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他在我耳畔低声切切,修长指尖过处,似带着簇簇犀利的火苗,炙热而又灼人,渐渐诱引出埋藏在肌肤最底下的深浓欲望,“我早已吩咐下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来打扰‘‘‘‘‘‘”
我无奈轻叹,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崩塌,一阵阵微妙奇异的触电感如潮袭来,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抑制不住地颤抖,喘息声愈加沉重,纤长十指尖锐,几乎扣进他背上的肌肤里去,我再也不能抑制喉间若有似无的低吟,却只诱发了伏在身上那人更加凛冽若狂的情欲。
身体纠缠,肌肤相贴,烈焰熊熊燃烧,似要将我们吞噬殆尽。情到浓时,周围的一切皆不复存在,只剩下身体与灵魂的深深契合,彼此的身上从此烙下再也不可磨灭的印记今生今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不分离。
大婚既毕,入宫谢恩之后,便是三朝回门。漓天颀早已遣人采办珍物,备下厚礼,这日一早,王府下人奔波忙碌,来来回回,将各种各样贵重的礼物一趟一趟塞进马车里去。漓天颀则与人在书房议事,很久不见出来。
我带着霁雪在王府后花园里闲晃,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那片栀子树下,没过多时,雪白耀眼的花开得愈发繁盛,大片大片累累坠在树梢,风吹过,带来醉人的清香。
“这一趟回去,也该把那两姐弟带回王府了,昱儿身上的蛊毒未解,始终还是留在我身边比较妥当,也不用荆师傅常常三处奔波,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霁雪转念一想,扑哧笑出声来,“那两人眼下估计已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早就坐不住了。”
正说话间,耳畔传来细碎沉稳的脚步声响,转身看见漓天颀与那多时不见的叶三爷一同出现,漓天颀含笑看我,飒然走近,朗朗双目,熠熠生辉。身后叶翌唇角微挑,一脸似笑非笑。这人城府颇深,阴阳难测,淡淡一眼望来,总叫人莫名心生寒意。
“叶翌见过王妃。”他微微俯身行礼,一双幽黑眼眸一瞬不瞬落在我的脸上,如刀似箭,像是要从中剜出些什么来。
“叶三爷客气了。”我点头致敬,浅浅笑道,“以后还是叫我夫人的好,王妃‘‘‘‘‘‘另有其人,莫要再叫错了‘‘‘‘‘‘”
漓天颀眉峰轻蹙,上前牵起我的手,低眸淡淡道,“你随他们,我就喜欢听他们叫你王妃,以后不许你再刻意纠正!”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比翼连枝当日愿(2)
“是吗?那么我呢?我算什么?”
身后倏然传来冷冷一声轻笑。我吃了一惊,转身望向身后,正见魏如瑄一身真珠翠领锦缎白衣远远站在廊下,云鬓如雾,斜簪一只玉钏,在雪亮白衣的映照下发出淡淡光晕,更衬得其人如新月清晕,花树堆雪。只是此刻她的面色过于苍白,没有半分血色,一对薄唇紧抿成一条细线,目光中隐隐有寒意人。
“瑬云见过王妃!”
我低眉恭顺行礼,起身时却见她讽刺一哼,不屑道,“王妃?!难道你不该唤我一声姐姐么?”
“够了!”
漓天颀不悦蹙眉,眸光如刀锋锐,攥着我的手紧了一紧,“到了今时今日,你应该很清楚明白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有些话本王不想说得过于直白,请你往后自重!还有,大喜的日子,你这一身白衣,是在向本王挑衅么?”
魏如瑄抿唇不答,冷笑一声缓步上前,眼神如炬死死烫印在我的脸上,“如瑄哪敢,如瑄只是看到眼前这个狐狸精的脸,便想起了惨死的爹爹,穿白衣只为凭吊,仅此而已‘‘‘‘‘‘”
“你说谁是狐狸精?!”身后霁雪强忍不住,未及我阻止,已然脱口愤愤而出。
魏如瑄面上笑意加深,眼神愈发凌厉,触目惊心,忽然几步上前,白袖猎猎,掌风过处,“啪”一声响,霁雪面上立时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来。
“狗仗人势的东西,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
一边说着,又是一巴掌挥出,我拧眉低叹,伸手一把将她手腕扣在指间,“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的下人犯了错,本当由我自己来惩教,请姐姐息怒!”
魏如瑄狠狠拂开我的手,面带厌弃之色,方要出声发难,已被漓天颀冷冷打断。
“疯子!”
说着,牵起我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霁雪捂着脸跟在我身后,万分委屈,眼中泪光莹莹。我不安转头望向身后,魏如瑄已然愣在当场,似是被方才那两个字震摄,面色更加苍白如雪,怔怔不能自抑。
“她‘‘‘‘‘‘”
“不要管她!随她去!”
