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半晌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人,古铜s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透出异常的红潮。那是一个人极度动心、动情的颜s。
罗强嘴角抽动,笑出来:“成,你给我挡着,那我在你下边儿,我吃你的……”
那个“n”字没说出来,罗强已经用牙咬开邵钧胸前的衬衫纽扣,咬上去,俩人一阵碰撞,纠缠,悸动。
邵钧衬衫里穿着背心,罗强一头钻了进去,脑袋套在背心里,一口就吮上去,嘬住邵钧左胸的凸起,狠狠地咂吮,像要把这人的心吮出来。
邵钧隔着背心抱住罗强的头,粗喘着,疼着,感受着罗强最终用滚烫湿润的嘴唇贴住他胸口,留下一枚深深的烙印,刻骨铭心……
52、第五十二章情敌造访
也是那一年;大地震造成的r体伤疤与精神创痛尚未愈合;这个国家又迎来了举世瞩目的一届国际盛会;用奥运会激情耀眼的光环掩盖住潜伏的汩汩暗流;人心的动荡不安。
清河新监区大规模装饰粉刷;下高速出口进入农场的主g道上盖起一座崭新崭新的大牌楼;从以前的六根柱子变成八根柱子,再发洪水都不怕了。厂房区到处挂满大红横幅;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气象。
一年里;这座监区作为本市现代化人x化监狱管理试点基地,迎接了无数拨各地前来参观的考察团、旅游团。
犯人们早上五点钟就被起床哨吹起来。
“姥姥的;天都没亮呢;这么早?我姥姥都起不来这么早!”有人苦哈哈地抱怨。
“今天有考察团慰问参观你们;赶紧起床叠豆腐块,别忘了洗脸刷牙!饭盆和鞋该刷的刷,没时间刷的都给我藏起来,藏好了!”邵三爷在楼道里急吼吼地吆喝着。
“二大爷的,这帮人又参观咱们!”
“这么喜欢参观老子,让他们自己也来住两天享受享受,他们乐意不?”
早上出c,在c场上跑圈儿,口号喊得震天响。一群西服革履步态端庄的国际同胞,兴致勃勃地在c场一侧围观,边看还边鼓掌。
罗强在他们一大队队首带着喊口号,喊完了自言自语嘟囔:“你妈的,老子喊得就够傻的,那帮人还他妈给俺鼓掌,比老子更傻!”
身后一群崽子“噗”一声,差点儿憋不住笑场了。
正值奥运赛事如火如荼进行之中,这一回前来考察的,不是国内机关部门对公务员进行反腐败思想教育,而是某国际人权组织没事儿吃饱撑的,前来调查中国监狱囚犯的人权待遇。
清河新监区里有图书馆、文化课堂、娱乐室、篮球场、食堂、工厂、洗澡堂、理发馆、心理宣泄室、专职心理医生,甚至还有检察院的工作小组,常年驻扎监区,专门受理犯人投诉。所以清河监狱最不怕人权组织找茬儿,每回来一拨外宾,局里派车直接就给送到清河来。
犯人们集体吃早饭,埋头喝着小米粥,窝头就着腌萝卜g。金发碧眼的外国佬们围观着,啧啧称羡:“看,他们吃得多好,gourmet chinese food!”
外国人在七班牢号里拉着几个人聊天,非想要从犯人嘴里打听出一些西方媒体最喜欢的猛料。
顺子刺猬几个人摊手无辜地说:“问啥啊?管教们从来没虐待我们,邵队长对我们可好了,跟我们打牌,玩儿,给我们买零食,还送生r礼物!”
罗强说:“你问老子有没有意见?有意见啊,三监区的教官有些人该换换了,多换几个盘靓条顺的,老子看着养眼舒坦!”
“每天晚上除了《新闻联播》,能不能让我们看个别的?整个老爷们儿喜欢看的带码的片子?”
“还有,屋里安的这小电视,到底是给我们看的还是摆设?又忒么搞这种面子工程,参观团一来,那电视就打开着,你们前脚刚走,他们就把电视锁上不给老子看了!!!!!”
就因为这几句话,事后在没人的犄角旮旯,邵三爷又跟罗老二揪着扯着闹了一回。
邵钧眯眼:“你想咋着?还找几个盘靓条顺的,我这么俊的还罩不住你了吗?有比我好看的吗?”
罗强满不在乎地一乐:“那考察团里有个褐s头发的小帅哥,拉着我聊了半天,长得当真不赖。”
邵钧鼻子里泛出酸味儿:“觉着人家不赖,你找他去?我也正好出去找个年轻盘靓的。”
罗强坏笑着逗他:“你不用出去找,你g脆调到隔壁女子监区,那一大群娘们儿,个顶个儿地年轻,盘靓,能让你r子过得跟皇帝似的!”
