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聿也永远都不会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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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会被带到地牢,结果却来到一间地点较为偏僻的屋子,不大却很舒适。
“赫连大叔,你们——”她不解的看着他和银修罗。
“四小姐就暂时住在这里,这地方很幽静,平常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说。
冯痴心脑筋还转不过来,“我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急,你先听我慢慢说。”赫连平和气的示意她坐下,“因为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阎皇的寝宫里,我们始终没办法见你一面,更不用说谈话了,所以不得已才想了这个办法先将你弄出来。”
“这么说你们不是要把我关进牢里啰?”她似懂非懂的问。
“虽然不用关在地牢,不过,也不能一点处罚也没有,免得阎皇疑心。”
银修罗性急的说:“没有时间闲聊,还是快说正事吧!”
“正事?”冯痴心正襟危坐的往下听。
“对,四小姐,我们正在想办法帮你,所以不管我问什么,都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要有半点隐瞒,否则就连老天爷也救不了你,知道吗?”赫连平说出严重性。
冯痴心猛点头,“我懂,你们尽管问吧!”
“好,第一个问题,你爹为什么要你接近阎皇?”赫连平问。
“我不知道,当时我也问过爹爹,可是他叫我别问,只要照他的话去办就好了。”她气馁的说。
“那么你确实是故意接近阎皇了?”他问出第二个问题。
“才不是,刚开始我根本不知道聿就是阎皇,聿他自己也从来没跟我说过,一直到我被木芙蓉的鞭子打伤,那时候我才晓得,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赫连平和银修罗对视一眼,又问:“好,既然如此,那么信和毒药是谁交给你的呢?”
一提起那两样害惨她的东西,冯痴心鼻头一酸,说:“是秀英,她在选妃宴的前几天才将东西交给我,当我看完了信,我好害怕,可是又不晓得该怎么办——我爱聿,怎么可能会毒死他呢?可是爹爹的话又不能不听,不然他就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我心想爹爹和聿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所以他才会要我在茶水里下毒,非要他死不可,所以我才跟聿说要回家一趟问清楚。”
银修罗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那么地形图呢?你总不会说是因为无聊才画那张图吧?”
“那张图真的不是我画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来没看过它,也不知道它怎么会跑到我的房间里,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她激动的说。
赫连平眉峰一蹙,“你确定?那么为何你的婢女会说是你画的?”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真的不是我画的。”
“如果真的不是你,那么又会是谁呢?”这才是重点。
冯痴心肩膀垮了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人,为什么有人会故意把东西栽赃给我呢?”
“栽赃?”这倒给了他们灵感。
银修罗目光一敛,“会是你那个婢女干的吗?”
“你是指秀英?可是她画那张地形图做什么呢?”她问。
赫连平脑中快速的运作,“如果不是她,能够自由出入你房间的就只有打扫的仆人,我不相信阎宫会有内j。”
“你再仔细想想看,有什么可疑的人到过你房里?”
“嗯,进过我房间的人有聿,还有冷湛,另外还有——啊!我想起来了。”冯痴心蓦然大喊,“还有唐姊姊,她也曾经去过我房间一次。”
银修罗脸一沉,“你是说唐门的大小姐唐靖湄?”
“没错,有一回她来房间找我聊天,结果因为正好没热茶可喝,秀英也不在,所以我就亲自去厨房倒,当我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在了。”
“这么说她也有嫌疑了,可惜候选新娘早就都送走了,就算想问也问不到。”
赫连平说:“可是听那两名打扫的婢女说东西是在她们整理床铺时,在棉被底下找到的,你还记得原本放在哪里吗?”
