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星期后她又写道:“我又痛苦死了。我没法给他写信。这本r记不得不成为我难言苦衷的贮藏所。”
他星期六来了,但与她度过“几小时美妙的时刻”后,他又走了,没说何时再来。“我如坐针毡,觉得他时刻都可能前来。”
一星期后,她又写了r记,但写得杂乱无章,好像是匆匆忙忙写的,或是有极大的感情压力:“八天没听到他的消息了,我真希望生病才好。为什么我身上就不发生点儿事情,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些。真希望不曾见过他才好呢。我绝望了。现在,我要买安眠药了,至少,我能昏昏沉沉,不再去想这么多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不把这笔风月债一笔勾销。”
几天后,她又为他找借口:他的“政治事务太多”但当他请她到“四季旅馆”去,她的“耐心等待”的决心便烟消云散了。
“我在他身旁坐了3个小时,却连一句话也不能说。分别时,与先前一样,他递给我一个装着钱的信封。他要能在里边写上一句问候语或一两个好听的字眼,那该多美呀,它会使我高兴的。但这些事儿他就是想不到。”
到月底,当听到闲言闲语说希特勒已另外找了一个外号叫瓦尔库莉的女人时,她的孤独便成了极度的嫉妒。
“……我觉得,他不告诉我,这是不公平的。他应该了解我,如果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已属别人时,我是不会碍手碍脚的。”
5月底,在绝望之余,她给他写了一封像是哀求的信,之后便在r记中写道:“……如果到今晚10时还得不到答复,我就吞25粒药丸,轻轻地睡到另一个世界去。
“3个月不给我写一句安慰的话,难道这就是他常向我表白的伟大的爱情吗?
“就算这些r子来他脑子里装满了政治问题,总能找到一点时间轻松一下吧!去年怎样呢?罗姆和意大利不也给他许多事做吗?但他还有时间给我……
“恐怕后边还有点儿别的什么。
“不应我负责。当然不。
“也许是另外一个女人——但不是瓦尔库莉姑娘,那不像是真的;不过,还有许多别的姑娘呀。
“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呢?找不到。”
几小时后,她在r记中最后写了哀怜的几行:“亲爱的上帝,真怕他今天不理我。要有人能帮助我就好了,一切都绝望得可怕。也许我的信到得不是时候。也许我压根儿就不该写。
“不管怎样,与其要这样捉摸不定,还不如立刻死了好。
“亲爱的上帝,帮助我吧!让我今天能与他说话吧!明天就太晚了。”
爱娃·勃劳恩有所不知的是,希特勒收到她的绝望信时,他正在接受手术。几个月来,他一直喉咙发痛。由于讲演多,且又长得没有尽头,他的嗓子沙哑了,而且还发现喉头长有东西。他旧r的恐惧又复活了。据施佩尔说,数月来,他老在谈论菲特烈皇帝三世——死于喉癌。喉咙痛不算,又兼胃痛——也许与青年时?在维也纳患的相类似。他一直在服新巴勒斯妥。很明显,他是服药过度,因为这药含有粘合油。一次,他因此中了毒,惊慌不已,连忙把格拉威茨医生叫来。他诉说头痛、眩晕、耳鸣和重视。5月23r,即元首发表重要外j演说后两天,柏林大学耳鼻喉科主任卡尔·冯·埃肯教授从元首的声带上切除了一块一厘米大小的息r。这是个小手术(是在总理府进行的)只用了小量吗啡作镇静剂。即使如此,希特勒却甜睡了14个小时。“我那时很担心”埃肯后来透露说。手术后,埃肯教授劝他在数天内不要大声说话,将来也不要冲动,“不要大声喊叫……”
他承认,曾有人这样对他说过,但一演讲又全忘了(引自1938年11月14r的《时代》该报曾报道说,希特勒曾请世界著名的耳鼻喉专家、维也纳的海因里希·冯·纽曼教授检查他的喉头。纽曼是个正统的犹太人,他于是遭拒)埃肯向他的病人保证,他切除的是一块“简单的息r”就是说,是一块良x生长物。但希特勒仍在犯愁,生怕像他母要那样会长癌。他之所以未给爱娃回信或指示其副官打个电话安慰她几句,大概是因为他思想集中在怀疑自己有病上的缘故。
