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太史慈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花轻梦竟然无功而返!
两人的眼神在刹那间对视在一起,似可撞出火花。
心有所感下,两人再次纵马上前。
武功到了两人这种境界,用过的招数就没有再用一遍的价值了。
所以太史慈出了自己的第四枪,火舞流风!
一刹那间,空中尽是银枪划过的残痕,击向赵云。
这一刻,太史慈好似千手观音!那银枪已经尽得天地之妙,正如天无缝,地无缺,海无歇,风无止,火无休。
可刚、可柔、可疾、可缓、可动、可静……
赵云此刻根本不能有r眼去分辨太史慈的枪法,手中的银枪光闪如虹,吞吐开阖之际,又飘逸,又凝重,好似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
太史慈的枪是玄之又玄,赵云的枪是众妙之门。
两个人只不过是天地中的沧海一粟,可是却在两人的银枪中变化出了一花一世界的美妙宇宙。
蓦地,枪影失去。
这雪原由灿烂趋于平淡。
两人对视。
赵云微笑道:“兄台,你可够了?”
太史慈哈哈笑道:“又非要分出生死,如此住手恰到好处,正如酒醉七分,才是动人,若是再打,只怕你我都再没有机会在品味这人世间精彩了。”
的确,再打下去便是同归于尽的局面。
赵云缓缓闭上双目,脸上露出了惊心动魄的神采,显然是在回味刚才的一战。
太史慈却扛着长枪,仰天凝视:这是赵云,那么战神吕布呢?
吕奉先,你可知道此刻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啊!
苍天又开始下雪。
良久,太史慈才反应过来,收起银枪笑道:“子龙兄,小弟东莱太史慈。”
赵云转过头看看此刻还在发呆的许褚,心知是这人透漏了自己的身份,又对太史慈微笑道:“我想也是你,可以在枪法上与我常山赵子龙并驾齐驱的只有你东莱太史慈了。”
两人酣战至此,彼此相互珍视,立时引对方为自己的好友。太史慈尤其对赵云那种绝不卑躬屈膝、英雄见惯亦常人的气度所满意。
谈笑风生,并肩而行,策马回城。
许褚这莽汉却凑了上来,太史慈为两人作过介绍后,笑道:“仲康怎么会和子龙兄打了起来?”
许褚老脸一红,尴尬起来,期期艾艾不肯说话。
,赵云在旁边苦笑道:“那里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在酒馆中不小心互撞了一下肩膀,仲康兄觉得小弟力量不错,就扯着小弟要到城外大打一场。”
顿了一顿道:“毕竟对手难得。”
许褚是直爽之人,闻言一摆手道:“子龙兄客气了,我许褚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嘿嘿,今天你的枪法我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日你我再战一场就不知道谁输谁赢了!”
赵云微笑道:“好。”
许褚大喜道:“一言为定!”
赵云点头,太史慈在旁大乐:这许褚还真是能死缠烂打,不愧为“痴”!
城门遥遥在望。赵云停下马来,对太史慈依依不舍道:“赵云还要回卢府,就此别过。”
太史慈这才知道公孙瓒在卢植的府中停留。点头道:“若是子龙有闲,可到刘府找我,找时间咱们多聚一些时日。”
赵云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旋又解释道:“子义兄千万别误会,小弟并非不愿意与子义兄和仲康兄相聚,只是……”欲言又止,显是有难言之隐。
太史慈当然对赵云的想法心知肚明,那公孙瓒刚愎自用,以赵云这样的人才当然会过的不开心了。
自己当然非常想要招揽赵云,但眼前不是时候,看来唯有日后缓缓图之,打定主意,太史慈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理解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古今英雄哪有几人不寂寞?”
赵云闻言,巨震抬头,不能相信地看向了太史慈。显是被太史慈说到了心里。
太史慈看着这在历史上的蜀汉军团一直不大受重用的常胜将军,心中生出感慨,微笑道:“子龙也不必伤感,和氏璧也并非是人人识货,但终有大放光彩的一天,所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子龙兄只不过是少了那阵‘送我上青云’的借力东风。”
赵云何等样人?哪能听不出太史慈的弦外之音,无奈自己对自己的为人是心知肚明,现在让他舍弃公孙瓒,只怕他做不到,此刻闻言点头道:“赵云晓得子义兄的意思了。他日有缘,必来相会!”
