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听了他的话,三大掌门心里都“格登”一下,立刻被一股从内而外的冰冷打透,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田飞熊指着被抬回来的一脸惊恐、神志不清的两个人,问他的坐下大弟道:“这两个人怎么啦?”
他的大弟子道:“我们在民宅那边发现他们的,其他人都死了,被切了脑袋,只有他俩还活着,但已经神志不清了。”
这两个是崆峒派的弟子,武大壮冲上去,抓住一个使劲摇着,想让他清楚些,一边大声问道:“吕白,到底发现了什么事?”
这个叫吕白的崆峒派弟子,经他一摇,意识仿佛恢复了一些,神经质的眼睛透过他面前的师父,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神经失常地大叫道:
“有鬼,有鬼!!
“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一个黑的,一个白的!!
“是黑白无常,是黑白无常……”
另一神志不清的崆峒弟子也跟着叫起来,他们凄厉的叫声,在寒风中,显得分外恐怖,每个人都听的毛骨悚然,个个如坠冰窟。
武大壮点了两人的晕睡x,才算停住了那令人胆寒的惨叫声。
六大门派的首领谁也说不出话,就那么站着,面面相觑,沉默着。
过了许久,田飞熊眼神犹豫地问其他首领,道:“我们是战是退?”
少林、峨嵋与天山来的都不是掌门人,相互看了看,一齐拱手道:“愿听三位掌门号令!”
田飞熊又看了看葛轻侯和武大壮,武大壮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崆峒弟子,把心一横,道:“崆峒派既然来了,刀山火海也要走一遭!”
葛轻侯的江湖豪气也来了,大声道:“华山派与魔教奉陪到底!”
田飞熊听了二人的话,胆子也壮起来,高声道:“昆仑派也要血战到底。六大派可以战败,但绝不可能被吓退!”
众意已决,万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光明山顶开去。
光明顶半山腰高逾数丈的石垒城墙,此刻三扇大门都开着,仿佛在迎接客人,刻在石墙上的怪兽,在火光与月光下,显得凝厉恐怖。
冲到半山腰的六大门派不禁停住了脚步。
光明顶看起来,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但,是谁开得门呢?里边有什么机关陷阱?
田飞熊道:“二位,你们看会不会是空城计?”
葛轻侯没有说话,武大壮想了想,道:“是计就好了,正好证明城内空虚,咱们冲上去,把他们全都收拾了。”
葛轻侯道:“武兄说得有道理。但兵法讲,‘虚而示之以实,实而示之以虚’,还是小心些好。”
武大壮不以为然,大声报怨道:
“唉呀,你们这些读书人,哪里那么多弯弯绕儿!
“司马懿要不是顾虑那么多,而是冲进城去,早就把诸葛亮给抓住了,有什么可犹豫的!”
众人彷徨无计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都把心一横,继续向光明顶冲去。
光明殿前的宫门也是开着的,这次六大门派众人没有停下脚步,一路杀了进去。
冲过光明殿前的空地,六大门派才发现,光明顶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真的是空城,却不是空城计。
六大门派首领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放了一放,命人搜查九大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回他们长了记省,不敢再让十几个去搜查了,而是五六百人一组,分头去搜查。五六千人很就分布在光明顶各处,其余四千多人,或是停在光明殿前的空地上,或是站在山门外作警戒。
第四十三章 风继续吹
看来光明顶真得没人了,三大门派的掌门人松了一口气。
田飞熊道:“总算没白来,虽然没生擒魔教教主,寻获神功心法,但攻占了光明顶,总算是大功一件!
“六大门派天威一到,魔教徒众就全化成鸟兽散了,说出去也是有面子的事儿,哈哈!”
葛轻侯笑道:“田兄说得甚是!”