在感到绝望和被抛其后,爱娃于5月29r凌晨吞下了20粒“瓦诺风”(安眠药)是她妹妹伊尔塞发现她昏迷不醒的。伊尔塞在一名外科医生手下当接待员,学了一点急救知识。在给姐姐急救后,连忙打电话给她的雇主马丁·马克思医生——她信任他。爱娃的r记是在医生给她治病时被伊尔塞发现的。她决心为姐姐的第二次自杀保守秘密,便把最紧要的几页撕了下来,以免连累马克思医生——他是犹太人。伊尔塞也怕父亲会作出强烈反应,也怕元首会询问他的情人的精神状态是否稳定。所以,她说,姐姐的自杀,部分是演戏。毕竟,爱娃只吞服了药x比佛罗拿要轻的安眠药——她明白,姐妹们回家后,总有一个会向她道晚安的。
马克思医生热心地把病因说成是疲劳过度,是吞服安眠药过量的结果。希特勒接受了这种解释(但伊尔塞·勃劳恩至今仍坚信,元首猜出了真情)不管是何种情形,这个“偶然事件”也达到了语言未能达到的目的。
那年夏天,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1935年8月19r,她与妹妹格里特尔迁进了3间一套的公寓房。该公寓房座落在环境安静的波根豪森住宅区,离元首在慕尼黑的寓所只有一箭之遥。房租是由他通过霍夫曼间接付的。他还买了家具,把房子布置了一番。
希特勒平时很少在那里。他若是来,也是在邻居们入睡以后。即使如此,他与爱娃的约会也很难保密,因为秘密警察在大楼内外暗中保护。另外,由于喉咙依旧在折磨他,他不得不大声清嗓子。在爱娃迁进新居的前夕,他在贝希特斯加登找了个医生,说喉咙里还有东西。他说,有人曾给他送来一束鲜花,接花时指甲里进了刺,他是用牙去咬的。他怕咬刺时不慎将它吞了下去。医生没发现什么,只用2.5%的硝盐银溶y给他洗喉。但希特勒又向冯·埃肯教授表示,他怕里边长癌。医生只好将一系列的标本送给系里的一名同事(埃肯教授称他的病人为阿道夫·米勒)8月21r,结论下来了:“阿道夫·米勒”没什么可担忧的,那块息r是良x的。
希特勒的不安轻些了——至少是在目前——但还是抽不出多少时间去看爱娃,因为他又在为1935年在纽伦堡庆祝党的生r作准备。另外,他之深夜私访爱娃又引出不少谣言,有可能在政治上给他带来麻烦。爱娃新近得到的自由也带来另外一个问题。她父亲为此暧昧关系,即使是与德国的国家元首,而感到丢脸。9月7r,弗里茨·勃劳恩鼓足勇气致函希特勒,要求他让爱娃回到“家庭的怀抱”勃劳恩很谨慎,叫霍夫曼将信亲自j给元首。但这位摄影师更加谨慎:他把信j给了爱娃。她撕毁了信,但有意给父亲这个印象:元首读过这封信,但不屑于回答。勃劳恩太太瞒着丈夫,也写过一封类似的信,直接寄给了希特勒。这封信压根儿就未获答复。
希特勒在纽伦堡的主要演说是在9月11r作的。它原是呼吁要发展文化,却发展成对犹太人的另一次攻击。他攻击说,犹太人从未产生过,也永远不会产生一种有自己特点的艺术。但攻击是如此之温和,以致使外国观察家怀疑,他的反犹纲领,如同他对各大国保证的那样,是否真的有所改变。恰恰相反,西方越来越激烈的抵制德货运动使他深信,将几乎刚好16年前他宣布要采取的某些法律措施付诸实施的时刻已经到了。9月13r,他下令在24小时内拟就一项法律,叫《保护德国血统和荣誉法。
被分配承担这一任务的人们刚草就一份禁止犹太人与有“r耳曼或有关血统”的公民结婚或婚外xj的法令,希特勒又派人送来了新的命令,要他们起草《帝国公民法》苦恼的作者们很快便把纸用完了,只好将就着使用旧的菜单。直到9月15r凌晨2时30分,众人才一致同意,只有具有“r耳曼或有关血统。”
的人才能当公民。
其它条款未发生争执。于是,次r上午9时,希特勒便在纽伦堡举行的特别会议上发表了讲话。他说,这些法律的通过,实际上是对犹太人有利。这可能“为德国人与犹太人建立可容忍的关系铺平道路”这些温和的言辞后边立刻出现了威胁x的语言:“如果这个愿望得不到实现,犹太人在国内外的煽风点火得以继续,那么,我们的这种立场就得重新检讨。”
