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温暖》第 2 部分

  半个小时后,秦大的电话里,一个虚弱的女声哽咽着宣布,
  “我已经割腕了,快死了。你跟你现在的女朋友幸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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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3)
  秦大连忙起身,嘱托老钱将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的宁宁送回家,就一头扎进黑夜中。据说,波波已经在家血溅当场了。
  菜刀合法潜入美国生孩子,温暖潜心闭门在家中造车。静去了一家影视公司做发行,老板是一位著名老女演员,伊老是声称自己有亿万身家,唯恐税务局不知道。
  秦大则空前的说话算话,他和宁宁闪电般结婚了,就在波波手腕上的伤口刚刚愈合的日子。
  婚事从简,没搞什么特别的仪式,一帮好友在logos弄了个party,请了一位黑人dj来打碟。
  秦大不合时宜的身着燕尾服出现,看上去活像一只企鹅与燕子的混血。宁宁的婚纱下摆拖的很长,她挨桌敬酒时,把酒吧地板拖了一遍。
  大家交杯换盏,宁宁很快就大了。
  老钱身为主婚人。他深情的回忆了和秦大的兄弟友谊,双方父母把孩子拉扯大的不容易。也强调了秦大和宁宁感情的坎坷。直说得秦大和宁宁泪流满面,众女宾唏嘘不已。
  随后婚礼转入喜剧阶段。秦大和宁宁愉快的被迫表演了吃桔子玩j蛋等传统节目为大家的晚餐助兴。
  餐后舞会正式开始。黑人dj尽职尽责,放的音乐很喜庆。男宾轮番邀请新娘,女宾里的美女轮流被新郎邀请。如果说婚礼像一场特别演出的话,那这场演出应该算得上成功,特别是当波波适时地再一次突然出现。
  她看上去很平静,走到秦大的面前,大方的说
  “祝贺你”并递上了内容不详的红包。
  秦大胆怯迅捷的回头望了一眼老婆,悄声说
  “波波,你能不能先走?”
  老钱不高兴了,
  “秦大,你丫也太过分了,你别忘了,波波还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人家专门来祝福你的。”
  “我老婆最忌讳这种事了”秦大一脸冷酷。
  “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logos有人结婚,我来祝贺一下总可以吧。也顺便看看老朋友们。”波波听上去泰然自若。
  “波波太不要脸了,”宁宁哽咽着对温暖咕哝。
  “你这么说就有点过了,今天你得有点女主人的气量。”
  “我觉得你们都不拿我当朋友!”宁宁愤怒的打了温暖一拳。
  “秦大是我们的朋友,你是他老婆,我们能不拿你当朋友吗?”温暖忍痛辨道。
  “你们没有!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不让波波走,那我走!”宁宁开始哭喊了。
  大家目送着宁宁呼啸而去,秦大怒容满面紧随其后。
  “c,这叫什么事啊?”老钱感慨道。
  日子过得真快。温暖除了定期给菜刀汇美刀以外,几乎没什么户外活动。
  有时候会在夜半打个美国长途,跟菜刀探讨一下胎教的问题。菜刀住在从没谋面的表舅家。寄人篱下,想来也不容易。
  “我的肚子现在越来越大了,住在表舅家也不方便,想搬出去住。”
  “那没人照顾不行吧?”温暖觉得越洋电话里的声音很可怜。
  “没事,美国人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请保姆太贵了。”离开温暖的菜刀显得很自信,
  “我买了辆二手车,这儿车特便宜,也就跟咱们家那大投影差不多。回国前再卖了也不亏。看了几个房子,有一个不错,虽然小了点儿,但很干净,也便宜。这次真是要自力更生孩子了。”
  “钱你就敞开了花吧,钱算什么呀,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别苦了自己。你是去生孩子又不是去勤工俭学。”温暖于心不忍。
  “那不行,你挣的钱都是血汗钱……”菜刀对温暖绝对忠心耿耿,
  “你最近好吗?吃饭怎么办呢?歌写得怎么样了?”