漓天颀怒极,只牵着我大步向马车走去,一旁叶三爷早已经识趣悄然离开,我朝霁雪投去歉意一眼,她捂着半边肿胀的脸冲我淡然一笑,微微点头似是要让我放心。
马车上,两人肩并肩坐着,久久无言,空气在这一刻似乎也凝滞了起来,偏头只见他目中森冷,周身隐隐有凛寒杀意渗出,透骨深凉。
我轻叹一口气,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方才确实是霁雪的错,王妃教训的是,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下颌骤然一紧,他的修长手指猛地伸来,迫使我抬起头望向他。
“你当真不在乎?你为什么不在乎?!你可知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就可以去休了她,我的王妃只能有一个,只能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在乎?为什么?”
他望着我,幽黑眸中,怒色渐渐转为悲烈,有戾气大盛,邪佞似魔。颠簸摇晃的马车里,时光悄然静止,我紧窒住呼吸,抬眼看他,笑容淡淡敛回眼底,一言不发。
“说!为什么?”
他步步紧,手上忽然使力,我轻喘一声,下颌被他捏到丝丝疼痛。仰头望向眼前的人,一双绝色犀利的眸中竟隐隐有绝望透出,令人怅然心碎。
“傻瓜‘‘‘‘‘‘”我笑着,涔涔泪水无声无息落下,“我爱你啊,管它什么王妃不王妃,我统统都不在乎‘‘‘‘‘‘这辈子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一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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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翼连枝当日愿(3)
颌上一松,他怔住,忽然以指腹轻轻抚摩我的面颊,深邃眸中溢满奇异的光辉,如痴如醉。他一瞬不瞬望定我,薄唇轻启,语气低沉到像是轻声呢喃,“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好不好?”
这样近乎祈求的话从他口中小心翼翼说出来,我感动到无以复加,猛地钻进他温暖坚实的怀抱,像一个任性冲动的小孩。
我死死环紧他的腰,在他怀中哽咽而笑,“漓天颀,我爱你!我只在乎你,这辈子就只在乎你一个‘‘‘‘‘‘”
“你‘‘‘‘‘‘”
他低低一声叹息,伸手一把将我拥紧,渐渐用力,似要将我深深揉进他的骨血,再不分开。“你终于肯说了‘‘‘‘‘‘终于肯说了‘‘‘‘‘‘”
我仰面看他,渐渐笑出声来,“是,我说了,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清儿一言,十马难追。从今往后,你再不可以怀疑我了,知道吗?”
他望着我不说话,幽黑瞳仁里流转出熠熠光彩,忽然低头含住我的唇瓣,一边轻咬深吮,一边低声唤我的名。我闭上眼睛笑着生涩回应他,这一举动却似一瞬间将他点燃,贴在他的胸口,只觉他的胸膛起伏,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
却在此时,车身轻轻一抖,停了下来,外面随即传来一声毕恭毕敬的通报,“王爷,到汝南王府了。”
我促狭一笑,趁他不备,伸手将他推开,一个轻掠跳出车外,漓天颀怀中一空,猝不及防,深邃长眸轻轻眯起,掩去无尽懊恼与邪魅,在我身后轻道,“你逃不掉的,剩下的都留到晚上‘‘‘‘‘‘”
闻言面上一红,我只装作听不见,自顾往大门里走,梅影梅昱两姐弟见到我只怕该哭鼻子了,一想起来唇边便抑制不住浓浓的笑意。
刚走出几步远,身前陡然闪出一个高大身影,我急忙收脚,却因为惯性还是直直往那人身上撞去,我惊叫一声,急忙运气一个旋身,刚刚站稳脚跟,那人已经伸手向我扶来,见我无甚大碍,忙又缩回手去。
“多谢‘‘‘‘‘‘”我礼貌称谢,待得抬头看清身前来人,心中狠狠一震,声音戛然而止。我瞪大了眼睛看他,浑身微微颤抖,再也不能自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这儿做什么?”
穆勒勾唇一笑,负手背光洒然而立,身量颀长,“怎么说我也是突厥使节,身份尊贵,就连圣朝皇帝亦对我礼遇有加,你见了我非要这么一副不欢迎的表情么?”
我拧眉怒瞪向他,刚要开口询问,手上被谁轻轻一拉,我便直直靠进身后一个散发着杜蘅清香的怀抱里。
“今天是本王与王妃三朝回门的大日子,堂堂突厥王上亦肯赏脸光临,实在是本王的荣幸。”漓天颀淡淡开口,面上从容淡漠,分辨不清喜怒。
“方才是我唐突了王妃,还请王妃不要介意。王妃气色不错,看来婚后日子过得很是惬意罢?”穆勒目不转睛地看我,一双鹰目眨也不眨,眸色幽深无波,我却分明自当中辨出几分难以言明的失落。
漓天颀轻笑,语声慵懒而又玩味,“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尊驾费心了!”