太史慈大喜,心知赵云如此说,这事情就成了一半,连忙解下自己那把怪异的长剑,递到赵云手中道:“今日一战,太史慈受益匪浅,可惜此身别无长物,无以为赠,这把长剑伴我多时,便送给子龙兄留作纪念如何?”
赵云接过长剑,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显然是从长剑中看出了太史慈武功的奥妙之处,点头道:“见此剑如见子义兄!”
太史慈大笑道:“我知子龙是守信之人!”
赵云也不答话,一策马,闪电般离去。
太史慈看的悠然神往。
常山子龙,“守”绝天下。
第一部 第四卷 第九章 何氏
太史慈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侧耳听去,外面竟有了一两声小鸟的叫声。
到底是春天了!也不知江南的红豆是否开始有人采摘。
太史慈精赤着身子坐了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回首看去,却见刘璇这佳人正在甜甜的梦中,玉体横陈,拥被而眠,嘴角犹挂着无比幸福满足的笑意。
太史慈爱怜地俯下身去,吻了一口这依然童真宛若少女的娇妻。
想起昨天的种种遭遇,不由的哑然失笑,不知是否被昨日蔡文姬的恬淡自如的态度弄得独自气苦无处发泄,又或是与赵云的一战激起了滔天战意,昨晚在床榻之上与刘璇不知大战了多少了回合,弄得这心爱的人儿连连求饶、疲倦欲死,偏又无限的满足。
不过自己却得到了恰到好处的放松,今早起来,精神百倍,出奇的神清气爽。
要是在青州,此刻自己只怕已经陷入到大量的公务中而不可自拔,不过眼下在洛阳自己尚算是闲人一个,只怕睡到太阳落山都无人理会。
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今日无事,想起曹c这老朋友,觉得应该去拜访一下,连忙穿好衣服,又为刘璇弄好被子,免得她着凉,若是被自己开门的风吹得起癣就不妙了。
待一切收拾停当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才出门,就看见自己的两位大舅哥儿满脸的气急败坏从走廊处匆匆而过。看样子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太史慈心中大奇,连忙跟了去。
才看见两兄弟进了那天招待宾客们的大厅,就听见里面传出了摔击东西的声音,还有就是刘宠那老狐狸怒气冲冲地声音:“辞官!辞官!老夫无能,那里还能做得了这朝中大员吗?真真气死老夫!”
太史慈在外面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一向以沉得住气著称的老狐狸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不知道是谁惹着他了。
自己还是小心为妙,所谓“雷霆之后,常有暴雨”。
叹了口气,太史慈走了进去。
刘宠一见太史慈便道:“子义你来得正好,这洛阳是没有办法呆了,你如在洛阳无事,倒不如带着璇儿早早离了这里,回到你那片青州乐土。”
太史慈知道这老人在气头上,所以这些话算不得真。坐了下来默然不语。
说话间,刘府的大大小小的重要人物厅里厅外占了不少,管宁和郭嘉当然在在其中。
太史慈正要招呼他们过来,却见郭嘉眼珠一转,叫过来一个小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者闻言点头,匆匆而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随后管宁和郭嘉两人施施然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坐了下来。
刘宠还是气冲冲不说话,弄得满地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下做了那莫名其妙的代罪羔羊。
太史慈以眼神询问刘繇,后者见状,颓然叹了口气道:“子义只怕还不知道吧?昨日皇上的病刚刚有所好转,今天就召开了早朝,弄得大家不明所以,谁知道就在今天的朝会上,昨晚连夜进京、刚刚取的葛陂大捷的有功之臣下军校尉鲍鸿被那阉贼赵忠和张让联手弄进了死牢,三日后就会被问斩。”
仿佛怕太史慈听不明白,刘繇又补充道:“这个鲍鸿实则是我们清流一系的人物,在文人中颇有威望,素来与本初公和曹孟德交好,在西园八校尉中更是互为声气,对十常侍同仇敌忾。哼,说是三日后问斩,可是一时常侍的手腕儿,还会等那么长的时间吗?只怕鲍鸿此刻已经凶多吉少了。”
太史慈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十常侍是借鲍鸿讨伐黄巾军不力的事情来打压清流一党的人。这事情发生在前晚袁绍欲闯宫见驾之后,明显有报复之意。
不过这么有什么奇怪的,宦官和清流之间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过,而且总是以清流的流血牺牲而告终,刘宠为官多年,又非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郁闷的?
