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儿了遇见你》第 3 部分

  彼此知道对方要追溯到两年前。那时候，高冉是某知名游戏论坛里骨灰级的人物，网名“赏金猎人”一旦有新的恐怖冒险类游戏出台，他必是第一个打穿拿出非官方版完整攻略的第一人。
  但是……
  两年之前，猛的冒出了一个网名叫做“黑犬”的程咬金，这厮活生生的就挤进了这个论坛，并且，直接挑衅高冉的鼻祖级地位，攻略出的详尽、漂亮，没有瑕疵。而且，比高冉总要早那么几个钟头。
  这高冉可忍不了了。
  心里话，狗崽子，你丫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两人通过论坛短消息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赏金猎人：【大爷正缺条狗呢，你应聘不？】
  黑犬：【你听过一个笑话吗。是这样的。
  某天，一猎人，遇到一只狗熊，开枪，未中　。
  狗熊说：“你说吧，让我吃了你还是让我qg你？”
  猎人惧怕，遂言：“你qg我吧。”
  于是狗熊qg了猎人。
  第2天猎人又带一发子弹去找狗熊，
  说要报仇，但是还是未中。
  于是狗熊又问：“qg你还是吃了你？”
  猎人答：“qg吧。”
  狗熊又qg了猎人。
  第3天猎人仍然带一发子弹找狗熊，
  开枪未中。
  未等狗熊开口猎人先说：“你qg我吧……”
  狗熊许久开口道：“我就纳闷了，你是来打猎的还是来找qg的？”】
  高冉看了这回复，这叫一个气，还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梁子，就这么结上了。
  要说，这世界上冤家多了，可俩犯贱的碰一块就不多了。
  反正，你一言我一语，有事没事就这么互相挤兑着，也是一乐儿。
  为啥他俩大男人想见面呢？
  是这么回事儿。
  新出了一款恐怖动作类游戏，特难，俩人打到一半儿，都被卡住了，过不去了。
  高冉卡在第三章的第四节。
  黑犬卡在第四章的第二节。
  都崩溃了。
  简单交流一下，黑犬说的想不通的地方，高冉却说知道能怎么过去，让黑犬先告诉他第三章的第四节怎么过。
  其实俩人较着劲儿，谁也不想告诉谁，最后，公平起见，俩人说了，这么着吧，见面，一起打，攻略署名二人联合。
  so，高冉现在在寒风中。
  这叫一个冷啊。搓火。sb有没有时间观念啊？
  你又要问了，唉，大冷天的，他干嘛不开车？好歹车里有空调。
  高冉还想着郁闷呢。
  见面之前，俩人有如下一段对话。
  赏金猎人：【时间、地点。你定。】
  黑犬：【后天下午两点。时代广场南边辅路，旗杆西边。】
  赏金猎人：【成。】
  黑犬：【穿的明显点儿，那儿我不好停车。】
  赏金猎人：【哎呦，还有车呢？】
  黑犬：【是，小弟弟，叔叔是成年人了。】
  赏金猎人：【呕吐……】
  说实话，高冉有点儿吃惊，他以为打游戏的基本上都是学生……
  黑犬：【你穿什么啊？怎么能认出你？】
  赏金猎人：【绿帽子、紫大衣、黄裤子。嘿嘿。】
  黑犬：【抖……震撼。】
  赏金猎人：【你开什么车子？我也得注意点儿路边啊。】
  黑犬：【黑色宝时捷。】
  赏金猎人：【行了，那我睡觉了。】
  黑犬：【作息时间真规律。你上大学还是高中？】
  赏金猎人：【大学。88】
  ……
  c，是不是玩笑开过了？
  高冉低头看看自己，黑色暗格的大衣，牛仔裤，没帽子……
  但，高冉绝对能确定，站了一个多点儿了，确实没看见一辆宝时捷，什么色儿的都算上！
  妈的，孙子，你玩儿我？
  越想越气，正在此时，手机响了。
  “喂？”
  “小冉，你嘛呢？”一个玩儿滑板的朋友。
  “当雕像呢。”高冉没一点儿好气儿。
  “啊？”
  “啥事儿？”
  “出来玩儿啊，过年都找不到什么人。”
  “你在哪儿？还谁？”
  “东街体育馆，跟大力，小武，还有小可爱妹妹。”
  “行吧，我过去。”
  妈的，不等了。黑犬，你丫够混蛋。大爷饶的了你才怪！！
  高冉打车回了家，换衣服，拿上滑板出了门。
  到了楼下，刚要开车，想了想，麻烦，到时候停车又是一问题，还是打车吧。
  其实时候想想，高冉觉得自己挺明智的。要不他这一摔，还得求高羽那混蛋帮他把车开回来。行，这回全省了。
  那，高冉是怎么摔的呢？
  也是寸了。
  那天，几个老朋友一起，本来挺高兴。
  结果，小可爱妹妹说，不行，你们都不行，技术一般。900度旋转你们都没戏。
  高冉本来就一肚子火儿，这时候被一激，说，大爷我玩儿一个给你看看。
  这叫什么？打肿脸来冲胖子。
  结果……
  摔了，摔得特别狠……
  腰椎滑脱……
