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太史慈(全本)》第 23 部分

  功能 和 功能!在人们的哗然中,对面的神秘军队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貌。
  那是一伙一看便知是强盗的军队,不过没有人敢去轻视他们,因为对面的军队中有一种凌厉的杀气,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久经沙场的酷烈气吸,你在这些战士的脸上绝对找不到半点与人类情感有关系的词汇。
  那是一种是生命如草芥的野兽的本能表情。
  张举现在就在这群野兽的中间。
  孔义脸上变色道:“张举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举木无表情的哈哈一笑道:“孔义大人此时此刻还有心情讲笑话?不过我没有时间和兴趣向你解释。”
  面容一整,挥手喝道:“一个不留,城里的女人正等着我们呢!”
  后面的贼兵轰然而上,向着对面的文官冲杀而去。
  孔义这方大乱。
  从在前面的是杀伤力强大的骑兵。
  越来越近,张举嘴角狞笑起来。仿佛看见了他的女人在对着他脱衣服。
  只是谁也想不到当整队骑士离孔义等人近在咫尺时,号角声起,千多枝蓄势以待的劲箭由两边的树林中s出,雨点般往这队骑兵s去,一时人仰马翻,血r横溅,大半人摔下马来。
  第一部 第三卷 第十二章 决战(下)
  这一突变使得孔义方面有了一些应变的时间,曹c随机应变的能力最强,连忙指挥自己手下为数不多的士兵抵抗在刚才那阵箭雨下侥幸活下来的骑兵,一面组织者达官贵人们向后退却。
  在旁的孔义在此时仍然不忘对曹c说道:“孟德大才,此间事就交由你了。”
  曹c肃容应诺。
  其他的太守如梦方醒,连忙也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向前抵抗。曹c稍稍放下心来,开始大声吆喝着在场所有犹如梦游的达官贵人,要他们听从自己的调遣。无奈曹c此时的威望还是不够高,场面还是乱成一团。
  曹c双眼喷火,显然是动了真怒,一言不发,策马来到两个嗓门特别大,又不听他指挥的达官贵人身后,掣出腰间的倚天剑斜肩带背向两人劈去,寒芒闪处,;两颗斗大的头颅飞上了天空,向上喷出的血雾使得已经没有脑袋的尸体获得了暂时的平衡力,令两具尸体长时间的留在马上,形象诡异到极点。
  这时候孔义方面的人才稍为安静下来。
  曹c傲然看着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现在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上流贵族们,心中一阵嘲笑,他们还真是没有一点进步,三年前黄巾之乱时,他们就是这样惶惶不可终日如丧考妣的样子,这样的人居然都是当今的名士?
  转头就看到了此刻已经满脸煞白的袁谭,又看到了在他旁边看样子要随时昏过去的陈琳,无端地想起了太史慈。
  忙一摆头,心知此时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自己不可胡思乱想,高声喝道:“我奉青州刺史令,凡不听将令者定斩不饶!莫以为曹某手中宝剑不利!”
  众人喏喏,为曹c马首是瞻。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在那一阵箭雨过后,两边的树林中就冲出了数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透出了无穷的杀机,才一现身便表现出了强烈的战斗欲望。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令张举这j雄的神情动摇半分,坦白而言,这张举确实有过人之处。
  在张举旁边的泰山三大贼寇之一,叔孙无忌面色凝重,提马向前,来至张举近前,对张举道:“主上,这事情有点不对,对方好像早有准备。”
  张举傲然笑道:“无忌你胆子太小了,临淄守军总共才三万余人,卢甫在城内就可煽动一万多人叛乱,你说这里有多少士兵?就算是孔义有准备,他把兵力都放在这里,城里怎么办?”
  刚刚在太史慈手中吃完大亏的昌稀在旁拍马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主上。”
  三大贼寇的另外一人——劳丙最烦的就是昌稀这等拍马之徒,不过他也承认张举说得有道理,接口道:“看敌人的架势,大概只有三四千人左右,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现在就算是他们要逃跑也有所不能,须知临淄城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主上埋伏在城内的三千余人只怕已经在卢甫兄策反的一万多守军的支援下控制住了临淄城内的局面,眼前的这些人不但回不去城,连家族中的妻儿老小都在我们的控制之内。”
  昌稀闻言便想起来那天在牛山外无意中撞见的孔义的女儿,心中发痒,口中嘿嘿y笑道:“先杀孔义,在干他女儿,乃乃的!”
