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管宁没有想到这个小孩竟然对五德终始说理解到这种程度,不由的和孔融怔怔的看着他
诸葛亮看两人呆呆的望着他,还以为自己说跑了题,连忙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不好意思道:“小子之所以研究这些,主要是因为家严在家慈去世后,一直重病缠身,始终没有痊愈,后来当今医术国手华佗先生经过琅琊时曾经为家严看过病。当时华佗先生的一番话令小子记忆犹新。”
管宁两人看着诸葛亮,心知他在谈论五德终始说时突然提起父亲的病必是有其理由,所以静静地听着。
诸葛亮道:“我记得华佗先生说过,一个医生治好病人的病并非是真正的好医生,在病人生病前就可以防患于未然才是好医生。”
管宁两人齐齐一怔,细想之下都不自觉的点头,诸葛亮又道:“华佗先生认为家严的病症并非药石可以根治,他说家严的肠胃不好,导致了手足无力、眼花耳鸣,进而精神不济,并且传授了家严一套健身的法门儿,叫‘五禽戏’的,可以强身健体、滋养精神……”
管宁与孔融何等样人?诸葛亮的话一说到这里,两位大儒马上明白了面前这个神童的意思。
一个国家好比一个人,一个国家健康的维护正如一个人健康的维护。
胃口好,身体健康才能谈得上这个人神清气爽,思虑周全,一个人连肚子都吃不饱又或者疾病缠身,哪里还能谈得上从事精神方面的活动?“衣食足而后知荣辱。”
一个国家要强盛当然需要精明的决策层,但不可否认,当其他的阶层很不“健康”的时候,这个决策层再精明强干也是有“心”无“力”!
若是我大汉“肠胃”温饱、“双手”灵活、“双足”强健、“耳目”聪明、‘口舌’无碍,那时,我大汉的“心智”才是真正聪明绝顶!
如果,这五形不仅仅“健康”,而且越来越“强健”呢?
可惜,诸葛亮还是年幼,思维还没有那么全面,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所以小子认为既然‘肠胃’、‘手’、‘足’、‘耳目’、‘口舌’就是一个人身上的五形。又因为‘天’‘人’感应,所以小子以为,天下亦有五形:农桑就是国家之肠胃,可令天下温饱;百工是国家的双手,可令天下安逸;商人是国家之耳目,可令天下知万物;军旅是国家之足,行者无疆,令我大汉可威服四方。‘口舌’则是儒生……”
此时孔融的一付心神也放在了这诸葛亮身上,笑道:“‘军旅是国家之足,行者无疆’?这话有点意思,子义曾经说过: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少年诸葛亮一闻此言,双目立时闪亮,喃喃道:“‘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随即兴奋道:“刺史大人说得真好!若是我大汉马蹄踏过的地方就是我大汉的疆土,那才是我大汉的威仪!”
管宁和孔融对望了一眼,彼此看出对方的惊异:这孩子的这句话中实在是有盖天的豪情壮志,实在不敢相信是一个孩子说出口的。
诸葛亮此时终是小孩子,说得多就有些乱,喘了一口气道:“所以小子认为,所谓‘君子配五德’并非是一个消极等待上天为我们降临君子的过程,而是我们自己培养君子的过程。”
管宁孔融齐齐一怔,第一次从诸葛亮的话中隐隐捕捉到了太史慈建立稷下学宫的真正目的。
难道主上是要把不可捉摸的天命掌握在人的手中?
诸葛亮又道:“所以小子认为,君子配五德就是要找到一种办法令五德始终处于‘健康’中。只要五德‘健康’,则天下大治,可千秋万载!”
若是太史慈在此听到诸葛亮的这一番话,一定会拍案叫绝,因为这个诸葛亮已经走得比管宁还要远了,简单说来,管宁说的“君子配五德”只是在说在大乱之后,如何恢复和解放生产力、让社会稳定下来的问题,朦胧地意识到对社会的各个阶层都要给与足够的重视。
而诸葛亮则想得更远,他想到的是在天下太平后如何持续不断地发展生产力的问题。
那五德不应该只是总保持在原有的状态中,而应该越来越强,五德不断地成长。
只不过此时的诸葛亮年纪太小,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与管宁的学说有着很不一样的地方。
但管宁已经敏锐地把握到了诸葛亮自己都未发现的东西。
若说管宁说的是“君子配五德”,那么诸葛亮说的则是“君子养五德”。
管宁心中涌起无限的欢喜,心中知道,天地间终于出现了一个可与自己平等的切磋治国之道的人物,尽管只是一个小孩子。
若是主上知道了这孩子的存在,还不知道会欢喜成什么样呢!