刘岱在旁接口道:“哎,子义大概有所不知,老爷子不是为这事情生气上火,而是因为咱们的大将军何进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令老爷子忍无可忍。”
这一句话,马上挑动了刘宠的滔天怒火,站起来高声道:“大将军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还看不出这事情是针对满朝的忠臣,要杀j儆猴吗?难道当年梁冀大将军的故事还要上演一遍吗?”
言罢,气呼呼地一p股坐在了座位上。
刘繇叹道:“这事情刚一在朝会上提出,便遭到众大臣齐齐反对,其中以咱们老爷子的老朋友、现在的太尉马日磾反对的尤为激烈,不过没有大将军的支持,这些努力都是白费。像我们这种挂着名的议郎,那是什么朝中大事都议不了的。”说到此处不住的摇头。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在床上做着美梦的刘璇却一付小女儿的装扮来到了大厅上,一见刘宠那怒气冲天的样子,马上使出浑身的本事,扭股赛糖般对着刘宠连哄带逗,弄了大半天,这刘宠才算是笑了一些气。
太史慈转头看向郭嘉,后者仿佛早就知道太史慈有此动作似的,向他微微一点头,意思是刘璇是他着人找来的。
太史慈心中暗赞,果然是鬼才郭嘉,竟然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看出刘宠对刘璇宠爱非常,安慰刘宠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此。
如此的心细如发,难怪会算无遗策。
终于刘宠的火气消了,在刘璇的陪伴下向后堂走去。
刘璇临走时还不忘得意洋洋地扫了众人一眼,就好像幼女刚刚帮助父母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要迫不及待地显示似的。
看的刘繇和刘岱摇头失笑。
待刘璇的美目落在了太史慈的脸上时,又羞又喜地狠狠的瞪了太史慈一眼,眼角眉梢有说不出的风情,令太史慈这昨晚刚刚与之颠鸾倒凤的枕边人感触尤深。
太史慈顽皮心起,故意用自己的右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做出皱眉低呼状。
刘璇一见,俏脸通红,显是想起了昨晚忘情时在太史慈的肩膀时留下的那一口樱桃状的牙印儿。
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太史慈,低头去了。
众人也纷纷散去。
太史慈站起身来,对郭嘉和管宁笑道:“小雪初晴,不若陪我走走?”
两人心知太史慈对自己有话说,心领神会下随太史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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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来到刘府,尚是第一次到后花园来。
此刻百花正水的香甜,只有梅花精神抖擞的傲然独立。
管宁折下一枝梅花,笑道:“现在比我和主公来临淄时要暖和多了,那时候只要离开了火炉,便好像做不成人似的。”
郭嘉的身体一向不好,打了个寒噤,点头道:“还算好了,总比那宫中的十常侍强,他们是无论在什么季节里都做不成完整的人。”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一怔,旋即狂笑,管宁还好些,太史慈简直就有点笑的喘不上气来。管宁抹着眼泪道:“奉孝,你莫要逗我。”
郭嘉却一本正经道:“我何尝说什么来?这事情要是让何进大将军听了,包管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不知道着事情怎么就拐到了何进的身上。定定看向郭嘉,后者严肃道:“昨晚主上不是说了吗,何进大将军是‘一刀斩断是非根’的屠户嘛!我常想这十常侍下面空空如也是否是何进将军的手笔呢?”
太史慈两人这才明白这个没正经的郭嘉仍然在逗两人发笑,自然又是一阵轰然。
管宁喘笑道:“奉孝这话虽然不正经,但却说出了关键的地方,何进大将军到底不是清流,只怕朝中的王公大臣们表错情了。”
太史慈闻言讶然,想不到这两位身在局中的古人也可看穿外戚的真面目,实在是难得。
郭嘉接口道:“幼安兄言之有理,想那何进大将军不过是屠户出身,这事情在本朝见只是闻所未闻,试问这种出身怎可能在朝中得到别人的真正尊重呢?”