  在旁的王武深有同感道:“昌稀兄言之有理……只可惜跑了刘璇那小美人。”
  劳丙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对张举道:“不过,主上,我始终担心臧霸,自那晚他夜闯主上的府宅失败被人救走后,他似乎就消失不见了。尤其是那救他之人,武功之高,难以想象,现在的临淄城除了太史慈以外实不作第二人想……”
  张举打断道:“臧霸不足挂齿,区区几十人也想要对付我们吗?即便救他的人是太史慈又如何?现在他已经出了临淄,能奈我何?更何况当晚那人的武功套路和太史慈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担心什么?至于那为了报信身负重伤跑了的孙康现在只怕已经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叼走了。”
  众人大笑,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太史慈早就知道三大贼寇手下颇有擅长侦查之辈,否则太史慈的人跟踪他们就不会那么难了,所以太史慈早早的就设计了孙康重伤身死,尸体被野兽叼走的假象,否则焉能骗过其j似鬼的张举?
  就在几个j人得意的狂笑中,战场的局势悄然变化。
  从树林中冲出的战士正是高顺埋伏下的伏兵,这些战士个个手持长枪,身上是经过太史慈改良后的铠甲,这些士兵冲出树林后并没有漫无目的的进行冲杀,而是在迅速地集结着阵形。由于站在最外围的士兵严阵以待,所以并不怕敌人的冲击。任何打算来冲乱阵形的人只要看看面前那一派成四十五度角斜标向上的长枪的枪尖,就会马上打消这个念头。若是贸然撞上去,立时就会被扎的透心凉。
  这两队人马的组织者正是张戈和樊涛,不过两人去有闲得很。
  要知太史慈的军队的编制效仿的是后世的现代军队结构以每十个人为一个战斗的团体,凝聚力极强,每个团体的将校又形成了一个行之有效的配合整体。所以现在的军队集结阵形根本就用不着他们两人c心。
  张举的军队都是多年作战的悍匪,最擅长的便是分析战场上的情况,见到此情景,马上并分两路,众多步兵面对着太史慈的军队呼啸而上,希望用缠斗的方式打乱太史慈军队的阵形,因为长度的关系,一旦让手持短兵的步兵欺到近身,长枪将会因为转动的不灵活而无用武之地。
  另一方面,张举身后剩余的骑兵发动了第二次冲锋,由于现在战场上敌我双方即将混战在一起,所以现在张举的骑兵并不怕树林中的弓箭手再次发箭。两翼各飞驰出一队二千人的骑兵队,分两翼杀来,马蹄狂奔,起漫天尘土,有如两条威力无匹的龙卷风,配合着迎头向曹c方向赶去,数百匹骏马同时狂嘶,千余只马蹄在平原上奔驰,一时天地间给雷鸣般的蹄声填满,踢起漫天尘土,。
  一时间,张举似乎占尽了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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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城内的战斗也已经打响。
  卢甫勾结的军中死党在同一时间的不同地点发动了临淄守军的叛乱,瞬间内占领了城中的西门和南门的大小各个卫所,稍有抵抗者便是人头落地的局面。
  城内的兵荒马乱令武安国这兵曹从事措手不及,原本他在军中就没有那么高的威望,平日里他就可感觉到那些表面上貌似恭谨的人们在背后对他的轻视。但他性格坚毅,对此毫不放在心上,不过今日叛乱一起,他便深深地感到无力。
  除了几十个亲兵尚且可以指挥外,其他人均已不听号令。
  手中的流星锤连摆,惨叫声中,身前的两名试图要袭击他战马的叛军被砸成了r饼,血污四溅。心中却一阵无奈。
  城内的消息也已经乱成了一团,有人说孔义已经身首异处,有人说临淄城已经被贼人占领。
  此时的武安国顾不得其他,既然自己无力挽回大局,那么至少也要救出孔义的家人。方不负他提携之恩。
  士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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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西门和南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东门,这里安静得能听得见地上蚂蚁爬过的声音,最突兀处是城门大开。
  此时,太史慈和徐盛带着出来临淄时带着的五百人已经悄悄地进城,胡童站在那里迎接太史慈。
  太史慈骑在马上,手持着名震天下的银枪,悠然自得地看着胡童道:“胡将军,宣高兄已经在城里动手了吧?”