也唯其如此,管宁才更关心诸葛亮的成长,轻抚着诸葛亮的头道:“今后你便跟我学习,怎么样?”
诸葛亮的小手兴奋的激动起来,这可是管宁啊!
诸葛瑾在旁边羡慕地看着诸葛亮,显然是非常渴望自己也能有诸葛亮的待遇。
诸葛亮眼尖,看见了诸葛瑾的神情,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想什么,眨眨眼睛对管宁说道:“管先生,家兄也可以跟你学习吗?”
管宁笑道:“当然可以。”
一直身体不好的诸葛硅闻言大喜,就要张嘴谢过管宁。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满脸泪痕地跑了进来,哭泣道:“管大人不好了,董卓三天前放火焚烧洛阳。”
“什么!你说清楚点!”这消息好像晴空霹雳震得三人忘记了一切。
那士兵就把前线的战报连说带划地向在场的人禀告。
泪水在每个人的脸上流过。
洛阳,那可是我大汉的国都啊!
董卓贼子,焚我洛阳岂不就是亡我大汉!?
孔融听着士兵汇报着前线诸侯的种种行为,终于忍不住哭嚎道:“袁绍匹夫,天下大事都坏在你的手中!枉我还称你一声‘本初公’!……”
终于泣不成声。
诸葛亮抬头望向洛阳方向,双目中泪如泉涌,牙齿好像要把嘴唇都咬破。
泪眼朦胧中好像看到了一片血红。
不久后,整个青州,上至世家、下到平民,无不失声痛哭。
一片愁云惨淡。
太史慈当然不可能知道青州白天发生的事情,他此刻正在自己的营帐中听着樊涛得来的情报。
看得出来,相对于袁绍的歌舞升平,董卓可就认真多了。
三天前,河南尹朱儁守卫洛阳,并且将主要兵力配置于洛阳附近,以防袁绍突袭京城,不过现在就不一定,毕竟洛阳已经化为灰烬,而且还有一个纵横天下,无人可敌的吕布。
董卓又以中郎将徐荣率重兵防守战略要地荣阳、成皋,沿黄河一线设防,阻止同盟大军渡河,最后以东郡太守胡轸防守伊阙等重要山隘关口。
从整个静态的布防上,的确是高明的战略。
太史慈看了看高顺,就见后者皱眉不语,显然是对董卓的布防感到头疼。不过高顺显然是领会错了太史慈此战的目的。
旁边的郭嘉却是一付成竹在胸的样子。
太史慈心中好笑,淡淡道:“奉孝,把你的主意说来听听。”
郭嘉笑道:“看主上的样子应该已经有了主意,何须问我?”
高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一个鬼主意比一个多?
太史慈在沙盘上指点道:“现在我同盟大军的兵力主要集中在酸枣、登封、陈留三地。鲍信在河内郡其实是孤军深入,危险得很。”
高顺接口道:“主上言之有理。若是荣阳的守军想要击垮鲍信军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个徐荣带兵极有一套,而且手下的西凉骑兵战力惊人,绝非是鲍信所能抵挡的。”
太史慈笑道:“我却觉得徐荣绝对不会去动鲍信。”
郭嘉笑道:“主上言之有理。”
高顺仔细看看沙盘,恍然道:“原来徐荣竟然想把鲍信当成诱饵来使用!”
郭嘉点头道:“没错,若我是徐荣,岂会急着去吞掉鲍信这支弱旅?蚕食鲸吞才是最好的办法。”
太史慈面上带笑,哼!徐荣现在玩的就是围点打援。虽然不可能把鲍信四面八方包围,可是鲍信现在的形势根本就是一支孤军。不过这并非意味着诸侯的同盟军中没有向鲍信伸出援手者。
既然有鲍信看不惯袁绍的行为,那么就会有别人一样看不惯。
徐荣只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钓的是谁呢?
