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第 17 部分

  有一回,邵钧实在忍不住,就抓了罗强的一只手,在那儿给他搓,抠哧,弄指甲缝儿,烦得罗强直躲,说你这毛病不仅是洁癖,这忒么是强迫症型的洁癖,都搞到老子身上来了!哪天你个三馒头自己去做满手胶水粘竹篾子的活儿,你就知道有多辛苦,还他妈敢嫌弃老子?!
  邵钧也是这时候,从罗强这里了解到双方最初恩怨的缘由。
  后海老龙王谭五爷,当年出身老北平书香世家,又娶了八旗名门闺秀,树大根深,家财万贯,在前海后海沿儿是当仁不让的一方富户,颇有来头,道上名气很响,受人敬畏。
  而罗强呢?罗强什么出身?
  罗家兄弟是老胡同出生的贫民草根,没有背景,正经算是白手起家。两兄弟都是人精,都很能混,从这条道上一路往前蹚,往上爬,家底儿从一无所有到横财暴富,让道上人佩服,也让不少人眼红,忌恨,不忿。
  罗强从西四八条胡同里起势发家,手下的崽子先是经营网吧、台球厅,随后越做越大,生意项目囊括饭馆、酒吧、迪厅、夜店,势力地盘慢慢侵入城里夜店业的黄金地段,后海和三里屯。罗强有本事,有身手,无论是打架还是做生意,都是眼光毒辣,出手狠绝,又仗着后辈的年轻气盛,长江后浪拍前浪,那时候就没把谭五爷放在眼里。
  谭五爷在生意场上来往不利,道上火并又拼不过罗老二手里一根钢管的凶狠,曾经被罗强吞掉半条街的店面,因此结下仇怨。
  两年前公安系统打黑,谭家亦遭受重创,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折进了监狱,跟罗老二是前后脚受审坐牢,各判十五年,各得其所,都来了他们该来的地方。
  邵三爷管理的一大队,自从这么两位爷被分到同一条监道,可就有意思了。
  二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看谁都忒么极不顺眼。
  每天一早出早c,跑长跑,俩人各带各的小分队,远远地就盯上了对方,谁也不想跑在后边被对方压着,于是都带队猛冲在最前头,累得身后一群崽子呼哧带喘,嗷嗷得……
  每天白天上工,这俩人一个坐厂房东头,一个坐厂房西头,闷头做活儿,比着赛似的,一个要是今天做出四个鸟笼子,另一个一定不能只做三个。管教们私底下都说,少爷你瞧瞧你们一大队,罗老二和谭小龙那俩人,整个儿一个东邪,一个西毒,咱们每天上工,就是看这俩人遥遥对着向对方发功,桃花掌对蛤蟆功!
  每天晚上同一个食堂吃饭,一个坐了东头,另一个肯定坐在西头,各自帐下一群小崽子围成一桌,y沉着脸,对首相望……
  以罗强如今的年纪身份,已经不是二十几岁毛头小伙子,自然不会主动挑火去炸谭龙,但是他也不是善茬,谭龙若是敢出手挑衅,他也得接着。
  这天下午在厂房上工,正好是邵副队长值班,在过道上巡逻。
  “东邪”仍旧坐在东墙根下的老位置,身旁是七班一群崽子,闷头磨竹篾子。
  “西毒”也仍然坐西墙根下,身旁是他们二大队十三班的崽子,把磨好的一堆竹篾子打钉子,粘胶水,做成鸟笼子。
  谭家少爷打小是富贵出身。他虽说也是住胡同的,他们家那胡同,跟罗家那条胡同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老谭家祖上有宅,有地,有皇上赏赐家传的古董,有金条。他们家在后海柳荫胡同有一处青砖绿瓦的四合院,两扇小红门一掩,门后一幅灰墙影壁,院内别有d天。
  这样的院落,现在在北京城里一千万买不下来,有价无市。
  谭少爷这些年在他老爹的羽翼下,呼风唤雨骄矜跋扈得习惯了,就没吃过苦,没做过手艺匠的粗活儿,一天一天地在牢里熬r子,他熬得能痛快,心情能好受?能不憋屈?他看见罗强能爽吗?
  谭龙憋着劲儿想找罗二的麻烦,骨头缝里迸出的瘙痒冲动,不来这么一下,他今儿晚上铁定啃自己的手指头睡不着觉!
  谭龙逮着个大家都没注意的空档,拎起桌上一大碗东西,笼在袖筒里,起身贴着墙就往这边走过来。
  他走路脚步带风,眼底透出歹意。
  还没等他走到面前,罗强p股下的凳子唰一下撤开一大步,人蹭地就蹿开了。
  谭龙手里是拿了一样东西。他没拿锉刀啊剪子之类的,这些东西是凶器,真伤了人还要依法治罪,而且这些铁器都用链子拴牢在桌上,就是防止犯人拿起来瞎搞。
  谭龙这小子精明蔫儿坏的,手里藏了一大碗胶水!
