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碗孟婆汤而已。
话不投机半句多!永瑜抬腿要走,却刚刚打开门就意外地对上笑盈盈的胤祉——四哥就是在要娶这个晴公主的时候变得不正常的!
永瑜气急了也不打招呼,绕过他就走,胤祉却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轻笑了一句:“你想要你要不起的东西,没关系,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能不能付出失败之后的代价!”
“什么意思?”永瑜停住脚步皱眉盯着“她”。
“晴儿”轻启娇唇,笑得美丽,声音很轻:“世宗宪皇帝对兄弟的手段……好好想想。别忘了,除了永珹,你还有两个亲兄弟呢。”
世宗皇帝……?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那位“皇玛法”,但是从史书那刚硬冷酷的文字中也深深了解了,他的皇玛法是怎样的人,有怎样的手段。
永琛的性子跟书上写的世宗皇帝……其实真的很像、很像。而且,他若是跟世宗皇帝一样,韬光养晦……
明媚的阳光下,永瑜生生打了个寒战,快步走出了履亲王府,脚步有点踉跄。
“三哥……你又何苦激他,”胤祐苦笑着看着那个年轻的身影,“他还是个孩子啊。”
“爷是在救他!”三爷“妩媚”地瞪了一眼,“要是现在他动手,无关痛痒,老四最多圈了他还能给米给粮好好养着;要是他以后一个不小心真的坏了老四的大事,你我都清楚,老四可不是会心疼孙子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永瑜不是坏孩子~
话说作者当初写到这里的时候也才反应过来胤祐=永珹……
☆、公告(加3.9新公告)
{因为六十八章的问题有大大提出异议,作者写的那不叫洗白吧,只是想借他们的嘴让他们自己承认而已,毕竟这事当年满洲皇族没有人承认的,还总叫嚣以仁德治天下,比前明诸皇帝要好得多。
为了防止伪更的假象,作者再过一个小时修文,作者自己这里会保存好原件,大家要骂的话我也不介意。}
{}内是3.8的
【苦逼的作者忽然接到任务要有事了,存稿交给可爱的室友妹纸,一天三更,十点准时,但是评论不会回复了,请各位谅解。
作者归期未定,但是文文的存稿是够的,大家不必担心,祝各位看文愉快!!】
【】内是3.9的
☆、胤禩的第一把火
新官上任三把火,在胤禩看来,新月的事只是热身而已,现在,他该真的出手了——至于他出手会不会让小四子弘历“忌惮”上他的皇阿玛,胤禩表示——胤禛没瞒他,“永琛”的势力早就可以随时篡位了,但是一来现在不是解决外部的事的时候;二来小弘历做的还勉强在他先帝爷预想的路子上;三是新帝登基肯定有一系列事儿得重新安排,不如现在先打好基础。
这天,循亲王福晋抱着自己乖乖的小绵爵,到筠妃莫愁的储秀宫来了,两个女人把年纪差不多辈分却差了一辈的两个娃娃放在一起逗了一会儿,康熙爷不得不装着小孩子陪他表面上的小叔叔实际的重孙子在一旁玩,心里万头草泥马奔腾——老八你要是不告诉朕一些有价值的事情,朕回去、朕回去……就不理你了!
——可怜的康熙爷,莫名其妙低了辈分连“处置”儿子都没办法了。
好在,八爷没有让的皇阿玛失望,扯了一会儿育儿经之后,终于带着完美的笑容进入了正题:“淑云听说,筠妃娘娘不止是个侠女,还是个才女,不知道能不能帮淑云看一看这些‘诗作’呢!”
莫愁说着“只不过识几个字罢了”,还是很给循亲王福晋面子的拿起了那所谓的“诗作”,哪知道才翻了几页手就剧烈地颤抖:“淑云,你这些、这些是什么?”
胤禩保持着让人舒服的笑容:“是淑云以前做姑娘时,闲来无事写的一些诗作。”
手里拿着个小摇鼓的康熙爷悄悄探出头:老八搞的什么东西?一只小手忽然摸上他的头,把康熙爷吓了一跳——原来是小永珺正抢他那个摇鼓呢!
朕的东西也是你能抢的?康熙正想瞪一眼,却忽然觉得跟自己重孙子计较太掉身份了,想了想还是把摇鼓给他了,当然,他没照镜子,要不然就会惊愕地发现,镜子里那个气鼓鼓的一脸肉痛的娃娃是谁?
莫愁紧张地不停绞帕子,目光不停地在屋里四处飘渺,胤禩笑道:“娘娘放心,淑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有人过来的。”
胤禩拿来的是什么东西?当然是他“做姑娘时”,在江南跟天地会红花会白莲教周旋的时候收集的一些资料,上面赫然记着莫愁的名字和经历——曾经天地会一个小头目的青梅竹马!
莫愁平复了一口气,警惕地看胤禩:“莫愁不知道福晋的意思。”
胤禩优雅地坐下来,很有“孝心”地替莫愁倒了一杯茶:“娘娘不必紧张,淑云可是一心为娘娘好,要不然,淑云早就把这些东西交到皇阿玛那里去了。”
莫愁没有接那杯茶,而是继续警惕地瞪他:“十福晋,莫愁承认,莫愁曾经确实是天地会的人,如果你想把这些交给皇上,莫愁也不能阻止。当初是循亲王和福晋接莫愁入宫的,这份情,莫愁记在心里,无以回报。但是福晋请记住,莫愁只是个贫贱的汉女,跟满洲戴佳氏没有任何关系,福晋请不要在莫愁这里白费力气!”
——天地会?康熙爷眯起了眼睛,小小的手拖住肉肉的下巴,倒是个陌生又熟悉的名词呢——永珺,别再啃朕的胳膊了!
为了方便说话,胤禩把奶娘都遣下去了,所以康熙爷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自己的重孙子弄得都是口水。忍、忍、忍,朕忍,为了能搞清楚老八在干嘛手里还有什么势力,朕忍了!
胤禩自己津津有味地喝茶——小弘历真的挺宠这个筠妃的嘛,赐下的茶都是上好的贡品!等莫愁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完,胤禩才笑笑:“娘娘真的误会了,若真的是为了戴佳氏的事情,淑云自然会去找忻母妃,怎么会来麻烦筠妃娘娘您呢?”这个莫愁还不笨,能想到自己想通过她入手忻贵妃,要是以前,他还真是这个目的。不过忻贵妃的总督父亲早就死了,而那个叔叔因为谋害贵妃下狱了,戴佳氏其他的人也不大成气候,自家先帝爷去敲打敲打就行,不必自己再从内宅下手。
“那福晋来到底是干什么?”莫愁不解了。
胤禩一手轻轻低敲了敲桌子,两个粘杆处的暗卫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身后——莫愁吓了一跳,这是什么身法,她居然一点都没看清楚?
“淑云来只是为了两件事,非常简单的事。”胤禩慢条斯理地竖起手指,宛若还是前世那个运筹帷幄的八贤王,“第一,淑云想问问,娘娘对天地会、白莲教这些反清组织到底是怎么想的?”
莫愁抬起眼睛跟他对视,良久才道:“他们嘴里都喊着反清复明,但是真正的反清复明人士很少,大部分都是别有所图的人。”
“看来娘娘对他们的内部运作也很清楚啊!”胤禩赞赏地笑笑,“娘娘也是个果断的人呢,道不同不相为谋,娘娘发现他们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就立即与他们斩断关系了呢!对了,皇阿玛和纪大学士遭过一次囚禁,应该是娘娘你救了他们吧!”
“莫愁只是觉得,他们的那些口号那些说法并不能给百姓带来什么好处,但是皇上是个好皇上。大清的满人和汉人还是不平等的,但是大清百姓的日子,比前明末年已经好多了。”说开了,莫愁反而已经有点不害怕了。
“好,娘娘果然是女中豪杰!”胤禩心道自己果然没看走眼,“有娘娘这番话,淑云就放心了;接下来是第二件事,淑云听说娘娘那晚在翊坤宫勇擒刺客,对娘娘的身手非常好奇呢,不知道娘娘肯不肯一展身手,让淑云饱一饱眼福呢?”
“你……只是为这两件事?”莫愁看着粘杆处的暗卫递上来的长剑,有点不确定。
胤禩抱起康熙爷哄了哄,看样子真像一个慈爱善良的母亲:“当然,淑云说了,淑云是为了娘娘好,绝没有为难娘娘的意思。”
——老八你还是这般坑死人不偿命啊!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八儿子想干什么,但是康熙爷已经看到那非常熟悉每次看见就会非常头疼的招牌狐狸笑了!
看了看那两个武功不知道比自己好多少倍的暗卫,莫愁抿了抿嘴唇,一把接过剑,剑走高山流水,脚下瞬息万象——胤禩看得津津有味,康熙爷也在心中赞叹:好剑法!
很快,莫愁一套剑法结束,极其英姿飒爽地奉剑还来,却没有人接,胤禩对着其中一个暗卫笑问:“你看看,跟你们有什么不同?”
那个暗卫声音毫无起伏:“江湖人讲的是道义,奴才们讲的是忠诚。”
短短一句话,已经让胤禩明白了,淡淡叹了一句:“江湖事,果然要江湖了啊!”
康熙眼中精光一闪——原来老八打的是这个主意啊!这也太大胆太离经叛道了吧……要是前世他一定气得一脚踹上去了,但是现在的康熙爷很淡定,他想知道,他的八儿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呢?
“江湖人讲的是一个道义,一个一言九鼎,”胤禩像模像样地给莫愁揖了一个江湖礼,“娘娘完成了淑云的两件心愿,淑云也信守诺言,此事就此揭过,淑云不会再提。宝剑赠英雄,皇阿玛怜惜娘娘的好身手准许娘娘佩戴武器,这把宝剑就送给娘娘吧!”
莫愁愣愣地看着胤禩抱着绵爵走了,对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半晌也没明白,十福晋这是来干什么的呢?
胤禩可不打算让她现在就明白,他只是抱着绵爵亲了一口那软绵绵带着奶香的腮帮子:“绵爵,阿玛帅不帅,是不是比你皇阿玛更厉害?”
康熙爷手舞足蹈地反抗着胤禩的“调戏”——什么阿玛皇阿玛的,朕是你们的皇阿玛!
就在八爷在宫里大展拳脚的时候,先帝爷也开始自己的“工作”了,不过,他现在在一个前世根本不会去的地方——从前康熙九贝子胤禟的府邸,现在和硕和兰公主的公主府。
胤禟胤俄正在盘点这个月的进项,和珅不简单啊!虽然胤禟一开始对这个雍正要他带的人没什么好感,但是用了一个月就彻底转变了态度。看着那整整齐齐的账目,看着那被教训的服服帖帖的管事们,看着那布置得优雅高贵的铺子,九爷心脏都要停跳了,人才啊,难得的人才啊!为什么偏偏先给老四招去了——九爷郁闷极了,更是以“教导”为名一个劲儿地压榨和珅大美人给他赚钱,能多用一天是一天!
和珅本身就要办户部一份差,侍卫一份差,四爷私底下一份差,现在还要帮着这位自称“九爷”的公主殿下赚银子,已经忙得像个陀螺了——不过他很高兴,他借着和硕额驸海兰察在军中的威望,把和琳送去军营好好历练了;兰馨公主虽然举止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能教他不少东西的。
这些都是四爷给自己的机会啊,被当成苦力的和珅反而越发地尊重胤禛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胤禛上门,九爷立即戒备全开,但是问出的话却很让人无语:“你这么快就要把和珅带走?不行,再借爷——借本公主使两天!”
胤禛淡淡地看着在一旁抽嘴角的和珅,挥挥手让他先下去,再让自己的人把一个大箱子抬上来:“我是来找胤俄的。”
——啊?九爷傻了,指着自己鼻子楞乎乎的胤俄也傻了。
☆、武器控
“老四,你、你……你来找爷什么事?”到底上辈子的阴影太深,被雍正爷这黑漆漆冷飕飕的眸子一盯,胤俄吓得舌头都不利索了,胤禟则是把他护在身后,一脸戒备地看胤禛。
胤禛自进了门一口茶都没喝到,不过他也不指望这两人会招待他,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胤禩已经决定留下来跟我在一起。”
胤禟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你们孩子都生了,还能不在一起?
胤禛淡淡地把话说下去:“所以,我可以安排你们做事了。”
——你这是什么逻辑?
胤禟的手攥成拳,胤俄气得嘴都歪了,但是最终两人还是只能“恶狠狠”地抛下一句:“雍正,你要是敢对不起八哥,爷不会放过你!”
胤禛还是冷飕飕地对着胤俄,一边的小太监赶紧打开了胤禛带来的箱子,和兰公主府的两个主人看了一眼,顿时都全身颤抖——胤禟是吓的,胤俄是兴奋的。
整整一个箱子的各种冷兵器热兵器啊!匕首、长剑、厚背刀、火枪、火铳……胤禟牙齿都打颤了——老四这是干嘛,给下马威吗?
胤禛拎出两把一模一样的火枪递给胤俄:“选一把。”
见胤俄眼睛里闪着光芒但是还是满脸迟疑地看着自家九哥,胤禛有点好笑:“这里每样东西都有一模一样的两件,你都可以选一件。”
“你知不知道私造兵器,尤其是火器是什么罪?”胤禟都有点咬牙切齿了,一把拦住已经跃跃欲试的胤俄,“你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皇帝!”
胤禛无所谓地看着他,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我暂时还不想把弘历拉下来。”
胤禟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慢慢冷静下来,怀疑地问:“你是说,你这辈子想要那个位子?”
胤禛还是那副样子:“若是弘历先动手,我也只能动手了。”
——动手?想起弘时,胤禟打了一个寒战,心道做老四的儿子真惨。
胤俄早就忍不住了,一把抢过两把火枪,放在耳边弹一弹听一听,却皱起了眉。
“怎么了小十?”果然,比起弘历,胤禟更在乎自家小十。
胤俄找个了靶子试枪——当然不是雍正爷了,前世他是很想的,但是现在……总不能让八哥做寡妇,绵爵和婵儿没阿玛吧?
靶子不远,在两把枪射程之内,是以都命中了,但是枪响的声音完全不同,命中的时间也不同,胤俄的眉毛皱得更紧了,把一把枪嫌弃地丢给胤禛:“这是什么破玩意!”
“这把是我让胤祁仿制的鄂罗斯的枪,那把是法兰西的。”胤禛看了看两把枪,“果然还是法兰西的更好。”
“不是更好,”胤俄嫌弃地都不想看鄂罗斯那把枪了,“是根本不能比!”
“哦,为什么说根本不能比?”胤禛的问话带着淡淡的笑意。
胤俄难得地侃侃而谈了,指着手里法兰西的火枪的枪口说:“你看,这把枪枪口整齐,射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比较低比较小,这证明它弹药集中,射击精度高,速度快,卡膛炸膛的可能性小。可以这么说,要是两把枪同时去崩一匹跑得很快的马的马头,这把可以正中目标,那把则很可能打到马腿!”
胤禛听得津津有味,胤禟则是惊了——他的小十什么时候对武器这么有研究的?
胤禛淡淡地笑了,指着地上的箱子:“继续。”
胤俄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低头去淘宝,老四这家伙不厚道,带来的东西有一半都是次品!