  “我这儿一切都好。忙着写歌。足不出户,深居简出,心如止水。每天门口的那些餐馆轮着给我送饭。”
  “呦,很乖呀!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说实在的,这真不是温暖的风格,笔者需要解释一下什么是他的风格。
  那时候温暖住在环保局的家属大院里。环保人士们过得都很环保,每天晚上八点多就上床,而温暖总是在他们进入深度睡眠以后才蹑手蹑脚的爬下楼梯,像做贼一样偷偷溜出大院,最后还要将大铁门的两道锁仔细锁上。不过第二天早上这两道大锁通常也是由温暖来打开。如果再晚一点回来他还得跟晨练的大爷大妈打招呼。当然,有时候,温暖也回不来,因为他可能已经在三里屯的某个角落,跟那些属蝙蝠的人喝的脸都贴到地皮了,抑或着在不省人事中,被架到某个牛鬼蛇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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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4)
  从本性上来讲温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本性上的他向往在海边晒太阳或者在雪山闭关修行,但那名叫多桀的命运使温暖过上了如今的生活,谁也说不准哪个更好。温暖喜欢尝试新事物,尤其想尝尝彻底自由的滋味,如同传说中的嬉皮那样。不过这样美好的生活只可偶尔尝试,不能过一辈子,况且周围的人也不允许温暖一个人偷偷滋润。生活不可能每天持续高c,真那样的话,谁也受不了。
  当然有的人觉得她可以,波波就常说,
  “我不能容忍没有高c的生活,人生如梦,自己是编剧,没高c我就给丫编出高c来。”
  说高c高c到,波波给温暖打电话了。高c就这样劈头盖脸的到来。
  “温暖,出来陪我喝杯酒吧,我心情特不好,一会还得在“锦衣玉食”演出,你过来吧。”
  温暖有点奇怪,因为波波的语调听上去像个弱女子。
  “不行,我有事,我一会还得……”温暖笨拙的编着。
  “不行,你必须来。”波波的声音斩钉截铁,
  温暖眼前浮现出她双腕上鲜红的刀疤以及她把酒瓶子轮到自己脑袋上的场景。
  “好吧,一会儿“锦衣玉食”见,”
  温暖不擅长婉转体面地拒绝人。他的拒绝通常缺乏说服力,或者过于简单粗暴。温暖希望自己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快乐,他害怕看见他们失望的样子,特别是女人。他总是企图和喜欢他的女人们建立一种友谊,但她们只给他两种选择:爱人或者敌人。
  “锦衣玉食”人声鼎沸,干什么的都有。台下的喧嚣几乎盖过台上的音乐。今晚这里汇聚了各路地下乐队及其家属,它们有的刚从土里冒出脑袋,有的还深埋在地下数米。正在台上表演的是“牛鼻”乐队,他们不幸属于后者,主唱的阔鼻上打着像牛一样粗大的鼻环,狂躁的在台上来回踱着。
  “牛子,你爸电话说咱家的烤r摊让人给砸了,妈的,没法活了,吼一个!牛子,吼一个!”
  人群中急入一长发猛男气急败坏的冲台上吵吵。
  “啊?!我c!这是什么日子呀!没有穷人的活路了。刚才,我来的时候,门口的保安非不让我进,我说我是歌手,他不信,他说就你这熊样还能是歌手?”牛子的愤怒低吼振聋发聩,那是地道的死亡金属嗓,
  “他瞧不起我,连推带打把我往外赶。我说该我上台了,他说你去死吧,好吧,今天我就死给你看!和你一起《同归于尽!》,吔……呀!我c,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牛鼻……
  让我感到自己活像一个###,
  难道这世界的心已经变成黑的
  难道活着是为了忍受无尽折磨
  我觉得自己在慢慢腐烂
  我觉得抱着你就像抱着一颗炸弹
  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全场起立为之癫狂甩头。
  温暖趁机在角落找了个空地坐下。“牛鼻”乐队在狂簉一通后,成功的征服了几个来自发达国家的姑娘,大家开始用身体语言热烈的交谈。接着登场的是波波的“软刀子”乐队。成员皆女性,一律锔成火红短发,显得甚是愤世。波波的歌声沙哑锐利,凄凉绝望地在嘈杂中挣扎。
  “今晚完全不在状态,唱得太滥了。可能是返送音箱不太好吧,让你笑话了。”演出结束以后波波艰难的穿过人墙找了过来。
  “没事,唱得挺好的,这种现场不能要求太高,重在热闹。别怕丢人,丢习惯了就好了。你最近怎么样?我听到你们的新专辑了,挺棒的,歌写得不错,秦大给你们制作的也很精良。”。
  说良心话,温暖觉得,秦大在这事上,还算有点人性。这张专辑也可能是秦大说服波波放下屠刀,让自己活下去的一个重要理由。
  “我不在乎这些,我是个爱情至上的人,没有爱情我活不下去。”
  “过去的是就让他过去吧,逝者罗斯夫,秦大都已经结婚了。再说,你这么优秀的人还愁没人追?”