邵钧脸一下红了:“你滚!”
罗强是故意嘲笑邵小三儿的。那天邵队长带着一大队的犯人,从农场野外劳动回来,走在高高的山梁上,正好从高处往下俯瞰到女子监区内景。
一个队的男犯人,几年都没见过女人,这时候恨不得抻长脖子往里看,眼珠子都凸出来。
院墙里一群女犯正打篮球呢,都不打了,一个个踮脚扭脖子地往外看,也好久没见过男人了。
女犯们一眼就瞧中了人群里长最帅的戴着警帽扭着胯的某人,齐声对着邵三爷狂吹口哨!邵钧装没瞧见,特拽,特傲气,压低帽子走路,女犯人追着喊,“喂,警帽儿,来我们这监区吧”!
有个作风大胆泼辣的女犯,对着邵钧,挑衅似的,突然一把掀开t恤,连胸罩都扒了,一下子露出丰满的胸脯,一对硕大的r房在y光下诱人颤动!
山梁上的男犯全部疯狂了,嗷嗷地起哄,吹口哨,喊“三爷咱不怕她,三爷也给小娘们儿露一个大的”!
邵钧平时见过s的,可也没见过大庭广众如此豪爽的,让这群人起哄闹了个大红脸,抱头扭胯飞速跑走了……
这事儿在三监区又成为一个经典段子。邵三爷在清河方圆八十里地盘内艳名远播,无人不知,以至于监狱长有一回过来视察工作,问:“小邵,最近女队那边很多犯人提意见,要求把你调到她们那边,这是咋回事儿?你愿意去女队吗,你要是想去,老子一句话,把你调过去待几天,给她们做做思想工作,怎么样?”
罗强时不时跟邵钧逗两句贫,俩人互相贱招似的,内心深处,却又好像一直在试探。
从来没有给过对方任何一句承诺,却又总想从对方嘴里得到那么一句话,能让自己心安的话。
这条路究竟还能走多远,走到哪一站就要被迫停下来,最终分道扬镳,相忘江湖……那时候谁心里都没底,不愿意多想,想也没用。
那时谁也都没想到,事情后来会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邵小三儿过二十七岁生r的这年春天,接到他某位大学同学的电话。
“小钧,是我,邹云楷……”
“小钧,就你上回让我罩的那个犯人,罗战……”
邵钧一听,忙问:“罗战怎么啦?”
邹云楷在电话里笑了两声:“这么紧张?这人到底谁啊?他你什么人?”
邵钧着急地说:“他不是我什么人,这人出啥事儿了?”
邹云楷说:“没出事……这人今天刑满释放,一刻钟前刚走的!我是遵照你叮嘱,亲自送出大门口。这家伙谱还挺大的,不是一般人儿,让一群兄弟前呼后拥着,开着车接走的。”
邵钧一颗心总算放下来,撇撇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他同学在电话那头小声说:“嗳,小钧,咱俩工作都忙,可也好久没见面,你都把我忘了吧?”
邵钧又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事实如此,他确实早就把对方忘差不多了。
邹云楷埋怨道:“你可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人一走我这盏茶就忒么凉了,凉透了!”
邵钧口气有些不自在,又不好栽对方的面儿:“谁让你凉透了?没有,我真忙着呢……”
邹云楷赶忙讨好了一句:“小钧,哪天有空出来见见?大不了我跑一趟,我去清河找你,你不是还租了一套房子么……”
邵钧心里一毛,赶紧说:“甭介,你别来找我。”
邹云楷话音里泛酸了:“呦,小钧,你……有‘朋友’了吧?那个叫罗战的,长相身材……还真不错,到底你什么人啊?”
邵钧真的烦了,想摔电话,低吼道:“罗战那小子我什么人都不是!丫忒么跟我就没关系!!!!!”
邵钧心里为啥烦?最近这俩月,罗老二那家伙,情绪特别不对头。
罗强听说罗小三儿经历两次减刑,减到三年半,择r就要出狱,这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这人在厂房里上工,俩小时钉不好一个鸟笼子,俩眼望着窗外出神。食堂里吃饭的时候,一双筷子差点儿把饭捅到鼻子里,不知道琢磨啥呢。
邵钧从摄像头里也看见了,晚上熄灯前,罗强也不跟他剥衣遛鸟发s了,而是盘腿坐在铺上,一动不动地凝视床头挂的照片。
这是搬进新监区后施行的人x化感化政策,允许每个犯人在床头墙上挂一幅镜框,里边是自己亲人的照片,心里最惦记的人。
胡岩、刺猬他们挂的都是各人的爸爸妈妈。
顺子当然挂他老婆和宝贝闺女。
罗强呢?