胤禟都快目瞪口呆了,胤禛淡淡地解释:“前世你跟胤禩……去了之后,他就闷在府里研究这些东西了。”目的当然是“弑君”,成功的可能性当然是没有的,是以他知道之后只是抽抽嘴角,没有计较。
“你想干什么?”胤禟更警惕了,他知道胤禛肯定是有目的的。
“胤祁年纪也不小了,手上的事情要慢慢传给年轻人了。”胤禛觉得这话有点别扭,“而且,胤禩和你都清楚,胤俄根本不能上战场。”虽然海兰察是一名猛将,但是刚好在海兰察得胜还朝时候穿过来的胤俄……让他去玩阴谋诡计的兵法,不如直接给他一刀干脆。
“你到底想干嘛?”胤禟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你也要跟二哥一样,弄火器营?”
“不是,”胤禛一口否决,“我要让八旗都配上火器。”
……胤禟默了,这是只有当过皇帝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胤禟,火器生意,你敢不敢做?”胤禛忽然问他,一双眼睛黑漆漆但是很亮。
胤禟刚想说“你疯了吧”,不过转而想想这样也不错,反正看老四这样子像是胸有成竹的,八哥在那里也不怕他再对自己下手,也干脆放松身子仰在椅子上,一副“谈生意”的模样:“只要你不抄爷的铺子,爷没什么不敢做的。不过,爷凭什么要替你卖命?”一双桃花眼危险地挑着。
见胤俄已经很快选出了一箱子武器中的“良品”,胤禛从袖中拿出一叠东西:“这个够不够?我只要两个旗的火器,其他的都归你。还附带一件事,我可以把胤俄调离兵部。”
胤禟惊愕地看着那厚厚一沓的面值最小是十万两的银票,已经不敢去数有多少张了,只是不停地咽口水,眼里满是闪烁不安:“老四……你去洗劫国库了?”
胤禛淡淡睨他一眼:“怎么可能。”他可不是监守自盗的人。
胤禟仔细摸了摸银票的厚度,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把把银票揣到怀里,壮士扼腕视死如归道:“老四,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弘历那边你挡着。”
“没问题。”胤禛答应得也很爽快,“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买回来给大清士兵的火器,必须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欧罗巴人可是很会藏他们的秘方的。”
“你别小看爷!”套别人的祖传秘方什么的,九爷我最擅长了!
胤俄也凑过来,难得有点脑子:“不过老四,你买那么多火器要放哪里?”
胤禛看他:“一部分送到台湾,一部分送到四川,这个是我跟二哥的事,你们不用操心。剩下都是给你拆的,你爱拆多少随意,不过,拆完之后,你要把设计图纸给我。”
胤俄愣了半天才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要我画图纸?”
“雍正十年,你在你府里改造的那把普鲁士火铳很不错。”
胤俄气得鼻子都差点歪了:“你果然派人监视爷!”
胤禛只是看他——若当时不是胤禩胤禟已经死了,他知道胤俄这个傻乎乎的直性子是绝对不会帮他的,他上辈子就去找他了。
胤禟把自家十弟指着胤禛的手按下来,一副谈完生意占了便宜的吊儿郎当样:“老四,钱有了——那人手问题……?”
胤禛答得很快:“你们等一个叫富察皓祥的人的消息。”
“好,爽快!”暗自盘算这次要进账多少的胤禟喜滋滋地答应下来,跟皇帝做生意,果然没坏处啊!
胤禛点点头,最后说了一件事:“买火器的事,可以透露一点给和珅,但是不能让他全知道。”
胤禟当然点头——这毕竟是要杀头的事,他怎么也不能放给外人做啊!
顺利谈成一笔“生意”的胤禛离开府邸,让人给胤褆递了消息——第二天,和硕额驸海兰察从兵部调到工部,一个笑得冷飕飕的管事恭敬地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工作间,里面除了几个金毛的洋人,就都是各种各样的火器!
胤禟知道后直搓牙花——老四,你该不会已经把小弘历架空了吧,怪不得你到现在都不废皇帝呢,废不废已经没区别了啊——小弘历,你也太没用了吧!
胤禛“算计”了八爷最宝贝的九弟十弟,回来当然要如实招供了,八爷知道之后当然是生气了,整个人跨坐到先帝身上,“恶狠狠”地说:“爷答应帮你,但爷没答应把小九小十给你折腾!”
胤禛欣赏着八爷气得通红的脸蛋,心情很好:“他们是不会离开你的。”
胤禩伸手去掐他脖子:“小弘历那边你看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哼哼……”难怪他担心,倒卖火器,可是重罪中的重罪!
胤禛一把把人拉下来,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笑得暧昧:“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送他们去冒险的。”
被身上的人吐出的温热气息弄得脸红无比,胤禩才反应过来,连忙推他:“干嘛,现在是白天,你不会是想白日宣……”说了一半的话被胤禛吻了回去。
看着“父母”战况激烈,一旁婴儿床里的康熙爷黑线不断——老四老八你们是不是忘记朕还在这里了?你们要是让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听着胤禩已经发出呻吟了,康熙爷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了——绵爵小阿哥忽然哇哇大哭起来,那悲怆响亮的声音把床上两个不负责任的“父母”吓得身子一僵,胤禩满脸通红地推开胤禛,胤禛则是冒着黑气,让奶娘赶紧把这个打扰他好事的小子抱下去。
被抱下去的康熙爷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想,嗯,没想到前世看起来最笨的十儿子也还有点本事呢……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啊!
……对了,好像忘记问一件事了,老四你哪来那么多钱的?
作者有话要说:胤俄的特性出来
☆、宣州艺人
小十被雍正抓去压榨了,寂寞了的胤禟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把小十卖掉了吧?还是卖给了上辈子的死对头雍正皇帝。
女扮男装去看铺子的九爷看了看手边的茶杯——茶叶放多了,水温略烫了点,茶杯也不是自己最喜欢的。哎,还是小十最知道爷的喜好,别人泡的茶哪里比得上啊!
氤氲而上的热气中,福态娇媚的和兰公主托着小脸想额驸,越想越叹气,连前世今世最喜欢的算账点银子都提不起兴趣了。
“九爷!”一个伙计过来了,难掩兴奋,“您要找的那位宣州徐老匠人到了!”
“真的?”胤禟眼睛一亮,立刻提起了精神,要知道,他的书画铺子已经筹备好久了,就是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老工匠,买了的店面都快空了半年了。
这些老工匠,可不是一般的工匠,他们那手艺,可以说叫一个“绝”字。揭画、织画、粘黏陶器……破旧的古董到了他们手里,不出半个月,就能焕然一新。
此等人才最为难得,尤其是胤禟点名要找的这家姓徐的老工匠,家传手艺传了上百年,但是脾气也古怪——东家非得亲自去请,还得对他老人家的脾气,要不然,再多的钱也不做。
这对做了一辈子生意的胤禟自然是不难的,况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胤禟从胤禛上辈子“忘记”留给弘历的小金库里讹了一枚南宋朝徐家最出名的先祖刻出的私章,还弄了点进贡的烟草,让人带到宣州去。果不其然,徐老头儿一看到这枚印章就眼睛发亮,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屁颠屁颠地上京了来找“九爷”了。
“哦,老先生,您不仅会揭画,还会‘贴画’?”胤禟饶有兴趣地听着老人家摸着胡子得意的炫耀。
“那是!”徐老先生眯着眼睛抽了一口小兰花,开始悠悠地回忆,“这‘贴画’,可比揭画还麻烦,揭画是把一张画变成两张;贴画,是把两张画变成一张,但是这两张连在一起的时候,谁也看不出来,可是只要用刀子轻轻一挑,前后两张画就分开了!哎,好些达官贵人都让老朽来贴画,藏他们的珍藏啊……对了,老朽还贴过一幅乾隆爷的真迹呢!”
贴过小弘历的真迹?胤禟端茶的手抖了一下,几滴茶水溅出来。就小弘历那手臭字,不会让能模仿各位大家笔法的老人家看笑话了吧?
“老人家,您怎么确定,是乾隆爷的真迹?”胤禟装作很好奇地问。
徐老先生嘿嘿笑了,声音压低:“九爷……不对,九姑娘,您是行家,老朽不瞒您,干咱们这行的,经常要跟那些个达官贵人打交道……不认得当朝皇上的字,那哪有饭吃啊?”
胤禟为那句“九姑娘”纠结了一下,不过还是更关心小弘历的“真迹”的:“这是,老人家果然好眼力。对了,您贴的那幅画,是什么?”
“是幅……”徐老先生凑近胤禟,故作神秘,“是幅写了艳诗的画,应该是皇上送给哪个女人的定情信物。老朽至今还记得那首诗,叫什么‘雨后荷花承恩露’……”
“什么?”听到“艳诗”,胤禟还在心里偷笑老四的好儿子,但是听到具体的内容,胤禟吓着了——怎么会是那幅画,那不是那个“还珠格格”带进宫的吗?
“老人家,那您还记不记得,您在那幅画后面贴的是什么?”
老先生皱皱眉,有点惊讶:“九爷,您该清楚,干这行有这行的规矩,贴画时候后面那东西是被一张很薄的纸覆起来的,咱们匠人不能偷看的。”
“哦,对不住。”胤禟赶紧亲自给老人家作揖,然后让管事好好招待老人家,“徐老先生,很抱歉,我有点事,您先放心住下,铺子的事咱们过几天再说。”
徐老先生点点头,其实他有点后悔,不该一时得意忘形把那事说出去的——要知道,一个女子能在这四九城里开这么大的铺子,背后没有贵重之人……谁信啊?
胤禟回府之后立刻换回了和硕公主装向宫里递牌子了,坐在马车里的胤禟还在盘算这件事——要是那个老人家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就绝对不简单。
小燕子,还有那个据说是雍正亲孙女的夏紫薇,她们背后肯定还有别的秘密。胤禟虽然不算跟胤禛和解,但是一方面胤禛现在是他亲亲八哥的“男人”,另一方面,他就怕这事儿是针对整个皇族的阴谋。
——就小弘历那脑子,被人算计的话,他家九叔是绝对不会奇怪的!
小弘历被算计没什么,估计只要不死连老四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出了私生女已经够丢人了,万一再出别的事,恐怕他们皇家的脸面恐怕就要被丢光了!
胤禟先到了坤宁宫请安,然后就要去咸福宫,但是被胤祯拉住了:“九哥,四哥还在办公,八哥也为那个筠妃的事出宫了,现在咸福宫没人的,你有什么事啊?”
胤禟看了看眼前这个“小丫头”,忽然一伸手掐上了他的腮帮子:“你个臭小子!”
“九哥,疼、疼!”可怜的小胤祯眼泪都要出来了,跟“兰馨”略显福态的容貌不同,不幸从延禧宫那位娘娘肚子里出来的十四爷遗传了那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羡慕死人的体质,瘦瘦的小脸被这么狠狠一捏,当然疼得要飙泪了。
而胤祯虽然身手比胤禟好多了,但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跟哥哥动手啊——要是他敢动手,三个结果,最好的是被四哥念死;其次是被八哥整死;最差是被太子爷收为“男宠”……
“九哥,你捏我干什么啊,我又没得罪你……”胤祯揉着自己发红的小脸,很是哀怨地瞪了胤禟一眼。
胤禟笑得冷飕飕的,颇有胤禛那冷脸的效果:“乾隆十二年小弘历南巡的时候,你就在济南看风景吧?”
胤祯用手指点着下巴想了又想,才一脸黑线:“貌似吧……记不得了。反正小弘历对爷这个叔叔是圈也不是,用也不是,爷最好四处游山玩水,没事儿别回四九城。”
“你怎么也是小弘历的亲叔叔啊,他在济南被人算计了,你这个叔叔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胤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不是十四那张小脸还颇有点哀怨之美,绝对不是只欺负一下就够的。
十四爷差点咆哮了——你以为爷这个“亲叔叔”,有什么立场去管小弘历的事?不过九哥说……小弘历在济南被人算计了?
“该不会是那个……夏雨荷?”十四爷反应还是很快的。
九爷阴阴地笑了,尖尖的指甲一下一下地划着桌面,看得十四心惊肉跳,:“哼,爷这次可要好好笑话老四,他的粘杆处去了济南一趟,这么重要的事都没查出来。哼哼哼哼,野燕子那个假女儿是小弘历明着认的,不过夏紫薇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可是咱们的先帝爷默认的……”
胤禛回来后,胤禟跟他说了这件事,很满意地看到——先帝爷脸彻底黑了。
九爷可是逮着机会就给他找不痛快的:“哼,还不谢谢爷,要不是爷找着了这么个知情人……对了,你在大明湖畔给那个夏紫薇修的宅子要建好了吧?哈哈哈,老四啊老四,爷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心软的人?”
胤禩暗中掐了胤禟一下:“小九,别说了。”
“四哥,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跟那些反贼有关?”胤禩毕竟跟他们周旋多了。
良久,胤禛才淡淡吩咐:“把那东西先拿来。”
“什么东西?”胤禟跟胤祯非常好奇地等了半天,才等到一个盒子——里面正是那夏雨荷的扇子和画。
“乖乖,”胤禟吓得一身冷汗,“小弘历周围的人都被你换了?”
胤禛抬眉:“有什么问题吗?”
胤禟刚刚略赢一局,但是此时还是知道该识相的,连忙摆手:“……没问题。”
胤禛把画递给他:“弄开。”
——你把爷当你下人了?不过看着八哥一副很担心的样子,胤禟还是咬咬牙,接过宫女手里的湿毛巾,在指甲上轻轻沾了点水,然后沿着那画的边缘细细划开,果然,从雨后荷花图后面揭下了一层盖着白膜的宣纸。
白膜是一次性的,这也是为了防止匠人偷看,不过胤禟很没心理负担地直接扯开了——
“——天哪!”胤祯倒退了好几步,指着纸上的字,满脸的惊愕。
动手的胤禟是最震撼的,看清了之后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还好胤禩把他扶住了,不过因为两人都太震惊,相互扶持着还踉跄了好几步。
连胤禛都保持不住面瘫脸了,怔怔地盯着那张纸,良久才黑着脸咆哮:“好你个弘历!”
“小九,这事儿你别管了,十四你也是。”胤禩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两个弟弟撇清关系,“尤其是你小九,你毕竟是异姓王的公主,要是沾上这事儿,说不清的。”
胤禟青着脸,后怕不已的连连点头,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挫了老四的锐气有多得意。
粘杆处的小太监都快跪不住了——什么事把这几位爷吓成这样啊,他们都吓成这样,那奴才……画上的字他是一眼都不敢看的。
胤禛忽然一把夺过扇子,摆弄了几下果然又发现一个暗槽,从里面掏出了另一张纸。
胤禟跟胤祯都很好奇,但是谁也不敢凑上去看,胤禩却上前,没有看纸只看胤禛:“四哥,怎么样?”
胤禛淡淡把纸给他:“若这信上说的是真的,倒是比最坏的可能性要好多了。”
什么叫比最坏的可能性好多了?那到底是坏事还是好事啊?
胤禛想了想,收起两张纸让小太监先把扇子和画送回去,然后开始敲打两个弟弟:“胤禟、十四,这件事你们千万不能告诉十三和胤俄,尤其是十三,他现在毕竟是蒙古人,要是扯上这件事,可能……我也保不住他。”
胤祯听到自家四哥说“十三”的时候盯着自己,非常别扭,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背后牵扯到得问题太深太多,还是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有我跟四哥呢。”胤禩看着两个被吓得不轻的弟弟,有点儿心疼,亲自送他们回去,当然路上还是要好好叮嘱一番的。
粘杆处的小太监已经回来了,很没存在感地跪着,良久才听到自家主子的吩咐:“你亲自去济南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接到梦断上~
☆、青莲格格
粘杆处被主子训斥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没查出来,害得爷被九弟笑话!
