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道:“隆基在此先行多谢辛兄弟。”
接着长叹一声:“唉!一想起峭天,就不禁让我想起他父母!峭天是杨家的独子,今次突遭不测,连杨家香火也断掉,要是他父母知晓此事,也不知会悲伤到什么样子!”
舒柔抹去脸上的泪水,凄然道:“三哥,依我看还是先隐瞒住吧,你说好么?”
李隆基沉吟片刻,点头道:“也说得对,现在首先查明峭天是否真的遇害,再作打算好了。”
马元霸突然道:“依我看还有一个办法,咱们既然能认错辛老弟,瞧来杨门上下人等也会……”
众人听见,全都把目光投向辛钘。
辛钘立时背脊一寒,睁大眼睛道:“喂!你们望住我作甚,莫非要我……”
四人同声说道:“咱们正想要你这样!”
紫琼立时掩着嘴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辛钘听见,险些晕了过去!
【第二集 杨门风云:内容简介】辛猓私饩裙刂醒蠲诺暮平伲齑鹩盥热说那肭螅俺溲罴疑僦餮钋吞炖吹窖罴遥峁坏忱袅搜蠲乓蛔倌淹猓菇掖┝耸┘冶けぶ魇┩蚶锏囊跄保约捌渥邮┐欢嗄昵八赶碌囊小v笮菱'听从紫琼的意见,努力与兵部侍郎──崔湜攀交情,因为他们打算使计搭上皇帝的小老婆──上官婉儿,好藉此入宫除妖,普救众生,不过紫琼提出的手段却是……
第二集 杨门风云
第一回关中杨门
四人说话刚落,房内登时阒无人声。
便在此时,店伙已把酒菜逐一送上,并为各人斟上了酒。马元霸酒量甚豪,咕嘟一声,便将杯中酒喝光,其如众人听了杨峭天的噩耗,虽有美酒佳肴在前,却无心情品尝。
李隆基对辛钘道:隆基自知要你冒名顶替峭天,确实为难了老弟,但为了杨家两位老人家,这不失为权宜之计,希望老弟考虑一下。
辛钘连连挥手,坚定道:不行,不行,其他事情我还可以考虑,但这个我决计不干,不用多说了。
马元霸道:老实说,我对杨峭天这小子直来就无好感,若非为了武林的安危,他们杨家的事,我也不想费心,更不会提出这个意见。
辛钘咧嘴笑道:你们说那姓杨的武功如此不济,就是少了他一人,也不致对武林有什么影响吧。不用骗我了,你再多唇舌,我还是这两个字,不干。
马元霸向来性子火爆,听得辛钘这句话,立时双目圆瞪,高声道:我干么要骗你,我既然说得出来,自然有我道理。罢了,罢了,与你这人多说无谓!
辛钘鼻子一耸,说道:那就不说好了。
李隆基道:我对江湖上的事所知不多,但听马老兄这样说,想来其中定有别情,不知马老兄能否告知一二?
马元霸见李隆基言语客套有礼,怒容略为敛退,再自己斟满一大杯酒,张口喝干说道:这二十多年来,关中杨门能在江湖上名望日增,威权日盛,全仗着门主杨曲亭闯下的威名,这才有今日的局面,成为关中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杨门不但在关中一带向有盛名,便是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只消提到关中杨门四个字,谁都敬服几分!便因为这样,均以杨门马首是瞻,相应归投。
李隆基一面听,一面默默点头,想记杨峭天的父亲杨曲亭,实是个深孚众望的丈者,行事端方,慈和宽厚,可惜子嗣稀省,膝下便只有一子二女,却没想到,现在唯一的儿子也遭了不测,想到这里,亦不禁扼腕叹息!
马元霸续道:现在武林八大家族中,能够和关中杨门抗衡的,就只有湖北鄂州施家堡,其势力之大,除了长江中游外,还遍及四川贵州一带。施家堡堡主施万里,向来野心勃勃,而关中杨门却是他唯一雄霸武林的阻障,欲要除之而后快。今次杨峭天遇害一事若然属实,大有可能和施家堡有关。
小雀儿c口道:必定是这样,天狼寨归附施家堡多年,他们为了巴结施万里,杀害峭天哥亦不足为奇。
接着望向紫琼,问道:姑娘,峭天哥遇害是妳亲眼目睹么?