  “有人追,但追我的人我都看不上。”
  “那你看上谁了?”
  “你,我早就想收你了。”
  温暖的眼前一黑,
  “我就算了吧,秦大是我哥们,我心理上承受不了。”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5)
  “你对秦大还真够朋友,秦大可没这么想,他早把静给办了。”
  温暖的脑袋里发出了嗡的一声。
  “你听丫吹牛比呐,”他自己安慰自己。
  “我们俩刚好的时候,无所不谈,他把什么都交待了,她不让我告诉你,还记得你跟静在家被菜刀撞到那天吗?”
  温暖的胸口一阵锥痛,
  “当然记得”
  “你让静去秦大家,让秦大帮你照顾静,就是那天。据说静的身材皮肤都特好,对吧。”
  温暖的眼泪滴嗒滴嗒,落在心头。
  “不可能,”他对自己说,
  “静那胡兰脾气,秦大肯定没戏。”
  “你不信就算了,来,还是陪我喝一杯吧,生活太没劲了,平淡的让人忍受不了。”
  闷喝良久,波波悠悠的说。
  “要不我们现在开车去山里吧。”
  “好啊!”
  温暖和波波冲进一家24小时超市买了大量矿泉水,啤酒,火腿肠。
  十二点半正式出发。
  轻飘飘的在黑夜里摸索了三个小时,他们终于迷失在崇山峻岭中。
  俩人索性把车停在路边,接着喝,喝高兴了再走。
  直到早上六点,才找到了一家可以下榻的度假村。由于不是周末,他们成了这里仅有的客人。
  两人相互搀扶着爬上小竹楼。温暖被灌大了,波波是有预谋的,伊的酒量远在常人之上。她是性情中人,敢恨敢爱,相形之下他的扭扭捏捏倒显得很虚伪。
  紧接着温暖就和这头美丽的母狮子r搏了起来,双方展开阵阵厮杀,
  经过著名的五小时战役以后,波波终于不能再抵挡漫长的快乐,投降了。此刻的她显得如水般温柔。
  “从来都是男人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你是第一个在床上征服我的人。”
  “那是我的荣幸。”
  “我相信伟大的人,在床上也应该是伟大的。”
  “是吗?我认为所有的男公民都有义务让他们的女公民享受高c。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法定的做a时间应该持续一个小时以上,当然前提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秦大他们总是说我吹牛比,”
  提起秦大温暖心中又开始有些不安了,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秦大。
  “我从来没干过这样对不起朋友的事,”温暖有点唉声叹气。
  “你这人,上了床挺牛比,怎么一下床就开始虚伪了,没劲了啊。”
  波波老练的抽着烟,拍了拍温暖的背。
  “你就让我这可怜的心虚伪一下吧。”温暖觉得跟波波聊天很轻松,就像哥们一样。当然他看到的很可能只是事物的片面。
  “你跟秦大到底怎么回事?”
  “秦大根本就不了解我,我们俩在一起像野兽一样,他从来没有真的想了解我。”波波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
  “我想了解。”
  “我出生在云南的小镇。十四岁时母亲得癌症死了,父亲是个赌g,被抓起来了。
  哥哥要上大学,所以只能牺牲我,我被送到福建亲戚家当保姆看孩子。
  后来,在小饭馆当过服务员,在歌厅当歌手,我喜欢唱歌,因为长得好看,被一个客人看上,台湾人,把我养起来,给我买房子,买车,他在台湾有老婆孩子。但我不在乎,因为那纯属一次交易,价钱也公道……他把我看得特严,经常打我,他说他出了钱就应该享受这个权力。后来出车祸死了。”
  “可怜的孩子。”温暖想象着波波所遭遇的苦难。
  “我觉得挺好的,多精彩啊,像法国电影一样。”波波反而显得很轻松。
  “我热爱法国电影……”
  “我也热爱法国电影。我们都是长不大的孩子。明天是六一儿童节,送你个礼物,儿童节快乐!”
  波波从手袋中掏出一个硕大的k金打火机。
  “我不抽烟。”
  温暖拿在手里把玩着,那玩艺很精美,有一种神秘的诱惑力。
  “我知道你不抽,这是我死去的男友留给我的,他说这不是普通的打火机,是一位黑社大哥送他的礼物。给你做个纪念吧。”
  “谢谢。”
  “温暖,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波波伸伸懒腰把双脚搭在温暖的大腿上。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6)
  “我这人太早熟了,小时候跟现在没多大变化。未老先衰。”温暖裂出一脸坏笑,
  “你想听哪方面的?坏孩子的还是好孩子的?”
