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颂 全集》第 20 部分

  商汤和声道:“东夷人欺人太甚,本族愿加价二成求得那批军械,以给东夷人一个教训。”
  听到商汤主动提价,夏王脸上一阵欣喜,连连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知商族需要多少套甲胄兵器啊?”
  商汤说了个很活络的话:“这,就看这次带来的赤金是否足够了。若是足够,自然是多多益善。臣属还要请求大王,把那王庭诸司的大军替换下的盾牌,也给我们一批哩。”
  对付善s的东夷人,盾牌的确是最好的东西。夏王点头:“好,丞公负责这次的事情,那些盾牌,就算是赠送好了。但是那些甲胄兵器,价钱上面,可不能少了一个大钱。我大夏虽然国力强盛,这家当,却也是一个大钱一个大钱的积累起来的啊。”
  商汤伏在了地上,连连致谢。
  夏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身体拼命的扭来扭去。商汤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一汪深潭,深不可测,让他心里一阵阵的直冒寒气。一种本能在不断的提醒夏侯,千万不要和这个人作对。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让夏侯的脖子后面一阵发冷,连带着他刚才见了商汤而澎湃起伏的心情,都立刻冷静了下来。
  回头看看白,这条不良貔貅已经泛着白眼倒在了地上,嘴里喷出来的是浓浓的酒气,看来又已经醉倒了。而大殿内外,大夏的君臣子民们,正在欢声雷动,高高的举起酒爵大口的品尝着美酒。更多的舞女从殿后涌了出来,在大殿内载歌载舞,玉质编钟的声音,飘出去了老远。
  又喝了几口酒,眼看着相柳柔他们一群浮华子弟已经冲到大殿里面去围观那些舞女了,夏侯不由得心里一阵腻味,拍了刑天大风的肩膀一下,低声问道:“这王宫内,可否让人随意观赏的?”
  刑天大风也有点醉眼惺忪,回头看了夏侯一眼,挥手道:“随便去走走无妨。只要能进了王宫大门的,这前宫九十九座大殿以及诸多园林,可以随意游玩。那后宫是大王起居之所不能进入,却有巫殿的大巫镇守,也不怕走错了地方。你要去看新鲜,随意走吧。”
  顿了顿,刑天大风掏出了自己身上一块巴掌大,雕刻了一匹浑身冒着烈焰的黑厣图案的赤金令牌塞给了夏侯:“随便行走,无妨。只要你不拆王宫大殿的柱子,没人会管你在宫内作甚么。”晃晃脑袋,刑天大风又转过身去,强行拉着身边一个熟识的朋友,往他嘴里灌酒。
  夏侯点点头,把白塞到了条案下面,省得他被人踩到。看看四周都是一群酗酒作乐的人,实在没有趣味,当下拿了刑天大风的令牌,下了这正殿的九级平台,向左手边一块绿意昂然的园林走去。他原本想要去九州鼎所在的地方,看看是否真的能通过九州鼎吸收更多的元力,可是想想看,九州鼎既然是大夏镇国神器,自然有人暗里盯着,自己单独一人跑去在九州鼎上摸来摸去委实过于突兀了,只能压下了这动人的念头。
  信马由缰的随步乱走,夏侯心里一阵的纷乱。自己加入黑厣军对海人的战争,去屠杀海人的士兵和百姓么?