两个高大挺拔的男子笑对彼此,旁人看似寻常问候,一旁的我却嗅出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微微揪紧。
忽听穆勒高声笑道,“就快要结成姻亲了,往后咱们就是亲戚,再这么客套可真就太见外了‘‘‘‘‘‘”
柔肠一寸愁千缕(1)
我狠吃了一惊,身后漓天颀则眉峰轻蹙,一脸的若有所思。忍了再忍,终于还是抑制不住,脱口而出,“什么姻亲?谁跟你是亲戚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穆勒浅笑,剑眉轻扬,目光牢牢攫住我,似要看穿我的五脏六腑,“王妃还不知道?早几日我就已经备下厚礼向令堂提亲‘‘‘‘‘‘”
未及说完,我已如遭雷殛,猛然挣开漓天颀的怀抱,健步如飞奔向内堂。一路上心神恍惚,揪结难耐。自古异族王室请求和亲,非天家公主难以为配,为什么他求的偏偏是我二姐慕瑬嫣?为什么宫里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难不成宣武帝已经默许?为什么?
刚刚穿过曲折长廊,耳畔已有悲戚的低泣声传来,细若游丝。我无奈叹气,原本是我跟漓天颀回门的喜庆日子,眼前这又算是个什么事!
汝南王一脸凝重,负手立于窗下一言不发。二姐瑬嫣斜坐在椅上,低头掩面而泣,一旁小桃悄声劝慰,却收效甚微。厅前摆满了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锦缎礼盒,足见穆勒出手之大方。
一眼望去,心中怒意顿起。这该死的穆勒,此番与人勾结窥觑储君之位耍尽了手段不说,如今又打起汝南王府的主意,他究竟想干什么?此去塞外千里迢迢,风沙万里,二姐一个芊芊弱质女子,怎能忍受得了?更不论穆勒那些个男男女女的癖好,以他今日后宫佳丽无数,二姐若然嫁他为妃,实为羊入虎口,日后就算不被他宠幸,也要被后宫那些豪爽强势的异族女子欺负算计。
思及此,我毅然开口,“爹,这门亲事绝不能答应,我现在就进宫去求见皇上,请他另择他人!二姐身子骨柔弱,长途跋涉前往大漠,岂非送死?!”
汝南王一怔,抬眸看我,眼中有无尽忧愁隐现,“皇上已然应允了,天子一言九鼎,岂有出尔反尔之理?否则以汗王身份之尊,怎会亲自前来下聘求娶?这门亲事早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穆勒说他早几日就已经备下厚礼上门提亲,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派人告诉我一声?穆勒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爹您还不清楚?若我当时便知,拼死也要在皇上面前阻止一切!”语声激烈,几乎不能自持,我强自抑制心中熊熊怒火,愤愤开口。
“是我叫王府里的下人们不许向你透露一丝一毫!”
身后蓦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我回首茫然看向他,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有钝痛一点一点蚕食五内,我轻声,“为什么?连王府的下人都知道,那么这件事除了我,锦都早已经街知巷闻了?为什么单单要瞒住我,为什么?”
身后低泣亦止,慕瑬嫣抬眼望向我们,红肿的目中诧异万分,看向漓天颀时更有惊痛毕现。我忽而冷汗涔涔,身子微微颤抖,脑中一片空白,已经不能思考。
他缓步上前,深深视我,而后张开双臂,于众目睽睽之下用力揽我入怀,我不挣扎,只任由他将我牢牢拥紧。
“现在知道就已经这么冲动了,若是当时就告诉你,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去父皇那里,届时你若不将他们私下密谋的事和盘告知父皇,又能拿什么理由来阻止和亲?无证又无据,你以为父皇会相信你么?”
“这件事一旦挑明,他们必然有所警觉,如今我在朝中的处境微妙,兵权一事父皇已对我有所戒备,若被他们趁机反咬一口,你我都难逃一劫,试问汝南王府又怎能安然自处?”
自他怀中抬头看他,目不转睛,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千斤巨石,难以呼吸,“那怎么办?难道任由二姐远嫁塞外,那样会要了她的命的‘‘‘‘‘‘我一定要阻止,一定要!”
柔肠一寸愁千缕(2)
漓天颀垂眸看我,忽而抿唇轻笑,薄削唇角勾起一弯惑人的弧度,“傻丫头,穆勒求亲不求皇室,单单求你二姐,你以为他是真心想纳你二姐为妃么?”
