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颂 全集》第 4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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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黑色的夜枭无声无息的从衮的府邸中飞了出来,绕着院子上空盘旋了几周,突然就朝夏颉他们所在的这柱大树扑了下来。那夜枭眼睛极其锐利,夏颉手上闪动着的细微银光,已经足够让它看到这不怀好意的躲藏在密集的树枝中的二人一兽。
  黎巫眼里绿光闪动了一下,刚要出手禁制住这只用来巡守的夜枭,白已经无声无息的出手了。它的身体彷佛二两棉花一样随着一阵夜风飘了出去,两条长臂猛然伸开,已经在空中扭断了那夜枭的脖子。白的两条强有力的腿轻轻的在院墙上点了一下,又借力飘了回来,随后就在黎巫的身边,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把那夜枭的脖子咬了下来,张开大嘴就是一通狂吸。
  皱了一下眉头,黎巫的小脸整个皱了起来,朝着另外一侧挪动了一下身体,唯恐白身上的血糊在了自己身上。一不小心,黎巫却是紧紧的和夏颉贴在了一起。
  身体剧烈的哆嗦了一下,黎巫突然长身而起,彷佛一条幽灵,飞快的飘到了夏颉头顶上的那根枝桠上去。正在制作解阵星诀的夏颉,眉心s出的精神波动也是一阵乱抖,就快要完工的星诀差点就爆了开来。幸好夏颉元神稳固,一颗心冷静异常,这才强行控制自己,一分不差的把最后几个巫苻打入了那玉片中,顿时手上那些玉片已经化为了纯粹的银色。
  气恼的瞪了黎巫一眼,夏颉从鼻子最深处喷出了一团冷气,冷冷的哼了一声。黎巫眼里更是凶光闪动,恶狠狠的瞪了夏颉一眼,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作出了就要在他头上狠狠凿几下的动作来。
  无奈的摇摇头,夏颉用左手拍了一下刚才和黎巫肢体接触的右肩,猛然想起刚才接触之时,隔着皮甲和厚厚的巫袍都无法掩过的那一份细滑和柔嫩,他心里不由得一愣,连忙低声嘀咕了几句:“阿弥陀佛,这女人可万万招惹不得!”
  黎巫蹲在夏颉头顶上那根枝桠的梢部,刚要做点什么来显示自己身为大巫的威严,猛不丁的听到了夏颉嘴里叽哩咕噜的自言自语,顿时好奇的问他:“阿弥陀佛?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用来骂人的话么?你想死不成?”
  呃!夏颉无奈的抬起头来,露出了比鬼还难看的笑容:“这阿弥陀佛,是问好的话。嗯,意思就是说,一切准备好了,你准备好动手没?”
  飞快的瞥了一眼夏颉手上那近百片细小的星诀,黎巫又飘到了他身边蹲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喝道:“不就是偷偷的进厉天候的家里取东西么?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你解开这星阵,我就有办法让府邸里所有的巫都失去知觉,实在是太简单。”
  “唔!”朝黎巫点点头,夏颉身体一长,就要跳向前方数丈外的院墙。
  黎巫却一手拉住了夏颉,用力把他按在了枝桠上,一对漂亮的大眼睛睁得老大,很是不客气的说道:“记住,把天巫殿十大星阵的星图到时候全部送去我那里。呵呵,我想进天巫殿的丹殿,已经有好几年了,可惜就是解不开他们天巫殿护殿的星阵啊。”
  夏颉愕然,看着黎巫抱怨道:“你去天巫殿丹殿作甚?黎巫大人,旒歆大人,我对星阵的所有知识,都来自于前任天巫,你要我转手就把天巫殿的最高机密全部卖给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学着夏颉的姿势很不雅观的耸耸肩膀,黎巫歪了一下脑袋很是恶意的笑起来:“大夏巫教中的所有巫药,有一百七十二种丹方是我黎巫殿没有的,全部藏在天巫殿最隐秘的丹殿中。呵呵,收集所有的巫药药方,这可是我很小时候的梦想!你以为,从天巫那抠门的老不死手上勒索几颗丹药,很容易不成?”