  做了一个复位内固定手术，这回行了，躺着吧，至少三个月……
  崩溃，这叫一个崩溃，大过年的，就医院里躺着了……
  而且，还得跟学校请假……
  高冉躺着，浑身都要瘫了。
  妈的，黑犬，我非杀了你不可，你丫就是那矛头，我就指向你了！！
  正无聊的厉害，房门开了，进来一医生。
  此君个子高挑，五官轮廓清晰，长得那叫一个一表人材。
  可，胸前那名牌，雷着高冉了：沈默。
  “你是？”高冉有点儿疑问，不是他的主治大夫。
  “代班巡房的，你说你。”沈默说着，抽出了高冉病床上的卡片，念着：“高冉，29岁，腰椎滑脱，你多大个人了，还能摔成这样。大过年的给医院添麻烦！”
  “你以为我想啊，巡完赶紧滚蛋，看你名字我就来气。”高冉横眉冷对。
  “我名字招你惹你了？”沈默俯视着高冉。
  “沈默……那默字拆开了就让我想起一个叫黑犬的王八蛋！！！！”
  “啊？”沈默看着高冉，一股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这清秀的男孩怎么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拧巴的人，“绿帽子赏金猎人？”
  “c……”其实高冉看见那名字就雷着了，还他妈的真是他！！！“我大过年给医院添麻烦？没他妈你有这麻烦吗？”
  “你折着跟头等人啊？”
  “啊？我变态啊我，没那嗜好！还有，等人？我等狗，等一脑积水的狗！”
  “不带你这么含血喷人的，我是迟到了，我有一手术，到了的时候没见着绿帽子，你哪儿摔跟头玩去了？我被开罚单了，违章停车！那可是我今年最后的两分啊，过完年，我废了，学习班见了。”
  “你废了？你废个鸟毛，我三月别想教课了！！！”
  “啊？哦，咳。小学教师啊……”
  “小学用教授教吗？教大学的，关你p事儿！！！”
  “行，尊敬一个。您躺着吧。”沈默笑了笑，转身要出门，忽然一回头，“还有，既然不是等我的时候摔得，那就跟我就没关系了。但是为了你，我那最后两分算是废了，这你得给我补偿，明儿我把ps2抱来，你把那关给我过了。”
  “不要脸！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十）冤家路窄，这是真理！
  “nb，你nb，多好啊。就是富有挑战精神。继续，还走左边儿，别换，别听我的。狙击手算什么？见了黑狗一样得让道。”高冉躺在床上，叼着桔子，乌里乌涂的说着。
  “你得意什么？不就没听你的死了吗？我跟你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打穿了总比我慢吗？就是因为你太保守了，是，一般人一看，哦左边比右边近多了，当然走左边。但我不是这么考虑的。我就是觉得，左边是陷阱，但，打游戏你得拿出剑走偏锋的精神。左边必定有埋伏，敌人多，但左边却是最近的，那为什么不拼一下呢？”
  “你搞过演讲吧？”高冉白了他一眼，看着电视屏幕上game　over的特大字体，冷言冷语。
  “你别说风凉话了，有本事你打。”沈默瞪着高冉，这小子嘴真欠！
  “你爷爷我腰疼，动不了，你代劳吧。技术差就差了，爷能忍。”
  “我还真不知道，你都是用腰打游戏的。合着手在你这儿物种退化了。”
  “你这人有意思没意思啊，游戏打不出来你挤兑我。这不拉不出屎来赖茅坑吗？”高冉把桔子皮扔到桌上，意思是不说了，休战。
  可沈默不依不饶，非得去捅马蜂窝。“我说你嘴怎么那么脏啊？还大学教授呢，你教地痞流氓还差不多。”
  “嗯，爷爷教的就是你这种小流氓。”
  “你！”
  门是猛的被推开的，“沈主任，麻烦您个事儿。”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说。
  “我今儿休息……”沈默抬眼看着小姑娘。
  “可您不是在医院吗？”
  “在医院我也不当班啊。”沈默死活不想离开他的游戏。
  “可是，可是，913的病人好像用药用错了，有排异反应。真的，您去看看吧……”小护士快哭了。
  “单子下错了还是你们用错了？”沈默一听，赶忙站了起来。
  “单子，刘大夫的单子下错了，那病人抗生素过敏……”
  “别立这儿了，赶紧处理啊。”沈默推着护士出了高冉的病房。
  高冉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撇了撇嘴。
  哼，黑狗，忙死你！
  “你不许偷着自己玩儿，等我！”沈默猛的又推开了病房的门，“等我！”
  “滚吧滚吧，小心你医院的病人被治死了。祝你早日失业。”高冉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高羽早晨起来就气儿不顺，也不知道是怎么拧巴了，就是臭着一张脸。
