发育完全,瘦高的身材,表现着一种清丽绝尘的风仪,无论是站在何处,与何人比较,均不由令人产出鹤立j群,出类拔革的不凡之感!
这等的风貌,若非处于一个优良环境,内外文武兼修并进,何克臻至?
龙致智愈看愈乐,最后也放声而笑,连赞“好”“好”道:“渊儿果然已有成就,诸位兄长见了,还不知有多么喜欢哪!渊儿,这十来年,你在那里?快说给伯伯与你父亲听听……”
龙渊的情绪里,已渐渐平稳下来,他目睹两位老人家,言笑快乐之状,心中顿觉得安慰熨帖。
他正想回答,忽闻得楼梯连响,一阵熟悉亲切的慈音,充满了喜悦激动之情,随着传下道:“孩子,渊儿,是你回来了吗?孩子!……
龙渊知道,那是母亲的声音。
他于是顾不得回答七伯父问题,唤“妈”声中,已然抢上楼梯,投入一位慈祥瘦弱的老妇人怀里,喜极而泣!
那老妇人,年已五旬,一头华发,却早已白了多半,脸上,皱纹纵横,显示着超过年龄的苍老与衰弱!
她便是龙渊的亲生母亲,由于过份的思念爱子,终日以泪洗面,郁郁无欢。
但此际,怀抱着初归的爱儿,双目中虽然是滚滚垂泪,脸颊上仍自堆满笑容!
她语音呜咽,连声叫唤:“孩子,渊儿”,双臂紧拥着龙渊的颈子,似生怕稍一放松,便会失去他一般。
龙渊的面孔,埋伏在他母亲怀内,也连声唤“妈”,双手环抱住母亲的肢腰,垂涕不已。
这是一幕母子重逢的场面,充满了至情,楼下的两位老弟兄,看着也不由感动!
也不知经过了多久,龙致勇大概是激动回平,陡地哈哈笑道:“喂,夫人,你娘俩还没亲热够吗?快下来吧!大哥他们,怕马上就要到了!”龙渊母子闻声惊醒!龙渊缓缓的仰起头来,目光一触到母亲苍老的面孔,不由心中一酸,落下泪来!
她母亲了解他的心情,眩然一笑,用罗巾为他抹着眼泪,说:“乖儿,你能回来,妈就高兴死啊!看你真的长大了,怎的比小时候还爱哭呢!”说着,用手轻划着龙渊的面颊,逗他道:“羞不羞!”龙渊的玉面霍地一红,双唇一紧,抱起他母亲,霍自楼梯上跃落厅中放下,猛古丁差点将众人惊吓一跳!
他母亲站在地上,可显得比他矮了一头!
她着实也吓了一跳,故此,定住神后,轻轻的拍他一掌,半嗔半笑的说:“十几年不见你,在那里学了几手二脚猫,拿来吓唬妈啊!真顽皮该打!”她与龙致勇结婚数十年,并不曾学过击技,却因耳濡目染,懂得很多名词!
龙致勇深知个中滋味,功力颇厚,方才目睹龙渊,自梯掠下,身法清灵曼妙,潇洒之极,分明已得上乘武学神髓!
要知,这“三脚猫”,乃是形容功夫不甚到家,仅具皮毛的庄稼把式,他夫人偏称渊儿作二脚猫,岂不好笑!
故此,龙致勇闻之大笑不以,龙致智虽不了了,却也被弟媳的佯嗔语气,引逗得大乐!
龙渊一时喜极忘形,将母亲抱下楼梯。但瞥见母亲脸上,惊骇之状,虽仅只一瞬,闪眼即逝,却也不由得令他深悔行动的孟浪,涨红双额。
他母亲见状知他有些悔惭,遂一把拉住龙渊右臂,至椅畔坐下,问道:“乖儿,这几年你在那儿?过得好吗?妈终日挂心,捉你爸去找。但是诸位兄长,自从你失踪之后,接二连三的,纷纷病倒,使你爹总是脱不开身子,后来,你七伯好容易一一医好,却说你在外必有奇遇,至时必返,时日不到,寻找也是枉然。你爹人又马虎,平生也最信服七伯,听他一说,便根本打消了找你的念头,妈终日促他,你爹总也不理,真气死人,想不到一晃十来年,乖儿果然回转,看来,你七伯到真有些门道呢!”