冯痴心说:“我藏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因为我担心被人看见,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直很小心,只是想不通怎么会跑到床上去了。”
“除非有人故意将它们翻出来,好让人马上发现。”
银修罗和他看法相同,“可见这人的心肠不止毒,还相当的狠。”
“究竟是什么人想害我?”她不禁问。
赫连平朝银修罗说:“那可能要麻烦银堂主辛苦点,跑一趟四川查问清楚了。”
他们已经确定唐靖湄涉有重嫌。
“我马上出发。”他点下头径自出去。
“赫连大叔,你们已经知道是谁了吗?”怎么说到一半就散会了?他们说话没头没脑的,听得她“雾煞煞”。
“四小姐不用担心,等找到证据就会告诉你。”现在说还太早。
第八章
冯痴心看着那一堆待洗的碗盘,双手已经先发软无力了,连续洗了三天,而且一次清洗两百多个碗、两百多双筷子和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盘子,光用看的就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座岛上有那么多人,所以厨房里的大厨、二厨加起来就有七、八位,炉灶更是大得惊人,光是装饭的锅子就有两个男人环抱起来那么大,一餐就要煮好几锅,才够全部的人吃饱。不光如此,炒菜时还得站在椅子上,再拿着大铲子下去炒,而且连盘子、碟子也是特别订做,比普通的还要大上一倍,刚来的时候,冯痴心真是看得目瞪口呆。
“还在蘑菇什么?等一下就要开饭了,再不赶快洗,没有碗筷——教大家怎么吃?”王大厨子受命监督她的工作,一看她偷懒,本来就大的嗓门又拉开了。
“对不起,我马上洗。”她赶忙低头陪不是。她在家虽然不受宠,好歹也是个小姐,从来没洗过一个碗,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啷!”一个碗从她手中滑掉。
“你——”王大厨子金刚怒目的指着她喝道。
冯痴心吓得从小凳子上跳起来,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对不起!王大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说!这三天你给我摔破多少个碗?”在他的地盘上绝不容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犯同样的错,她简直是来挑战他的耐力。
她怯怯的低下头,“十八个了。”
“你还知道已经十八个了,从没看过像你这么笨手笨脚的丫头,真不晓得派你来这里干什么?动作慢吞吞的不说,还老给我摔破碗,这些碗可是特别制,外面买不到的,你赔得起吗?”他像是骂上了瘾,吼得没完没了。
“对不起,王大叔,你不要生气。”她隐忍着泪水,默默的承受。
王大厨子翻个白眼,“要我别生气就不要再摔破碗。好了、好了,你赶快洗就是了,要是误了用饭时间,挨骂的人是我,你可不要害我。”
真不晓得赫连护法把这娇滴滴的小丫头安c在这里做什么,还要他好好的“关照”,除了会让人受伤的工作之外,都可以命令她做,而且做错事该骂就骂,不必顾虑她,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会客气了。
老实说他想客气也很难,瞧她洗碗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千金小姐命,从来没干过粗活,一天都要摔破几个碗,让他心疼的要命,不骂一骂怎么对得起自己。
“是,我知道,我很快就会洗好。”冯痴心坐起来,卷高袖子将手伸进水桶里,努力的刷洗掉碗里的油渍。
王大厨子没时间一直盯着她做事,又进去忙他的事了。
她顾不得泼出来的水弄湿了衣裙,只是专注在清洗动作上,没有留意到远处有双黑眸正看着她。
“盘子洗好了没有?”里头的人喊。
冯痴心用袖子抹着汗,“都洗好了,我帮你们拿进去。”
她吃力的捧起一叠盘子,脚步蹒跚的走进厨房。
“其它的呢?”另一个人又问。
“就快好了,再等一下。”她跑回去继续洗那些脏碗,忙得满头大汗,可是却连擦拭的时间也没有。
王大厨子等不及的亲自出来催,“到底好了没有?”
“呀!”冯痴心被他威严的吼声吓了一跳,手上的碗跟着一滑,待要去抢救,反而被碎片给割伤了手。“痛。”
“第十九个!”他气得直跳脚,像个脾气暴躁的大猩猩。“你分明想气死我是不是?”
冯痴心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委屈的潸然泪下。
“王大叔,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最后几个字已经黏在一起,再也听不清楚。
“你——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哎呀!真是的,我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了。”王大厨子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两手紧抓着裙子,肩头哭得一耸一耸,“我没有钱……可以赔你,你……处罚我好了,我事情老是……做不好,真是笨死了。”
“哎——不要责怪自己了,这也没什么,任何事情都不是一两天就学得会,就当作是学经验好了。”没办法,女人一哭,他就没辙了。
“可是……已经摔破十九个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王大厨子叹了口气,“算了,摔都摔破了,还能怎么样?只要其它的你小心谨慎一点就好,算我拜托你。”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大家都得用手吃饭了。
她内疚的说:“我会的,给你添麻烦了。”
“快点洗吧!时间差不多了。”他挥挥手进去。
冯痴心打起精神再接再厉,这回一个也没破,顺利的将所有的碗筷都清洗完毕。
“呼!”她已经累得快要趴下,跌回小凳子上,把头放在膝盖上稍作休息,心思不由得又飘到想念的人身上。
来这里已是第四天,聿都没来看过她,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她吗?