心头一窒,似是有些明了,“你的意思是‘‘‘‘‘‘”
我怔住,抬头静静看他,心潮剧烈起伏。突厥趁颀王与汝南王联姻之机主动请求提亲,穆勒的目标如此明确,无非是想火上浇油,令宣武帝以为汝南王府与突厥王室往来甚密,让他对漓天颀再添忌惮之心,未曾想他们竟连我们大婚也要加以利用,不放过丝毫机会,二姐平白被人当做工具,岂不无辜至极?
“清儿‘‘‘‘‘‘”沉默良久,他低声唤我,目光灼灼,“你相信我么?”
我咬唇,心中又惊又骇,忐忑不定,“我自然信你,可是‘‘‘‘‘‘”
“没有可是,我一定不会让穆勒等人称心如意,你信我,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说着侧眸望向汝南王,目中坚定不减,有凌厉锋芒透出,“也请岳父大人放心,本王亦知事态严重,断不会让慕二小姐受一丁点的委屈!”
话音刚落,已见慕瑬嫣翩然起身,袅袅婷婷走上前来,盈盈拜倒在我们身前,“多谢王爷,瑬嫣的下半生便‘‘‘‘‘‘便交托给王爷您了‘‘‘‘‘‘”
我骤然抬眸看她,心中一凛,这话虽为致谢,细听起来却颇觉别扭,再看慕瑬嫣一双芊芊细眉轻拢,淡淡愁绪微染玉面,望向漓天颀的眸光楚楚颤动,娇怯不胜,真真如林黛玉那般“静如娇花照水,动若弱柳扶风”。但见她举手投足间尚有泪光闪动,自有一种难言的风情流出,我若为男人,眼下只怕早已经怦然心动了。
刹那间一念d明,我愕然轻叹,胸口微滞,面上依旧平静,忙上前将她轻轻扶起,低眉淡淡道,“二姐言重了,你是我的亲人,自然也就是他的亲人,何况这件事根本针对的就是王爷,我们又岂会袖手旁观任你嫁入龙潭虎x也不管?”
“以二姐天人之姿,日后根本不愁嫁娶,我与王爷亦会尽心尽力为你觅得佳婿,届时郎才女貌,两两相悦,定会羡煞旁人‘‘‘‘‘‘”
我含笑望着她面色陡然刷白,心中隐隐锐痛,周身悄然泛冷,脑子里一片空白。
漓天颀自背后将我轻拥进怀里,迎着她一对泪光莹莹的羞怯眼眸,语声淡漠,“本王与王妃心意相通,她的话也就是本王的话,慕二小姐大可不必担心今后的处境,因为本王而无辜连累到慕二小姐,本王深感抱歉!”
一旁汝南王忙展眉笑着上来圆场,“今天是你们回门的日子,不想却因为嫣儿弄得如此扫兴,来来来,咱们不要再想这些恼人的事情了,花厅已备下酒宴,这就为你们小两口接风庆祝。”
众人各怀心事,一顿饭食不知味,索然寡欢。其间漓天颀不时与我目光交错,每每他看向我时,那种透骨的温柔,只怕我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却在转向其他人时瞬间被淡漠冷厉所覆盖,全不知这一切尽皆落入身前一人忍痛失落的羸弱眸中,只得暗自心碎神伤。
宴席既毕,我便推脱酒喝高了,早早向汝南王等人告别。汝南王一路将我们送至门口,漓天颀牵我的手上了马车,却在此时,门旁有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青衣小厮,手捧一个锦缎小盒匆匆跑上前来,毕恭毕敬地道,“王爷,王妃,这是先前汗王托小人转交的东西,说是一定要送到王妃手上,请王妃亲启‘‘‘‘‘‘”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柔肠一寸愁千缕(3)
我一怔,伸手接了过来,目光所及,心念微动。侧目看向漓天颀,只见他长眉高挑,斜飞入鬓,面上似笑非笑,锐利如刃的薄唇勾起一抹玩味,一双狭长眼眸微微眯起,愈发显出一种夺魂摄魄的美来。
“汗王说了什么没有?”我避开他的灼灼目光,微敛心神,淡淡问向青衣小厮。
“回王妃,汗王只说要将这锦盒亲自送到您的手上,说是贺您大婚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小小礼物?我苦笑,沉吟半晌,将锦盒依旧放回青衣小厮手中,“告诉汗王,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礼物‘‘‘‘‘‘我不能收‘‘‘‘‘‘”
话音未落,那小厮竟将锦盒一推,扑通一声跪倒在我身前,面带哀戚惊惶之色,“王妃饶小人一命吧,您若是不收,汗王一定会杀了小人的!请王妃开恩‘‘‘‘‘‘请王妃开恩‘‘‘‘‘‘”
说着连连磕头,砸在地上砰砰作响,叫人看着心生不忍,漓天颀眉峰轻蹙,冷道,“起来,回去就说礼物王妃已经收下,传本王的话,汗王委实有心了,去吧!”