  胡童肃然道:“主上可气了,可直接叫我阿童,……臧霸大哥此刻已经按照主上的意思领着潜藏在各处的另外五百特种精英展开行动。”
  太史慈闻言欣然,知道臧霸此刻已经派人把城中各个实权人物的家保护起来了。剩下的任务就是交给自己,一个个的推平张举隐藏那三千人的各个地点。
  太史慈正要说话时,西北方向的方向传来喊杀之声,像潮浪般波荡着。
  长话短说,太史慈下令道:“不留活口!”
  众人哄然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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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霸那里就轻松得多了。他生怕有失,城中战乱一起,他便坐镇到孔义家,也懒得跟惊慌失措的孔义家的家人解释,反正说了也是没用。
  倒是那个孔义的女儿还像点样子,遇到这种事情还镇静得很,看看这女孩儿的花容月貌,臧霸这才明白昌稀那狼心狗肺之徒为什么要对这女孩下手了,当真是我见犹怜。不过臧霸倒是颇为佩服这位此刻手中拿着剪刀,随时准备自尽的千金大小姐。
  不多时,张举埋伏在城中的人手来到了孔义府。张举的百多名手下,由左右高墙攀进府内,本以为可手到拿来,岂知四面八方箭发如雨,只霎眼工夫s倒了大半数人,其余的成功进入府内时,遇上臧霸领着几个格斗好手一阵砍杀,惨到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臧霸悠然现身在几个倒在血泊中已经命不久矣却还苟延残喘的敌人面前,眼中全是嘲弄之色,微笑道:“各位认得我们,我就是你们怎么杀也杀不死的泰山臧霸藏宣高!”
  刀光闪处,臧霸长刀的锋芒出带出血珠,抬起头来,臧霸望向临淄城外,眼中s出刻骨的仇恨,轻声道:“张举、王武就剩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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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领着人马迅速地游走于张举在城中设置的各个据点,给之以个个击破。街上贼人各个左臂处系着红布,非常的好认,这简直就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银枪滚滚而出,美丽壮阔得好似海雨天风,白马优雅的游走于敌我之间,敌人的生命就在太史慈极动与极静的绚丽枪雨中破碎掉了外在的形体。
  也许他们是幸运的,毕竟在临死前他们见到了这人世间最美妙不可方物的武功。那是一个关于生与死的奇迹——用他们的生命去见证。
  在惨叫声中,也在天空中还有被太史慈银枪挑起、正在不断地向下落的敌人残肢断腿的尸体的奇妙景象中,太史慈停下马来
  眼前已经来到一处贼人的住处,长枪奇幻般爆出无数的光芒,在身后那些见过太史慈枪法无数次至今仍然目瞪口呆的士兵的欣赏的目光中,轻点在了大门上。
  木制的大门碎成了千万块儿,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太史慈下马回头笑道:“既然人家不会应我们,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拔出那把流光溢彩的长剑,一马当先,领着手下往内府冲去。
  才进入大门,十几个听见冲杀声大汉跑了出来,忽见来了这么多人,骇然大惊时,弩箭早雨点般洒去,人犬不留。
  百多人布成阵势,有如破竹般杀往园子中的各个角落,不过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那沉着的气质简直可以把人弄得发疯。
  路上遇见的敌人在猝不及防下,纷纷中箭倒地,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这里由于是张举为他们找的临时的藏身之处,没有无辜的人,反使他们少了很多顾虑。
  他们见人便杀,行动又迅速之极,还在府中的数百人被他们斩瓜切菜般除掉。
  徐盛那面也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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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盛此时已经结束了战斗,这里的敌人没有胆量,才冲击了几下,便躲在一处空房子中不肯出来。徐盛哪有心情和他们玩捉迷藏?不一会便命人拿来大批柴草,堆放各处,尤其是贼人多起来的屋子更是大堆特堆,只要火起,休想有人能闯进来又或救火。
  一声令下,众人把点燃了的火把抛到数十堆干草木柴处,这时代的建筑物均以木材为主,如若起火,大罗神仙都无术挽救。
  转瞬间,便传来了接连不断地惨叫声。
  等火势越烧越旺后,屋中的贼子终是忍受不住,倾巢而出,岂知刚刚冲出来要找徐盛决战,就给埋伏在走廊两旁的太史慈的士兵用强弩劲箭狂s,弩箭电光火石地向外激s,犹如神兵刺败革般贯穿了敌人的身体。
  接着在徐盛带领指挥下,百余人出两旁冲出,以长枪向人心惶惶的敌人发动一浪接一浪的冲击,敌人虽仍在人数上多上一倍,却是群龙无首,士气涣散,甫一接战,立即四散逃窜。又是一阵弩箭,惨叫声起。
  瞬间恢复平静。
  徐盛此时还不忘开玩笑道:“要是杜远那没文化的小子在这儿,一定会说:‘这火烧得,火冒三丈啊!’哈哈!”