龙致智一旁听了,不等龙渊开言,早已接口道:“弟妇,不是我七哥夸口,若当日言而不中,不用说你不会依,仅大哥,四嫂和内人,不把我骂死才怪呢!”说罢,哈哈大笑。
门外,此际,一阵步履杂踏,立有一苍老语音,笑骂着道:“老七你不该骂?若不是当年,你循私费公,何致出事?”室中众人,知是大哥到了,均纷纷起身出迎,龙渊当先启门而立,对来人恭身施礼,口称“大伯父”,便要下拜。
门外,当前一位七旬老人,手执拐杖,须发苍苍,身后跟着七位差不多年纪相貌的老者,再后面则是一群鹤发婆婆。
那老人一见龙渊,立即住口,上前扶起龙渊,激动的叫声:“渊儿”,打量不休!
另外六位老人,十二只眼睛,也一齐盯着龙渊,一个个喜笑颜开,老泪滚滚。龙致礼连称:“好,好”,拉着龙渊,步入厅内。
大厅中,早有仆妇安排好坐位,龙致礼中央落座,让龙渊坐在身旁。
众位老人,一对对依次坐下,龙致礼令龙渊一一拜见。却不许叩头,他道:“乖儿,去与你众家伯父见见,不必叩头算了,否则,这一圈拜下来,真变成瞌头虫了呢!”龙氏九老,也真个爱这唯一的根苗。龙渊过去,每个人都拉着端详半天,喜笑颜开,乐不可支。
施礼完毕,已近中午。
龙老大致礼,吩咐备酒,一家一十九人口,团团围在一张大圆桌上。
龙渊执壶,敬酒一巡!
龙致忠夫人,最是心急,连连催问这些年,龙渊究在何处?
这问题,也正是诸老一体悬念的问题,因之,诸老也随声附和,要龙渊说来听听。
龙渊于是将自己年来经历,删繁择要的说出。
不过,其中的惊险部份,为怕老人惊骇,都从略不说,只表示,这几年来,在海上黑礁屿及海底下,住过几年。
但就这样,已惊得诸老,目瞪口呆,如闻神话。
本来嘛!若非此话是出自龙渊之口,谁又能相信,海上人人视为畏途的黑礁水域,别有d天。
谁又能相信,海底下会有座d府,存有空气食水及食物,令人能一住经年呢?
谁又能相信,被鲸鱼吞下之后,还能够生还呢?
这些事实,虽出诸他们挚爱的渊儿之口,不能不信,无奈这故事玄而又玄,任谁若不是亲见目赌,也不能不予怀疑啊?
不过,他们都知道龙渊诚实无欺,若按事实推论,如不是远处孤屿,岂能等到现在,才回家来呢?
不过,他们确实被这史无前例的事实,惊怔住了。
他们都讶疑的望着龙渊,一时忘记了一切!
龙致智才智出众,所学博杂,对这事实虽也是第一次听见,知晓得这正是应了自己过去所言。
他首先回过神来,开言道:“大哥与诸位兄长,休要惊异,要知渊儿所遇,虽有违常理,却也正表示,咱们的渊儿,何等的不凡。过去,我曾断言,咱们渊儿,非池中俗物,今日看来,果然应验了呢!”
龙渊的母亲,从惊异中醒来,道:“孩子,你说的那位云慧姑娘,既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何不请她回来,让咱们全家,好好谢谢她啊!”致智夫人心思最细,她留神龙渊口气,对云慧推宠备至,心中便立刻感觉到,两人的关系,非比泛泛!
因之,她立即接口,说:“对啊!渊儿你为什么不带她回来,让我们看看呢?她若是长得美丽,配得过你,咱们就收她做你的媳妇,不很好吗?”众人应声叫好,欢声如雷,龙渊却窘得脸红双颊。
他尴尬的叫声“七伯母”,微带点伤感的意味,表示云慧不肯同来。
不过,他说,他曾与云慧订了一年之约,一年后当在黄山会面。
致忠夫人口快心直,见状也打趣道:“好哇!年后,让你爹走一趟黄山,若看着合意,就带回来,让你们成亲,何必你再出去跑呢!”众家夫人,都随声反对,不赞成龙渊再出外历险。
致礼夫人,更加表示,要媳妇简单,无论凭渊儿品貌,或是龙家的财势,只要是放出空气,怕不有成打的如花美人,自动的送上门来?
