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第 24 部分

  拿当年的案子说事儿,其实是往后退一步,松了半个口,也是缓兵之计,邵钧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无法离开罗强。
  他跟罗强碰唇,十分投入,深深地吻,脸贴着脸,呼吸对方的味道,刻入骨髓的纠缠……
  邵三爷回清河上班没几天,很快就成了监区医院的常客,几乎每个星期都去看医生。
  大部分原因是身体尚未恢复完全,抵抗力很弱,极易疲劳。小部分原因……也是有点儿纵欲过度,三天两头跟罗强在小厨房里搞事儿,晚上爽完了,第二天腰酸腿疼,在厂房里值班都站不住,只能坐着,上腹的刀口不太舒服。
  罗强暗暗看在眼里,不是滋味儿。
  幸亏那天在厨房里,没一时冲动做那事儿,不然真能把馒头做到当场平躺着让人抬到医院去。
  邵钧这样,罗强能不心疼?
  他除了每晚给邵钧做夜宵,弄些好吃的补补,他还能做什么?
  这小孩,确实有x格,脾气很宁。他觉着应该要做的事儿,他还就认死理儿,也是一条道上走到黑,不把自个儿这身子骨折腾残了,他就不甘休……
  罗强这边牵挂着邵小三,他却不知道,监狱外头已经闹翻了天。
  他弟弟罗小三儿那边也没捞着好处,砂锅居差点儿让人给砸了,七八家京味小吃吧连锁店,被哥儿俩的大仇家泼了粪,被迫暂停营业。
  大清早的,罗战手下全公司的员工小弟,拿着墩布和刷子,刷店门,刷玻璃,清理大粪。出狱这么些r子,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开店,真是晴天白r遇横祸,y关大道踩狗屎,这饭馆还忒么能开得下去?
  罗战往监狱里打电话过来,私下打点三监区的队长管教,想c空加塞儿探个监。
  邵钧在电话里顶着浓重的鼻音,语气故意冷淡:“我说罗三儿,两个月前你不是刚探过监,你怎么又要来?罗强在这里生活改造得很好,有我看管着他,不用你三天两头跑来看。”
  邵三爷心想,看啥看?你看啥看?!
  真忒么兄弟情深,来视察看你哥让三爷爷伺候照顾得够不够好吗?
  罗战说,他有要紧话,要当面问他哥。
  邵钧耐不住这个急脾气,毫不客气地刨根问底:“有啥要紧话,你先跟我说,我听听,我帮你带个话就成了,你不用来了。”
  罗战口气殷切,语带诚恳:“对不住,队长同志,给您添麻烦了。真心劳您驾这一趟给行个方便,我也知道一个季度才能探一回,这次是家里有急事商量,要不然也不敢劳烦您,帮个忙成吗?”
  邵钧:“……家里有急事儿啊?”
  罗小三儿那客气又急切的语气,让邵钧无法拒绝这个人。
  邵钧r前在医院那一趟偶遇,他这种x子,哪能憋住不说?他自己一人儿蹲墙角啃着罗强亲手发面上笼蒸的大白馒头,一边啃一边偷着乐,乐了几天之后,跟罗强说了。
  罗强微抬铿锵坚硬的眉骨,诧异道:“你见着活人了?”
  邵钧盘腿坐在凳子上,嘴里嚼着夜宵,兴致勃勃地比划:“可不是见着了咋的,真真的俩大活人!我一眼就瞧出有猫腻儿,肯定不会错,你弟弟有男朋友了。”
  罗强问:“什么人,长啥样?”
  邵钧翻着桃花眼想了半天如何形容他眼中程宇的英俊相貌,脑海中掠过千姿百态千娇百媚的各种形容词,最终归结为一句话:“长得……反正以后不能让你这号人看见!”
  罗强面露不屑,罗小三儿j往个小傍家儿罢了,以前又不是杂七杂八的没搞过,还能搞出个三头六臂来?
  还能长得比咱家小钧儿更好?老子的小钧儿,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妙不可言……
  邵钧暗暗打量罗强,缓缓露出诡秘之s:“嗳,老二,按理说,你们家罗战外表看着挺糙的一人,身材魁梧,举手投足像个纯爷们儿,而且跟你长得又像,一口锅喂出来的,他怎么……那方面……好那一口啊?”
  罗强不解:“三儿好哪一口?”
  邵钧小声道:“我是说床上,那一口,特激烈的,暴力的,特痛快带感的那种?”
  罗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们家三儿好哪一口,难不成你知道啊?”
  邵钧实在忍不住,凑过嘴去,咬了几句,声调里带了那么一两分幸灾乐祸的无耻的兴奋。
  罗强半天没缓过神儿来,俩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根本不信:“胡说八道,我们家三儿是什么人?他还能让人家给搞了?谁他妈敢搞我弟弟?!”