  火焰跳动幻化,努力地证明着徐盛的话和胜利有多么的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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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太阳的光线在两军一侧斜斜s下,兵刃的反映,使整个战场金光点点,闪烁不定。
  张举的步兵纵掠如飞,瞬间内便跨过的百多步远。
  张戈和樊涛面对对面如同大海波涛般汹涌的贼兵根本就不为所动。
  蓦地,太史慈军中最前的手持长枪的两排步兵一齐蹲低,一声大喝下,一排千个十字狙杀强弩伸出,机括轻响,千枝弩箭往张举的步兵s去。
  无可匹敌的弩箭,s穿了战士的革盾,透过了战士的护甲,带起了一蓬一蓬的鲜血。空中飞舞着如阳春三月桃花般美丽灿烂的血雨,无数人的生命在这临淄古城的城外凋零飘落,没有半点的挽留。
  张举的步兵浴血倒下,乱成一片。
  张举等人无不目瞪口呆,这时才明白,原来最初在密林中s出的那阵箭雨根本就不是传统的弓箭手s出的,而是弩箭,并且在s完第一轮弩箭后,迅速地从密林中冲出,藏在了长枪手的身后,待张举的步兵蜂拥而上时才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问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要出林子,又要组织阵形,那么眼前的这些弩箭手是如何上箭的?
  须知弩的最大优势就是s程远,可是同时他那缓慢的上箭速度同样令人头疼。可是张举却不知道,太史慈的十字狙杀弩本身配有箭匣,根本就不存在这问题,否则张戈等人怎会实行现在的这种阵行?
  也许战争的决定因素不是武器,可是武器变了,战争的方式也就变了。
  太史慈如是说。
  故曰:“兵者,诡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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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举的骑兵也不好过,因为在对面的那辽阔的空间中,并非只有无能的达官贵人和手到擒来的当今名士。那里还是一片死地!
  因为许褚出现了。
  坐在马上的许褚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啊!
  早已经隐藏在体内的无限危险的疯狂正随着杀气向外有若实质的四散飘逸。那种类似于野兽的强烈嗜血感令张举所有骑兵战马的脚步都缓了一缓。
  许褚抬眼望去,这时你就会发现他的双眼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使入不敢正视,使人浑身颤抖。那利如电芒的眼神,完全不受距离的影响,直接望到在场每个张举的骑兵的脸上、眼中、心内。没有人不会心头一阵震悸,全身发软,这样的敌人,如何可以对抗?
  每个人马上都产生了一种给许褚一眼看穿的感觉,什么y谋诡计,在这一刻丝毫也不管用,甚至感到许褚强大的力量和无比的杀机,正笼罩着在场所有的骑兵,那种从心底泛起的无力反抗感就像是茫然不可捉摸的命运一样,使人无法抗拒。
  那种疯狂是刚刚痛失爱子的斑斓猛虎都自叹不如的精神境界。
  这就叫“虎痴”!
  一摆手中的长刀,许褚的眼睛瞬间充血,身体更给人了一种瞬间内扩大了好几圈的错觉。
  “去死!”
  许褚暴喝,声如奔雷,长刀刀面轻拍马臀,千军万马般向对面的骑兵杀去。
  屠杀开始。
  你知道什么是疯狂吗?