  他没有动力这样作。因为他对这个大夏没有任何的认同感。虽然种种迹象已经证明,这里应该是历史上那个丢失的环节。可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天空没有月亮,星相上却又在火星和木星之间,多了一颗大星。尤其这脚下的大地,面积实在是大得离谱了一些。
  一切都如梦幻,夏侯不想为了一个近乎虚幻的国家去拼命,去杀人。他是一名战士,而不是为了某个君王的意志去屠杀的屠夫。
  身体从一道禁制中穿过,眼前景物变幻,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园林。远处有几座小峰拔地而起,近处林木森森。园林的正中有一个方圆十几里的小湖,水波粼粼,正是初秋水色最美的时节。夏侯心里暗自赞叹大夏王宫内神奇的法术禁制,外面看起来,大夏的王宫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大庭院,可是却不知道压缩了多少层的空间在里面,一层层的湖光山色、宫廷楼阁,简直就是神仙府邸。
  站在树林里,朝着那湖泊看了半天,凉风吹来,湖面上水波荡漾,无数叶片从岸边彩叶林中飞起,纷纷扬扬的撒入湖面,就见那整块儿水晶样的湖面,斑斑点点,色彩一下丰厚了起来。
  凉风吹在了身上,夏侯身体猛的哆嗦了几下,贼头贼脑的他朝四周看了看,躲在了一颗极高的大树后面,解开腰带,畅快淋漓的小解。一边用水柱冲刷着那树根边的几支开着紫色小花的野草,夏侯一边痛快的哼哼道:妙啊,凉风送爽,风景宜人,这露天公厕却是极好的。不知道这宫廷内,除了我,还有几个人敢在这里小便?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咳,夏侯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忙扎起了裤带,尴尬的回头看了过去。
  后面十几丈的地方,正站着一个手里拎着大木桶的年轻人。就看他肩膀宽阔,孔武有力,红巍巍的脸上,一对环眼精光隐隐,精气神都是极足的。夏侯一打量,心里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这年轻人分明是百脉俱通,体内自然而然的有一股清气流转,内功火候很是不弱。但看他身上的青布短衣又可以知道,他在王宫内的地位很是卑下的。
  夏侯干笑:这位兄弟,哈哈,这秋高气爽啊。
  那年轻人大笑了几声,眯着眼睛笑道:这位大人好兴致啊。这龙苑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里小解。他眼光有意无意的朝那属下水迹看了几眼,满脸都是让夏侯脸红的古怪笑容。
  嘻嘻笑笑的,那年轻人不多理会夏侯,拎着那个半人高、两尺口径的大木桶,一步一摇的朝那湖边走去。夏侯连忙赶上了几步,赧然抢过了那木桶,干笑到:罢了,我替你拎一段路吧。唉,这吃喝拉撒的,是人就免不了。一时着急了,却不知王宫内的净房在哪,只能随地解决了。夏侯那个尴尬啊,这种事情被人抓住了,怎么好意思呢?
  那年轻人耸耸肩膀,两只手甩啊甩的领着夏侯往湖边一块草地走去。一边走,他一边笑道:你第一次进王宫罢?却也难怪,每年都有不少人在这里迷路的。到处都是禁制,地方又大得吓人,很多地方长年累月的没人影的。这事急从权嘛,我也是个大老爷们,这种事情被我看到了却没什么。要是被大王的女人看到了,你就有大麻烦了。
  夏侯心里暗骂废话,这在王宫内随地小解,要是被夏王的妃子见了,自己只有立刻带着白逃出安邑,还不一定逃得了。
  他嘿嘿笑道:这不是碰到了兄弟你么?这也是我的幸运啊。我是篪虎暴龙,如今在刑天家的刑天大风手下吃白饭的。兄弟你拎着一大桶的r块和鲜果去湖边干什么?
  那年轻人惊讶的看了夏侯一眼,点头道:哦,你就是那个上个月在校场里大胜了一场,很是出了彩头的蛮子啊?你说话的口吻可不像那些粗鲁无文的南方蛮人。我是宫里的龙奴,没有名字,主管们都叫我黄一,你就这么叫我好了。他指了指那个大木桶笑道:带着木桶干什么?自然是去喂龙啊。
  夏侯呆了半天,喂龙?龙奴?还真有人养龙么?
  他还没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走到了那一小片草地上,黄一蹲下身子,伸手在那湖面上,狠狠的拍了几下,啪啪的水声清脆悦耳,传出了老远。一圈圈的水纹荡漾了出去,似乎是错觉吧,夏侯看到远处湖心内,有一片很密的水波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涌了过来,耳朵里传来了很古怪的,清脆嘹亮而带着点稚气的叫声。
  黄一回头对着夏侯笑道:这是大夏王宫内最后一条龙了,一条黄龙。传说以前祖王爷爷刚刚建立大夏的时候,王宫里养着数万条龙。可是现在,只有这么一条了,刚刚孵化没有多久的一条。其他的龙,都飞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两只金光闪闪的鹿角划破了水面,然后是两条银色的长长的鲤鱼须子。紧接着,是一对活泼的,叽里咕噜乱转的大眼睛从水里冒了出来。那大眼贴着水面,对黄一和夏侯打量了半天,突然一张大嘴张开,一道道银色水箭朝着二人飞s而至。
  黄一无比果断的团身趴在了草地上,嘴里大骂到:小家伙,你再调皮,今天就没得r吃了。
  夏侯却是来不及躲闪,被那速度极快的水箭轰了个正着。这水箭却无多少力道,只是有点寒气,带着一点点腥气,却更带着一点奇异的香味。唯独让夏侯恼怒的,就是自己一身衣衫被弄得湿透了,一头长发湿漉漉的,直往下面滴水。
  一条真正的龙,中国传说中的神龙,通体金黄,体长不过六尺大海碗粗的小黄龙摇头摆尾的从水里钻了出来,飞快的爬到了草地上,拼命的抖动了一下身体,把身上的水珠全部抛干了,一头扎向了夏侯手中的大木桶。
  夏侯吓得浑身发软,真真正正的浑身发软的倒在了地上,就看到那小龙整个盘在了那木桶上,脑袋伸进了桶里,发出了吧嗒吧嗒的咀嚼声。一种天性里的畏惧,让夏侯有要对着这条小黄龙顶礼膜拜的冲动。幸好,他毕竟元神坚韧,意志坚定,一时的惊慌后,很快就定下神来。并且,夏侯很是大着胆子,伸出了手去,轻轻的抚摸起眼前这条真正的,活生生的龙。
  那小龙感觉到一双不熟悉的手在自己背上的鳞片上游走,立刻回过头来,朝着夏侯清脆的叫了两声,突然又是一道银色的水箭喷出,带着一满嘴的水果的残屑,重重的打在了夏侯的脸上。
  夏侯无奈的苦笑,放开那小龙,就近用那湖水洗干净了脸面,用衣衫擦拭了一下湿透的头发,光着上半身坐在草地上,对着黄一的脚就踢了一下:黄一,我问你,这龙是怎么来的?