  “你又怎么了？”程奕开车，眼睛还得盯着倒后镜，观察那位大仙儿的脸色。
  “抽疯！”高羽横了一句给他。
  “我看像。”程奕犯贫。
  “你丫真烦！我都要被气死了！！！”高羽大发作。
  “说说，又咋了？早上起来就叮了哐啷的。”
  “点儿背！先是牙刷掉马桶里了，接着电吹风差点儿烧了，找衣服你又乱放！还有，我那破车，居然给我摆乌龙！！！”
  “不是，那，这你赖我啊？我把你牙刷扔马桶里了？我把你电吹风烧了？是，衣服我承认是我乱放了，可车不是我给你搞坏了吧？”
  “赖谁？赖高冉！小兔崽子，好死不死的，大过年摔个腰椎滑脱。j巴的，懒觉都让我睡不成！！！我爸我妈也该死，大过年的旅游个鸟毛，居然不管他们二儿子，扔给我收拾残局！！！！”发飙……
  “我说，哪儿有你这样当哥哥的？”
  “我情愿当弟弟！！！”持续发飙……
  这叫什么？
  歇斯底里。
  不理为妙……
  “我说你开车怎么总这么差劲？想要颠簸的感觉？行，往路崖子上开，更刺激。还不行？没事儿，玩儿碰碰车也行，看看能不能把气囊撞出来。你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程奕不理高羽，可高羽非搭理程奕。
  “我说你有完没完？”这程奕倒是想当高羽是空气，可，人家是一氧化碳，你忽视不得。
  “哎呦～～～烦我了？烦吧，烦死你小丫挺的！”
  “行行行，我sb行吧，你说我没事儿招你干嘛？你就当我缺心眼儿，别理我。”程奕真是又无奈了。
  “我偏要理你。”
  “你丫胡搅蛮缠没完没了了？”
  “点头，就是没完没了了，怎么着吧？”
  “……我活该倒霉，成不？”
  “不成！”
  “不成？行。”程奕猛的把车别向了路边，一脚刹车。“滚蛋下车，前面路口向南走1000米，您自己去吧。”
  高羽看着程奕把自己推下来，把袋子一个一个的扔给自己，而后，人家老先生一脚油门，走了……
  “程奕，你个小王八蛋，咱们走着瞧！！！”
  高羽这叫一个气啊，可没辙，程奕就是走了，他只能自己拎着三个大袋子往医院走。
  高冉，都是你丫惹得j毛事儿！！！
  要说这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缝……
  一阵风沙过来，高羽马上感觉到迷眼了……
  眼睛涩涩的难受，高羽放下手中的袋子，伸手去揉眼睛。
  得，这下可好了。一个不留神，隐形眼镜掉了一只……
  高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叫一个难受。
  找？
  算了吧，大马路上睁眼瞎怎么找啊？
  唉，看来车坏了就对了，这要是自己开车，就变成碰碰车大会了。
  心里斗争一番，高羽决定：把这些换洗衣服还有营养品扔高冉脸上，而后，直接回家！
  沈默解决完了那起不大不小的医疗事故，已经是一个半钟头以后了。
  真够点儿背的，大过节，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想办法回家。
  他可到好，能休息不休息，跟医院里打游戏……
  更惨的是，还得冲公……
  沈默低头看看自己，难得不用穿白大褂，可，你还得干那穿白大褂的事儿。
  摸了摸下巴，沈默猛的抬起头。
  妈呀，一熟悉的身影渐渐走了过来。高挑匀称的身材，时髦的打扮。
  本世纪最大的医学奇迹，这，这，这，这高冉居然站起来了。
  此时，这人拎着三袋子走的好好的。
  “太神奇了……”沈默一把拦住了高羽。
  这高羽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受着呢，突然眼前冒出一身影拦住去路。
  “我说你怎么站起来了？这不可能啊。”沈默觉得自己不是幻视就是疯了……
  “你丫神经科溜达出来的？”高羽这儿正找不着撒气筒呢……
  “呦呵，我神经科溜达出来？你才眼科逃兵呢，瞄着准儿就过来了。”
  “去滚蛋。”高羽索性蒙上了那只没隐形眼镜的眼睛。
  “你就一口一脏字儿吧，你怎么站起来的？”沈默把高羽当成高冉了。
  真的，这不能怪沈默，因为，高羽戴了个帽子，金发都隐藏在了帽子里。而且，今儿出门着急，他没戴变色的隐形眼镜，用的是普通抛弃型没色儿的……
  “站好了，别乱动，我摸一下。”沈默直接把手伸进了高羽的衣服里，真的，他没别的意思，他就想摸一下他腰部的骨头发生什么异变了，能让一个腰椎滑脱，刚刚做完手术没几天的人站起来……
  “我c！你丫这疯子色情狂！”
  这高羽哪儿认识沈默啊。
  你说，你要是在医院里，碰上一不认识的男人对你上下其手，你怎么办？
  四个字儿，绝对就四个字儿：抽丫挺的！
  高羽猛的屈膝，直接踢上了沈默的小腹。
  “你大爷的，c你妈！”高羽火儿了，这沈默正撞枪口上了……