  嘿嘿的笑了几声,心情越来越轻松的黎巫差点就大喊大叫起来:“只要有了那一百七十二种丹房,我起码可以在那些丹方的基础上再制出数百种新的巫药,这是多大的。”
  黎巫的语气突然一滞,异常愤怒的低声咆哮起来:“夏颉,白,你们给我记住今天的事情。”
  夏颉和白根本没听黎巫的自言自语,一人一兽兄弟两个早就跳了出去,趴在了厉天候衮的天候府墙头上,探头探脑的朝墙内打量起来。
  愤怒的一脚跺在了自己立身的枝桠上,把那一条尺许粗的树干震成了粉末,黎巫身体化为一团黯淡的绿色虚影,猛的闪到了夏颉的身边。她愤愤不平的低声吼道:“夏颉,你给本巫记住,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黎巫说话的时候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开!你给我记住,你这是对黎巫,对整个黎巫殿的冒犯,我迟早要找你算这笔帐。”
  夏颉随手一抓,把黎巫拉得趴在了那两尺多厚的墙头上。他无奈的盯着黎巫,低声叹道:“黎巫大人,我们是来做贼的。我们是做贼啊,是偷东西,不是做强盗。我们是偷,不是抢。您这样站在墙头,怕天候府内的那些护卫看不到您还是怎么?”
  伸出食指,狠狠的对着夏颉的腋下捅了一指头,黎巫咬着牙齿低声喝道:“贼?本巫怎么可能做贼?”
  用那种既然做了某种职业就千万不要再立牌坊的表情古怪的看了黎巫一眼,夏颉低声叹息道:“那么,黎巫大人,您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干什么呢?半夜来拜访厉天候么?唔,厉天候还不值得您亲自上门拜访罢?”
  黎巫彻底哑然,含糊的咕哝了几句,居然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了夏颉。顷刻的功夫,她又兴奋起来,一对眸子已经变成了绿油油的,一丝丝极其凌厉的青色寒光在眸子深处不断的闪动,黎巫很是激动的说道:“好了,我是来做贼的又怎样?唔,这罩住了整个府邸的星阵,你怎么解开它?”她跃跃欲试的伸出了右手,轻声道:“若是你的星诀无用的话,我可要直接把这星阵给粉碎掉了。”
  再次的没有了言语,夏颉低声叹息了一声,一股巫力注入了手上的星诀中,近百片银色的玉片纷纷飘了起来,急速的飞上了高空,一阵的盘旋,已经按照他计算的方位,镇住了厉天候府上空七杀点星阵的所有星位。
  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黑色的手绢,紧紧的蒙住了自己的脸,仅仅露了一对眼睛出来,夏颉低声道:“旒歆,我的巫力不够,只能解开这星阵一瞬间的功夫,进去的时候,可一定要快。”
  黎巫的心脏突然就这么无端端的剧烈的跳了起来,她无比听话的狠狠的点点头,呼吸有点沉重的说道:“好,听你的。”顿了顿,她突然又笑起来:“放心罢,就算被厉天候的护卫发现了,我也安排了后手,逃走是不成问题的。”
  “嗯,后手?”夏颉愣了一下,却没有问她详细的情况,双手结成了一个古怪的巫印,低声的喝道:“天星转,封!”他已经引发了天空那占据了七杀点星阵各大星位的星诀,让它们构成了一个极小的星阵,就好似一块石头投入了小溪一样,让溪水瞬间停滞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停滞,厉天候府上空那完美的星阵禁制突然裂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隙。
  体内的巫力几乎是被瞬间抽空,夏颉眼前一黑,却是已经本能的团身翻进了厉天候的府邸内。身体还没有落地,夏颉已经在空中团成了一个r球,身体刚刚接触到地面,他已经急速的翻滚了几次,无声无息的几个跳跃,身体已经隐没在了墙根附近的一团树影内。
  紧跟在夏颉身后飘进来的黎巫看得是叹为观止,她惊疑的低声道:“这蛮子成日里做贼的不成?怎么这动作如此熟练呢?”
  一边恶毒的揣测着夏颉是否拥有某种副职的可能性,黎巫的动作却并不比夏颉慢到哪里。她刚刚飘过墙头,右手上就已经掏出了一个雕琢手法极其拙劣,外表非常难看,材质却是极品冰玉的药瓶,随手拔出了瓶塞,把里面数十点青色的药y朝着前方撒了出去。
  那青色的药y刚刚接触空气,立刻化为一蓬蓬青色的雾气,随之就消失无形。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弥漫在眼前这个巨大的院落里,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到处就传来了人体倒地发出的‘噗噗’声。
  “呵呵呵呵!”黎巫无比得意的笑了起来:“我亲手炼制的‘百草软龙香’,就算是真正的应龙,闻到了也会浑身瘫软睡了过去,这个院子里所有的护卫,可不是被我清理干净了么?”
  得意的黎巫回过头来,突然呆住了。就在她身后三尺的地方,白翻着白眼,嘴里吐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也瘫软昏睡了过去。在斜后方的树丛里,夏颉更是四仰八叉的倒在了那里,也不知道压坏了多少花花草草。
  眼里的绿光猛的熊熊燃烧起来,黎巫气极败坏的低声咆哮道:“无用的废物,你们,你们怎么能躺下?”