话题一转,谈论到龙渊的亲事头上,众老不管龙渊是否羞窘,都纷纷表示意见!
龙致孝很少发言,此时却不甘沉默,站起来须说道:“诸位兄长,古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兄弟无能,天幸只有渊儿这个独苗。想当年,我兄弟为着过继之事,曾大大争论过一场,最后决定,暂时都不过继,等将来过继渊儿的孩子,眼看我兄弟年过古稀,渊儿也长大成人,所以,我主张,立刻为渊儿说上几房媳妇。一来盼望能多生子嗣,维持着龙氏家声不堕;二来,使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的再传子嗣,死后能受把奉,不致在泉下做个孤鬼!”
龙渊坐在一边,起初是愈听愈羞,几乎是无地自容,但闪眼见在座诸位伯伯,表情严肃,带伤感之容,渐渐的才觉得,这些不是说笑,老人们都很认真。
龙致礼身为家长,闻得八弟致孝这般表示,想了想也道:“八弟说得有理,我认为,最好诸家兄弟同心合力,各娶各的儿媳,否则,将来可能又会引起争论,埋怨我或是致勇,处置不公。如果你们各为渊儿娶一房媳妇,则生的孩子,便承继你的名字。如此,则不但减少争议,也可以繁延咱龙氏家声!”
这席话,公平公理,赢得了大家的热烈鼓掌,就中只有致勇致智,不表赞同。
龙致勇身为武林中人,深知练武人虽不戒绝女色,过分的亲近,却决无好处。
渊儿年龄尚幼,若是一下子替他娶来九房妻室,不但不是爱他,甚或可说是有意害他!
龙致智注意到龙渊面色,似对大哥之言,不甚赞同,同时,他深知女色为祸,差以亡身。渊儿的骨格清奇,眼带桃花,一生牵情之事虽多,却非是他人所可代筹。故此,他不太同意,老大的主张。
不过,他俩见众人兴高彩烈,不便扫兴,提出异议,均是默默无语!
龙渊口虽不言,闻听诸人要替他娶进九房陌生的媳妇,不但骇异,心中更是不愿。
皆因,他此际,对男女夫妇伦常,不甚了了,心中只存着一位云慧的情影!
虽然,他不敢妄想娶她为妻,却觉得自己今后,心灵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只是,此际他不能表示反对,只能默默思索着,若果然如此,他应该如何应付?
一席酒,吃了两个时辰,方才尽欢而散。众位老人,怀抱着满腔的高兴与希望,各自返去,留下来龙渊一家三口,述道家常。
自此后,龙渊在家中渡着幸福的日子,每天,到各处去请安,轮流在各位伯伯家用饭聚谈!
第三天,龙五将他的行李运回,龙渊在二袋珍宝之中,取出些别致的珍玩,献给各位伯父,也赏赐给里外的丫鬟仆人,获得了一致的赞赏与感戴!
另外、他见伯父们身体都弱,便取出一颗赤龙丸来,溶在水里,分服男女诸老,果然使诸位老年人,得益不少,一个个精神都较前健旺起来!
平常,无事之时,龙渊开始跟从七伯父致智,学习星相卜卦,医术方面,也更不时与致智互相研究。
故此,二个月之后,龙渊的医术大进,星相卜卦,也渐渐有了基础。
在这两个月里,他也时常伴随着七伯,为人疗病,或跟着他父亲,出外游逛!
因之,渐渐的即墨城里,都知道龙家回来了一个品貌若仙,才智超人的小公子。
更有不少的媒人,自动的上门说亲。
龙渊的母亲,从他的话中有话,他对云慧深情一往,因之一心想促成儿子的这段良缘!
她曾一再对龙渊表示,希望他将来,能把这有恩于他的慧姑娘,请到家中来,当面谢谢人家。
龙渊不十分清楚母亲的心意,不过,他倒是答应,一年后黄山之会,设法将云慧请回家来!因此,既有了这段缘故,龙渊的母亲,到并不急于为儿子再说媳妇。
只是,另外的八位老夫人,却终日商量,会见媒婆,听取媒人,对某位地主,或某任隐宦的小姐的推荐。
不过,她们并不是贸然的听信一面之词,她们都觉得,自己的渊儿,不啻是人间龙凤,天上仙童,若寻位平庸的姑娘,做他的妻室,不但配搭不上,便自己也觉得万分丢脸!