罗强挂的是他弟弟。
一张旧照片,哥俩都还年轻着,留着一样的板寸发型,同款黑s西装,衬衫在胸前敞开三粒扣子,露出漂亮的肌r。那年罗战二十岁,罗强三十岁,罗战从身后用一条胳膊搂着他哥的脖子,罗强眼神冷冷的,嘴角扯出笑容。两张脸眉宇酷似,甚至咧开嘴露出的两排白牙,都排列得一模一样。
邵钧冷言冷语地问这人:“呦,人家都挂自己老妈媳妇,你挂的哪个傻小子?瞧这乐得傻了吧唧的……”
罗强说:“我没妈,也没娶过媳妇。”
邵钧不依不饶:“你没娶媳妇?你拿你弟当媳妇呢吧!”
罗强冷笑,伸手摸摸邵钧的头发,说:“我倒是真想挂你,我能在屋里挂你吗那一屋人都看得见。”
邵钧撅嘴嘟囔:“你挂我一个给我瞅瞅啊,你不敢挂?你这人有啥不敢g的?你挂啊!!!”
罗强枕头下塞着小少爷给他买的小粉罐。爽身粉早就用完了,也不需要再买新的,罐子他一直没扔掉。他觉着这样就是把邵小三儿也挂在心里了。
那是他平生头一次对一个人心软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脑子里那根弦啪得一声,通电了,陷进去了,迷上了一个俊人儿,尝到了一脚从地狱迈进天堂的美妙滋味。所以他留着这个东西,每晚搁在眼前看着。
黑夜里看得最清楚,不是用眼看,而是用自己的心。
他的床铺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心也就那么大,就牵挂这两个人,再没第三个了。
这天是周末,邵钧一大早下班回家。
他开车一向生猛,清河地界又相对荒凉,地广人稀,他开出监狱大铁门右拐上路,拐得很快。
眼前黑s人影一晃,他连忙猛踩刹车,头冲出去,要不是安全带往回搂着,几乎一头撞上挡风玻璃。
车子在距离前方人小腹几寸处刹住,差一点撞上,邵钧抬眼一扫,汗毛一激灵,以为自己眼花了。
车前站的男人,一身烟s风衣,衬衫,老板裤,黑皮鞋,打眼的行头包裹着魁梧笔挺的身材,皮肤是淡淡的古铜s,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帅气,威猛,y刚。
关键是,这人长得,实在忒么也太像了!
连发型都一样,监狱特有的泛着青茬的囚犯头,衬出硬朗的轮廓与浓墨似的五官。
这人慢慢摘下茶s墨镜,朝车里看了两眼,还客气地点点头,看得邵钧俩眼都直了,用钛合金x光眼上上下下把这人身上狠狠剜了一遍……
“我c了……真是人物……”
邵钧喃喃的,早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
这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罗家小三儿,那个大混球整r心心念念惦记的小混球。
这一脚刹车踩得,你妈的太及时了,幸亏三爷爷反应迅速……
没见着大活人的时候,只看照片,还不会有如此诡异的感觉。如今就好像穿越时光返回到十年之前,眼前站得分明是另一个罗强,一个年轻了十岁但是同样英俊又极有男人味儿的罗强,邵钧看得这心里一阵酸一阵咸的,真不是滋味儿。
罗老二曾经也有这么年轻帅气的时候吧?可惜当年就没早些认识这人……
邵钧摇下侧窗,罗战走过来,打了个招呼:“警官同志,劳驾问您个事儿,我探监从这个门进吗?”
邵钧的警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下眼睑修长漂亮的睫毛,拿手一指:“旁边那个小门进。身份证、介绍信、探监证都带全了吗?”
罗战咧开嘴笑说:“都带齐了,能进了吗?”
邵钧哼了一句:“你也来忒早了,俩小时以后才放人进去呢。”
罗战丝毫不在意,爽快地说:“我在门口等俩小时,待会儿我排第一个进去!我多等会儿没问题,不能让我哥等我。”
邵钧:“……”
罗战后撤一步,让开路,还挥了一下手:“谢了啊,警官同志,您慢走着。”
邵钧的车开出去,仍然不住地瞟向后视镜,看到罗战双手c兜,笔直地站在监狱大铁门前,伫立等待。
这亲哥俩,相貌酷似,气质神态却不尽相同。
罗强面冷,遭人忌惮,罗战面善,讨人喜欢。
罗三儿说话大方痛快,看起来挺爷们儿的一人,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
邵钧一过脑子,距离老同学给他打电话,只不过才三天。
罗小三儿一天都没耽搁,那头刚从牢里出来,这头就来探望亲哥哥,果真是情深意切。
53、第五十三章姓罗的大醋缸
罗战站在监狱门外等了足足俩小时;他哥就在监狱c场边上蹲着;啥事儿也g不下去;也g等了两个小时。
罗强忽然从c场边站起来;四下望了望;找见一名相熟的管教;要了一根烟,点上火;又重新蹲回去;默默地抽烟,两眼发直……
好不容易赶上个周末;大伙打球的打球;玩牌的玩牌;逛超市的逛超市。
七班崽子在篮球场上,朝这边吼了一句:“强哥,来一起啊?”