(5)希特勒实在有幸。由于本尼托·墨索里尼的蠢举,世界的注意力一下子便从希特勒新近对犹太人的攻击及其非法扩军上移了开去。10月3r,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亚。全球群情激愤。一个文明国家,怎么能迫使原始部落骑在马背上与战斗机和坦克作战?对自己之平息计划健忘的英美两国骂得特别起劲。英国则在国联牵头对意大利实行有限制的经济制裁。尽管德国国内呼声四起,反对意大利而同情埃塞俄比亚者甚众,希特勒仍公开拒绝声援海尔·塞拉西皇帝,暗中则给予军援。与此同时,希特勒又给墨索里尼运送原料,企图拖累意大利(和英国)使德国得到更多的行动自由。他对墨索里尼的援助也是想试试英国会对德国藐视国联之举作何反应。情况很快便表明,英国将不采取报复行动。这肯定加强了希特勒的信念,即英国人准备与他达成协议。
为了重新控制局势和自己,希特勒深居简出。在秋季的最后4个星期,他没有公开露面。罗森堡认为元首病了,但有可能是圣诞前之低落情绪又来临。更有甚者,他也面临着一个关键而令人不快的决策,而这决策又与纳粹党的前途和国家社会主义的航向有关。希特勒已到了差不多要破斧沉舟的境地了。他与他的党虽然控制了德国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褐s革命”却停步不前。他以外j政策为代价,对国内的一切均放任自流。他不是在开创,而是在反动。因此,公众对党的兴趣极低。申请入党的人少了,党员对党的活动也不如从前积极。
1936年1月3r,希特勒召开地方长官和帝国长官会议,期望他们能安于已发生的情况。在讲话中,他全盘透露了重新武装德国的计划,并暗示了他心目中的德国之美好前程。然后,他以让人忆起前几年党面临分裂时的情景的绝望神情,请求他的听众明白,除非党的领导阶层“组成一个统一体,并忠诚于他”否则,要取得这些是不可能的。恳求刚完,他又动用感情,要求绝对忠诚。这些他成功了,所用之方法——如同在1932年那时一样——是以自杀相威胁。听众被吓得目瞪口呆。大会主席赫斯连忙向他保证,他走到那里,室内的每一个人都将以无可怀疑的忠诚跟他走到那里。
元首的精神立刻复活了。2月中旬,他作好了采取下一步的准备——占领莱茵兰非军事区。这个地区包括了莱茵河以西的德国领土以及莱茵河东岸长达30英里的较长地带,其中包括科隆、杜塞尔多夫和波恩三城。1月20r晚,英国国王乔治五世逝世。这位君主之死,更令他野心勃勃。乔治死后,由威尔士亲王爱德华八世继位。此人是个有个x者,善独立自主,对德国之众多要求均表同情。在继位国王的首篇广播演说中,他明确宣布不予改变。次r,来自华盛顿城的消息证实了这点。汉斯·路德致电威廉大街说,美国国务院西欧事务处处长在与新任国王的一次“极坦率的”j谈中得悉,国王“不同意法国复活友善关系和将英国拴在法国大车上所作的努力……”
他更反对法国拟将德国强置于其膝下的企图,并宣布,他对德国之困难处境深表同情。在爱德华登基后的第一个月内,科堡公爵与他j谈三次,亲耳听到了爱德华国王的保证。“我提出一个问题:如鲍尔温(首相)与阿道夫·希特勒进行会谈,这是否对未来之德英关系有所稗益?”
公爵报告说,“对此,国王的回答是:‘这里谁当国王?是鲍尔温还是我?我自己就想与希特勒会谈,在这儿谈或在德国谈。请将此话转告他。’”有了英国这样的鼓励,加上国联对意大利之侵略行径所采取的措施既半心半意又有气无力,这便加强了元首占领莱茵兰的决心。既然英国不通力阻止墨索里尼,那末,如他效法墨索里尼并步其后尘,英国充气量不过作作公开抗议罢了。
2月12r,他召见驻巴黎代办,商讨法国对重新将莱茵兰变为军事区会作何反应一事。同r下午,他对冯·弗立契将军谈到了军事行动问题。陆军参谋长对此一点儿也不热心。为何不举行谈判?希特勒争辩说,谈判要花上几个星期。又说,他只想搞个象征x行动。将9个步兵营及一些炮队开进莱茵兰需多少时间?弗立契说,两天;但警告说,若有一星半点的战争危险,就不该行动。
希特勒原则上同意了,但把驻意大利大使马尔里希·赫塞召回国内,并说,他目前“正在考虑一个具有深远意义的问题”德国是否应以巴黎批准法苏条约为由谴责罗加诺公约,并在莱茵兰驻军?此时,据赫塞的正式备忘录说,元首透露,他早认为1937年春是占领莱茵兰的恰当时刻。但政治的发展又使他怀疑心理上的时刻是否已经到来。“他在问自己,是否应找墨索里尼,建议他以罗加诺公约受到违反为借口,谴责罗加诺公约,接着他便予以效仿。”
不管是何种情况,希特勒此时正在下决心采取行动,但又向法国人保证他是有和平意图的。“两国保持友好,此非明显地有利于两国吗?”
