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官》第 6 部分

  小佳闻言停止进攻,使劲掐了侯卫东一把,道:“讨厌,为什么在旅馆里不刷牙。”
  “沙州开粮酒j易会,所有旅馆都住满了。”
  “你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睡觉?”
  “我在外面坐了一夜。”
  小佳眼睛湿润了,关切地问道:“你困不困,若困就靠在我身上睡一会。”
  “这个时候睡觉,真是暴殄天物了。”
  “你坏。”小佳掐了侯卫东一把。
  拥抱了一会,小佳转过身,靠着侯卫东。这是两人在沙州学院里熟悉的姿势,侯卫东双手从小佳衬衫里伸进去,将其r罩解开,抚摸着挺立的双峰。
  鸳梦再温,两人格外激动。只是在光天化r之下,尽量地克制着自己,侯卫东最终还是在小佳手上一泄如注。
  小佳将手擦g净,两人开始谈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在青林山上,你与书记和镇长离得这么远,无论做得再好,他们都不知道。g了等于白g,我认为还是要想办法回到青林政府去。”
  “计生办黄主任有意将我调到计生办去,秦飞跃镇长已经同意了,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侯卫东见张小佳头发微微边缘有些卷曲,用手摸了摸,道:“头发烫过。”
  “好看吗?”
  “我觉得还是以前的直发好看一些。”
  “你不懂,现在沙州市最流行这种小卷发。”
  “在青林山上,我抬头望明月,低头看大婶,流行已经离我很远了。”
  “我爸妈这一段时间没有过问我的事情,但是他们应该清楚我们还在j往,时不时敲打我,还规定晚上必须九点钟回去”说起这事,小佳脸上一片黯淡。
  侯卫东想起陈庆蓉难看的脸s,暗中叹息一声,表情却很是坚定,道:“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出成绩,让你爸爸和妈妈相信我。”他心里沉重,却故作轻松地道:“胡汉三肯定会杀回沙州的,我们都要有信心。”书包网 。。
  周末沙州行(5)
  看着侯卫东坚毅的神情,小佳心里坚定了许多,毕业这段时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对两人能否最后走到一起也有焦虑。沙州和益杨确实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比王母娘娘制造的天河还要宽阔。
  在公园里坐到了两点,侯卫东和小佳才出去吃了午饭。随后四处寻找旅馆,就如昨夜的旅馆服务员所说,沙州所有宾馆、旅店都人满为患。小佳想起j游广阔的谢大姐,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谢大姐爽朗地道:“没有问题,我弟弟房子空着,借给你们俩过夫妻生活。”
  小佳红着脸道:“谢大姐别开我玩笑,旅馆确实爆满了。”
  挂了电话,小佳既高兴又羞涩,道:“晚上的住房解决了,谢大姐的弟弟有一套空房子,今天暂时借给你住。”
  侯卫东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道:“赶紧去拿钥匙。”
  小佳抿嘴羞笑道:“你别这么急吼吼的。”
  这是一套颇为清爽的住户,里面设施很全。除了冰箱、电视等r常家用电器以外,还有并不多见的空调,这让侯卫东和小佳很满意。
  将防盗门反锁,侯卫东将小佳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在窗式空调的嗡嗡声中,房间里的温度慢慢地降了下来,两个年轻人的热情却“嗖嗖”地上升着。
  小佳站在房间中央,微闭着眼睛,听凭侯卫东一件又一件地解掉身上的衣服。
  两人恋爱多年,除了没有真正以外,两人也算是亲密无间。可是他们两人的亲密行动都是在野外进行。侯卫东是第一次在安全环境之下看到小佳的身体,他如欣赏艺术品一样,凝视着小佳的身体。
  侯卫东欣赏了一会,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蓓蕾的顶部。他动作如此轻柔,就如面对着一位刚刚初生的婴儿,害怕动作一大就会弄疼婴儿吹弹可破的肌肤。
  “卫东,我爱你,永远。”
  “小佳,我爱你,永远。”
  侯卫东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年轻的身体看上去很是健康,肌r结实,没有一丝赘r。肩膀到腰间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倒三角,倒三角的底端则是充满活力的小兄弟。小佳目光中有一些迷离,手指在腹间的八块肌r间划过。她的手指让侯卫东一阵痉挛。侯卫东雄x的力量瞬间爆发,他一把将小佳抱了起来,直接放到床上,喘着气道:“没有套子。”