罗强冷着脸,没搭茬。
那人又喊了一句:“强哥咋啦?下午有比赛,热个身!”
罗强眼神直勾勾地,回了一句:“甭他妈烦。”
大伙一看这人这种表情,立刻都扭过头去,默默走开,谁也不敢再招惹。
负责管理探视的小警帽儿拿着条走过来,隔着老远喊:“3709!过来报道!”
罗强耳朵一动,腾得原地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腿蹲麻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迈开步子……
眼巴巴等了两个小时,真到见面的时候,罗强那天跟他家罗小三儿统共就说了三句话。
罗强从门口走进探视室,隔着一道玻璃,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坐下,望着人。
罗战脸上放着光泽,从座位里站起来,又被监督的管教呵斥着坐下,热乎地叫着:“哥!!!……哥……”
这两声“哥”喊得,让罗强眼底泛红,哥俩确实三年半没见了,再加上之前在看守所两地相隔,四年多没听见罗小三儿叫哥,真不习惯……
罗强看着他家小三儿顶着跟他一模一样的光头,明显变得成熟沧桑深刻的眉眼,罗小三儿就连眼神都不像以前那么活跃和没心没肺,也是三张多一个爷们儿了……罗强半晌不说话,薄薄的嘴唇紧扣。
罗战鼻子贴着玻璃,唠唠叨叨得,掩不住兴奋激动,哥,我挺想你的,担心你,哥你过得好吗,牢里有人欺负你吗,哥我给你带东西来了,都是你以前喜欢用的东西。
罗强就吭出三句话,眼神冷硬如冰,嘴角都没弯一下。
“三儿,有人欺负过你吗?”
“三儿,老子啥也不需要,赶紧滚回去。”
“三儿,以后甭来看我,别再来了。你他妈的那只脚刚从那道门槛迈出去,这只脚又给我迈回来……监狱里有味儿,蹲时间长了,身上会沾那种坐牢的味道,你别沾上,赶紧滚蛋。”
罗强起身掉头走了。
留下罗战一人儿呆呆站着,面对他哥漠然的背影,难过极了,狠狠抹了一把腮上的泪。
邵钧歇假回来,头一件事甚至不是跑来问罗强,而是直接蹭到管探监的同事那里,找借口调看探亲会见室的录像,眼见为实。
邵钧看完了,心里不是滋味儿,后来问罗强:“你为什么跟你弟那样?”
罗强:“我咋样?”
邵钧:“想他想了那么久,三年半没见着面,好不容易见了一面,你就那么鲁,那么不留情面地把人家呲得走了?你们家小三儿一生气,以后再也不来探你,我看你到时候不捶胸顿足、眼巴巴地惦记人家。”
罗强沉着脸,固执地说:“我不想让三儿变成我这样,他坐牢时间还不长,身上没有坐牢的腐烂味儿,我以后就不想在监狱里再瞅见他。”
邵钧沉默了半晌,忽然说:“你可真疼你弟弟。我‘坐牢’时间也还不长,身上有坐牢的腐烂味儿吗?你闻出我身上难闻的味儿了吗?”
“你怎么没跟我说,让我赶紧滚蛋,以后再不想在监狱里再瞅见我?”
罗强脸一下子僵硬了,表情冷酷,是那种被人一言戳中要害时遍身全副铠甲武装起来负隅顽抗的顽固情绪。
他可以放开手让罗小三儿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成他自己的家,立他自己的业,永远别再沾黑道,别跟老子再混上同一条道。可是,他能乐意让邵小三儿也离他远远的,不跟他一起过?
这俩人位置能一样?
想想容易,要做到,难。他真能舍得对三馒头放手?
……
罗强眼底发红,脸扭向一旁:“老子自私,混蛋,拖累你了,是吗?”
邵钧说完那些话自己都觉着索然无味,这样忒没劲,争执这些没任何意义,让双方徒增烦恼和怨恨。看到罗强难受,他心里能舒服?
罗强他了吗?罗强从来没过他,选择权还不是在他自己手里?