  就是他们粘鸟笼子用的胶水,每天在厂房里兑出一大碗,现兑现用,热热的强力胶。
  谭少爷出手,动作极快,那姿势像极了唱京剧的正旦青衣甩水袖,这技术八成还是从他那戏迷亲爹五爷那儿学来的,“唰”得就从袖筒里甩出胶水!
  这回也是该着,有人挨了这一道。
  罗强蹿得快,一侧身,一歪头,躲开胶水的袭击,却没想到他家三馒头就在身后。
  罗强要是知道邵钧在身后,他一定不躲,他直接冲上去挡了。
  邵钧先发现谭龙的异常动作,以为罗强未察觉,大步迎上来想要阻止谭龙,就这一下,哗啦一大碗胶水,泼了邵钧一头!
  那天邵钧倒大霉了。
  最爱g净并且患有强迫症型清洁癖的邵三爷,满头,满身,都挂了502强力胶。
  47、第四十七章馒头的新发型
  邵钧“嗷”得大叫一声;连惊带怒;两手去抹;手指迅速也被粘住。
  罗强低喊道:“别抹;别动!烫吗?烫着了?”
  还好;胶水并不很烫;只是粘在皮肤上令人恐惧地发着热。
  邵钧在屋里没戴帽子,又热又粘的东西迅速把他脑袋上一丛用发胶抓起的飘逸有型的头发;粘成一坨鸟窝。
  谭龙早已被两名管教用警g砸趴;抱头蹲墙角,蹲在墙角俩眼还瞪得滴溜贼圆;兴奋地旁观他的战果。
  邵钧手指都被粘得打不开;气急败坏指着谭龙:“3213;你等着,等着关你禁闭!!!!!”
  谭龙两只眼球爆出红丝,兴奋地看着邵钧的狼狈相,那表情如同嗜杀的野兽闻到了血腥气,鼻翼享受般的扇动着,跃跃欲试,意犹未尽。这人又瞪向罗强,露出挑衅的凶光。
  罗强眯眼盯了谭龙一眼,视线像两把冰刀,没说话,眼神却把想说的都说了。
  谭龙让管教的抽了两g子,抱头缩着,突然大叫道:“罗老二,要不是你,老、老子根本不会进来!你这王八蛋,狗、狗娘养的,是你故意害我坐牢!你看爷爷我,弄不死你的!!!!!”
  邵钧顶着头上的胶水鸟窝,火烧眉毛似的往水房跑。
  “c他大爷的……我c他姥姥……”
  “这胶水怎么洗掉?这玩意儿他妈的拿什么洗?!”
  罗强轻拦了这人一把,低声说:“你别乱动,你不会洗这个……回头我帮你洗。”
  可是当天下午还没下工,罗强走不掉,只能坐回位子。他也没心思g活儿,低头看着自己两只手、糊满胶水的指头缝,坐着出神。
  邵钧一头扎进水房就没出来,快要疯了。
  强力胶把他眉毛都糊住了。他往脸上狠命地蹭,快把脸皮扒掉一层,一张俊脸看起来像罩了一张白花花的塑胶面具。
  好多同事进进出出,每人瞧见了都忍不住评价几句。
  “啧啧,少爷,你这造型,有点儿像《暮光之城》里那位,就是脸特别白、长得跟假人儿还演帅哥的那位!……”
  “哎呦,本来挺俊一张脸,这绝对毁容了,毁容了!……”
  “小邵,你赶紧上医院吧,这玩意儿拿肥皂水就不可能洗g净!”
  邵钧晚饭都没去吃,根本顾不上,这副尊容也没法见人。他搬个凳子坐在水房里,跟一只猴子似的蹲在凳子上,整个人扎进洗手池里。
  同事进来说:“小邵,你们队的罗强我带来了,他说他能帮你洗你那个脑袋。”
  邵钧痛楚地眯缝着俩眼,斜眼瞧见罗强,没好气地:“不用他!”
  罗强c嘴说:“邵警官,那玩意儿你不会弄,我知道咋洗。”
  邵钧不想让罗强瞅见自己闹笑话,这么憋屈狼狈的样子,烦躁地朝这人挥挥手。
  罗强无奈地瞅着人,那死宁死宁犯脾气的小孩儿样,说:“邵警官,用碱水真洗不掉,老子以前做过这些活儿,你没做过。我知道咋清理,我帮你弄。”
  邵钧没辙,只能从了。他自己确实没经验,就没用过这种工业上的东西。
  罗强拎来一只塑料洗脸盆,打一盆温水,往水里兑了几样东西,从厨房拿的白醋,还有外边儿卖的那种袋装白酒。
  邵钧低声哼道:“你也敢私藏白酒?”
  罗强斜眼:“能洗胶水的,你用不用?”