2月21r,他对记者贝特兰·德·尤弗纳尔说,“我希望与法国缓和紧张局势……你仍认为德国有可能侵略,这太离奇了。”
听了这番话后便安静下来的法国人,本应注意元首后来对尤弗纳尔批评《我的奋斗》一书时的回答:“你要我修改此书,好像我是个作家准备重版自己的作品似的。我不是个作家。我是个政治家……我将在历史这部伟大的著作中加以修改!”
直到次r,赫塞大使才将希特勒对可能批准法苏条约的严重关切转告墨索里尼。墨索里尼回答说,他是不同意这份条约的,但它与意大利无直接关系。这至少表明,如德国谴责罗加诺公约,墨索里尼将会袖手旁观。于是,元首便下令开始“冬季训练行动”3月2r,勃洛姆堡向三军司令下达预备令,于“z—r”将部队开进莱茵兰非军事区。3r后,勃洛姆堡将“z—r”定在3月7r,星期六。舞台已布置好了,但因某种缘故希特勒丧失了胆量,问他的军事副官弗雷德里希·霍斯巴赫上校,行动r期是否仍可推迟。回答是可以。希特勒接着说的话更有意思:找到能取消“冬季训练行动”的最近r期是哪天。
那天下午,英国外相艾登回到伦敦。当晚,他便向内阁汇报说,法国人拟求助于他们对莱茵兰的权力。“对英国人民来说,这是个值得怀疑的事业,”
他在回忆录里评论说,“那时,为反对德国占领莱茵兰而主张与法国一道采取实际行动的人,在英国千里挑一也难。”
的确不错,对元首表示关切的是法国而不是英国,而元首当晚也“彻夜难眠”“我反复问自己”他后来向霍夫曼私下透露,“同一个问题:法国会做些什么?会反对我几营小兵力的前进吗?如果我是法国人,我知道该怎么g:我会痛击之,不让一个德国兵越过莱茵河。”
星期五,即“z—r”前一天,有关人士宣布,国会将于次r中午举行会议。柏林外j界猜测,眼下必然有事。当晚,德国主要报纸的文字记者和摄影记者都被请到宣传部开会。
记者们摸不着头脑。戈培尔通知他们,由于他们次r就要秘密出发,只好将他们集中扣押,以待天明。元首又一晚不能成眠,在简朴的小铁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不停地在考虑法国将作何种反应。英国并不使他发愁;他之所以选择星期六这天,是因为这r没有一个官员上班。“他们要到星期一才上班”他对魏德曼说,“到那时激动情绪已成过去!”
星期六一大早,一支特殊先遣队便向坦贝尔霍夫机场进发。那里已有一架“容克”运输机在等候。飞机器飞后记者们仍不知他们飞向何方,连驾驶员也不知目的地在哪里。驾驶员要在规定的时间才能打开锦囊,那时他才知目的地在哪里。
上午10时,德国大使拜会了艾登。在讨论了一阵另一个英德协定后,霍希突然说:“我要告诉您一件极重要的消息。消息的前一部分恐怕不适合您的口味,但后一部分却比近年来提的重要得多的建议要好。”
他宣读了一份备忘录,攻击法苏条约违反了罗加诺公约。因此,德国便决定收回莱茵兰非军事区。霍希继续读道,希特勒提出与东西方国家分别签订互不侵犯协议。他也愿意重返国联。
艾登对莱茵兰行动深表遗憾,但又说,他将慎重考虑德国的建议。他说,德国对国联的态度如何,这是最重要的。此时,霍希说,德国返回国联是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然后,他又若无其事地说,“至于莱茵兰,德国不过是派几支小先遣队到哪里去罢了。霍希一走,艾登便召见法国大使,对德国的行动深表遗憾。艾登说,对罗加诺公约进行谴责,这是“可叹的”但这需要由英国内阁进行考虑。由于大部分阁僚都在乡间别墅,此事需待星期一。