因天规所限,紫琼不能说破自己的身分,便是说了,亦难以让人相信她是无所不知的仙女,只好微笑摇头,说道:我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杨峭天被人杀害确是事实,他给人绑着双手双脚,活生生的将他抛下千迭崖,杨峭天遇害的事,在四川早已传了开去,恐怕此事亦已传到他父亲耳里。
辛钘听后,也不禁背脊一寒,他虽然不认识杨峭天,但听得他和自己长相一样,比物连类,稍稍联想,便真如自己给人抛下悬崖绝壁中,想起那身肢断骨离,惨不忍睹的景像,不由心头觳觫,暗自骂了一声:呸、呸、呸,万事大吉,我兜儿长命百岁,岂有这等事!
众人见紫琼说得绘声绘色,对杨峭天之死,心中更无怀疑。
只见李舒柔泪眼模糊,伸手在桌上重重拍落,整桌杯碟菜肴跳将起来,一只盛满了酒的杯子,呛啷数声,在地上跌得粉碎,酒水浇满一地,怒道:峭天哥,你死得好惨呀,舒柔立誓一定为你报仇,若不把天狼寨铲平,誓不甘休!
马元霸长叹一声道:马峭天的死讯倘若传到杨家,杨曲亭夫妇固然悲痛欲绝。而杨施两家,势必大动干戈,杀个你死我活。加上双方各有自己的势力,依附他们的大小帮派,为数确实不少,一但交起手来,江湖武林必定乱作一团,难以收拾。杨曲亭那手飘曶十三剑虽然厉害,但施万里的灵虚刀法也非等闲,谁胜谁负,当真难说得紧!
李隆基听到这里,恍然说道:隆基终于明白了,只要辛老弟冒充峭天返回杨家,一来可令他父母慰怀,二来又可平息武林风波,这确实是一石二鸟之策。
辛钘听见,抢着说道:喂!你们这么一大堆话,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去冒充他。杨峭天的死,我虽然也为他父母难过,但这是两码子的事,如此弄虚作假,早晚都会穿帮,到时叫我如何了结这残局。
李隆基说道:老弟大可放心,峭天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说句不好听,他自小养尊处优,跟一般富贵人家的纨袴子弟全无分别,自他十四五岁起,便已终日离家在外,四处游耍,每次回家住不上几天,又突然不知所踪,这几年来,杨家上下对他这德性早就习惯了。今次老弟到杨家,只要露一露脸,好教他父母安心,接着一走了之便是,老弟认为如何?
辛钘一时踌躇起来,望向紫琼,看她有何反应。
紫琼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说道:依我看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能解救关中杨门浩劫的人,目前就只有是你,除非你铁了心见死不救,就另当别论。
辛钘立时呆住,心想:连紫琼都这样说,瞧来这个假峭天我是当定的了!
众人听了紫琼这番话,无不惊讶,小雀儿忙问道:姑娘这话怎讲,妳是说杨家会有什么劫难么?
紫琼缓缓说道:杨峭天的死讯,四川各门各派早已无人不知,而杨家势力庞大,人头熟,手面宽,交情广,又岂会听不到风声,杨家至今还没动手找天狼寨算帐,只是和你们一样,仍无法肯定这个死讯而已。大家不妨细心一想,天狼寨既然杀得杨峭天,明着就是想和杨家翻脸,又怎会呆坐着让杨家上门寻仇。
李舒柔道:天狼寨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是些乌合之众,若说到武功实力,决计不是关中杨门的敌手,姑娘妳也忒煞高估他们了。
紫琼微微一笑:光凭一个天狼寨,杨家自然不放在眼内,要是加上施家堡,可就不同了。据我所知,武林八大家中,江西通天台骆家,贵州樊家,与施家堡均有同声之谊,彼此同气连枝,倘若他们三家联手,关中杨门又如何抵挡得住。
李隆基怔怔的望着紫琼,心里暗自惊叹,想道:这位姑娘不但姿容绝丽,年纪亦不大,心思却如此细致周密,且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甚多,确实不简单。
马元霸听完紫琼的说话,一拍大腿,说道:姑娘此言说得很对,施、骆、樊三家,素来相互响应,亲密无间,确实不可不防!啊!没错了,施万里这一手可真毒辣呀!其实他早有铲除杨家之心,只是直无藉口,又碍于受江湖朋友话柄,才隐忍不动,假若杨家沉不住气,先行动手,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小雀儿急道:一旦动手起来,我怕静琳姐和静琇妹妹会出事,这怎么好!爹,你得想个办法呀!
马元霸叹道:乖女儿,以你老爹的本事,在街头耍弄把戏,混两口饭吃还可以,又能帮得什么忙!只是有些人空有一身本领,却是狗鼻子般凉,天生冷酷无情,真是可叹,可叹!