  邵钧撅嘴,不吱声了。
  “你坐下,别蹲着,腿麻了……”
  罗强低声说着,从身后勒住邵钧的蛮腰,把人从凳子上抱下来,坐好。
  邵钧还不甘心,伸鼻子闻了闻:“什么玩意儿?一股子工业香蕉水味儿!”
  罗强说:“还搁了松香油,厂房里粘玻璃用的,能去胶水。”
  罗强拿海绵给邵钧擦脸,擦到眉毛,小心翼翼得,把眉毛上乱七八糟的胶弄掉,然后再擦眼睫毛。
  罗强的手很大,手指粗壮,做这种细致活儿显然不太方便,恨不得扒上去,贴着脸,一根一根地捋邵钧的睫毛。
  俩人脸对着脸,鼻尖都快蹭上,瞳仁里映的是对方专注凝视的一张脸……
  邵钧眼珠转了转,突然说:“我还以为你真是洗不g净,你知道怎么洗胶水,你自己手弄那么脏,自己不洗?”
  罗强弯着腰,一丝不苟地弄着,毫不在意地说:“我手粗,g糙活儿习惯了,脏就脏了。你脸这么金贵。”
  邵钧:“……”
  邵钧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把我睫毛都弄掉了……讨厌么……”
  罗强抬眉看了看:“那我手再轻些?”
  邵钧撇撇嘴,嘴角慢慢浮出笑,牙齿咬了咬嘴唇,心里忽然就软绵绵的,心情和窗外的晚霞一样滴出美好的颜s。
  邵钧自言自语,臭美着:“嗯……还挺关心我,你特喜欢我吧?”
  罗强从喉咙里笑出来,真没辙,哼道:“你这张脸自己反正看不见,是给老子看的,你要是变丑了,满脸胶水糊着皱纹七老八十的一大爷似的,吃亏的是我。”
  邵钧翻白眼:“敢嫌我?你敢!”
  “小样儿的……”
  罗强冷笑着瞟了一眼人,看出来刚才三馒头是故意撒一小娇,其实是跟他服软了,为之前嫌弃他手脏的事,不好意思了。
  罗强把邵三爷的一张俊脸清理g净,接下来就是头发。
  邵钧撅着身子,整颗头泡在水盆里泡着,罗强两只大手c进发丝,不紧不慢给他揉着。
  水房里总有人进进出出,刷个饭盆、洗个手什么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罗老二正在帮小邵警官清理头发,因此俩人也不可能有过分亲昵的举动。罗强站在那儿,面孔冷冰冰的,一丝明显的表情都看不出。
  两只手臂的动作,基本类似于揉面,拿盆里的一颗脑袋当作一大坨发起的面。
  心底埋的全部情绪,渴望,都蕴藏在那十根手指上,摸过邵钧颅骨的每一道缝隙、沟坎,沿着发迹线慢慢按摩,摸到耳后,脖颈……
  邵钧脊背起伏着,忽然动了动肩膀,像要把头从罗强的掌控中逃脱出来,坐立不安。
  “别乱动。”罗强哑声说。
  “你别这么揉搓我……”邵钧声音有点儿喘。
  “那我咋揉?”罗强粗着嗓子问。
  “……”
  邵钧伸出手,一把攥住罗强大腿内侧、健壮结实颇有手感的肌r,重重揉捏了一把,就这一下,捏得罗强喉咙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邵钧闷声说:“我这么揉你,你受得了?”
  ……
  新监区管理严格,俩人均是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开辟新战场。
  这半个多月了,就找不着机会亲热,确实手痒,心烧,浑身发腻,渴望着对方。每一次遥遥对视的目光,都能化成水。
  这种心情很奇妙,跟先前俩人没勾搭上时完全不一样,罗强每晚在被窝里想起白白嫩嫩的一颗大馒头,嘴角都是弯的,掩不住那一份得意,心里不急,不燥,特别舒坦。
  即使这个人,可能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让他抱着、压着、睡到一个被窝里,可是想起这个人的存在,罗强心里亮敞着,腻腻歪歪的……
  罗老二以前从来不跟别人这么腻固。他以前只给一个人洗过头,就是他家宝贝小三儿。
  小三儿那时候还小,在大杂院里,打小就是他二哥给洗澡、洗头、洗小p股。
  夏天在院子里,罗强把家里的大红塑料澡盆打满温水,把罗小战扔进去泡着,凉快。小三儿喜欢玩水,抱着塑料鸭子玩具,在盆里扑打,一掌挥到他哥脸上,弄一脸泡沫……
  罗强板起脸,眯眼威胁:“不许闹,再闹?”
  罗小三儿毫不畏惧,从澡盆里飞起一脚,天生娘胎里自带武功,一招燕山无影脚,胖乎乎的脚丫子杵到他哥脸上。
  罗强挂着一脸洗澡水,yy地瞪着小三儿,嘴角扯出冷笑,小p孩还真有两下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还他妈敢踹老子?