  “不能用套子,我在安全期,别怕。”
  当侯卫东进入之时,小佳紧紧抓住了侯卫东的手臂,神情紧张。在侯卫东连续冲击之下,她终于全身心地放开了自己。
  晚上八点,两人已连续地做了三次,体力消耗巨大,侯卫东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两人都舍不得短暂的幸福时光,抱在一起讲着情话。
  眼见着到了九点,小佳很不舍地道:“卫东,今天我给家里说是单位加班,这才请假出来。若是九点以前不回家,家里肯定又要起风波。”
  侯卫东亲了亲小佳平坦而柔软的小腹,道:“走吧,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要激怒了父母。”
  三年之约
  将小佳送到了大楼下面,几位居委会老太太仍然忠于职责,目光锐利地守在小卖部前。两人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中,根本无视这些居委会大娘们的威力。
  “明天,我等你。”侯卫东握着小佳的手,站在y影的灯光中,充满着柔情蜜意。小佳吻了侯卫东,道:“我争取早些出来。”她担心父母责怪,分手以后,匆匆上楼。
  到了家门口,小佳想着父母难看的脸s,暗道:“为什么自己的婚姻就非得受到父母阻挠,让相爱的人如做贼一样。难怪巴金要写《家》、《春》、《秋》,封建思想真是害死人。”
  侯卫东回到房内倒头就睡,这一夜他睡得极香。第二天醒来之时,已是上午十点钟。
  起了床,侯卫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是别人的房子,他不太好意思长时间把空调开上。他找来一把电扇,一边吹风,一边看电视,等着小佳如天籁般的敲门声。可是,小佳的敲门声始终没有响起来,心急火燎地等到了下午两点,小佳这才出现。
  看着小佳的脸s,侯卫东就知道事情不妙,急问道:“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妈妈出去买菜,回来大发脾气,说我学会了撒谎,还骂我不听话。”
  “你妈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她最多是怀疑,哪里能肯定,你不承认,她就没有办法。”
  小佳带着哭腔道:“昨天我们分手的时候,被居委会的阿姨看见了。今天早上,她们就给妈妈说了。”
  侯卫东奇怪地道:“那你怎么出来的?”
  “上午在家里和爸爸、妈妈大吵了一架,我是冲出家门的。”
  小佳的家庭风暴,不用细说侯卫东也能想象,他紧紧抱着小佳,喃喃地道:“小佳,对不起,太难为你了。”
  两人昨r还处于幸福的顶端,今r就掉进了冰窖。小佳在侯卫东怀里哭了一会,道:“我想搬出去住。”
  侯卫东闻了闻小佳的发香,再一次将小佳紧紧地抱在怀中,道:“为了缓和与父母的关系,最好不要搬出去住。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关系搞得太僵,将来不好收场。”
  小佳泪流满面,道:“他们的态度很坚决,若是你再来找我,他们就要写信到益杨县委组织部去。”
  听到这个威胁,侯卫东脸s顿变,随即道:“他们要写信,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他们的权利。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嫖,四没贪污,我们是自由恋爱,写了信我也不怕。”
  小佳夹在两头,如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又是眼泪汪汪。
  小佳的神情让侯卫东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在内心深处责怪自己:“这一切都怪我,谁叫我没有本事。三年内,我一定要调到沙州。”虽然下定了决心,可是想想在封闭的青林山上,要想混出名堂,似乎比唐僧到西天取经还要难。
  虽然有短暂的灰心,侯卫东还是很快他就开始调整心态,鼓励自己:“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只要努力,就会出现奇迹。”
  小佳依偎在他怀中,道:“g脆我想办法调到益杨去。”
  侯卫东拒绝了这个要求:“你是独生女,离开沙州必然会深深地伤害父母,我不愿意你们一家人因为我反目成仇。你放心,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会杀出一条血路。”