可是她好想再见他一面,是冷言冷语也好,是明嘲暗讽也罢,她都不在乎,只求能再见到他。
聿,我好想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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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一条黑色的鬼影游荡至僻静的院落。
他无声无息的穿过门扉,来到榻前,床上的人儿依旧睡得非常沉,没有察觉到有人侵入。
本来以为她应该被关在地牢,碍于自尊和面子,东方聿只有假装漠不关心,也不去询问任何有关她的事,彻底的将她拋到脑后,直到今天一早,威威和乐乐那两个捣蛋鬼跑来跟他东拉西扯,故意提起她的事,这才知道银修罗安排她住在此地,又罚她做苦役,光是清洗三餐的锅碗飘盆,每天都要忙到三更半夜才得以上床睡觉。
一想起她洗碗时笨拙的动作,以及手忙脚乱的狼狈状,让他好想将她狠狠的紧搂在怀中。
他是着了什么魔?居然对一个背叛自己的人仍存有那么浓烈的情感,不行!他必须将她从心底连根拔除才行。
“聿——”床上的冯痴心发出梦呓。
东方聿想马上走人,可是脚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
该死!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瞥见她的小手搁在外头,唯恐她冻着了,在考虑该不该做以前,东方聿已经伸出手想将它放进棉被里,这才留意到她的手心变粗了。
像触电一般,他霍地缩回手,不想让自己沉湎在疼惜之中,那是不该有的反应。
今晚,真的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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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忙完了一天,其它人也陆续的回去歇息。王大厨子活动下筋骨,搥搥经年累月酸痛的肩膀,确定炉火都熄了之后,才对冯痴心说:“丫头,碗洗好后就赶快回去睡,明天还得早起。”
“王大叔晚安。”她还在埋头苦干。
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把事情全都做完了。
“咕噜!咕噜!”冯痴心摸着闹空城计的肚子苦笑,最近越来越会吃,正常的三餐之外,还要加上点心和消夜,不然准难过的睡不着。
她记得炉子上还有剩余的面,虽然冷掉了,可是起码能垫垫肚子。
冯痴心兴冲冲的跑进厨房,由于炉灶都盖得很高,以她的身高得藉助凳子才行。拿了盘子放在一边,她慢慢的爬上去后,掀开锅盖——
不知是有惧高症,还是其它原因,她只感觉到突来一阵晕眩,身子剧烈的摆动,连脚也站不住,在她想蹲下来之前,整个人已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锅盖发出“啷!”一声巨响,掩住了她的惨叫声。
“蔼—”
一股无法形容的痛楚从下腹部传到大脑,冯痴心一手按在肚子上,额头更是直冒冷汗。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直到下t不断涌出潮湿的y体,染红了她的裙摆,才让她尖叫起来。
“血!好多血,我流血了——”
她不晓得自己哪里受伤了,只是被那一大摊的鲜血吓坏了。
“救命——谁来救救我?”冯痴心忍痛的用手肘撑着,慢慢的往门口匍匐前进。“聿,快来救我……我需要你……聿,你在哪里?”
没有人听见那微弱的叫声,她心里明白一定要在昏迷之前找到人,不然她会死在这个地方。
“来人呀!救救我,王大叔……”她的气力用尽,真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了。“聿,你在哪里?我快要死掉了,为什么不来救我?聿——”
她真的爬不动了,气若游丝的倒在冰冷的地上,失焦的眼瞳仿佛又看到东方聿曾经深情缱绻的黑眸,和宠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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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灯火通明,赫连平在屏风的这一头,心焦如焚的等柳大夫诊断病情出来,还好有人半夜肚子饿,跑到厨房想拿干粮吃,这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冯痴心,不然等到清晨才发现,只怕她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一命归y了。
接到通知后,他立刻命人去请柳大夫,自己则忙着去向阎皇禀报,当时他从阎皇的眸底看到了深沉的惊惧,只是出现的时间太短,让人来不及捕捉。
赫连平望着他僵直的背影,可以确定此时在阎皇心底也正掀起涛天巨浪。
进去那么久了,柳大夫为什么还不出来?真是急死人了。
终于等到柳大夫从里头出来,他凝重的神情让赫连平的心跌进了谷底。她身上既没有伤口,究竟是什么病会流那么多血?情况很不乐观吗?