辛钘听得剑眉紧蹙,气道:姓马的,你夹枪带棒的说完了没有,我与杨家素无瓜葛,就是要我帮忙,也得好声好气,说得我舒舒服服才是,那有像你这般指桑骂槐的。
众人听他言中之意是答应了,无不大喜,李隆基笑道:辛老弟是应承了,这样就好,杨门主看见爱子归来,不但能让他却惑,还可消弭一场武林风波。
辛钘连忙道:我在这里先说个清楚明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我到杨家只是露一露脸,接着就走,你们可不能阻拦。
小雀儿道:这个不行,要是你一走,天狼寨和施家堡杀到,怎生是好,辛大哥你的功夫如此了得,没有你在场坐阵,恐怕……
李舒柔点头道:是呀,你最低限度也要在杨家多住几天,以防万一。
李隆基接着道:我妹子也说得对,横竖是帮忙,就帮个彻底嘛。
辛钘见各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脑袋登时胀大起来,高声嚷道:好了,好了,那有像你们这样啰哩啰唆的,我就住三日吧,多一日也不行。
众人见他语气坚定不移,看来雷也打不动他的了,也只好依从。而紫琼瞧在眼里,也不禁摇头暗笑。
小雀儿向紫琼道:大家谈了一日,仍不知姑娘的名字,若不介意,能说给小雀儿知道吗?
紫琼微微一笑:我叫紫琼,大家就叫我的名字是了。
小雀儿笑道:这个名字很好听喔,我叫马芍仪,爹爹说我像金丝雀一般,整天吵个不停,所以叫我小雀儿,后来人人都这样叫了!
紫琼嫣然说道:小雀儿听来也很可爱呢,我这样叫妳行吗?
小雀儿喜道:当然可以啦,假若妳叫我芍仪,我反而不习惯。
李隆基道:既然辛老弟已经答应了,事不宜迟,用过饭后,咱们就一起到杨家去,大家认为如何?
马元霸点头道:这个当然,省得这小子又翻口!
辛钘火冒三丈,厉声道:放你娘的狗p,我兜儿说过的话,岂会不算数……
紫琼听他粗话乱放,不由俏脸一沉,握住他的手道:兜儿,不要胡说。
辛钘向来对紫琼千依百顺,当下住口不语,但一对眼睛仍是狠巴巴的瞪着马元霸。
李舒柔向来心直口直,不禁大奇,问道:你不是叫辛钘吗,怎么又叫做兜儿?
辛钘眼珠子一转,说道:我老婆喜欢这样叫,不行吗!
紫琼听得脸上一红,娇嗔道:你……你又胡说什么!
*** *** *** ***关中杨门位于皇城东北,南倚宫城,东靠灞河,却是一处繁华丰盛的所在。
有云八水绕长安,早在西汉司马相如的辞赋上林赋中写道:君未睹夫巨丽也,独不闻天子之上林乎?左苍梧,右西极。丹水更其南,紫渊径其北。终始灞,出入泾渭,酆镐潦潏,纡徐委蛇,经营乎其内。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
描写了汉代上林苑的巨丽之美,以后就有了八水绕长安之说。
一行六人将来到关中杨门,只觉气氛大不寻常,街上行人稀疏,且个个行色匆匆,脸有惧色,而大多商铺都已下了门板,便连路上两旁的小贩也不知去向,一去往日的热闹情景。
众人大奇,马元霸皱起眉头道:今天究竟怎么呀,莫非因为皇帝老子生日,人人连生意都不干,全都赶热闹去!
李隆基摇头道:瞧情形不是,你看那些人的张慌神色,像畏惧逃避什么似的,当真奇怪得紧!
紫琼也察觉大有蹊跷,当下暗地掐指一算,忽道:不好,是杨家出了事!
什么?
小雀儿愕然问道:妳怎会知道?
紫琼自然不会说破这密秘,只得道:我是猜测而已,希望不要让我猜中,咱们还是尽快赶去看看。
辛钘当然心中有数,忙牵着紫琼的玉手,脚下加快,走在四人前面,低声向她问道:天狼寨已经杀到吗?