太史慈赞赏地点点头,一摆手示意郭嘉接着说下去。
后者侃侃而谈道:“照我看来,前晚那派人假冒小黄门、通知各个大臣皇上病重的人就是咱们的何进大将军。因为这样做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太史慈虽然没有郭嘉那么才思敏捷,但也是一点就透的人,看看旁边点头不语,正在思索郭嘉的话的管宁,接口道:“奉孝言之有理。若我是何进将军,也会明白自己在朝中的不尴不尬的地位。”
管宁若有所思道:“我亦觉得奉孝的话大有道理,要知洛阳现在的各种势力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十常侍的权力来自于皇上和太后,要知本朝多年以来一直是幼主登基,太后临朝,现在皇上身体大为不妙,待百年之后只怕便是这何皇后主持朝政了。”
太史慈点头道:“子凭母登、母以子贵,历来皆然,皇子辩身为长子,身登大宝再自然不过,圣主年幼、太后识浅,若是没有宦官的帮助,只怕新主的王位会做的不大安稳。我朝不乏此例。”
郭嘉含笑道:“正是如此,不过宦官也会因为皇上和皇后的信赖把持朝政,就像现在的十常侍和以前的五侯。”
顿了一顿道:“宦官最软弱时莫过于新主登基那一刻,那时也是王公大臣诛杀宦官的最佳时刻,只是宦官一死,那何进大将军如何自处呢?”
太史慈摸着自己的下巴,失笑道:“这才是最好玩儿的地方,清流们一方面鄙视毫无见识的何进,一方面又不得不依靠何进,因为何进大权在握,只有他才有能力在洛阳消灭掉十常侍。可是咱们的何进大将军也不是傻子,心知肚明一旦十常侍被消灭掉自己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手中的权力早晚会被朝中其他的世家大族所夺走。”
管宁轻笑道:“何进是何许人也?不过是一个凭借妹妹大富大贵的暴发户,跟袁氏家族、杨氏家族、孔氏家族这等人家比起来,不知差了多少。以前的外戚马氏、窦氏,哪一个不是经学大家?如此才可在朝中煊赫数代,何进就没有这个资本了。”
郭嘉和管宁一样,明显对何进表现出了看不起的态度,悠然地踢了一下脚下的积雪,漫不经心道:“所以我若是何进,消灭十常侍的事情最好是拖着,自己两头做好人,着才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之道。”
顿了顿道:“如此一来,何进明里是积极宣称要消灭十常侍,暗地里却一直手下留情,甚至在扯清流的后腿。如果发现十常侍过于猖狂,那就给十常侍找找麻烦,比如肆意扩大皇上的病情,然后挑动清流和十常侍的斗争,最后再自己出面做好人,弄得双方都对他心存感激。岂非大妙?”
管宁大摇其头道:“否、否、否,这计策实则比奉孝你三天没有洗过的脚还要臭。”
郭嘉大感尴尬,瞥了一眼在旁边窃笑不已的太史慈,连忙转移话题道:“幼安兄说的极是,此等计策只有何进这屠户才能想得出来,大概他把朝政当成了可以用小恩小惠收买的到他那里买猪r的主顾了吧?”
管宁傲然道:“这等小计谋,在我青州的市场上叫卖的小商小贩倒是常见。不过,这样的生意怎可能做的大?”
太史慈闻言讶然,这段日子以来,太史慈发现这个管宁越来越关注商业了,尽管还是一付轻视的态度,但对商业重要性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尤其是弄出那个新五德终始说之后。
难得呀!
郭嘉笑道:“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咱们的皇上都可在宫廷中开办市场,自己扮成客商叫卖,何进大将军买‘猪r’给朝中的大臣和十常侍时多给个三两五两的,岂非也是忠臣的表现?”
管宁也撑不住笑了,叹道:“这才叫门当户对呢!”
太史慈抬起头来看看天,伸了一个懒腰,悠然道:“那咱们就看看鹬蚌相争,谁才是那渔翁了?”
同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吃饭。
哎,一想起每一顿的大鱼大r,太史慈就在暗自嘀咕,难道没有人知道胆固醇的危害吗?放着绿色食品不吃,反倒人人愿意吃脂肪。
只是不知道在这洛阳,猪r是不是何进大将军家的专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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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完饭,就有贵客临门。
一位宫中的小黄门趾高气昂的要见太史慈,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位何皇后召见。
太史慈等三人大感愕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时候何太后召太史慈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此时可无暇考虑,老板娘有命,咱这小伙计还得点头哈腰地答应了不是?