  罗强闹着玩儿,拿小鸭子欺负小三儿,在水里追着咬罗小三儿两腿之间挂的尚未发育的软软的小东西。
  “小鸭子游过去了,游过去了!向你开炮了!”
  “嘭——打着你了!!!”
  罗小三儿吱呜地叫,捂着不给,咯咯咯笑个不停,打滚。小哥俩每一次洗澡,都把盆里的水折腾个gg净净,一滴不剩……
  若g年后亲兄弟再见面,小p孩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罗老二就再没给他弟洗过澡,他弟倒是给他洗过。
  罗战从外边儿回来,找不见他哥,往浴室里一探头:“哥。”
  罗强仰着脖子,泡在浴缸里,一条膀子绽开一道深长的伤口,是三棱刀划开的豁口,地板上有斑斑驳驳的血迹和水渍。
  罗战皱眉道:“哥,你这样挺着不成,我送你上医院?”
  罗强嘴里叼着烟,挥了挥手指:不用。
  罗战:“……你别碰水,我帮你洗。”
  罗强另只手迅速摸下去,把一只枪管仍然带有温度的手枪悄悄塞到浴缸底下,不想让小三儿瞧见这些。
  罗战给他哥上药,简单包扎了伤口,然后支个小板凳坐着,给他哥洗头……
  “胳膊动不了了吧?身上用我给您搓搓不?”
  罗战瞎逗,贫了吧唧的。
  “你可以滚了。”
  罗强眼s一横,手指向门口。
  所有人都惧怕罗老二,就只有罗战,从来就没怕过他哥,在他哥面前撒泼打滚折跟头他都敢。
  罗战贱招,手往水下掐了一把,也不知道掐哪块r了。
  “小崽子还他妈敢招我?”
  罗强低声骂了一句,面无表情,受伤的那只胳膊猛地薅住罗战一只脚腕,抄底,用力一掀!
  小罗老板那天穿的粉衬衫,烟s西裤,打扮得有模有样,脚底下撑不住一滑,哐当一声巨响,横着拍了进去。
  罗战穿着衣服栽进浴缸,结结实实摔到他哥身上,一条黑龙和一条黄龙在水底翻江倒海,水花四s,飞溅到天花板上……
  “我c!……”
  “嗷嗷!啊——”
  “都忒么给我弄湿了!哥,这我新买的衣服,贵着呢!!!”
  ……
  罗强从浴缸里起身,连擦都懒得擦,叼着烟,赤身l体着,大摇大摆走出去了,后背和臀部的线条刚劲强健,纱布下还洇着血,身后留下一串水迹和浴缸里浸泡着不停嚎叫发癔症的罗战……
  “想啥呢?弄完没有?”
  邵钧拿脚捅了罗强一下。
  罗强眼珠漆黑,看着人,心里是一股热流涌上喉咙,眼眶都烧得热热的,却又不知对眼前人如何表达。多少年没再品尝过的柔情,以为不会再有,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让他骨头缝都跟着发痒,腻歪。
  他拎过大毛巾,突然一把蒙住邵钧,连头发带脸全部包在怀里,狠命揉了揉……
  “你,唔!……”
  邵钧俩眼一麻黑,完全喘不过气,哼哼挣扎了一句,随即被身后的人把头扯着往后仰去。
  他眼前蓦地白光闪现,一张略微g涩边缘带着粗糙胡茬的嘴唇,落在他额头上。
  罗强只是趁周围没人,十分迅速地、轻轻地贴了一下,然后立刻脱开身,抄起水盆,掉头走出水房。
  身后留下还没缓过味的邵小三儿,脑袋上包着大毛巾,包得像个波斯男人,木呆呆地坐着,意犹未尽地盯着罗强急速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内心像被无数条触手抓挠,撩拨……
  那天晚上值夜班,邵三爷在监看室一心二用,桌上支着小镜子,仍然不甘心地捋他那几根被毁得差不多的头发。
  工业松香水折腾得他皮肤过敏,满脸起红疹。
  咱三爷爷脸蛋子上那皮肤多嫩,多细乎,谁像罗老二那皮糙r厚的,哪受得了酒精香蕉水之类东西?
  他从厨房拿了两根黄瓜,切成极薄的黄瓜片,在监看室里对着镜子,给自己敷了一脸小黄瓜片……
  邵钧本质上还是s包,臭美,特在意自己的外表、身材,平时买护肤品,买衣服,上健身房。
  更何况三爷现在心里有人了,有自个儿喜欢的人,这张俊脸要是真的不好看了,对一个爷们儿的人格、自尊、自信、士气,绝对是毁灭x打击。
  他勉强撑了几天,还是忍痛把那一脑袋浆糊头发剃掉了,罗强给他洗得仔细,可毕竟无法恢复原状。
  于是这一天,全一大队的犯人们从牢号小窗户望出来,看到的就是邵三爷穿着制服,系着皮带,警帽儿故意压得很低。那帽子底下……顶得是个囚犯头的光溜发型,甭提多委屈了!