紫琼点头嗯了一声,说道:兜儿你记着,上天有好生之德,一会儿动手,千万不可乱开杀戮,教训一下他们便好。
辛钘道:我理会的,况且我和他们往日无雠,近日无冤,若不是妳刚才这样说,我才不管呢。
紫琼回过头与四人道:救人如救火,我和辛钘先赶一步过去。
也不待他们回应,便和辛钘展开飞身托迹,各人只见他俩身形一晃,瞬眼之间竟已在十多丈外,真个奇速如神,不由看得目呆口咂。
马元霸叹道:真没想到,紫琼姑娘的武功也这般厉害,我便是再练功五十年,相信也难望其项背,看二人年纪轻轻,就是打从娘胎开始学武,亦难练到如此境地,真教人想不透!
李隆基自小便跟一位高人习武,功夫早已有了相当根柢,眼下看见二人的武功,当真是既倾佩又钦羡。
四人看见两人远去,当下加快脚步,衔尾追去。
辛钘和紫琼将抵达杨家,远远便听得刀剑铿锵之声,且见杨家门外站满了人,个个手持兵刃,把个大门团团围拢住。心知不妙,互望一眼,辛钘见屋外围墙旁边种有几株大树,枝叶茂盛,亭亭如盖,说道:咱们先藏到树上看看。
紫琼点头答应。
二人展开身法,避过门外的大汉来到屋旁,纵身上树,攀住树干把眼一望,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屋前偌大的空地上,竟有百多个人刀来剑往,正自搏斗厮杀,而地上躺了十多人,也不知是生是死。
辛钘见大屋门前同样站满了人,有男有女不下二十人,个个脸上颦眉蹙额,显得五色无主。
紫琼说道:那个穿宝蓝锦服的中年人,瞧来就是杨峭天的父亲杨曲亭了。
辛钘闻言望去,见那人和一个虬髯阔颔的汉子斗得正紧,一柄长剑攻得凌厉剽悍,迅捷无伦。而那虬髯汉子却使一根九节鞭,银光闪闪,灿烂辉煌,展动之间,光芒四散,端的既威猛又好看,说道:他使的剑法又快又狠,敢情就是杨家独门绝技飘曶十三剑了。
就在辛钘刚说完,骤听得绵绵密密的一阵当当声响,见杨曲亭连攻数剑,而那虬髯汉子每挡一剑,身子便往后退一步,辛钘看得过瘾,连声叫好,陡然间当的一声,一个人影已抢在虬髯汉子跟前,刀光闪动,架开杨曲亭的快剑。
杨曲亭腾身跃开,凝剑卓立,辛钘定眼一看,见那人脸色如蜡,五短身材,衣衫华丽,俨然一个富商大贾的模样,忽见那人把手一抬,朗声喝道:咱们暂宜停手!
院中众人斗得正烈,骤听见此话,双方同时罢手跃开。
那人喝声甫落,转向杨曲亭道:杨兄这手飘曶十三剑果然厉害,施某向来渴仰,今日一见,实教我大开眼界!
哼!
杨曲亭登时撂下脸来,说道:施堡主你又何须假惺惺,今日你联同骆、樊两家硬闯进我家门,还杀伤我多人,行事乖谬,居心叵测,你我倒不如快人快事,再无须拖泥带水,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
这个商贾模样的矮子,正是施家堡主人施万里。在他的身旁,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长须及胸的老者,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半合低垂,像似还没睡醒般,这个老者,便是江西骆家庄庄主骆毕翁。而另外一人,是个脸色黝黑的汉子,身躯魁梧,两目如锥,此人名叫樊刚,却是贵州影月山庄的主人。
施万里皮笑r不笑道:既然这样,施某也不妨剖开肚皮直说,只要施老兄肯弃舍关中,从此金盆洗手,息影园林,我保证你杨门上下安然无恙,平平安安的离去,要是杨老兄一意孤行,这就莫怪施某心狠手辣。
杨曲亭仰天呵呵笑道:狐狸尾巴终于显出来了!老实说,阁下欲要雄霸武林,杨某亦无心干涉阻梗,更无蛮触相争之心,但万没想到,你为了一己之私,竟做出引绳批根的事情来!事已至此,我倒想问一句,犬儿峭天,是否已遭你们毒手?
那个虬髯大汉踏上前来,颐指气使道:罗贵彪向来敢作敢为,做过的事从不会赖帐。没错,杨峭天确是我所杀,我当他多厉害角色,竟敢泡妞儿泡到四川来,原来是个银样蜡鎗头,中看不中用,可怪不得人!