  邵钧坏笑着,伸手捏捏罗强的脸,脑海里将两兄弟酷似的两张脸缓缓重合,想像着罗强有一天也哀怨地撅着p股趴在床上……
  邵钧:“嗳,老二,你呢?”
  罗强:“我什么?”
  邵钧照脸啃了一口,商量着:“你好不好那口?”
  “我跟你说,其实我也行着呢……”
  罗强猛然瞪住邵钧,眼珠子冒火,恶狠狠一搓牙,骂道:“你他妈的,就甭想!谁忒么敢动我们家三儿,把他p股捅豁了弄疼了,等老子出去了,不把他捅成筛子老子改姓他姓!”
  65、第六十五章兴师问罪
  罗强跟谭龙打完那场架;身上内伤外伤全好利索了;只在后肩膀处留下铁钉戳进去的骇人伤疤。邵钧那时以为;罗小三儿是听说老二受伤;迫不及待跑来安抚疼爱亲哥哥的。
  午后的大c场上y光正好;邵钧从门廊下探出头;冲某人勾勾手:“3709,过来报道。”
  罗强一记勾手把球轻松丢进篮筐;浓密的眼睫被y光涂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额头泛着愉悦的光泽。
  俩人很有默契地靠近,眼角的视线往四周戒备;手背轻轻相蹭;低声j谈。
  罗强嘴角浮出笑意:“三儿又惦记老子了。”
  邵钧不屑地撇嘴:“不会是店开得不顺心;欠一p股债管你伸手吧?”
  罗强傲然地说:“我们家三儿开店做生意,能个儿着呢,大老板了,城里都数得上一号,他能管老子伸手?”
  探亲会见室旁边有个小房间,是监听室,每回都有专人监视见面双方的举止谈话。
  邵钧神不知鬼不觉溜进监听室,潇洒地一拍他同事肩膀:“川子,忙呢?吃了吗?”
  那小警帽儿戴着耳机,手头忙活着调试音量和视频。邵钧三句两句得一忽悠,“你先吃饭我帮你听会儿”,就把他同事支走了。
  罗家那哥俩在屋里隔着玻璃谈话,邵钧在隔壁透过耳机偷听。
  兄弟俩五官酷似,只是衣着气质完全不同。罗强一身囚服,光头厉目,眼神沉静又带着与生俱来的y郁,嘴角含着半截儿烟。而罗战罗老板,真可说是三r不见,旁人已经不敢看了,寸短的发型下一双眼像黑曜石般明亮,自信,胡须修理得整齐精致,衣着光鲜,帅气。
  罗战聪明能g,出手豪爽,人缘广结,这几年又得益于小程警官与各路贵人罩着,早已不复当年锒铛入狱时的困窘落魄,也不再是他哥哥羽翼庇护之下一只弱不经风不堪大事的小j崽子。
  兄弟情深,血脉至亲,人生道路却似乎已经慢慢地分道扬镳,如今各走各的一条路,各有各的牵挂在乎的人。
  邵钧万没想到,那天,老二小三儿只谈了没几句,就差点儿红脸急眼,吵起来。
  罗战也是听说他哥在狱中杀了人,闹了官司,这才着急麻慌地跑来。
  罗战问:“哥,你现在咋样了?你没让姓谭的坑了,没伤着哪?”
  罗强傲然地说:“你哥啥人?那小崽子能伤我?”
  罗战愣愣地,问:“哥你没事儿?……你没事儿就打死个人?”
  罗战眼眶发热,忍了半晌,还是脾气直,从小到大又跟二哥最亲,在他哥面前,哭啊闹的,从来就憋不住话。罗战说:“哥,你这件事儿办得,就……你在牢里混得风生水起,一场架打得昏天黑地,我呢?你在里边儿打得爽了,我在外边儿给你善后,兜着,你打架,是我赔钱,赔店!”
  罗强蓦地沉下脸,眉头僵住,冷冷地说:“三儿,你啥意思,老子连累你了咋的?”
  罗战:“哥,你不是不知道,谭小龙那崽子是个啥人,他家里是一般人吗?谭五爷是一般人吗?你把谭龙弄死了,谭五爷那号人能善罢甘休?”
  罗战说着说着,心里委屈,眼睛也红了:“我出狱这么些年,每天起早贪黑的,生意做得不容易。我想混得好,想混出头将来让哥你一出来就能过上好r子,想让我们家那口子不后悔看上我一个吃过牢饭的大混子,我在我丈母娘面前也能挺得直腰杆、活得像个人样儿!”