  “好,我等你。”
  两人又疯狂了一回,然后,小佳回家,侯卫东直奔车站。
  接近汽车站之时,侯卫东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不好预感。越是接近车站,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正在琢磨为何有不安之感,抬头就看到了陈庆蓉,事到如此,他不能躲避,迎着陈庆蓉走了过去。
  “陈阿姨,你好。”
  陈庆蓉道:“侯卫东,你是有责任的男人。”说到这,她声音突然哽咽起来,道:“我们只有一个女儿,我们不愿意她嫁到益杨去,为了小佳的幸福,求求你不要再来了。”
  侯卫东怔在当地,过了一会,道:“我和小佳是真心的,这样分手,我痛苦,她更痛苦,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一定能改变现状。”
  “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在这个社会上,光有能力是不够的,小佳的青春只有一次,我们做家长的不能让她赌博,人心都是r长的,将心换心,希望你能理解。”
  侯卫东不得不承认,陈庆蓉所说的极有道理,是出自肺腑的真心话,这让他极为难,犹豫了一会,还是坚持道:“陈阿姨,要我和小佳分手,我做不到。”
  陈庆蓉脸s更加难看,脸上有泪水也有怒火,更有无奈。
  侯卫东有些害怕陈庆蓉的神情,但是他的态度很是坚定:“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要调到沙州来。”
  陈庆蓉立刻精神一振,道:“三年时间,若是三年时间你不能调到沙州,就一定要与小佳分手。我代表小佳的爸爸答应你,三年之后你真的调到了沙州,我们一定不会再阻止你们。”她紧接着道:“我们说话算话,这一段时间不要和小佳见面,你们都是才参加工作。应该把主要精力用在工作上,年轻人要珍惜机遇。”
  侯卫东根本不能容忍三年不见面的要求,道:“周末见一面,我们不会影响工作的。”
  “我不跟你讲条件,这三年,你不要和小佳见面,否则我就和小佳断绝关系,若是为了小佳好,好好想一想。”
  “我信守三年之约,但是不能答应三年不见面的要求。”
  “我再说一遍,不跟你讲条件。”
  侯卫东直到最后也没有答应陈庆蓉提出的条件,两人不欢而散。
  沙州之行,侯卫东感到了肩上的巨大压力。道路是自己选择的,任何人也不能怪,只有杀出重围才对得起小佳的一片深情。而杀出重围,必须一步一步做起,第一步就是要在青林镇站稳脚跟,然后回到益杨县政府。
  这个目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侯卫东从繁华的沙州回到上青林老场镇,立刻深切地感到了理想与现实存在的遥远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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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留与统筹(1)
  周一、周二无事。
  依然没有调动的任何消息,侯卫东想要通过努力工作来实现三年之约。可是现实是如此无奈,他被放逐到了上青林,根本就没有努力工作的机会。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在这个信念支撑之下,侯卫东准备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每看一篇《岭西r报》,他都要认真做好笔记,让头脑跟得上形势的发展。
  星期三上午,侯卫东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报纸。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院子底楼是杨新春的邮政代理点,时常有人进来打电话,他并没有在意。
  “侯大学,这是粟镇长。”络腮胡子李勇走进办公室,大大咧咧地介绍道。
  粟明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小,主动伸出手,道:“侯卫东,欢迎你到青林镇来工作。”
  镇农办老田穿了一件褪s老军装,黑而瘦,很纯朴的样子。农经站站长黄卫革和上青林白春城有三分相似,白白胖胖,衣服档次也高。
  粟明四处看了看,夸奖道:“几天没有来,这间办公室变了样。以前到处都是灰尘,现在窗明几净。”
  这话是实事,侯卫东接管了办公室以后,彻底地做了清洁,将所有污秽一扫而空。而且,他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扫办公室和会议室。