太史慈几已肯定,这条大鱼就是曹c。
于公于私,具有非凡战略眼光的曹c不可能在洛阳大火后毫无作为。只是曹c手下只有五千人马,顶多用用偷袭。可是董卓军的布防根本就令曹c无机可乘,所以曹c只能选择和鲍信会合,从北面进军洛阳。
徐荣设的就是这个圈套。
高顺一点就明,完全同意郭嘉的意见,笑道:“看来这个徐荣的动作还真大呢!他这分明设计的是双诱饵,南线的孙坚军始终在与徐荣军对峙着,只是苦无机会,现在就不同了,一旦徐荣出兵进攻救援鲍信的人,孙坚在鲁阳马上就会渡河从侧翼攻击徐荣。”
太史慈笑道:“就怕他打蛇震伤手,徐荣的身后还有成皋的大军虎视眈眈。”
郭嘉沉声道:“何至如此?那个吕布此刻应该从洛阳出发,伺机而动,至于走南线还是走北线,那就不一定了。”
太史慈点头道:“所以我们此战的目的并非是去救援鲍信,也非是掩护孙坚过河,而是消灭掉徐荣设置的埋伏,令其措手不及。”
郭嘉点头,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一片喧哗。
马上有人来报,原来是愤怒的曹c终于忍受不了袁绍,连夜准备出兵,救援鲍信。
太史慈与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自己刚刚谈论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会发生。
连忙出帐。
就见灯火通明中,曹c坐在战马上,整装待发。他的身边的战马上坐着几名年轻的将领,大概就是夏侯兄弟和曹氏兄弟吧?
而站在曹c对面的则是原本正在饮酒作乐,现在却闻讯而出的诸侯。为首的就是满脸不悦的袁绍。
“孟德,我都跟你说过几次了?现在不是我等出兵的时候,你深通兵法,岂可如此不过轻重,任意妄为?”
曹c面无表情的看着袁绍道:“本初,你我认识多年,应当知道我曹c的为人,一旦决定的事情我决不会改变。什么叫不是出兵的良机?我们兴义兵来诛灭暴乱,大军已齐集于此,大家不应再有任何迟疑,假使董卓现在仍然挟持皇帝在洛阳而不迁都,即是他再暴虐,那我们发兵攻打京城,在道义上确实值得考虑。可是现在他焚毁了宫室,劫持皇帝迁都,全国为之震惊,人民不知所归,这是天亡他的时候,只要我们一战就可以取胜,而安定天下了。本初公何以不明?”
一席话说的袁绍哑口无言,难道他能说现在他的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待刘虞的回信,以实现其“辅佐新君、位极人臣”的目的?
曹c冷笑,一扬手中的长槊,高喝道:“出兵!”
第一部 第五卷 第九章 连横
张邈见袁绍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连忙打圆场道:“孟德,你怎能如此看待本初公?在场的诸位既然在此会盟,谁人不是为国家大义?”
曹c木无表情的哈哈一笑道:“‘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言罢不顾而去。
曹c的一席话已经说得不客气之极,等于把在场所有人都骂了,所以大部分人的脸上均不好看,只有几人不动声色。
看着曹c的背影,关羽脸上现出激动,像是说什么,结果却被刘备以眼色阻止。那个聪明却懒得动脑的张飞只是好奇的在打量曹c。
曹c的离开引起了不大不小的s动。袁绍气得面色铁青,曹c的死活倒还在其次,最令其愤怒的乃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时间眼中厉芒闪闪,显然是动了真怒。
太史慈知道,曹c与袁绍两人之间并不牢靠的友谊已经出现了裂痕,不可挽回。
同时心中懔然,这个曹c在此时与袁绍决裂显然是看出乱世已至,再不需要像往日那样与袁绍虚与委蛇了。那分明就是在向天下人表白,袁绍不足以挽回大局,东汉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里已经微乎其微。
尤为可虑者,那更说明曹c已经判断出了袁绍想要利用刘虞,扩大袁氏宗族和自己势力的企图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转过头来看看郭嘉,这鬼才面色凝重地看着正在远去的曹c,显然是在盘算如何对待曹c。
老好人张邈被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唯有转过头来对袁绍道:“盟主勿怪,孟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袁绍心中已经恨极了曹c,但表面上还表现出了泱泱大度的风采,勉强地呵呵笑道:“我岂会怪罪孟德,都是为国效力,只是见解不同罢了。也好,战场上最忌‘闷军’,孟德深通兵法,此去定可有所斩获,扬我盟军威名,来来来,让我们进帐去,为孟德的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先预祝一杯。”
众人连忙附和,张邈趁机道:“孟德手下人手太少,不若由我从陈留调兵再派些人援助孟德吧!”