  轻轻地告诉你:在千多年前三国那历史的天空下,一个叫许褚的大汉浑身的鲜血,他的眼中现在漏出了几许痴迷,今天的他对于斩落别人的人头有着无比的兴趣,他的招式中总是有无数的破绽,并非是因为他武功寻常,而是他只想要对方的人头。
  没有人可以去攻击他的破绽,每个像他的破绽攻去的战士都会不约而同地发现自己在马背上的身体莫名其妙长高了,因为眼睛可以在瞬间内鸟瞰到整个儿泥土与鲜血交织飞溅的战场。
  还可看见在下面有许多个坐在马背上的无头骑士可笑而又无力的把自己手中的武器像蜗牛一样向许褚攻去。随即轰然倒下,尘土飞扬。
  然后这些战士就会发现,这个笑话很恐怖。
  因为自己只剩下了头颅。
  此时,很多的头颅在天上飞舞。
  同时各种不同类型的兵器,刀、枪、剑、矛、斧,疯狂地从四方八面向许褚施以死命的攻击,杀气弥漫全场。
  但许褚像是暴风雨中耸峙的高山,任是最强劲的狂风,也不能使他丝毫摇动。
  动的,只是长刀;飞的,只是头颅;洒的,只是鲜血;染的,只是铠甲。
  这就是“虎痴”许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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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戈和樊涛的部队开始冲锋了。那并非是一种飞蛾扑火又或听天由命式的散乱冲锋,而是一种节奏,一步一步地踏前,向已经无法冲锋的张举的步兵推进,精锐的雄师,脚步声整齐有致,生出一种强大的气势,活像催命的音符。
  长枪前刺,挑起无数的尸身。长枪与长枪的缝隙间又探出了奇怪的兵器—钩镰枪。
  钩镰枪过,留下了残枝败叶般的手臂和大腿。后排人影闪过,斩马刀手向前抢出。
  斩马刀劈,那些躺在地上因钩镰枪而失去手臂和大腿哀嚎不停的伤兵们终于解脱。
  后面就是十字狙杀强弩。
  就这样,一波接一波,一步接一步,刀光剑影好似长江后浪推前浪般汹涌澎湃永不停歇,此中的壮丽虽非是苏东坡酒杯中映着秀美的江中明月的赤壁,更非是曹c短歌而行杜康浇铸的铁戟,却自有一番浪漫。
  血色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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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西门外城城墙上的卢甫面色惨白的看着对面此刻无比优雅的太史慈,在阳光下,太史慈手中的银枪好似夏天细雨中顽童手中没有规律的雨伞,毫无常规地美丽地一开一合着。
  飞溅出来的是生命之雨。
  那是在杀人吗?
  那分明是舞蹈,那永恒的舞伴就是太史慈手中的银枪。
  太史慈……太史慈!
  他怎么会在这里?早已经迷失在那惊心动魄的枪雨中的卢甫终于醒过神来,问了一个有力支却没头脑的问题。
  上当了!
  卢甫突地明白过来。臧霸、孙康、刘璇、孙邵……这些人的名字一个个的在他的脑中闪过。
  这是一个y谋!
  不过此时已经晚了。
  眼前纵使有千军万马也挡不住太史慈的银枪。太史慈既然可进得城来,那么太史慈在城中必有内应,己方已经是兵败如山倒了。
  好似为了证明他的想法,他的叛军开始向四面八方抱头鼠窜。
  臧霸来了,徐盛来了,胡童来了,武安国来了,
  一千特种精英来了,忠于大汉皇室也终于有了组织的的临淄守军来了。
  都来了。只有卢甫的大势去了。
  下面的人在对自己喊什么?卢甫一点都听不见。
  蓦地眼前银芒一闪,胸前的痛楚迅速传遍全身,一枝长箭穿胸而入。
  少年太史慈,立马弯弓,傲然于春风中,这个形象是卢甫脑中最后的反应。
  他不知道,叛军此刻已经长跪在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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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举慌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在此时,高顺出现!幽灵般的在张举的身后出现。
  这三国第一名将给了张举和三大贼寇最后一击。
  一千骑兵,四千步兵。
  这不是无所不能的陷阵营,但这是名震青州的太史军!