  拉了几句家常,高长江、李勇、独石村的秦大江和江上山、田福深等人陆续到了办公室,粟明道:“办公室太小了,我们还是到会议室去。”
  粟镇长看着g净清爽的会议室,眼睛不由得一亮,道:“杨新春终于把会议室扫g净了。”
  高长江道:“现在办公室和会议室都由侯卫东来打扫。”
  粟明奇怪地问道:“这是杨新春的事,怎么让侯卫东来打扫办公室。”
  高长江嘿嘿笑了笑:“这是侯大学主动要求的。”
  等大家坐了下来,粟明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狗r的天气,当真是热得要命。高乡长,中午让嫂子煮锅稀饭,炒盘回锅r,我们喝两杯。”
  村支书秦大江道:“今天中午就不麻烦高乡长了,粟镇长亲自追收去年没有j的提留统筹。我们独石村再穷,这个客还是请得起。”
  “亲自追,我还亲自解手,亲自吃饭,亲自陪老婆睡觉。”粟明幽默了一句,随即脸s一正,道:“今天上山是追收去年独石村拖的提留统筹,具体情况请江主任给大家讲一讲。”
  独石村村委会主任江上山从包里摸出来一张纸,念道:“去年提留统筹一共欠3412元,独石村二社的何家院子欠得最多,具体数字如下……”
  所谓提留,是指村一级组织收取的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统筹则是镇政府收取的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镇村道路建设和民办教育等经费,是镇村两级的重要财源。
  粟明道:“去年青林镇征收提留统筹费的情况很不理想,全镇征收不到总数的60%,很多农户拒缴。我分析,全镇征收困难的主要原因有两条:一是个别群众j费意识差,对合理负担也不愿承担;二是提留统筹费计算不合理,收取方法也存在问题,致使村里无法正常开支,影响了工作开展。”
  他加重语气:“提留统筹费是镇村两级的重要收入,今年如果不采取措施收清,拒缴农户还会增多,村g部的工资无法支付。到时各项工作无法开展,还会挫伤了村g部工作积极x,我们的工作将更加被动。”
  “我们必须下大力气解决好征收难的问题,具体做法,一要切实做到在5%以内征收,并公开计算方法,以得到农户认可;二要细化征收办法,对一些困难户应通过群众公评的方式准予缓j或减免;三要强化理财,落实财务公开办法,定期公布提留统筹费的收支情况;四要对确有j付能力而拒缴的,采取必要的处罚措施,以推动征收工作的开展。”粟明口才极好,这一番话讲得头头是道,令侯卫东刮目相看,暗道:“粟镇长还真有水平。”。 书包网最好的网
  提留与统筹(2)
  “今天我们就是来采取处罚措施的,重点只收一户,就是何家院子的何红富。他家去年没有j提留统筹,今年也没有j,还四处散发歪道理,不抓这个典型,独石村的款项以后将无法收取。”
  粟明按常规布置完任务,特意说了一句:“侯卫东也要参加行动,你和李勇一起,如果何红富敢乱动,就由你们负责。”秦大江大声道:“何红富歪理特别多,你去给他做工作,他的理由还比你多。我觉得讲道理没有用,只有来硬的,他养了两头猪,仓里还有谷子。不能全部带走,还是要给何红富留下基本生活品。我们只牵一头猪,担四挑谷子,这是政策,也是方法和策略。”粟明安排道:“这种事情派出所不会出面,还是得依靠我们自己。李勇负责牵猪,秦书记负责找几个村g部挑谷子,不来点硬火,何红富不会服软。”
  侯卫东一听这个任务,心道:“怎么总是让我g这种事情,看来都是勇敢名声惹的祸。”
  这一次到独石村与前一次追计划生育不一样,追计划生育就如夜袭y明堡一般,是搞偷袭。此次追提留统筹则是大张旗鼓,用的是杀j给猴看的计谋。
  进了何家院子,院子里站了不少村民,秦大江喊道:“何红富在不在家。”
  出来一个相貌还不错的年轻女子,她抱着小孩子站在门口。面对着镇村g部并不发憷,道:“何红富不在。”
  秦大江道:“尹小红,这是粟镇长,带队来收提留统筹,你去把何红富喊回来。”
  尹小红看了一眼粟明,道:“何红富到坡上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你们要找他,就在这里等一会。”
  江上山走得汗水淋漓,对尹小红道:“小红,快点出找何红富,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尹小红这才抱着小孩朝外走,走到一根田坎上,对着竹林喊道:“何红富,当官的来了,他们来收钱。”过了一会,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走了回来,自语道:“这些人真是没有d事g,又找来了。”
  侯卫东原来以为何红富又是郭蛮子似的人物,谁知却是一个白面书生。