整个粘杆处的人都很郁闷——爷啊,九爷知道那事儿纯粹是走在路上被金子砸的概率,您怎么能把这种事也怪在我们身上呢?
化悲愤为动力,这次粘杆处非常效率,很快就把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不过可怜的小太监去汇报的时候,身子颤抖得可怜极了——亲娘哎,虽然咱们暗卫就是查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的,但是这是皇家辛密中的辛密啊……
济南的夏家也是非常又名望的家族,夏家二老这代有一儿一女,但是女儿不叫夏雨荷,而叫夏蔷薇。
睿亲王多尔衮的五代玄外孙女,东莪格格的四代孙女,瓜尔佳氏玉荷,借着乾隆南巡的机会,到了济南,通过计谋使夏家二老收自己为养女,化名夏雨荷,为乾隆挡了刺客的致命一刀,并与乾隆“一见钟情”,甚至主动被乾隆抛弃,再去招惹一些乾隆的对头。目的之一,是把他们收集来的为多尔衮翻案的证据交给乾隆——当然,还有另一个目的,让“重感情”的乾隆亏欠,让乾隆愧疚,让皇太极一脉百年之后再次负欠多尔衮一脉,为的就是为先祖向顺治皇帝讨一个公道。
但是这件事泄露了——八旗中,有多少人希望澄清多尔衮案,就有多少人希望多尔衮万劫不复。尤其其中还牵扯到正蓝旗与正白旗上三旗下五旗的百年恩怨,这暗中窥伺的一双双眼睛,在得知玉荷怀了乾隆的孩子,而且诊脉还是个男孩的时候——矛盾彻底爆发了。
不过这件事谁也不敢放到明面上做,一部分人保护玉荷,并把这消息透露给了孝贤皇后,所以孝贤皇后亲自派人来接这个“夏雨荷”;但是孝贤皇后却没有找到人,因为瓜尔佳氏玉荷已经被各家派来的杀手追杀得逃走了。
玉荷走的匆忙,苦心收集的证据更不能落入敌手,只能将东西留在了夏家。夏家不知其中有关多尔衮的秘密,但是知道此事牵涉到皇家非同寻常,而玉荷已走,便只能将东西自己暗暗留下了。
后来,玉荷被杀死了,连带那个刚刚出生的小皇子。十八年后,她的妹妹青莲接下了姐姐留下的任务,诱骗夏家的小姐的夏蔷薇。
夏蔷薇因为爱上了一个书生,珠胎暗结却被对方抛弃,夏家无奈,只能将这个女儿剔除于族中,给她在大明湖畔造了一座宅子。但是夏家二老一死,夏蔷薇贪婪的哥哥就赖掠夺妹妹的房产,当时夏蔷薇已经缠绵病榻,为了给唯一的女儿夏紫薇一条活路,她拿出了玉荷留下的东西——紫薇,娘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的,你的爹,就是当今圣上。
……
其实,给多尔衮翻案不是什么难事,八旗不至于这么大动作——但是那画后面的证据太明确太详细了。
或者说里面大多是罪证,顺治皇帝栽赃诬陷多尔衮的罪证!
一幅画当然放不下那么多罪证,画里只是一个清单,但是那份清单上列的东西让他们看着就心惊,掌握在瓜尔佳氏青莲手上的证据,不仅有开国八大铁帽子王及其后人的按了手印的证词,甚至还有顺治皇帝盖了玉玺的密旨!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青莲身后的力量已经强到他们不可想象了,若是此事借着给夏雨荷之事而闹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更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是,那个玉荷,是被太后派来的人杀死的!
胤禛狠狠拍桌子,破口大骂:“那个贱人,这种事是她能管的吗?怀着龙嗣的多尔衮的后人被她这个当朝太后杀了,就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她是逼着那些人反吗?”
“四哥,”胤禩却难得地替那个那个“情敌”说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睿亲王多尔衮是大清入关以来有实无名的第一任皇帝,钦佩他愿意跟着他的人那是不能想的,幸好当时睿亲王并无亲生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东莪格格。现在,要是真有个流着多尔衮血脉的皇子……那八旗里,尤其是那些大世家,多少都会有些想法的。”
“四哥,现在,弘历有个私生女的事已经闹出来了,那个紫薇也来了这儿,若是他们想借着这件事揭出来……就怕八旗人心动荡啊!”
胤禛对着那份折子看沉思了整个一个时辰,才抬头看静静盯着他,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的八爷:“小八,我得去见见那个青莲。”
八爷抱着手臂,早就看穿了他不打算带自己去,给了他一个“想都不要想”的眼神,挤了他半个椅子坐过来,把折子合上:“我不跟你去,你确定你能搞定?”
胤禛皱了皱眉:“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胤禩瞪他,“她还敢对咱们下手不成?四哥,别怪弟弟说句实话,这位一看就是个聪明且傲气的人,弟弟真怕你这个死板的破性子把人得罪了把事情谈崩了。”
胤禛也没有生气,看了他良久,才无奈地挑了挑眉:“好吧。毕竟,八弟那玩弄人心的本事,四哥绝对是甘拜下风。”
胤禩很得意:“论果敢刚毅,杀伐决断,弟弟确实比不过你,但是这拉拢人的事儿,弟弟有信心比你处理的好。”
但是到约定见面的那天,两人换了衣服拿了牌子就要走,但是却不得不“哄孩子”:“绵爵,乖,跟妹妹玩儿,阿玛跟你皇阿玛出去有事。”
康熙爷一双小手死死抓着胤禩的衣角,嘴巴嘟得高高的,不管胤禩怎么哄就是不放——这种事,朕还不放心给你们去做呢,朕得亲自看着!
可是康熙爷啊,您老人家连话都不会说,能帮上什么忙啊?
婵儿小格格倒是很乖地在一旁玩一串珍珠,单手拿着,从第一颗开始数,数了一圈又一圈,兴致勃勃,乐此不疲。
胤禛无奈,只能过来帮忙拉开小儿子,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衣角也沦陷在“儿子”的手里了:“绵爵!”胤禛的冷脸对他前世的几个儿子是绝对有效的,就是叛逆如弘时,也会被这带着寒气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
但是这是康熙爷啊,老爷子死死抓着死死回瞪——哼,老四你个臭小子敢瞪你皇阿玛!
奇怪了,绵爵一直很乖啊,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
不过八爷还真没往换芯子的方面去想,毕竟康熙爷的伪装还是很成功的,两个人跟着个小奶娃娃拉拉扯扯半天,还是不敢用劲,就怕伤着了小家伙那骨头都还是软绵绵的小胳膊。
最后,非常无奈,两人只能抱着不听话的“儿子”去了,反正那个女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对他们动手的。
康熙爷趴在胤禩的肩膀上揉眼睛,心里非常得意。
这次不是在龙源楼,毕竟要见的人身份太特殊,龙源楼是弘昼的地方,宗亲贵族太多,还是有点不安全的。
这是胤禛置办的一处小庄子,是粘杆处的据点之一,今天是第一次用。
那个让雍正爷和八贤王都带着几分忌惮的女子已经来了,优雅而谦恭地坐在客座上,见他们进来,翩然行礼:“青莲见过循亲王和福晋。”
“青莲格格?”胤禩将康熙爷塞到胤禛手里,走过去拉着那个女人仔细看,越看越忍不住惊叹,“真是难得的好气质。”
青莲淡淡一笑:“青莲不敢,青莲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可不敢妄称什么格格。”
“睿亲王多尔衮的后代,怎么能不叫格格呢?”胤禩笑着把她拉过去给胤禛看,“哎,这气质,这容貌,咱们家的公主也没几个比得上的。”当然,那几个伪公主不算。
青莲不着痕迹地推开胤禩的手,挑起如黛的细眉:“福晋这么说,是想治青莲一个死罪?”
“哪里,青莲格格‘什么都没做’,我可找不到一点儿理由给格格定罪呢?”胤禩捂着嘴笑看胤禛,“是不是,王爷?”
胤禛知道他没让自己回答,只是冷冷地说明情况:“那些东西皇阿玛没有看到,现在在本王的手里。”
青莲一点儿都不惊讶:“青莲也猜到了,毕竟,水太深了,鱼儿就看不见了;青莲也没打算让皇上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只是想提醒皇上,他本该还有一个儿子。”
“青莲格格,您口中的‘鱼’指的是画里的东西,还是皇阿玛?”胤禩一开始是和善的笑,但是最后三个字明显带着阴气。
青莲却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趣地走过来看了看小绵爵:“王爷,福晋,青莲不想跟你们兜圈子。青莲的目的你们也都猜到了,就是要替我先祖多尔衮翻案而已。二位有什么条件或者疑问,尽管说吧。”
胤禩给了胤禛一个得意的眼神——怎么样,没人能在爷嘴皮子底下占便宜。
“翻案简单,皇阿玛已经在做了,信郡王一脉在乾隆二十七年就追封了。”胤禛冷冷的目光扫射过去,“但是你希望给你先祖要回的,不止是睿亲王这个铁帽子王的封号,还有‘成宗义皇帝’的追封吧?”
“王爷,您想多了。”青莲淡淡笑了笑,“若是青莲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那封信……青莲早就改了。”
“流落在外的皇子,那就是私生子,认回来的可能性都不大,你又何必冒这个险。”胤禛毫不客气得揭穿她,“不如直接明说了是死了,还能引得同情与愤慨。”
“……没错,青莲是想要回先祖该得的,错了么?”青莲忽然冷笑着反问,“您放心,青莲是东莪格格的后代,青莲之所以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到现在——东莪格格这一脉只剩青莲这一个孤女了,就算粉身碎骨,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不过讨一个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说法而已,又没有嫡系子嗣继承,这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当年八旗因为睿亲王一案矛盾不断,翻案可以,但是若是做的太过,八旗将会失和。不仅如此,恐怕到时候顺治皇帝这一脉都会遭到怀疑。到时候,天下都会动荡。”胤禛干脆把话挑明。
“那我被顺治开棺戮尸的先祖就要受这样的委屈?青莲放肆,但是青莲可以说,顺治皇帝是我先祖立的,大清一大半的江山是我先祖打下来的,我先祖活着的时候,顺治那个小皇帝只有一个象征意义而已!王爷,福晋,错了的事,只因为百年的‘习惯’,就要让它彻底错下去?”青莲冷冷地看着两人,“青莲既然敢来这里,就是做好了准备的。”
胤禩见气氛凝重了,立刻打圆场:“格格,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您的实力。我跟王爷现在也明白了,当年睿亲王被开棺戮尸,无人敢谏,不是因为睿亲王没有忠诚的下属——恰恰相反,他们都在暗中保护睿亲王唯一的血脉,应该就是您的太祖母东莪格格。百年过去,我跟王爷都相信,这一支一直隐藏在八旗内部的力量只强不弱,要不然,您怎么敢单枪匹马的来这里——恕淑云说句不中听的话,王爷要是今天在这里杀了您,明天就会有人造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作者暂时飞了,我代为发存稿,回复一般不回,请见谅
放心,不会让她坑的,要不然就把她赶出宿舍做真正的土猫~~~~~~~~~
☆、卖包子
青莲越发地觉得自己不能小看这个福晋,握着的手紧了紧,才问道:“那王爷跟福晋此来,是想跟青莲说什么呢?”
“很简单,各退一步。”胤禩笑了笑,“睿亲王案皇阿玛一直都在关注,证据嘛——画里的那些足够。但是希望格格和您背后的那些忠义保节之士点到为止,也给先去的人一个面子,别真的弄得陵墓里的顺治爷下不来台。”
“那青莲有什么好处,我先祖就这样受委屈?”青莲显然不打算接受这样的条件——当年的案子,顺治是彻彻底底的恩将仇报,完全是栽赃了“莫须有”的罪名,她绝对不接受!
“一个皇子。”胤禛很快接上,对上青莲不可思议的眼神,胤禛缓缓地解释,“一个除了皇帝的位置可以得到一切尊荣的皇子,一个与睿亲王豫亲王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并且可以世代保护两家的皇子,如何?”
这件事可不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应该是先帝爷的“突发奇想”,但是胤禩很快反应过来胤禛的意思,连忙接上:“是啊,格格请想想,您背后的势力虽然不小,但是说不好听的,那些都是见不得人的,放到明面上说就是蓄意谋反。再说了,您的外甥当年枉死了,您难道不觉得痛心吗?”
青莲抿着嘴,满脸的怀疑:“皇子?哼,大清的后宫是连着朝堂的,哪家的皇子愿意莫名失了继承权还跟睿亲王扯上关系的?循亲王您吗?可惜您是中宫嫡子,您就是愿意,青莲还不敢呢。而一般的皇子,说实话,青莲,看不上。”
“归给你姐姐的自然是聪明的,自然是有能力重振睿亲王一脉的辉煌的。”胤禛淡淡地看他,身上的威压让青莲更加的忌惮,“这是本王能退让的底线。”
胤禩捏捏小绵爵的脸,似乎很随便地说着:“淑云就不信了,当初因为怕惹起八旗纷争而放弃皇帝之位的睿亲王,会希望看到他当年好不容易聚拢的八旗粉碎。而且,能在睿亲王失势之后还保着他的后人的,那是何等的忠心啊,格格就忍心给他们安一个谋反的罪名?”
青莲咬着嘴唇,想了又想,最终叹了口气:“……青莲能信你们吗?”
胤禩看了一眼胤禛,淡淡笑了:“他……以雍正皇帝之名保证;我……以爱新觉罗胤禩的名义向格格保证。”
“……你们?”青莲就是再聪明也难以想象这种“夺舍”的事,不禁倒退了三步,清秀的面庞第一次失了冷静。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若是觉得这个交易值得做,就派人到这里通知朕。”胤禛说完就拉着胤禩走了。两个人都不想承认,虽然他们刚刚表现得很胜券在握,但是心里着实捏着一把汗的。
康熙爷的小脸蛋也沉着——虽然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看样子老四老八也确实把那个青莲格格给镇住了,但是就怕那个女人太执着太想不开……
胤禩擦擦额头的冷汗,已经快笑不出来了:“四哥,她真不愧是多尔衮的后人啊,要不是你转的快,她再问几句,就是弟弟也没词了。”
胤禛也叹气:“这是最后的办法,本身我不想提出来的,但是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么难缠,而且,居然布置得那么严密,没给自己任何退路,简直就是破釜沉舟了。”
“四哥,你当真要把福康安给他们?”胤禩皱起眉,有点担心,“你不怕他们把福康安拉过去?”
“反正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让夏雨荷过明路子封妃,把福康安记在她名下。以福康安的聪慧,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胤禛的脸继续叹气,“不过这样也好,要是福康安背后没有其他的势力,那他跟傅恒就更扯不清了。再说,咱们都清楚,福康安……不说继承权,就凭他那个娘,明面上来说,他是根本连皇子的身份都不该有的。”
“四哥,你说,那个玉荷是不是故意死在太后手里的?”胤禩猛然想到一个可能。
胤禛沉默良久,才叹气:“……谁知道呢。”反正,都是一个从十九年前就开始设计的局。
秘密是需要用秘密去交换的,四爷八爷交出了“夺舍”的秘密,为的就是换青莲手上那些真正的“证据”。
青莲的答复也很快——她要亲自看看,先帝爷和廉亲王想给她的姐姐“抱养”一个什么样的“儿子”。
得知居然是私生子,青莲有点儿气愤——他们把睿亲王的嫡系后人当什么人了?但是转念想想,她也明白胤禛的意思——记在多尔衮后人名下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威胁到皇位。要不然,不仅皇室动荡,八旗也会动荡。
所以,她只能亲自去看看那个孩子,看他是不是当得起东莪格格的玄孙。
福康安今天几乎是被“撵”出宫的,小家伙想着循亲王那冷脸,不禁有点儿怨念——王爷您这是发的什么疯啊,几袋子桂花糕还要我亲自出宫去买?