  “可是哥,您能别再给咱家添事儿吗?当年无论是刀山是火海,咱俩人扯着一路蹚过来了,半辈子了,咱哥俩从今往后换条道走,别再打打杀杀,咱走一条gg净净的路,过安安稳稳正常人的r子,成吗?”
  罗强没想到让他家三儿这一顿抢白和抱怨,深深地震惊着,让人噎得说不出话。
  眼前的罗老板,已经不是当年胡天胡地的p孩子罗小三儿。罗强难道还是当年的罗强?
  兄弟之间对事儿不再一条心,归根结底,是罗强这人x子别扭,有事儿全部窝在心里,不对旁人道,因此罗战完全不知情,罗强与谭大少互殴的恩怨背后一连串隐情,更不知晓邵小三儿的重要存在。罗战并不懂得他哥最终对谭龙痛下杀手,是为了谁,尤其不知道罗强心里牵挂的心肝儿宝贝,肚子上留了一道永难愈合的伤疤,这仇不报还是爷们儿吗?
  对于罗强,他为的是他心里稀罕的人。
  而对于罗战,他为的也是他百般珍惜的那个人。
  罗强面前只有一条黑路,哪怕自己遍身浴血,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他拼死也要护住邵钧的安危。
  而罗战面前,只有一条白道,也只有这条道能成全他和程宇的感情。这些年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历尽辛苦,锲而不舍,他又为的是啥?他舍得因为自己的过往而牵连伤害程宇?他能让程宇因为他的过失再废一条胳膊吗?!
  罗战心里想着程宇的伤,程宇的工作,程宇为他承受的残缺,难以挽回的伤痛,眼睛就湿湿的,手掌狠狠抹一把脸。
  罗战说:“哥,你别怪我变了,我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混。我现在有爱人,有家了。我媳妇成天替我担心,我都不敢告诉他,不想让他知道这些糟心的事儿。以后你也别沾那些了,你听我一回,成吗哥?”
  罗强眼底猩红,厉声道:“你们家那口子谁?说出来老子听听,什么能耐?”
  罗战撅着嘴:“我说了,哥你别生我气。”
  罗强:“你他妈的,说不说?!”
  罗战:“……当年在延庆山道上,救我一条命的人。”
  罗强震惊:“……”
  罗战喉咙有些哽:“哥你别怪我,将来也不能难为他。如果不是他,也就没有你弟弟,你今天就见不着我这个人。”
  罗强牙齿用力撕咬着烟头的过滤嘴,火星燎疼了嘴角,两手在椅子扶手上攥得发白……
  半晌,罗强突然爆发,怒不可遏:“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你跑来埋怨老子?!”
  “如果不是他,就没你了?现在有了他,你小子他娘的可以不用见我了!你眼里,心里,还盛得下老子吗?!”
  罗强后半句话噎在喉咙里,好歹没有当着四周无数双眼吼出来,你个小狼崽子竟然跟那个条子,你让那条子在床上c了你不想着c回去,跑这儿来欺负你哥哥你真有种!
  邵钧在监听室里偷听着,听到罗战提那个相好,原本还打算慢悠悠探听八卦,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了。
  邵钧直接打开喇叭,隔着一道墙,从话筒里吼了一句:“3709那两位,喊啥喊?有多大个事儿不能心平气和谈,不能好好说?”
  老二老三被吼得,下意识同时抬头,怒视墙角的大喇叭。
  罗强一下子就听出那是邵钧,三馒头在听……
  罗战红着眼睛,压低声音:“哥,我一直不愿意跟你细说,当年押解车遇袭的事儿,是谁g的。”
  罗强脸s发青:“……”
  罗战:“那根本就不是意外,对吗?哥你自个儿心里最清楚,你知道是谁g的,你知道是为了啥!”
  罗强:“……你怪我吗?”
  罗战:“他为我毁了一条胳膊,我就是心疼他,哥我没责怪你,我赖不着你,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他……”
  罗强气得浑身颤抖,沙哑的声带洇血:“三儿,你巴不得折了一条胳膊的是我吧?”
  罗战撅着嘴,用力摇摇头:“没有,我巴不得折了胳膊的人是我。”
  罗强眼球深红,面皮突然就伤着了,从牙缝中缓缓甩出一句话。
  “老子白养你十五年,养出个没心没肝的白眼儿狼,养不熟的狼崽子!!!!!”