  何红富回来之后,将众人都请进了屋里。粟明谈道理是一把好手,何红富也颇有几分辩才。很快,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的争论声。
  何红富把一本小册子拿出来,翻着项目与粟镇辩论:“我先不说提留,就说统筹款,统筹款里有一项叫做乡村道路建设费。这个钱就是用来修乡村公路的,我们独石村j了这么多年乡村道路建设费,为什么上青林乡目前一条公路都没有?村里唯一的小道,还是我们自费修的。若是修通了到上青林的公路,我立刻把拖欠的所有款项都j清。”
  “上青林的公路肯定要修,镇政府已经规划了。这条路盘山而上,资金量大,我们正在争取上级资金。”
  何红富翻了翻眼睛,道:“几年前就规划了,现在还没有动静。反正我只认一条死理,公路什么时候开始动工,我就立刻j钱,现在我不会j钱。”
  粟明个子矮,中气却足,道:“统筹款如何使用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要统筹规划,更要由镇人民代表同意,你这么说是无理取闹。”
  何红富又道:“村里用了多少钱,也要公布出来。我们j的钱是用来办事的,不是让村里大吃大喝的。你们将村里的账公布了,我就j提留。”
  当着镇领导说这些话,让秦大江很生气,道:“何红富,你不要张嘴乱说话。村里每一笔钱都经得起检验,农经站黄站长也在这里,他们每年都要组织人查账。你问他,独石村的账目那一年不是清清白白的。”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提留与统筹(3)
  何红富不屑地道:“农经站查得出什么,账早就做平了。”
  在利益问题严重对立、冲突的时候,辩论无法解决问题。粟明很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个问题,道:“何红富,有意见可以提,但是,拖欠的提留统筹一定要j。”
  “没有把问题说清楚,我就是不j。”
  “相关手续你都拿到了,我们是先礼后兵。今天不j钱,我们就挑谷子,牵猪儿。”
  何红富暴跳如雷,道:“你们是共产党的g部,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什么时候变成土匪了。”他堵在门口,道:“你们今天敢挑谷子,我就到北京去上访。”
  “我是按照政策和镇人代会制定的标准在收,你随便到哪里去告,我都不怕。”粟明说到这,他不再和何红富纠缠,下令道:“愣着g什么,挑谷子,牵猪儿。”
  他又对侯卫东和李勇使了一个眼s,道:“各人做好各人的事情,不要着急。”
  侯卫东和李勇按照事前的布置,早就有意无意地靠近了何红富。李勇劝道:“富娃,皇粮国税,自古就要j。你拖得了一年,拖不过两年,还是j了,免得猪儿被牵走。”
  何红富眼睛就四处看。
  侯卫东见他的表情不对劲,道:“不要乱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何红富要朝里屋走,侯卫东抢先一步,将他堵住。两人较了一会劲,何红富无法甩开侯卫东,又被李勇抓住另一只手,被限制了行动。
  何红富考大学只差几分,是村里的高学历。见对方人多势众,他也就没有莽撞行事,气得在门外直喘粗气。
  尹小红见家里谷子被挑了出来,哭闹起来,“抓强盗,强盗大白天抢人了。”
  何家院子是一个大院子,住了七家人,都姓何。听到尹小红的吵闹声,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粟明大声地道:“我是镇政府的,在执行公务。何红富拖欠了两年提留统筹,大家说,皇粮国税该不该j。”
  尹小红抱着孩子,冲到粟明面前,吼道:“我家粮食和农业税j了的,这才是皇粮国税。提留统筹算什么皇粮国税,都是拿去被狗吃了。”
  秦大江听了句话,心里不舒服,道:“尹小红,你怎么这样说,你爸爸当年也当过大队会计。他也是狗,你就是狗崽子。”
  院子里的何姓众人,有的出言帮着何红富,有的瞎起哄。小孩子则不管三七二十一,高兴地跑来跑去。一时之间,院子里人吵、j飞、猪哼、狗叫,好不热闹。
  谷子被挑了出来,肥猪也从圈里被牵到了院子,粟明宣布道:“谷子和肥猪要被弄到镇政府去。给你两天时间,若是到时不j提留统筹,就把谷子和肥猪卖了充抵提留统筹。价格也不亏你,按照市价来卖。”
  在何家院子众人的谩骂之下,在尹小红恶毒的诅咒之下,粟明还是将谷子和肥猪带到了青林老场镇。谷子放在了底楼的一间空办公室里,肥猪就让伙食团原有的猪圈里喂着。
  上青林乡伙食团团长池铭满心不愿意,道:“我没有喂过猪,这条肥猪养在这里,只有被饿死。”
  粟明也不生气,道:“上青林场镇,谁家不会养猪。伙食团养猪更是方便,别推了,就暂时放在伙食团。等几天,我会让人来处理。”
  中午就由独石村安排伙食,江上山到基金会旁边摆了一桌。在等人之时,江上山问道:“侯大学驻村没有?”