  趴在地上的黄一翻过身来,嘴里叼着一根草j,懒懒的看了夏侯一眼,抬头看着天空的白云说道:啊?不知道。总之我生下来的时候,王宫里还有十几条龙,现在就只有这么一条了。伸手在那黄龙的脑袋上摸了几下,那黄龙发出了很舒服的咕咕声,黄一则是淡淡的说道:诶,要是这小家伙长大后也要飞走的话,王宫里就一条龙都没有了。到时候,我家的人,就不用留在王宫了。
  夏侯愕然:你家的人,专门负责养龙?
  黄一兴奋的跳起来,笑道:可不是?我家人口最多的时候,有好几千人呢,专门给那些龙喂食,给他们擦拭鳞片。可是龙越来越少,我家的人也越来越少。现在我家这一代,就只有我一个人了。黄一,是说我的龙是条黄龙,家里就我一个孩子的意思。
  夏侯出神的看着那条大口吞咽那些r块和鲜果的黄龙,羡慕道:你养龙,这可真好。
  黄一挑了下眉头,连连摇头:好?可不好。虽然龙是神兽,可是龙奴,说到底也是奴隶。我就盼着这小家伙早日飞走了,我也就离开王宫了。毕竟我们是龙奴,没有龙要我们伺候了,我可以选择离开王宫的。到了那时候,天下就任我遨游了。
  他很是神往的看着天空的白云,低声道:到时候,我就要去学一身的本事,我要出海,去东边大洋里面,去找找看,传说中那些龙聚居的地方到底在哪里。还有天神斩断的,和人间的通道是不是真的存在。总比窝在王宫里,一辈子给这家伙擦鳞片来得好吧?
  那黄龙似乎听懂了黄一的话,气恼的抬起头来,昂昂的叫了两声,又是一口水箭朝着黄一s去。黄一却是身体无比灵巧的避开了水箭,一边和那从木桶上爬下来的黄龙追逐嬉戏,一边大声道:可是,我们龙奴只是平民,学不会巫术的。我要去找那些有大法力的人,去学那些我们平民也能使用的法术。你说呢?篪虎暴龙?你从南方来的,应该知道外面的很多事情吧?
  夏侯心里苦笑,对于这个世界,他的理解,可并不比黄一多到哪里去。
  看着那条灵巧的在草地上奔跑的小黄龙,夏侯心里微微一动,突然笑道:我认识一名炼气士,到时候,我让他教你炼气士的口诀怎么样?你的天分很好,一定能学会的。
  黄一手一招,那黄龙就盘在了他身上,一颗龙头耷拉在黄一的肩膀上,朝夏侯拼命的抛着媚眼。黄一兴奋的走了过来,大笑道:你说真的?就是上个月和你比斗过的那个炼气士吧?好,你可说好了,一定要让他教我炼气。
  古怪的朝着夏侯抿嘴一笑,黄一眯着眼睛乐道:你让他们教我炼气,我就不把你在王宫内小解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敢保证,只要我动动嘴皮子,明天安邑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篪虎暴龙在大王的宫廷里小解。嘿嘿!安邑的那些世家小姐,一定会对你感兴趣的。
  夏侯大恼,恨不得奋起掐死这个看起来相貌堂堂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龙奴。但是一看到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不断眨巴的小黄龙,夏侯却又没有了言语,只是重重的点点头:过一段时间,来刑天家找我。横了黄一一眼,夏侯有点火气的喝道:把这条小家伙带来,记住,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帮你的。
  黄一很干脆的抓着那黄龙的脖子,伸手递给了夏侯:你要,你拿去!