在与意大利和比利时的外j代表进行简短的会见后,艾登便给首相鲍尔温打了个电话,之后便立刻前往首相官邸向他汇报。“他个人虽然对法友好”艾登回忆说,“但他心中明白,如法国采取军事行动,英国是不会予以支持的。我只能同意。我告诉他,关于罗加诺问题,希特勒真诚地与我谈过。我不能再相信他了。”
“鲍尔温也不再相信希特勒,但他同意等待,看法国人,将作何反应。”
上午11时30分许,载着先遣队的“容克”在科隆着陆半小时后,记者们便与数以千计的德国爱国者站在横跨在莱茵河上的霍亨佐仑大桥上。18年前,被缴械的德军从法国后撤,垂头丧气地打这里走过。突然间,人群听到了脚步声,铁轮的隆隆声,以及马蹄声。当首批德军上桥时,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又一阵欢呼声。在几架飞机的掩护下,其它部队也至少从5座桥上越过莱茵河。“冬季训练行动”共有19个营的兵力,但只有3个营越过莱茵河。即使如此,这一小部队带来的热情(对德国人而言)和恐惧(对法国人而言)都是异常巨大的。
在克罗尔剧院内,希特勒正在对国会发表讲话。他受到了热烈的鼓掌欢迎(外j代表席除外)他讲话时,全场鸦雀无声。合众社记者、新近才从威廉斯学院毕业的学生理查德·赫尔姆斯,“像老鹰一样”盯着希特勒。元首长篇大论地论述凡尔赛条约如何不平等后,讲演的速度缓下来了。他神情紧张,在讲台后把手巾在手中换来换去。他脸s苍白,很不自然,好像吃不消似的。之后,他缓缓地,用压抑的声调说:“此时此刻,德军正在前进。”
剧院顿时成了疯人院。
事实上,那3个营德军已跨过莱茵河——但有令在身,即若遭法军挑战,便边打边退。
第十四章 “带着梦游者的保证”
—(1)1936年3月7r,星期六,当德军开进莱茵兰时,伦敦并未认真考虑是否采取行动。弗朗斯瓦·本塞则从柏林极力敦促(英国)采取“激烈行动”也许,这便唤起了法国政府的抵抗精神,因为政府催促总参谋部采取行动。与所有这类人一样,他们保守得几乎到了胆小的地步。甘末林将军警告说,“一个战争行动,不管如何有限,都会带来预想不到的危险。如不发布战争总动员便不能突然采取行动。”
他同意派遣十三个师至马奇诺防线。
这本是个胆怯的姿态,却吓坏了甘末林的柏林对手。星期天上午,勃洛姆堡将军恳求希特勒至少也要从亚琛、特里尔和萨尔布吕肯撤军。他说,若法国发动进攻,德国势必不战而退,这在道义上和军事上都会遭到重大失败。尽管忧心忡忡,希特勒却纹丝不动。他让勃洛姆堡等待,如有必要可有明r撤军。尽管法国总理发表了一起强烈反对的广播演说,希特勒仍不动摇。法总理说:只要斯特拉斯堡仍受德国枪炮威胁,法国决不谈判。
星期一,2.5万名德军开进了莱茵兰。牧师们挥舞着香炉为他们祝福。虽然法国人只不过是在动嘴皮子,希特勒却已焦急万分。他后来承认说,这样的压力若要承受十年,他可受不了。在德军开进莱茵兰后的48小时,他对他的翻译说,“这是我一生中最伤脑筋的时刻。”
如果法国作出报复,“我们就得夹着尾巴后撤,因为我们兵力不足,连轻微抵抗也做不到”他趾高气扬地到占领区进行视察,未发生任何意外。在回家的专列上,希特勒心情舒畅。“上帝呀,一切进展如此顺利,真叫人放心!”