太史慈跟着这位小黄门便往宫中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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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宫里,又是一阵七拐八拐,走向何皇后的寝宫。
与通往汉灵帝的宫殿不同,这片园子里相当的热闹,沿途总是有匆匆而过的宫女和宦官。太史慈随着小黄门穿过一道花门,开始在宽阔连接着宫殿的长廊行走。遇上的宫娥妃嫔,无不对太史慈指指点点,轻言浅笑,她们全是百中选一的女子,姿容自是不俗。显是汉宫秋月,无限寂寞,见到太史慈这般英俊的男儿自是大生兴趣。
想想自己现在变成了动物园中的珍禽异兽,太史慈就有种不舒服地哭笑不得的感觉,心中更产生了一种便是在生死恶斗中都不曾有过的临阵脱逃的感觉。
好不容易才进了何皇后的寝宫。
太史慈长长松了口气,趁机打量这寝宫。
大体上而言,和汉灵帝的宫殿大同小异,只是墙上的壁画没有那么多的神兽。不过那装饰物的精雕细刻令太史慈这在二十一世纪见惯了精美商品的人大开眼界。
也许这就是商品和艺术品最大的区别吧?
艺术品永远是唯一的,尽管跟商品比起来,他或许有许多不达标的地方,但他的美感绝非是商品那种统一标准后千篇一律的人工美感。
艺术品就好比是人类的道德,而商品则像是对所有人都生效的法律。
太史慈胡思乱想中就来到了何皇后这天下之母的跟前。只见一名高髻云鬓,身穿华裳彩衣的贵妇斜倚在一张长几榻处,挨着软垫,正在低头细视着自己的指甲。
在那小黄门y柔的声音中,太史慈屈膝行礼。
“太史爱卿,免礼平身,你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太史慈领命,昂然抬头。
对面的何皇后眼前为之一亮,美目中闪过异彩。
太史慈被眼前的这美艳的何太后看得浑身不舒服。不过不得不承认,何皇后的美绝不是那种象小貂蝉又或者蔡文姬那种完美精致的美丽,脸庞稍嫌长了一点,高起的鼻柱直透山根,显出她是个性格刚强和有主见的人,朱唇亦丰厚了些,可是配起她秀媚的俏目,却形成一种荡人心魄的野性和诱惑力,尤其极具性格的檀口,唇角微往上弯,使男人感到要驯服她绝非易事,那其中更有一种煞气飘逸出来。
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妖媚诱人之极。耳坠是玄黄的美玉,云状的发髻横着一枝金簪,闪烁生辉,衣缀明珠,绢裙轻薄,娇躯散发着浓郁的芳香。最使人迷醉是她配合着动人体态显露出来的那娇慵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风情,但又偏偏不会给人以轻薄的感觉。
想一想何进那屠夫的样子,怎么也和眼前的何皇后是兄妹关系的概念扯不上,太史慈的心中生出了怪异感。
宫内焚香。
在烟雾缭绕的环境中,这何皇后当真是诱人之极。
难怪连汉灵帝这有无数选择的色中恶魔都会为她而着迷,要不是这何皇后用毒鸩杀了王美人,只怕一直到现在都会受着汉灵帝的专宠吧?
一想到眼前的女人的手段无比的毒辣,太史慈就越发得小心起来。
这种深宫中的女性最不可理喻,大权在握,但却无比的寂寞,看问题不但短视,而且偏激,还是少招惹为妙。
有内而行之于外,表情便不自然起来。
何皇后看了半响,显是对太史慈相当的满意,此时见到太史慈拘谨的样子,含笑道:“太史爱卿,不必紧张,就像是到自己家中一样随便些好。”
她越是这么说,太史慈越是不敢造次,谁知道这何皇后有什么图谋?再看看何皇后那嘴角眉眼含春的样子,太史慈更是吓了一跳:不会是让自己当免费男妓吧?
何皇后哪里知道对方这些胡思乱想,令太史慈坐下,然后道:“听闻太史慈将军已经婚配?”
太史慈不明白何皇后问这问题的意图,口中连忙道:“家中两位娇妻,一为青州刺史孔义之女,一为刘宠大人的侄女。”
何皇后点头道:“都是名门之女啊!”