袁绍当然没有意见。
这一幕闹剧很快就结束了,不过曹c的行为却太史慈引起了沉思,突然间觉得自己过于被动了。
讨伐董卓的失败早已经是注定了的,问题是自己是否只是捞取点人望那么简单。从某种意义来说,自己来参加这次同盟,就已经赢得了声望,而且随着稷下学宫影响力的加深,自己的声望一定会水涨船高,倒也不在乎一两场无关痛痒的战争的胜利。
对于自己而言,眼前的历史依然可以大体把握,但如果自己仅仅满足于此,那么自己最后的结果充其量只不过是割据一方的诸侯,要想结束乱世则还差得远。这场会盟后,诸侯离心离德,各奔前程,各据一方,如果到那时再一个一个消灭这些异己势力,岂非是养虎为患?那绝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看看曹c的反应,分明就是在为自己的未来作打算,刘备也一样。
同时心中升起一丝明悟:明白历史的进程并非好事,只会让人产生惰性,那实则是一种止步不前!到头来很有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现在拥有了青州,又正在图谋陶谦的徐州,这就证明曹c在中原的发展空间根本就没有历史上记载的那么大,充其量就是一个兖州。问题是兖州的实际统治者是刘岱,历史上刘岱被黄巾军杀死,才轮到曹c控制兖州。现在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因为青州的黄巾军已经被自己完全的吸收,刘岱怎可能会死呢?再加上刘氏宗族自身发展的需要,自己与刘岱和刘繇间的联合势在必行,哪里还有曹cc足的地方?
可是太史慈却绝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曹c不同于常人,历史上的曹c每每从绝境中顽强的生存下来,韧性惊人,实在是打不死的蟑螂。这正是太史慈对其又爱又恨的地方。
未来的曹c到底会在哪里立足呢?太史慈想不出来。
说实话,太史慈与曹c可算得上是好朋友,太史慈绝对不希望看到曹c悲惨收场,但太史慈却又无法放弃自己已经开创出来的事业协助曹c。
现在唯一令太史慈对曹c抱有的侥幸心理就是不给曹c拥有自己的地盘、蜕变成枭雄的机会,而是希望曹c会成为治世的能臣。但这种希望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唯一的方法就是迅速地占领历史上曹c曾经拥有的地盘。
但即便由此,到底能不能阻止曹c的蜕变还是很难说。
还有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现在看来,刘备已可完全的立足幽州,这绝对是自己的强敌!这个人将会给中国北方的战局带来难以预测的变化。是否现在就应该找机会收拾刘备呢?
董卓西迁长安,中原就成了诸侯们逐鹿的猎场。
中原的形势已经变了,历史的经验已经完全没有了可供利用的地方。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心中突地涌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主意,不可遏止的膨胀着。
转过头来看向郭嘉时,后者也正用烁烁的眼神盯着太史慈,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两人心有灵犀的互相一点头,转身向不远处的深林走去。
高顺等人心知肚明两人有话说,都知情识趣的转身进帐,不去打扰两人。
太史慈与郭嘉来至密林边缘处,直截了当道:“奉孝以为讨伐董卓这场大战谁胜谁负?”
郭嘉本来想要问太史慈日后如何对待曹c的问题,现在被太史慈这么一问,心生感触,叹了口气道:“那还用说?根本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眼下的战争就是小打小闹,袁绍是做给天下人看,董卓是为了自己的西迁拖延时间,即便是今后诸侯中有人会去追击董卓,也没有一个人会成功的。只有袁绍辈才会自我陶醉,向天下人宣称董卓是惧怕盟军而焚烧洛阳,西迁长安。”
太史慈冷笑道:“袁绍对刘虞的期望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哼,现在是谁能除掉董卓谁才是众望所归。”
郭嘉肃容道:“问题是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消灭掉的董卓。”
太史慈接着冷笑道:“所以我在想,为什么我们总是念念不忘要现在消灭掉董卓?”
郭嘉闻言身体一震道:“主上的意思是‘欲将取之,必先予之’?”