  高顺一马当先,率着一千精锐的骑兵,向张举杀去,一时马蹄冲奔的声音,震动着整个战场。
  当高顺亲率的骑兵刚冲出阵,张戈和樊涛前排的步兵,一声大喊,亦持着长枪向前冲杀,像一个三角形的包围,高顺策骑走在这三角形的各个尖端,刹那间投进重重张举军内,踏着尸体,向敌人攻去。
  叔孙无忌,撞上了高顺,眼前刀芒一闪,高顺长刀破空而至,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手中的长矛已经变成了两半。
  三大贼寇,盛名非虚,反应的迅速也是超凡,他持矛的双手立即放开,手中金光一动,抽出腰际护身的长剑,刚好迎上高顺侧劈而来的长刀。弃矛、拔剑、格击三个动作在眨眼间完成,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高顺的强悍力量狂涌而至。
  叔孙无忌身体剧震,手臂发麻,大喝一声,不及把剑收回来,弃剑倒翻下马,头顶一凉,头的铜胄连着头皮,被削下了一大块。叔孙无忌见敌人长刀如此厉害,大生怯意。展开身法,向右侧抢去。忽地异声从背後响起,叔孙无忌知道不妙,正要加速,後心一凉,一枝长箭透背而过,在胸前突出一截长箭的箭尖儿。叔孙无忌的身子轻绵绵地离地而飞,他听到自己全身骨骼碎裂的声音,所有荣华富贵,都离他而去,变成和躺在地上其他尸体绝无任何分别的另一条死尸。
  张举等人无不头皮发麻,转头看去,原来太史慈等人已经出城,蜂拥而至。
  太史慈到了!那支长箭就是太史慈在千军万马中穿越了七百步远的长弓杰作!
  这意味着决战的结束!
  第一部 第四卷 第一章 余韵
  张举看见太史慈,哪还不明白眼前的一切?
  卢甫完了!因为太史慈的身边正是武安国。
  还未反应过来,一声暴喝传来:“张举匹夫,你还认得老子吗?”臧霸血红着眼睛纵马提前。
  王武却在旁边一阵哆嗦。
  劳丙最是机警,眼看着合围尚未完成,心知这时己方最后逃生的机会,若是让几百步远的太史此来至近前,又或者那杀人狂魔许褚杀到这里,那么对方连块骨头都不会给他剩下的。此时他更顾不得张举了。用长矛悄悄地一拍马股,转身欲退。
  张举随即发现,不过他此时已经无心情在考虑这个问题了。随即转身尾随劳丙而去。
  求生是一种动力。
  明明已经溃不成军的张举的军队此刻却万众一心地朝着西南方向突围。
  劳丙很倒霉,他碰上了让他老朋友丧命的高顺。
  劳丙怒喝一声,手中长枪闪动,当胸刺来。高顺鄙夷地看着那把在他的眼中缓慢无比的长枪,一声嘲笑,长刀擦的一声,把劳丙连续刺来的十多枪一一架开,一副全不费力的样子。
  劳丙却是喑自叫苦连天,高顺长刀贯满了千斤之力,数十下交击下,他双臂发麻,枪法一滞。
  高顺何等样人,长刀乘虚而入,直往劳丙胸前劈去。
  劳丙一声大喝,翻身落马,避过胸前要害,左肩鲜血飞溅。岂料慌张之下,自己的脚被马镫挂住,高顺也是心狠,竟然用刀用力地直戳马股,骏马吃痛受惊下,嘶鸣狂奔,劳丙这三大贼寇的凶人当时就被拖死。
  劳丙一死,三大贼寇手下的士兵马上乱成了一团。场面有点不受控制。
  要知虽然此刻是太史慈方面占上风,但毕竟在人数上张举方面多过太史慈。最关键处是张举手下的三大贼寇的骑兵出乎意料的多。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要知道张举和边境的对东汉朝廷心存不轨的少数民族早有勾结,草原上高大的骏马自是会源源不断的充实到张举的军队中。
  但现在场面一乱,这些骑兵带着步兵开始茫无方向的横冲直闯起来,而张举等人就在如此之多的骑兵中若隐若现,令太史慈这弓箭技术无敌的任务都难以把握他的身形,太史慈纵马上前,手中长弓上连闪电芒,长箭过处,敌人纷纷落马,可就是找不到张举!
  至于许褚,已经处于嗜杀状态,他才不管去追什么人呢!只要身边有人看就够了,所以反而便宜了张举等人。
  臧霸就幸运得多了,他一头撞上了王武。两个人也不答话,站到一处。坦白讲,两人的功夫在伯仲间,不过此时一个是士气丧尽,一个是恨意正浓,由此可以想见结果。
  在臧霸长刀的快攻下,王武的长矛开始毫无用武之地。一时之间,王武的身前身后都是臧霸的刀光。
  正当臧霸以为大局可定时,背后寒风袭来。
  臧霸亦是了得,长刀蓦地向后探出,当的一声,荡开了偷袭者的武器。臧霸回头看时,原来偷袭者是昌稀。
  臧霸一见昌稀的面,双眼喷火,喝道:“昌稀狗贼,今时今日还不下马受死,居然还敢暗算老子!忘我臧霸平日里对你推心置腹,当你是过命的兄弟!今日若不剁下你的狗头,难消我心头之恨!”