  驻村是镇政府的一项工作制度,镇政府派驻到各村帮助工作的g部,简称驻村g部。独石村的驻村g部是李勇。
  提留与统筹(4)
  侯卫东在心中自嘲道:“以前有一部电影叫做被《被爱情遗忘的角落》,现在我是被组织遗忘的g部。”他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下说怪话,道:“我才到青林老场镇,正在熟悉工作,领导还没有安排驻村。”
  江上山道:“你坐在办公室怎么能够熟悉工作,农村g部就是田坎g部,只有走田坎,才能把工作做好。你到独石村来驻村,我们欢迎你。”
  侯卫东心道:“秦飞跃答应调我到计生办去,如果在独石村驻村,就得经常到上青林山,爬坡上坎,累得慌。”委婉地道:“领导没有发话,我想到驻石村也不得行。”
  江上山积极地道:“这还不容易,等会我去给粟镇长说。”
  粟明、高长江和秦大江从外面回来以后,一场酒战就开始了。今天成功整治了拖欠大户何红富,粟情明显不错。虽然帮手老田和黄卫革临时有事没有来,他仍然在酒桌上频频出击,惹得秦大江和他拼起酒来。两人一个是虎,一个是熊,谁都占不了便宜。
  由于下午还有开会,粟明主动罢战。
  粟明出门之时,手不自觉得扶了一下墙壁,高长江观察到这个细节,道:“侯大学,粟镇长要下山开党政联席会,你陪他下去。”
  侯卫东满口答应道:“高乡长放心,我一定将粟镇长安全送到。”
  粟明听说侯卫东送他下山,再三推辞。可是在高长江的坚持之下,他还是同意让侯卫东陪一段。
  到了小道,山风一吹,粟明突然蹲了下来,对着一颗可怜巴巴的小树开始吐了起来。中午喝得是啤酒,他个子小肚量大,这一吐居然是极为夸张的一大堆。侯卫东觉得很是好笑,心道:“路边小树,凭空得了一大堆肥料,想必来年肯定会长得格外旺盛。”
  粟明坐在路边青石上,对侯卫东道:“小侯,找点土,把那一摊子埋了,让过往的人看到,又要骂共产党。”等到侯卫东处理了污物,他突然问道:“今天我们去挑粮食,牵肥猪,你有什么看法?”
  侯卫东没有想到才吐过的粟明会问起这样的问题,道:“这是工作需要所采取的必要措施。”
  粟明吐了一通以后,头脑舒服多了,道:“侯大学是政法专业,可能对乡镇财政这一块不太熟悉。一般说来,乡镇财政总的收入可以分为三个大的部分,即预算内的财政收入、乡镇统筹收入和部门收费。”
  “预算内的财政收入是正规的税收入账的资金,以及上级返还和补助收入;”
  “镇统筹资金是由乡农经站入账管理的资金收入,一般称为五项统筹,统筹款是按人头从农民摊派收取的,另外还有义务工和积累工;”
  “部门收费是行政或事业单位在提供服务时的有偿x收费,如计生办的收费,国土办向土地开发商收取的服务费;学校向学生收取的杂费等。”
  “青林镇税源不好,每年财政收入只有130多万。而青林镇政府由上、下青林乡合并,g部数量多,有g、工110多人,加上三所小所,一所中学,老师有二百多人。一百三十多万只能是算是吃饭财政,捉襟见肘。”
  “镇里对提留统筹以及计划生育收费抓得很紧,并不是存心与老百姓过意不去。这些钱不收上来,政府根本无法运转,这么多g部职工还等着吃饭,还要养活一家人。”
  对于镇财政如何开支,侯卫东并没有完全弄明白,他只是得出这样一个概念:“青林财政就是吃饭财政,不想办法收钱,政府运转就成问题。”
  下山之际,粟道:“侯卫东这个小伙子真是不错,比起苟林来不知强上好多倍。欧y林虽然不错,也还不如侯卫东。这个小伙子工作几年,肯定是乡镇工作的一把好手。”
  粟明没有想到,在下午召开的联席会上,赵永胜和秦飞跃就为如何安置侯卫东再次发生了争论。
  在党政联席会上,秦飞跃提议将侯卫东调到计生办,充实计生办力量。而赵永胜则认为上青林有三个村一个场镇,工作组力量不够,既然分了大学生来,就要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侯卫东只是一个小人物,他的去留只是一个药引子。赵、秦积怨r久,为了这件小事当场就拍了桌子。分管组织的蒋有财副书记提议暂时将侯卫东的问题放一放,不作调整,维持现状。
  粟明趁机提议让侯卫东作为独石村的驻村g部。
  结果,粟镇长的建议得到了大部分班子成员的同意,赵永胜和秦飞跃借着侯卫东的安置问题又掰了一次手腕。赵永胜否决了秦飞跃的提议,略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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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组副组长(1)