胤禛给他指定的买桂花糕的铺子有点儿偏远,在郊外的一个小作坊里,福康安顺着小路弯弯绕绕才终于找到了冒着青烟的小砖房。
顺顺利利地买了怎么看都没看出花样的桂花糕,福康安多买了一份,边走边悠悠然然地往嘴里扔——没觉得比宫里的好吃啊,循亲王这是什么奇怪的口味啊!
青莲的人已经在他后面跟了好一段时间了,就等他一会儿走到林子里好下手,但是小家伙居然绕到了护城河那边。
跟踪的人着急又郁闷,看了他的动作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吃桂花糕吃了一脸渣滓,去洗脸的啊。
青莲也跟着,看着蹲在河边有点胖乎乎普通的小孩子,抿着嘴唇,似乎很是不满。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噗通”一声,青莲一惊——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别是掉河里了吧?青莲跟几个随从连忙去看,但是水面上只漂浮着一件被水草勾着的外袍,不见了人影。
“把衣服捞上来!”青莲连忙喊着,随从们立即找树枝,就在这时,一只手猛然从衣服下面伸出来,一把抓住了青莲的脚——
“啊!”青莲猝不及防,被整个抓进了水里,呛了好几口水才发觉脖子上冰冰的——一把锋利的匕首。
“让他们退开!”一手抱着一截粗壮的枯树浮在水上的福康安把青莲挤在岸边,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毫不留情地架在青莲的脖子上,再深一点儿,那白皙的脖颈就要血花四溅了。
随从们看着自家格格居然被人劫持了,不是一般的心惊胆战,却是青莲还算镇定,挥挥手:“照他说的,退开。”
“不用退太远,就到小爷我看得到的地方就行了。”福康安冷笑着,“很好,走到那几棵树旁边,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衣服脱光了扔过来!”
——什么?青莲愣了一下,下一个反应是赶紧捂脸,清秀俏丽的脸顿时染上了红晕。
“怎么,小爷我可冷得很,你们不照做,是不是要我脱你们家小姐的衣服?”
“你敢!”其中一个大块头气得都快冒烟了,但是福康安可不客气,拎着捂着脸僵住的青莲跳上了岸,一手还持着匕首一手用的胤礽甩鞭子的方式——把自己的腰带顺着树甩了一圈,然后往青莲身上系。
“你!”青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捆上了,但是双手不敢妄动——因为那刀子还狠狠地抵在她……胸口上。
“快脱衣服,还是逼我脱你家小姐的衣服?”福康安一下子挑掉青莲旗袍上的一颗扣子,在青莲羞愤欲还手之前,又把刀子抵上了她的脖子。
“你竟敢对小姐无礼……”那些个随从各个都眼睛血红,恨不得来活撕了这个小子,但是,为了主子的安全和名节,只能异常耻辱地开始……脱衣服。
一件件衣服扔过来,青莲的脸已经是血红色的了,两手捂着眼睛,身子不断地颤抖。
“不错不错。”福康安抵着刀子,很满意地欣赏着一众男子的身材,顺便用脚把一件件衣服踹到水里去跟自己可怜的外衣作伴,满意地看着除了自己那被挂住的外衣,其他的衣服都直接顺流而下。
眼见那堆男人身上只剩内裤了,福康安邪笑着挑挑眉:“继续啊各位,我可说了是‘脱光了’。”
“你!”一众汉子缩着膀子,脸上也都是血红色。
“不要侮辱他们!”青莲还捂着脸,语气却很坚定,“我跟你走,你不要再侮辱他们。”
“你跟我走?”福康安好笑地用刀背划了划她细嫩的脖子,“抱歉,此等‘艳福’我可消受不起!”
“不得对小姐无礼,我们……脱!”不得不说青莲身边的人确实很忠心,即使被侮辱到这个份上,他们最关心的还是青莲的安危。在领头的汉子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都开始纠结地……脱内裤。
青莲全身都在颤抖,指缝里可以看到晶莹的泪水。
……弄得我跟个欺负良家妇女的色狼似的。
福康安觉得自己非常无辜,也没看戏的心情了,赶紧用脚挑起一根腰带再次围着树甩了一圈,把捂着脸的青莲就以这个姿势捆住了胳膊,终于终于收回刀子,对着那边□的几个全身通红的男人吹了个口哨:“别说小爷我欺负你们,是你们先跟踪我的。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小爷我叫富察福康安,冤有头债有主,别找错门了。至于你们小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全身湿漉漉的福康安一把捞起自己的外袍,往身上一套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笑话,那群光着身子的男人难道还能这么追他吗?
至于被捆在树上的青莲怎么办……福康安表示,那是那堆没衣服的男人该关心的。
不远处的马车里,胤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四哥啊四哥,这……”
“我不该把他放在坤宁宫的,我忘了二哥在那里……”胤禛扶额,看着那群光溜溜的男人对着早就被流水带离一段距离的衣服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赶紧召来一个下属,“拿几件衣服给他们……等他们穿好了再放青莲格格。”
“这下好了,福康安是把青莲给彻底得罪了。”胤禩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虽然觉得这小子给他们出了气很爽,但是还是很担心,“哎,这可怎么是好。要不然,四哥,我们考虑一下其他人吧。”
被胤禩抱在怀里的康熙爷却打了个哈欠,已经放心了——经过这一场,那个青莲格格是“要定”福康安了。
“那是她自找的,我可是提醒过她那臭小子的本性是蔫坏蔫坏的,她还要用这个法子试探,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因为“关心三弟”也跟过来的胤褆撇嘴,“不过爷得说清楚,这扒人衣服的下作法子绝对跟爷没关系,那是只有保成才教的出来的。”
胤禛看了看青莲那还带着点嫣红的脸,猜的倒是跟康熙爷一样:“……她可能不会不要福康安。”
果然,青莲安抚了自己的随从之后,就到胤禛的马车这里来了。
“抱歉,格格受惊了。”胤禛这语气淡的忍不住让人怀疑他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青莲却没计较,反而问了一个问题:“几位爷,青莲不懂,他刚刚是怎么藏在水底下的?”
胤禛的粘杆处在高处看得分明,所以胤褆对自家三弟的身手和机敏还是满意的,得意地笑了笑:“很简单,把木头跟石头系在一起,抱着跳下去,听到你们过来的动静再把连着石头的带子切断,再有那件衣服做掩护,自然就能浮上来把格格拉下去了。”
“是吗……”青莲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苦笑,“天家皇子果然不能小觑。”
“那你是同意了?”胤禛完全不在对方面前显示自己有哪怕一点儿的情绪波动。
青莲轻轻点了点头:“青莲只有一个要求,私生子一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姐姐名下这个皇子,青莲希望他至少是‘干干净净’的。”
“没有问题。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咱们也不忍心让他受委屈。”胤禩笑得云淡风轻,心里一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胤褆看着自家八弟这自信柔美的笑容,听着那句“聪明可爱”……黑线满满的,心里忍不住吐槽——小八啊,你说这话不觉得太违心了吗?那分明就是个狗都嫌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搞笑小剧场:
得知皇帝要把自家三儿子接到宫里去住,家里人的反应……
傅恒喜上眉梢啊喜上眉梢:“来人啊,快把康安的东西收拾一下,今天就送到宫里去!”
福灵安也跟在后面殷勤地帮忙——他可不希望这小子再呆在家里,每次永琮来的时候这小子都笑得很猥琐,让脸皮薄的永琮几天不让自己近身。
“福隆安”则是差点仰天长啸了——为毛让这小子住坤宁宫,爷就在坤宁宫当差啊!
看着所有家人都忙忙碌碌不知疲倦地帮自己整理东西,福康安不禁有一种自己要被扫地出门的错觉——他没这么不受待见吧?
胤褆过来敲他的头:“你啊,你个臭小子就是个狗都嫌的!”
“汪汪——!”富察家养的两头经常被自家三少爷喂青菜的大狼狗叫的尤其欢。
☆、九公主
“绵爵真聪明!”终于解决了最麻烦的危机,八爷这才有心情回来“玩”宝贝儿子。当然,康熙爷那不断挣扎的肉呼呼的小胳膊小腿被他有意无意地无视了。
胤禩跟胤禛不同,孩子最少的他是很疼爱儿子的,尤其是越来越发现绵爵很聪明——在一般孩子只会翻身只会坐的时候,绵爵就已经能爬来爬去了;而且吃喝拉撒从来不要人操心,有什么要求一定会先哭几声,叫奶娘过来的。
既然绵爵聪明,四哥就可以更放心地要那个位子了吧?何况现在为了安抚八旗,连福康安都送出去了——这可怜孩子就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被卖了。
胤禛现在关心的可不是该什么时候篡位的事,女儿控的先帝爷放下手中乖乖的小女儿,凑过来把绵爵拎走,自己搂住胤禩:“哼,希望不要想弘历那么胡闹。”
胤禩怒了:“爷的儿子怎么会像那个臭小子!”他没发现胤禛黑着脸只是因为吃醋而已。
康熙爷也怒了——朕怎么可能像那个混蛋孙子!
胤禛凑过来亲亲胤禩:“别老抱他,我会吃醋。”这个臭小子夺走了胤禩不少注意力。
胤禩脸红了,一把推开他:“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皮赖脸!”
胤禛看着那红红的脸蛋,心情很好,康熙爷则是已经习惯两个儿子在他面前秀恩爱了,完全无视之后去想另一个问题——朕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啊!
哥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阿米豆腐——婵儿小格格乐呵呵地玩着“皇阿玛”亲手给她做的小风铃,很满意很高兴,摊上一个严儿子宽女儿的皇阿玛真好。
咸福宫还是如每天一般和谐欢乐,可是胤禛不知道,在咸福宫外面,有一个探头探脑的瘦弱的身影,一双阴鸷的眼睛紧紧盯着咸福宫的大门,因为太瘦而突出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决定,该是进去的时候了。
忽然,一只手从假山后面伸出来,把他揪了过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唔唔,笙儿?”那个人影,也就是永璐,惊讶地看着自己白净瘦小的小妹妹。
九岁的九公主笙儿狠狠瞪了他一眼,望了望咸福宫的方向,压低声音:“你想去做什么?”
“我……”永璐看了看咸福宫的方向,有点心虚。
笙儿的声音更低却更狠了:“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你不过是个才十多岁什么都没有的贝子而已,里面那个是什么人,你以为你去‘投诚’,他就会记你的好?咱们额娘这些年得罪坤宁宫得罪很了,你以为他能待见你?”
永璐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说:“……反正他讨厌额娘,我知道不少额娘的事,可以帮他扳倒额娘,只要他愿意把你从额娘手里救出来。”
笙儿被这个哥哥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把人揪到假山后面不醒目的凉亭里,恨不得一巴掌甩上去了:“哥哥啊哥哥,你想没想过,十阿哥,循贝勒,循亲王,他能稳步高升,难道他真像宫里传的那般,不过是个死守规矩不知变通的庸才?皇后娘娘不得皇阿玛宠爱,但是这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你以为皇后就是好相与的?这次皇太后和钮钴禄家倒台,皇后娘娘收回宫务,咱们额娘降位,不过是那个人一步一步算计好的!如果他的目标真的是皇位,不出两年,永琪一定会倒台,永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永璐急了:“正是这样,我才要去找他!总比等他成功之后来找我们算账的好!”
“笨蛋,你对他而言根本是没有用的,既然没有用,他为什么要卖你人情?”笙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哥哥?”
永璐默默别开眼睛,他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十哥未必会记他的好,可是——凭什么额娘为永琰做的一切,要他们来承担?
“哥哥你记住,你现在是婉妃娘娘的孩子。婉妃娘娘与坤宁宫没有什么嫌隙,你会被带到她那里,应该是皇后娘娘给婉妃娘娘的恩典。既然如此,那只要你低调做人,与延禧宫脱离关系,永琛和皇后就不会对你下手。”
“那你怎么办?”永璐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满脸坚决的妹妹,“我不能不管你!”
笙儿轻笑一声:“我?我现在要去咸福宫,卖皇后娘娘和永琛一个人情,这样,以后我跟你都会有好日子过。”
“你?你要做什么?”永璐心中猛然升上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
“你放心,我去过之后,额娘就不会再给我吃那种药了,咱们的十哥也会牢牢记着我的好,说不定,妹妹还能捞一个固伦公主的头衔呢!”笙儿淡淡地笑了。
“你——”永璐猛然摇头,“你是想替七姐姐去……不行,我不同意!”
“七姐姐也是咱们的亲姐姐,不过她的命比咱们好多了,既然如此,妹妹为什么不再帮帮她?总之我是个厄运缠身的,姐姐能逃脱苦海,也是值得妹妹高兴的。”
“不行!”永璐死死拽着笙儿,“咱们大清公主去蒙古从来都是惨死的,我不能让你去!”
笙儿淡淡看着他,忽然手中一动,永璐猛然感觉自己的腰部麻了一下,然后就倒在一边,一下子也动不了。
笙儿还是那淡淡的眼神,甩出手里的针收回荷包里:“笨蛋哥哥,你以为这次我不去,我就能逃过和亲蒙古的命吗?而且,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哟,看不出咱们的九公主还是深藏不露的呢!”忽然一个宛若天籁的声音传来,笙儿身子一滞,立即转身行礼:“笙儿见过和孝姐姐。”
在假山后面偷听了半晌的正是牵着胤祚的胤礽和胤褆,三个皇子同时看向笑得不怀好意的福康安——这就是你让咱们来看的“好戏”?
福康安伴了个鬼脸,嘿嘿诡笑——能发现这么个好玩的公主,不枉他日夜注意延禧宫啊。
见半跪的小女孩的身子不断颤抖,胤礽不由起了怜香惜玉的心,给胤褆一个眼色:“福隆安,还不把十四贝子送回婉妃娘娘那儿去,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奴才谨遵公主吩咐!”胤褆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礼,在太子爷暗骂“下流”中绽开“猥琐”的笑,然后把永璐拽起来拎走了,笙儿有些急,但是不敢说什么。
“九妹,咱们好好谈谈吧。”胤礽笑得灿烂极了,甚至说的上倾国倾城。
胤礽让自己的人去凉亭周围守好,福康安恬着脸留下来了,胤礽也只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却没赶人。胤祚还是有点怕,所以只坐在一边不说话。
笙儿只敢坐半个凳子,身子挺得直直的,一副紧绷的样子。
“永琛是糊涂了,”胤礽笑眯眯地摇头,“这么多年光顾盯着阿哥了,没想到公主里头还有一个女中豪杰,来,那个荷包给姐姐看看。”伸手的模样活像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
笙儿僵硬地解下腰间的荷包,颤抖着递给胤礽,胤礽随便看了看,福康安和胤祚也凑过来,三个人心里都一惊——都是各式各样淬了药的针。
“你那个好额娘还真是教了你不少本事。”胤礽表面上丝毫不露吃惊,还是那副美丽的笑模样。
笙儿接过荷包重新系好,怕了一会儿反而淡定了,紧紧盯着胤礽的眸子:“那五姐姐愿不愿意和妹妹做这个交易呢?”
“什么交易?让你代和晏去和亲,换咱们放过永璐?”胤礽不愧是当过太子的人,眼睛一眯,那威压顿时让四周的人都发抖。
笙儿也在发抖,但是还是强撑着:“难道五姐姐一点儿都不心疼七姐姐吗?”