  一盏茶时分后,脑袋还有点发晕的夏颉摇晃了一下身体,近乎哀求的朝着黎巫拱了拱手:“黎巫大人,旒歆,我们是来做贼的,你用巫药把这么多护卫都昏睡了过去,是很好的事情。可是你连同伙都不放过,你也太过分了罢?”眼珠子无法正确对焦的白身体软沓沓的靠在了夏颉大腿上,对着黎巫连连点头,表示他绝对赞同夏颉的意见。
  黎巫只是没吭声,右手死死的握着那冰玉药瓶。
  撇了撇嘴,夏颉扫了一眼黎巫手上的药瓶,含糊的说道:“看你手上那瓶子这么丑,就知道你药瓶里没放好东西。幸好你的巫药对自己无效,否则若是我们三个都躺在了这里,明天可就有趣了,等得厉天候把我们抬到王庭里去,到时候却是真正有趣。”
  摇摇头,不理会气得七窍生烟的黎巫,夏颉飞快的领着白,对比着手上一张羊皮上画着的厉天候府的详细地图,朝衮的卧房方向摸了过去。
  “哼。”黎巫看了看手上那冰玉药瓶,低声说道:“这药瓶真的很难看么?可是毕竟是我自己刻的啊。”语气里有点伤心的黎巫把那玉瓶塞回了袖子里,身体化为一缕细细的幽光,紧跟着夏颉飘了出去。
  厉天候府在大街上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很小很普通的宅院。可是经过了巫术的禁制,厉天候的府邸实际上是一个前后十几进,拥有数十座高大殿堂的宏伟府邸。若是没有履癸提供的地图,夏颉他们哪里找得到衮的卧房所在?
  他们侵入的那个院子里所有的护卫都倒在了地上,而其他的十几进院落中,到处都有铁甲护卫在往来巡走。这些护卫步伐隆隆,隔着老远的就让夏颉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很轻松的就利用楼阁、树丛、花丛的掩护,避开了这些护卫。伴随着那些护卫的一些凶猛奇兽,却被黎巫身上有意无意散发出去的可怕气息所震慑,就算它们闻到了一些奇怪的气味,却哪里敢发出一点声音?
  如此走走停停,躲过了十几支巡逻的队伍,夏颉他们出现在正对着衮寝殿的一间楼阁屋顶上。
  高大宽敞的寝殿外殿却是通明,衮身穿黑色长袍,端端正正的坐在大殿的正中,两侧则是盘坐了十几名容貌怪异不似大夏人的壮汉,一个个正在高声欢笑,觥筹交错,对着大殿中翩翩起舞的十几名近乎赤l的少女嘻笑不已。
  夏颉趴在屋顶上,看着正在寻欢作乐的衮,低声道:“夜生活还真够丰富的,都转钟了还不休息呢?”
  黎巫无比好奇的借着屋顶一块突出的石柱掩住了自己的身形,低声问夏颉:“安邑城内的巫家,可都是这样半夜了还作乐么?”
  扭头看了黎巫一眼,夏颉有点稀罕的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安邑城内的巫家、侯爵,若要寻欢作乐,自然是想如何就如何的。唔,他们现在还不睡,却是让我怎么去找履癸要的东西?”
  “哦?这样啊!”黎巫有点寂寥:“我怎么知晓?唔,你看,厉天候让这些女子跳舞,难道我让黎巫殿那些数百岁的大巫给我跳舞不成?”
  夏颉、白浑身的寒毛同时竖了起来,想象一下那些浑身干巴巴的大巫近乎赤l的在那里扭动着身躯,那是一种多么可怖的景象。不满的看了黎巫一眼,夏颉有点好笑的说道:“看不出来你很有说笑话的天赋,只是,刚才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耸耸肩膀,黎巫又掏了个玉瓶出来,同样是极品美玉的材质,同样是难看得死的模样。她轻声的嘀咕着:“我也觉得不好笑。他们还不睡去的话,我也只能把整个府邸里的所有人都药倒了。”在夏颉警惕的眼神中拔出了瓶塞,黎巫皱起了眉头:“厉天候府里的友客,怎么尽是外族人?胡羯的剑客,东夷的箭手,南蛮的武士,就差海人的战士了。”
  夏颉很隐蔽的用手指点了点大殿中正咱疯狂扭动身躯的一名金发女子:“海人的战士是没有,但是海人的女奴隶却有好几个。嗯,厉天候如此喜欢结交外族的战士,就不怕大王对他起疑心么?”