太史慈点头沉声道:“董卓西迁,无人追击,中原乱战不可避免,我青州经过几年的发展,早已经富甲天下,兵精粮足,虽然没有资格消灭董卓,但却可以平定中原的战乱。奉孝也看见了,眼前的这些人真心为国的寥寥无几,各有一套鬼主意,是问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灭掉了董卓又如何?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董卓、第三个董卓。”
郭嘉迟疑道:“难道主公欲效战国时代齐秦连横之事。”
太史慈心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沉声道:“奉孝深得我心!消灭董卓不在一时之长短,我欲举青州之力,并力西向,为国家剿灭地方割据。待四海清平,再消灭董卓不迟。”
郭嘉被太史慈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因为眼下的各路诸侯各有各的打算,与其陷身其中,倒不如拔出脚来态度鲜明地消灭掉所有对大汉居心叵测的地方势力才好。
说实话,除了没有放火烧毁洛阳外,这些人跟董卓相比还真是没有半点区别。
势力小的依附势力大的,势力大的痴心妄想要控制朝政,如此而已。
只是郭嘉却不知道,自己的主公的野心其实比眼前的这些人都要大,只不过太史慈的所作所为令郭嘉心悦诚服罢了。根本就想不到太史慈的图谋。
不过郭嘉被太史慈一提醒马上就醒悟过来,开始为太史慈盘算起这么做的具体方法和得失。
“主上要与董卓连横的事情必须要秘密进行,否则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这次大战后派出使节,在长安与董卓虚与委蛇。”郭嘉分析道;“眼下看来,可以担当此任的并不多,依我看来,索性让那个徐庶在洛阳搅起一片风雨,主上以为如何?”
太史慈点头道:“我心中也是这个人,观徐庶的来信可知,此人谋略不在奉孝之下。”
郭嘉又道:“我还要按照主上的意思修书一封,向徐庶道明事情的原委,要他见机行事。”
太史慈默然,心中盘算着待自己扫平了中原不知道还要费多长的时间。而董卓那边的事情远远要比郭嘉想象的麻烦得多。
眼下的情景是很像春秋战国的样子,董卓占据地利,不易攻打,诸侯势大却各怀鬼胎,难以成事。但董卓残暴的弱点使得太史慈并不担心董卓会变成秦始皇。
相反,太史慈反倒担心董卓死得过快,弄得长安大乱,结果让汉献帝出逃落到了某个诸侯的手里,诸如刘虞又或者曹c,形成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局面,那就不好玩了。
至于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太史慈则是连想都未想过,要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大有好处的同时,还有着不可掩盖的缺陷,那就是惹来诸侯的眼红,进而引来别人的进攻,若是实力强劲还好,最怕像历史上的曹c那样,在打官渡之战前毫无胜算,连自己都在战后烧掉了自己手下私通袁绍的书信,认为在那种情况下,自己都不一定保全,更何况别人?自己实在是不想找那个麻烦。
所以太史慈倒宁愿汉献帝落到董卓的手里,因为董卓实在是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待日后在收拾他也不迟。
因此,徐庶的任务其实很重,他既要代表太史慈与董卓周旋,在董卓那里得到以汉献帝名义给与自己的种种好处和征讨别人的名义。又要与董卓划清界限,令天下人找不到诟病自己的口实,最重要的是在一定的时间内,还要令董卓活可下来,稳定长安的局面。
比如说那个王允的美人计还是阻止为好,怎么的也得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才去搅动长安为妙。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眼前豁然开朗,终于明确了自己在乱世来临时的战场了。
那就是外交战场——长安、政治学术战场——临淄、军事战场——中原。
自己要三线作战,不过这主角并非只有自己。
还有徐庶和管宁。
董卓,就让你多活许多时。
郭嘉显然也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心情大畅,笑道:“不过在给董卓一个甜枣吃前,我们还是要给他一巴掌,让他能够认真地和我们好好谈谈。”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一掌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干净利落。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狠狠的打击别人,你就越有和别人谈判的资本,须知军事是为政治服务的。
弱国无外交。虽然用的这里不恰当,但意思却是一样的。
抬起头来看看天色,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徐荣,让你尝尝大白天做恶梦的滋味儿如何。”