此话一出,杨家上下登时大嚷大叫,啼天哭地,突然间见数人抡刀持枪,抢上前来,怒目圆睁,直想把罗贵彪分尸。
杨曲亭自从听得杨峭天的噩耗,不免劳心焦思,分派门人四处探寻打问,只是一日不见爱儿的尸身,心中便多一日指望,但现在亲耳听见,耳朵中嗡的一声响,脸上登时惨白,脑门冲血,眼前一阵昏花,又见身旁各人杀气腾腾,混战在即,常言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况且这些人里,全都是自己的妻女至亲,他岂能不着急,当下大声喝止。
与此同时,墙头上传来一声吆喝:不要动手,杨峭天还没死!
这十个字轰轰入耳,声如洪钟,犹如龙吟虎啸。众人愕然回头,却见两男两女从墙头跃下,杨家各人一眼便认出其中三人,正是杨峭天的好朋友。
四人跃下围墙,直奔到杨曲亭跟前,李隆基当即说道:杨伯伯,大家先不忙动手,峭天尚在人间,他还没有死。
杨曲亭呆了一呆,半信半疑,他的夫人在旁听见,连忙追问:李公子,这话是真的么?
李隆基点了点头:伯母,峭天确实没有死,刚才咱们还和他在一起。
一个少女跑到小雀儿身前,问道:小雀儿,二哥真的没有死吗?
这个美貌少女,正是杨家的么女杨静琇。二人向来要好,小雀儿挽着她的手道:是啊!咱们听得有人要来这里生事,他一听见便先行赶回来了,但不知为什么,咱们躲在围墙上看了半天,竟然见不到他,唉!那个人真是的,早知这样,咱们就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呀?我不是在这里么。
辛钘的话声突然从远处响起。
场中百多人听见,循声望去,果见辛钘牵着紫琼缓步而来。
第二回大显神通
杨家众人一看见辛钘出现,不由欣喜若狂,而杨曲亭夫妇骤见爱儿无恙归来,压不住心中的兴奋,直是连眉毛都笑起来,尤其是杨夫人,早已泪珠盈眶,泫然欲泣。
施万里和罗贵彪面面相觑,同感诧异,罗贵彪更是心中胡涂,暗道:当日明明亲眼目睹杨峭天堕入千迭崖,因何会毫发无损?这个小子果真命大,你虽然逃过初一,却未必能逃过十五,看你今日如何逃出我手掌心。
辛钘和紫琼来到各人跟前,即见六七个人凫趋雀跃般围拢过来。
杨静琇喜极忘形,扯住辛钘的衣衫不放,笑问道:二哥你怎么呀,一去便是几个月,真叫人担心!外间传言你被天狼寨的人杀了,害得爹娘终日揪心扒肝的,阿娘也不知哭了多少次呢。
另一个穿得全身火红的美貌少女,一把握住辛钘的右手,柳眉紧蹙,问道:表哥,你怎么穿成这个模样,衫子又脏又破的。是了,她是谁呀,又是你的新相好么?
杨静琇也不待辛钘说话,抢先道:暄妍表姊妳又捻酸吃醋了,也很难怪妳的,这位姐姐可比妳美得多呢!
妳……
那个叫暄妍的少女美目一瞪,登时气得满脸胀红。
辛钘也不理会二人拌嘴,看见杨曲亭夫妇,忙上前叫了声爹娘。
杨夫人忍不住喜极而泣,哽哽道:我的天儿,你真担心死娘亲了!
接着望向他身旁的紫琼,问道:这位姑娘是……
辛钘道:她是紫琼,是孩儿的未来妻子。
杨家各人听得此话,尽皆愕然,目光全都集中在紫琼身上,见着她那毛施淑姿的娇颜,无不赞叹称羡,均想:这个少女果然惊艳绝伦,难怪这个风流浪子也被她迷倒,竟会起了结婚之念!
杨由亭夫妇看着这个未来媳妇,更是喜上心头,杨夫人连忙上前牵着紫琼的手,怔怔望着她笑道:妳叫做紫琼吗?
紫琼螓首轻点:紫琼见过杨伯伯、杨伯母。
杨曲亭笑道:紫琼姑娘不用多礼,今日咱们杨家出了点事情,叫姑娘受惊了!峭天,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和紫琼姑娘进去,免得吓着人家。
杨夫人当然明白丈夫的心意,她知道儿子武艺平常,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还要教人担心照顾,便道:爹说得不错,你陪同紫琼、李公子等人先进大厅坐一会,这里不用你来c心。些许小事,爹娘自会应付得来。
辛钘摇头道:这些人胆敢来这里撒野,若不好好教训一顿,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杨曲亭听得眉头大皱,板着脸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你这等三脚猫功夫,你用什么来教训人家,不可再胡闹了,快快给我离开这里。
施万里看在眼里,好不气闷,当下朗声说道:杨老兄,今日令郎无恙归来,真是可喜可贺呀,但你我之事可还没有了结……
话仍没完,忽见辛钘猛地回过头来,扬起剑眉道:你这个矮子没长眼睛吗,咱们正在谈话,要你来搭嘴,快给我闭起你的狗嘴,免得自找苦吃!