因之,他们采用两个步骤,以定取舍!
第一,先让那媒人,在暗中看看龙渊,让媒人自己说,他所推荐的小姐,是否真能匹敌!
这一着果然妙甚,每一个媒婆,一瞥见龙渊,俊秀风流,如天仙临凡,无论她多么昧心贪财,多半也不敢夸口,说那位小姐,能够与渊儿匹配良缘!
这一来,二个月里,一十位媒婆,只有一个,夸说有一位小姐,其他的,不是叹为观止,便是怅然告退。
那小姐,据说是一位唐姓员外之女,堪称是即墨全县的第一美人。
唐员外过去曾任过知府,说起来到是致智的同寅。晚年得此一女,爱如掌珠,告老回乡后,在乡下山明水秀之处,建起唐家庄,日常里课女种花,确称是一位雅人。
唐小姐闺名慧珠,自幼聪明可人,才智出众、随父母学识习字,知书达礼,贤慧玲拢,今年也不过一十五龄。
龙致智夫人,过去随夫在朝,由于是同乡关系,倒与唐府有过来往,知道唐夫人过去,也是美人胎子。
这多年虽然不曾再见,意想中女儿一定不会比母亲差。
因之,她听见媒婆一说,忽然心动,也不与致智商量上立即决定,与媒婆相约,找个机会,要亲自相亲。
一日,媒婆来告,说唐夫人一家,将于下月初五,到城外尼庵上香。
于是,致智夫人便决定,到时也带着龙渊一同前去。
到这时,她不能不告诉丈夫。
龙致智听了,微微一笑,却并不表示,热烈的赞同,他只说,婚姻之事,虽然父母之命,内中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天命,若过份勉强,不但得不到幸福。结果,怕可能还要出别的毛病。
他又说,相亲他不反对,不过却要看龙渊是否喜欢唐家小姐,否则,便表示两人无缘!
致智夫人当然也赞成这种说法,不过,她认为却不能事先告诉龙渊!
年轻人多半脸嫩,尤其是婚姻之事,多半不肯说出自己的真意。
若事先不让他知道,老年人可从他坦直的表情中,观察出他的心意,是否喜欢对方,来决定取舍。
龙致智答应保密,那知,龙渊却从丫鬟口里,得知了这项消息!
他有些兴奋,也有点好奇,皆因他搞不清楚,相亲是怎么回事。
不过,另外,他却又不大情愿,觉得这么做,终有些对不住心中的慧姐姐!
只是,他能够表示不去吗?他能够说我不要她吗?
他回想临离开黑礁屿时,与云慧的一段对话。云慧那柔润清脆的语声,不由重在他脑海里升起。
他清楚记得的,云慧曾说过,他生得太过漂亮,足以引动任何少女的芳心!
当时,他曾表示,这一年之中,决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一来要避去无谓的麻烦;二来要试试,世人是否如云慧所说的那样,完全是以貌取人!
他记得,当时这么说明,曾看见云慧的秀眉,曾连连挑动,蓝眸中也会闪亮过得意的光辉。
只是,当时那却是一闪而逝,也未曾令他注意。
但现在想来,却不无可疑!
不是嘛!当时他两人别离在即,都有些悲戚,尤其那一刻,正在争辩,人性善恶的问题,为什么,云慧会突现喜意与得意之色呢?
啊!他不由联想起她那句话:“你生得太过漂亮,足以引动任何少女的芳心!
云慧姐姐,你不也是个少女?你,难道也爱上我了?
龙渊恍然大梧,匆忙的将云慧的言行举止,回忆一遍,竟然惊喜交加发现,那是事实!
不是嘛!她临别的话中,不是讽刺,却竟是略带着不安与酸性的叮咛呀!
故此,当她确知龙渊不以真面示人之时,认为便可以保险,不致去挑动任何少女的心弦,而向他痴缠。
这一来,等于加上了一道消极的防御,只要龙渊不被人引动,不主动追求,则龙渊仍是她的。
龙渊想通了这层意思,喜从天降,很不得c翅飞往海外,找云慧再加证实!
他觉得,既便如此,他已是世上最最幸福的人儿了!
因为,他已经获得了最珍贵的,云慧的芳心!
只是,过不多久,他又有了些怀疑,若是云慧爱他,则为何坚拒与他同来?
他俩正应该紧密的连接一起,无论做什么,到那里,都不该分开!