那小厮得了性命一般,立时撒腿飞奔而去。我无奈看向漓天颀,却见他勾唇冲我一笑,“人家一片心意,莫要辜负了‘‘‘‘‘‘”
我瞪他一眼,再不理他,同汝南王施礼道别后,便转身坐回马车,随手将那锦盒往角落里一丢,只不去看,也无心想看。
漓天颀在我身旁坐定,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他不说话,只一瞬不瞬望定我,忽而微微一叹,唇边敛去笑意,“你这样冲动倔强,叫我如何放心离开‘‘‘‘‘‘”
“离开?你要去哪里?”
突如其来地,身子猛然一震,我大惊失色抬眸看他,心中竟是一阵恐慌,没来由的恐慌。
“我随你去,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要随着你去,你休想撇下我一个人,休想!”
我咬牙切齿,仰面狠狠看他,目中义无反顾。无需细问,已然明白他即将要做的事,他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早已筹谋好了一切,他要孤身犯险,他要撇下我一个人,他要‘‘‘‘‘‘
眼眶骤然湿润,抬眸望定了他,怔怔无语。
漓天颀动容,伸手将我揽进怀中,在我耳畔低低道,“傻丫头,你既然明白我要去做什么,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让你跟在我身边吃苦!乖,不要任性,我只不过离开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很快你就能再见到我!”
“吃苦‘‘‘‘‘‘你说吃苦?”脸色霍然一变,我一把死死环紧他的腰身,再抬头时已泪眼朦胧,“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为什么会说吃苦?为什么?”
他轻叹一声,修长指尖轻轻抚触我的面颊,忽然正色,“七弟领兵在滇南平乱已有数月,原本诸事顺遂,我军屡打胜仗,不料前日却传来补给军粮被人暗中劫持的消息。如今七弟那里粮草匮乏,再拖下去,待得这消息传遍军中,军心必乱!我已奏请父皇不日亲自押运粮草前往滇南,助七弟一臂之力,而父皇‘‘‘‘‘‘已准了‘‘‘‘‘‘”
我静静听着,垂下眼睫,心中揪紧,只觉怅然若失,“滇南‘‘‘‘‘‘你还是要去滇南‘‘‘‘‘‘”
“不!”他攥紧我的手,凝眸灼灼看我,“要去滇南的不是我,而是萧綦,我此行‘‘‘‘‘‘另有去处!”。 书包网最好的网
浩荡离愁白日斜(1)
夜色浓黑如墨,月华清寒,透窗泻了一地银白。我趴在水池边,身子浸在一池温暖水中,双眼微阖,似睡非睡。霁雪自一旁将茉莉香片,芫荽,玉兰花瓣均匀洒进水中,一室水汽幽昧,暗香氤氲。
漓天颀知我素喜浸浴,大婚之前便着工匠专门在王府修建了这一处涑玉池,平日派专人打理,只为我一人所用。池用纹石为质,暗槽引水,雕壁镂花,琉璃盖顶,奢华繁复至极。涑玉池刚一建成,民间百姓便有了“天池洗凝脂,涑玉覆流云”一说,描绘他们心目中那位从来一身白衣卓绝,眉目无情的冷血王爷对未进门的侧室极尽宠溺,惟妙惟肖。
月光穿过镂空窗格悄然铺洒在我的肩背上,我只恹恹趴着,一动不动,乌黑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宛若无根的浮萍,幽幽随波逐流,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浮浮沉沉,空空荡荡。
霁雪轻叹,“小姐其实不必太过担心,王爷足智多谋,文武双修,相信他日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归来!”
我抿唇笑笑,不置可否,垂眉淡淡道,“你自去歇息,让我一个人静静呆一会儿。”
语毕阖目不言,霁雪了解我的品性,知道多说无果,便悄然退了出去。一室里渐渐只剩下水声,安静而沉郁。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耳畔倏然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响,由远及近。我慵懒回眸,冲来人莞尔,笑靥如花。
“再泡可就泡得皱了,小心变丑‘‘‘‘‘‘”他勾唇宠溺一笑,无尽,一瞬间迷离了夜色。
我落寞低头,“丑又怎样?美又如何?君为花醉,花为君开。你这一走,我再美再丑,又给谁看?”