  黎巫冷笑起来:“我怀疑前任天巫是否附体在你身上,怎么你这样喜欢计算?厉天候喜欢结交外族人,自然有他的理由,可是关我什么事?我是来帮你偷东西的,可没心思理会一个小小的没有实权的天候的肮脏勾当。”
  右手食指上有一缕幽光s了出来,那药瓶中飞出了数十点漆黑的药汁,黎巫手指轻轻的抖动,控制着那些药汁在空中慢慢飞舞,扭过头来问夏颉:“不过,履癸到底要你偷什么东西?这些王子都想做大王,我却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衮失去大王的欢心的。”
  看着黎巫面前漂浮着的那些药汁,夏颉很无奈的连连叹息:“你参合了进来,可就一点难度都没有了。唔,厉天候勾结了一些王庭的官员,卖给胡羯精锐的兵器,卖给东夷上好的精铁,卖给南方蛮族大量的粮食。这些勾当么,和大王子的商行也有关系,厉天候身边,应该有一本往来交易的账本的。”
  “凭这个就能让大王惩治厉天候么?或者,履癸还想利用这东西算计盘罟?”黎巫眼睛里面绿光闪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滴漆黑的药汁突然急速飞了出去,在附近的一个院子上空化为一团淡淡的黑色雾气,飞快的朝着下方笼罩了下去。
  “唔,大王并不在意大夏的兵器、军械被卖给大夏的敌人。”夏颉露出了一丝苦笑:“应该说,卖给胡羯、东夷、南蛮那些物事的最大后台,就是大王,大王在里面拿了最大的那一笔利润,他怎么会为了这些事情惩罚厉天候呢?”
  “但是。”夏颉冷笑了一声:“厉天候的账本上,还记载了胡羯、东夷乃至那些大夏的附庸部族、小国献上的礼物清单,有些事情大王是不方便亲自出面的,这些收受供献的事情,是厉天候掌管的。据说,最好的数十名美女,却是被厉天候自己消受了,并没有献给大王。”
  他看着黎巫,却看不到脸被黑纱蒙住的黎巫是什么表情:“你晓得大王的脾性罢?厉天候扣下了那些礼物中最美丽的女子,这件罪过,就足以让大王对他施加最严厉的惩罚了。厉天候的生意,却是和大王子也有关系的,说不得大王对大王子也会不好的心思,这就足够让混天候从中取事了。”
  “这样啊?”黎巫蹲下了身子,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夏颉,轻轻的点点头:“这么说来,你取名为颉,如今却是对得起这个字了。一个只会杀人,没有一点脑子的蛮子,的确是不配这个字的,不过你不是那种蛮子。”
  “嗯?”夏颉诧异的问了一声,黎巫的这话,算是对他的夸奖么?
  黎巫却轻笑起来:“你算是我黎巫殿的属下,如果我心情好,我自然会帮你作些事情。就比如说,你想要借助履癸的力量帮你报复东夷人。只是,你回去告诉他,盘罟向我供奉了数量极大的献给天神的祭品,若履癸想要得到黎巫殿的支持,就献上比盘罟的祭品更多的钱物罢。”
  她指着夏颉的鼻子说道:“你可以告诉履癸我的身份,告诉他说,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帮他的,那么,他就应该表现一点对天神的敬意。”
  咬着牙齿沉默了很一阵子,夏颉作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看着黎巫:“黎巫莫非真的如此关照于我?”
  “呵呵呵呵!”黎巫站了起来,很轻声的对夏颉说道:“如果你要听假话呢,那就是我非常重视你,你也许会成为九大殿主之外的第十名大巫。如果你要听真话,那就是,既然天巫、幽巫、灵巫都已经站在了履癸的身后,那我黎巫殿为什么要帮盘罟那个注定要倒霉的大王子呢?”
  “什么?”
  夏颉心头猛的一震,天巫、幽巫、灵巫,九大殿主中最精通天相、鬼神、幽冥之力的三大巫,全部倾向于履癸了?
  黎巫却是不给夏颉任何的解释,她的手指轻轻弹动,一滴滴漆黑的药汁就这样飞了出去,化为一团团漆黑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府邸。
  这一次的药汁效力却比刚才的软龙香迟缓了些,衮以及他的友客纷纷打起了呵欠,有点支持不住的搂着那些跳舞的少女散了开去。大概一顿饭的时间后,这药汁的威力才突然发作,整个厉天候府已经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中去。
  黎巫抿着嘴笑起来:“夏颉,你可以去搜寻厉天候的账本了。只是我有点不明白,如何让大王相信那账本是从厉天候的府邸中拿出来的呢?”