武大壮也乐了,但似乎很有些不甘心,愤愤道:“魔教崽子倒是很会吓唬人,只是白死了六十多个人。”
田飞熊和葛轻侯都笑他小气,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正在三人乐不可支的时候,光明突然鼓声大作,震天动地。九大殿的房顶一下子冒出无数黑衣人,向分散在四处的六大门派弟子s箭,箭如雨下,“嗖嗖”作响。
六大门派的弟子躲向门后或柱后,暗处就会捅来一把要命的刀子。
六大派乱成一团,躲无可躲,死伤无数,活着的一窝蜂向山门冲去。
站在光明殿空地和宫门口的六大门派弟子,本就是惊弓之鸟,听到震天的鼓声和本门弟子的惨叫声,早吓得魂儿都没了,和着从九大殿各处冲出的六派弟子,洪水般向山下逃去。
有好几十人跌在路上,被众人践踏而死,惨不忍睹。
可这还不算完,六大门派刚退到半山腰,无数滚木雷石又山响着从山上连蹦带跳的向六大派弟子披头盖脸地砸来。冲在后后的,又被砸杀无数。
数千人冲到山下,还没喘口气,忽听得光明顶上喊杀震天,原来是明教教众从山上杀了下来,黑压压的,杀气腾腾,也不知又多少人。
兵败如山倒,没有办法,六大门派只好带着本门弟子顺着原路逃去,一路狂奔出去好几十里,见明教教众不再追来,才停下喘了口气,所有人都累得爬不起来。
一清点人数,竟折了三千条性命,其中华山损失最重,死了有一千五百六多人。
与此同时,光明顶上却在欢呼胜利,男女老少把成昆抛得天高,都把他视为大英雄。
所有的人都高兴,只有一个老头不太高兴,这个人自然是定东尊者。
他原本是应该高兴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要是六大派占领了光明顶,那他的计划恐怕不破灭也很难实现了,没有根据地的丧家犬能有多大作为呢?
现在危机解除了,他的计划又很有希望成功了,本是应该高兴的,但看到成昆智谋胆色过人,确是个人物,而且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甚得众人,将来除掉了阳教主,他恐惧就成了最大的敌人,看着成昆慢慢坐大,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养虎遗患,看来成昆这个烫手山芋要尽快除去。杀他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再来一次摄魂术就行。
把占领光明顶的事推到六大派身上也很好,这不但让成昆干净了,自己将来夺位的时候,在明教教众那里,就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了。
但是有一点,就是成昆不能突然消失或死去,在他将来接位的时候,他要以一个正义的形象出现在教众面前,他实在不想给众人留下任何怀疑的把柄。
所以,成昆必须尽快死,而且要死得很合理。
白发老人狰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比鬼哭还难看,枯枝般的手在木轮椅的机关上来回移动。
在山里,阳带的一千五百人,在一日内已经连遭了数次劫难。
被受定东尊者控制的教众,用弓箭攻击了数次,只得一路向群山深处狂奔;穿过一片林地时,受到群蟒的攻击;过草高过腰的水草地时,遇到不计其数的毒蚂蟥,有人被活活毒死,有人不是被毒死,而是被半尺长的蚂蟥生生吸干血而死;过沼泽时,上百人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老虎、豹子、熊、狼等食r猛兽,随时都会把受了伤走不动的人拖走;最近一次最为惨烈,在山脚下的树林里,他们受到由数百只体大如牛的土狗组成的土狗群的围攻,有不少人被咬掉了脑袋,咬掉了手或脚,被撕破肚子,弄得肠子满地流的则更多。
经这次次凶险异常的劫难,一行才到了一个开敞而安全的草地停停脚,歇口气。
一清点人数,竟死了六百五十多人,活下来的人,情绪低到了极点,看着身体不能恢复的教主,人人都变得精神委靡,暴躁易怒,动不动就骂人打驾。
阳与四###王及殷天正、韦无踪、韦一笑,蒋武、冯成等围坐在火堆旁,看着天上的繁星,沉默无语,因为谁不知从何处说起。
这一天下来,阳的鬓角已经白了,脸上竟有了不惑之年的苍桑。众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没有办法。
阳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土狗撕破了,他坐了很久,这会儿似乎才想起整理衣服似的,拉扯已经肮脏破烂不堪的衣服。当他把手伸入怀中一摸,不禁一惊,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伤心之极。
众人忙问出了什么事。
阳的神情沮丧,黯然道:“石教主的翡翠玉佩不见了……”
与妖物般的土狗群搏杀时,几乎人人的衣服都被撕破了,丢些随身的物件也是很普通的事儿,丢东西的人很多。
大家面面相觑,弄不明白为什么一块玉佩会让阳教主如此难受。就连见过阳将石天鼓这块玉佩拿在手中的四###王也一时弄不明白他的心意。
过了好一会,阳仰天长叹,道:“我没有按石教主的心意,善待教民,玉佩离我而去,石教主在天有灵,也许是他有了新的选择吧!”