他俩已同处了十年,难道云慧还不了解,他之对她的依赖与依托吗?
云慧这么做,显然是别有私心,对他并不十分看重!也既是说,并不十分爱他!
那么,她的话,却又是何用意呢?
龙渊反覆的想着,是喜是忧,结果仍然是不能决定,那一种正确。
不过,有一点,无论如何,他应当遵守诺言,在这一年之中,不以真面目示人!
只是,如今住在家里,他怎能突然化装成丑怪的样子?
那不但了无效果,让家人看出,故意而为的破绽,同时也有违亲之旨!
他苦思半晌,突然想出来一个主意。
自那日开始,龙渊的面色,渐渐变黄,像是生了什么疾病!
老人们见了,又心痛又焦急,纷纷责承致智,为他加意医治。
龙致智与渊儿最为接近,似是知道什么原因,故而毫不着慌,反说并无关系!
另外,除了脸色,龙渊的精神行动,一切如旧,毫无病态,老人们看惯之后,到没有再表示什么!
相亲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一大早,龙府门首,准备下车马,四名丫鬟,分别扶着致忠致智两位夫人,出门上车,龙渊则在前座,与赶车的并眉而坐!
车声挽辕,经过即墨闹市,街上的行人,瞥见车蓬外坐着个面目焦黄的少年,不禁均深以为异!
皆因那马车装饰华丽,后马银辔,车身凑彩,一望而知,是龙府之物!
车上少年,一身儒衣华服,气度豁然,不用猜,便知是龙家新近刚回来的小公子。
但,为何此际,面色大变,色如黄腊,一脸病容呢?
确实,龙渊此际,面容难看之极,除却面部的轮廓依旧,双目朗如寒星外,竟似是身染重病一般。
致智夫人,偶然探首出来,一瞥龙渊的可怕面色,顿时大吃一惊,“哎啊”一声,关心的问道:“渊儿,你……觉得不舒服吗?要不要赶快回去,找七伯看看哪!”龙渊展颜一笑,发出清朗如故的声音,道:“七伯母放心,渊儿一点也不觉什么!”致忠夫人瞥见,也确实吃了一惊,道:“渊儿,你快点到车里来,怕是被邪风吹着了吧!快,快!”边说,边用手拉他进去。
龙渊心中暗笑,依言爬进车去。
两位老夫人,都有些焦灼的注视着他,心中拿不定主意,是否还要再去。
此际,车已出城,后马望见原野坦途,迎风长嘶连声,放开四蹄,向前疾驰。
也不过顿饭时刻,便自驰进一片苍松翠林之中,停在一所静寂的庵前!
龙渊扶着两位伯母一齐下车,后面四个丫环的车子,也已驰到!
龙渊在车前闪目流盼,只见那尼庵青砖青瓦,形势苍古,被一片巨松林水围绕,更见虚寂!
此际,庵左一方小小的停车场上,已停着两乘马车,想来什么唐员外一家,已然先行抵步了!
四名丫鬟,分别扶着两位夫人,龙渊随后,施然踱着方步,一齐进庵。
“夫人还记得吗!”唐夫人亦是年过五甸,老态已显,闻言上前挽住致智夫人,也含笑答道:“小妹怎会记不得呢!当年在京,蒙府上不时照应,多年来无日或忘,只因俗事琐忙,迁徙无定,常以无缘拜谢为憾哪!”
致智夫人谦谢几句,立让龙渊上前拜见,世伯父母,自不免又有一番客套。
龙渊落坐一边,不但一直不曾开口,神色间更有呆怔之状。
唐员外夫妻,看在眼里,暗暗的直在摇头,大大的责骂媒婆谎言多事。
偏偏,致忠夫人心急,因不见唐家小姐,便道:“今天员外只和夫人一起回来的吗?”唐员外心知其意,虽不乐意,却不便谎言相欺,无奈只好据实回答:“不,尚有小女慧珠,也一同来了!”说着,知不能免,便对右侧暗间,唤说:“珠儿,你快出来,见见龙家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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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古庵相亲节外生
唐家三口,见龙渊形状痴呆,均不禁大失所望。故此,唐员外令慧珠避人暗间,暂不出见!
此际,知不能免,唐员外只好招呼女儿,出来见上一面,好准备告辞回去!