施万里素来城府深密,揣j把猾,为人口齿便给,能言善道,十足是个笑面夜叉,现听见辛钘这番狂傲的言语,也不由气得面皮铁青,握拳透爪。
众人也听得傻了眼,杨曲亭正要开声斥骂,突然听得罗贵彪大喝一声:好狂妄的小子!
声到人到,已抡动银鞭凌空扑来。
杨曲亭反应极快,当即持剑拦在辛钘跟前。只见紫琼柳眉轻蹙,素手一抬,衣袂缓缓拂出,罗贵彪身在半空给紫琼这样轻轻一挥,竟然直飞了回去,在地上连打几个筋斗,刚好跌回原地,半天爬不起来。
紫琼使出这手仙术,在她而言,实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各人看在眼中,却成为一门卓绝群伦的武功,尽皆惊羡,个个不由看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
杨曲亭、施万里等人都是武术大家,见识深远,却从没见过这样神乎其神的武功,实不知这路功夫出自何门何派。杨由亭心想:看这少女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了得,实在令人费解!
李隆基虽知紫琼的功夫不凡,但没料到会厉害如斯,不禁暗暗拜服。
杨静琇显得特别高兴,奔将过来道:紫琼姐姐不但人长得美,便连武功也这般厉害,真是叫人羡慕?
紫琼亲热地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是真的吗?
杨静琇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点了点头,紫琼又问道:妳二哥经常提起妳和姊姊静琳,怎没看见她?
杨静琇往屋前大门口指去,说道:姊姊便在那里,那个穿鹅黄色衫的就是了,姊姊她不懂武功,只喜欢写字作画,爹娘便叫姊夫陪在她身边保护。
紫琼回头望去,果见一个年约二十的美女站在门前,长相清秀雅丽,身材纤秾合度,确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
便在这时,忽然听得辛钘的话声响起,紫琼回过头来,只见辛钘已站在杨家众人前面,朗声说道:我早已经说过,叫你们不要自讨苦吃,但偏偏就不听我的说话。罗贵彪你给我听住,当日你把我全身捆绑抛下千迭崖,还好我命大死不去,这盘旧帐,今日我就和你算清楚。
这时罗贵彪已由下属扶起,虽然这一跤跌得他七荤八素,灰头土脸,但毕竟武功底子不弱,内力也达到相当火候,稍一回气,便能恢复过来,只是经过刚才那一役,吃过紫琼的苦头,已自知决不是她的对手,此刻听见辛钘的说话,当即怒瞪双目,厉声道:臭小子,你若非有恃无恐,胆敢在本寨主面前狐假虎威,若有本事,就单枪匹马行出来和我见个真章。
杨曲亭夫妇听得罗贵彪的说话,不由担心起来,杨曲亭说道:天儿,不要听他的说话,快退到一旁。
辛钘摇头一笑,道:不用担心我,有紫琼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夫妻俩互望一眼,一时委决不下,已见辛钘牵着紫琼走出几步,站到场中。
辛钘看见左右无人跟着,凑头向她道:今日若不把这伙人治得贴贴服服,难保他们不会再来s扰,到时我一离开了杨家,这些龟儿子又再来找碴儿,可就麻烦了。看那个施万里野心勃勃,绝非良善之辈,内里必定潜包祸谋,藏着什么y谋计划!紫琼,妳帮我算一算,看能否找到他的把柄。
紫琼朝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早就料到这点了,你靠头过来。
接着在他耳边轻声细说。
辛钘听得眉头大皱,直到紫琼说完,不由勃然作色,暗道:这个施万里当真是罪恶滔天,非要好好惩治一番不可!
罗贵彪见紫琼和辛钘同时走出,怒声说道:臭小子,就知你没这个胆量和我单打独斗,要女人帮忙,算哪门子英雄!
辛钘笑道:狗崽子,老子向来吃葱吃蒜不吃姜,你不用使激将法。
目光一移,转向施万里道:姓施的,你这个名字叫万里,难道真能统御万里么!只可惜你身胖脚短,一篓子的油,一步走一尺,要走万里恐怕并不容易。你怀j植党,坏事做尽,你道没人知道么?