  脸上带着一丝恶意的笑容,夏颉摊开手:“嗯,除了账本,你不觉得,那些比大王身边的女子更加美丽数分的奴隶,是最有力的证据么?账本可以作假,可是那些女子,却是假不了的罢?我们带走几人,剩下的事情就归混天候c心了。”
  “偷活人?”黎巫眼里的绿光更盛,很是兴奋的低声叫道:“倒是有趣,我却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今天却是有意思了。”
  摩拳擦掌的黎巫当先飘下了那楼阁,冲向了厉天候的寝殿。
  夏颉愣了一阵,唯恐她作出什么好歹来,连忙也跟了进去。
  微风扫过,近百名身穿黑色巫袍,胸口上有黎巫殿标志,并且尽是八鼎以上的大巫突然出现在方才夏颉他们站立的楼阁上。这些大巫,可不就是黎巫所谓的可以保证让他们安全撤走的‘后手’么?能够率领实力如此雄厚的一批人入室盗窃的,怕是整个大夏,也就只有黎巫做得出这种事情了。
  “这样好么?旒歆这般举动,实在是不符合她的身份。”一名九鼎大巫低声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她开心就好。既然这蛮子让旒歆觉得开心,就由得她去折腾罢。”另外一身份相当的大巫如此说道。
  又一九鼎大巫用手遮住了自己胸口的标志,低声叹息起来:“唔,这夏颉不是说偷厉天候的账本么?怎么,他居然把厉天候的宝库都掏空了?他手腕上的那个镯子,到底能装多少东西?十万方原玉,数千箱钱,这般多的珠宝之物,竟然全搬空了?”
  一众黎巫殿的大巫,脸色齐刷刷的变得无比难看。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殿议
  翌日清晨,天色刚刚放亮,广成子、金光道人又拉拉扯扯的跑了过来,再次要夏颉给他们评理。那些精怪呼朋唤友招来安邑的亲属、邻居,有五百多人已经到了道场。五百多实力低微,甚至有些还没彻底脱去兽形皮毛的精怪猛不丁的冒了出来,让广成子这个传统、正经的阐教炼气士大为恼火,嘴里絮叨了几句,立刻又和金光道人争吵了起来。
  还没有安抚好这几个炼气士,黄一又摇摇摆摆的带着那条小黄龙到了夏颉的精舍。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看到广成子和金光道人纠缠在一起,立刻添油加醋的鼓动他们先来火并一场。黄一抱着的心思,那是看谁厉害,自己就选择拜入谁的门下。
  好一阵的喧哗后,夏颉对广成子他们彻底的没了脾气,转身就逃之夭夭。恰恰刑天大风他们来叫夏颉正式参加在王宫的殿议,夏颉也不敢和那些炼气士多说什么,任凭黄一在里面胡乱搅局,自己跟着刑天大风他们就朝王宫的方向去了。
  天空还不是很清楚,还有一点点黑翳遮在天空上。东方有一片红光冒了出来,烧得半边天空通红,却依然不能驱散那最后一点残留的夜色。清晨的小风很凉爽,吹在身上,钻进衣缝内,就好似一只只小手在人身上掏摸一般,说不出的爽快舒服。
  大街两侧以巨石垒就的民居,依然像一头头巨兽,盘踞在地上,有一种很森严的气息流淌出来。那天上的红光给这些或黑或白的巨大石块建筑镀上了一层隐约的红色边框,这些建筑顿时生动了起来。早起的安邑城民在大街上闲散的缓慢行走着,那些商会的人已经驱赶着大队大队的马车朝城门行去,一队队奴隶则是排着整齐的队伍,小心翼翼的在大街的最边缘溜了过去,他们手里提着各种用具,或者去城外山中取泉水,或者去城外地里摘新鲜菜肴、果实,总之路上的人,都有自己需要忙碌的生计。
  只有那突然出现在大街小巷,比平日里密集了数倍的王令下属的安邑城卫军,才给这个平常的清晨增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息。一队队卫军紧张的在大街上急速行走,凶狠警惕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路上的行人,让那些平民尤其是奴隶一个个惊慌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就连那些富商贵民,也察觉了空气中不对劲的味道,彷佛受惊的小兽,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刑天玄蛭低声的、含糊的哼道:“颉,你昨夜出去做了什么?”
  夏颉同样很低声、很含糊的哼道:“去厉天候府里拿了些东西,他却能调动卫军不成?”
  刑天玄蛭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叹息道:“那些东西很要命罢?否则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卫军的军尉,是厉天候的亲娘舅,怎么会不帮他呢?只是,这些卫军能顶什么用?能进入厉天候府偷走要害事物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些卫军抓住?”