他低低一声叹息,伸手将我自水中拉起,轻轻带进怀中拥紧,任我一身水渍将他的锦袍沾湿。
“你还是不肯释怀么?我不是说过,很快你就能再见到我,只是短短的一个月‘‘‘‘‘‘”
“说得轻松!你让萧綦将五千人尽数带去押运粮草,自己只身独闯突厥王庭,那样会有多危险你知道么?你让我怎能‘‘‘‘‘‘”话音陡然窒住,我含泪忿忿偏头,再不理他。
想要挣扎脱身,却被他用力环紧,再也动弹不得,我哽咽,在他怀中泪如雨下,“他们都弃我而去了,我只剩下你一个,你若再要出事,叫我该怎样活下去?漓天颀,你听好,一个月后,你若是没有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我便会恨你入骨,恨你三生三世,恨你‘‘‘‘‘‘”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下来,将我一应怨怼与心伤尽数封在他唇齿之间,两人的气息于侵略与抗拒间深深交融。我的身子愈加绵软颤栗,再也无力挣扎,只任由他强势深吻索求,眸色渐趋迷乱。
喘息声渐渐沉重,他将我揽倒在身下,沿着我的寸寸肌肤啮咬吻噬,似要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永不磨灭。涑玉池边,两人的躯体纠缠,难分难解,耳鬓厮磨间,有热气呵在耳畔,“你等我‘‘‘‘‘‘等我回来‘‘‘‘‘‘”
我哽咽点头,蓦然伸手攀紧他的肩膀,情欲凛冽如潮,汹涌埋没彼此。月光如洗,满室春色,一夕情动,抵死缠绵‘‘‘‘‘‘
(木木的话:最近几章过于平实,自两人大婚以来过多专注于他们之间的情感描写,情节上未有太大起伏‘‘‘‘‘‘接下来,会有各种明争暗斗渐起,木木会更加努力,请列位看官继续支持,木木拜谢!另:如无意外,最近都是一日两更哦!)
浩荡离愁白日斜(2)
东方破晓,曙光熹微,五月的清晨忽然下起雨来,如针如线,连绵不绝。
我自梦中醒来,浑身只觉酸软无力。忽然想起昨夜,竟是那般放纵自己死死搂着他的颈项不肯松开,就像一个放肆任性的小孩,不断大胆地索取与纠缠。他被我的青涩引诱惹得疯狂不能自已,仿佛烈焰熊熊燃烧一般,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坠入迷离,几乎整夜未曾合眼,只在天快亮时紧拥着他倦极沉沉睡去。
耳根一阵灼烫,我伸手,枕畔却是一片冰凉,心中陡然惊跳,我猛地坐起身来,眼眶一红,拥着被子赤着脚急急便要下床。
“别动,快回去躺好!”
熟悉的嗓音传来,漓天颀疾步上前,将我按回床上,修长手臂一揽,连人带被子将我圈紧在怀中。我抬眼怔怔看他,深深吸气,拼命忍住泪水,良久,方哽咽道,“我以为‘‘‘‘‘‘我以为你趁着我睡熟已经走了‘‘‘‘‘‘”
“傻瓜‘‘‘‘‘‘‘”他轻叹一声,手上微微使力,低眸在我耳畔失笑轻道,“这还是从前那个天也不怕地也不怕莽撞倔强的忠靖侯么?”
“谁说我天不怕地不怕了?!”我负气瞪他,“我怕苦,怕热,怕痒,怕虫子,怕‘‘‘‘‘‘”
语声顿住,我仰头,突然伸手沿着他英挺好看的下颌曲线轻轻摩挲,久久舍不得移开。没有把话说完,是因为那一句太不吉利,我坚信你一定能够安然无恙的归来,一定能!
“我会乖乖等着你回来,到了那一天,你若敢少一根头发,我便拔我自己一根头发,你若要有一处伤口,我便刺我自己一处伤口‘‘‘‘‘‘清儿一言,十马难追!”
漓天颀只是淡淡笑着看我,一瞬不瞬,仿佛怎样也看不够,“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我不在时,万事切不可鲁莽!我已叮嘱过叶三爷,让他留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这个人‘‘‘‘‘‘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在的时候,他会以长辈的身份替我好好照顾你,有他在你的身边,我行事时便再没有任何的顾虑,王府的暗人亦会在暗中保护你。眼下唯一能让我担心的,就只有你,待会不要哭也不许哭,你记得,为了你,我一定会很快回来,毫发无伤地回来!”