施万里听了这句话,不由得一怔,心想:你这个小子顺口开河,又会知道我什么事。
辛钘微微一笑,转向骆毕翁道:骆庄主,当年你的孙女被人先j后杀,为了追寻凶手,相信这位施堡主也帮了不少忙吧?
骆毕翁老眼一抬,不明白辛钘说出这事有何用意,点头道:是又怎样?
只见施万里脸色一变,背上冷汗直冒。站在他身旁的一个汉子立即大发雷霆,高声嚷道:小贼,咱们和骆家的事与你何干,你一味瞎r的混嚼舌根,却夹着卵袋不敢动手,有种的就和我见个高低。
罗贵彪同时道:没错,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有什么用,出来受死吧。
辛钘眉头一皱,盯着那个男人,见他年约三十,生得虎背熊腰,强悍外露,又见他说话粗俗,不由暗暗气恼,却不知杨峭天是否认识此人,一时也不敢出言反驳,免得露了底细。
紫琼突然在他身旁道:此人就是施代然。
辛钘一听,立时双眉一挺,低语道:好呀!原来就是这个龟儿子。
当下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为何我一提及骆家,你就害怕成这个样子,是否怕我揭露你父子俩的y私哩!
施万里和儿子施代然对望一眼,均想这人因何知道骆家的事,要是他揭破此事,当真麻烦之极,非下辣手尽早把他除去不可。父子二人同一心思,毒念骤起。
与此同时,听得辛钘继续道:姓施的,瞧来我不动手,你也不会乖乖的坦白承认了!
二人听后,心想正好趁这机会把他除去。施代然手持单刀,正要上前和辛钘放对,岂料眼睛突然一花,瞬间一条人影已闪现在身前,不由大吃一惊,手中的厚背大刀只抬得一半,颈项后的风池x已被人拿往,立时一麻,浑身劲力全失。
辛钘使起飞身托迹仙术,晃眼之间已切近施代然,左手一探,已制住他的x道,顺手提着他那庞大的身躯,瞬间又回到紫琼身边,将施代然掷在地上。
场中各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觉一团人影倏来忽去,施代然已被人擒获而去!众人何曾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一时看得人人翘起舌头,无法出声。
待得众人回过神来,杨门弟子登时欢呼雷动,高声喝釆。而另一边的施家堡,却齐声鼓噪,十多个堡中高手张牙舞爪,手执兵刃,同时跃出,直涌上来。
紫琼玉手一挥,娇喝道:你们不要命么!
数十道金色光芒疾s而出,地上立时碎石纷飞,在来人身前数尺之处,划出一行深深的裂痕。施家堡众人大吃一惊,纵跃相避,再也不敢趋前一步。
辛钘回过身来,指着一株两丈开外的大树,说道:你们胆敢妄动,除非你们硬得过这树。
话毕,运起木雷掌,呼的一掌劈出,只听轰隆一声,大树从中断成两截,上半截连枝带叶飞出丈许,哗喇喇的摔在地上。
二人这一出手立威,立时镇压全场,施家堡等人不由大骇,他们怎会想到,眼前这对年轻人的功夫竟会如斯厉害。施万里更是牛回磨转,心中焦急万分,目下儿子被人擒去,若要过去解救,自问又敌不过他们,只气得拧眉瞪眼,束手无策!
杨曲亭夫妇瞧见儿子神功盖世,委实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均想只是不见爱儿数月,他的武功竟然大进如此,便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禁呆呆的扯了良久。
这时见杨静琇跑上前来,满脸惊喜,扯住辛钘道:二哥你好厉害喔,这些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是紫琼姐姐教你吗?
辛钘点头一笑,目光望向紫琼,说道:明师出高徒,不错吧?
杨夫人听见,来到紫琼身边,含笑问道:天儿的功夫真是妳教的吗?
紫琼心想,辛钘的本领确实是我所授,只是他并非杨峭天,当下轻轻点头,说道:是啊!
杨夫人道:妳年纪轻轻便这般本事,不知道妳是哪一位前辈高人门下?
紫琼微笑道:我师父早已遯迹山林,再不问世事了,更不喜欢扬名显姓,紫琼未得师父答允,还请杨伯母恕罪,紫琼实不敢自作主张说出师父名字。
杨曲亭夫妇听后,不由点头微笑,杨夫人道: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多问了,天儿有幸得到妳的真传,实在是他莫大的福气!
辛钘向地上的施代然道:你如何对待骆家的小姐,快些老老实实说出来。
施代然岂肯揭自己的疮疤,旋即抬起头来,怒目相向:要杀便杀,不用多问!