  48、第四十八章偷窥的眼
  邵钧是在监区新设的小理发室剃的头。新监区实行自产自销、自给自足政策;鼓励犯人从事各种劳动技能;保留将来重新融入社会的能力;因此理发室员工也都是犯人。
  给邵三爷剃头的师傅;就是他们七班的胡岩。
  小胡入狱前是理发师;颇有两把刷子;在京城一家叫做“亮丽魅影”之类的高档发廊上班,首席发型师。
  能来理发店上工允许动剃刀剪子的犯人;至少二级宽管待遇。胡岩属于平时表现不错的;像罗老二和谭大少那种人,绝对不能来g这个。
  可惜;胡总发型师在这种地方给人剃头;纯属大材小用;杀个j上牛刀。进了这条门槛的所有犯人,按监规要求千篇一律,直接上推子,推成锃光瓦良的光头,胡总这一双能掐丝绣花的巧手,毫无炫技发挥的余地。
  这天是休息r,罗老二趁着空闲时间,晃悠着迈进理发室。
  胡岩正给另个犯人推着头,一眼瞅见罗强,眼珠子就坠到罗强身上了。
  “强哥来了?稍坐一会儿!”
  “马上就好,就好了。”
  “强哥你别着急啊,别走,等我一会儿!”
  胡岩手底下正推着头的倒霉犯人一声一声地叫唤:“哎呦,耳朵!小胡,我的耳朵!”
  邵三爷那窈窕的身影,从罗强山一样宽阔的身形后面晃荡出来,胡岩一看邵钧竟然也来了,眼神顿时黯淡下去。
  理发室里有一名管教和一名协管监督着,邵三爷根本不用来,可是他哪放心?他小气着呢,身边的人,得时时刻刻盯住了,护好了。
  胡岩两手从后方温柔地捧住罗强的头,左看右看,心里稀罕得不得了,觉着罗老二这副魁梧身板,这颗豹子一样的好头颅,真是越看越勾人。
  胡岩兴致勃勃地问:“强哥,想弄个什么发型?”
  罗强毫不上心:“这地儿还讲究发型?都剃g净喽。”
  别的犯人都是坐上来直接刮脑袋,刮完了赶紧滚蛋,胡总多一分钟也懒得伺候。只有对罗老二,胡总实行三包服务,给这人脸颊下巴用剃须膏打出泡沫,仔仔细细地刮脸。
  罗强毛发很重,胡须黑硬浓密,从鬓角到下巴,一直延伸至青筋流畅的脖颈。平时在牢号里只能用电动剃须刀,远不如刀片刮得g净。胡岩俯下身,眼睛凑得极近,一丝不苟地刮净喉结附近的杂茬。
  邵钧就坐在两米开外,手里摊开一本杂志,两只眼珠从帽檐下s出y冷的小箭。
  罗强的下巴,咱三爷爷还没亲手捯饬过呢!
  他盯着罗强的后脑勺,心里愤慨,数着胡岩下刀的次数,你个小狐狸刮过两百下,三爷爷回头就拿个小刀片,削这混球的p股,也削他p股两百下……
  胡岩给罗强刮完脸,按照他当年在高档发廊里伺候客人的程序,下一步是水疗附送头皮按摩!
  邵三爷是再坐不住了。那混球脑袋向后仰着,半眯着眼,表情甭提多么享受,让胡岩按摩着,那亲昵的姿势分明就是爱抚!胡岩以前好歹专业g这行的,那手法,那力道,舒服得没话说。
  邵钧走过来,声音冷冰冰的:“差不多得了,放风时间快结束了,五分钟。”
  胡岩从长长的眼睫毛下翻出一枚很不甘心的小眼神,拿起小推子。
  胡岩推完两侧和头顶,推到后脑勺位置,说:“强哥,你这头,我给你剃个花儿?”
  罗强挑眉问:“剃啥花儿?”
  胡岩:“您想剃出啥效果,我就能给您剃成那样,后脑勺上镶个‘纹身’。”
  邵钧低声嘟囔:“给他剃成秃瓢就成,还剃个花儿……”
  胡岩就是心眼细,嘴里又多话,没完没了地吧唧:“强哥,澡堂子里我见过,您下边儿那里有一条纹身,您纹的究竟是啥?”
  邵钧抬眼看向罗强,探究的眼神。
  罗强挪开视线,没说话。
  胡岩看过的纹身,邵钧其实在牧场那天也看过,但是时间仓促,晃了一眼,没瞧仔细。
  他只看到罗强右侧腹股沟处有一条黑s花纹蜿蜒而走,没入下腹粗糙浓密的毛发中,一直延伸到极隐私的部位,s泽浓重,造型别致。邵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纯黑s纹身,尤其烙在罗强这种人身上,每一道笔划深入肌理,呈现某种隐秘的令人惊跳的张力,透着雄x动物的x感与y刚。
  胡岩也是多嘴,闲扯:“强哥,我看您纹的是一条龙,一条小黑龙?”