  “哎呦！”沈默被踢了一个措手不及，一下跪在了地上。
  “你真他妈的恶心！”高羽又补了一脚，一转身，气哼哼的离开了医院。
  这沈默蹲在楼道里，痛不欲生……
  妈呀，这一切是怎么了？
  瘫痪的站了起来，跟不认识一样，撒泼耍横！
  完了，我是不是累晕了，出幻觉了？
  满怀着这样的疑问，沈默猫着腰站起来，继续向高冉的病房走。
  高冉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他把桔子皮撕成一条一条的，解闷儿。
  沈默跌跌撞撞的进来的时候，吓了高冉一跳。
  “你丫怎么了？”
  沈默听到高冉的声音，望向病床。
  嘿，这人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穿着病号服，嘴里还叼着桔子。
  “按铃……”沈默在空病床上坐了下来。
  “啊？按什么铃啊？”高冉莫名其妙。
  “我疯了，或者你疯了……”
  “啥？”
  “我刚跟楼道里被你打了，可你此时躺的好好的，不是你装病，就是我疯了……”沈默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高冉愣了三秒钟，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看见高羽了？”
  “啥？”
  “狗的智商就是有限，我能站起来？能站起来那是天方夜谭。你看见我哥了吧。”
  “你哥？”
  “双胞胎哥哥。是不是跟我长得一样，说话声音也一样。就是金发、绿眼睛。”
  “金发？没看见，他戴帽子，不过眼睛是黑色，还特怪，睁只眼闭只眼。”
  “sb一定又把隐形眼镜掉了一只。”
  “……估计是你哥，说话跟你一样脏。”
  程奕听到楼下一通乱响，不用问，高羽回来了。
  他叼着烟，不想理他。那就一疯子！
  听了一会儿动静，高羽没声儿了。
  程奕这叫一个纳闷，好奇心管不住，他下楼了，倒要看看高羽干嘛呢。
  来到大厅，空荡荡的没人。
  刚刚拎去医院的袋子原封不动的被扔在地板上，钥匙随意的撂在茶几上。
  人呢？
  “高羽？高羽？”程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号丧啊？”果然，怒气冲天。
  “跟你弟打起来了？”程奕循着声音上了二楼。推开书房的门，正看到高羽戴隐形眼镜呢。
  这高羽今天确实倒霉。
  其实，隐形眼镜没丢，就是好死不死的对折在了一起，压在眼睑下面了……
  要不是高羽想把新的镜片塞进去，怎么戴都有点儿难受，还真发现不了……
  “打个j巴，我没看见他。再说了，丫都那c行了，能打起来吗？猪脑子！”
  “啊？那你到医院干嘛去了？”
  “历险。”
  “哈？”
  “真他妈的点儿背，隐形眼镜丢了，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被一变态色情狂乱摸一通！”
  “呃……”程奕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医院？色情狂？对一男人乱摸？”
  “我还纳闷儿呢，恶心死我了！”
  “不是，你说清楚。”
  “不想说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滚蛋，我现在要安静一会儿。”高羽扔下隐形眼镜的盒子，怒视着程奕。
  “那你弟要的东西怎么办？”
  “爱怎么着怎么着，大爷我不管了！”
  程奕把车在医院的停车场内停好，拎着袋子下了车。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不管高冉吧？
  行了，送佛送到西天，高羽啊，我是被你给吃定了……
  推开高冉病房的门，程奕手里的东西淅沥哗啦的掉了下来。
  那是谁？
  沈默？
  见鬼了！
  沈默感到有一股视线盯着自己，他猛的抬起头，惊了。
  “小奕？”
  这十年后的重逢，寸上加寸……
  四目相交的瞬间，俩人都傻了。
  怎么会呢？
  还能见到？
  瘸子的p眼——邪门。
  （十一）记忆散落了，没有声音
  程奕在前面跑，沈默在后面追。
  甭说了，医院的一景儿……
  中途路过几个护士，本来想阻止他们来着，但仔细端详了沈默的样貌，没敢……
  那是外科主任。谁敢惹啊。
  “跑，跑，跑。你这孩子怎么总跑？”沈默是在紧邻卫生间的拐角处抓住程奕的，再往前，没路了，只有一个安全通道，不过是锁死的。
  “撒手！”程奕推脱着沈默，却敌不过他的蛮力。
  “祖宗，撒手？我一撒手你准保又得跑。”沈默直视着程奕，隐藏在墨镜背后的那双眼睛他看不清楚。