火旁众人听明白了阳的意思,都想说两句宽心话,可是心意好起话难说,你能跟阳说,那不过是块玉佩,没那么重要,丢了就丢了,全不必放在心上?还是说,玉佩并不代表石教主的意思,所以不用难过?简直没法说。
沉默了一会儿,殷天正先说话了,道:“教主,我记得路,我去帮你把玉佩找回来!”
包括阳在内,听了这十多岁的孩子的话,都是一惊。惊得就是殷天正小小年纪胆色过人,豪气干云。
首先,谁见了体大如牛的土狗都会吓个半死,以为自己遇到了妖怪,与土狗搏杀更是九死一生。
其次,与土狗搏杀的场面实在太过惨烈,常有人在你身边被土狗一口咬掉脑袋,或是被直接咬破肚子,拉出肠子。
那鲜血淋淋、血r横飞的场面,让人人都有了魂飞魄散的记忆。
众人心中有了对噩梦般的搏杀的恐惧,意识里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刚才众人想要跟阳说宽心话的时候,竟一直没有人往回去把玉佩上想。
而殷天正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勇气,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即便他只是说说,也很了不起。
阳看着殷天正,愁眉不展的眉宇间,多了一丝振奋。他笑了笑,可是笑得还是很勉强,对殷天正道:“不过是块石头,也许不代表什么。你的心意我领了,千万不要回去找,实在是太危险!
“唉,可惜,我的武功——还没恢复,不然不会死那么多的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十四章 恩师慈父
随后,阳对围坐在火堆旁的众人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向前走呢!”
一整天的长途跋涉,与天地以命相搏,几番九死一生后,众人个个身心俱疲,混身脱力,脑子也转不动了,眼皮子直打架,都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虽然教主神情委顿,众人都想留下来陪他,但实在不知说什么。所以沉默了一阵儿,都纷纷站起身来,向教主道声安,找地方睡觉去了。
火堆旁,除了阳,只留下一个人,那就是成显阳。
阳看了一眼他的师父,愁容似乎更重了些,什么也没说,盯着火堆出神。
成显阳拿过一根烧火棒,捅了几下火堆里的干柴,火堆“吡拔”作响,在暗夜中飞起无数细小的火星,煞是好看。
火苗更旺了,火堆旁也似乎更暖和了些。
阳先开了口。
他没有去看成显阳,依然盯着火堆,道:
“师父,自从我当了教主后,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说。
“也许我的问题很混帐,也许我就不该问,但我实在想知道,实在想听你对我说,我和师弟之间,你更希望谁当教主?”
成显阳笑了,随后叹了一气,道:
“我也是孤儿,咱们走江湖的,孤儿特别多。
“这样走起江湖来倒也合适,无牵无挂,一切的功名利禄,富贵生死,都与别人无关,快意恩仇,高来高走呀!
“但是当一个走江湖的结婚,生了孩子,那就不同了,即使他是孤儿出身。
“他会更珍惜身边的一切,也许不为人知,但却总是患得患失,生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亲人再失去,孤儿在这方面尤其甚。
“你也是孤儿,你应该知道的。
“你跟成昆都是我的孩子,但成昆是我从出生到他下地走路,一直带大的,他是我与他母亲感情的结晶,若说我没有偏心,多爱成昆一些,那可是说假话。”
阳盯着火,默不做声。
成显阳续道:
“我希望你们俩都能有出息,这个我心里并没分高低,除了武功,除了‘幻y指’,你跟成昆学得都一样,从《鬼谷子》、《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到后来的《三十六计》、《武穆遗书》,没有什么差别。
“明教的历代教主,并不都是明教武功第一人,其中就有三任教主,是因为他们的智谋才略过人,被前任教主定为继任教主的。
“所以,虽然成昆习得了‘幻y指’,你原本在武功上不是他的对手,但你在明教中的作为,也并不一定就在他之后。
“我跟石教主相处多年,知道他很在意下任教主的武功修为,但更在意他的智谋才略,人品如何。
“若不是明教大敌当前,情况紧急,教主又自知时日无多的话,他哪里会仅仅因一场比武就选定新任教主呢!