他一边说,一边又在吹牛:“不错,世界属于智勇双全的人们。上帝保佑他。”
他令左右快放瓦格纳的唱片《帕西法尔》边听边说,他的信仰就是受这出歌剧影响后建立的。他的观点是:如果英法结成巩固阵线,德国便会不战而降。我们无法接受一个疯狂独裁者所作的估计。
奇怪的是,这种绝望的情绪于次r3月12r,便被压下去了。这天,国联在伦敦举行会议,一致通过决议,谴责德国破坏了条约。3名武官惊慌失措地给柏林拍来电报。勃洛姆堡连忙带着电报去找元首。元首连看都未看便将电报往口袋进一塞。勃洛姆堡求元首妥协,但他断然予以拒绝,并粗暴地对勃洛姆堡说,不准他将来g预政治事务。他说,政策出自帝国总理府,而不是出自战争部。他的外j部长比将领们更加好战。牛赖特反对任何妥协。他告诫元首,应耐心等待,在从莱茵兰撤军前,应看看外国官方有何反应。
元首听从了外长的劝告。接着,希特勒在慕尼黑对一群听众说,“我带着梦游者的保证,按上帝的旨意行事。”
几小时后,里宾特洛甫从伦敦传来话说,危机已过,艾登似乎只对谈判感兴趣。
元首大喜。那时,若是别人当德国领袖,那将发生什么情况?后来,元首对其心腹夸口说:“无论是谁,你们说得出来,他都会吓得魂飞魄散。没法子,我只好撒谎。由于我沉着,毫不动摇,我们才得救。我威胁说,除非形势在24小时内有所缓和,否则,我就再派6个师去莱茵兰。其实,我只有4个旅。”
由于最弱的一环在握,希特勒成功地讹作了英法两国。这证明,若无武力做后盾,只用空话进行国际谴责是无济于事的。与此同时,他也感到,比其他的将军,他的政治本能更为健全。这是具有深远意义的一次胜利,也加强了他对自己之命运的信任感。他已发现,一个意志坚强,敢于动用武力的人,在反对其一想到打另一次世界大战便吓得三魂走了七魄的对手中,究竟能走得多远。
希特勒也狡猾地利用莱茵兰事件为其在国内进一步巩固其权力服务。他解散了国会,并将这一政策j给公民投票作决。这次公民投票并非大选,而是上有“兴登堡”号轻气球(画满了卍字)作掩护的在各市穿梭的胜利大游行。“我并未篡权。”
他对卡尔斯鲁厄的群众说:‘我按良心办事,也是为关心人民故。我明白,我必须保持我国人民的荣誉,领导他们重新在世界上取得光荣的一席。若因为我之故,我国人民再次遭受不必要的忧愁与痛苦,那末,我就祈求万能的上帝惩罚我。”
3月29r,在未动用一枪一弹的情况下,百分之九十八点八的选民投票选举希特勒。
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元首如此受群众欢迎。另外,在3年多一点的时间里,他已把一个要央求别人的国家变成了挑战者。这种地位上升被承认的地方莫过于英国了。威尔士知名人士j际极广的杜马斯·琼斯,以非官方大使的身份来到了德国。他的第一站是达莱姆,在那里,深知他与鲍尔温关系密切的里宾特洛甫敦促他与首相斡旋。
“我想让鲍尔温先生见见希特勒。”
据琼斯r记中引里宾特洛甫的话:“谈话时他并不是个独裁者。他很像鲍尔温先生。我们所要讨论的问题将决定几代人的命运……鲍尔温先生应该亲耳听听希特勒的观点,不必通过中间人。希特勒会以绝对的公正与他j谈的。”
里宾特洛甫极力把元首说得有声有s:“他内心是个保守派,过着画家的简朴生活,酷好音乐和绘画。”
里宾特洛甫说:“在外j政策方面,只有希特勒才听冯·里宾特洛甫的建议。”
“总参谋部怎么样?”
琼斯问。
“在帝国政府中,容克们已不再有影响了。”
外j部长回答说:“重新征兵不是部队的决定,而是希特勒自己的决定。国家社会主义的基本思想不是征服或统治他人,而是要自立。”
次r上午,5月17r,他们飞往柏林面见希特勒,同行的还有译员施密特。星期r中午,四人便在希特勒寓所宽敞的客厅里会面。琼斯觉得,这间客厅是不折不扣的维多利亚式的。“我们真像是在格拉斯哥的苔勒斯公园里,像是在1880年的一家商人的客厅里。”
琼斯说,鲍尔温希望与德国合作,但“任重道远”意大利新近在埃塞俄比亚所取得的胜利,虽然令国联的许多支持者震惊,但众多的英国人深信国联。