胤礽眼珠子转了转,笑了:“怎么会呢,我和永琛可都是很心疼和晏的。想想和晏要嫁给那个丹森旺布,就难过得不得了啊!”
“那五姐姐是愿意了?”笙儿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胤礽尖尖的眼角又往上挑了一下:“可是你怎么保证皇阿玛会同意换人?”
“永琛哥哥做不到吗?”笙儿反问,“况且,皇阿玛还是很疼爱笙儿的额娘的。”而自己的额娘,肯定不会放过送个女儿去做未来达尔罕王的王妃的风光事的——当然前提是,她还能活到丹森旺布继承汗位的时候。
福康安眼珠子一转,也笑了笑:“九公主,您有没有想过,要是您去了,咱们未来还不放过永璐,那你怎么办?”看来,福康安已经完全把自己绑在十阿哥这条船上了。
笙儿回答得云淡风轻:“有些事是要去赌的。”
“爷……”胤礽生生转了话头,“姐姐喜欢你!这样吧,你去‘勾搭勾搭’丹森旺布,要是真能让他喜欢上你放弃和晏,那最好;要是不成,姐姐保证,你和永璐以后的事,包在姐姐身上,怎么样?”
福康安听得直皱眉,头上黑线一道一道的——我的好二嫂哎,您在教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干什么啊!
胤祚也在胤礽看不到的角度歪了一下嘴。
笙儿也愣了一下,立即问道:“五姐姐可以代表十哥和皇后娘娘吗?”
“你觉得呢?”胤礽笑着反问。
笙儿点了点头:“谢谢五姐姐,笙儿知道了。”说着跳下石凳翩然离开。
早就回来一直躲在假山后面的胤褆赶紧过来,一巴掌拍上福康安的脑袋,小家伙不高兴地揉揉脑袋,但是还是乖乖离开了。
“我说保成,你干嘛——老四可压根没打算对那个永璐下手啊。”胤褆无语地看着胤礽,“而且,你让她去‘勾搭’十三?你又不是没看出来,十四对十三那态度,表明是有问题的啊!”
“所以才要刺激刺激嘛!”胤礽笑眯眯的,“要是能让十四开窍,也是件好事啊!”
胤祚小声嘀咕:“其实二哥是想训练一下那个九公主吧。”对比二哥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胤祚很容易得出答案。
“也不笨啊,”胤礽伸手拍了一巴掌,看着胤祚低着头捂脑袋,大眼睛又习惯性地湿润了,实在无语,“你额娘到底是怎么养你的啊,怎么这么一副性子啊!”搞得他这个原来很讨厌胤祚的都快忍不住同情这个小家伙了!
胤祚在心里说,其实跟额娘没有关系的……
胤褆也扶额,真正“养着”这个胤祚才发现,他真不比他那两个都是狼性子的亲兄弟天资低,而且相比之下应该是更受宠的,怎么却是如此胆小如此没有安全感呢!
☆、勾引
一个好天气,胤祥正徘徊在咸安宫门口无聊中,四哥毕竟现在不是皇帝,为了不引人猜忌,他们也不能天天见面啊!
“啊!”忽然假山后面传出了一个极年轻极娇俏的声音,带着点痛苦,胤祥连忙跑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粉嫩和硕公主装的小姑娘,捂着脚泪汪汪地坐在地上,看样子是扭到了。
这是四哥的哪个孙女啊?胤祥看着有点好笑也有点心疼,连忙把小姑娘扶到一边的石头上,吩咐自己的小太监去找太医。
“不要!”小姑娘,也就是九公主笙儿连忙阻止,一张精致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看胤祥,“我不喜欢太医,他们每次都会给我喝很苦很苦的药!”
一个小姑娘眨着黑漆漆亮晶晶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他,胤祥也不忍心了,看了一眼小公主的脚确实没什么大碍,只好顺着她的意思:“那,你是哪个宫里的,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笙儿却顺势挽住他,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我不想回去,你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啊?胤祥有点愣,但是他一个芯子四十几岁的人真的没想到自己九岁的侄孙女是来“勾引”自己的,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是……也不能把人扔在这儿吧?堂堂的侠王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不远处的亭子里,四双眼睛看着假山上荷花池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依偎着一个俊朗的少年,阳光明媚,杨柳依依,颇有点赏心悦目的感觉。
但是,胤祯眼里很冷,冷得胤礽胤褆胤祚都在缩脖子——到底是亲兄弟啊,这降温的绝招十四居然也会!
胤褆看胤祚缩着胤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做大哥的还是于心不忍的,赶紧推推都快结冰的胤祯:“咳,那个小丫头算是你亲妹妹。是这么回事……”把那天胤礽和笙儿的“交易”简单说了一下。
胤祯的眼神还是那么冷,听完之后没有任何表示——直接转身走人。
胤褆抽嘴角,暗地里抵抵他家太子爷:“保成,是不是……玩大了啊。”
胤礽笑得很坏:“哪儿啊,好戏才开始呢。”
胤祚心里也为自己上辈子从没见过的亲弟弟默哀,但是还是……眨着水汪汪的萌死人的大眼睛,乖乖跟着太子爷继续“看戏”了。
令嫔最近心情不错,她从没在乎过的女儿居然提出了一个极好的点子——代坤宁宫的和晏去和亲!
和亲啊,这是做未来达尔罕王的王妃啊,这是何等的殊荣啊!令嫔美滋滋地想,只要她跟皇上提了此事,以和晏身体不好不能离开皇后娘娘为理由送上自己的和慎,不但可以搏一个慈母的美名,自己的和慎一定会被封固伦公主,自己也一定会晋位的!
但是因为她现在怀孕了不能侍寝,不能在晚上的时候吹枕头风了,只能趁着乾隆白天来看她的时候,抓着乾隆逛御花园,“顺便”提了孩子的事情:“皇上,和晏这孩子也长这么大了,再过几年,就要嫁了吧,想当初她被从臣妾这里抱走的时候只有小猫那么大,身子那么弱,臣妾这心里……”拿出素色的帕子抹了抹眼泪,非常娇弱。
但是乾隆却没有如她所期望的那样过来柔声细语安慰她,毕竟,慧贤派人训练令嫔的事情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而且,和晏是他“承诺”给旺吉勒道尔吉的儿媳妇,牵涉到前朝:“好了,令嫔,和晏既然早就抱给皇后了,你就不要管她的事了,朕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宫里还是有规矩的。”
碰了个软钉子的令嫔并没有放弃,正想着换个说法让皇上感受到她的拳拳爱女之心,没想到背后忽然传来的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哈,皇阿玛,额娘,找到你们了!”
一袭大红旗袍的小燕子忽然窜到乾隆面前伴了个鬼脸,把令嫔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幸亏嬷嬷扶着才没有跌倒,但是乾隆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怀了孩子的爱妃差点儿摔倒,看着已经能熟练地跪倒行礼的宝贝女儿笑得满意极了:“哈哈,小燕子!”
小燕子挨了板子折了紫薇又被禁足了好久之后,终于在永琪等人的劝导之下决定识时务一点,还好坏皇后和那些坏女人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她就嘟着嘴跟着永琪派过来的嬷嬷学了点规矩,马马虎虎地知道该喊令嫔“额娘”,遇到地位比自己高的人该下跪磕头,但就是这些,已经让乾隆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令嫔揪紧了手里的帕子扯出了一个笑脸:“小燕子,你来找皇上和我有什么事啊?”她现在充分认识到野鸟的可怕性,可是宫里所有的人包括皇上在内,都把野鸟看成了她的女儿!
小燕子草草行了个礼就撒娇地抱住乾隆,一摇一摇地晃着:“皇阿玛,我听说额娘要生小弟弟了,我想看看小弟弟。”
乾隆哈哈大笑:“小燕子啊,小弟弟还没生出来,你现在是见不到的!”
令嫔僵硬地捂着肚子赔笑,她仿佛可以预见接下来自己悲惨的日子。
小燕子嘟嘴,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宫里除了永琪没有人愿意陪她玩,紫薇也被送走了,估计是跟尔康开开心心过日子去了,都忘了她这个在宫里“受苦受累”的姐妹了!
——小燕子不知道的是,因为被狠狠膈应到了,乾隆下旨,福尔康和那个叫紫薇的以后绝对不许再出现在宫里,永琪和令嫔的不停求情都被无视了。
乾隆看出宝贝女儿的寂寞,叹着气安慰地拍着小燕子的手,忽然想到小燕子马上确实要有一个妹妹了——瑞贵人快生了,太医说,她肚子里的是个格格。
乾隆一宠起女儿来救变脑残龙,嘴一快就直说翊坤宫的瑞贵人快生了,小燕子你马上有小妹妹了。
令嫔闻言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宫里终于不会多一个戴佳氏名下的阿哥了,但是小燕子却极为不满:“皇阿玛,为什么是别的女人生不是额娘生?”
此话一出,乾隆僵了,令嫔则冷汗直流,小燕子看两人,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立马打嘴巴:“嘴巴嘴巴我打你,老是惹皇阿玛和额娘生气!”鼓着腮帮子,两手不断轻轻扇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不断瞥着乾隆的脸色。
看到宝贝女儿这般,乾隆就是再多的气也消了,哈哈笑了几声后就走了,令嫔急得要死,但是没有胆子去追——和慎的事情,只能再找机会了。
但是,当天下午就出事了,原来是小燕子听说要有新妹妹了,急不可耐,一溜烟冲进了忻贵妃的翊坤宫。
过程不必多说,总之就是一阵鸡飞狗跳,侍卫们知道这是万岁爷最宠的还珠格格,不敢拦着,小燕子就一路冲到了瑞贵人那里,对着挺着九个多月大肚子的瑞贵人一阵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的叫喊,再加上“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可怜的瑞贵人被折腾地直叫肚子疼,陪着忻贵妃赶回来的莫愁见状立即擒住小燕子,忻贵妃再看瑞贵人,差点晕过去——不只是出血,羊水好像都破了!
乾隆、敏敏和令嫔闻讯赶来时,就听见瑞贵人在里面叫得撕心裂肺,被莫愁押着跪倒在地上的小燕子满脸的桀骜不驯:“我真的没对她怎么样啊,是她坏,她把妹妹藏起来了不让我看!皇阿玛,这个坏女人敢打我,你一定要砍了她的脑袋!”
莫愁下手可不软,一下子点住小燕子的哑穴,脸色惨白的忻贵妃立即让嬷嬷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一遍,其实不用嬷嬷再讲,乾隆已经从小燕子刚刚那几句话中得知了大概真相,就是小燕子想看妹妹,结果下手没轻没重地伤了瑞贵人!
令嫔已经不知道该说这个扫把星什么了,只能跪下来颤颤巍巍地请罪,眼圈红红好不可怜,只希望皇上能怜惜她让她免过这一劫!
乾隆气得脸色青白,敏敏示意有些担心的莫愁——继续押着,不用手软!忻贵妃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心里一抽一抽的,虽然她已经不怎么在乎孩子了,可是此时听到这些,又让她想起那晚莫愁的九死一生,就是不知道……瑞贵人有没有福气逃过这一劫。
敏敏也有些着急——这个瑞贵人可是索绰罗氏的,是前礼部尚书的女儿啊,虽然不是嫡女,但是要是莫名其妙死在宫里——希望脑残龙不要为了保住她的宝贝女儿把翊坤宫主位忻贵妃送出去顶缸,这个女人已经够可怜的了。
——还有就是,敏敏非常心虚,胤礽已经偷偷告诉过她这个是格格了,那论排行,这个应该是历史上最受宠爱的十公主啊,可是和孝公主的名头被她蝴蝶给太子爷了……希望这个小生命不要一起被蝴蝶掉啊!
乾隆看都没看瑟瑟发抖的令嫔,瞥一眼死死押着小燕子的莫愁,狠狠地对着几个粗使嬷嬷磨牙:“都是死人吗?这种事还要朕的筠妃来做,那朕养你们干什么!”
两个嬷嬷连忙架起被点了穴但是还是很不安生的小燕子,莫愁赶紧扶起身体都软了的忻贵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透出浓重血腥味的产房里。
敏敏听到乾隆恶狠狠地磨牙:“若是朕的孩子,若是朕的孩子……”被慧贤孝贤钮钴禄氏刺激过之后,乾隆对子嗣问题异常敏感,就算他之前对这个孩子不怎么上心,但是他万万不希望已过半百的他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哭声传了出来,然后就是嬷嬷和太医的惊叫:“皇上,小格格被憋坏了好像不行了——”
“抱过来给本宫看看!”敏敏抢在嬷嬷问“要不要准备……”之前开口,一把夺过那个脸色青白的小女孩——气息微弱,皮肤水肿,看来真是被憋坏了。
小燕子挣扎着似乎要过来看,被乾隆毫不留情一脚踹走:“小燕子,你干的好事!”
小燕子惊了,看着乾隆铁青的脸色却还是不忘挣扎——为什么她的皇阿玛会这样对她?
敏敏也震惊了——怎么回事,脑残龙怎么反应这么大,他喜欢的女儿应该是小燕子而不是这个他问都没问几声此时看着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的十格格吧?
☆、十公主
乾隆气得双目尽眦,其实他更多的是后悔——是他把瑞贵人快要生了的事情告诉小燕子的!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不就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小女儿!
忻贵妃和莫愁看着那个都不怎么动弹的小东西眼圈都红了,忻贵妃是想到自己的六格格了,生下来也是这般摸样,半个时辰后就……
令嫔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她都快把自己的嘴唇咬得发紫了。
敏敏看了看小燕子又看了看十格格,心中交战半晌,最终还是决定——虽然为了做景娴,她的手已经染过鲜血了。但是她不能不救这个孩子,她的和孝已经抢走了十格格的尊荣,若是在她的纵容下野鸟再抢走十格格的生命……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皇上!”乾隆忽然发现自己的皇后一下跪了下来,满脸的坚决,“请皇上允许臣妾对十格格做一些失仪之事,请皇上相信臣妾,臣妾是为了救十格格的性命!”
“皇后……”乾隆愣了半天,又看了看敏敏手里进气少出气多的娃娃,声音顿时发急,“皇后你有办法救十格格?快快,别较着规矩,快说是什么办法啊!”
敏敏抿着嘴唇:“臣妾谢皇上!”说着,就在一屋子人惊愕的目光中把刚刚出生的十格格整个倒过来,拎着脚像甩鞭子一样左右甩着,忻贵妃看得心惊肉跳:“皇后娘娘,小心十格格的骨头!”这个甩法,可不是要把骨头都甩断了!
莫愁一把拉住要上前的乾隆,正色道:“皇上不必担心,这个法子臣妾也见过,是民间的土法子,是危险了一些,但是或许真的能救十格格的命!”
敏敏把小女孩狠狠甩了一通,冲着太医大喊:“有鼻烟吗,拿鼻烟来!”
嬷嬷立即拿出一个小巧的鼻烟壶,敏敏结果心道成败在此一举了,挖出一小坨鼻烟抹在十格格的鼻子下面,刚刚出生的小家伙哪里禁得住这个刺激,没一会儿就咳个不停,捂着小胸脯咳得涕泪横流,像是把内脏都快咳出来了——“咳!”非常响亮的一声,十格格咳出了一团黄乎乎的东西,敏敏手忙脚乱的帮小女孩擦眼泪擦鼻涕,莫愁欣喜地扶着忻贵妃:“没事了,十格格这是救回来了!”
太医也连忙过来给十格格把脉,也纷纷摸胡子点头:“没事了没事了,皇后娘娘把十格格救回来了,皇上大喜啊,皇上大喜啊!”