  真的，沈默真的想不到，他还能再次见到程奕。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他，起初，他是杳无音信，而后，再次出现在沈默视线范围内的时候，程奕已经变成了大红大紫的摇滚歌手，他想见他，更是比登天还难。
  十年前，是个断点。
  这断点横在沈默心里，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这叫一个难受。
  他从没见过程奕这么绝、这么倔的。
  他欠他一个说法，欠他一个理由，欠他一个明明白白的分手。
  “你到底要干嘛？”程奕特别郁闷，“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你丫放手！”
  “你能不跑了吗？”
  “可以，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行。”
  沈默的手放开了，程奕揉了揉手腕，摘下了墨镜。
  沈默看着程奕，熟悉却也陌生。
  “你要说什么？说吧。”程奕靠在墙上，看着沈默。这么多年，他的变化不大，还是那副样子，道貌岸然。
  “我欠你一个对不起，你欠我一段情。”沈默很平静的说着。
  “我欠你？”程奕根本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沈老师，这句话你也说的出口？”
  “难道不是？我说我要出国，你居然就跑了。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接，我下课以后找你，你不来，要不你说，我能追到你家里去吗？”
  程奕听着，脑子有点儿乱了。
  什么声音？玻璃破碎的声音，沈默大声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母亲尖声惊叫的声音，父亲叹息的声音。
  【“程奕，你给我一个说法！”
  “程奕，你要和要散？”
  “我没想丢下你。”
  ……】
  “闭嘴！你给我闭嘴！”程奕忽然就大叫了出来，他蹲下去，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乱了，全乱了，记忆乱了……
  “是你不要我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是你不要我的。你要出国，你说分手的。”程奕呢喃着，不知道说给谁听。
  “你说什么？”沈默惊了，“你说我不要你？你不能这么歪曲事实吧？”
  程奕的脑子一团混乱，思绪飘回了十年前……
  其实程奕和沈默的开始，很平凡。他是他的学生，他是他的老师。近水楼台先得月。
  程奕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男人。真的说不清楚。
  他的家庭很传统，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婚姻关系也很和谐。
  按说他没道理成为一个走偏路的孩子，可他，偏偏就走歪了。
  那时候，他总盯着沈默看，他被他那种淡漠的气质吸引了。
  沈默是渐渐注意到程奕在观察他的。
  那种观察，不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观察，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感兴趣的人的观察。
  蕴藏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
  所以，沈默很自然的就把他带上了那条偏路。
  程奕没有拒绝他，甚至，他下意识的迎合他。
  这是早在沈默的意料之中的。
  老实说，他对这孩子一开始就很感兴趣。他等着他一步一步的上钩。
  之后，俩人的交往也很顺利，程奕常常去沈默那里，他们有时候会去游泳，有时候会去打球，有时候就是看看电影说说话，有时候什么都不干，只是腻在一起做a。
  反正，很隐蔽。
  那个年代，那个小城，师生恋就够大不韪的了，更别说是在同性之间。
  沈默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些道理，可程奕是个孩子，他不明白。那孩子迷恋他。或者说是贪恋他。
  随着接触时间越来越长，那孩子开始依赖他。
  程奕常常不回家，整夜整夜的呆在沈默身边。他的父母似乎从不过问，程奕也从不提他的父母。
  某次，沈默问起，程奕只是淡淡的说，我对他们，是多余的，他们更喜欢二人世界。
  沈默很疼程奕，他是想跟他长久的。