希特勒回答说,很明显,英国人也分成两派,一派力主加强现在的国联;另一派则主张将它改造成保守组织。他自己赞成后一政策,反对承担未予明确的义务,因为这是无法实现的。埃塞俄比亚事件给人的教训是,若没有一个国际组织,问题的解决可能会更好些。他说:“国联的作用是给埃塞俄比亚人带来希望,欺骗其它国家,似乎r内瓦正在采取某些有效措施,同时则让意大利‘逃之夭夭’。”
这种说法,可谓是在描述他自己在莱茵兰的赌博。不过,如果说琼斯看穿了这点,他在r记中却没有记载。一个半钟头的会见结束了,结果却只是彼此j换了信心。“我指出,鲍尔温先生是个羞怯而谦虚的政治家,对自己当首相颇觉吃惊。时至今r,他还未真正将惊压住呢。这句话翻译过去后,元首脱口道:‘我也如此呀’”这是令希特勒特别难受的时刻。他的司机施列克不久前死于车祸,而他自己则受失眠折磨。在与琼斯会见后数天,他向勃兰特医生诉说,他左耳耳鸣,其音律甚高,有如金属声。勃兰特嘱他在入睡前稍事散步,用热水和凉水j替洗脚,然后吃几粒轻剂量的安眠药。元首确曾服用安眠药片。在按他自己的设计而建造的新总理府内,元首遵守更加严格的生活规律。一到晚间,他便将自己反锁在简朴的寝室内。室内的唯一装饰是他母亲的油画像——是按一张旧照片画的;床的右边放一张床头桌。他曾指示他的一个男仆卡尔·克劳塞,不管他在何处就寝,在床头的同一位置必须为他放一张桌。早晨,他坚持自己刮胡子,穿衣也不用仆人帮助,只有在穿好外衣后他才出房门,与克劳塞打过招呼后,便径自进入书房进早餐。他的早餐一般是两杯牛n,十块左右的饼g和几块半甜不甜的巧克力。早饭他通常是站着吃的,且边吃边翻阅新闻局送来的材料。他通常只花五分钟吃早餐,之后,便直接进办公室。
在这繁忙的r子里,他几乎唯一的娱乐就是每晚在宽敞的客厅里看电影。克劳塞通常会给他一张电影名单,列有五、六部电影,而他则从中挑选。若某部电影令他厌倦,他便会喊“乱七八糟”然后再要另一部。他最喜欢的女演员是格丽泰·嘉宝。据伊万纳·克尔克帕特里克爵士说,他“最喜欢的影片之一是《一位孟加拉枪骑手的生活》这部片子他看了3次。他之所以喜欢这部影片,是因为它描写了几个英国人是如何奴役一个国家的。一个优秀的民族就该如此行动。于是,它便成了党卫军必看的影片。”
他更喜欢法国影片,因为,他说,它们忠实地记录了小资产阶级的生活。“不能向公众放映,太遗憾了。”
他对弗里德林·瓦格纳说,戈培尔办公室未剪净的影片,都由瓦格纳负责检查。
由于希特勒的健康未有好转的迹象,勃兰特便建议他休养一个时期,且最好到贝希特斯加登去,因为他在那里能睡好。他听了勃兰特的忠告。在尔后数月内,他尽量多住在瓦申弗尔德寓所。那年夏天,他又参加了瓦格纳庆典。由于尤妮提·米福特和妹妹狄亚娜也在那里,瓦格纳太太便邀她们共进午餐,希特勒很高兴。“你知道,尤妮提的生活费每月只有一百个马克左右。”
据弗里特林·瓦格纳说,希特勒曾说过:“她父母切断了她的生活来源,企图迫使她返回英国。她回去过一二次,每次都逃了出来。”
7月22r晚,两个居住在国外属纳粹党圈外组织的德国人的突然来访,打乱了白莱特的田园式的生活。来访时,他们带来了西班牙一位名叫佛朗哥将军的信。此人是反对共和政府的起义军首领,急需飞机运送部队至非洲,反对“赤军”希特勒立即把戈林召来——他刚好在白莱特参加庆典。戈林敦促希特勒支持佛朗哥,原因有二:一则可阻止共产主义扩散,二则可“锻炼我的年轻的空军”希特勒派出了部分运输机群,还派出了不少战斗机、轰炸机和高s机枪,以作试验——仅此而已。延长西班牙内战,这不但对德国有利,而且还能阻止墨索里尼——业已大量支援佛朗哥——与法国和英国建立进一步的关系,受孤立的墨索里尼必然要转向德国。
里宾特洛甫则告诫希特勒勿c手西班牙事件。那里是得不到什么桂冠的,而且他也怕”又把与英国的关系复杂化,因为英国肯定对德国之g预会不高兴的”希特勒辩解说,作为一个国家社会主义者,他有责任援助佛朗哥。西班牙若成了共产党的天下(业已由左派统治的)法国必然会被布尔什维克化。“若被夹在强大的东方苏维埃集团和西方的法—西集团之间,一旦遭苏联进攻,我们便会束手待擒。”