  “我想听坏孩子的。你的性启蒙教育。”
  “小的时候,没有什么性启蒙教育,我们家人从来不谈性的问题。我只能自我启蒙,初一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地理,我在下面抄曼娜回忆录,直抄的热血。不能自已,兴奋之余,课后我们几个坏孩子在厕所里强迫并观摩了最弱小的一个同伴的手y。”温暖煞有介事的点了一根烟。烟雾中他回到童年。
  “那时候,觉得做个坏孩子很酷,崇拜的偶像全是高年级打架斗殴的好手。其实,对于性基本无知。
  有一天晚上,我偷偷跑到大院的一号楼,想给我喜欢的一位女孩送情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敲开她家的门,浑身肌r的钳工爸爸挡住我的去路。”温暖讶异于心中的画面如此清晰。
  “你找谁?”
  “我找赵……赵婷婷……”我尽量让自己不结巴。
  “她不在,臭小子,以后别来找她了。”钳工爸爸凶神恶煞。
  “请把这封信转交给赵婷婷。”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啪!”无情的门砸在我的面前。
  我很沮丧。退到一楼正犹豫的时候,突然听见哗哗的水声,一楼没有住家,寻声而去,那里是前面理发馆的洗澡间。透过后门上的小d,我赫然看见理发馆里那位最漂亮的女理发员成熟的眮体。激动之余,我摊坐地上。完全忘了赵婷婷的事。
  第二天,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表弟。很快全院的男孩子在夜幕降临的时侯,都开始往那里跑。直到有一天,他们在小d里看到了一个糙汉丑陋的l体,而且还遭到一群糙汉的围殴,偷窥事件才告一段落。”波波会心地微笑着,仿佛她就是赵婷婷。
  “这次事件诱发了我们院坏孩子们的性冲动,尤其是夏天到来。记得革命公园的游泳池水很混,灰绿色,几近粘稠,象面汤,人像面汤里的饺子一样多。看中一个漂亮姑娘,大孩子们会从很远的地方潜入水中,不久就会看到那姑娘惊慌的表情和尖叫,然后姑娘愤怒的男友会冲向碰巧第一个冒出这片水域的无辜者。一场争执随之发生。在看热闹的人群外,真正的罪魁祸首的悄然钻出水面,露出得意的表情。”温暖为自己小时候无耻的行为默默忏悔。
  “我们院的坏孩子游泳都特好,尤其善于长距离潜泳。都是那时候练的。一般只是匆匆摸一把就跑,比较安全,但有一次有个孩子为了表现自己的勇敢,动作很多很慢,被一五大三粗的工人抓住。我们也被牵连进了一场孩子对抗大人的群架,很壮烈,我们输了,但那些工人也被我们的大无畏气概吓坏了。”回忆童年是美好的,即使不曾拥有过美好的童年。
  “在昏暗的路灯下,我们嬉闹着步行回家,偶尔有上夜班的年轻女工骑车经过,我们中最小也最坏的那小子会突然跳上人家车子的后坐,抱住腰,上下其手,车子摇摇欲坠,在姑娘的怒骂尖叫声中,他跳下车来。”波波无奈的苦笑,仿佛她就是那可怜的女工。
  “初一的时候,刚当班长我就组织过地下舞会,地点在一位家境富裕父母派驻国外的男生家。来的女生大都是喜欢冒险不爱学习的那种。我们把窗帘拉上,吃吃点心喝喝酒,搂搂抱抱跳跳舞,但大家都莫名兴奋。之后没多久我的班长职务就被撤了。”温暖沮丧的纳闷是哪位老师罢免了他。
  “初二的时候,我狂热地爱上了一位小女闲人,就是家住理发馆上面三楼的那位,她很美,绝对算得上偶像级。朋友们诚恳地忠告我她是个坏女孩,但我不在乎,疯狂的给她写情书并让表弟代为传送,反馈回来的信息令我很振奋,我们见了一次面,她很大方,我很羞涩,头脑很热,胡思乱想。认定自己爱上她了。”温暖的脸上重现自己初二的表情。
  “不久,学校组织看电影,巧合的是我在电影院里目睹了我的偶像坐在一位早已被学校开除的著名老闲人的腿上,俯首弄姿,发出浪笑。我的梦破灭了。
  从此,我就再也不愿主动向任何女孩示爱。我会跟女同学乱开玩笑,打情骂俏,但身体绝对保持距离。”很明显波波并不相信。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7)
  “高中时,我这个坏孩子爱上了我们班女班长。那是我真正的初恋。我们最多也就是脱光衣服躺在一块聊天,什么都没干。但在以后的回忆里那比什么都干了要美好100倍。”想起女班长让人伤感,
  “唉,你瞧瞧我小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呀,真够坏的。”
  “我就喜欢坏男孩,男孩不坏女孩不爱。”波波扬起下巴俨然就是个女闲人。
  “坏男孩会让你伤心的。”
  “我会让他们更伤心的……”波波够狠,
  “明天你能陪我过儿童节吗?”