他是自己想不开,欲求而不得,欲罢又不能,情深入髓,自己算是彻底栽在这个人手里……
这段r子,俩人正因为罗小三出狱后的事情别扭着,好多天没有心平气和谈过,邵钧这边搅局的人,接二连三就都来了。
邵三爷的大学同窗,那位叫邹云楷的,某一天还真找到清河监狱,不用人带路,不请自来。
邹云楷与邵钧并非同届学生,其实比邵小三儿还高一届,大两岁,算是同门师兄。大学的课程经常是混班大课,两人曾经一起选修过犯罪心理学和武术散打,因此就认识了。
邹师兄穿着笔挺的警服,脸庞和头发打理得英俊有型,眉目含水,容光焕发。他从篮球场边走过,一眼瞅见场边观战的邵三爷,于是悄悄摸上去,从后面一肘勒住邵钧的脖子,往后一掰。
男人之间常见的亲密打闹动作。
邵钧脑袋让这人掰进怀里,头发揉乱。
邵钧抬眼一看,特诧异:“呦,你咋来了?”
邹云楷耸肩,笑得很潇洒:“我不能来啊?”
邵钧:“你不上班?”
邹云楷:“我来这儿就是上班。”
邵钧:“啥意思?!”
邹师兄笑得得意,心里舒畅,轻轻擂了邵钧胸口一拳:“我跟局里打报告,来你们清河农场参观实习几天,如果各方面都合适呢,我就调你们监狱来,咋样?”
“……”
邵钧差点儿让这人噎着。
他脸s这叫一个不自在,心里暗骂我c他大爷的局长大人我叫你三声爷爷我叫你老祖宗!这个调职申请您可千万不能批!……
邹师兄在场边亲亲热热地搂着邵三爷闲扯淡,场上可有眼尖的人,早就瞧见了。
罗强断球上篮,眼角斜睨着场边贴在一起的那俩人,突然跳起,一记爆扣!
球是扣在篮筐边沿上,生生砸进去的,篮筐砸歪几寸。
罗强落地时扭头往这边看,用眼刀狠狠削了邹师兄一刀。
邹云楷笑道:“你们队里的犯人?嗳,那个人……那人长得,我怎么觉着,眼熟?”
邹师兄盯着罗强骨骼凸起的硬朗的后脑勺,特有兴趣地琢磨:“这人我绝对在哪见过,这人叫什么名字?”
确实眼熟,肯定会眼熟,但罗家兄弟毕竟是两个人,举止气质神情完全不一样,邹师兄抓破头竟然也没回过味儿来。
邵钧憋不住了,一下一下地掰开师兄搂着他肩膀的几根手指。
罗强在那里忍无可忍,蛮横地发飙,发动快攻时直接一记传球“失误”,一掌将球往场边掷去,力道极其凶残!邵钧猛地后仰,闪腰跑走,邹师兄被那记球砸得,警帽砸飞了……
当晚,邹云楷非要拽着邵钧去县城的饭馆吃饭,邵钧推脱正值班呢,出不去。
其实他经常值班时间溜出去,到城里超市给罗强买零食,买鸭脖子。
俩人坐在监狱食堂里,吃狱警小灶。
那天正好是一大队几个班负责刷锅刷碗,打扫食堂。七班大铺原本可以在宿舍偷懒歇着,可是这当口上,罗老二哪能不来盯梢?
邹师兄吃着冬瓜丸子粉丝汤,咂咂嘴,品评道:“你们这食堂的小炒,跟我们犯人吃的大锅饭一个水平,你们就过这种清贫r子?”
邵钧拿筷子敲着对方的碗说:“这顿还算好的,平时连丸子都没有,我们平时就吃冬瓜皮熬的汤!你快别来了,千万甭来吃苦,老实在延庆待着,经济犯监狱条件多好。”
邹师兄好久没见邵钧,心里挺想的,就喜欢邵小三儿平时跩了吧唧满不在乎还一口京片子的d样儿,很跩很痞,骨子里又是个妖孽,这种人就是让人抓不上手,还一直贼惦记着,死活放不下。他忍不住伸手揉一把邵钧的后脑勺,半开玩笑似的,捏了捏脸。
这样的动作在外人眼里原本也正常,邵三爷那张俊脸长得十分好看,桃花眼吊梢含水,谁看了不想捏一把?