‘‘‘‘‘‘
依依不舍送别了他,只觉一颗心好似没了着落,紧紧地揪着。此去滇南,路途遥远,兼之时日无多,只能不分昼夜地赶路。待得一到南北岔路口,漓天颀便会乔装易容,携心腹一路向北,直奔大漠,伺机悄然潜进突厥王庭,预备掀起轩然大波。而萧綦则亲领五千人马押运粮草南下,补给滇南漓天烬平乱大军。这一切的一切,除了我与叶三爷等几人清楚知晓,外人都只道是漓天颀亲自督粮远赴滇南,再无其他。
揪心难耐时忽然想起梅家两姐弟还在汝南王府,忙遣人接了回来,两人一见到我,便又叫又跳,又搂又抱,一番热闹团聚倒也让我一时忘却了忧愁烦恼。
然而随着日子渐趋平淡,有一件事却跃然台面,那便是上朝。自大婚以后,我虽然偶尔进宫面见帝后,却只为闲聊家常,宣武帝在我面前亦丝毫不提及朝事,毕竟又是帝师又是儿媳,以这样的身份再站在朝堂上,他与我都将尴尬,所以未有传召的日子里我便在王府苦苦酝酿辞官的折子。
如今的我,只是漓天颀的妻,这一辈子,只想安安心心陪他直到终老。前路纵然曲折多舛,只要有他在我身边,纵然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亦会义无反顾地陪他一一闯遍。
因果循环,轮回展转,世间的一切恐怕真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宿命,从来就没有一人能够安然脱身。
我想,就算过了很久很久,我应该还会偶尔记起曾经有这么一天,记起有这样一个人,她竟是以如斯决绝的姿态闯入我今后的生活,从此在我的心上刻下累累伤痕,历尽数番艰难方能够愈合。
也许,这就是我的劫难。过去的种种从来就未曾结束过,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刚刚拉开帷幕‘‘‘‘‘‘书包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花自飘零水自流(1)
漓天颀离开的第三个晚上,我慵然斜靠在那片栀子树下浅斟慢酌。
仰面望向头顶,夜色中的栀子花美得惊心,数不清的白色花瓣在月光照耀下折s出淡然柔和的暖光,花粉的醇香气息扑鼻而来,熏人欲醉。
春已暮,花将残。我呆呆凝望着一树花团锦簇枝繁叶茂,不知不觉间已饮了数杯入腹,面上红晕满颊,脑中忽然闪过杜甫的一首《新婚别》,一边想着,口里不由随兴浅吟,“君今往死地,沉痛迫中肠‘‘‘‘‘‘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
正沉浸在诗中意境无法自拔时,忽有王府下人毕恭毕敬走上前来,俯首躬身不敢看我,口中兀自唯唯诺诺,“启禀王妃,汝南王府来人说是有要紧事,请您这就移步前厅。”
闻言皱眉,此时已为夜半,更深露重,若非事情重大,汝南王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派人前来传话。思及此,我霍然起身,不顾脚下些微虚浮,大步往前厅奔去。
刚一踏进门槛,小桃已跌跌撞撞扑至我脚边,双眼哭得红肿,仰面惊惶看我,泣不成声,“王‘‘‘‘‘‘王妃,求您救救二小姐,救救她‘‘‘‘‘‘”
我拧眉俯身一把将她拉起来,疑惑问道,“别哭,二姐她到底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小桃犹自抽噎个不停,我自她断断续续的抽泣里渐渐听出个大概来,慕瑬嫣竟于昨天夜里无端失踪了‘‘‘‘‘‘
“既是昨夜失踪,为何到现在才来通报?”我厉声斥她,心中惊怒交加。
自从嫁给漓天颀搬出了汝南王府,便觉那边事事皆有赘慢,先是二姐和亲一事独独瞒着我一个人,如今连她无故失踪这么大的事也要整整隔上一天才来向我禀报。原本就是寄人篱下,名不正言不顺,果然还是一直没有真正当我作一家人。
小桃吓得怔住,“昨日晚饭时老爷与小姐因为和亲一事不知何故吵了起来,两人不欢而散,小姐一气之下跑回嫣然阁,把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来,说是要一个人静一静。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小姐发那样大的火,好像‘‘‘‘‘‘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很‘‘‘‘‘‘很可怕‘‘‘‘‘‘于是便再也没人敢去打搅她。后来我见房内烛火灭了,以为小姐已经安歇,便自去休息。谁知‘‘‘‘‘‘谁知今天一整天,房内始终没有动静,晚饭时老爷忍不住叫下人将嫣然阁的门硬是撞了开来,竟发现‘‘‘‘‘‘竟发现‘‘‘‘‘‘”
“发现了什么?”我不耐,蹙眉冷道。
“小姐房间里整整齐齐没少一样东西,只窗户大敞着,屋内空无一人。老爷说,小姐怕是‘‘‘‘‘‘怕是被人给掳劫走了。”
“爹报官了么?”
小桃拼命摇头,急道,“不能报官不能报官!小姐冰清玉洁,还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这要是传了出去,叫她以后还怎么做人!老爷也是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忙叫我来找王妃。求王妃救我们家小姐,求王妃‘‘‘‘‘‘”
双膝一软,砰然跪地,小桃连连向我叩头,末了,竟咬牙怒道,“都怪那该死的汗王,明知我家小姐不愿意嫁给他作妾,竟使出这卑鄙下流的法子将小姐强掳了去!”