  罗老二黑道大哥纵横江湖这么些年,没人敢当面这么跟他说话,偏偏这人还是他亲弟弟,戳到他最软最痛之处。
  而且,罗战捅的这一下,让罗强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当年押解车一案,罗战翻车,程警官为救罗战付出了一条胳膊。罗强事后拼凑蛛丝马迹,也知晓了一切都是他种下的因,犯下的险。
  罗战把脸深深地埋在手里,眼眶红红地说,哥,我真后悔,我真他妈的后悔,我以前怎么就没好好做人呢,我怎么就那么混蛋呢……
  一字字,一句句,都是悔恨,都像是拿一把刀戳在罗强胸口。
  是,当年是他,把十几岁高中没毕业的罗小三儿拐带出家门,掌控在自己麾下,带着弟弟混道上,沉迷声s犬马,一晌纸醉金迷。当年也是他,征伐决断,茹毛饮血,杀人都不带眨一下眼,为了争名逐利,为了打拼江山,手上攥了多少笔血债?正是这一笔一笔不能见光的j易,让罗老二在上层政治斗争血雨腥风中分到一杯羹,官府与黑道互相利用,用地下钱庄洗钱,黑市j易,从市委和法院内部取得征地批地的合同,只用几百万资金就攫取了价值上亿的地皮,以利滚利,迅速发家,一夜暴富……
  罗强不会料到有一天,他最牵挂的弟弟会跑到他面前大吼,说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而你最清楚这些事为什么会发生。
  他当然也不会想到那一天,他最稀罕的邵钧会在他面前流泪,说我妈跳楼了,我的家毁了,我永远都不能原谅。
  两档子事殊途同归,他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做的是枪口上舔血的买卖,为了钱,为了利益分摊,祸害了人,早晚也要遭人暗算,却不曾想最终伤害到他弟弟身边的人,伤害了他自己身边最珍贵的人。
  邵钧冷着脸从隔壁屋走出来,这回偷听的人都忍不住了。
  邵三爷一贯的护崽儿,又疼着罗强,能受得了罗强在他眼皮底下受委屈、被弟弟吼?
  邵钧把帽檐压低,不想露脸,抬手毫不客气地指着人:“罗三儿,你家事聊完了?你哥今天心情不好,别让他难受,成吗?”
  罗强猛一扭头,被邵钧的目光刺痛了眼,突然开口:“邵警官,没你的事儿,你出去。”
  邵钧一愣,咋着这是?我可是站你一拨、护着你的!
  罗强声音发梗,低声道:“邵警官,我们家私事,你别c手,成吗?你出去。”
  邵钧气得,简直想挥手给这熊玩意儿一掌,上脚踹死这人!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啊,好赖不识的。
  罗强遥遥望着邵钧憋气扭头跑走的背影。他其实是怕他那没心没肺的宝贝弟弟再往深了说下去,邵钧就会在猝不及防之下、毫无心理准备之时,知晓事情全部的真相……
  自己咋样都成,咱扛得住,天塌下来巨浪滔天也不是没见识过,罗强只是怕邵钧接受不了。
  罗战因为纠结程宇的关系,跟他哥发泄一通,事后没几天,也就懊悔了。
  他跟他哥,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从小让他哥喂出来的,从十几岁就跟哥哥在道上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这里面酝酿的感情,可深了去了,不是吵几句嘴就能吵得断。
  兄弟是兄弟,爱人是爱人。即使有了爱人,兄弟之间的情谊,一分一毫也不会减弱。无论是在老二心里,还是小三儿心里,其实皆是如此,只是各人脾气x情不同,表达出来就态度迥异。
  说到底,罗战也并不是他哥口里那个没心没肝人事不懂的小狼崽子。罗战若是知晓全部内情,若是知道在隔壁偷听还跑出来指着他鼻子削他的小警帽儿是什么人物,他那天还会如此态度?说不定不用他哥指挥,罗战自己先提把刀去找谭老头子算总帐:你姓谭的一家子,敢坑害我们哥儿俩最宝贝的两个人?!
  在罗战心里,他还当他哥是以前的罗强,道上人见人惧的活阎罗罗老二,杀人越货,暴虐冷血,不讲人道,没有丝毫人情味儿。
  罗战自己已经不复当年,变了个人。他只是不知道,他哥哥也早已经不是那个人。
  罗强也待人用心了,心变软了,变软了就知道疼。
  罗战不好意思再跑来当面挨他哥臭骂,于是大包大箱往清河送了一堆东西,都是他哥爱吃的,爱玩儿的,其实就是跟罗强低个头,赔个礼,摇个尾巴,撒一小娇,惹怒了狮子再给喂颗甜枣,捋一捋毛。
  另一边,他还备了一份白事的大红包,百十来万块钱,给丧子的谭五爷送去。双方无论孰是孰非,死于非命的毕竟是谭少爷,谭家独子,罗家这边按道上规矩,花钱消灾,双方各让一步。
  然而,罗战事后很久才懂得,就是他冲动之下这一场兴师问罪,得他哥最终选择了一条绝路。
  66、第六十六章 二嫂送信
  几天之后;邵钧又一次去监区医院复诊。
  家里人担心这大宝贝;他姥爷还特意从军区里请来一位老中医;亲临清河医院;专门过来给邵钧号脉;问诊;抓了几大包中药,调养身体。
  邵钧不以为意;三爷整天忙得颠颠的;每r早晚两趟还得提个小药罐子,熬中药?