谁知,连唤数声,不见回应,员外只当女少性娇不肯出来。
老师太心中,自然也惊讶万分!但她过去,在江湖上闯练多年,阅历经验,无不丰富异常。
她深知暗间里,只有前后两窗,并无别门。唐慧珠小姐,娇娇弱女,决不会无缘无故,越窗而走。
再说,既便是她,越窗有因,凭自己武功听力,十步之内,可辨飞花落叶,也决不致听不出一点儿动静啊!
她电目环视,立即发觉,房顶梁上,有点异样!
此际,人家即向她追问女儿何在,她也顾不得是否惊世骇俗,而必须立刻查出端倪来!
她长身一掠,在一串“哎啊”声里,飘身上了离地高在二丈的大梁。
略一停顿,老师太飘身落下,先念声“阿弥佗佛”,庄容合十,道:“老施主夫妇勿怪,大小姐实被人劫掠走了……”此言一出,第一个唐夫人,嚎啕大哭,唐员外踩脚垂涕。
另外的,致忠致智两位夫人,一干丫鬟,也惊得颜色大变,愕然不知所措!
老师太十分尴尬,干咳一声,说:“施主请暂抑悲声,切听贫尼一言……贫尼不才,当年也曾在江湖中混过几年,故此对江湖事迹,颇能了了。方才贫尼在屋梁上,看到有手印足印,显然是留下不久,以此推断,必是贼人先行入屋,乘机劫去令媛。”
唐夫人闻言,放声大哭,喊道:“那……那怎么办哪……乖女……”唐员外双泪交流,除了跺脚,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主意!
老师太大“咳”了一声,慰劝道:“施主休急,当心身子为是!这事既然发生在贫尼庵中,贫尼自有责任,说不得只好启剑,与贼子周旋周旋……”说到此处,老师父双目放光,声色俱厉,骇人之极,众人与她的眼光一接,均不由心头微跳,垂首不语。
老师父语声微顿,语气稍转温和,继道:“唐老施主,请您想想,方才来时,路上是否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徘徊在附近呢?”唐员外摇了摇头,却突又“啊”了一声,说:“老朽来时,因时光尚早,路上的行人甚少,小女为贪看沿途景色,坚持不让落下车帘,当车过城外之时,突然遇着位华服公子,跨下俊马,迎面驰过,当时,他会见车内小女,口中似乎‘咦’了一声,并未停留,便绝尘而去了!那时,内人尚对老朽言讲,猜测他便是龙……”
说到此处,目光不期然向龙家的一批人望去,而蓦地住口不言。
众人当然明白,他之所指,乃是龙渊,都不由向龙渊坐处望去。
那知,目光到处,却不见龙渊的影子,不知他在此时,到何处去了!
致忠夫人讶异的“咦”了一声,随来的一位小丫鬟,却在陈禀道:“少爷方才对婢子说,他不大舒服,先回家去啦!”致智夫人吓了一跳,不知渊儿犯了什么病,想回去看看,无奈此地出了这档子事,虽说自己这方面,并无责任,但却不能在这时节便走开不管!
她皱起眉头,盼了那小丫鬟一眼,意似责她为何不早些禀告,耳中却听本庵主持师大道:“施主休慌,这事既有了这点线索,贫尼总能够查个水落石出,将令媛救回来。如今,急不如快,老尼这就出动,施主们可先行回府,一有消息,贫尼且即派人通知,至于官府方面,贫尼认为,最好是先不惊动。皆因,凡这类贼子,功力必然很高,无论是劫财劫色,都不致杀害令媛,若让官方知道,无补于事,反易打草惊蛇。”
说完,又转对致忠致智两位夫人,道:“两位施主,也请回驾吧!到家后,请代为通知致勇师弟,请他有暇,即速来贫尼处,如何?”致智夫人,心悬龙渊,早有辞意,闻言答应,向唐氏夫妻慰劝几句,即刻带来丫鬟,驰返城中。
她们两妯娌,回家顾不得卸装,立即到致勇居处,探看龙渊回来也未?
致勇夫人迎接两人坐下,一问之下,龙渊并未归来。
致忠夫人大为着急,连说:“这是怎好!这是怎好!”书房中,致勇正在与致智对奕闲聊,闻声双双走入询问何事。
致智夫人想起了老师太之言,对致勇两人,将庵中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并说龙渊一人,悄悄溜走,至今不知何往?