  就在党政联席会召开第二天,组织部副部长肖兵带着综合g部科长郭兰来到了青林镇。此行主要目的是了解公开招考十名g部的工作情况,组织部办公室提前一天给赵永胜打了电话。
  此事赵永胜有意无意地没有与秦飞跃通气。秦飞跃按着他的工作r程,到县农办去要项目去了。
  等到秦飞跃坐着小车刚刚离开了政府大院,赵永胜把蒋有财副书记叫到了办公室:“刚才接到肖部长电话,他在十点半左右来镇里调研组织工作,到时你参加。”
  在益杨习惯里,不管正职还是副职,皆按照正职来称呼。比如肖兵,正式称呼应该为肖副部长,可是这样称呼听起来很是别扭。基层同志一律称呼他为“肖部长”,没有人会把“副”字加上去。
  蒋有财有些紧张地问道:“肖部长到益杨来有什么目的没有?我们没有准备汇报材料。”
  “我打电话给吴滩镇张大为,他说肖部长就是来了解十名公开招考g部的工作情况,顺便调研组织工作。”
  蒋有财长着圆脸,笑起来,双眼就眯起了一条线。他想起前天开会的情况,提醒道:“公开招考是县委g部人事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我们把侯卫东安排在工作组,不知道组织部门会不会有意见。”
  “组织部门能有什么意见,侯卫东分配到青林镇,就是青林镇的g部。到工作组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有利于g部的成长。”
  侯卫东只是一个普通的g部,赵永胜对他并没有特别的爱与憎。昨天阻止侯卫东调入计生办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此次调动是秦飞跃提出来的。
  书记赵永胜是青林镇土生土长的g部,而镇长秦飞跃却是从县里派下来的g部。
  秦飞跃下来之前是乡镇企业局副局长,对管理企业很有一套。来到青林镇以后,把基金会抓得很牢,同时也就间接把乡镇企业老板团结在身边。
  赵永胜原来就是下青林乡的书记。原来乡长生病以后,他实际上就是书记、乡长一把抓,说话自然一言九鼎。两乡合并以后,他与镇长秦飞跃的矛盾是从管理基金会和镇属企业逐步扩大升级。
  十点钟,组织部肖兵副部长准时到了青林镇。
  赵永胜很有工作经验,并不首先提侯卫东的事情,而是规规矩矩汇报了青林镇的组织工作。汇报完成以后,几个人坐在会议室聊天。
  肖兵随意地道:“侯卫东是如何安排的?”
  赵永胜丢了一根烟给肖部长,道:“侯卫东分到上青林乡工作组。”
  各地工作组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听说分到工作组,肖兵不禁有些惊奇,道:“怎么分到了工作组?”
  赵永胜不慌不忙地道:“上、下青林合并以后,镇政府设在了下青林。而上青林七千多人也需要服务和管理,为了加强对上青林的领导力度,镇里在上青林上设了工作组。侯卫东如今就分在了上青林。”
  肖兵具有组工g部的典型笑容,道:“县委赵林书记很重视这十个公开招考的g部,说不定那一天就要问起这十个人的使用情况。”
  赵永胜见肖兵在烟雾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想到他先前说的话,感到了一阵压力。他灵机一动,道:“侯卫东到了青林镇,表现不错。镇党委准备给他压担子,让他担任工作组副组长,慢慢地接过高长江的工作。他这个副组长,按照他所做的事情来看,相当于以前的副乡长。若是他能够胜任这个副组长,青林镇党委就给他压担子了。”
  工作组副组长(2)
  肖兵在本子上记了几句,然后道:“公开招考g部,是益杨县委在g部制度上的一次改革。沙州市委组织部很是重视,粟明俊常务副部长专门听取了相关工作汇报。”
  赵永胜便试探着问道:“肖部长,你看侯卫东的工作是否需要调整。”
  肖兵不予正面回答,道:“这是青林镇党委的权力,组织部门向来尊重你们的意见。而且赵林书记j代过,公开招考的g部不能搞特殊,要一步一个脚印在基层工作,进行自然淘汰。若是人才就大力提拔,若才能平庸,则按照g部使用原则进行合理使用。”