太史慈肃容道:“那是承蒙两位老人家错爱,才得此贤妻。”
何皇后娇笑道:“太史爱卿太过谦虚了,据本宫所知,太史爱卿初到洛阳便大展才华,对五德终始说新解了一番呢!而且蔡邕卢植等人也引你为忘年交。本宫说的没有错吧?”
太史慈诺诺应声。
想想这位何皇后纷杂的势力关系,太史慈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何皇后看着太史慈柔声道:“就因为这,今天家兄进宫来特意说起太史爱卿,恳求本宫做一回媒。”
什么?太史慈心中一震,想不到何太后招自己进宫竟然是这意思。
何皇后又道:“家兄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内外俱美,不是我这当姑姑的自夸,我这侄女乃是难得的佳人,不知太史爱卿意下如何?”
太史慈在刹那间就明白了何进的意图。
哼!这屠夫还算有一点小聪明,大概可以和袁绍旗鼓相当了。
想想好笑,自己才弄出个五德终始说来,马上就变成了抢手货。先是袁绍,现在又变成了这位大将军何进。
正如今天自己与管宁和郭嘉在后花园分析的那样,何进要在朝中真正的站住脚必须要成为象袁氏家族那样的诗书礼仪之家才可以。可惜这在短时间内是办不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与其他的世家大族联姻。
问题是一般的世家大族本身就是实力强劲,而且家学渊深,那根本就不是何进所能利用的。说不准就是反过来被别人利用,实际上何进自己也清楚,自己现在在朝中本就是处在被清流利用的状态中,在现在的洛阳,没有一个人会和何进在一个平等的基础上结为同盟。
而自己的出现则给何进了一个机会,像太史慈这种在学术上异军突起的人物并非是世代家学传世,彼此间的相互利用也会公平得多,毕竟太史慈在声望上还是何袁绍那样的世家子弟没有办法比的。
可以想象,一旦联姻成功,自己就可为何进在道德上张本,而在何进看来,他则可为太史慈巩固在经学上的地位,可谓两全其美。
何进打得好主意。
太史慈心念电转: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第一部 第四卷 第十章 宫乱
太史慈大为踌躇。
这事情若是换了旁人遇上,答应还惟恐来之不及,岂会像太史慈这般犹豫。
自从把孔悦和刘璇娶过门来,太史慈就不再对所谓的什么自由恋爱抱任何幻想,先结婚后恋爱也未尝不可,这是太史慈婚后最大的感受,毕竟自己婚后的幸福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即便是在后世,所谓成熟的婚姻也是要把浪漫的爱情迅速地转化成实在的亲情,也许你摸妻子的手真像左手摸右手,但正因为这样,妻子才是你的手足!婚姻肯定是爱情的坟墓,但不结婚,爱情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太史慈现在就深切的感受着这一点,他与孔悦和刘璇已经产生了一种不分彼此的默契感,那是以全身心地信任为代价的。
尽管都是政治婚姻,但孔氏家族与刘氏家族实际上正在被自己渐渐的控制,在面对两女时,太史慈没有一点的欺骗感。
可眼前的这个何进却让太史慈大感头疼,因为这事情后果过于复杂。
一旦联姻成功,自己如何却处理与何进的关系呢?在未来的政治斗争中,这个何进算是自己哪门子的帮手?
以自己的性格,绝对不会看着成了老丈人的何进受到伤害,可是从眼下的形势去看,自己这个小小的青州别驾对洛阳这盘棋的影响力几乎等于零,那即是说咱们的何进大将军很有可能听从袁绍那蠢蛋的话召诸侯进京,而后死在十常识的手中。到那时,自己怎么办呢?以何进大将军女婿的身份出面控制洛阳?别说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就是有,其他的世家大族岂非会把自己当成众矢之的?
事实证明,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又或者正确的施政方针下,过早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绝对是自取灭亡之道。
如此一来,这桩婚姻岂非全无意义?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成了自己岳父的何进听了自己的金玉良言,没有召诸侯进京,也没有莫名其妙地死在十常侍的手中,两者相互扶持,连手控制了洛阳的政界和学界,那么自己的前途在哪里呢?到那时自己岂非就变成了新一代的世家大族?