郭嘉闻言,摇头失笑。
第二天,天已大亮,荣阳西南的汴水河边。
曹c带着军队匆匆忙忙向河内进军,要找自己的老朋友鲍信会合,然后出兵洛阳北面。当然若是能够攻下董卓屯粮的敖仓也是非常的理想,但这一切在于鲍信合兵前一切都是奢望。
此战胜负如何,曹c真的是没有底。
若是单靠眼前的自己这五千人,那真是连打都不用打,毕竟与对手势力相差悬殊,这五千人与其说是士兵,倒不若说是有把子力气的年轻农民,根本就未经过什么训练,装备也成问题,很难形成有系统的杀伤性的攻击。
不过看看身边的将领,曹c心中生出自豪,夏侯敦、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哪一个都是良才,尤其是曹仁,文韬武略世所罕见,实在是曹氏宗族中难得的俊才。
如果自己可以顺利地与鲍信会合,那么自己就会有三万人的正规军相助,实力大增,也就多了几分胜利的把握。
想一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曹c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把袁绍得罪了,但曹c却一点都不后悔。
其实这时候的曹c的心愿也是要结束乱世,并未想到自己日后如何,只是曹c已经发现要消灭乱世实力最重要,可惜自己没有,那就要去争夺,他没有袁绍那么大的名望,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急于进军,明知道有可能会中徐荣的埋伏,也在所不惜,他要向天下人证明,自己和袁绍不一样。
年轻英俊的曹仁看着心事重重的曹c,有点担心道:“兄长,眼前的河内分明就是一个陷阱,兄长为何还要跳下去?”
曹c叹了口气,才要向自己这个军事杰出,政治细胞很少的弟弟解释,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凄厉的声音:“敌袭——!”
敌袭!
曹c望向身边的兄弟和属下,看出了众人的坚定,心中暗喜,只有有战斗欲望的军人在能取得真正的胜利。
不过有战斗欲望的并非只有曹c的军队。
对面的徐荣更是成竹在胸。
在曹c士兵的慌乱布阵的时候,令大地为之颤抖的敌人在滚滚灰尘中噩梦般出现在曹c的面前。
竟是并州骑兵!
曹c的心脏狠狠的抽动了几下,知道今天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凶险的一天。
骑兵对曹c手下这种毫无训练的步兵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曹c看看身边的军队,也不知有几人可看到明天的太阳。
刹那间,并州骑兵如乌云般袭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并州铁骑手中的兵器在冰冷的冬日下泛着乌黑的死亡之光,在快速的移动中似乎烧灼了冰冷的空气,令所有人热血起来。
曹c身边的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不断迅速近并州铁骑,眼中充满了迷惑的惊恐,仿佛像迷途不知返的羔羊,战意全消。
面白微须的夏侯渊在旁高声呵斥着处于混乱中的弓弩手:“结阵、结阵!”企图在并州铁骑到来前用弓弩给对方以重创。
不过这无疑是一种妄想,在夏侯渊的高声喝骂中,年轻的士兵们的双手紧张地不知所措,僵硬着拉弦,颤抖着上箭,全无准头的s出。其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懒懒洋洋、跌跌撞撞地落在了不远处,只有几只铁箭像误入罗网的鸟雀一样投怀送抱没入到并州铁骑的冲击中,兴不起半点威胁。
如此一来,弓弩手更加地慌张,原本就不成样子的s箭攻击更是没有一点章法,陷入到了一种不可自救的恶型循环中。
若是这样下去,曹c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曹仁还未说话,曹c已经果断下令道:“元让,你带领一千长戟手从正面阻击,要记住,你的目标不是人,而是马!”
颇有计谋的夏侯惇一愣,马上明白了曹c的意图,轰然领命而出。
曹仁眼中闪过欣赏之色,要知曹c手下的五千人中,只有曹仁负责训练的一千长戟手在短时间内脱颖而出,成为了如臂使指的正规军队。
当然这也要感谢曹洪这大富豪的大力支援,给了曹仁以足够的财力和物力。
此刻面对犹如移动堡垒的并州铁骑,曹c的命令实际上是最佳选择。
虽然不足以挽回败局,但绝对可以阻挡敌人那恐怖的冲击一阵子。
骑兵一旦失去冲击力,将会威力大减,到时,曹c的机会便来了。曹仁的心中虽然闪过不舍的念头,但马上消失,迅速地观察判盘算着战局的发展。
曹c看了看身边一脸睿智冷静的曹仁,心中庆幸:这才是帅才,要知战场上风起云涌,事情的变化往往出人意表,令人措手不及,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士兵都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可以发挥奇效,但更多的时候是舍弃。
没有什么心慈手软可谈,战场不是为某个人存在的。虽然那些士兵是他一手训练的,但战死沙场毕竟是战士的荣耀,曹仁倒是为这一千长戟手感到自豪:求仁得仁!