  邵钧蓦地抬起眉头,盯着罗强。
  胡岩:“可是您不属龙吧?哥,你y历属马。”
  邵钧:“……”
  镜子里,罗强那双眼直勾勾的没有表情,冷冷的:“扯够了没有?头还剃不剃了?不剃把推子给我,老子自己推。”
  那天从理发室出来,邵三爷和罗老二从房檐下往回走,走路一前一后。
  邵钧走了几步,回头狠狠瞪罗强一眼,放s一枚小箭。
  再走几步,又回头瞪一眼,piu,又一枚小箭。
  罗强两手c兜走在后面,低声哼道:“g啥啊?俩白眼珠子翻腾啥?”
  邵钧蓦然扭过头,恶狠狠地嘟囔:“还纹个小黑龙,特美吧,特好看吧?!”
  罗强哼了一声。
  邵钧气不打一处来,低吼:“你纹哪不好?你还纹那里!”
  “你咋不把你自己身上r豁开,把你们家小黑龙的名字刻到骨头上,镶骨头缝里,纹个全身的,都纹满了!!!”
  罗强沉默了半晌,看出邵钧是误会了,伸手一把攥住这人的手腕,把人拉回来,用力捏了一下:“很早以前纹的,你想哪去了?”
  “老子年轻时候跑到广西,就一个人,身边儿一个亲人都没有,想家里人,我那时候纹的……你脑子里都想啥呢?”
  罗强难得愿意对一个人解释。
  孤身南下,人在江湖,那年月,家里没人知道,老二这人还活着或者已经没了。甚至罗强自己都不知道,活过今天,还有没有明天。
  缅甸劫匪毒贩出没横行的深山里,罗强有一回身上中了两枪,肚子都打穿了,让人头朝下扔到山沟里,挂在树枝子上,浑身都是血。他自己用手把肠子拾掇起来盘回肚子里,就凭着一口气,爬了几天爬出山去。
  罗强是那种天生冷淡薄情的脾气,那时候心里已经不剩别的惦念,就是不甘心,不想死,死也不能认命,就想留一口气,混出头,将来回家。家里还有个小人儿坐在门槛上,等着老子回去呢……
  邵钧每回听罗强说出心里话,他也替这人酸楚。他知道罗强那些年在少管所吃苦,受罪受大了,后来一个人闯荡江湖,比混少管所更不容易,这中间指不定在鬼门关转过多少趟,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再冷酷坚强的人,在那种时候,硬撑着活下来,心里必然要有个念想,有个牵挂,不然这人能撑得下去?
  邵钧不好意思挂脸发火,小心眼儿地嘟囔:“真行,哼,你怎么就没把小黑龙纹你那玩意儿上!”
  这么一句酸不溜丢的醋话,说得罗强噗一声乐了出来。
  小黑龙的纹身其实是就着小腹上中刀中枪之处纹的,巧妙掩盖住那处六寸长的骇人伤疤,还显得挺好看。
  罗强心软了,没辙,声音也软了:“我拿他是当我弟,你就是你……要不然,老子以后在j巴上纹个馒头,你看这样成不?”
  邵钧气得翻白眼:“滚吧你!谁稀罕你那玩意儿啊?”
  罗强一把掀掉邵钧的警帽。
  邵钧怒气冲冲:“讨厌,给我!”
  罗强开玩笑似的,摸一把邵钧泛着青茬的脑瓢:“这颗蛋,长得真俊(zun)。”
  邵三公子原本就是瘦长脸,眉目清秀漂亮,剃掉了大部分头发,额头光洁,眉眼五官更显清晰深刻,嘴唇红润,一点儿也不损这张俊脸耐看受看的程度。
  邵钧正郁闷嫌弃自己的光头呢,一把抢过帽子,赶快戴好了把光溜溜的脑袋遮住,踩着大皮靴跑走了。
  罗强慢条斯理地跟在后边,视线追随蛮腰长腿的背影,嘴角弯出暖意……
  两人难得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动个手,打个情骂个俏,不然都快憋死了,烧死了。
  罗强遥遥望着邵钧跑走的背影,却没料到,有人也在c场另一头,遥遥地望着他的背影。
  谭龙在厂房里搞事儿,扣了邵三爷一脑袋胶水,监规当然不能便宜了他,于是谭少爷被关数r禁闭,今天是刚放出来。
  谭龙手上镣铐还没取下来,趿拉着鞋子,晃荡晃荡地走过去。这小子眯着贼溜的眼,远远地也没看太真切,只看到罗强跟个教官模样的人扎堆说了几句,罗强的大手摸上对方的脑瓢,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宠溺……
  谭龙嘴里嚼着树叶,连吐沫一口“呸”到地上,咕哝道:“罗老二,我看你他妈也是活腻歪了……”
  谭龙那时候冲着罗强吼的那几句,“要不是你老子根本不会进来”,“你故意害我坐牢”,是有缘由的。
  当初罗战被捕,罗强随后自首,两兄弟被一网打尽,多年经营的产业和积累的家财尽数覆没,对于罗强这样的人,他能甘心?