  咳嗽了一声,刑天大风右手握住了佩剑剑柄,重重的紧了紧手掌,他的声音很低沉:“颉,你这么做了,却是得我们刑天家要支持混天候了。嗯,你下手太仓促了,却没来得及和我们商量。”
  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夏颉无言以对。商量?如何商量?根本没有商量的时间,他就被黎巫强行拽走去了。想到黎巫,夏颉顿时脑浆子又一阵的生疼,无奈道:“无事,昨夜我回来时已经和家主说了这事情,家主已经应允了。”
  刑天大风兄弟几个脸上的惊疑神色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他们惊讶的问道:“家主应允了?怎么会呢?我们四大巫家向来不参合到王庭的事情里面去,尤其我们家主行事更是谨慎,家主怎么会应允的?”
  夏颉耸耸肩膀,只是没吭声。刑天厄怎么会同意刑天家的全部势力暗助夏颉,而夏颉全力帮履癸的?不就是刑天厄听说了天巫、灵巫、幽巫三大巫殿殿主都已经站在了履癸那一方么?尤其黎巫似乎也是很容易被履癸收买的样子,刑天厄若是不趁机占点便宜,他就真的不配做刑天家的家主了。四大巫家的人从来不参与王权的争斗?这话也就是骗骗小孩子罢?起码夏颉是不会相信这种鬼话的。
  一行人堪堪快要到王宫门口的时候,赤椋骑着一匹没有鞍鞯的黑厣嘻嘻哈哈的带着几个军士从一侧的辅道上冲了出来,兴高采烈的朝着刑天大风打了个招呼:“军尉,你们可来得早啊?从今天开始,我赤椋可也是黑厣军的人了。别的不说,黑厣军的斥候前军给我带罢。”他无比灵活的在黑厣背上一个空翻,又稳稳的落回了远处,朝着夏颉很是热络的挥了挥手。
  刑天大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指着夏颉道:“好,黑厣军斥候前军就交给你,你以后就在夏颉都制属下听命罢。”
  赤椋很自来熟的策骑和夏颉跑了个肩并肩的,笑呵呵的用手去摸坐在夏颉身后的白:“都制大人,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赤椋。不是我吹,要论起在山林里藏匿形迹、打探消息的本事,整个安邑就没有胜过我的。东南西北四大令,包括王令在内的所有将领中,就没人赢得过我。”突然他急缩回了手,朝着白骂道:“好凶的貔貅,噫,奇怪,这家伙不是白毛的么?怎么现在毫毛还有鳞甲上,都带着一层黑气?”
  ‘咯咯’一声,白喉咙里吼了几下,有点伤心的举起自己的两条长臂,看着那带着一层黑气的皮毛。黎巫的那一碗药汤灌下去,白的皮毛鳞片尽数变成了黑色,如今过了一夜,却依然带着黑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呢。
  夏颉摇摇头,刚要说话呢,那赤椋却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嘴皮子‘噼里啪啦’的一阵乱翻,大声叫嚷道:“军尉,还有诸位兄弟,可知道今天卫军的人怎么好像自己女人被人偷了一样冲上大街找人麻烦么?我可是打听得仔细,谁叫我家堂兄在卫军里面做事呢?听说啊,昨天厉天候府里上上下下三千多人,被人无声无息的全部放倒,很是被偷了一些宝物走,这不是正着急呢?”
  那边,数十名卫军的士兵正好围住了几个看起来形迹有点可疑的人,也不知道这几个倒霉鬼是什么来路,总之一句话没说对,卫军士兵一拥而上,立刻把他们打翻在地,用拇指粗细的钢锁链捆了立刻拖走。那几个倒霉蛋血流满面,惊恐的连连挣扎,嘴里大声吼叫着自己冤枉。可是那些卫军士兵哪里理会他们这些?一顿拳脚把他们打得晕了过去,如此彻底安静了下来。
  赤椋吃惊的摇摇头,叹息道:“看,我敢用我家祖宗的名字起誓,这几个家伙真的和那案子无关。连几十个卫军士兵都对付不了,他们怎么可能潜入堂堂一个天候的府邸?呃,不管他们是否有罪,总之被抓进了卫军的黑牢,这辈子就不用想出来啦。”
  夏颉、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同时用那种很悲戚的语气叹道:“是啊,可真是太可怜了。”
  三人同时愣了一下,相视一笑,脸上同时露出了很诡秘的表情。
  王宫正门处,混天候履癸早早的就带着随行的护卫站在了门口。他背着双手,笑吟吟的看着不断赶来的官员,很热情的和这些官员打着招呼。那些官员有人很谄媚的逢迎的,有很自然的行礼的,也有对履癸视而不见,冷哼一声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的。其中更有几个身穿战甲的将领对履癸那是怒目而视,恶狠狠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这才冲进了王宫大门去。
  夏颉远远的就朝着履癸点点头。昨夜刚刚离开厉天候府,夏颉就把偷来的几个女子以及账本以及无数书信之物交给了履癸,如今两人心照不宣,也不用表示得太过亲热,连同刑天大风兄弟几个,都是泛泛的和履癸行了一礼,就跳下坐骑,走进了大门去。
  王宫正殿前方的广场上,镇国九鼎依然矗立在那里。东边一轮红日已经升起,浓浓的红色光芒让这九尊青黑色的大鼎在古朴中分外多了一层厚重神圣的味道。阳光下,九鼎之上雕刻的无数蝌蚪文字、绮丽的花纹、古怪的巨兽,那一道道的刻痕似乎都在散发出淡淡的光华在流转不休。无数经过九鼎走向正殿的大夏官员,都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站在九鼎之前,夏颉又停了下来,随手朝着正中的那座摸了上去。于是,一股同样奇异的热流再次顺着那鼎冲进了夏颉的身体,让夏颉浑身每个细胞似乎都飞了起来,夏颉更能感受到,自己识海内的精神力,正在被急速的转化为土性的巫力。不仅仅是转化的速度极快,那巫力的性质更是精粹到了极限。强忍住心头的激动,夏颉回头问刑天大风:“镇国九鼎乃是神器,难道就没人想用它做法器么?”