  但沈默也说不好长久是多久，也许就是能走多久就走多久。
  可，不久，进修的机会就来了，沈默是决然不能放弃的。这是他的机会，很重要的机会，如果想离开这个小城，想取得事业上的成功，这机会是绝对不能错过的。他才不想一辈子教书。而且，潜意识里，沈默希望自己能有一定的资本，他想带程奕一起离开。但不是现在，是以后。
  沈默想不到他跟程奕说自己要出国的时候，程奕会跑了。
  真的想不到。
  程奕就那么安静的听他说着，而后，淡淡的开口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分开，对吧？”
  还不等沈默反应过来，程奕就跑了。
  然后，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跟他说明白，他不是不要他，他只是离开一段时间，他必然要回来找他的。
  可程奕不给他机会，他不见他，不接他电话，他将他隔离了。
  沈默到后来想起他跟程奕，他只能这么概括：那是两个孩子。
  那年，程奕十六岁，沈默二十三岁。
  沈默做了一件后来彻底改变了程奕生活轨道的事情。
  他找到了程奕家，他敲门，程奕不开，也不让他父母开。
  沈默一急，拿起院子里的石头就打破了程奕家的窗玻璃。
  他在门外大喊，
  “程奕，你出来，你给我一个说法！”
  “程奕，你要和要散？”
  “我没想丢下你。”
  “我喜欢你。”
  这后果就是，程奕的妈妈发出了尖叫，她在屋里大喊，“小奕，你到底怎么回事？”
  后面就是污七八糟的吵架声。
  而程奕，自始至终没见他。
  后来，沈默还是出国了，第一年假期的时候，他回国，回到阳朔，他想找他。
  可，程奕不见了，或者说，他的家都不见了。
  没人知道这一家人去了哪里……
  再后来，多年之后，他看到了舞台上那个闪耀的明星。
  冷酷的气质，反叛的音乐，个性的谈吐。
  沈默终于明白了，程奕已经长大。他不再是那个粘人的孩子了。
  他们的情感，在十年前的那天，彻底宣告终了。
  无论怎样歇斯底里过，无论怎样炽热过，都无可挽回。都被时间的洪流淹没了。
  可他还是想再见他一面，他只想说一句，对不起，给你雪上加霜的家庭又添了一笔。
  他只想说一句，那时候，我没戏弄你，我是真的爱你。
  “小奕。怎么哭了？”沈默看着程奕，他无力的靠着墙，眼眶是湿润的。
  “我没有……怎么可能会哭呢？”
  程奕喃喃自语着，原来是这样，他丢失的那些记忆又都回来了。
  沈默没有不要他，是他自己放弃了，是那个时候那个倔犟的孩子毁了那段情感，所以后来，他在整理记忆的时候，选择性的删除了。他会去告诉自己，你没错，是沈默不要你的……
  “抱歉，让你难受了，可我难受了十年，无论跟谁好，我总会想起你。我就想跟你说，对不起，给你雪上加霜的家庭又添了一笔。还有，那时候，我没戏弄你，我是真的爱你。”
  “……老师。”
  “我也只想听你说一句，我们分手吧。这样，咱俩都解脱了。过去就真的能安心的成为过去了。”
  程奕抬起头，朦朦胧胧的看着沈默，是啊，十年了，谁都没安心过。
  “分手吧……”
  沈默蹲了下来，他轻抚着程奕的脸颊，吻上了他的眼睑。
  “嗯，分手了。”
  高羽在家里闷的要暴走了，这程奕去个医院，怎么去了那么久？
  再也坐不住了，高羽拿了钥匙，出门，找他去！
  搭计程车到了医院门口，高羽直奔高冉的病房就去了。
  开门，就只见高冉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程奕呢？”
  “看见熟人了。”
  “熟人？”
  “不说了，先帮我起来。”高冉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你起来干嘛？赶着正月再摔一下？”高羽斜眼看着弟弟。
  “你就他妈的不留口得吧，小心遭天谴。”高冉气得不行。
  “天谴？扯淡。能谴我什么？”高羽推过房间角落的轮椅，架起了高冉。
  “你怕什么谴你什么。”高冉每动一下都疼的要命，妈的，我发誓，从今天开始，不喝水了！
  “我怕？我就怕小奕跑了，但是呢，他跑不掉的。”
  “臭美吧你就。出门左转，我要去卫生间。”
  天谴……
  不能够啊。
  当高羽推着高冉走到洗手间的时候，他听到了程奕在和什么人说话。
  人的好奇心，真不是个好东西。
  c……
  雷着了。
  程奕和一个男人在接吻！
  而对方，居然，居然，居然是那个色情狂！
  其实高冉也疯了，这一表人材的沈默，他……
  妈的，又一玻璃。
  还好死不死的看上了高羽的那个……
  作吧。
  （十二）你丫那小性子……
  冷和热，有它一贯的定义。
  你没法改变，因为那是传承的东西，是既定的。
  可，现在，程奕居然分不清冷和热了，这是一个问题……