  昌稀没有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居然被臧霸头都未回便挡开了,这才知道平日里在泰山顶上与臧霸切磋武功的时候,臧霸是多么的手下留情。
  虽然张举此来临淄两次刺杀张举未成的事情,昌稀都知道,开始他那晚毕竟没有参与对臧霸的围杀,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臧霸真正的实力。
  此刻一交手,立时要多后悔有多后悔。
  其实何止是这件事情,他被张举收买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张举能够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张举许诺,一旦在青州的图谋成功,那么就转过头来收拾孙观,让他成为孙观军的主人。
  在种种的威利诱下,昌稀稍作思考便马上向张举投诚了。只是他想不到,利益还未到手,今天就要接受生死的考验。
  这真是何苦来由?
  不过此时已经无暇多想,昌稀宕开臧霸劈来的气势汹汹的一刀,嘴角被震得吐血,臧霸待要趁势格杀昌稀时,这昌稀突的面露喜色,望向臧霸的身后。
  臧霸心中一凛,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后还有王武这仇敌。连忙纵马一跳,跳出了他预想出来的昌稀和王武两人前后夹击的范围,向王武的方向看去,岂知眼前已经空空如也,哪还有王武的踪影?
  到哪里去了,正在臧霸发愣时,在一旁的昌稀也偷偷掉转马头,向其它方向跑去。臧霸暗自一思索,马上放弃了昌稀,因为若是让王武跑了,自己的大仇就保不了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岂料臧霸刚一拍马去寻找王武,在一匹表面上看去没有人坐的骏马的马腹下面翻上一人来,正是王武!
  这残暴之徒竟然也有些智慧。居然如此就躲开了臧霸的追杀!
  场面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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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现在感到很郁闷,因为历史再一次无情的证明了它的巨大惯性。张举的逃走可以姑且不论,王武的消失也可以容忍,因为太史慈需要战乱增加自己在青州的威信,但唯独昌稀的逃跑是不可原谅的,难道真的要像原本的历史一样,一直要到很久后才会由臧霸亲自收拾掉他吗?
  昌稀的凶残并不可怕,但当他的凶残和贪婪与胆小的特征混杂在一起时,这个人就不大好寻找了,正像是绵里的针,说不准什么时候会伤害到你。
  臧霸更加郁闷,他现在正在为自己刚才的被愚弄而懊恼不已。可是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更加令他郁闷的事情:张举和王武居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高顺在旁边也大感没有面子,没想到自己排出如此阵容,设计出如此巧妙的布局还是令张举等人跑了。
  一时之间,太史慈的军中除了徐盛还是兴高采烈外,其他人均是y沉着脸,毫无大战胜利后的喜悦。
  不过他们的表情落在临淄城一干达官贵人的眼中就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要知道,现在的临淄城实则是控制在太史慈的手里,单就是现在的场面,他们的性命也是捏在太史慈的手中,谁知道这位杀人如麻的青州战神现在在怎么想,若是他居心叵测,杀了现在场中的所有人,然后把这件事情推诿到已经逃走的张举的身上,又有谁会知道呢?
  在场这些人中,现在最害怕的大概就要数陈琳了。这小人以己度人,想想太史慈刚才杀人的酷烈手段,他便不寒而栗。
  尤其是孔义,他虽然不担心太史慈会杀了他,但从今天的事情看来,太史慈分明早已经知道张举的图谋,而且早已经在暗中布置今天的事情,虽然一直到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他不清楚。问题是太史慈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个太史慈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实他们都不了解太史慈的为人和处境,别说太史慈不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即便是,太史慈也不会那么做,因为管宁和邴原在场,如果太史慈这么做无疑会大伤两人对太史慈的期望,那样的话,太史慈在他们两人的心中就变成了像张举一样的人了。
  曹c眼光极毒,最清楚太史慈的为人,更知道太史慈现在心中在想些什么,眼见现场的气氛变得无比奇异,便拍马上前高声叫道:“子义,还不过来见过孔义大人?”