“柳大夫,病人现在怎么样了?你别净顾着叹气,快说呀!”
东方聿强迫自己要冷静,干涩的喉头发出声音来,“她……没事吧?”
“呃……病人的身体很虚弱,不过已经保住了,可是……”柳大夫遗憾的望了他一眼,“很抱歉,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办法保祝”
“她有孕了?”赫连平低叫,那么孩子应该是阎皇的!他斜睇向刷白了脸的东方聿,显然也正受到极大的震撼。
“她有孩子了?多大了?”东方聿语气不稳的问。
“应该有一个多月了,因为病人过于劳累,又没有充分的休息,饮食又失调,本来就很容易流产,加上这一摔,唉!我已经尽力了。”柳大夫临走前又回头叮咛一句,“要让病人好好休养,我会开个药方帮她补一补。”
“都怪我不好,不该安排她去做那么粗重的工作。”赫连平自责甚深,他该早点想到她可能怀有身孕,也许还来得及挽救一条小生命。
东方聿紧闭了下眼,沉痛的说:“不能怪你,那孩子知道自己不该来到这世上,所以自动离开了,这样也好,总比生下来后才后悔好。”
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心口为什么像被挖了一个大d,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您要不要进去看看她?”赫连平希望能为冯痴心做点什么。
东方聿眼光在屏风上流连一会儿,才又平静的收回。
“你挑个细心的婢女过来照顾她,直到她身体完全康复为止。”再也无法继续留下来,东方聿只能选择夺门而出,找个地方独自抚平伤痛。或许在潜意识里,他害怕面对她,如果他愿意承认,其实他才是该负起最大责任的人。
东方聿一口气冲回寝宫,如狂风暴雨般的将书柜的书全部扫落在地,并发狂的将屋中的摆设破坏殆尽,无一处完整。
他该预防她受孕才对。
可是老天爷也太残忍了,为什么要夺走他的孩子?
他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到为人父的喜悦,就要接受孩子已经死去的事实,教他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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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救我……好多血……血——”冯痴心在梦魇中高声的呼救,两只手像溺了水的人在半空中乱挥,直到有人握住它们,惊悚不安的心才平复下来。
“不要怕,你已经得救,不会有事了。”那女子的声音轻柔如风,抚摸她脸庞的动作也好温柔,宛如正在安慰作噩梦的孩子。
“我好怕——”她仍是闭着眼睛,可是情绪渐渐平静了。
苏恋月轻轻的将被子拉高,“不怕、不怕,有我在这里陪你,一切都会没事的,乖孩子,再睡一下。”
娘?是娘吗?
小时候娘总会坐在床边哄她睡觉,就跟这个感觉一模一样。娘,您不要再离开痴心了,痴心好想您喔!
她呜咽的低喃,“娘——”
“唉!可怜的孩子。”已经身为人母的苏恋月将一腔的母爱全投注在她身上,两天来衣不解带的随侍在侧。“希望你醒来之后,能够坚强的面对现实。”
同样身为女人,苏恋月可以体会失去孩子的痛苦,遗憾既已造成,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她目前最需要的是某人的安慰,可惜那个某人却是铁石心肠,连来探望一面也没有,连她这外人都生气了。
正想的出神时,从y曹地府绕了一圈又回来的冯痴心已经苏醒。
“你是?”面前这名少妇她从没见过,只见她端秀的脸庞溢满母性的光辉,正对着她浅笑盈盈。
苏恋月连忙按住她的肩,“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躺着不要起来。我是银修罗的妻子,是赫连护法拜托我来照顾你的,既然你醒了,我叫人去帮你炖些补品,瞧你瘦成这样子,让人看了真是心疼。”
“我生了什么病?我记得流了满地的血,看起来好可怕,然后——就昏过去了。”她惊魂未定的叙述当时的情景。
“这……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再告诉你比较好。”她看来又小又瘦,真担心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冯痴心抓紧她的袖子,缠着不放,“不要!我现在就要知道,我是不是……生了很重的痛,不然怎么会流了那么血?请你不要隐瞒我好吗?”
她在心里叹息,看来是瞒不住了。“你——你最近的身体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譬如说呕心、嗜睡,或突然想吃某种东西之类?”