  为啥呢？
  是这诡异的气氛闹得。
  目前，现在，此刻，正在进行时，他、高羽、高冉、沈默，正在悠闲的交谈。
  你说，雷不雷？
  你说，这冷和热还分的出来吗？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就是发生了，他们就是其乐融融的在讲话。
  老实说，程奕现在就想逃出去，逃得远远的，找个没人的、能抽烟的角落，窝着。
  但是不行，为什么呢？
  因为，高羽，正粘着他。
  他自始至终握着程奕的手，身体也贴的很近，谈笑风生。
  这就好比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晴朗，是片刻的，容易被推翻的。
  看到这里你就要问了，这程奕心虚个什么大劲儿？至于吗？人家高羽即便目击了他的失误，我们暂且把那个吻称之为失误哈，不是也没怎么样吗？现在还小鸟依人的粘着程奕，暧昧的笑着，给足了他面子。这么识大体的一个人，你程奕心虚个鸟毛？
  但，程奕可以很负责认的回答你：就是这样才可怕！
  这不是高羽的性格。
  他那个人，程奕自认是相当了解的。
  程奕眼中的高羽是什么样子的呢？
  概括如下：神经质、独占欲强、较真儿、色、贱、聪明……
  那，高羽看见了那一吻，并且绝对印象深刻，他能不发作？
  不能啊……
  所以才可怕。
  “沈默啊。我弟弟真是麻烦你费心了，他要是不老实，你就抽他。”高羽笑嘻嘻的说。
  “别，他都这样了，我再下手，不妥……”沈默一脸严肃，实则是一种讽刺。
  “哪儿来的狗？程奕，把你狗拉出去溜溜。”高冉其实就只是想挤兑一下沈默。可，这话一出口，他就是知道，完了，他把那三人刻意回避的尴尬抖了出来。
  “那个……高羽，时间不早了，咱回去吧。”程奕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真呆不下去了，再跟这儿呆着，指不定还要被高家两兄弟戳多少次脊梁骨。这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累了？那就走吧。”高羽拿起了程奕的大衣递给他，自己也穿上了大衣。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沈默观察高羽很久了，从高冉告诉他，高羽是程奕的那个，他就开始观察他。很出色的一个男人，样貌精致，身材高挑，谈吐举止优雅，跟某人完全不一样，很有风度的样子。直到后来，沈默才知道高羽那是装得，真正的本尊，绝对比高冉要粗俗十倍，而且，还特喜欢戏弄别人，这是后话，我们以后再说。至少现在，沈默觉得程奕找了一个不错的伴儿。是个能踏实下来的对象。这让他满意。
  “别送了，外面风大。”高羽拉着程奕的手，回头对沈默笑着，是一种很温和友善的笑容。
  “行，”沈默痛快的回答，“有时间一定拜读你的大作。”
  “不敢当不敢当。”高羽的嘴角上扬着，“高冉麻烦你费心了，那孩子就跟长不大一样，要不你说他能摔成这样吗？但你别太给他脸，外科医生很辛苦的，太忙就别陪他打游戏，要注意身体。”
  “没问题，高冉的事儿你放心，我会关照他的。”
  程奕一路上开车都不专心，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把眼神瞟向高羽。
  这高羽自打上了车，脸就垮嗒一下掉了下来，满脸乌云。
  程奕也不敢说话，就是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千万别捅了马蜂窝。他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着。这个可是一个活祖宗，绝对不能惹。
  程奕一边盘算着回了家怎么跟高羽解释，一边去揣测高羽的心理。
  实在不行，只能床上贿赂他了……
  真他妈的丧。
  真的，那一吻，什么都没有，不过是迟了十年的一个告别。
  他没想到沈默会把舌头探进来，他也没想到，那一吻，依然能把他带回到阳朔那种暧昧的氛围中，老实说，那个吻，勾起了他的性欲，他想沈默再进一步的触摸他。虽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可，程奕还是觉得，那一个瞬间，他是没脸面对高羽的……
  这就是自责。
  高羽回了家，什么也没说，只是上楼洗了个澡，然后就窝进了书房。
  程奕是知道的，高羽有一个长假，这个时候，他是不需要写东西的。
  显然，高羽是不想看见他。
  懂什么叫臊性么？
  这就是臊性你呢。
  高羽不给台阶，程奕就下不了台。
  你让他贱了吧唧的低头，不可能，性格使然。他要面子。