  刑天大风也伸手狠狠的拍了几下夏侯正在抚摸的那支鼎足,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盯着夏颉:“运用镇国九鼎?大禹祖王在上,除非拥有天神之力,否则大夏的巫,谁能运用九鼎?如今的九鼎,只能作为我大夏巫教测定巫的巫力强弱的标准,谁能运用它?”
  赤椋在旁边飞快的c嘴:“似乎千年前,当时的天巫曾经说过,若是有巫能用巫诀运用九鼎,立刻就让他成为大夏巫教之主。只是,无人能做到就是了。嘿嘿,一尊九鼎自重数百万斤,蕴含的天地巨力更是无穷无尽的。我们如今的这些巫,能用巫力举起一尊鼎,就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想要自如的运用九鼎?难,难,难!”
  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夏颉还在仔细的体味着巫力急速增长所带来的快感,刑天玄蛭却是一手打掉了他按在那鼎足上的手,笑道:“不要在这里说些不着边际的空话,运用九鼎?这可是大夏所有巫的梦想。只是,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正式的参加殿议,还是早点去正殿等候的好。”
  狠狠的伸出右手去朝着鼎足抓了好几下,每一下都从鼎足上感受到了触电一般的感觉,夏颉依依不舍的说道:“唔,好,去,去正殿。呃,这鼎,可真好。”的确是真好,夏颉连番奇遇下,甚至继承了前任天巫的一部分力量,这才让他的巫力达到了一鼎大巫的水准。可是今天,仅仅是那九鼎之上传来的一股热流,就让他的巫力在原来的基础上提升了何止十倍?
  当然,这也是因为夏颉自身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强度。可是夏颉修炼的太古炼气之道,精神力也就是所谓的神识增加的速度那是飞快的,如果夏颉能够抱着一尊九鼎练功,想必他的巫力增长速度,将会达到前无古人的地步。
  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跟在刑天大风他们身后朝正殿行去,夏颉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九尊巨大的三足圆鼎。也许是因为,送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就是九鼎之一吧?夏颉和九鼎之间,有了一种很奇异的联系,那就是九鼎内部蕴含的神力,可以被夏颉所用。如今的夏颉,满肚子的念头就是,如果他能偷一支鼎走,那就真正太好不过了。
  赤椋他们留在了正殿外,他们这些低级军官,是没有资格出席殿议的,他们只能在正殿外的平台上排成整齐的队伍,就好似仪仗队,以昭示大夏国力的鼎盛。拥有资格参加殿议的人,整个大夏不过聊聊三百多人,而站在殿外的随行官员,则有一万以上。
  作为刚刚开府的黑厣、玄彪二军的军尉,身处大夏最高军事将领的最末一级,却又是战场上军队的最直接指挥官,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自然是有资格列席殿议。而夏颉虽然军职不够,但是作为每一名参加殿议的官员贴身的副官,他自然也是能进入正殿的。
  比较起来,反而是同样参加了西疆战役的相柳柔、申公豹他们没有资格出席殿议,因为他们在大夏王庭的官职体系中,所担任的官职地位不够,只能是站在正殿外的平台上,充当仪仗队的一分子。比如说相柳柔如今还是王宫宫门尉,宫门尉的军职和刑天大风他们是相当的,都是军尉一级,可是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看大门的,谁会让你出现在正殿里?