“但是我跟你说,就算明教没有遇到这次大劫,我想,石教主恐怕还是要选你的。
“我是希望成昆靠自己的本事,当上明教教主的,但就这次的表现来看,如果我是石教主,我恐怕也要选你接任的。”
阳抬起头,看着成显阳,眼中有些疑惑不解。
成显阳抬头看了看天,续道:
“唉,也可能这就是天意!
“从小到大,你跟成昆在练功读书外的时间作什么,除了为非作歹,我是从来不管的。
“你是喜欢一个到郊外去,到后来就开始去爬附近的山,等大了,你开始出远门去爬那些更高更险,更有挑战性的山了。
“成昆却爱上了琴棋书画,而且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这本是好事、雅事,我没有阻止他,就象我没阻止你爬山一样。
“男人得有自己的时间,他才能变成他自己,否则他就只是个人影儿。
“现在想想,我不管成昆,由着他的劲儿喜欢书画,倒是大错特错了!
“错不出,就不知错在哪里。他也跟无数的文人一样,太多情,太多愁善感了。而这,偏偏就是我们武林人士的大忌,尤其一教之主。
“试想成昆当了教主,如果温珏被敌人抓住了,并以此要胁他,做些危害明教利益的事儿,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石教主是明教少有的巨眼英豪,他会不知道成昆与其想当明教教主相比,更想要的是一个女人?
“做一个普通人,你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儿喜欢一个女人,但是做教主不行。
“所以,我是石教主,仅凭此,我也不能把明教交到成昆手里。
“你当教主,这是命数,一系列的比试,都不过是对你这个未来教主的考验,成昆从一开始就输了,自己却懵然不知,唉!”
听到这里,阳深深地叹了一气,眼睛紧闭,但还是没抑制住汹涌的眼泪,两条泪道子瞬间挂在他的脸颊之上。
眼泪无声地流了好一会,阳又深深吸了一气,睁开含着泪的眼睛,看着成显阳,深情道:
“师父,我辜负你和石教主的期望!
“我杀了不少教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要是这次我能侥幸带着大伙儿逃过大劫,回去后,我就会把教主之位传给成师弟……”
成显阳把手里的烧火棒子往地上重重一扔,怒道:
“真没出息,受了一点挫折就要逃避,将来怎么能带好明教?明教还有什么指望?
“成大事者不拘小结,成大事者应该坚毅忍耐,‘一将成名万名枯’你懂不懂?
“有不少教众死在你的手下,是不对,但那是你中了邪术,身不由已呀!
“相信明事理的教民不会就此事深究的,看人要看整体,我觉得你现在从整体来说,没出大错。
“要是象你这样,犯了错就让位,那恐怕历任教主没有一个能做到头的。
“你小子给我记住,让位之类的混账话,以后最好别再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番话很重,但不知怎的,阳心头重逾千斤的负担一下子放了下来,眼泪一下涌出来。
他“呜呜”地闷声嚎哭着,涕泪纵横,哭得像个犯错的大孩子。
成显阳叹了一气,抚着阳的背,道:“以后别再说了!”
许久,阳擦了擦眼泪,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他含着泪,笑着岔开话题,道:“师父,你年青的时候想过要当大侠吗?”
第四十五章 侠之大者
成显阳见他的精神已经不再颓废,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笑道:
“当然,有血性的男子汉,哪个不想当大侠?你不觉得自己是吗?”
阳微笑着摇了摇头,道:
“我好像不是,我没做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儿。
“另外,大侠大概是做了大好事又不计回报的。您觉得自己是吗?”
成显阳哈哈大笑,道:“我当然是!
“我问你,在你当教主前,你救没救过人,无偿的?
阳想了想,道:“救过。”
成显阳道:“那就行了,起码算小侠!被你救的人超过一个吗?”