  “对不起,不行,我从来不配过这个节日,明天我还真有事。”
  “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没事。秦大告诉过我,说你对女人特冷酷。好了,你也别为难了,我不会强求你的。送我回去吧,我饿了。”
  “那我请你吃饭吧,想吃什么?”温暖看着波波,心中突觉不忍。
  陪波波吃完日本料理,温暖回到家中,独守空房,觉得自己确实很虚伪,但没办法,这是他从小受的教育。因为那些教育他的人,和他被教育必须向其学习的标本们,自觉不自觉的都很虚伪。温暖有些颓唐,这从床上也能看出来,静每次做a的时候都恨不能唤醒整个人类,其痛苦的呻吟声让大家以为那间屋子里正在发生可怕的命案。而温暖总是在亢奋中尴尬的提醒她小声点。
  随手拿起心爱的fenderstradcasterc上音箱,温暖漫无目的弹着,吉他对他而言是永远不离不弃的情人。她在他的手中发出性感撩人的呜咽。不知不觉几个小时一晃而过。
  “嗡……嗡……嗡……”放在振动档的手机在桌面上到处跑。来电显示的是座机号码,不认识。
  “喂,哪位?”
  “来……”一个迷离的声音。温暖看了看表,3点了。
  “你谁呀?”
  “来……”听上去醉醺醺的。
  “静吗?”温暖的耳朵很专业。
  “我要你马上来……。”
  “你在哪?我这就过来。”
  “bigeasy。”
  温暖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冲到那里。
  bigeasy是家老外开的酒吧,进门就看到一位黑人大娘正在唱着愁肠寸断的爵士乐。温暖拾级而上找到二楼。
  静躲在昏暗的角落,头上缠着纱布,脸上有淤青。
  “你这是怎么了?”温暖吓坏了。
  静一看见他就哭了。
  “昨天晚上我饿了,家里没吃的,想下楼买点方便面,没想到后边有个人悄悄跟着我,一g子打到我头上,还掐我的脖子,想qg我。我拼命反抗,连踢代打,把他的g子都抢过来了,那男的吓跑了……。我很害怕,又不敢给你打电话,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是我的生日,我想你也许能想起我吧。”
  “对不起,我记不住数字,连我妈的生日都是记了二十多年才记住。”
  温暖紧紧抱着静,听凭她在他的怀中呜呜地哭着,心想,他妈的,就算怀里真是个雷,我也认了。
  静像个需要呵护的孩子,虽然她的身体发育的比大部分妇女都好。她易碎的就像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再也无法承受任何打击。而此刻的温暖也突然感到软弱,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神经早就跟铁丝儿一样粗了。
  就在那个血腥的六一国际儿童节,温暖和静这两面破镜子又重圆了。
  从此他惶惶不可终日的过起了双重间谍的日子。
  除了献身给伟大的音乐之外,温暖还时常出没于五道口的黑市给菜刀换美金。另外每天还要至少打十次电话向静汇报思想,安抚伊飘忽不定的情绪。温暖愈了解静就愈爱她,静是个真正的行为艺术家,诗人,有着浑然天成的真性情,被温暖尊为朋克版林黛玉。各种拖沓的古装电视剧,电影院版的盗版dvd(里边的观众经常咳嗽,上厕所),还有弱智们胡编乱造的小说都可能导致她潸然泪下(依当时的情绪而定),她比温暖还善于发掘生活中那些令人伤感,消极厌世的东西。这是她的a面。
  她还有着如火如荼的b面。
  毫无疑问,她真的会替温暖挡子弹。而且温暖相信,没有多少人能像她那样敢于把冲动付诸行动。
  也因此,她总是抱怨温暖不爱她。其实温暖很爱她,只是他不可能像她那样不要命。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8)
  温暖自认为还算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但发现很多责任是互相矛盾的,静和菜刀代表着矛盾的两个对立面。
  菜刀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温暖的身上,她从来不知道上班为何物。所以温暖计划先把菜刀的生活安顿好,满足她的所有愿望,然后全身而退,重新开始追求自己的幸福。
  静则不同,她从不要求温暖什么,总是期待着他浪漫的主动献上,但可惜她遇到的是个极其粗心的人。温暖经常忘了放下马桶圈就坐在马桶上,把洗面奶当牙膏往牙刷上挤。而且他这种人从小就不屑于送玫瑰花,买巧克力这类廉价的把戏,虽然他知道大部分女人很吃这一套。
  “我怀孕了,但是你不用害怕,我今天早上已经去医院把他做掉了,三个月大了,医生说是个男孩。”
  一天晚上,当温暖向静求欢的时候,静用很平常的,甚至有点不经意的口吻回答他。