罗强从厨房里隔着玻璃,瞧见了。
罗强一声都没吭,从筐里拿出一颗大茄子,抄菜刀,切菜的动作极其熟练利索。茄子留皮切成半薄半厚的滚刀片,大火炝锅,丢一把蒜粒。
罗强一手掂锅,另一只手用力翻炒,灶火把脸膛的皮肤映成红铜s,炒个菜都能炒出大刀阔斧、铁马山河的气质。
一盘油s鲜亮气味喷香的鱼香蒜烧茄子,罗强亲自端上来的,一眼都没看新来的邹师兄,直接摆到邵小三儿面前。
罗强嘴角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吃。”
说完傲然扭头走了。
邹云楷频频侧目,问:“呦,你们队里的犯人有两下子,你以前在学校食堂最爱吃鱼香茄子对吧?”
邵钧抿着香辣可口的烧茄子,冲罗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儿,自言自语地嘟囔:“至于的么……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邵钧瞧出来了,罗老二故意卖个手艺,还只端给他吃,不给邹师兄吃,明摆着冲他甩脸s,这口鱼香茄子,里边儿搁了好几大勺醋呢。
当晚,邹师兄非要跟邵三爷回县城公寓住。
邵钧直接掏出公寓钥匙拽给这人:“你去我家睡,我还要值班呢。”
邹师兄意味深长地说:“小钧,我来你这儿就睡旅馆的?”
邵钧装傻:“没让你睡旅馆。”
邹师兄十分失望,幽幽地问:“家里不会再睡着个别人吧?”
邵钧不爽地说:“你去查查看有没有?”
邵三公子一变脸s,云楷师兄立刻就软了,对这难伺候的小少爷依着顺着也习惯了,连忙哄着:“逗你呢,今天值班明天肯定歇假吧?我明天等你。”
邵钧鼻头上火,好几颗大红痘子都冒出来了:“明天再说明天的!”
晚间收工,所有人都离开了,邵钧路过食堂后门,被一只铁臂勒着脖子拖进小储藏间,两脚在地上踢蹬挣扎……
“喂……”
“我c,你……”
“罗强你混蛋,你他妈少来这套!……我……不要……唔……嗯……”
邵钧让这人直接摁在洗菜切菜的案板上,身体把持不住平衡,一只手踉跄杵到水池子里,就用这么个架空的姿势勉强撑着。
罗强蛮不讲理地扒掉他的裤子,连皮带都不给解。
邵钧拿膝盖抵住罗强胸口,不爽:“你发什么疯!”
罗强也不爽,眼底冒火:“老子啃了你。”
邵钧:“你少来,甭在这儿人来疯!我告儿你,我那师兄是延庆监狱的,你们家那宝贝小三儿,当初在牢里,就是在他手底下罩着。”
罗强蓦地抬头,看着邵钧。
邵钧口气发酸:“人家好歹还帮你罩着你弟弟罩了三年,你不谢人家,今天还拿球砸人家,你这人够没劲的吧?”
罗强比他更酸:“人家帮你个忙,你还以身相许是咋的?大c场上抱一团咂吧咂吧地啃,啃得带响儿的!……你当老子一只眼瞎,两只眼都他妈瞎了吗!!!”
邵钧穿着皮靴一脚踹到罗强身上,气急败坏:“他是帮我忙吗,帮的是你!你还嫌我,你还招我?罗强你他妈的就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一大混蛋!!!……”
罗强二话不说扑了上去,把邵钧压在案子上,一口一口地啃下去……
邵钧那天让这人啃得,呜呜地挣扎扭动。身上雪白的中段上,两条大腿内侧最隐秘的地方,遍布鲜红的吻痕,嫩p股上是一排一排的牙齿印,快啃成了蜂窝。
罗强用门牙和犬齿撕咬着眼前人的皮r,越是细嫩的地方,他越忍不住想要啃噬,摧毁,破坏,恨不得咬出血来。压抑不住心头憋闷多时的暴躁和不安,就是想要吞掉眼前这个人,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
三馒头随时都可能出去,离开,或许哪天走了就不会再回来,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可是他自己出不去,离不开,浑身被欲望炙烤的一头猛虎禁锢在这牢笼里,永远就只能圈在这里,拼命想要抓住怀里这最后一块宝。
一个人嚣张恣意了半辈子,心里总有一块最脆弱、最y暗的角落,谁都害怕孤独,怕被身边的人甩,怕下半辈子没有人陪。
罗强把邵钧一条大腿架起来,架到肩膀上,啃这人的小腹和股沟,啃p股下方与大腿连接处细致的褶皱,看着身下被他钳制的人痛楚地颤栗,皮肤留下他强迫过的烙印。邵钧甚至被他啃得勃起,y物在暴虐的揉搓之下慢慢变硬,昂着头抖动,滴水……
邵钧疼得眼角迸出眼泪,心里委屈,狠踹一脚:“你他妈滚蛋!……你甭犯浑!”