  中药那玩意儿最难闻;又难喝;三爷从小就不爱喝那个。况且只见过家里亲戚女眷才喝中药;就没见过一大老爷们儿整天带个药罐子熬药喝药的,浑身带着中药味道,显得爷都不帅了。
  当晚,邵钧被医生留院观察,躺在单间病房里,在颈动脉、肋侧、小腹、股动脉上接上电极片和导线,用仪器检测体内几处脏器的运转状况。
  他队里的同事,从病房门口伸了一脑袋:“呦,少爷,全身都埋上线啦?”
  邵钧直挺挺躺在床上,手和脚都不能动,斜眼哼道:“可不是埋线了么,都别过来啊,小心我炸了!”
  小警帽儿笑了笑,随口说:“大晚上的,那帮熊玩意儿,厨房里把油锅扣地上了,还得累我跑一趟医院。”
  邵钧:“谁把油锅扣了?”
  小警帽儿:“就咱们七班的,罗老二,做个饭都不利索。”
  邵钧心里一紧,忙问:“人没事儿吧?”
  同事撇嘴:“把手烫啦,要不然我跑医院来g嘛,我带他看手啊!”
  邵钧这身上一绷,“啪”,“啪”得两声,手臂手腕上贴的电极片都绷下来了。他掩饰住情绪,极其淡定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电极片,“啪”得又按回自己身上,不爽地说:“那熊玩意儿怎么做的饭,毛手毛脚,手烫成啥样了?没把丫身上毛都给褪一层?”
  俩人哼哼哈哈又闲扯了几句,同事关门关灯走了,让邵三爷休息。
  房间陷入黑暗,邵钧屏息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倾听门外的动静。
  果然,过了约莫半个钟点,房门“咔嗒”一声,慢慢开启,再迅速合拢,从门缝流畅地顺进一条黑黢黢的影子。
  邵钧大气也不敢出,直勾勾地盯着那道黑影,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他的脸,熟悉得不能再熟的指纹,摩挲他的耳朵。
  “c……你个熊货,真他妈疯了……”
  邵钧低声咒骂。
  “老子想你,早就疯了……”
  罗强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
  邵小三儿这么聪明伶俐一颗脑瓜,方才一下子就转过弯儿来,罗老二这混球,哪是真的不小心打翻油锅?这厮肯定故意把自己手烫了,让值班管教把人带到医院来。这厮伎俩得逞,混进医院,这回如鱼得水了。
  邵钧急得瞪这人:“川子没盯着你?他没发现?”
  罗强说:“小马警官歇着去了,我偷溜出来的,一会儿就回去,不打紧。”
  邵钧:“你手烫成啥样?严重吗?”
  罗强:“小马跟你说的?傻馒头,你还当真?”
  邵钧:“……什么玩意儿啊你?你就瞎整吧你!”
  罗强突然咧嘴乐了,难得笑得畅快,邪气,凑上粗糙的下巴,重重亲在邵钧脸上,狠狠地亲……
  漆黑静谧的房间里,两人尽量不出一丝声音,也不需要发出什么声音,就在黑暗中痴痴地看。
  邵钧费力地往右挪了半尺,腾出位置,罗强轻轻一侧身,躺上床,挤到半个被窝里。被子里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带着邵钧身体里特有的气味,让罗强一时眼热,呼吸急促。
  邵钧身上贴着片子,c着导线,只有眼珠能活跃地滴溜乱转,斜眼瞟人。
  邵钧:“老二。”
  罗强:“嗯?”
  邵钧:“这是咱俩头一回。”
  罗强:“啥头一回?”