这正是曹c对曹仁放心的地方,也是曹仁与夏侯惇最大的区别,前者可为帅,但后者此刻只能为将,还需要战火的锤炼。
不过眼前的局面还真的需要夏侯惇的武勇来遏制对手的进攻势头。
不过此时无暇说这些闲话,曹c已经转过头来看向曹仁道:“子孝,你去为我组织第二道防线!曼成、文谦你二人去协助子孝!”
曹仁当然明白曹c的意思,单单凭借夏侯惇根本就不能阻止敌人多长的时间,也不多言,领着李典和乐进策马而出。
在曹c旁边的曹洪大感不满:为何独独没有我的份?才要说话,曹c已经转过头来,眼中闪过疼爱之色,看着自己的这个不怕天高地厚的小弟弟道:“子廉,你就在为兄身边,看为兄给你打一场胜仗!”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曹洪大不服气,眼前的形势无比的恶劣,曹c的话根本就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出战,正要说话,却看到曹c眼中的深厚感情,大感错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知自己的兄长对自己的关爱,看着此刻已经转过身去的曹c的背影,猛地下定决心,发誓只要自己活着绝对不灵曹c受到伤害。
在曹c的调动下,曹军终于行动起来,虽然前途仍是一片渺茫,但亦绝非无还手之力。
血战到底!
对面的徐荣站在较高处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对面曹军的反应。
当他看到夏侯惇经这一千长戟手出现在自己的并州铁骑之前时,脸上先是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不过转眼间边瞳孔收缩。显然是发现了对面军队的不寻常处。
这支军队分成了前后三层,成前凸的半弧形如同三股海浪非常默契的在以不同的速度向前推移,更掩护着领兵的那员猛将的两翼。
更让徐荣惊异的事情是,这只军队的每个士兵的前进方式稳健异常,低头、缩脖、弓背、弹步,轻盈敏捷得好像出击前的猎豹,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悄无声息,那速度在不断地加快,但绝不是全部保留的奔跑。
这支军队是谁训练的?这人绝不简单!
不过……徐荣冷笑,这种小阵仗还是无法阻挡自己并州铁骑的脚步。
就在曹c和徐荣在注视下,两个军队浪潮般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半空中便扬起了无数的鲜血,好像顽皮孩子在河中激起的水花般,四散飞扬。
徐荣的脸色更加浓重起来。
原来当两股大军相遇时,曹c军队的第一排长戟手便低下身去,用长戟恶狠狠地砍向了并州铁骑的马蹄,而第二排的长戟手则高举长戟迎向头排骑兵手中的武器,拼命的阻挡并州骑兵向第一排长戟手攻击去的兵器,使得自己前排的战友可以最大限度的放倒战马。第三排的长戟手则迅速地补上前两排因为战死的士兵而留下的空位。
尘土暴扬!战马惨嘶!
并州骑兵没有想到对方第一排的长戟手竟然低下身去,在措手不及下,不少的战马轰然倒地,战场上一时间尽是被割断的马腿,血迹淋漓。
并州的骑士只感到天旋地转,转瞬间自己就从高高在上的马背上跌落下来,那一向被自己引以为豪的雄壮骏马的马背死死地压在了他们的大腿上。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后排的并州骑兵的马蹄踏在了身上,惨叫声不断响起。还有些倒霉的人一时未死,便被淹没在马蹄踏起的尘土中,凄厉的哀鸣。
迸溅涂地的脑浆、四处倾泻的肠子,连同着鲜血沾染了这三国的古战场。
尤其是夏侯惇的长枪,发挥出了惊人的攻击力,简直就成了所有与之对阵的并州骑兵的噩梦。
夏侯惇十分热衷于把敌人挑到半空中,然后再抛出,狠狠地抛向对面还留在马背上后续的并州骑兵,就仿佛自己是一架会移动的投石车,不断地把被自己杀死的敌人的尸体变成“重武器”砸在了敌人的身上,使得更多的骑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弄得夏侯惇面前的敌人阵形大乱。
夏侯惇的两侧被身边的长戟手完美的保护起来,令夏侯惇无后顾之忧。
如此一来,前面不断倒下的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反倒变成了后面并州骑兵进攻的障碍。
在一瞬间,曹c的军队似乎占到了上风。
曹c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一些,看看在近处正在不断怒吼的曹仁正在魔幻般的把那些毫无战斗经验手持长短兵器的士兵们迅速地整合起来。
“跑动时要渐渐加速,保持格杀敌人的体力,长武器不管到何时都要向前刺击,决不后退,后退则死,人是跑不过马的!短武器要掩护长武器的进攻,格杀对方落马的士兵……”
曹仁用最快速的和最简洁明了的语言滔滔不绝地向对面的士兵传授着对付骑兵的经验。至于这些大字不识的农民能够吸收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曹仁已经成功的勾起了这些士兵的战斗欲望。
后退则死!人是跑不过马的!