敏敏心里知道,其实太医们也能救,就是这个法子风险太大,太医们不愿担责任而已。
乾隆却一把抢过脸上渐渐显出血色的十格格,喜形于色,非常激动:“好,好……朕的女儿……皇后,果然还是你啊!”
忽然,又一个嬷嬷从产房窜出来,满手鲜血:“皇上,不好了,瑞贵人……血崩了!”
——血崩!顿时,一屋子里的人脸色煞白,敏敏闻着那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差点跌倒——这个年代,女人血崩,那就是……活不成了。
令嫔傻了,她已经不敢想象一会儿皇上会怎么“算账”了。
乾隆刚刚转好的脸色又白了,一跺脚把十格格塞到忻贵妃怀里,冲进了血房,敏敏扶着忻贵妃和莫愁坐下,忽然发觉有人在扯她的袖子——容嬷嬷不着痕迹地塞过来一张纸条。
敏敏借口欲呕走开,纸条上只有不甚漂亮的四个字:“保住令嫔。”敏敏惊愕地看容嬷嬷,容嬷嬷不知道纸条上的内容,只是手里比划了一个“十”字。
——淑云要她保住令嫔?敏敏不懂,但是立刻做出反应:“愣着干什么,令嫔还怀着孩子呢,怎么能一直跪着,还不把她扶起来!”
此话一出,忻贵妃、莫愁和容嬷嬷傻了,跪在地上的令嫔也目瞪口呆,任由几个宫女把她扶着在椅子上坐下。
敏敏示意太医给令嫔诊脉,还好,大概是因为令嫔伏低做小跪惯了,没有伤到什么。敏敏深吸一口气,看向还是满脸不服气的小燕子,然后冲着令嫔道:“令嫔,皇上和本宫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还珠格格你是管不了的,所以不用每次一出事你就跑来请罪。”
令嫔真真瞠目结舌了:“皇后娘娘……”乌拉那拉景娴会帮她?她疯了吗?
令嫔和敏敏都不知道,嘉贵妃宫里,听到消息的永瑜正在踱步:“额娘,你赶快去翊坤宫求情,千万别让皇阿玛一时生气废了令嫔。”
嘉贵妃差点扯断一条帕子:“永瑜,你疯了吗?”虽说为了那个位子,皇后和永琛都是她极为忌惮的,但是在这宫里,她最恨的,所有人最恨的,一定是令嫔!
永瑜修长的眉皱起:“我也讨厌那个贱人,但是太后家已经倒台了,她就是永琪在后宫唯一的助力,若是她倒了,永琪又是个脑子不好的,难免……到时候,我就得跟永琛正面对上了。”不得不说,那天三爷的话还是给他一定震慑的,他是想要那个位子,但是四哥和晴公主能说出那样的话,证明永琛那里的水比自己想象的要深的多——目前,他还是在永琪的光芒之下跟永琛不着痕迹地斗一斗吧,反正皇阿玛龙体康健得很,反正……永琛才十七岁,他也才十八岁而已。
看着揪着嘴皱着眉腮帮子鼓鼓的永瑆,永瑜好笑地一把揪住那小鸡似的嘴:“好了,听哥哥的,哥哥不会害你的。”四哥就罢了,但其他两个兄弟,他一定要保全!
嘉贵妃不停地拧着帕子,看着闹得开心的两个儿子,似乎是破釜沉舟般的下了决心:“好,额娘听你,额娘一定想办法保住令嫔……”那个贱人!
于是,忻贵妃吃惊了,莫愁吃惊了,甚至令嫔自己也吃惊了——看着带着僵硬的笑一个劲儿安慰的皇后和嘉贵妃——她令嫔的人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门口又传来声响——愉妃也磨磨蹭蹭地进来了。愉妃倒不是情愿的,她是被永琪那个脑残的一通咆哮给撵过来的,眼睛红红的愉妃很伤心——只有在这个时候,永琪才会想起她这个亲额娘啊!
乾隆黑着一张脸从产房出来的时候,也被这满屋子的人吓了一跳,半晌才闷着声音为今天的事下决定:“瑞贵人晋封瑞妃,以贵妃礼葬。十格格封固伦和悯公主,忻贵妃,你好生养着吧。”
听到“固伦”公主,敏敏的心不知道该提着还是放下——到底还是被她蝴蝶了啊,虽然老乾满怀愧疚,和悯公主一定是个受宠的,但是亲娘到底是给她蝴蝶掉了啊!
忻贵妃立即抱着小女孩领旨谢恩,经过这莫名其妙的一场,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小燕子——”老乾看着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燕子,磨着牙,“忻贵妃,你带和悯到主殿去,别吵着孩子。莫愁,解开小燕子的穴道!”
莫愁啪啪解开小燕子的穴道,然后立即护在令嫔前面——虽然她也不喜欢令嫔,但是这个毕竟是孕妇啊!
当然,令嫔是不会感动的,她捂着肚子摇摇欲坠紧张极了,就怕再牵到她身上。
“小燕子,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乾隆额上青筋凸起,几乎是在恶狠狠地问着。
小燕子好不容易能说话了,立即跳起来咋呼:“皇阿玛,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问她妹妹在哪里,然后、然后就……”小燕子心虚了,好像那个瑞贵人是喊自己肚子疼要她赶紧放开的吧……
“你、你……”乾隆气得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是还是没有动手,“夏雨荷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忽然瞥到一眼端端正正的敏敏和嘉贵妃:“哼,到底是外面的野女人,上不得台面!”
“皇阿玛,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娘?”一听这话,小燕子跳起来了,“你说我可以,你不能说我娘!而且,要不是你不要我跟我娘,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小燕子懵了,乾隆愤愤地说,“朕没有不要你跟你娘,孝贤当年派人去接你娘了,但是你娘嫌分位低,跟孝贤拿乔,还带着你失踪了!”
——虾米?这就是她当年没找着圣母花母女的原因?敏敏无语了,但乾隆好像还没气完,看着一屋子人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对着敏敏挥手:“这里虽然不是地方,但是朕跟你们说清楚算了,当年朕跟孝贤下江南的时候,朕遇到了雨荷,虽然朕没有派人去接,但是孝贤去接了!但是夏雨荷、夏雨荷那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嫌贵人分位低,不肯进宫……还说怀着朕的孩子母凭子贵,呸,她也配母凭子贵!”
琼瑶奶奶不是这么写的吧?敏敏无语地回想着原书,忽然反应过来,等等,原书的还珠开篇应该是乾隆二十四年的事情,所以推理就是夏紫薇是乾隆六年出生的,但是现在时间被蝴蝶到了乾隆三十年,也就是说,夏紫薇变成了乾隆十三年夏天紫薇花开的时候出生的,所以乾隆遇到夏雨荷就是乾隆十二年的那次南巡……孝贤死在途中的那次?
——可怜的孝贤皇后娘娘,不会是被这么气死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宫里的势力又有变化:
敏敏(中宫)
分庭抗礼:嘉贵妃(儿子多),忻贵妃和莫愁(十七贝勒,十公主)
令嫔(倒霉被连累了,但是还是宠妃)
☆、所谓的真相
乾隆对小燕子的宠爱的大部分是建立在对夏雨荷的愧疚上的,等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啊,被他忘到脑后还等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啊!但是现在,他派去查这件事的纪晓岚给了他这样一个“真相”,让他震惊——他其实没有“辜负”雨荷,孝贤曾经去代他接雨荷,是夏雨荷自己拿乔不肯进宫的!
就是今天中午,乾隆回到养心殿准备高高兴兴吃午饭的时候,曾经查出了假贝子一事的纪晓岚给了他这个结果。其实这只是纪晓岚的“初步结果”,下一步他要出京去济南具体查访,所以,紫薇花的真相,纪晓岚还是被胤禛他们瞒得死死的。
怪不得小燕子如此粗鲁如此没教养,因为夏雨荷就不是个好女人!
还有一事,后宫里的人不知道,乾隆自己是清楚的:孝贤,是被他一路南巡时的荒淫生活给活活气死的,乾隆一直很愧疚,即使撤了孝贤的长春宫还是很愧疚,但是夏雨荷的事又给了这个从来不知道自我检讨的帝王一个借口——孝贤不是被他气死的,是被不识抬举的夏雨荷气死的!
胤禛就是算计好了这一切,才让和珅递这个“真相”给纪晓岚的。哪里知道小燕子这么给力,这会儿乾隆对她的心情正复杂得很,她就在这个节骨眼儿又闹出一件大事。
小燕子捂着脸泪眼汪汪:“皇阿玛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仁慈善良的皇阿玛了!”
“闭嘴!”乾隆大喝一声,“朕的仁慈善良不是用来被你们母女算计的!传旨,还珠格格不思教诲,闯下弥天大祸,降为、降为……”
乾隆正在想着降为什么好,嘉贵妃冷眼看着,故作不解地问:“皇上,您什么时候给还珠格格定的分位啊?”虽说从她还在管宫务的时候,皇后就特别吩咐,一直是给的比和硕格格还高的俸禄和用品,但是小燕子可是从来就没有过分位的啊!
对啊,乾隆看着小燕子一身和硕格格的服饰,越看越碍眼:“小燕子……皇后,后宫你可得管好了,漱芳斋那些逾制的东西,趁早给朕收回来!”
敏敏立即跪下领旨,心道果然帝王心海底针啊,伴君如伴虎,昨天还宠的跟什么似的,今天就看都不想看了!
小燕子没弄懂乾隆在干什么,只顾着控诉:“皇阿玛,你变了,你彻底变坏了!”
“还珠格格禁足漱芳斋,闭门思过,没想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别出来了!”乾隆也不想再跟说不通的继续说了,一挥手就想让人带小燕子下去
没有人敢说话,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道理大家还是清楚的。
“至于令嫔……”乾隆恶狠狠的目光果然看向了令嫔,敏敏嘉贵妃和愉妃一看不好,同时跪下:“皇上息怒!”
连乾隆也怔了,后宫的关系他虽然不怎么管,但是也不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敏敏义正辞严:“皇上,令嫔又不是小燕子的亲额娘,况且,小燕子那个个性,您还不清楚吗?令嫔一向柔弱,哪里能管得住小燕子呢?”
嘉贵妃一边观察皇后的脸色,一边一个劲儿地劝道:“是啊,皇上,令嫔妹妹还怀着孩子呢,难免顾不上小燕子,你可不能……”
甚至莫愁也在劝,不过她倒是真心的:“皇上,您要为令嫔姐姐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愉妃嘴笨,又是从来没受过宠的,但是既然答应了永琪也只能照办,只好跪下来,低着头,不断说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乾隆被一屋子大小老婆的劝说弄得渐渐熄了火气,再看看令嫔咬嘴唇咬得都出了血,满眼的委屈,捂着已经显怀的肚子不断颤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皇后求情,令嫔,朕就不罚你了,回去好好安胎,小燕子……反正没上玉牒,今后她就不是你的女儿了!”
看来,乾隆对“夏雨荷”和小燕子是真怒了。
令嫔连忙跪下谢恩,真的是谢恩啊,她终于脱离那只野燕子了——只是,可能吗?
乾隆先走了,令嫔不解地看着“姐姐妹妹”们,还是很识相地行礼回宫安胎去了,莫愁赶紧去陪忻贵妃,嘉贵妃却意味深长地看着皇后敏敏——
敏敏被看得发毛,心道历史上的淑嘉皇贵妃姐姐啊,我不知道你是被谁蝴蝶得活到现在的,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想对付你啊,但是要是四爷想对付你,我也没办法啊……
咸福宫,胤禩得到了敏敏的回音,笑着看胤禛:“四哥啊,一箭三雕?”既表面保住永琪暗中保全永瑜,又让小弘历对野燕子的感情淡了不少,到时候处理起来,也不怕小弘历“重感情”了;当然,最重要得是埋下一个矛盾,到时候好把一切都推到太后身上去。
胤禛过去,搂住他亲了一下,满意地看着怀里的人脸红了:“这也是为福康安铺路。瓜尔佳氏玉荷跟夏蔷薇的事。到时候闹起来总得找个由头。”
“是啊,”胤禩想到什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身很郁闷,“我说四哥,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再‘篡位’?真舍不得你家小弘历?”
“哎……”胤禛叹气,“再等等吧,改朝换代毕竟是大事,而且很多事都是弘历做了好多年的,下面即使有想法也不敢太反对。要是换个皇帝,难免会有点摩擦的。我只希望弘历能‘安安分分’地解决西藏、回疆和蒙古的事。”“安安分分”加了重音。
“而且,福康安……到时候总不能由我这个‘皇兄’认回来吧。”胤禛揉揉眉心,还是有点儿生气——真想去乾清宫打一顿弘历的屁股!
一旁装乖宝宝练爬行的康熙爷不愧是一代圣祖,很快悟了,心道老四真是越来越能干了——虽然孙子看走了眼,不过最后推上去的儿子是不错的!
八爷捶着完全不反抗的先帝爷好一会儿,终于“消气”了,好奇地问道:“四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走?该是那个紫薇出场了吧?”
胤禛却难得地皱眉:“这个……我得看看弘历。”
弘历?八爷无语,在先帝爷的“只手遮天”下,那个小弘历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事实上,胤禛担心的不是弘历对付他,他担心的是弘历“看重”他!
坤宁宫的太子爷此时正喷茶喷得毫无形象,纤纤玉指指着眼前都快要郁闷死掉的人:“你、你你你……小弘历让你做步军统领,还让丰升额辅助?”
喵的,他的这个脑残侄子在想什么,想退位了吗?
胤褆托着下巴摆出一副苦瓜脸:“爷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爷这辈子没上过战场也没带过兵啊……他不会看穿爷的身份了吧?”虽然步军统领自己肯定能胜任,但是是建立在爱新觉罗胤褆的基础上的,要是真正的福隆安……傅恒都被吓得差点心脏停跳!
胤祚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个哥哥,警惕地“推测”着:“该不会,弘历看重四哥了吧?”
能让三个皇阿哥如此头疼的,当然是小弘历的一道圣旨——胤礽要待嫁,胤褆按理不能再留在宫中,所以那侍卫内大臣的头衔给抹了,但是,小弘历居然封他做步军统领!
说步军统领大家可能不清楚,那换个说法,就是——九门提督!
九门提督,可以说是京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管理紫禁城九门,要是出了什么大事,九门提督下令关闭九门,外面再多的救援也进不来,内里再大的事情也闹不出去!康熙对付鳌拜借助了九门提督的力量,胤禛接传位圣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控制九门提督隆科多,后世的慈禧太后两次政变,也都借助九门提督的力量!
现在,小弘历让胤褆做这个九门提督,还有明摆着是和“和孝公主”一伙的和嘉公主的额驸丰升额辅助,这不等于就是往胤禛的手里交权吗?
他还没有打算篡位的皇阿玛很郁闷,他的一帮叔叔伯伯们也很郁闷。
被莫名推到风口浪尖的胤褆是最郁闷的,所有人,包括他阿玛还有丰升额,都担心得要死,担心他坐不好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担心皇上对他们“别有用心”。
大阿哥是不怕这个的,当初他三征葛尔丹,跟着施琅打海战收复台湾,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还怕这么个职位吗?那帮兵痞子的德行他也清楚得很,不出三个月保证训得他们服服帖帖的——可是郁闷啊,爷这辈子早就不想夺权了,弘历你不能这么玩你大伯啊!