  夏侯连忙缩手:罢了,我可不会服侍他。
  他又瞪着一对大眼看着黄一问道:你不会胡乱说话罢?在这里小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黄一笑嘻嘻的又让黄龙缠在了自己身上,吊儿郎当的说道:自然不会乱说,只要你引荐我到那个炼气士的门下就好。
  夏侯再次看了黄一半天,这才应诺到:好。嘿,黄龙?见鬼!他转身就走。
  那黄一却是笑吟吟的,从身上掏出了一把细细的毛刷子,无比精心的给那黄龙刷洗起他身上的鳞片。
  那黄龙眯着眼睛,看着浑身湿漉漉大步离开的夏侯,突然又张开嘴,昂昂的大笑起来。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沧风同门
  从王宫出来,刑天大风兄弟们已经是喝得酩酊大醉,几个人走在安邑大街上胡乱的吼叫放声高唱,吓得街上百姓连忙躲闪到了一侧去。夏侯无奈,原本想要问问商汤等人在安邑的住所在哪里,却也无从下手,只能叫白抓着自己的s日弓,自己扶着东倒西歪的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叫几个黑厣军的军士扛了刑天鞶几人,匆匆的回到了刑天府。
  刚到刑天家大门,就看到一架大车正好从侧门急奔了出来。看到夏侯等人,那车的速度就缓下来了。车窗帘子敞开着,露出了极其怨毒、歹毒外带狠毒的凶光,狠狠的盯着夏侯不放。
  夏侯定睛看去,认出了正是那天大街上被自己骂得晕倒过去的安邑令的女儿。夏侯心里一乐,这丫头还不肯罢休么?若是前几天,怕是还要惧怕她报复,可是今天宴会过后,自己身价已经不同了,算是在夏王那里标明了身份的红人,一个没有太大实权的安邑令,能把自己怎么样?就说今天打败了八百五十一个海人的军功,按照夏王许诺的,折算起来就是斩首八千五百一十人的大功劳,怎么也够自己平地里升上四五级的。就算是狐假虎威罢,这丫头也咬不去自己的一块r去。
  所以,夏侯学着那些海人的高傲模样,用鼻孔狠狠的杵了一下那丫头的视线。那丫头气得脸色‘唰’的一下惨白,狞声叫道:“死奴才,还不快点滚开!”一道青光从车门内击出,
  打在了驱车的奴隶身上。那车奴一声惨叫,浑身一阵抽搐,连忙挥动长鞭,赶着那拉车的奇兽,拉着大车飞速离开。
  夏侯气得脸上肌r一阵抽动,低声骂道:“这小娼妇。”生平第一次,夏侯开始这么厌恶一个人。
  刑天鞶却扭过头来,看着夏侯一通傻笑:“娼妇?哪里有娼妇?来,给哥哥我送到房里去。”
  黑厣军的几个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得了,别废话了,赶快把这哥几个送回房里去吧。他们院子里有得是美女近侍,由得他们折腾就是。大街上闹出什么事情来,实在不好看。
  几个刑天家的仆役匆匆走了出来,熟练的把刑天大风几个架起,拖回他们自己的住所。夏侯送走了那几个黑厣军的军官,站在大门口左右看了一阵,转身进门,想要去精舍,先去查点一下那属于自己的一车钱物,是不是已经送到了。
  哪知道就在自己精舍的门口,夏侯被浑身黑衣,长发飞舞,身边黑气缭绕犹如幽灵的刑天华蓥给拦了下来。手里捧着一丛黑色的奇异花朵,低着头的刑天华蓥淡淡的问夏侯:“蛮子,是你在街中把磐华给气晕过去的?”
  白已经悄无声息的闪进了院门,一对血光隐隐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刑天华蓥的后心,十片锋利的爪子慢慢的探了出来,做势待扑。
  夏侯嘿嘿笑道:“前一阵子在大街上,还真气晕了一个不讲理的婆娘。诶,华蓥小姐,莫非你和那婆娘认识?”
  华蓥脸上有点发青,怒喝到:“蛮子就是蛮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那磐华乃是安邑令之女,是我自幼的好友。你没事触犯了她,就是触犯了我。今天不给你这个蛮子一点教训,你还真以为我刑天家是没有规矩的么?”
  夏侯眼里凶光闪动,同样怒声喝道:“小姐所言差了。那日的事情,篪虎暴龙自诩没有做错。身为豪门子弟,就能草菅人命么?小姐冰雪精灵,乃某生平所见最美之女子,不想如此善恶不分,原来不过也是一庸俗妇人罢了。”
  刑天华蓥气得眼珠子一阵乱转,喝道:“你骂我是庸俗妇人?”