  高羽叼着烟，窝在宽大的椅子里，另一只手的五个手指不停的轻敲着桌子。
  小奕啊，你现在慌了吧？
  而且，我保证，你现在是极度恐慌。
  高羽笑了，是那种戏谑的笑。
  其实他明白程奕没有别的意思，他也跟他说过沈默的事情，脑子都不用动高羽就明白，那是一种告别，对于过去情感的一份告别，并不夹杂别的味道。可即便是这样，高羽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第一反应仍旧是嫉妒，醋的厉害。所以他决定了，要好好借此机会虐虐程奕。让他别想有下次这种告别之吻，因为，他一辈子都是要属于自己的。
  可是，这个时候的高羽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后来居然是他被程奕给虐着了。
  高羽坐了很久，都不见程奕过来请罪。
  呦呵，成啊，小子，你还挺要面子。
  高羽轻笑了一下，开始揣测程奕的性子。
  嗯，高羽眼里的程奕大概是这样的：倔犟、拧巴、好面子、要强、矜持、假正经。
  程奕，我估计你等着我给你台阶呢，今儿爷就不给了，还顺条梯子给你。
  小样儿的，我看你怎么求我，我非得让你难堪一下不可。
  就这样，高羽和程奕就僵着，谁也不招惹谁，谁也不刺激谁，谁也不搭理谁。晚饭两人特有默契的各做各的，各吃个的。时间还错开的刚刚好。之后，高羽百~万小!说，程奕弹琴，依旧毫无进展。
  眼看着时间越走越快，夜色越来越深，两人开始同时考虑晚上要怎么睡了？
  高羽想了想，自己明显是吃亏的那一方，程奕现在正占着卧室弹琴，难道自己要睡客房？
  没门儿！
  凭什么被他刺激了，还得自己受罪？
  高羽想着，放下了手里的书，关灯，向卧室走去。
  可转念一想，这不是变相给了程奕一个台阶下吗？
  行吧，我就吃亏一下，我看你程奕有什么反应。
  程奕正在弹琴，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他下意识的就望了过去。
  只见高羽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当程奕透明人。
  c，你丫这意思是让我滚蛋睡客房是吧？
  爷还就不去，我先占的卧室，我凭什么滚蛋？
  程奕停下了手里的琴声，撂下琴，开始脱衣服。
  高羽这叫一个气，妈的，老子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
  程奕脱了衣服就爬进了被子里，丝毫不理高羽凌厉的眼神。
  “你下去。”高羽崩不住了，终于先开了口。
  “凭什么？”程奕翻了个身背对高羽。
  “你说凭什么？”高羽揣了程奕一脚，“我的床你爬上来干嘛？找你那男人去，让他好好疼疼你。”高羽后来回忆起来，就是这句话点了火儿。
  “大作家，你说话注意措辞。”程奕不想跟他吵。这时候，他还是理智的。
  “哼，我措辞够注意的了，你个欠c的小婊子。”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后面被干的时候多爽你自己知道。”
  “高、羽！”
  “我要上你，你总扭扭捏捏的，说什么不要，不要。可是呢？最后还是要个不停。真该找个摄像机拍下你那y荡的样子。烂货！”
  “你最好现在闭嘴。”
  “以前你都是怎么被他c的？能把你培养成这么贱的一个0。”高羽浑然不知厄运即将来临，还在用恶毒的语言攻击程奕，妈的，谁让你这么宁，我给你台阶你都不下。
  “高羽，你现在闭嘴，我就当你发神经不跟你计较。今天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发泄一下就得了，别不依不饶的。”
  “我怎么了？我挺好，嘴长我脸上，我愿意说就说，你不爱听，找他去，让他甜言蜜语哄你去。”
  “我看你是找不痛快。”
  高羽还没反应过来，程奕已经翻身压住了他。
  “你丫干嘛？”
  “干你，让你上下两张嘴都没力气嘟囔！”
  “你滚蛋，你敢碰我一下，你看我怎么治你！”高羽处于不利的地形，用不上力气，却也跟程奕较着劲儿。
  “我不敢？你看我敢不敢。”程奕死压着高羽，不给他翻身和反击的余地，任凭他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胸口上，也依旧执着的撕扯着高羽的睡裤。
  “程奕，你王八蛋，你放开我。”高羽是手脚并用跟程奕抗争的。哪儿有这种道理，他惹了我还用我泄火儿？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儿了！
  程奕的身体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