“别胡说!”我冷冷打断她,“无证无据,你凭什么说是突厥人做的?”
小桃一愣,面有异色,忽又闪烁其辞,“除了那人还能有谁?就连老爷也是这么想的!小姐平日里深居简出,最近能够扯得上关系的就只剩下这个什么汗王了。想想当初王妃您也曾几次三番被贼人掳去过,小姐又不像王妃您会武功,您被掳时尚且无力反抗,何况这些突厥人个个如狼似虎,柔弱如我家小姐,被他们掳去还有命好活么‘‘‘‘‘‘”
我抿唇不言,心中却有怒意渐生,一口一个“我家小姐”,竟似将两边关系撇清,全然不顾我如今依然还是汝南王的三女儿,她的三小姐。
二姐那样一个柳枝似的人儿,如何调教得出这般伶牙俐齿咄咄人的侍女来,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我静静望着她犹自口不择言,渐渐一副不知轻重的模样,面上一凛,冷道,“我现在便去驿馆找突厥汗王对峙,若不是他们干的,惟有报官这一条路好走!”
花自飘零水自流(2)
子时,夜深人静。
酒意上来,倒觉得有些睡眼惺忪,我站在郊外的十里亭中静静等人,一旁叶翌斜坐在美人靠上掩面直打呵欠,忽然眯眼睨我,“王妃为何不直接去驿站找人,偏要在这荒郊野外里等?”
我抿唇一笑,“三爷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装糊涂?和亲一事非同小可,我若直接跑去皇家驿馆追究,穆勒执意不认的话,我又能拿他怎样?而一旦事情传扬出去,届时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汝南王府为了不让女儿远嫁塞外,编了个谎言将我二姐藏了起来,外人面前便是我们理亏,那样不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我们本就无证无据,再加上对二姐的下落百口莫辩,若因此被定下个欺君之罪,那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叶翌目中晶亮,以手支颌倚在木栏杆上,面上却是慵懒神色,忽地淡淡笑道,“叶某愚钝,王妃说的极是!”
我叹气,“这件事唯有在暗中查探,否则一旦闹大,便成了两国之间的事,眼下也只能期盼王府派出的暗人能够尽快把人找到了‘‘‘‘‘‘”
叶翌轻轻点头,沉吟半晌,敛容低道,“王妃可是有心事?”
闻言心中一震,我抬眸静静看他,抿唇不答。
自王府悄然出发来至此处,一路上,我一直在心里面推敲,穆勒如今表面上要装出与汝南王府交情甚深的样子,只为了令宣武帝生疑,那便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的事,对他先前的计划根本不利。
转念又一想,如若照我方才的那番话来看,此举也确实能够轻易将汝南王府置于险境,颀王府自然便会受到牵连,那么穆勒也就并不是没有动机。只是小桃虽然句句言之有理,却又分明有事隐瞒,并未完全说出实情,可见二姐被掳一事远非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究竟孰是孰非,也唯有当事人自己才最清楚了。
这样想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黑影,矫若游龙,倏然掠近。我一惊,转身看向来人,不是一身黑衣神秘长身挺拔的穆勒,又会是谁?
周身忽有淡淡杀机现出,冰寒透骨,我忙拧眉轻道,“无妨!退下!”
穆勒负手含笑飒然走近,灼灼看我,语带玩味,“坊间传言颀王极其宠爱新娶进门的慕家三小姐,令天下无数女子心碎‘‘‘‘‘‘如今看来,他果然有够紧张你!”
我冷哧,“王爷怎样待我,与汗王没有任何关系!”
“谁说没有关系?”他忽然凝容,“天下女子心碎只为一人,而本王心碎亦只为一人,你当真就这么狠心?”
“够了!”我冷冷打断他,“巧舌如簧,那你为何定要娶我二姐为妃?”
“原因为何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忽又冷笑,无限嘲弄,“中原果然复杂,人人心机诡谲,活在他们中间,你又怎会开心?不如随我前去大漠,苍茫天地,朗朗日月,襟怀坦荡,我自逍遥!”
心头微微一颤,好一个“襟怀坦荡,我自逍遥!”
他何以知我若此?
花自飘零水自流(3)
我冷眼看他,内心已然波涛汹涌,只强自压抑,咬唇不语。他迎着我犀利审视的目光,也不闪躲,剑眉微蹙,眸色深幽,竟似无比认真。
沉默良久,我低眉避开他锐如鹰隼的凝视,冷道,“要怎样做你才会放过我二姐放过汝南王府?”
穆勒微怔,忽然俯身向我迫来,面上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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