  “怎么会呐,”温暖发出五雷轰顶的惊叫。脑子里迅速的搜索着这些天的床上画面。
  “我们不是一直很小心吗?每次我都态度认真的戴着那些橡皮手套,这不大可能啊,”温暖真的有点想不通,
  “他妈的,现在的避孕套都快成网兜了,肯定是假货,质量太差了。”
  “我也想不通,可能你太厉害了吧,连避孕套都挡不住你了……我知道你很忙,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只是我从来没想到流产手术会这么疼,疼得钻心,做完手术,我在外面的椅子上整整坐了一个小时才站得起来。”
  静的语气轻描淡写,但令温暖如坐针毡。
  “我真想给你生个孩子,下一次如果我再怀孕了,我就把他生下来,我们的孩子,一定特漂亮。好不好?”
  温暖的心中怦然一动,脑子里迅速绘出静抱着孩子的画面,并马上在恐惧中予以否定。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六一儿童节出生的人,连你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另一个孩子呐,等你成熟点再说吧。”
  温暖一面这样说一面在心里痛骂自己。
  “别找借口了,我就知道你不想跟我生孩子,”
  静半嗔半怒的勾了温暖一眼,后者感觉自己被执行了五马分尸。
  “孩子,天哪,”温暖想起了菜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有点头晕。
  bye了,自由自在的嬉皮生活,,天马行空的单身旅行,拜了,爱情,激情,肆意妄为,无忧无虑,这一切都将逝去,只因为他自愿成为某个生命的人质,而且是以爱的名义。
  “温暖,下辈子,你愿意让我当你老婆吗?”
  “下辈子?下辈子我都不想来地球了,我要去别的什么地方看看,这里太不幸了。”
  “你个没良心的,连下辈子的机会都不给我。”
  “好吧,下辈子我答应你。”
  临走的时候,温暖一个人开车到超市,跑上跑下,给静买了一大堆红枣,水果,熟食,各种补血的药。还给她买了一个会跟人对话的电动娃娃。这是温暖有生以来第一次干这种事。他了解静这家伙,如果没人照顾她,她会一个星期在家里吃方便面,看小说电视,胡思乱想,彻夜不眠,以自虐来达到虐待别人的目的。
  温暖更忙了,忙得像个自觉性极高的包身工。为了她乃乃的可悲的艺术,和可怜的梦想。也为了养活菜刀,照顾静,还为了迎接一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
  有时候温暖都分不清是他在日理万机呐,还是理万机在日他。
  温暖的健康状况急转直下。他开始彻夜不眠,一手拿着杰克丹尼,一手奋笔疾书,满面流淌鳄鱼泪,蘸着自己的脑浆子,写出令人绝望的歌词。出卖痛苦,这就是温暖的工作。一种被称作创作歌手的营生。温暖曾经以为那是神圣的职业,后来发现这个工作要保持神圣还真难,甚至连尊严都保不住。也许在别的什么地方会容易点吧,温暖们的错误就是,因为能吃到真正的麦当劳了就以为也能拥有真正的摇滚乐。很不幸那仅仅是个错觉。
  曾经有一天在一个小酒吧,温暖看着谢了顶的老c穿着不伦不类的呢子军装,箍着标,像一个收自行车费的大爷一样,寂寞的在一帮傻比的面前接受检阅时,他的心都碎了,那是一代人的偶像啊。他为这一代人哭泣,因为偶像和他的追随者们集体迷失北京了。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9)
  然而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不管她已经被折磨成了什么c行。谁都逃不了。
  温暖创作期间一直住在排练场。那里很偏僻,位于自来水厂的净化水池边。温暖常常在子时面湖打坐,星光璀璨,恬淡怡然。美中不足的是有一支女子打击乐队与他们合租这个地方。时不时有些女子一大早就钻进来练习打击乐。鼓声震耳欲聋,把刚刚入睡的温暖打得魂飞魄散。
  温暖的乐队名叫redtemple,就是“红庙”。
  乐队里的那些孩子们固执的坚持着嬉皮的生活方式。他们没心没肺的乐观态度感染了温暖。大家亲如一家人。
  乐队里跟温暖最要好的是主音吉他手‘不高兴’。他们有着超越爱情般的兄弟情谊。‘不高兴’才华横溢,脾气暴躁。他用的手机很古老,很防水也很防摔,因为他常常打电话打着打着就怒了,拿着手机到处摔。
  。
  “新歌写得怎么样了?该排排了吧,”
  排练的时候‘不高兴’问温暖,他的脸上永远没好气。
  “仍在建设中,都快成一盘下不完的棋了。让我再改改。哥们最近的生活完全是个悲剧,一塌糊涂。”
  “牛比呀,这可是创作的好时机,抓紧呀。”
  老废打来电话,他现在是红庙的经纪人。
  “十八号给你们安排了一场演出,西宁,五首歌,十个。”
  “牛鼻!”