或许只有敏敏不郁闷不奇怪,因为历史上福隆安和丰升额确实是在这个年纪坐过这个职位的,现在只是提前了一两年而已。
最后还是早就是胤禛的心腹,其实也一直是胤禛的心腹的康熙的十六儿子,位高权重的庄亲王胤禄偷偷带来消息——弘历是想“历练”继承人呢!
果然,之后乾隆又大大提拔了之前胤褆胤禛一起看好的尹继善的儿子章佳庆桂,让年纪轻轻的他做了正白旗副都统,还赐婚和硕礼亲王的和硕格格,让本来就是朝堂新贵的章佳氏如虎添翼——这份儿,不用说,是给娶了章佳氏阿桂将军嫡女的永瑜准备的人脉。
(永璇的媳妇蝴蝶给永瑜了,永璇设定娶的是他他拉家的大小姐,当然,不是洛琳)
乾隆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身体没有任何大碍,可是想到他皇阿玛只活了五十八岁,皇玛法也只活了有七十岁不到,自己怎么也得抓紧培养继承人了啊!
他之前是很看重永琪,但是平心而论,永琪一直不怎么出挑,办的几件漂亮的差事都是他刻意给的机会,没有经过任何的风浪——而且,永琪一直是皇额娘极为看重的,就是因为母家势力小好控制,对太后失望了的乾隆对永琪也难免起了疙瘩。
——更重要的是,小燕子进宫以来,永琪除了“陪妹妹”就没干过正事,还弄出了夜探永福宫这种丑事,乾隆只是脑子会抽,又不是真的傻子,对永琪自然是越来越失望了。
现在,他能拿得出手也想拿得出手的儿子只有三个,永琪、永瑜和永琛。永琪有自己多年的关爱,永瑜和永琛就差了些,虽然母族妻族势力都不小,但是因为自己多年打压,能用上的并不多。福隆安不错,又是和孝的额驸,而且这个步军统领给他更多是历练,从来没上过战场带过兵的,想真正控制九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京城周围的丰台大营、西山锐健营等重要军事力量还是控制在皇帝自己手里的,本来唯一跟这里有联系的翼长福灵安也被他平调进京做了个闲官,远离了军权,乾隆自认为他的皇位目前还是很稳的——稳到他都后悔这么多年没历练儿子了。
可是乾隆不知道当初胤禛一手提拔的尹继善早就是先帝的人了,更不知道他新调过来调过去的将领一半是二十四叔缄亲王胤祕的部署,一半是十六叔十七叔的旧部,调来调去不都是他皇阿玛的人啊!
面对表面上“三足鼎立”但实际上基本都控制在自己手里的朝堂,胤禛真的不知道说他那个好儿子什么好了,只好安慰着哭笑不得的十六,心里暗骂肯定在家偷笑的二十四不厚道——都回去好好办差放心办事,爷自己有分寸!
其实偷笑的还有一个,永琮一边逗着小绵溪一边歪在福灵安怀里撒娇——你总算能歇歇了,好好陪陪爷!
作者有话要说:乾隆在本文的设定是脑残了点,但不是傻子,被自家五儿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要是眼里还只有永琪一个,那数字们早就得废皇帝了——因为皇帝不能真的没脑子!
☆、胤褆出宫
永琪一向自大不已,他不知道现在朝堂上除了不知道已经贬到哪里的福家,除了他的皇阿玛还有心给他机会对他照顾,他已经远远落后于永瑜和胤禛了。
他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他心爱的小燕子,皇阿玛怎么能打小燕子,皇阿玛怎么能让皇后收走小燕子的珠宝呢?皇阿玛怎么能罚小燕子禁足?他不知道小燕子天真活泼怎么受得了禁足,他不知道小燕子从小贫苦最喜欢的就是亮晶晶的首饰了吗?上次三个月的禁足已经差点让小燕子发疯了,皇阿玛居然又让小燕子禁足,还没说什么时候放出来!
还有额娘也太偏执太恶毒了,他都撇下面子去求额娘帮忙了,额娘怎么能还让小燕子被禁足呢?战战兢兢地回到自己的宫殿就听到永琪如此“质问”的愉妃却没有再次晕过去,事实上她都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再次晕过去——果然是晕多了有抵抗力了吗?
永琪咆哮了一阵子就直接撂脸色走人了,愉妃在自己的大宫女的扶持下颤颤巍巍地站住,泪水后知后觉地掉下来,半晌才颤抖着嘴唇道:“罢了罢了,也许我从来没生过儿子,从来没有过儿子……”
伺候愉妃几十年的大宫女和嬷嬷都抹眼泪——五阿哥,荣亲王,你太过分了!
还在想着怎么跟索绰罗氏解释瑞妃的事情的乾隆头疼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个儿子:“永琪,你回去吧,小燕子的事……”
“皇阿玛!”永琪情真意切地磕头,“小燕子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啊,您怎么能再次让她禁足呢?您怎么能让她再次失去母亲呢?小燕子多可怜啊,从小就没有母爱……”
“从小就没有母爱?”乾隆眯着眼睛,夏雨荷不是去年才过世的吗?
永琪差点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哪知乾隆完全没有怀疑地愤愤道:“是啊,没有母爱,要是有母爱,小燕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夏雨荷,朕的女儿就被你教成这样……”
永琪一喜,以为乾隆动了恻隐之心,再接再砺:“皇阿玛,您就绕过小燕子吧,她只是不懂事……”
“不懂事朕就要教她!”乾隆的声音很高,小燕子确实一开始事他的开心果,但是她逗乐远远比不上闯祸的本事,这次更是差点害得乾隆变成了间接杀女的凶手,除去夏雨荷之外,乾隆对她的那一点点怜惜愧疚都被愤怒盖过了。
永琪满眼是泪,声音呜咽:“皇阿玛!”
“好了,不必说了,”今天的事太多,乾隆都要头疼了,“永琪,过阵子西藏土司巴勒奔来朝,这件事,朕着你和永瑜、永琛一起办理,你是哥哥,可要好好‘带带’两个弟弟!”
永琪没听出乾隆话里有话,欣喜又带着忧愁:“皇阿玛,西藏土司来时,小燕子……”
“别再提小燕子了,好好给朕办差!”乾隆愤怒了,他就不明白永琪是怎么了,好像自从小燕子进宫,他就一个劲儿地在这个格格身边,鞍前马后地殷勤着,自己在景阳宫又放了好几个女人都不能让他收心——不过不为女色所迷是好,可是不能天天围着妹妹团团转啊,永琪是得好好办差了!
——乾隆还没发现,他的荣亲王对小燕子可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是,儿臣遵旨。”永琪只能磕头谢恩了,心想好好办差,讨得皇阿玛欢心之后,说不定皇阿玛就同意把小燕子放出来了!
坤宁宫——
胤礽胤褆正在“依依惜别”,胤褆要出宫去做步军统领了,而胤礽的固伦公主府还没建好,要再等半年他才“出嫁”。
虽说福康安已经拍着胸口保证替自家“妻奴”哥哥和二嫂“鸿雁传书”了,但是这辈子两人刚见面就一直是在一起的,现在冷不丁分开半年,两人心情肯定是不好的。
数字们知道他们肯定有话要说,所以都很知趣的避让了。
——但其实,离“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程度是差得远的。
数字们都忘了一件事——内务府现在就是装在太子殿下兜里的啊,所以他要是想见胤褆,直接让内务府把人“偷”进来或者把自己“偷”出去不就行了?
胤礽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玩着鞭子一副女王样:“既然你坐上了九门提督,就好好干,别给爷丢人!”
胤褆被他这撩人的模样弄得心痒痒,真恨不得明天就把人娶回家,硬是在鞭子的威慑下挤进了胤礽的座椅,把别扭的太子爷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放心,保成,不出半年,爷保证把这京城九门捏在手心里!等你出嫁的时候让他们给咱们开道!”
胤礽一巴掌拍开那吃豆腐的手,黑线满满的:“步军统领衙门开道……你怕小弘历不杀你是不是?”
胤褆笑得没心没肺:“没关系,到时候交给老四处理。嘿,本来老四想篡位还得布置布置,现在小弘历弄了这么一出,老四睡一觉起来直接去养心殿干掉皇帝就可以篡位了!”
胤礽不满地在他胸口蹭了蹭,弄得胤褆心猿意马,就想亲上来的时候忽然一手扼住胤褆的咽喉,笑得倾国倾城又危险至极:“这半年你在宫外,要是敢弄出什么不好的风声坏爷的名声……”扼着咽喉的手忽然松开,在胤褆大腿内侧狠狠掐了一把:“爷的手段,你清楚!”
可怜的胤褆一边咳嗽一边揉腿,苦笑连连,一副妻奴样地保证:“保成,爷保证爷对你绝对没有二心,爷要是敢对不起你,绝对天打雷劈!”
“哼,”胤礽冷哼一声,又恢复如花的笑颜,绝艳的脸庞凑近胤褆,弄得他连连吞口水,胤礽的声音危险又魅惑,“只要你听话,爷一定对你好……”
美色当前,胤褆哪里还忍得住?一把捞住太子爷的身子狠狠吻,直到把人吻得娇喘不停才放手,色狼般的舔舔嘴唇:“保成,爷也一定会对你好的,放心待在宫里,闷了就折腾胤祚玩去,等爷八抬大轿来娶你!”
胤礽抹抹嘴唇,眼角上挑抛去一个娇俏的白眼:“对了,你离那个和珅远一点!”
胤褆为太子爷的吃醋感到窃喜也为太子爷的疑心感到无奈——不是早就解释清楚了吗,保成怎么还“恋恋不忘”那个漂亮的和珅?
“还有,”胤礽揪着胤褆的领子赫赫磨牙,“嘉儿怀孕了是不是,你看着丰升额那小子,要是他胆敢耐不住去外面……”因为内务府是太子爷一步步把持到手里的,所以和嘉公主的陪嫁嬷嬷就是个摆设,不要说管事了,平时连见公主一面都不敢——宫里的主子说了,要是和嘉公主哭了委屈了,第一个就宰了她!
“爷一定阉了他!”胤褆立即举双手保证。
“不,给爷活剐了他,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准少!”和孝公主胤礽,可以说是有多美,就有多“恶毒”,嘉儿是他当女儿养大的,护犊子的太子爷是很恐怖的!
胤褆脑袋上冒出涔涔冷汗,为那个很仗义很对脾气的连襟丰升额默哀,心道爷又不是“专业”的,这三千六百刀还活剐难度实在太大了啊——不对啊,保成只说是要“阉了”爷,比起这三千六百刀的活剐可轻多了,是不是证明,保成很舍不得爷?
嘿嘿笑的“妻奴”大阿哥没发现,这辈子他把他家太子爷的“舍不得”的标准定的多低。
小绵羊胤祚正在自家亲弟弟的带领下胆战心惊却饶有兴趣地听两个哥哥的墙角,胤祯一开始还笑得有些狡诈,但是越听到后来,脸上的羡慕之色越重,寂寥之色也越浓。
“十四,你怎么了?”胤祚小声悄悄问。
“没事……”胤祯习惯性的去摸胤祚的头,虽然这个是哥哥,但是怎么看都比自己小啊!
“其实十三弟对你也很好。”胤祚只是胆小,但是一点也不笨。
“很好?”胤祯冷笑——是啊,很好,确实很好,还是难得的真心的很好,但是永远不是最好;最好的,从来都是四哥的……
“十四……”胤祚惊愕地看见,小女孩胤祯苍白的瓜子脸上,留下一道清晰的,亮晶晶的痕迹。
夜晚,咸安宫——
胤祥其实不习惯睡在这里,这里是前世圈禁太子二哥的地方啊,想起二哥那如花的笑颜和冷飕飕的磨牙声,胤祥就觉得脊背一阵发凉,翻来覆去想着是不是要跟弘历说一声,十三叔我还回养蜂夹道去住算了!
忽然,墙上闪过一道黑影,胤祥警惕地抽出枕头下面的长匕首,低声呵斥:“谁?”
没有回应,但是好似天上那皎洁的明月晃了一下似的,从窗子透入屋里的光也抖了抖,胤祥皱紧眉头全神贯注——
“嚓!”一道兵刃的白光闪过,胤祥立即以匕首迎上,兵器相交间一阵脆响,冷意浸透了胤祥的心。
来人是个高手!
胤祥握紧匕首,跳下床,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一袭黑衣身材娇小的“刺客”:“你是什么人?”
来人没有回答的意思,长刀一抖,飒爽的刀法如行云流水般向胤祥攻来,胤祥深吸一口气,也以精湛的剑法舞着长匕首迎敌。
屋子里只有冷冷的月光和呯乒砰砰的兵刃交接声。
胤祥越打越奇怪,这咸安宫四周守着的都是四哥粘杆处的人啊,怎么会放一个刺客进来,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而且这个刺客武艺虽然精湛,但是力气好像有些不足似的,胤祥趁着对方歇气时一下挑掉了对方的刀,闪着寒光的利刃横在对方颈上:“别动,否则爷杀了你!”
“刺客”冰冰冷冷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胤祥忽然感到一阵熟悉感,一把扯下刺客的黑面巾:“十四,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jj是怎么回事,存稿箱全抽没了,只能手发,大家等等啊……
☆、夜袭
小姑娘十四爷一把推开胤祥持匕首的手臂,默不作声捡回自己的刀——其实就是胤祥送的那把,非常漂亮的蒙古刀。
胤祥想想刚才的情景,却越想越后怕,一身的冷汗,连忙一把把胤祯拽过来对着自己,厉声呵斥道:“你疯了吗,要是我刚刚失手伤了你怎么办?”他是战场上滚大的阿哥,杀人,可是绝不会手软的!
胤祯把刀收回刀鞘,淡淡地看他:“那也算你的本事。”
“十四……”胤祥赶紧拉住要走的人,把人按在椅子上,“十四,别生气,因为你这辈子是女人,年纪又小,力气难免小了点,过几年就好了。”难怪十四生气,他们两人从小打到大,一直是不分胜负的,刚刚十四却差点被自己杀了……
胤祯轻轻抚摸着蒙古刀,半晌才回他:“是啊,因为爷变成了女人,弘历想把爷指给你。”
胤祥被噎了一下,想点灯的手顿了顿,有点赧意:“这个……四哥会想办法的……”
“别点灯,你想让所有人知道爷三更半夜跑到你房里,非你不嫁是不是?”胤祯满口讽刺,刺得胤祥有点无所适从。
十三爷只得乖乖放下油灯,月光朦胧,屋外树影婆娑,所以十四脸上的表情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胤祯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明亮的月亮,觉得那皎洁的月亮和胤祚偷偷念得那句“但愿人长久”有点刺眼。
“十四,你来……有什么事?”胤祥悄悄坐到他旁边,有点担心地问。
胤祯收回心思,白了他一眼:“来警告你,离爷的妹妹远一点。”
“啊?”胤祥僵住了,他没明白十四的意思。
“最近那个老是来找你的小女孩,是爷这辈子的亲妹妹,虽然玉牒上不是了……你就算要老牛吃嫩草,也别对爷的妹妹下手。”胤祯讽刺得更厉害了。
胤祥真真哭笑不得了:“你说她啊……喂喂,十四,她是我侄孙女啊,我怎么可能……”那天那个崴了脚的小公主这些天经常来找他玩儿,他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那毕竟是四哥的孙女啊,所以他怎么也得照顾照顾。而且那小丫头才九岁啊,他就是再变态也不至于对一个九岁的小丫头产生什么龌龊心思啊。
胤祯淡淡地飘出一句:“哦,是这样啊,原来你对她好,是因为她是四哥的孙女啊!”