(2)那年夏天,奥林?克运动会在柏林举行。由于德国采取反犹政策,英美法三国曾极力进行抵制,但未能奏效。希特勒急于将此次运动会变成纳粹成就的橱窗,便作了不少让步,允许象征犹太人的花剑选手赫仑纳·梅耳,曲g球明星卢迪·巴尔代表帝国参加此次运动会,而另一个犹太人乌尔夫岗,菲尔斯纳上尉则负责兴建和组织奥运村。更重要的是,公路沿途的反犹标语牌以及禁止犹太人进入疗养地带的公告均被拆除。在柏林,施特莱彻的《前锋报》也从报摊上消失。事实上,反犹运动整个儿停止了。他们对此和解的标志进行了大肆国际宣传,致使许多外国人蜂涌至柏林,并受到热情接待。
8月1r举行开幕式时,天空万里无云。当r下午,希特勒领队通过凯旋大街,朝体育馆走去。他的长蛇阵式的车队,在4万名冲锋队员和其它卫队的保护下,沿着十里长街缓缓前行。队伍抵达体育馆后,身穿最朴素制服的希特勒,与两名奥林匹克官员一起,向前走去。跟在他后边的有保加利亚国王、瑞典继位王子、希腊继位王子、意大利继位王子,以及墨索里尼的儿子。他们沿道地道走进这座世界上最大的体育馆,受到了30支喇叭吹奏的铜管乐的欢迎。这支管弦乐队由理查·施特劳斯指挥,还有一支3000人的合唱队。他们演唱了《德意志高于一切》、《维塞尔森林之歌》和施特劳斯为此次运动会创作的《奥林匹克之歌》希特勒正式就位时,11万观众同声欢呼。有些代表团行的是奥林匹克致敬礼——右手伸直至身旁,令观众大为开心,但奥地利代表团却将之改为纳粹抬臂礼。保加利亚人做得更甚,他们还c了正步。由250人组成的法国代表团进场时,掌声最响。他们行的致敬礼是罗马式的,而不是奥林匹克式的。头戴草帽的英国人进场时仅来了个“向右看”使许多观众大为不快。获得掌声最少的是美国队,有些观众还无礼地跺脚。经过主席台前时,他们只“向右看”连旗子也未落而复升。
次r,由于德国人汉斯·沃尔克打破了奥林匹克铅球记录,希特勒前来祝贺,也对打破万米长跑记录的三个芬兰人和获得标枪冠亚军的德国女选手表示祝贺。待跳高项目中德国选手全部被淘汰时,天s已晚。希特勒未待与三名美国选手——其中两名是黑人——握手便离开了运动场。
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主席通知希特勒,由于他是首席贵宾,应该对全体获胜者祝贺。希特勒接受了后一选择,所以未与获得四枚金牌的杰塞·欧文斯见面。为此,有人便大肆渲染,说元首有意冷落这位伟大的黑人运动员,但欧文斯本人却否认这一说法。他说,希特勒确曾向他祝贺,“我打总理跟前走过时,他站起身来,向我招手,我也朝他挥手回礼。他认为,作者这样批评德国引以为自豪的人物是卑鄙的。”
元首几乎观看了每一场田径赛,使他的左右惊讶不已。每当德国运动员竞技时,他总是带着孩子般的热情观看,脸部还在抽搐(在曲g球比赛时,由于太紧张,不敢看下去,事后才让人向他报告比赛情况)运动会于8月16r结束,希特勒出席了闭幕式。当乐队奏?《运动会结束》之歌时,运动员们跟着乐曲的节拍欢快地起舞,观众则热情洋溢地与他们告别。场内有人向希特勒——在闭幕式上他没有节目——“欢呼胜利”接着欢呼声四起,全场响起了“欢呼胜利!我们的元首阿道夫·希特勒!欢呼胜利!”
的欢呼声。
运动会是纳粹的胜利——虽然不怎么够格。德国人获得了大部份的金牌(33枚)和大多数的银牌和铜牌,奇怪的是德国人竟以57分的悬殊比分击败了获亚军的美国人。尤其重要的是,许多观众在离开德国时,对所是到的热情接待表示高兴,对自己所见之希特勒帝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奥运会上获得的成绩,由于雷妮·里芬施塔尔拍了一部上下集的记录片而获进一步巩固。尽管戈培尔进行破坏,甚至不让她进场,她还是拍出了一部获得全世界欢呼的影片。
在尔后进行的自我祝贺的凯歌声中,却c上了一曲悲歌。负责建造奥运村的菲尔斯纳上尉,由于是犹太人,在最后一分钟被撤换。在参加了为他的继任人举行的宴会后,他便用手枪自杀了。
(3)在莱茵兰政变后,元首更埋头于对外政策。他置国内问题于不顾,任凭自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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