  后海一些店面,他是从谭五爷手里赚来的,把老谭家地盘挤兑得快要萎缩破产。罗强这棵大树一倒,他的老仇人立刻就得卷土重来,重新划分势力范围,收缴他的地盘,欺负他的兄弟,占他的店,赚他的钱。
  罗强进了公安局审讯室,把他与姓谭的、姓李的那几家子的生意往来全部牵扯进来,提供了这伙人同样非法经营、涉黄涉赌的证据。谭龙这样的人,生意总之很不g净,违法证据确凿,公安原本就想打掉这根枝蔓,一抓一个准儿,于是那一年谭大少紧随罗老二的步伐,落入法网。
  谭少爷可没进过少管所,没吃过苦头,这辈子头一回坐牢,就是让罗强给y了,被顺进去的。现如今两人竟然关在同一条监道,不是冤家不聚首,谭龙恨死罗强,恨不得剥其皮,食其r。
  谭少爷并不隶属邵三爷麾下的一大队,然而几位队长轮流值r当班,轮到邵队长值班这些天,也会管到谭龙的闲事。
  这天夜里谭龙回归牢号睡觉,就没消停,窜到隔壁床另一个犯人铺上去了。
  遇上串铺搞事的,只要不是有人不开眼窜到七班大铺被窝里,也不是七班大铺窜到别人被窝里,邵三爷根本懒得管,与他无关。可是谭龙闹得动静忒大,把同屋都闹醒了没法睡。邵钧开门进去查铺的时候,谭龙已经骑到另一个犯人身上,把那人裤子扒光了压住,想要捅进去,玩儿个野的。
  邵钧命令谭龙回自己床,再不老实就一级严管,用铁镣子锁床上睡。
  谭龙眯着泛红的眼,嘴巴歪歪的,挑衅道:“老子那玩意儿,痒痒了,就想发泄发泄!怎、怎么着,邵警官?你不让爷爷跟他搞,爷爷跟你搞一个,咋样?!”
  同屋其他犯人在被窝里憋着,想乐不敢乐。
  邵钧冷冷地一指谭龙:“你少废话。不睡就到院里坐铁椅子去,睡不睡?”
  谭龙用略显兴奋的眼神盯着邵钧走出去的背影,瞄着邵钧柔韧的后腰,挺翘的后胯,暗暗磨牙……
  他已经在心里确定,他没看错。他那天看到的人,就是邵钧。
  他能放过这人?
  后来的一天,轮到这条监道的犯人集体洗澡。
  老王忙别的事,没人盯澡堂子,于是邵钧临时来盯,搬个小凳,就坐在更衣室和淋浴间之间的门边,一双眼看两个屋。
  邵钧拿个画报看着,头都懒得抬。眼前是一群他看腻歪的白条猪,谁大谁小的,他现在对外人提不起那方面兴致。
  谭龙那天憋着找茬,一边儿洗一边儿斜眼瞄着人。
  这人把自己涮g净了,不出去,慢悠悠走到离邵钧很近的地方,几乎是门边正对着,相隔也就两米,一头歪靠在湿漉漉的墙上。
  邵钧一时没反应过来,抬眼狐疑地看着这人。
  谭龙一手伸到自己胯下,一把撸起半勃的家伙,捋着红润的软沟,直勾勾地盯着邵钧,翻出两粒白眼珠子。
  邵钧:“……”
  谭龙的头歪靠在墙上,薄嘴唇划出一丝y荡的笑。这人皮肤很白,胳膊腿上除去几处旧疤,全身细品嫩r的,透着娇矜贵气,y刚之物竟然是某种亚光的浅粉s……
  谭龙哼哼着说:“邵警官,我好看不?”
  邵钧面无表情回道:“甭忒么瞎撸了,撸这半天,还没我大拇指粗,现眼吗?”
  谭龙瞪着双眼皮滴溜圆的一双眼,光头下的这张脸也挺俊,不怀好意:“邵警官,您不喜欢这、这口?我这活儿硬,来,试一个啊?”