要知太史慈是立志于消灭门阀制度的人,他绝对不能忍受自己变成世家大族中的一员——也许暂时可以,但不可否认,在乱世当用重典,那才是根本的方法,以权臣的身份去改良已经腐朽的国家制度和机构,实际上收效甚微,尤其是在这我世家大族横行的三国。
所以,在潜意识中,太史慈并不想对洛阳的形势作任何的触动,他需要乱世,他需要先破后立,他需要人们对现行的一切的腐朽不堪的政治制度怀有彻底的绝望,只有如此,太史慈才可真正的用自己的学说占据人们的心灵。
太史慈需要的不是现在人们对他的那种评价:“太史慈说得有道理,自成一家。”太史慈需要的是人们把他的学说当成是天经地义的东西来奉行。
几百件前,结束乱世的秦始皇就是这么干的,他建立的某些制度直接影响了中国两千年。这也是太史慈的渴望。
更何况,这门亲事令太史慈觉得少了以往的那种踏实感,觉得是在欺骗何进的女儿。少了与刘璇和孔悦全心享受生活的轻松快乐。
若是在生活中一味的防备着某人,那将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枕边人。
太史慈更因此想到了蔡文姬,不由得心中一痛,哎,即便是自己得到了这位心怀高洁的人间仙子又能如何?单单是努力的改变自己去适应她就绝对不会给自己带来快乐。
一想到蔡文姬,太史慈更是意兴索然,对那位美丽的何家大小姐连那种基于男人本能的猎奇心理和有豆腐为什么不吃的好色心理都欠奉。
当这些心理活动太史慈是不会在和皇后的面前表露出来的。甚至还装出了一副感动的模样,。
还未等太史慈组织好回绝的语言,那何皇后便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对太史慈道:“这事情不急,太史爱卿可以回去仔细地考虑考虑,毕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的岳父刘宠世事d明,何不去问问他呢?”
太史慈松了一口气,幸好事情还有一个缓冲,不过若是去问刘宠,想都不用想,这老狐狸肯定会答应对他刘氏宗族也大有好处的事情。
太史慈大感头疼,同时想起了自己的娇妻刘璇,心里想是不是自己回去在刘璇面前大大地编排那位素未谋面的何小姐的是非,然后作孤苦无依状请求刘璇到刘宠那里大发娇嗔,把这事情搅黄?
何皇后撇开这事情,对太史慈道:“听闻你青州境内太平,不妨在洛阳多住些日子。”
太史慈哪能说不行?
那何皇后一招手,一个美貌的宫女连忙过来扶起何皇后。
太史慈以为这场意外的谈话就此结束了呢,正要站起身来,却见何皇后凤目生威,冷冷道:“哼!朝中的大臣越发的没了章法,下军校尉鲍鸿督战不利,罪重当诛,那是没有什么可惜的。”
太史慈默然不语,不去接话,何皇后蓦地面容一缓,满面含春道:“太史爱卿莫要在意,本宫只是针对那些不识抬举之人。真让本宫头疼。”
顿了一顿,又道:“现在皇上龙体欠安,太史爱卿你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两日才稍好点,唉!皇上近年的身体差多了,又不肯多点休息,真怕他下趟病了便再起不了榻来。这不,下军校尉鲍鸿空出来的位子还没有合适的人选,真是难为哀家啊!”
说罢,大有深意地看了太史慈一眼。
太史慈心中懔然,知道小看了眼前的这个毒后,可能这个何皇后与乃兄一样短视到毫无全局的战略观念,但若论眼前的权谋急变,这个何皇后自有其一套手腕。
她的语气虽像关心汉灵帝的身体,实则是在警告太史慈,现在在朝中她有着无比的影响力,无论时十常侍还是何进都要买她的帐。
更实在暗示太史慈,若懂时务,刻下定须看她脸色做人。最好是答应了这么亲事,那么好处大大的,至少下军校尉就是太史慈的囊中之物了。如果太史慈不识抬举,那么那个倒霉的前任下军校尉鲍鸿督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哪里是让太史慈考虑考虑?分明就是让太史慈回去转变心态,好好想想如何对待在何皇后的眼里一定会嫁过太史慈的家门的何家大小姐。
淡淡几句,便已恩威并施,还加上以长辈自居的亲切感,令人很难抗拒。
问题是这个何皇后太小瞧他太史慈了。
哼!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太史慈了吗?大不了自己拒绝之后一走了之,回自己的青州当土皇帝去!想要派兵半路截杀吗?难道你还敢明目张胆地动我?我于禁大军转眼就到,你能奈我何?