  夏侯不屑的抬起头来:“就算民间妇人,也懂得尊老爱幼之理,晓得明辨是非,懂得人心善恶。刑天华蓥只为好友出头,却不辨是非,就连那民间粗俗妇人都还不如!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尔,古人诚不我欺焉!”夏侯吧嗒了一下嘴巴,似乎自己引用的词句有点剽窃的嫌疑,但是现在也顾不得了,只是一口气的骂道:“所谓女子,乃因内心善良而可爱,外表美而内心丑恶之女,无非一丑恶r皮囊!娘的,狗p!”
  刑天华蓥眼前一阵金星乱闪,差点就和那日的磐华一样被气得晕了过去。她出身高贵,天赋极佳,安邑城中,世家豪门的子弟,哪个不是对她宠着爱着,护着保着?谁敢对她说一句重话?今天夏侯的一番言语,实在是让刑天华蓥气得发疯了。
  右手一抬,一团黑气在手上急速盘旋,刑天华蓥不管不顾的,把那道黑气朝着夏侯当心s了过去。
  一声兽咆,白丢下嘴里咬着的s日弓,十个爪子探开,彷佛十片刀片,狠狠的朝着华蓥的后心抓去。夏侯自幼教给他的白虎真解所修练出来的白虎真气丝丝s出,十片爪子上s出了足足尺许长的白光,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就到了刑天华蓥的身上。
  那刑天华蓥虽是二鼎大巫,却是巫士的身份,只顾着修炼巫力精神,不喜用巫力锻炼r身的。她那娇躯,却是抵挡不住白的拼死扑击。如今突然听到了身后的破空声,刑天华蓥不由得脸色一阵惨白,她脑海中浮现出白那狰狞可怕的兽脸,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一团人影闪过。白被一片绵绵密密的气劲退了回去,刑天华蓥s向夏侯心脏的那道黑气,也被一只带着白色火焰的手稳稳的接住,随手就捏成了粉碎。雄浑有力但是彷佛破锣的声音响起:“华蓥,你越来越妄为了。不知篪虎暴龙是你大哥的友客么?居然下这么重的手?你若能杀了他也就罢了,却连一头畜生都差点伤了你,你还有什么用?”
  刑天十三站在夏侯身前,眼里精光隐隐,很是愤怒的看着刑天华蓥:“那磐华,不过又是你床榻上的一个玩物,生性娇纵却无用处,你为了一个玩物而伤你大哥属下得力的友客,哪里有这样的道理?给我滚回去闭门潜修半年,不许废话。”
  刑天华蓥大愕,盯着刑天十三吼到:“三爷爷,你怎么出手帮外人?”
  刑天十三眉毛一竖,脸上凶气乍现,一耳光狠狠的抽得刑天华蓥倒飞了几丈,狼狈无比的滚在了地上。他喝骂道:“什么外人内人?你错了就是错了。我不说篪虎暴龙和那磐华谁有道理,你为了一个玩物而下手对付自己府里的人,就是错!你今日帮着外人对付门下的友客,日后难道不会为了其他人对付自己的父祖么?”
  他暴喝道:“滚回去闭门潜修半年,若你还敢在外面和那些人勾三搭四坏了我安邑巫家的规矩,我就亲自出手杀了那九王子!在他没有成为大王之前,巫家子弟不许和诸王子勾结,这是规矩,破坏了规矩,你想死不成?”
  夏侯退后了一步站着,看着刑天十三训斥面无人色的刑天华蓥,暗自点头:“这刑天华蓥是闯到了刀口上啦。看来,刑天家的长辈,对于她的所作所为早就有所不满,今天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啧啧,这刑天十三还真能下手,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姑娘,被他打得脸肿得像是猪头一样,好不可惜。”
  刑天华蓥这才害怕了,畏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刑天十三行礼后,仓惶的快步离开。刑天十三冷哼道:“上次已经告诫了你,你居然还死性不改,与其等你做出了事情来让我刑天家丢脸,不如先打死了你再说。”
  冰寒刺骨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刑天十三的嘴里蹦了出来:“华蓥,你记着。我刑天家第四代嫡系子孙就有七万九千人开外,旁系子弟数量更在十万人以上。你大哥是长孙,所以挑选出来在安邑供职,只要他不犯大错,日后自然是要做家主的。而你呢?你犯了错,我们随时可以用你的姐妹来替换你。”
  刑天华蓥浑身哆嗦着,连忙点头,却是头都不敢回的,化为一团黑雾飘走。
  刑天十三脸上立刻恢复了平静,轻轻的拍了一下白的脑袋,他有点诧异的夸奖到:好家伙,真的是头好家伙,一个二鼎巫士差点被你偷袭得手,是她太蠢了,还是你这小家伙太厉害呢?