罗强嘴角抽动,说:“硬了?想c了?你晚上回家去跟那小崽子c去,让他看见你p股上让老子搞过是啥样,我看他还乐意不乐意跟你g。”
邵钧气得目瞪口呆。
罗强眼眶突然就红了,放开人,慢慢后退了几步,指着邵钧:“馒头,老子告诉你,你在清河坐牢坐一天,你是我罗强的人,甭想在老子面前招猫逗狗,做给我看吗?”
“你要是哪天玩儿腻了,想离开我,就麻利儿赶紧走,从我眼前彻底消失,甭让我亲眼看着你跟别人搞!你下回再让我瞅见,老子绝饶不了你。”
54、第五十四章心灵的困局
罗强那晚把邵钧折腾硬了;愣是就没管他;瞪着红通通的眼睛扭脸走了。
邵钧让这人撂在水池子里;气得大骂;姓罗的你他妈就是混球;管杀不管埋你个王八蛋!……
俩人谁心里都不好受;最初激情澎湃的热恋期一过,进入漫长的拉锯战;迷茫的前路就像一块巨大的y影笼罩心上;再往前走,前边儿还有路吗?
邵钧皮肤细;本来就是疤痕体;少爷身子金贵着;身上哪处磕了碰了,经常留下一大块青紫s的充血点,顽固不消。他大腿遍布的红痕,到第二天也没消下去,从公寓洗澡间出来,穿着长袖长裤睡衣,睡衣领子都竖起来,把自个儿包得像一只粽子。
邹云楷闷了一天,在客厅里滴溜转着等他,看见人出来了,热情地从身后抱住邵钧的腰,亲吻着,蹭着,往他脖子上吹气。
邵钧用手肘顶开人,没让对方亲到他的脸,声音闷闷的:“别闹,累着呢。”
邹云楷问:“有朋友了?”
邵钧:“……没有。”
邹云楷说:“没有那不是正好吗?我也没有……小钧,我想你了。”
邵钧不敢说他有人了,也不乐意轻易对外人坦白感情隐私。再者说,邹师兄熟悉罗战,小混球大混球那两张酷似的脸往一起一对,他这粽子就快包不住火了。
邹师兄面对邵小钧,那真是既留恋惦记,又拿不准抓不住这人,无处下手,无所适从,想讨好都不知道挠邵公子肋上哪块软r这人才能舒服!邹云楷温存地用脸蹭邵钧的脖子,低声说:“小钧,要不然,你在上边儿成不成?我让你c,我想你了……”
邵钧脑子里一根筋颤都没颤一下,直不愣登就回了一句:“我就没兴趣c你,成吗?”
他脾气上来的时候,从来不照顾旁人情绪。一个爷们儿送上门来给他c,他都不c,就好比兜头给人一大耳歇子,真是丁点面子都不卖。
他让罗强折腾得这两天心里也不爽,这会儿要是罗强撅p股说,老子让你c,他一定立刻脱裤子骑上去,不把那混球p股捅漏了在身上打个d你还不认识三爷爷是谁了!
当年在警校里,邵钧也j过那么几个朋友,每个时间都不长。说起来,邹云楷算j往时间最长的,也是因为这人热情,脾气好,能忍得了邵小三儿时不时逞个公子脾气,左脸被抽了,还能把右脸再贴上去。
邵钧长得漂亮,家世又好,又爱g净,谁不想找这样的“伴”?邹云楷当年追求邵钧追得很紧,鞍前马后,温存体贴。
而对于邵钧来说,男人生龙活虎的年纪,总需要渲泄的渠道,可是任谁都能去发泄的那种地方,他嫌脏。学校里师兄师弟的,好歹出身良家,知根知底,身上没病,搞着放心。
认识罗强之前,邵钧跟云楷师兄大约每两个月见一回面,见面也没啥可谈的,直接上床,一次x搞到腰酸腿软筋疲力竭,折腾够两个月的量,下床提裤子走人。
认识罗强之后,邵钧再没找过以前的朋友。
他跟罗强每天都能见面,却从来没有真正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他真心稀罕罗强这个人,已经陷得太深,这辈子从来没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动情,想要抓住这个人的下半生。
他每天都在等,漫无尽头的等待,不知道罗强啥时候才能兑现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给他;一个不属于清河农场,不属于谁家小三小四,就真正属于他邵钧的人。
那天晚上在小公寓里,邵钧让云楷师兄推到墙角挤着蹭着摸了几圈儿。
邹云楷憋得够呛,真是把身段都踩到脚底下,低声恳求:“小钧,用手成不成……”
男人之间节c的下限一眼都望不见底。这要是往常,云楷师兄这么低声下气地求,邵三爷急人所急,帮对方手活儿一趟,撸一把咱还能掉块r?