阳道:“大概十几个吧?我怕人谢,所以没留名,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成显阳笑道:“高风亮节,现在你可以算中上侠了!”
阳s了s头,傻笑道:“救得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破什么武林奇案,救什么武林美女……”
成显阳道:
“最需要帮助的就是那些无拳无勇的平头百姓!
“像那种专帮大人物,玩心思破什么奇案,暗藏春心救美女,专为了出侠名,讨彩头的人物,算什么大侠?
“老百民的难,才真的是难,才是我们习武之人该出手的时候。
“你眼里有老百姓,已经有点大侠的影子了!”
阳笑了笑,但随即叹了口气道:
“您说的也许对吧,可惜我现在已经是明教教主了,再不能四处爬山,去帮那些我不认识的人了。
“也许因此,我才不再算是个侠客了。”
成显阳笑道:
“帮你认识的人,帮你有责任帮的人,就不算是侠客吗?
“是有个人感情在里边,但这些人就不需要帮助啦?
“他们就没遇险的时候?
“这种时候就一定会有别人帮,例如碰到别的侠客,就一定用不着你吗?”
阳皱眉道:
“但总是好像有私在里边,而且有负责在身,那好像是我份内的事,本就是我的责任,本就该管的。
“而且我是有权力的,似乎不太侠客。”
成显阳嘿嘿笑道:
“你怎么好像老要努力证明自己不是大侠呢?
“权力可为善可恶,放在以天下为已任的人身上,就可以帮到更多的人,权力本身不妨碍侠义,只是那些弄权的家伙把权力的名声弄臭了。
“哈哈,至于责任在身,做好份内的事,不能算侠义,这就只能说明你很高尚啦,但是却不对!”
阳不禁奇道:“为什么?”
成显阳大笑道:
“天下有数不清的该负应负责任的人,可他们根本不想负责任!
“负责任有时候就意味着吃亏、牺牲、得罪人或面临危险或厄运。
“负责任就是侠义,管得人越多就越是侠义!”
阳道:“教主算吗?”
成显阳正色敛容,郑重道:“身系几十万教众的安危与福祉,将明教圣火代代相传;当天有变时,率明教驱逐鞑虏,推翻暴政,还神州于炎黄子孙,救亿兆黎民于水火,泽被千秋,此乃侠之圣者!!”
阳点了点头,把成显阳的话牢牢印在自己的心里,对教主之位有了新的看法和尊重。
老少二人又谈起了许多江湖中的趣闻轶事,有说有笑,轻松融洽,慢慢长夜,一下子变得短了,寒风似乎不再那么刺骨,黎明将至。
这时,韦无踪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万分焦急道:“教主,不好了,我儿子突然不见,哪里也找不到!”
阳一听,心里先叫了一声不好,安慰韦无踪不要着急,同时叫起和一泰、屠仙草、屠金胜、冯成等人,帮着韦无踪找韦一笑。
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又回来问正在睡梦中的众人。
众人昨日都疲惫到了极点,都睡得人事不知,都说不知道,只一个说撒n的时候,看见殷天正跟韦一笑在一棵树下切切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阳叫人帮忙的时候就发现殷天正不知去向,心里就猜到了事情的七八成,再听这人一说,心里就确定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不知所措的众人与焦急万分的韦无踪,阳后悔地长叹一声,道:“我不该提石教主玉佩的事!”
朱吃虎道:“难不成,两个孩子去找那块玉佩啦?”
阳没说话,点了点头。
合一泰急道:“这可遭了,那些土狗我们这些大人对付着都力有不逮,他们两个小孩子,这一去,那不是送死吗?”
朱吃虎道:“也不知走了多久了,还能不能追得上。只怕凶多吉少!”
成显阳道:“不能放弃,现在就追。”
韦无踪此刻已慌了手脚,一想到爱子已经身陷绝境,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泣道:“一笑练功走错了经脉,每日晚需热羊热狗的血浸泡一个时辰,才能保性命无虞。现在没这个条件,只要不运内功,尚可强撑一阵。
“所以与土狗群厮杀时,我只保护着他一个人。他若一出手,再也没得救了……”
阳没想到情况竟这样严重,问外人的内功也不能护持吗?