  转过身来,刑天十三上下打量了夏侯一阵,满意的点点头:蛮子,刚才那通教训华蓥的话,说得不错。我刑天家忝为四大巫家之首,是讲道理的。你有道理,那华蓥就该受罚。你的际遇不凡,以后可要好好的帮大风做事才好。
  夏侯连忙躬身道:这是应该的。刑天大兄是我好友,自当全力助他。
  刑天十三点点头,笑道:大风么,家里的长老对他还算满意,虽然前几年挫折多了些,也是长辈们故意的在磨练他们兄弟几个。我们巫家的规矩太多,有些事情你看起来感觉不合理的,实际上在我们看来,那是绝对合情合理的。我刑天家子
  弟众多,为何就只挑选了几个在安邑就职,这也是规矩。祖先定下来的规矩,那是不能破坏的。
  你篪虎暴龙身为友客,却受到家主的重视,这也是规矩,为什么呢?你表现出来的,和大风他们以前招揽的那些废物不同,你有才干,所以你就要受到优待,这就是我们巫家的规矩了。甚至为了你,我可以出手惩戒华蓥,为什么呢?因为华蓥没有你有前途,这同样是规矩。
  刑天十三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巫家凭什么占据九州天下?就因为我们武力至上,唯力是从。你篪虎暴龙有能力,有才干,那你就好好的替大风办事,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理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会为你去了结那些麻烦。
  眸子里精光一闪,刑天十三右手上托出了一个白玉瓶,不过拳头大小,却有片片烟雾缠绕,极是灵异。随手把那瓶子丢给了夏侯,刑天十三转身就走:瓶内有毒龙丹九粒,分三十六日服下,可助你巫力大进。和海人大战在即,想要军功,你
  就要有足够的能耐在战场上保下你的性命。先晋级一鼎大巫罢,练就了破风箭和开山箭了,你在战场上想死也难了。
  夏侯掂掂手上沉重有如金锭的药瓶,沉声喝道:何以如此优待某一蛮人?
  刑天十三回过头来,诧异的说道:你有s日诀啊?这是你的际遇,我们自然要给你天大的好处,好好的笼络你才行!万一我刑天家出了一s日箭巫,这是多好的事情?整个安邑就没有世家子弟愿意修炼东夷人的巫诀的,哪怕这是天神流传下来的巫诀都没人愿意修炼,就算有人要修炼,这s日诀也轮不到他手上!你有了s日诀,你愿意修炼,这就是你的实力,你的才能,我刑天家自然要好好的护着你才行。
  眨巴了一下眼睛,刑天十三又转了回来,狠狠的用手指头在夏侯的胸膛上捅了几下,大笑道:你这蛮子走了好运,无缘无故的把s日诀给弄到了手。你当如果你是一个没有才干的废物,家主会赐下这一颗的价值就在百方原玉以上的毒龙丹么?你做梦罢?好好的提升你的巫力,修炼了s日诀的箭诀后,为我刑天家卖命。
  他很自负的说道:现在天下巫家都知道你篪虎暴龙是我刑天家的人,你就必须留在我刑天家。可是我们从来不用暴力威胁人就范,我们喜欢用感情来笼络人。总之话已经说开了,我刑天十三从来不做那些假惺惺的事情。你好好的修炼去罢。
  一声极响的破空声闪过,刑天十三已经跑得没影子了。
  夏侯看着手上的毒龙丹,随手丢进了腰袋里,低声骂道:刑天家这是真小人的做法,不过我喜欢啊。没错,要我替你们卖命,你们就得发高薪给我啊。不过一颗丹药的价值就在百方原玉以上,你开什么玩笑?一口吞下十座小城?
  走进自己精神的大门,夏侯又是一愣。巫家的巫术的确是有改天换日的能力,自己原本那小小的院子,此时面积已经扩大了十倍不止,一栋小巧的精舍,已经变成了一座精巧的建筑群,七栋自成体系的小楼,淹没在高高的凤尾竹林中,清雅到了极点。
  除了原本就分给他的两名童子,现在院子里又多了十几名仆役,尽是美貌如花的稚龄少女,看到夏侯傻乎乎的走了进来,这些侍女纷纷跪在了地上,五体投地的在那里娇滴滴的叫道:主人。
  夏侯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吼到:全部给我站起来。今天就先定一个规矩,以后在我这院子里,不许磕头下跪,谁敢违反的,就全部赶出去了。他又不是真正的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哪里见得这些东西?