  邵钧:“头一回,睡一张床,一个被窝里。”
  罗强:“……”
  罗强侧着脸,凝视着人,胸膛起伏,身体渐渐热胀……
  俩人在一块儿,相好了这么久,厕所,食堂储藏间,厂房楼顶的天台,但凡能搞的地方,都搞过了,对对方的身体都已经无比熟稔,随手一摸,都能轻易找到对方前胸上哪一块疤,后腰上哪一颗痣;手指一捋,都摸得出对方那根不安分的家伙,胀到第几档的预备发s模式,还能扛多久就s……可是俩人从没在一张床上安安稳稳地睡过,从来不能像生活中普通的恋人,一个枕着另一个的臂膀,脸贴着脸,胸膛晤着胸膛,一闭眼做个美梦,一睁眼睡到天明。
  罗强蹲十五年牢,俩人就要这么偷偷摸摸压抑地熬十五年。
  罗强蹲一辈子,俩人就是一辈子,直到有一个人先转身离开。
  罗强把身子再凑近些,胳膊从邵钧后脖子的凹窝伸过去,让邵钧舒舒服服枕在自己肩窝里。他呼吸慢慢粗重,一手伸进自己裤裆。
  邵钧憋不住笑,斜眼瞪着人?:“嗳,g啥呢?文明点儿。”
  罗强哼道:“我硬了。”
  邵钧:“注意你的素质。”
  罗强:“都硬了还他妈跟老子讲素质。”
  罗强从胸腔里发出沉沉的笑,像暮s里沉喑的钟声,从裤裆里掏出已然涨满手心的粗壮的y具,缓慢地撸着。
  邵钧蓦地住了嘴,视线描摹着猛虎头颅殷红欲滴的形状,咽了一口吐沫。俩人双双陷入沉默,一声都不吭,四只眼的目光j错着集中在罗强腿间傲然挺立的雄壮的欲望,看着它抖动,挺拔,烧成通红s的一道软沟慢慢倾吐出强烈焦躁的渴望。
  罗强眼神略微邪气,瞟着怀里的帅哥:“大吧?”
  邵钧哼道:“别臭炫了,又不是没见过,你还能撸出个花样来?”
  罗强在他耳边说着挑逗的粗话:“有没有你五根手指头攥一块儿更粗?”
  邵钧咬牙切齿:“你牛,就你行?三爷撸一个比你大腿还粗!”
  罗强嘿嘿笑着,亲了一口:“真要跟大腿那么粗,老子量了量,怕你p股盛不下。大夯柱子穿针眼儿,死活就不可能穿得进去,老子岂不是白瞎了。”
  邵钧一听,俊脸顿时通红:“……滚你的蛋!!!”
  罗强幽幽地瞄着人:“……宝贝儿,脸红了?”
  两人呼吸一齐粗了起来,心头都像一把野火在烧,静静地,噼噼啪啪地秘响。
  邵钧仰脸躺着,手脚受限,帮不上忙。他分明感觉到罗强的急迫,罗强的躁动不安,罗强的饥渴,罗强压抑的无法满足的欲望。罗强手臂突然一紧,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他的肩膀,调转过头,漆黑的眼深不见底,带着想要将人一口吞噬的焦躁。
  邵钧被这双眼看得着了魔,有些失魂落魄:“不舒服?要不然,你把我衣服……”
  罗强粗喘着,一口吻上他,堵住他的嘴唇,狠狠地吸吮,舌头在他嘴里搅动,咂吮他的喉结、耳垂。罗强手里逐渐加力,动作粗暴,仿佛拼命剥削着一层一层涌涨的快感,在临近界点时眼眶发红,因为过分压抑而浑身发抖,只能贴紧了人用力摩擦,蹭动,眉头痛楚地纠结。
  邵钧那时候像个傻子一样,还蒙在鼓里。
  他完全不会想到,罗强心里忍受着多么残酷的煎熬,罗强这些天想了多少事。
  邵钧心尖上突然痛了一下,冥冥中像被身上连接的电极电到,心口酸麻,酥痒。罗强这么忍,怎么可能舒服?
  罗强s精的一刻紧绷的腰杆突然定格,然后慢慢软下来,任由一股一股jy随意溢出,四散流淌。罗强把脸埋到邵钧脖窝里,邵钧一动不动,脖子间气息滚烫,竟然有些湿……
  罗强也不敢耽搁太久,在小马警官觉察出来之前,就得赶紧溜回去。
  他把邵钧揽在怀里,难得温存地揉了几下,说:“馒头,老子求你办个事儿。”
  邵钧不解:“你还用‘求’我?说。”
  罗强眼底露出一丝犹疑,几分歉疚:“可能得麻烦你跑一趟,我们家三儿在外面一个人,我担心他罩不住。”
  邵钧心想我当是啥事儿,又是你那宝贝三儿!罗三儿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小警帽罩着,小情人泡着,这厮r子过得滋润着呢,还大老远跑到监狱里找你兴师问罪,也不问问他亲哥哥肩膀上的伤口好了没有,罗老二你他妈的整个儿一个贱脾气!
  你到底是有多缺人疼,你才这么犯贱?
  以后有我疼你成吗,我爱你行吗?
  罗强低声解释着:“不赖他。杀人放火的活儿都是老子g的,三儿现在替我扛了一摊事,在外面混得不容易,仇家找上门,我不管跟老子没关系?我不能坑了他!……”
  邵钧:“那你想咋样?你又出不去。他好歹也三十多岁一爷们儿了,他就不能替你摆平?”