  演出的前一天温暖和乐队就到了。去试音的时候才发现必须做出无米之炊。舞台上几乎什么都没有,键盘手要求个琴架子,对方还不错,给找了个小课桌。吉他手拿到的破音箱袖珍得可以装进口袋。
  “克服一下吧,这里是西宁,”他们用这个理由搪塞乐队的任何请求。这种情况在祖国大地相当普遍。
  大家有点郁闷,但是很快又快乐了起来,因为吃饭的时候主办单位把哥几个灌的大大的。主办单位是当地的青稞酒厂,那种酒里有金箔,看上去闪闪发光。当地人敬酒的方式也很奇特,就是客人必须连喝六杯,主人一滴都不用喝。
  晚上回到房里,大家接着闹腾。住在一间屋的两个吉他手‘没头脑’和‘不高兴’百无聊赖,于是各叫了一位魔鬼面孔,天使身材的小姐,遭到其他人的耻笑。大家硬要闯进房去参观,导致了‘没头脑’的早泄,和‘不高兴’的阳痿。他们大喊钱花的冤枉。第一次随温暖出来的女助手小春,还没交过男朋友呢,被这些人的行为吓的目瞪口呆。
  第二天晚上的演出出乎意料的成功。西部人民就像干柴烈火一样易燃,他们沧海一声笑的性格暗合了摇滚乐的主旨。事实上他们对摇滚乐一点都不陌生,对他们而言,摇滚乐只是电声版的秦腔罢了。主办单位很适时的给舞台上搬来了一大箱酒,温暖和乐手们边饮边演,曲目越加越多,舞台上下都很high,演出在皆大欢喜的气氛中闭幕。
  庆功宴后大家醉眼朦胧的回到酒店,甚是兴奋,又强行闯进了吉他手的房间,骇人听闻的是他们发现陪伴‘没头脑’的居然还是昨天的同一个人。两人都很慌张羞愧,
  ‘没头脑’辩解说那里实在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总共只有两个小姐可选,哥几个无法接受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羞辱了他一番就笑作鸟兽散。
  谁知待大家都歇了以后,鼓手中指和键盘手笨狗又悄然出动了。用贝斯手木木的话说,这俩孙子命太好了。有一对长得特坚的军果,为了和他们俩约会,半夜从戒备森严的营地里翻墙出来,到酒吧里摆满了整整一桌酒侯着他们,其喝酒时的豪气令人叹为观止。后来他们彼此搀扶着回去酒店。两对人儿整夜未眠,第二天,去机场的路上,中指这个禽兽,还一直在慨叹女英雄的英姿。据说,在战斗结束后他还有幸接受了一个l体的标准礼。
  他妈的,大家都嫉妒不已。
  温暖默默地看着这些孩子,心情很复杂。他不认同他们的行为,但他喜欢他们的朋客精神。摇滚乐是这样一种自由自在蔑视权威的东西,而他又出自笃信基督教的传统中国知识分子家庭,成长于西安那种活化石一般的古城墙下。(走在那里的街上,,恍如隔世,你会觉得自己就是兵马俑)
  这几者并存于温暖的左右脑叶,常常置他于精神分裂的熬煎中。
  菜刀温暖 第二部分(10)
  我的上辈子是条鱼,
  在冰山的深x里
  修炼了七七四十九年
  然后跌下一串瀑布
  被人捡起来丢在
  海里煮
  终于感到一丝凉爽时
  是在你的盘子里
  你才五岁盯着我发呆
  你爷爷一位老渔民说
  这是你的午餐
  你说不,我宁愿饿死
  就和我跳进了同一个水盆里。
  我找了一天多才找到
  我的元神
  他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小伙子
  对你爷爷和小渔村表示了一番
  愤慨和不以为然后
  点了一支烟把你
  给骗走了。
  你爷爷哭着吃了那条鱼。
  每次吃水煮鱼的时候,温暖都会有一种奇怪的幻觉,觉得自己也正翻滚于某个巨大的火锅中,在的鱼乡里垂死挣扎。真想知道每天挥舞筷子涮我们的都是谁。
  静说她最爱吃的就是水煮鱼,几乎一日不可无水煮。所以有时候温暖怀疑静就是那个涮他的人。至少她也可能是个往锅里添开水倒辣椒的人(或者她甚至可能就是那口热腾腾的辣锅)。