  那些侍女却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听到夏侯的命令,一个个站了起来,恭顺的低头应是。
  而那两童子,分别叫做青苔、墨藻的,则是飞快的迎了上来,笑吟吟的连连鞠躬行礼:先生回来了?刚才有人送了三车的钱物过来,我们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不敢自作主张,就全放在先生楼前空地上了。先生可要去查看一番?
  夏侯愕然,好嘛,不过是出去一天的功夫,就连原本许诺给他的钱物都涨了三倍。夏侯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刑天家突然如此看重的。
  就是s日诀么?不就是一顶级的巫诀?四大巫家家传的巫诀,似乎也是同一档次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呢?以夏侯对这个时代巫家的认识来说,他们向来是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的。刚才刑天十三也说得干脆,说得透彻,自己就是对他们有天大的好处了才给自己这么优厚的待遇。可是,夏侯就是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值得他们这么看重。
  正皱眉思忖的时候,平地里一阵旋风卷了起来,十几条高冠长袍的人影出现在夏侯身侧不到两丈的地方。
  夏侯一惊,他自然清楚刑天家的府邸上,都有巫术禁制防御的,什么人可以这样直接进到这个院子里来?
  白猛的往前面一扑,就要动手杀人的时候,沧风的声音已经响起:白,可千万不要动手,我的身子可禁不起你一爪。篪虎兄弟,过来见过我师叔乌光真人。他是我掌教师祖的亲传弟子,法力和我比较起来,可是天差地远的啊。
  一名面色枯瘦,穿着一裘白色道袍,脸上笑眯眯的老道上前了几步,朝着夏侯稽首到:篪虎居士,小道乌光见礼了。
  夏侯感受到了那老道身上一阵阵极其熟悉的道法波动,心头不由得一热,连忙还礼:晚辈篪虎暴龙,见过乌光真人。真正是晚辈了,这辈分算起来,天知道是多少辈开外的了。
  似乎没有什么障碍的,夏侯和这一群老道就很自然的熟络了,没几下就说笑到了一起。尤其让那乌光真人高兴的,是夏侯谈吐之间,居然也带着几分炼气士的道味儿,不由得心头大喜,连忙和夏侯进了精舍,一众大老道、小老道喝着香茶,畅谈通宵。
  夏侯心里也是无比激动,这乌光真人的名号,是他记忆中有过的,是一名有名有姓的厉害人物。因为自己前世的关系,夏侯心里暗自感慨,自己终于找到组织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惊诧
  翌日大清早,刑天家对门申公家的大门里,申公豹就穿着一身极其简朴的灰扑扑的长袍,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青布包裹,满脸笑容的走向了刑天家的正门。那刑天家的老门子,揉了半天眼睛,这才从手指头上弹飞了几颗眼屎,用那种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口气大惊小怪的叫道:耶耶耶耶,这不是对门的公子么?怎么今日个有空,来我们刑天家踏春来啦?
  申公豹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y沉沉的满是乌云。这已经入秋了呢,还踏什么春?脑子发病了不成?不过,深知安邑各家底细的申公豹对这老门子却不敢怠慢,满脸是笑的连连行礼:您老说哪里的话呢?我和你们家大风大兄不是好朋友么?朋友之间相互拜访问候,又有何不可?
  那老门子咳嗽了半天,终于艰难的一口黄色的浓痰喷了出来,把申公豹脚尖前三分处一块地砖打成了粉碎,这才好容易憋出了一口气来。你和我们老爷的大孙是好朋友?啧,怎么外面都谣传说,你家老四整日里在背后给我们家大风捅刀啊?这可真是好朋友,感情明儿个你们还给得给我们大风扣顶变了颜色的帽子,这才舒坦不是?
  申公豹苦笑,连连作揖:得了,瞧您说这么难听干什么?就算我有那个心,我有那个胆么?您老为难我干什么?这安邑城内的小辈相互斗来斗去的,不都是老一辈的规矩么?要不是你们着我们不断斗,我还巴不得成天和大风大兄去西坊找乐子哩,没事我们的友客相互打个头破血流的算什么?不都是你们的?
  老门子一口气憋了半天,突然嘎嘎的笑起来:小兔子倒是明白事理。你们年轻的时候不相互斗个你死我活的,长大了等你们掌权了,可怎么和海人、东夷的那群人斗哩?去,进去吧。不过,你不是来看大风的罢?
  申公豹朝着老门子嘻嘻一笑:又被您知道了。您家院子里昨夜进来了这么多人,啧啧,怎么也没见三爷爷他动手杀人呢?
  老门子嘿嘿的笑了几声,耷拉着一双破草鞋走下了台阶,连连挥手:滚,要进去就趁早。那些人又不是贼,喊打喊杀的干什么?他们要是贼,你大清早的又跑来作甚?