辛钘怒容一敛,弯下身来,含笑道:杀你又有何难,但我现在偏不杀你。
当即把手掌按住他胸膛,运起移星换斗之法,将他体内的经脉y阳互换,血y倒流。
施代然霎时浑身猛地一颤,只觉全身气息一沉,接下来犹如火烙烧心似的,比之利刃加身还要痛苦百倍,禁不住倒伏在地上,连连翻滚嚎叫。
施万里远远看见,怒吼道:小贼,你这般折磨人,是什么英雄好汉,快给我停手。
而骆毕翁听得满肚子问号,心中实在胡里胡涂,乱作一团,想道:难道我孙女受害的事,真的与施家堡有关?不会吧?
辛钘道:我没有说自己是英雄,对付恶人,自然要用恶毒的一套,你不想看着他受苦,就自己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事说出来,倘有延误,我实难担保他是否挺得住。
你……
施万里如何肯说,但眼看儿子在地上辗转呼号,当真是又急又气,却又无法可施。
施代然实在熬煎不过去,颤声道:你……你杀了我吧……求求……你!
辛钘道:我解去你的痛苦也可以,只要我问你一句,你就答我一句。
施代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忙道:不!你杀了我好了!
辛钘眉头一皱,道:好吧,既然你口硬不说,就乖乖的卧着想清楚吧。
施代然道:骆家的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要……要我答什么?
辛钘说道:三年之前,骆老爷子的孙女骆姿柔给人先j后杀,可有此事?
施代然不住在地上翻滚呻吟,口里却道:我……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辛钘立时嘻嘻一笑:好家伙,这事你又怎会不知,骆姿柔被杀,你将此事嫁祸给黑虎帮,你们施骆两家联手把黑虎帮扫平,这事天下皆知,你竟然说不知道,分明就是心虚,瞎说一通!看来你不再受点苦头,是不会说真话的了。
再把掌心放在他胸口,催动神功。
施代然顿感体内的真气随即逆转,比之刚才更为难受,不由嚎天动地,大放悲声,众人听他叫得七死八活,也为之伤心惨目。施万里再也忍受不住,抡起金刀直冲过来,喝道:贼王八,老夫今日就和你拼了!
辛钘转过头来,见他已抢近身前,想也不想,土风掌顺势推出,只见施万里犹如断线风筝,直飞了出去。
莫看施万里身材矮胖,轻功确实非比寻常,见他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轻松自如的落在数丈之外,场中众人看见,无不对他钦佩几分,但在这情境下,却没一人鼓掌喝呼!
辛钘这一掌手下留情,只是想把他开,施万里才没有受伤。辛钘再不望他,向施代然问道:怎样,你倘若再嘴硬,还有更多苦头你受,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贪图骆姿柔的美貌,色欲熏心而将她qg,人家反抗,你就心狠手辣将她杀了灭口?
施代然抵受不过体内的痛楚,终于颤着声音道:是……是我干的,快……快杀了我好了……
他这句说话一出,全场哗然,骆毕翁登时勃然变色,青筋暴现,一对眼睛直s向施万里,怒极反笑道:好啊,好啊,施万里……你可真毒辣!
辛钘又再问道:你杀了骆姿柔,便移祸江东,嫁祸他人,且帮助骆家报仇,以此拉拢骆家,我说得没错吧?
施代然不停滚来滚去,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痛苦之声,断断续续道:啊!你……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还问什么!
辛钘道:这等两全其美,一石二鸟之计,谅你也想不出来,敢情全是你老爹的主意吧。
施代然并不回答,饶是如此,但这无疑是默认了,谁都了然于胸。
辛钘将手按回施代然胸口,除去移星换斗,却没有解去他身上的x道。施代然立时痛楚尽消,趴在地上不住喘气。辛钘朝施万里道:你为了收买人心,使尽j计拉帮结派,今日又来到这里撒野,妄图消除异己,可惜你遇着本老子,无事不知,铁定你走霉运。
施万里丑事已破,儿子又落入他人手中,加上强敌在前,心知凶多吉少,唯今之计只好冒锋突围,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骆毕翁听得实情,瞋恚既甚,把手一扬,十多名骆家庄的人倏地散开,一字排开,而施家堡数十人亦同时摆开阵势,拦在施万里跟前,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樊刚和骆家向来友好,更不齿施万里的所为,当即朗声道:骆老爷,老樊虽然自不量力,但咱们两家深交数十年,老爷的事便是樊某的事,这个披着羊皮的豺狼,焉能轻易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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