致勇皱眉思索,半晌方道:“嫂子放心,渊儿目前已经长大成人,决不会像过去一样,被人劫走。”“至于那慧珠姑娘之事,却令人可疑,这即墨一带,据我所知,武林人物极少,黑道中人,更是绝无仅有,光天化日之下,怎会发生这劫色之事呢?”“我师姊当年行走江湖,外号铁拂尼法缘,为黑道中人人头痛的煞星,近年归历此间,虽不再过问世事,功夫却并未搁下,想不到竟有不开眼的y贼,在她的庵内做下这事,这不但会令她难以为情,说不定还可能引起她的煞气,重入江湖,搅个天翻地覆呢!”
说罢,见众人都瞠目盯视着他,面上露着付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道:“这些个难怪你们不懂,有些事奇奇怪怪,也却非任何人所能知道的,我现在就到师姊处看看,说不定她会有什么吩附,要我这师弟做做呢?”
说毕,便令丫鬟,取来他的宝剑,暗藏身上,径自出屋而去。
留下众人,互相猜疑,还是致勇夫人,因随夫耳濡目染,对江湖中事,稍有所知,便对她俩位嫂子,慢慢解释不提!
且说龙渊,他自从得知要他去相亲的消息之后,便想出了一个消极的计划。
他按此计划,遂用易容之术,将面上加上一层黄色,使人看去,似是蒙了一层病容。
当然,这其间他日夕与七伯致智、父亲致勇相对,若不让这两位老人家知道,他乃是化装所致,必然会经不住盘问。
为此,他开诚禀告两位老人,一者说年龄大小,尚不欲娶亲,二者则表示,对方若喜欢他必不会计较他的容貌是否英俊!
两位老人,生性本极豁达,深知龙渊非比常人,不能以常理予以拘束。
同时,也不大赞同这早便为他娶来媳妇,磨消了他的壮志,及一身过人的功夫。
故此,都颇为同意龙渊的这种做法!
同时,龙渊自返家之后,日间虽多数与致智盘桓书房,学习医卜星相之术。
夜间,当无人之时,却常与其父,过山龙龙致勇,独处院中的林木深处,研究武功。
因此,龙致勇不但对龙渊的个性,深切了解,同时对于他所具之深奥武学,亦能知其大要。
龙致勇出道江湖,已数十年,大小争战,不下于数百次。经多见广,可谓之识途马。
但,他自见龙渊展施所学后,却不由他不自愧,远非所及。
他既知此,功夫上不能再传授儿子,便只有在经验,及在目前派门林立的江湖情况,细加解说,以便使龙渊日后出道,不至于吃了阅历不够之亏。
相亲之日,龙渊按计而行,在车上将面孔抹得更黄。
抵达尼庵,他还故意假装痴呆,其意便是使唐家父女,看他不上,主动的拒绝给亲!
这一来,若女家主动拒绝,则伯母便无话说。
否则,若是等女家愿意,而他提出反对,则不但令伯母失望,同时,也会因之伤害了女家的尊严!
入庵之后,他外表虽若痴迷,实则耳目并未失聪。
当在那静室堂前,与老师太寒喧之时,他便曾听到暗室内有些异动。
不过,当时他看出老师太是个会家,室内的声响,想必是她的门下弟子,精通武术者弄出来的。
故而不曾放在心上。
直到,唐员外发现女儿失踪,龙渊方才警觉糟糕。
他暗自思忖,那唐慧珠虽与己非亲非故,却总是为了与他的亲事而来。如今,却被人劫走,稍有不幸后果发生,则“我虽未杀伯仁,伯仁为我而死。”自己既然在坐,以救民济世为旨,岂能见危不救?他想着。乘众人慌急,拥入内房探看究竟之际,悄悄的嘱咐小丫鬟几句上且即溜了出来!
龙渊测度地势,在此光天化日之下,贼人决不敢明目张胆,自正门出入。
故此,他一出房门,四下一瞥,园中无人,立即施展轻功“伏地追风”,掠向后园!
他这种“伏地追风”,乃是“丹书铁卷”中所载,精绝无匹的无上身法。一经施展,但见他人化一溜青烟,状若狂风掠空一闪而失!
后园,林木耸翠,众花杂陈,龙渊不及细看,一掠而过,越墙而出。
墙外,是黑黯黯一片松林,多数都粗可合围,高耸入云。
龙渊略一环视,蓦地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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