  邵钧静静地从口里吐出几个字:“滚你的蛋。”
  49、第四十九章老鸟发s
  邵钧不动声s瞅着谭龙;小样儿的;长了一条粉s的小jj你忒么在三爷爷面前撸管是找c呢?!
  g巴瘦得像一只没发育好的禽类;p股上那几根毛都没长全;三爷爷就不好你这一口;白给都不要。
  监狱里;犯人对着摄像头z慰,甚至在管教进屋查铺时候;故意躺在床上扒裤子露鸟;当面打手枪,这就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做管教的还没法把他们怎么样。
  尤其哪条监道里;碰巧有个别长得比较耐看打眼的教官;进进出出的,就有可能成为犯人们猥琐意y的对象。邵三爷是整个三监区最帅的条子,这个大伙都知道,但是平常没什么人轻易敢惹他。
  谭大少今天g的这事,大庭广众这么多人看着,对于邵钧,就是公然羞辱,想要激怒这人,趁机炸刺儿。而且他羞辱就羞辱了,他又没骑上去真g,他知道邵钧不敢打他,邵钧如果直接动手,他立刻找检察院工作组投诉邵警官殴打犯人。
  外边的管教又领来一拨人,放进更衣室,迅速脱衣服,等候里边的人洗完出来。
  七班大铺趿拉着黑布鞋,肩上搭一条小毛巾,抬头挺胸晃进更衣室。
  罗强微微侧头,一眼扫到二道门边,谭小龙光着身子冲三馒头甩鸟。
  罗强全都瞧见了。
  邵钧懒洋洋坐在那里,冷眼看着人,而谭家小崽子,身体拐成三道弯以一个极其妖孽的姿势靠在门边,撸动着家伙,还故意挑衅似的做了几下挺胯的动作!
  如果罗强没有这时候进来,邵钧可能下一秒就掏出电警g,对准那只无耻的粉s小鸟,按下最弱一档电流,狠狠电谭龙一下。
  如果邵三小儿不在这屋待着,罗强这时候就直接一脚踹上去,把那只鸟踹扁,然后骑上去,撩开裤裆,直接c了这小崽子,往死里g。
  罗强只用十秒钟都不到的工夫,g脆利落将自己扒个精光。
  赤身l体站在小屋当间的罗老二,那一具雄xy刚的完美身体,让周围热浪般的湿润空气都仿佛燃烧起来,让每个人眼球发烫,喉咙发g。
  七班喽罗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跟着他家老大,排队一起遛鸟。
  罗强堵住门口,冷眼瞧着谭龙,不必开口说话,那眼神已经明晰:咋着,拿尺子来,跟老子比大小吗?
  “大爷的……”
  谭龙扫了一眼,心里不服。
  “……”
  邵钧默默调开视线,两眼往墙上漫s。
  罗老二那条无敌金枪,刨去个人感情偏好且不表,邵三爷打心眼儿里认为,罗强不撸,都比谭少爷撸完了的活儿更加雄伟,好看……
  谭龙昂着下巴,嚣张地别过头去,不怕死地又撸了两下。
  邵钧正想用眼神吩咐罗强,甭跟这人一般见识,别打架,等我收拾他,这时候就看罗强从二人中间缓步穿行而过,若无其事走过去了。
  罗强看都不看谭龙一眼,过去之后,随手一掰旁边那个龙头的开关。
  喷头的开关,往左掰是热水,往右掰是凉水,往下掰是关掉。
  谭龙半眯着眼,正冲着邵钧发癫呢,根本没料到,他头顶上方某只喷头突然炸出水,冰凉冰凉没有一丝儿热乎气的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谭少爷“嗷”了一声,叫得跟猫似的。
  这家伙让冷水激着了,原地蹦起来,脚下一滑,几乎用大劈叉的姿势坐了个p股墩,蛋都扯着了,在湿滑的地上极其狼狈。围观众人嗷嗷地集体哄笑,以七班的崽子们笑得最欢。
  愤怒的粉s小鸟被兜头浇一瓢冷水,如同泄气的皮球,瞬间塌下去,很丢脸地悬垂着……
  那天,谭大少爷再次狂躁地冲向罗强,一拳砸出去,罗强闪身敏捷地避开,没有还手。谭龙再扑,一拳打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整个澡堂子就看那两人赤着身子,一个穷追猛打,一个箭一样飞快躲闪。闻声闯入的几名管教迅速将谭龙扑倒,寻衅滋事再次被当场擒获,且证据确凿,赤条条着被扭送禁闭室。
  罗强晃着鸟,大摇大摆地在喷头下搓洗身体,斜眼瞟着邵钧,嘴角浮出逗弄的笑。
  邵钧暗暗瞄他一眼,咬唇极力压抑得意洋洋的表情,这混球。
  谭龙泼了三馒头一脸胶水,差点儿把小帅哥毁容了,罗老二心里记着这档子事儿呢。他这人最是记仇,睚眦必报,谁动了他的宝贝,他能善罢甘休?能不使手段收拾那小混蛋?
  谭大少跟罗老二在一条监道住了一个月不到,这已经是二进宫,第二次关禁闭室,关了五天才放出来。
  监区长正式警告这人,你再不老实,老子就给你关小铁笼子,上“一级严管”待遇。别人上工,你锁床上;别人打球,你锁床上;别人看电视,你锁床上;别人都睡觉了,你还是锁床上!
  罗强这些r子心情也很靓,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恣意和痛快,眉梢和嘴角浮出掩饰不住的笑模样。
  一大队犯人们都看出来了,私底下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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