“有,我最近老是觉得很累,而且肚子也很容易饿,这跟我的痛有关吗?”
苏恋月期期艾艾的说:“嗯,是有点关系,通常女人会有这些症状那就代表她……可能怀有身孕了。”
“有身孕?”她愣了半晌,才弄懂字面上的意思。“你是说我肚子里有孩子了?我有聿的孩子了?”
“等一等,你先听我说。”看她雀跃不已的模样,苏恋月都快狠不下心抹去她脸上的幸福笑容。“本来是有,可是后来……孩子流掉了。”
“流掉了?那是什么意思?”冯痴心怔怔的问。
她吞咽了一下,“意思就是说孩子——没有了。”
“没有了?为什么会没有了?怎么会呢?”冯痴心双手互叠在小腹上,眼神狂乱迷惘,“不会的,孩子一定还在我肚子里才对,他不会没有了。”
苏恋月喉头一梗,大声叫着她的名字,想唤回她纷乱的神智。
“痴心!痴心!你静下来听我说,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你流了好多的血,孩子就是在那时候走掉了。”
“流血?对,那些血从我那个地方流出来,因为我肚子好饿,所以就爬到凳子上去,想从锅子里盛一些面来吃,结果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她迷失恐惧的表情就像个刚知道自己闯下大祸的孩子般。“是我!是我把孩子害死的,要不是我摔倒,孩子也不会死掉。”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是不是?”苏恋月掏出手绢,想拭干她的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
冯痴心抖个不停,身子又冰又凉。
“要是我知道肚子里有孩子,我一定不会爬那么高……怎么办?我把孩子害死了,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就再也不会理我,更不会再爱我了。”
“不会的,阎皇他没有生你的气,是真的!”连她也要跟着哭了。
冯痴心好担心的问:“聿他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能告诉她实话吗?看来只有骗一天是一天了。
“对,他真的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能不能叫他来看我?我好想见他。”她好怕聿不要她了。
苏恋月嗫嚅的说:“这……阎皇他很忙,可能晚一点才会来,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把身体养好,其它的事先别管。”
“不——你一定在骗我,我把孩子害死了,所以聿也不要我了。我要去找他,我要见他,亲口跟他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推被就要下床。
“痴心,你现在还不能起来。”苏恋月着急的要阻止。
“你不要拦我,我要去找聿,我一定要见到他——”可是体力尚未恢复的她,还没站稳就又倒回床榻上,霎时情绪失控的嚎啕大哭。“聿,我要见聿——”
苏恋月无计可施,“好、好,你先躺回床上,我马上去请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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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聿将悲痛的脸孔埋在掌中,厌烦的低吼:“出去!我已经说过多少次,绝对不会去见她,不要再拿她的事来烦我了。”
“就算四小姐有什么错,看在她曾怀了您的孩子份上,请您去见她一面,不然她这样不吃不喝下去,很快就会倒下去的。”赫连平苦口婆心的劝道。
“怀了我的孩子又如何?她现在仍然是带罪之身,一个背叛我的女人,就算是生下我的孩子,我依然不会原谅她。不要再替她说情,否则我连你一块治罪。”
赫连平无畏的挺起胸膛,“那么就请您将属下治罪吧!”
“放肆!赫连平,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主子吗?”东方聿怒喝道。
“属下永远是效忠您的,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冯四小姐有可能只是个被利用来杀人的工具,事先完全不知情,为此,三位堂主已分别展开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所以请您暂时拋开心结见她一面。”
东方聿拳头紧握,嘴角抿成一条线,“身为‘阎宫’的护法和堂主,你们倒是很袒护那个背叛者,难道你们全忘了自己的身分吗?我不会再相信她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见她。”
“为什么您不肯再给她一次机会?”他的冥顽不灵也把赫连平给激怒了。“是因为害怕吗?您害怕爱人,所以宁可相信她真的背叛您,也不愿对她多一点信心,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对吧?”
“住口!”东方聿气得太阳x上的青筋暴凸,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赫连平不怕死的继续说下去,“让属下说对了是吗?也许您心里也一直在等待她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所以你才死咬着不放,认定她背叛了您,这就足以证明女人都是不能信任,属下说的对吗?”