  每一名有资格列席殿议的官员面前都有一张黑石条案,条案长三尺、宽二尺,上面放着笔墨、玉板之类。条案下有席,席宽五尺,长五尺,以黎巫殿培植的‘清藤’编织而成,其性极寒,能保证所有坐在它上面的官员,哪怕是开了三天三夜的大会,依然精神抖擞。
  刑天大风他们几个的位置在大殿最靠近殿门的地方。在场所有的官员中,他们的地位是最低的。同时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参加殿议,那些老资格的官员没有一人过来和他们搭讪。大殿内聚集起了十几个小小的,官员们面色诡秘的围在一起,低声的嘀咕着什么。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郦、防风炑四人身周,更是围着数十名亲族、亲信,也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随着一道隐晦的巫力波动从大殿深处传来,所有官员面色一肃,纷纷在属于自己的条案后站好。紧接着就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夏王在数十名巫、宫女的簇拥下,大步的走了出来,旋即坐在了属于他的座位上。没有太多的礼节,看到夏王盘膝坐下了,所有殿议的官员都纷纷坐下,他们的副官则是笔直的站在他们的正后方,口观鼻,鼻观心,目光都死死的凝结在地上的某一个点上。
  只有夏颉满不在乎的偏过头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正殿内的大小官员。辅弼相丞四公也就罢了,其他的各巫家的家主也都是身居高位。而在辅弼相丞四公更靠近王座的地方,一溜儿放着十几张条案,后面跪坐着十几名身穿漆黑底,绣繁复花纹天候服色的男子,那是夏王的诸位王子。混天候履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大殿,正坐在那些王子更靠前一点的位置处。
  第一个开口的是夏王。他很干脆的伸了个懒腰,很懒散的说道:“五日一次殿议,又有什么事要说的?若是胡羯南下劫掠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伐北令多派精兵强将好好的招待胡羯人,来多少杀多少,顺便多抢些奴隶回来,最近各大矿场,可是缺奴隶得很。东夷人的事情也不用说了,他们的大族长都上书求饶了,得太紧了也不好。”
  拍拍双手,夏王笑道:“至于南方么,南方最近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好说的。西疆海人,也被盘罟率领大军打得溃败万里,本王很是喜悦。今日看起来又是春光大好,不如诸位陪同本王去龙苑好好的喝一杯,如何?”
  刑天厄他们面色纹丝不动,似乎都在等待什么。夏颉心里则是在嘀咕:“履癸用什么手段才能把衮的事情揭发出来?莫非他直接把账本之物送到夏王的面前?怕是他会首先受罚吧?毕竟黎巫下手太狠,一个天候府上下人等尽数被药倒了过去,怕是夏王都会恼怒了。”
  夏颉在这里猜测履癸会用什么手法对付衮,刑天大风兄弟几个已经坐不稳了,开始扭动身躯,想要看看到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是上半身赤l,下身仅仅穿了一条粗布长裤的衮手里举着一条龙皮长鞭,一步一磕头的从殿外爬了进来。一边重重的磕头,额头和地上石板相互碰撞发出了可怕的‘咚咚’巨响,衮一边大声的哀嚎着:“父王,衮有罪,有罪啊,求父王惩罚,求父王重重的惩罚我。衮,有罪啊。”
  刑天大风他们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刑天厄他们却彷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端坐在条案后,一点动静都没有。申公郦更是闭上了眼睛,拈着胡须,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吟诗作对的文人s客,在那里构思文章架构一般。
  “呵呵!”夏王突然大笑起来,指着衮笑道:“老十三,你这是干什么?嗯?你一大清早的就请了卫军的人帮你满城大捕,可抓到了你要抓的人?看来,你的运气不好嘛,到现在位置卫军一共抓了三千七百五十五人,其中是谁跑去你的府邸,偷了你的东西呢?”
  夏王一言出口,衮吓得脸色惨白,‘噗咚’一下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上,不敢说话。夏颉心头也是狠狠的一缩,寻思道不要看这夏王酒色荒y彷佛没有个谱儿的样子,感情他什么都清楚啊?卫军到现在为止抓了三千七百五十五人,嘿,这个数字可精确得吓人了。王令暗司,这个暗司到底有多少潜藏的实力?
  侧了一下身体,夏王蜷起一条大腿,另外一条腿伸直了开去,随手抓过身边一个宫女,着她用拳头轻轻的敲打着自己腿部,夏王又笑起来:“父王就感觉有意思,衮啊,你丢了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紧张,甚至都求你娘舅来救命呢?嗯?到底是什么东西?”
  衮半天没吭声,夏王立刻扳下了面前条案上一块拳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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