  静很善于制造噩耗,总是能在温暖终于放松警惕的一刻,给他一大棒子。
  温暖去西宁的时候静去了东北出差,发着烧。仗着粗学过两年医,自己给自己瞎吃药,结果再见面的时候,狂咳不止,被确诊为肺结核。
  温暖一再埋怨她太不小心,事实上,他窃以为她有点成心,就像小孩会故意让自己受伤好引起大人的注意。
  静看似无心地说以前的身体太好了,以至于她太自信,太大意了,才酿成这样的恶果。
  温暖听着伊的自责,解读着其中传达的信息。结论是,如果没有温暖闯入她平静的生活,就不会有这次因他而起的堕胎手术,更不会因为抵抗力差而染上肺结核。
  温暖惶惶然,如同没有经过任何程序就被宣判有罪,而且是情节严重,影响恶劣,不判无期不足以平民愤的那种。他仿佛看到自己一生在这愧疚的牢笼里困着。
  “你别怕,”俩人吻别的时候,静故意表现得很热烈,
  “你是不是特怕我给你传染上呀,医生说我这种情况是不传染的,已经用药控制住了。”
  “没事儿,我无所(谓),大不了陪着你呗。”
  温暖尽量表现得很大无畏,以此来证明他的真诚。似乎他们炙热的爱情就应该是这样(这符合静的爱情观,)明知道对方有可怕的传染病,还要面带幸福笑容,坚决把舌头放进其口腔中。
  “喂,是温暖吗?我是表舅舅啊,”电话响的时候,温暖正在四环上开车,仓皇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免提,
  “是,是,是。表舅您好,我是温暖,菜刀是不是快生了?”
  “恭喜你,你做爸爸了。dolice生了,是个女儿。”表舅舅的话让温暖的心速立马升到一百多。
  “啊!”脑子里一片空白“母女都平安吧?”
  “母女平安。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爱我们dolice啊,她生孩子生得好辛苦,整整一天一夜呀。”表舅把电话递给菜刀。
  “温暖,真想给你看看,这孩子太好了,是上帝给我们最宝贵的礼物……”坚强的菜刀泣不成声,
  “谢谢你让我把她生下来。”
  “你说这种话干嘛?现在什么都别想,一定要把自己和孩子照顾好,别怕花钱,咱们有的是钱。”
  挂了电话,温暖茫然的在四环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该往哪开。最后发现自己停在了静的楼外,他看着静的窗户放声痛哭。
  菜刀温暖 第三部分(1)
  妞和牛哥结婚了。但温暖相信妞不是为了把舌头放进对方口腔才结婚的,她是为了让对方把钱放进她的口袋里。妞极精明,她从小在上海母亲那儿受过良好的训练。这消息让老钱有点不是滋味,挫折感,因为妞选择了比他更有钱的牛哥,虽然老钱从不会想去娶妞。
  这要怪温暖,因为是他把牛哥介绍给了妞。
  牛哥,香港籍东北人士。上市公司金光灿控股董事会主席。离异,前妻和孩子在英国,独居北京,长得很像美国那个喜剧明星白头翁,就是肚子大了点。但是瑕不掩玉,性极豪爽,是温良的好朋友。他的烦恼就是钱太多。有‘及时雨’宋江的情结,喜欢仗义疏财。
  俩人第一次见面,在顺峰。那天的主题是宴请一位终南山道长,牛哥特意叮嘱温暖叫上静和她的小姐妹们。点菜的时候,只听牛哥说每个人按一万的标准,当时姑娘们的眼睛就都亮了一下,妞的最亮,熠熠发光。
  终南山神鹤真人是牛哥虔诚供养的世外高人。真正鹤发童颜,精通各种周易八卦紫薇斗数,深谙房中术。
  “真人,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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