东方聿冲着他大叫。“错,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从来没这么想过并不代表永远不会想,一旦您认定冯四小姐有罪,即便我们将证据放在您眼前,只怕您也会认为它是我们伪造的,意图帮她脱罪。”
东方聿登时语塞。
“属下要说的只有这些,一切就靠您自己去评断了,属下告退。”赫连平不禁叹口长气,能说的都说了,但也得他自己想通才行。
赫连平来到冯痴心下榻的地方,她听完经过情形之后,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聿对我的误会太深了,其实他心里也一样害怕,可是我不会怪他的,也许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现在连孩子也没了,我跟他之间或许真的结束了。”她眼光凄迷的望着窗外纷飞的白雪,心像结了冰的湖水。
赫连平只能无言以对。
“赫连大叔,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
“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
冯痴心扬起一对无神的乌眸,苦涩的说:“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身分还是囚犯,不管将来聿要怎么处置我,我只希望在死前回家见我爹爹还有家人一面。”
他迟疑一下,“这……我可以安排看看。”
“我不会逃走的,我只想弄清楚爹爹和聿之间的恩怨,这样我才能死得瞑目。赫连大叔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跟着我没关系。”
“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你现在身子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赶路,况且天气又坏又冷,我怕你撑不下去。”赫连平诚恳的说。
冯痴心抬高削尖的下巴,像个勇敢的小斗士。
“我可以的,爹爹和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一定要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所以就算前面的路再难走,也阻挡不了我。”
他真真实实的被感动了,阎皇何其幸运被她所爱;阎皇也何其不幸,不懂得把握住这么美好的女子。
“好,这个忙我帮了,我会尽快安排好船只和马车,不过在这之前,你得要认真的把身体调养好,不然就算再有心,也捱不过这么恶劣的气候。”就算冒着被阎皇责备的风险,他也要成全她的心愿。
“谢谢你,我会的。”她喜极而泣。
第九章
当马车一路颠颠簸簸的回到金陵,冯痴心一阵恍惚,有股景物依旧,人事全非的苍桑感。她不再是过去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小丫头,在岛上生活了将近三个月,彻底的改变了她的一生。
她仰望写着“煦园”二字的匾额,竟然会感到陌生,这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吗?为什么给她如此生疏的感觉?
她拉拢身上的紫貂披风,拉起门上的铜环敲了两下,很快的便有一名白发老翁前来应门。“是哪位?”他玻e爬涎畚省?br /
她用撒娇的口吻叫道:“李爷爷,是我呀!”
“你——四小姐?”老门房一认出她,高兴的声音都梗住了,“四小姐,真的是你,不是我在作梦吧?”
“不是,真的是我,我回来了。”这位老门房是从小看她到大的长辈,见到他,仿佛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
“太好了,谢天谢地,外面下雪,你赶快进来,我马上去通知老爷。”他一转身,老当益壮的边跑边叫:“四小姐回来了!大家快出来,是四小姐回来了!老爷、三小姐,你们快出来,四小姐回来了——”
冯家的人都以为冯痴心这回去参加魔教的选妃宴,大概是有去无回,心中难免伤心少了一个体贴下人的主子,如今见到她平安归来,无不感谢神明保佑。
“四小姐,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真是老天有眼、菩萨保佑。”
“是呀!四小姐,你不在家,大家都好想念你喔!”
“四小姐,你怎么瘦了一大圈,在外头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赶那么远的路,肚子一定饿了吧!四小姐,我马上去准备你最爱吃的菜。”
“别忘了还有四小姐最爱吃的甜食。”
喜欢亲近冯痴心的仆人全簇拥在她身边,左一声四小姐,右一声四小姐,叫得某人暗妒在心。
“你们这是做什么?都不用干活了吗?”冯冰心娇叱一声,众人忙作鸟兽散,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
冯痴心一见到她,两眼泛红的扑过去抱住她。
“三姊,我好想你——”
“放开啦!不要弄湿了我的新衣。你怎么到今天才回来?害我们都以为你已经遭遇到不测了。”她没有想过冯痴心是顶替她的人,依旧对这个小妹没啥情分,更不用说感激了。
“我很好,三姊,这段日子家里都好吗?”冯痴心对于她的态度也不以为忤。
“当然好了,爹还帮我订了一门亲事,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冯冰心故意说给她听,就是想在她面前炫耀一番。
冯痴心喜形于色,“恭喜你,三姊,未来的三姊夫一定是个很棒的人。”
“那还用说。”不好的话,她岂会屈就。
冯痴心又问:“爹爹呢?他在家吗?”