夏侯惇的长戟手终于顶不住了。
毕竟人数太少了。
后到的并州骑兵凭借着娴熟的马术轻而易举地绕过了地面的障碍,用猛烈的冲击力把对面的长戟手手中的长戟不断地击飞。
无一例外,曹军的长戟手的虎口鲜血直流,经过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交锋,每一个曹军战士的体力都已经消耗殆尽,毕竟战马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缓慢,越来越缓慢。长戟手的动作开始变形,再也无法精准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等待他们的就是不可避免的死亡。
刚才还是牢不可破的防线,转瞬间就成了盗贼面前的窗户纸,一捅就破。三层长戟手面对对面如同洪水的并州骑兵就像是决口的大坝出现了无数的缺口,被并州骑兵的手中如狼牙般的武器轻易的撕裂。
一时间,长戟手们开始各自为战。只有夏侯惇还在游刃有余的杀戮着,不过一个人是无法挽回战局的。
对面的徐荣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这才像个样子。
不过曹仁显然对这些长戟手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在这种情况下,被截断成几段的长戟手们各自为战,组成了大小不等的圆圈,用已经力竭流血的双手向四面八方挺出长戟,形成了圆形之阵。不仅在短时间内堪堪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而且还如同鞋中的砂粒在阻碍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并州骑兵的冲击。
徐荣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没想到眼前的敌人竟然如此的难缠。愤怒中,下令投入第二批多达五千人的并州骑兵加入冲击。
要不是为了提防南线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孙坚大军,徐荣恨不得一举击溃眼前这顽强的敌人。
哼,不过若是自己的第二轮冲击还不能起效,那自己就跟了曹c的老爹姓!
第一轮剩余的并州骑兵已经冲到了曹c军队的近前。曹c那张淡金色的脸却不同声色,好似千年的岩石。
蓦地一声大吼。曹仁带着一只为数两千人的军队冲杀而出。再一次阻挡住了因为刚才的长戟手的攻击而威力和人数大为减弱并州骑兵的冲击。
曹仁为中军,乐进为右军,李典为左军。竭力地指挥着眼前这只刚刚有点样子的乌合之众。
一时间,战局再一次旗鼓相当起来。
不过这一切马上被徐荣派出的第二支并州骑兵给粉碎了。只是他们并不急着冲击,而是训练有素的拿起了弓箭开始向站在战场正中间、围成圆形之阵的长戟兵们进行集中式s杀。那熟练的程度远远超过夏侯渊手下的弓箭手。
由于第一批并州骑兵已经穿过的夏侯惇的防线,所以剩下的五百多名集中在一起的长戟手根本就是变成了箭靶子,连逃都逃不了。
在夏侯惇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空中响起了无数的气劲声,“嗖嗖”好似鹤鸣,下一刻,无数的雕翎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夏侯惇奋力格挡,力保自己不失,可是身边的长戟手们却惨叫连连,纷纷倒地身亡,那雕翎箭贯穿了士兵的肩膀、肚子、头颅,每一个被s死的人都像是被图钉固定在纸上的动物标本,不自然的扭曲,已经被微不足道的记载在了历史中。
一千长戟手损失殆尽。
徐荣冷笑着,像是自言自语道:“以为我并州铁骑只会悍不畏死的冲击吗?我们的弓弩可比你们的要锐利得多!”
“元让!”曹c眼见夏侯惇身处险境,不由的双目尽赤。就要率领剩下的士兵冲击,结果被曹洪死死地拉住,怎么也不放手。
“子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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