  罗强:“他搭了好多钱我都舍不得,我能让我弟再搭条命进去?”
  邵钧:“……”
  邵钧心想,你不会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替你弟弟再搭条命吧?
  罗强说:“改天帮我出去送个口信儿?……我身边也没其他信得过的人,老子就信你。”
  邵钧赌气,嘴巴撅得高高的,没话说。
  老二说身边没别人了,就只信他一个。
  以罗老二混迹闯荡二十年的经验和路数,他知道谭老头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当初下决心做掉谭龙,是为了邵钧,甚至可以说是为了自个儿眼前清净,扫掉那个小祸害。然而事后看来,下手过于仓促,考虑不够周全,尤其没照顾到罗小三儿的安危,牢里倒是清净了,罗战在外边不能安生,时时刻刻受到姓谭的x命威胁,能让人放心?
  对罗强来说,他的弟弟,他的情人,两个都让他牵心扒肺得,哪个他都不能放手不管。
  那滋味儿就好像他生下来就欠这两个人,活了一路,欠下一路,这辈子就为这么两个可人疼的崽子,把自己这条恶命搭进去,在所不惜。
  邵钧开车去到城里最高档的写字楼商圈,罗老板在世贸天阶的京味小吃吧总店。
  天幕不停流动变换着s彩,漂亮的美人鱼从一条天河上袅袅婷婷地游过去。繁华的商业街两侧高档店铺林立。这里与郊区的清河农场,就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让邵钧四顾茫然,好像已经脱离这个正常人的世界太久了,鼻子发酸。
  邵钧压着帽檐踏进小吃吧的木头门槛,店内的墙壁用仿旧材料拼成,明窗净瓦,颇居老北京的民居特s。
  他拣了靠窗的一张小桌坐下,翻看点菜单,拿笔勾了几道小吃。哼,今天尝尝罗家小三儿亲手做的小点心,能有多么好吃?你三爷爷从小到大吃过的昂贵佳肴可多了,你一个京味儿小吃的爆肚、炒肝、艾窝窝,还能给三爷做出燕参翅鲍的味道?
  服务生殷勤地招呼,邵钧从帽檐下斜眼一指:“那位,就那位,光膀子系个白围裙,看着就挺s的,你们老板吧?我点他做,别人做的我不吃啊。”
  服务生跑去向老板低语几句,罗战嘴角挂着爽朗的笑容,从柜台里朝这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罗战也没风s得光着膀子,有了媳妇的人他敢那么得瑟吗?他里边还穿着无袖紧身背心,外面罩一条围裙,露出上臂结实漂亮的肌r和很有男人气质的铜s皮肤。吧台周围坐满年轻的男女,罗老板的粉丝团,都是周围写字楼里上班的白领,每天来店里吃工作餐。罗战在灶台前做活儿的手法极其熟练,利索,一把削面刀在掌心耍来耍去,案板上剁出密集清脆的节奏,不一会儿一盘盘热腾腾的小点心就端上来。
  邵钧拿筷子夹起来咬了一口,品了品味道,眼底暗藏的小火星“噗”地一亮,没说话,埋头又咬了一大口……
  他先点了一盘豌豆黄,一盘艾窝窝,一碗京味儿卤煮火烧,吃完了咂咂味道,意犹未尽,抄过菜单子,再点,又上了三盘,蟹粉小笼,炒肝,白水羊头……
  他原本是来视察罗家小舅子(小叔子?!)据说火爆京城的饭馆,究竟牛成啥样,一p股坐下,就挪不动了。面前的盘子越摞越多,邵钧一口气一共吃了十盘,后来实在撑得够呛,再吃怕把肚子上的“大拉锁”给撑爆了,这才搁下筷子,舔了舔嘴唇。
  要说罗三儿这做饭的手艺,确实是家传绝学,技艺精湛,炉火纯青,这人将来无论上哪,就凭这手艺,也不会没饭吃,不会娶不着媳妇赚不到钱,邵钧心里也佩服了。
  邵钧跟老二闲扯的时候曾经问过,你们家三儿跟你比,你们哥俩,谁能个儿,谁厉害?
  罗强说,这怎么比?比哪方面啊?
  邵钧问,做生意谁能个儿,做饭谁做得更好吃?
  罗强很实在地说,三儿做饭甩老子一条长安街,做生意也能罩,老子就有一样比他行。
  邵钧问,你啥比他行?