“在书房里吧!你自己去找。”寒暄过冯冰心纤腰款摆的走人了。
闻讯赶来的喜儿泪水狂飙的大喊,“四小姐!”
“喜儿,我回来了。”主仆俩互相奔向对方,紧紧的抱在一块。
“四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冯痴心眼泪也没停,“傻喜儿,你看我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喜儿嘴里不住的嚷。
“好了,我们都别哭了,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变成爱哭儿了?”
“人家太高兴了嘛!”喜儿抽噎的说。
“我们晚点再聊,我现在有急事要去见爹爹。”
她才这么说,喜儿冷不防的拖住她不放,“四小姐,你先不要去,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
冯痴心扳开她的手,“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聊,你先回房间等我。”
“四小姐——”喜儿只能焦急的看着她的背影直跳脚。
喜儿在无意间听到老爷和大少爷发生严重的口角,这才知道其实四小姐不是冯家的骨r,所以老爷才会狠得下心让她代替三小姐去魔教送死,可怜的四小姐!还傻傻的以为老爷开始喜欢她了。
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她呢?喜儿举棋不定的想。
★★★
冯字寰早听到仆人通知,待在书房中等她主动来找他。这丫头能活着回来,想必是事情没办成,东方聿,你的命还真大。
“叩!叩!”
“爹爹,我是痴心,我可以进去吗?”她在门外忐忑不安的问道。
“进来。”
直到里头的人应声,她才敢推开那扇门,但在迎上冯宇寰眼底的冷意时畏缩了下,“爹爹,我回来了。”
“交代给你的事办成了吗?”他寒声的问。
“我——”
他厉声的问:“没有对不对?”
“爹爹,对不起”冯痴心赶紧跪下来恳求原谅,“我爱他,所以我实在下不了手,爹爹,为什么您非要我毒死他不可呢?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无法化解吗?”
“你爱上他了?”冯宇寰的表情益发严厉,“所以你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
她猛力的摇头,“不是这样子,不管爹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可是唯独这件事我真的办不到。爹爹,请您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好不好?”
“好,你要知道原因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东方聿的父亲东方寒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还强迫她为他生下孩子,最后还害死了她,所以我要东方家永远绝后,要东方寒的儿子偿命,这就是原因,现在你听清楚了吗?”他的声音、表情蕴藏着浓不可灭的恨意,听得人心惊胆战。
冯痴心整个人都呆住了,“爹爹,您怎么可以把上一代的恩怨怪在聿身上,这根本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关系,只要他是东方寒的儿子就是我的仇人,我要杀了他替臻妹报仇。”他听不进她的话。
“可是聿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骨r,我相信她也不希望你害死她的儿子。”没有一个做母亲的忍心看自己的孩子死去。
冯宇寰露出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那你就错了!臻抹在怀了东方寒的孩子时,曾经偷偷请人捎了封信给我,信上写着她痛恨肚子里的孩子,好几次想尽办法想流掉他,可是却都被东方寒发现制止了;她不爱这个孩子,所以就算我杀了他,臻妹也不会怨我。”
“不,不会的——”是怎么样的母亲居然想亲手害死自己的亲骨r?聿若知道这件事,心中会作何感想?
“这是臻妹的愿望,我一定要帮她完成。”他眼中满布杀机。
她泪眼蒙眬的问:“真的化解不了吗?”
“唯一化解的方法就是他死!我在信里也写得很清楚,如果你无法办到,就永远不要再踏进冯家大门,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承认你是我冯家的人。”
“爹爹,您不是说真的吧?”冯痴心大惊失色。
冯宇寰瞠目大喝,“不要再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不!您是我爹,您永远是我的爹爹,求您不要不认我。”她用跪爬的姿势过去抱住他的大腿,“我知道您只是在生气,您不会真的狠心不认我的。”
“我不是你爹,你也不是我亲生的女儿,算我这十几年来白养你了,居然吃里扒外帮起外人,滚!你给我滚出去!”他气愤的扳开她的手臂大吼。
冯痴心一脸惊悸的看他,“您说什么?”