太史慈心中冷笑,尚未有机会说话,何皇后却举起从未做过半点粗活、十指尖尖、活像春葱并涂上红脂油的纤手轻掩上那美丽的檀口,打了个做作的哈欠,故作疲倦道:“说了这半天话,哀家也累了,太史爱卿你先下去吧!哀家跟你说的事情你要好好好的考虑。”
言罢站起身来,向后面的起居的房间走去。
太史慈跪倒在地,高声恭送,表面当然做足逢迎工夫,心中却在大骂,直至把她恭送出门外,才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自己再不敢小瞧这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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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才出皇后寝宫的宫门,却意外的发现那个上军校尉蹇硕正在门口恭候他太史慈的大驾。
见到太史慈出来,这蹇硕露出少见的微笑道:“太史将军,皇上要见你。”
太史慈闻言又是一愕,顾不得因为蹇硕的笑容而感到发冷颤抖的身体:这个汉灵帝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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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太史慈和蹇硕来到上一次出宫时,意外的碰上了王越,并且大打一场的那个巨大的花园时,脸色苍白的汉灵帝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在园子中间与王越这东汉第一剑师认真学习的刘协,不时地发出会心的微笑。
太史慈看看汉灵帝苍白的脸,心中计算着日子,知道这大汉的最不称职、也是最大的上位者已经时日无多。大概也就是这个月的事情吧?
汉灵帝见太史慈和蹇硕双双而来,脸上露出不健康的微笑,招招手,令太史慈坐在自己的身边。蹇硕在一旁陪伴,太史慈看看蹇硕,发现后者正在又十分亲切的目光看着刘协的手中剑一次次的被王越挡开,而后又在一次次无功而返后不服输的挺剑再上。
太史慈心中讶然,没有想到蹇硕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看来蹇硕对刘协有一份真实的感情在。同时心里在想着汉灵帝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汉灵帝手里抱着手炉,看着在园子中生龙活虎的刘协,笑道:“协儿比寡人聪明得多,更是比寡人健康活泼,寡人小的时候哪里有这么舒服的生活?”
太史慈知道马p还是要拍的,恭声道:“小殿下天资聪颖,世所罕见,那是陛下教导有方……”
汉灵帝轻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倒宁愿协儿不在这深宫之中。”
太史慈沉默,他当然知道汉灵帝的意思,因为史书上写得很清楚,汉灵帝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他死之后,自己最爱的这个小儿子刘协的安全问题,就连活着的时候,也是时时刻刻地提防着何皇后对刘协的不轨图谋。在死之前更是希望蹇硕对刘协进行扶持,要令这小儿子坐上皇位。
不过这是徒劳的,蹇硕势单力孤,美其名曰是西园八校尉之首,实际上出了可控制自己带领的那一批士兵外,其他人都不是蹇硕所能左右的,更何况刘协本身就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根本就不是凭借一个蹇硕所能保得住的。
无论是何进,还是和蹇硕根本不对付的张让等人,又或者何皇后,哪一个蹇硕都不是对手。
更何况刘协还有一个先天的缺陷,那就是并非是皇长子,怎能继承大统?
现在看来,这种异想天开不过是汉灵帝为了保住刘协的性命的徒劳挣扎罢了。
正在思索间,汉灵帝转过头来对太史慈淡淡道:“太史爱卿对大将军提出的亲事和皇后做的媒不会拒绝吧?”
太史慈被问得一愣,没有想到汉灵帝的消息这么灵通!被汉灵帝这么猝然不防的一问,太史慈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答。
汉灵帝又看向刘协,缓缓道:“这消息张让一早就告诉我了。”
太史慈一愕,旋即明白张让的意思,以张让的智商当然明白何进此举的用意,不过这事情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利,一旦何进与太史慈联姻成功,那就标志着何进真正的打入了世家大族的圈子,无论是拥有新学说的太史慈,还是刘氏家族和孔氏家族都会给何进这个资格。
如此一来,十常侍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只怕何进马上就会掉过头来对付他们!
故此,张让才蓄意地把这件事情透漏给了汉灵帝,好令爱刘协心切的汉灵帝来阻止这件事情。因为任谁都看得清楚,一旦太史慈与何进联姻成功,对本来就处于生命威胁中的刘协没有半点好处。
突然间,太史慈才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决定这洛阳城中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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