“就是啊……”胤祥苦笑着作答,忽然觉得好像有点不妥,又补上一句,“我刚刚才知道她是你妹妹。”
“哦,若是你早知道她是爷的妹妹,你是不是早就不理她了?”胤祯问得很意味深长。
胤祥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十四的别扭了,扯住扭过身子不看他的小姑娘:“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上辈子的事是我老十三对不住你,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赔给你,可是你别这样……”
“你的命?”胤祯上下打量着他,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满是胤祥看不到的悲伤,“你的命可从来不是爷的!你的命不是早就卖给四哥了吗,上辈子卖了不够这辈子又巴巴送上去!”
“十四……”胤祥听着这带着哭音的质问,忽然觉得自己无言以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或者错过了,或者丢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胤祯狠狠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十四,你怎么了……”胤祥忽然捧住他的脸,果然嫩嫩的脸蛋上透着湿意。
“别动手动脚的,爷这辈子好歹是个公主!”胤祯一把打掉他的手。
胤祥讪讪地收回手:“对不起,十四。”
胤祯别过身子不理他。
胤祥受不了他这样,又一次把人扯过来:“十四,你到底想我怎么样?要不然你砍我一刀,我决不躲!上辈子的事四哥八哥都能说开了放下,你扭扭捏捏得像个娘们干什么?”
胤祯几乎是勃然大怒了,一巴掌甩上他的脸,声音颤抖:“是啊,爷不像你的好四哥一样‘心胸宽广’,爷就是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你继续跟着你的好四哥干大事去吧,爷不会原谅你,你也不用管爷,爷就是个娘们,就是个畜生!”说着踢翻凳子就走。
胤祥急了,一把把人抱住:“十四我不是这个意思!”
胤祯死命挣扎,但是十二岁小女孩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只能无奈地被他紧紧抱住,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流淌:“好了,你不用内疚。你不欠我什么,上辈子那么多兄弟,为了一把龙椅相互利用相互斗争,其实你是对我最真心的……只是我自己想不通而已。”
十四爷穿着夜行衣拿着一把刀半夜冲到咸安宫里跟十三爷打了一架……虽然粘杆处的暗卫很紧张地一直看着,发现没出什么事,但是这种事也一定要报告给四爷的。
听着咸安宫的暗卫战战兢兢的讲了昨晚的事情,胤禛一直在沉默,而玩着康熙爷嫩嫩的小手臂的胤禩也住了手。
良久,胤禛才淡淡抬手,语气里透着疲惫:“你们下去吧……”
暗卫连忙磕头逃走。
“四哥,看来十四真的对十三……”胤禩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该担心了。
康熙爷一张小脸也纠结地皱在一起,被四爷抱在怀里的婵儿小格格笑嘻嘻——哥哥啊,你又一个优秀的好儿子看上了自己的优秀的好兄弟。
胤禛将婵儿小格格好生放到小摇篮里,坐到胤禩身边,胤禩也把康熙爷放到小床边上,伸手轻轻帮他揉着太阳穴:“四哥,别想太多。”
“我对不起他们……”胤禛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自己得去问问十三的意思,不过十四那边也得弄明白了啊,“小八,你……”
“我这就去坤宁宫。”胤禩叹道。爷这八面玲珑收买人心的本事这辈子居然还能用来调解兄弟间的“感情”问题?
“谢谢。”胤禛这句话惹来八爷一袭粉拳,胤禩美目圆瞪:“十四也是爷的弟弟,只把胤祚和十三当弟弟的皇帝哥哥可别忘了,上辈子你可没怎么照顾十四!”
“是是。”胤禛苦笑着披衣服去咸安宫。
“十三!”胤禛来到咸安宫,就见年轻的蒙古小伙十三爷难得地托着腮帮子坐在院子里面叹气,眼圈乌黑头发被抓得一团乱的颓废模样两辈子都是头一回见。
“四、四哥?”正在想事情的胤祥一惊,反应过来立即不好意思地抓头,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实在不适合“面圣”啊。
胤禛心里叹气,就这十三的边上坐下来,替这个一直支持自己的弟弟理了理头发:“昨晚的事,我知道了。”
“啊……哦。”胤祥很纠结,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这个一向豪爽的弟弟眉宇间尽是忧愁,胤禛更是心疼:“十三,你对十四,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我对不起他!”胤祥想都没想直接一口说出来。
胤禛却更为难了,看十三这个样子,他也不敢确定十三是不是对十四有超出兄弟之外的其他意思,更要命的是不问不行又没办法问——要是十三没想那么多,他先把十四的心思说出来,那岂不是同时害了两个弟弟?
胤祥也是不善言辞的人,所以咸安宫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而坤宁宫,被三个哥哥担心地围在中间的胤祯一下一下地擦拭着那把蒙古短刀,就用那纤白的小手直接在闪着寒光的刀刃上擦的,看得胤礽胤祚胤禩是心惊肉跳。
太子爷最先忍不住了:“十四,你要是个爷们就去说清楚,这么僵着叫个什么事?”
胤祯抬眼看他,忽然笑了:“我真羡慕二哥。”
“十四……”胤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胤祯淡淡地也冲他笑了一下:“没事的,八哥,我只是羡慕二哥而已……两辈子,都有人把你捧在心上。”
这辈子的胤褆是这样没错啦,太子爷还是很得意的,但是上辈子……胤礽嘴角直抽,迁怒地给了胤祚一个白眼,把小绵羊吓得瑟瑟发抖:“上辈子,你是说保清时时把爷放在心里最想杀的位置上……还是说皇阿玛?”
胤祯笑得还是那般凄凉:“当然是说皇阿玛。”
无视胤礽指着胤祚一脸不服的样子,胤祯淡淡接下去:“总比我好多了,在皇阿玛心里,我是四哥的挡箭牌;在母后心里,我是给六哥报仇的工具;在四哥眼里,我不是弟弟而是对手;在十三眼里,我永远都排在四哥后面。”
胤禩抬在半空中的手颤了一下,还是颓然的放下了——其实,他也不算真正把十四放在心上,他对小九小十是真的真心,但是对十四……更多的是相互利用。
胤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又愤愤地迁怒胤祚一个白眼,换了个优雅的姿势摸下巴:“我说十四,你这样子……好像是在吃老四的醋吧?”
胤祯垂下眼睛,半晌才慢慢点头:“或许是吧。”所以上辈子,那么多年,一直不肯见十三,听到他病得很重也能狠下心来不见——反正他是为四哥病的,关自己什么事?
不过,最后一次把他撵走,几天后就听说怡亲王去了……天旋地转,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哭过。
“可是老四跟老八现在这样子……”太子爷皱着秀气的眉,“我说十四,上辈子的事你也都看在眼里,老四跟老十三虽然感情好,但是就是单单纯纯的兄弟啊!”
胤祯也挑眉看他:“要是大哥一边说喜欢你一边说愿意为八哥死,二哥你会怎么样?”
胤礽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跳起来:“爷先宰了他!”
胤禩满头黑线地抽嘴角——二哥瞪他干什么啊,十四只是一个比喻,大哥怎么可能说为他去死,想想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胤祚赶紧躲到胤禩身后,小心翼翼地探着自己萌死人的大眼睛。
☆、嫁娶
胤礽咳嗽一声,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连忙弥补:“十四啊,你跟十三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你们还没说明白是不是?”
胤祯狠狠把都塞回刀鞘里:“说明白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
胤禩为难地看着胤祯,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旁观者胤祚发现了不对,一边在心里狠狠给自己打气说自己也是十四的哥哥,一边颤着声音极小声极小声地问:“十四,你的意思……是你确定十三弟也喜欢你?”
呃?不止胤祯,胤禩胤礽也愣了——等等,好像是……这个意思?
咸安宫里,诡异的沉默忽然被胤祥的一句话打破:“四哥,我想娶十四!”
胤禛被惊得身子一颤差点没坐稳栽下去,惊愕地看着一脸坚决却带着淡淡的红晕的胤祥:“十三,你为什么要娶十四?”
“十四这辈子是公主,而且快到指婚的年纪了啊……”胤祥难得红了老脸,十四昨晚一句“爷这辈子好歹是个公主”把他吓到了也忽然让还没适应现在的身份的他明白了,十四这身份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啊,想到十四要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胤祥心里就一阵别扭。
胤禛观察着胤祥的神情,表面不露声色内里却惊涛骇浪——十三这样子,是对十四也有意思?
坤宁宫被三个哥哥用诡异的眼神盯着的胤祯也受不了了,终于红着脸败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爷迟早要嫁给他的啊,只不过心里不舒坦而已!”
“你要嫁给他?”胤禩的声音都颤抖了,胤礽的眼神也诡异极了。
胤祯被盯得实在受不住,收起刀几乎是“落荒而逃”,但是还没忘记留下“硬气”的一句辩驳:“蒙古那遭子破事儿,除了爷这个大将军王,哪个女人办的来?”
“你确定你要娶十四?”胤禛压下心底无比的惊愕,觉得自己还是要问清楚。
胤祥坚定地点点头,忽然又愁了:“就是不知道十四愿不愿意……”看他昨晚的样子,好像不愿意的可能性更大啊……
“我愿意。”忽然传来一个平静但坚决的声音,胤禛胤祥惊愕地抬头,胤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好像还跑得很急,气喘吁吁的。
“十四!”胤祥看着他淡淡的样子,一张老脸是红透了,跳起来几乎是连怎么站都不会了。
“我只是——”胤祯也只是表面上平静而已,其实心一直在怦怦直跳,压着脸红想解释什么,忽然脚下一歪,“啊!”
该死的花盆底,爷怎么忘了换鞋子就跑过来了!
后知后觉的十四爷感到脚踝一阵酸痛,对自己居然被十三接到怀里更是郁闷无比。
胤禛彻底僵在当场,脑子完全转不动了。
追过来的胤礽连忙把都快石化了的胤禛拉走——这边气氛正好,妨碍人谈恋爱会遭雷劈的,到时候就是帝王星的紫薇真元也救不了他!
胤祯赶紧从胤祥怀里跳出来,坐到椅子上,两下甩掉那折磨他的破鞋子。
胤祥讪讪地站在一边看他揉着红肿的脚,胤祯看他这样越看越气,一脚伸过去:“你的好四哥连药都没给你?愣着干什么,帮爷上药啊!”
小的时候他们两个打完架又不敢让德妃知道,确实经常躲在房间里相互帮忙上药,但是现在——胤祥一溜烟冲回屋子拿药,回来时却看着胤祯半天没敢上手。
胤祯觉得自己好悲哀好自作自受——他怎么看上这么个榆木疙瘩的:“老十三,你该不会真把爷当女人了吧?”
胤祥看着光着脚坐在椅子上痞气十足的七公主,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不是你昨晚特地跑过来提醒我你这辈子是女人的吗?
最终胤祥还是小心翼翼地捏上那红肿的小脚丫,可是上辈子上药时候那极为麻利的动作是怎么都没有了,手忙脚乱得差点把药膏弄了胤祯一身,胤祯更无语了,干脆把这个笨得都跟自家十哥有的一拼的家伙推走,自己慢慢地极费劲地上药。
胤祥在一边不好意思地看他:“十四,你刚刚说的你要……”
胤祯上药的手一顿,立即用极为不屑的语气接下去:“爷不跟你去蒙古,你能搞得定?别事情没办成,又莫名其妙被人抓了关起来!”
胤祥苦笑:“其实那真的是我的错,我当时气大了跟皇阿玛说‘你的儿子们斗成这样有一半是你挑拨的’……然后皇阿玛就把我圈了——十四你干嘛?”
胤祯是把整个药瓶子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终于弄清楚前世一直都没想明白的真相了,却气得几乎是七窍生烟了:“你、你……你找死是不是?这话就是二哥也不敢当着皇阿玛的面说!”虽然,胤祥说的确实是事实。
看来皇阿玛对敬敏皇贵妃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老十三估计就能直接“暴毙”在毡帐里了!
“我也是一时冲动,二哥其实是无辜的啊……”火器营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他这个“伪太子党”清楚,太子二哥就是再怎么荒唐再怎么想做皇帝,都不会对又当爹又当妈一手把他拉扯大的皇阿玛下手!
“你就为了他……”胤祯又心酸了,这个豪情万丈侠肝义胆的老十三总是把别人放在太过重要的位置上,而且,这个“别人”从来没有自己,“算了,不过爷得去看着你。你这个破个性要是坏了咱们四哥的事怎么办!”
胤祥不想说被皇阿玛圈了十年之后,他已经变了很多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做雍正朝所封的唯一一个铁帽子亲王,也是除了开国八大铁帽子王之外唯一一个铁帽子亲王直到去世,要知道当时四哥的敌人有多少,他的敌人就只多不少!
“喂,蒙古那边的事,你跟爷好好讲讲。”胤祯对他翻白眼。
“哦,好的。”胤祥收回心思,把自己知道的都详详细细讲了出来,胤祯一开始还有点伤心,但是渐渐也被吸引去了心思。
——他们都是男人,都是出身战场的皇子,果然战争才是最吸引他们的。
咸安宫这边聊得正好,维持石化状被太子爷一路拖回坤宁宫的胤禛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十三十四会突然……?
还有,这事到底跟昨晚他们两人说的那个九公主有什么关系?
胤礽摆出倾国倾城高深莫测的笑容,胤祚却顶不住哥哥的眼神压力,小声交代了胤礽诱拐一枚腹黑萝莉的全过程。
胤禩也是刚知道这事,听着听着就拿帕子捂着嘴笑了,边笑边拿眼角瞥他家先帝爷。
“福康安!”胤禛脸黑了,注意力却意外地在寄居坤宁宫的某人身上——当然,是在他家八爷的意料之中的。
然后,先帝爷就带着一阵寒风冲进了福康安的房间,阴惨惨的眼神把那半大的小鬼吓得够呛,胤禛却只顾拿起桌上福康安刚刚写好的东西——纪师傅今日布置下的文章。
“循亲王,您……”福康安天不怕地不怕,却还是很怕十阿哥的面瘫脸的。
胤禛的脸色却转好了一些,把文章拿给跟过来的胤礽和胤禩:“你们看看。”
胤礽胤禩都仔细看了起来,胤祚因为个子矮看不到,只能可怜兮兮地扬着脑袋努力垫脚尖,结果换来胤礽在他头顶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你才多大,看得懂吗?”福康安算得上是个天才了,小小年纪,这军政策论就写的有模有样的。
胤祚鼓起了软乎乎的腮帮子——不要歧视小孩子!
胤禩边看边笑,笑得福康安心里莫名冷飕飕的,胤禩递给胤禛一个“可爱”的媚眼:“不得不说,你比三十多年前眼光好多了。”
几道黑线从福康安额上滑下——三十多年前?十阿哥今年才十七岁好不好啊福晋!
胤礽知道胤禩说的是弘历,所以就分外不解:“什么眼光,弟弟你……又瞒着本宫做了什么?”太子爷的声音冷了起来,他胤礽又不是笨蛋!
胤禩笑得更甜美了,姐妹情深地扶上胤礽的肩:“姐姐放心,一会儿淑云一定跟您原原本本地解释这件事。”
叫爷“姐姐”是不是?胤礽立即回敬过去:“那就拜托妹妹了。”
这话倒是没说错,但是福康安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胤禛一边对二哥小八的相互调侃黑线不已,一边再次把福康安的文章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读了一遍,最后做决定:“差不多了,你不用再去上书房了。”
啊?福康安刚想抗议,胤禛就黑着脸吼他:“今天就给本王出宫,在延禧宫放人盯令嫔,在景阳宫放人盯永琪,你长胆了是不是?老是闷在宫里尽会做些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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