“你只不过是个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和我们冯家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回她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不是耳朵有问题。
“您骗我!这不是真的——”她全身的血y冻结,思绪在一剎那间空白后,才完全吸收了冯宇寰的话。“不!我是爹爹的女儿,也是冯家的孩子。”
“是不是我还会不知道吗?就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我才让你代替冰心去参加选妃宴,想不到你竟然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反过来爱上了仇人,这是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事,留下你还有何用?马上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他把对东方寒父子的恨意全加诸在冯痴心身上。
冯痴心的心拒绝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不可能!爹爹,我是您的女儿,您可以不喜欢我、不爱我,但是不要不承认我。”
不要!老天爷不要对她这么残酷,她的心碎成一片一片,每一片都在滴着血。
“我之所以十几年来漠视你的存在,就是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这还不够证明吗?要不是琬儿好心,坚持要我收养你,早就放你一个人自生自灭了。”他又在她的伤口上撤下盐。
她一脸呆滞的喃道:“我不是爹爹的女儿,我不是爹爹的女儿……”
她不是冯家的孩子,也不是爹爹的女儿,她什么都不是!
像一抹孤苦无依的游魂,冯痴心浑浑噩噩的走出书房,穿过长廊,只觉得世界崩塌了。
★★★
聿恨她的背叛,所以不要她了。
连腹中的孩子也因一时大意不慎流掉。
如今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最亲爱的家人也是假的,从来没有属于过她——不!应该说她从来就不是其中一份子。
她什么都没有了,带着一颗空荡荡的心,却不知该飘到何处?
喜儿放心不下,所以一直守在外头,看她出来,马上迎上来,“四小姐,你怎么了?你的气色好坏,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冯痴心嘴里仍在重复念道:“我不是爹爹的女儿,我不是爹爹的女儿……”
“四小姐,是不是老爷已经告诉你了?哎呀!你的手好冰。”喜儿本能的探向她的额头,这一惊,非同小可。“好烫!四小姐,你在发高烧,快!我先扶你回房间,马上去帮你请大夫。”
“不,不行。”她迟缓的摇头,“爹爹要我离开,我不能不走,我要当个听话的好孩子,听爹爹的话。”
喜儿急得大哭,“四小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老爷不会这么狠心把你赶出去,我去找老爷。”
“谁说都没用!”冯字寰随后也跟了出来。
“老爷,四小姐在发高烧,您就这么把她赶出去,她会死掉的。”喜儿哭哭啼啼的跪下来哀求,“老爷,求求您发发慈悲。”
他大肆咆哮,“你这贱婢也敢替她求情?你这么关心她,干脆跟她一起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其它的仆人噤若寒蝉的躲在一旁,就算想帮冯痴心说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喜儿,不要再说了,我不想连累你。”冯痴心离情依依的再看一眼她叫了十六年的“爹爹”。“我要走了,谢谢您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请您自己多珍重。”
“四小姐,我跟你一块走。”她不能忘恩负义,这世上只有四小姐真心对她好,就连亲生爹娘也比不上,所以就算会饿死、冻死,她也要陪在四小姐身边。
主仆俩互相扶持的步出煦园,当大门“砰!”的关上,眼前所见尽是白雪皑皑,分不清东南西北。
“四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喜儿茫然无措的问。
冯痴心微启唇瓣想说些什么,可是脑袋好胀、好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快要炸开来,她什么话也来不及说,旋即身子一软,倒进了喜儿怀中。
喜儿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四小姐,你醒一醒,你不要死啊!你死了,喜儿怎么办?老天爷,求求您救救四小姐,她是那么善良、好心,不要那么快就把她带走,四小姐——”
“你这样哭也救不了她。”有人来到她们身旁。
喜儿扬起爬满泪痕的脸蛋,诧异的瞅着这名比三小姐还要美几百倍的女子,又哭又笑的说:“你……是仙女?仙女,你是来救我家四小姐的是不是?”
仙女?玉修罗不免失笑的想,人人都叫她“妖女”,“仙女”还是头一次听到。
“我不是仙女,不过我确实是来救她的。”还好她来了,要是再晚一点,恐怕连神仙也救不了了。
★★★
阎宫江南总坛
在忠心的丫鬟喜儿不眠不休的照料下,冯痴心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由于受到风寒,又因为刚流产不久,身体尚未调养好,险些枉送了性命,幸好救得早,小命又捡回来了。
喜儿端着刚煎好的药,一边吹凉,一边来到榻前。
“四小姐,赶快趁热把药喝了,身体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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