  申公豹呵呵呵大笑,晃了晃手上的青布包裹,就要迈上台阶。
  那边,街口处突然传来了落叶被人踏成粉碎的声音。申公豹好奇的扭头看了过去,刑天家的老门子则是皱起了眉头,低声骂道:大清早的没个安静,今日一个个都吃多了药,烧得心慌不成?怎么是人不是人的都爬起来了?
  黄一穿着一身粗布短衣,很有精神的一路小跑了过来。一路上看到了地上的落叶,他立刻兴奋的一个跳跃,狠狠的双脚踏下把那干瘪的落叶踏成粉碎。那条小黄龙懒洋洋的缠在他身上,脑袋搁在黄一的肩膀,一对眼珠子叽哩咕噜的乱转,尾巴则是正好甩在了黄易的腰后,一看到地上的落叶,那黄龙立刻用力的抽动尾巴狠狠的抽在黄一的p股上,着他跳起来去踏那叶子玩。
  老门子笑了起来:诶,总算是个人来了。来来来,小家伙,让我看看这家伙,这可是稀罕货色了,我们大夏,就这么一条龙了。
  申公豹在旁边气得差点没晕死过去。刚才老门子还说是人不是人的都爬起来了,而今又说那黄一总算是个人来了,那岂不是在说他申公豹不是人么?奈何这老门子却是他申公豹招惹不起的,只能是闷闷的哼了一声,拎着那青布包裹冲进了刑天家的院子,抓着一个仆役喝问道:你们大公子的友客,那个叫篪虎暴龙的蛮子,他院子在哪呢?
  那仆役看了看老门子,看到老门子点头了,这才丢下了手上的笤帚,朝着申公豹欠了欠腰,一声不吭的领着申公豹去了。
  那黄一把身上的黄龙让那老门子好好的摸玩了几下,直到那黄龙不耐烦了,喷了那老门子一脸的吐沫,这才笑道:老先生,我找篪虎暴龙,昨天约好了的,他现在在么?
  老门子有点恼怒的抹掉了身上的涎水,狠狠的敲了那黄龙的一下脑门,指着自己家的大门说道:去,去,又是一个找那小蛮子的。这小子的运气可真正好得不得了,看样子他就要在安邑飞黄腾达啦。
  黄一却对什么飞黄腾达的不感兴趣,朝着老门子笑哈哈的微微一礼,在黄龙尾巴的监督下,又蹦跳着进了刑天家的院子。很自然的,他也找了个仆役,叫他带自己去找夏侯。那仆役只是稍微一迟疑,就被那条顽劣的黄龙喷了一身水,浑身湿漉漉的。这仆役无奈何,只能苦着一张脸带黄一去了。
  夏侯精舍内,青苔、墨藻两童子愁眉苦脸的坐在大厅外屋檐下,睡眼惺松,脑袋一耷一耷的直打瞌睡。大厅内,夏侯、乌光真人、沧风,以及通天道人门下弟子十余人,正盘膝而座,手捧残茶余沥,在那里讲得是天花乱坠。
  如何调兑y阳,如何调和龙虎;如何吸天地精华,如何引朝霞灵气;这金丹该如何琢磨,这婴儿该如何温养;这天人沟通是何等境界,那引气入体又是何等层次,一群大老道小老道说得是津津有味。
  和乌光真人攀谈了一个晚上,夏侯这才知道,沧风的金丹还没完全成型。可是沧风体内的真元,雄浑绵密,生生不息,
  却是夏侯体内真元的百倍以上,故他能一击发挥出接近一鼎大巫的攻击来。
  除了佩服,就只有佩服。难怪前世的教官总是在那里说,太古的炼气士要比后世的修道人强大太多,这从入门的门槛处就看出高低了。人家以数百倍的代价结成金丹,练就婴儿,自然比你那颗耗费的成本不过人家数百分之一的廉价货要强大得多。而这其中的玄妙,就是太古炼气士的高深之处了。
  就以乌光真人说来,乌光真人炼气两百年,是在半年前才堪堪的结成了金丹,和如今的夏侯是同一个境界。但是乌光真人随意的放出一点气息来,就能让夏侯浑身僵硬,体内的真元都无法动弹,差距何止天高地远?而炼气数十年的沧风,也不过在金丹的门槛上晃荡,体内真元却也比夏侯强太多了哩。那日若不是夏侯拼命并且运势极佳,沧风却又没有争斗的经验,夏侯早就落败了。
  而乌光真人也是心里暗惊。夏侯这个来自蛮荒的没开化的野人,言语精奇,谈吐间对于天人大道的理解,简直就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夏侯随口的几句话,就能让乌光真人思索半天的。比如说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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