韦无踪摇头流泪道:“‘寒冰掌’跟别得武功不一样,除了自行调息外,外人内力再强,也帮不上忙。这可怎么办呀,一笑呀,一笑!!”
“一笑,你怎么了?”丛林深处,疾行中的殷天正停了下来,回头看落后他很远的韦一笑。
韦一笑弯着腰,脸色发绿,满脸豆大的汗珠,气喘如牛,还不停地干呕。
这已经是殷天正第五次停下来等韦一笑了,在前些天,韦一笑可是比他跑得快,前几停次下等,韦一笑还只不过气喘得急了一点儿,歇一会儿就好了,可这一回,殷天正也看出不对来了。
他忙向韦一笑跑去,一把扶住将要倒下去的韦一笑。
韦一笑苍白的嘴唇不停地抖着,眼神发直,身子也抖得如同风雨中的树叶,看样子从里往外,冷得要命,头上的大汗珠子却不停地往外冒,已经说不出话来。
看到韦一笑的处境,殷天正心急如焚,忙脱下自己厚厚的兽皮外套,把韦一笑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看韦一笑还是冷得要命的样子,殷天正又找来大堆的树枝,在韦一笑的周围升了四堆火。
透过火光,殷天正看着抖个不停的韦一笑,心中说不出的后悔,眼眶中不禁有了滢滢泪光。
第四十六章 地狱之景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韦一笑抖得不那么厉害了,脸色缓和了许多,汗却还是没消。
他转过头,似乎想要跟殷天正说话,可是声音太微弱,又隔着火堆,殷天正听不清。
殷天正一纵身跳到韦一笑旁,把耳朵凑到韦一笑嘴边,焦急道:“好兄弟,你要说什么?是不是要水?”
韦一笑勉强笑了一下,看着殷天正,用微弱的声音道:“殷大哥,你先去!我没事,我在这里等你。别耽误了大事……”
到了此时,殷天正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唰”地一下就流下来,抱着韦一笑,大哭道:“好兄弟,我哪里也不去,咱们不找玉佩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韦一笑微弱地挣扎了一下,道:“大哥,那块玉佩上带着阳教主的魂哪!不能找不到的。咱们不是说明白了吗,如果找不到,明教就完了……”
殷天正呜咽着,咆哮道:
“我不管,我管不了那么多!!!
“我带你来的,我就要带着你回去!”
也许是四堆火的热力够强,也许是韦一笑体内的气血运行正常了一些,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韦一笑脸上的汗收了,身子也不抖了,能自己坐起来跟殷天正说话了,但还站不起来。
看着自己的兄弟好起来了,殷天正高兴的差点儿一个高蹦到树上去。
韦一笑喘了几口气,道:“大哥,我没事了。我们接着走吧,现在回去,会被人笑的。”
殷天正上上下下把韦一笑看了一遍,忧虑道:“可是你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实在是不妙呀!”
韦一笑道:“我没事,看,歇一下不就好很多啦!”
殷天正想了想,心里还是不托底。他回头看了看沉浸在晨光斜阳雾霭中的树林,约莫距众人与土狗厮杀的地点还有半里路,如果把韦一笑丢在这里,这一望无际的大森林,毒虫猛兽出没的地方,那简直是危险到了极点。
最后,殷天正把韦一笑背在自己的身上,韦一笑强烈抗议也不管,一提真气,又向目标地飞奔而去。
只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以与目标地近在咫尺了。
殷天正按事先想好的,把韦一笑安置在一棵三丈多高的大松树上,给了他一把刀,笑着对韦一笑道:“除了山猫子、狼獾外,没啥野兽能爬上来,这是片高山雪林,所以不会有蛇。你就在树上呆着,这里最安全。有什么事儿,你也别下来,我应付得了!”