  太史慈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在场的这些人脸上的神色马上明白了他们的疑虑,连忙下马,向孔义等人走去。
  众人见太史慈下马,又放下了银枪,长长出了一口气,心知自己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曹c偷眼看了看此时脸色仍然不大好的孔义,朗声笑道:“好你个子义,瞒得我等好苦!”
  太史慈也看了一眼孔义,高声道:“非是我太史慈不够朋友,而是当时的事情实在是复杂,而且摆明了临淄城内有张举的内j,要是当时告诉了众位大人,难免会走漏了风声,反而麻烦了。”
  顿了一顿道:“现在证明,内j就是卢甫,现已服法,这一点非是我太史慈自说自话,武安国将军可以作证。”
  武安国在旁道:“太史慈将军所言非虚。”
  众皆哗然,任谁也想不到一向低调的卢甫竟然会是张举的内j。孔义闻言心中一震,他虽然在临淄发生刺杀事件时怀疑过卢甫,但当时张举反迹未现,而且卢甫和张举的关系也确实不错,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太史慈告诉了他们一些事情,难免不会有事情泄露的可能。
  想到这里,孔义的脸色大为缓和。那张清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太史慈趁机走向孔义,亲自为孔义牵马,安慰孔义。孔义登时大感有面子。
  在一旁的徐盛见状,高声喝道:“恭送青州刺史孔义大人回城!”
  周围的三军声振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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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c等人回到临淄城中休息一天后,便在太史慈专门派出精锐士兵的保护下再次上路,大家依依惜别。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临淄城中尸横遍野,三万多守军自相残杀,此时已经不到两万人。在战乱中百姓的伤亡也是不少。不过达官贵人家中倒是一片安宁,妻儿老小有惊无险,包括青州刺史在内,都对太史慈感激非常。
  当然,这里也含有太史慈收买人心的成分在其中。
  经此一役,青州刺史孔义的声望大跌,但太史慈的声望却再一次响彻青州。
  先是惊才绝艳的文采,又与北海大贤管宁和 等友善,最后又巧施妙计救了临淄,保的几十万人的平安。太史慈给人们的好奇和精彩太多了。
  不过太史慈并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得到的实际的利益。
  此次临淄之行,收获之丰厚大大超出了太史慈的意料。
  先说人才,管宁、邴原、许褚、马钧、臧霸、胡童和随后赶来的管宁的好友王烈,这里还不包括可以轻易收服的泰山孙观军的一干人等以及秦周手下对自己非常佩服的孙乾和是仪。
  可以说太史慈人才方面的缺陷得到了弥补,实力大为增强。
  再说青州境内现在对自己有利的形势。
  首先,太史慈与刘氏宗族的关系大为改善,北海因为秦周的关系可以随意地进出,而且还有公沙的卢氏家族急待剿灭,更和孙氏家族有了初次的联系,在北海当然是顺风顺水,
  以临淄为中心的齐国郡此次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尤其是张举和张纯的叛乱全面的爆发后,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齐国郡根本无力自保,更何况临淄城的守军现在以武安国和在此次剿灭卢甫叛乱中功勋卓著的胡童手中,这实际上就是太史慈变相的控制了临淄,所以齐国郡的控制权实则是落在了出兵保卫齐国郡的太史慈的手中。
  面临着同样问题的还有陆康的乐安郡,太史慈当仁不让的负责起了保卫的工作。
  济南郡更是好说了,曹c走后,济南郡一盘散沙,新到的官吏连办公的人手都弄不全,更有不少的豪强地主暗中支持张举,太史慈当然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开进济南,先来个杀一儆百再说。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今日的青州已经是太史慈的青州。
  孔义对这一点当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任命太史慈为青州别驾。如此,掌握在太史慈手中的权力开始名正言顺,甚至继续激增。
  就在这种情况下,太史慈开始心安理得地扫荡在青州的异己势力。
  乱世到了,哪有什么仁慈好讲?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公元一八八年,安宁的太史慈的青州迎来了一件大事。
  年轻的青州别驾迎来了自己的大婚,新娘是青州刺史孔义的女儿——孔悦儿。
  这在别人看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对于太史慈来讲却是无比的艰难,须知这是一种在人性上的屈服。
  但在政治上,这是一种成熟。
  青州别驾,更是青州的实际统治者,怎可能在及冠之年还没有婚配?这是令太史慈手下的幕僚们无法忍受的。
  更何况还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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