  赵永胜和肖兵是党校同学,而且都是班g部,两人颇为熟悉。正事谈完后,赵永胜提议道:“正事办完,我们找个鱼塘,一边钓鱼,一边谈心。”
  蒋有财在一旁道:“赵书记听说肖部长要来,特地找了一个好塘子,全部是土鲫鱼。”
  “土鲫鱼好,浓缩的全部是人生精华。”肖兵喜欢钓鱼,听到这个安排,把笔记本一合,笑道:“到底是老伙计,咱们走吧。”
  一行人就说说笑笑地出了院子。上了车,朝着鱼塘走去。
  赵永胜和肖兵兴致勃勃钓鱼之时,侯卫东仍在山上,满怀着希望地等着调到计生办去。
  可是,随后的消息却让侯卫东哭笑不得。蒋有财在党政联席会的第三天来到了上青林山下,把工作组所有人召集起来,宣布侯卫东驻独石村,任工作组副组长,协助高长江工作。
  对于工作组来说,这是一个充满喜剧s彩的安排。高长江主持工作组的工作,能够把众人招呼住,并不是工作组组长有多大权利,而是高长江当了二十多年领导,在g部中颇有威信,所以工作组成员才愿意听他安排。
  侯卫东是新毛头,安排一个工作组副组长的职务,管不了任何业务,官不像官,兵不像兵。若高长江不在,他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蒋有财宣布侯卫东任职以后,络腮胡子李勇开始起哄,让侯卫东请客。
  侯卫东想哭的心都有,看着笑成眯眼的蒋有财,他还是道:“蒋书记,小侯到了青林镇,还没有聆听过你的指示。今天到了上青林场镇,无论如何要请蒋书记喝一杯。”
  蒋有财原是上青林乡的副书记,两乡合并以后,被任命为青林镇副书记。他逢人便说三分好,是典型的不倒翁。他对侯卫东任职的原委再清楚不过,笑道:“啥子指示哟,你别客气。”
  高长江对这个任命倒是挺高兴,道:“以前秦飞跃同意给工作组一些经费,今天就由工作组请客。”
  现实就是一张大网,侯卫东身在其中,越是挣扎就越紧。
  送走了蒋有财,高长江就紧紧地握住了侯卫东的手,道:“以后你就是工作组副组长了,工作一个月不到,就当了副组长,侯大学前途无量。”
  侯卫东苦笑道:“我刚从学校毕业,什么事都不懂,让我当这个副组长,压力太大了。”他嘴里说得好听,心里却道:“不知道这是那个王八的主意,把我挂在山上。”
  侯卫东是毫无反抗能力的新兵,在青林镇政府领导面前,不过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此时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他只得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快乐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当然,不快乐是不行的,侯卫东可不愿意一边做事一边发牢s,这种做法叫做割卵子敬神。卵子被割掉了,神也得罪了。
  李勇是驻村g部,他把侯卫东带到了独石村。独石村也算是和侯卫东有缘,侯卫东两次下村,都是到独石村。村里面对新来的驻村g部也很是重视,村委会、支部一班人基本到齐。支书秦大江、村委会主任江上山以及文书陈达川、民兵连长兼团支部书记杨柄刚、妇女主任朱姚芬,加上工作组组长高长江,刚刚坐了一桌人。
  工作组副组长(3)
  这一次没有到上青林老场镇的大馆子,而是在秦大江家里。
  划拳、喝酒、粗话,不知不觉中,十斤一罐的蛇酒被一扫而空。李勇、江上山、陈达川、杨柄刚喝得坐不稳了。厕所里,除了臭味,更一股刺鼻的酒味。
  秦大江脱了上衣,露出壮实的上身,他满脸通红,道:“侯大学,再喝一杯。”他家里所用的杯子俗称为“良种杯”,比普通的杯子大上两圈,一杯就有一两。
  妇女主任朱姚芬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妇女,她酒量向来很好。可是这种喝法,在村里也少见,她见到侯卫东双脸发青,劝道:“秦书记,侯大学,你们吃点菜。”
  秦大江瞪起牛眼,道:“朱姚芬,侯大学是我们村里的驻村g部,你必须再和侯大学喝三杯。别让他说我们独石村无人,连一个学生娃也搞不定。”
  侯卫东心中原本就郁闷,听到了秦大江的说法,很不服气,道:“秦书记,我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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