说完话,殷天正就爬下了树,独自向密林深处走去。
目标地就在眼前,这里不是战场,是尸场,这里不是人间,是地狱。
几百具血淋淋的尸骸,形式千奇百怪地倒在雪地里,如同想从地狱的油锅挣扎而出的恶鬼,被突如其来的冰冷一瞬间冻住了,保持着痛苦狰狞的惨状。
那些到处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的手,那些想踩又踩不到实处的脚,茹房下被掏空的血红腹腔;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里,凝固着无尽的恐惧,大张着的嘴似乎还在惨叫;挂着血的l腿,一副副白森森、已经结了霜的牙齿,倒毙其间的、如同妖兽般的土狗,无不在述说着无尽的恐惧。
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各种各样的动物分解的一干二净,风雪一扫,什么也不留。大自然就是这样处理生物的。
斜阳透过树枝,照在这些带着层雪的尸体上,看起来,这些尸体都在冒着热气。
面临着这地狱般的场面,殷天正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克制着心里的恐惧,努力不去想可怕的事儿,咬咬牙,狠狠心,一猫腰,开始在死人堆里找玉佩。
什么都有一个习惯的过程,找了一会,殷天正就不太像刚开始那么害怕了,开始想能尽快找到的办法了。
他记起阳教主身后背的是个身穿红袍的女人,于是开始留心红色的衣服。几百具尸体,散布在方圆一里的地面上,着实不好找。
殷天正一尸体一尸体地看,找红衣服,慢慢走向了森林的更深处。
找了很久,他突然看见了一具穿红衣服的女尸,冻硬了,向上伸着的手里,确是攒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想是紧张中无意抓住了阳教主怀中的玉佩而不自知。
殷天正本该高兴的,可是却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尸体的旁边,正蹲着一只妖怪般的土狗,正在撕咬女人的大腿。
更糟的是,土狗也发现了他,叼着一块血淋淋的人r,回头看着殷天正。
土狗的脑袋不大,嘴短,牙齿又粗又长,非常有力,看起来凶恶丑陋。脖子比家狗或狼长了一倍,粗壮的像马脖子,前腿长,后腿短,跑起来一掂一掂的,愚蠢怪异。皮毛如同一块用过多年的土黄色旧毡子,身上铜钱般大小的斑点,与其说像干在毡子上的血迹,不如说更像是烂疮,让人看着恶心。
它嘴角挂着浓稠的唾y,一边吞咽嘴里的人r,一边盯着个子不大的殷天正,一付有恃无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样子。
这是只年青的土狗,比别的土狗小了一圈,但嚼人r的动作可并不幼稚。
不知为什么只有一只土狗在。
殷天正快速地做几次深呼吸,努力把气息调匀,定了定神,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气。自己一定要在土狗叫来同伴之前,把它给灭了。
土狗把嘴里的人r吞了下去,抖了抖嘴,向瘦小的殷天正扑过来。
殷天正什么姿势也没摆,他不能跟土狗在这里缠斗,若是不能将土狗一举击毙,后里不堪设想。
上次明教众人在林中遭遇土狗群的攻击时,殷天正就注意到,这些妖怪似的东西,看起来又蠢又寒碜,其实狡猾得很,见到没有武功,没有抵抗能力的,就直接扑上去,见到拉开架势、准备迎敌的,这些畜生就不敢贸然进攻。
所以,殷天正扭头就跑,假装自己很害怕的样子。那土狗果然径直追了过来,大有一口咬断殷天正脖子的意思。
一个逃,一个追,大概跑了能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殷天正算计,如果不慎一招失手,土狗发出叫声,大概其它土狗也听不到,于是脚下故意一拌,佯装仰面跌倒。
土狗看到了机会,想也没想,一跃而起,向殷天正扑了上来。当土狗前爪按在殷天正身上的时候,一只如同飞虎钢爪的手,已经牢牢捏住了它的咽喉。
土狗用力甩头,想挣脱这只手,但这只不大的手却如附骨之蛆,怎么甩也甩不掉。土狗想呼叫同伴,但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殷天正本可以一得手就杀了它,但得手之后,突然又想多折磨它一会,解解对这些杀伤无数人命的妖畜的恨,所以没立刻下手。
终于,他看到了这丑陋的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妖畜的眼中,流露出恐惧与绝望。土狗嘴角挂着一线长长的口涎,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一丝恶笑袭上殷天正的脸上,只见他手上一用劲儿,“咔”地一声响,把土狗的咽喉捏得粉碎,另一只手搂住土狗的脖子一掰,又是一声脆响,土狗的脖子被扭断了。
那土狗一声未吭,就此下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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