他眼前却闪过罗强那双y郁的眼,泛着一腔委屈的怒容,暴躁蛮横地抱着他乱啃时红肿的眼眶……
邵钧终于忍无可忍,又怕对方瞧见自己这一身见不得人的红痕,最终一脚将人踹飞到床上。
邹师兄捂着被踹疼的肚子,万没想到被拒绝得如此彻底。
邵钧说:“我家里给我介绍对象呢,我以后要结婚的,不那样玩儿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
邵钧自己睡的客厅沙发,用被子蒙住脑袋。这一夜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啃咬着枕头,心底一声一声地骂姓罗的大混蛋。
之后有那么几天,邵钧因为家里有事,让他姥爷一个电话叫回去,于是破天荒跟监区长请了五天假。
他姥爷在电话里拷问他,劈头盖脸得:“钧钧,你这段时间做什么?你多久没回来看我?”
邵钧跟他姥爷一贯嘻皮笑脸,小孩恃宠耍赖,没个正形:“姥爷好!我忙么,您想我啦,想我我就回去一趟,看看您呗。”
他姥爷从鼻子里喷出一声:“我好什么?老子后天做寿,你真惦记你姥爷姥姥吗?你还过脑子吗?!”
邵钧这才傻眼了,在电话这头抖了三抖。
他最近确实啥事都不过脑子,罗老二的生r他能记在心上,他姥爷的寿辰他竟然就给忘了,太没心没肝的小畜生了。
等到罗强发现邵钧离开清河,“不见了”,已经是这人走了一天之后。
罗强以为邵小三儿正常歇班,转天就回来,却没想到,这人不回来了。
一天不回来。
两天不回来。
都三天了,邵钧还是没回来,连个信儿都没有。
邵钧也不是故意把对方晾那儿。他当时走得急,从办公楼直接取了车出门,就没来得及去监区宿舍跟罗强“开小会儿”。
这事儿他也不能找同事传话,让同事给罗老二带话说邵三爷回家看姥爷去了老二你别太想我了别等急了啊。他更不能往监区宿舍楼打电话说这些家务事,给犯人打进的电话,都是专人监管、严格监听的。
罗强那天坐在厂房里,呆坐着,一双豹眼直勾勾环视着人,垂着两只手,一个鸟笼子也没做出来。
他现在这滋味儿,就好比他自己被关在一座巨大的鸟笼子里,飞不出去。
田队长纳闷儿,好心好意地过来提醒他:“罗强,怎么了?不舒服?有什么心事儿跟我说。”
罗强闷声道:“老子没话跟你说。”
田队长说:“你不g活儿,这礼拜的工分工资还要不要了?”
罗强冷眼回道:“老子稀罕?”
如果邵小三儿走了,不在清河了,他还挣这些工分工资有个p用?坐牢还有什么念想?
傍晚下工之后,罗强再无法忍耐,脑袋瓜都烧疼了,一把揪住田正义。
罗强质问:“田队,我们班邵警官为啥好几天不来上班?”
田正义点头:“对,他回家了。”
罗强追问:“他为啥回家?为啥还不回来?”
田正义挑眉上下扫了罗强几眼。田队长其实也误会了,他这个大队长工作做得本来就不顺心,于是冷脸回道:“邵副队长请假回家是常情,你如果有事情汇报,有想法要谈,你找我谈,现在是我负责你们!我是你们一大队的队长!”
罗强那时候心猛地往下一沉,胸口一片寒凉。
他回想起那天在小厨房里发疯,一时醋火烧心,动手欺负了邵钧,把白花花的p股大腿啃得跟红烧五花r似的。那小孩虽说平时好心好x好脾气,啥都由着他来,可是男人终归都有自尊心,嫩嫩的脸皮这是被伤着了,生气了?
他还放话说,“你哪天玩儿腻了,想离开老子,麻利儿赶紧走,从我眼前彻底消失”。于是邵小三儿怒了,真走了,就这么消失了?
这是要甩他吗?
……
罗强中午饭没吃几口,晚饭g脆一口没吃,在饭堂里蹲在凳子上,面无表情望着空荡荡的墙,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一晚上没跟任何人说话,顺子胡岩他们小心翼翼地问他,逗他,他都不说话。
回到宿舍,抬头一眼就看见那只黑dd的摄像头,镜头像睁着一只眼。
可是那枚眼睛后面,坐得再也不是他惦记的大馒头了……
罗强眼底发红,扭过头,突然一拳打出去!
这一拳打向墙边排列的一格一格的储物柜,一记铁拳直接打穿薄薄的木板,爆出骨骼与硬物碰撞的骇人闷响与物件被打烂的稀里哗啦乱响,一屋人都吓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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