  罗强缓了一会儿,说,老子宰个人比他利索多了,我们家三儿就能拿菜刀杀只j,这人心太软,就杀不了人。
  邵钧直起身,把腰里的皮带悄悄放松了一格,撂下钱,起身走人。
  罗战早就看出这是个穿制服的条子,横竖觉着眼熟,下意识地,目光追随小邵警官的身影。
  邵钧站在门槛处,身体背光,一张俊脸被光影打成剪影,这时候回过头来,悄悄朝罗老板勾了勾手。
  罗战一愣,赶忙撂下手里的擀面杖,解了围裙,跟了出去。
  喷着“清河监狱”字样的吉普车停在路边,罗战这才反应过来,这年轻条子竟然是他哥身边的管教。
  罗战:“呦,您是……那位邵警官,邵队长?”
  邵钧拉长着脸“嗯”了一声。
  罗战十分客气地跟邵钧点头哈腰,歪着头故意压低视线,其实目光早就拐着弯探进警帽的帽檐,好奇地想看看,这小条子长啥样啊?
  邵钧的帽檐都快压低到鼻子尖上,心里别扭着,故意不愿意露相,把字条j给罗战。
  罗战惊异道:“我哥还专程让您跑一趟?麻烦您了,邵警官。”
  邵钧认真地说:“你哥担心你安危,让我传个话给你,姓谭的既然独苗儿子没了,这事儿一定不会甘休,最近这段r子不太平,你警醒些,千万别出远门,更别单身走夜路,尽量留在家里,出门记得一定多带几个随从保镖!”
  罗战一耸肩:“您让我哥放心,我罩得住自个儿。”
  邵钧心想那熊玩意儿偏就不放心,我能咋办,我能拦着他亲近弟弟?他接着说:“若不成,你哥让你g脆去我们清河监区蹲几天,让我们的人拘留你,二十四小时盯着你,这样最安全,他也最放心。”
  罗战哭笑不得,赶忙说:“邵警官,您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您放心。还有……”
  罗战讪讪地对邵钧道:“那天我去探监,说话不太中听,惹我哥生气了,也让邵队长跟着费心,是我的混蛋我不是,您帮我劝劝,我哥后来好些了吗?”
  邵钧说:“罗强早就好了,又开始惦记你呢。要是还生你气,早忒么气坏了!”
  罗战挠头,笑道:“那,就麻烦您帮我多照应着我哥,我哥想要啥,缺啥,您直接打声招呼我立刻就送去。”
  邵钧傲然地翻了翻桃花眼,从牙缝里吐出一句:“照应得好着呢……”
  而且不是“帮”你照顾的,老二早就是我的人了,我照顾爱护着的人,盘下来了就不转手,以后都是我的人!邵钧心想。
  邵钧的车开出去老远,罗战还傻愣愣地站在路边,回味着压低在帽檐下看不清楚的一张脸。帽子下偶然露出斜斜的吊梢的眼尾,睫毛乌黑修长,嘴唇湿润精致,那种惊鸿一瞥即令四周全部黯然失s的悸动感,到底咋回事?!
  罗战咂了咂嘴,下意识轻轻抽了自己脸一巴掌,想啥呢这是?
  媳妇出差没走几天,你丫的跑神儿了吗?见着个穿制服戴警帽的年轻小条子,就开始瞎寻么,找死呢这是?小心媳妇回来c了你!
  67、第六十七章危局密议
  罗强这边给罗战通过气;放下一半的心。
  他那时候没有想到;谭五爷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终选择铤而走险;誓与罗家兄弟同归于尽;犯下大案。
  三监区的小c场这几天动土修造;一群犯人在管教指挥下,在篮球场边又挖了个排球场;筹备下一年试行的排球联赛。
  邵三爷想出来的点子;咱们场地不够大,也别搞人家专业的排球比赛了;咱们打沙排。
  犯人们自力更生;拿铁锹铲子集体开挖;g活儿都特有效率,迅速挖好一块长二十五米宽十五米的坑,邵钧再从附近建筑工地调来一大车沙子,把沙子往坑里一填。场地两边埋两根铁杆子,拉一块球网,沙排场地就做好了。
  邵钧那瘦瘦高高的个子,柔韧x好,腿也长,高中时就是学校业余排球队的,这时候拿起一只排球,让排球在他食指指尖上快速旋转,显摆他的一手绝活。
  “呦,三爷成啊,真有两下子!”
  犯人们起哄拍马p,邵钧愈发得意,嘴角翘着,他能让排球一直在手指上旋转,不掉下来。
  邵钧把警帽制服扒掉,露出一身打沙排的短打扮,立刻溅起四周口哨声一片。
  他上身是紧身跨栏背心,下面竟然穿了一条充满夏威夷异国情调的大花短裤,光着两只白脚。
  罗强两肘撑着铲子,站在一旁,斜眼看着,轻轻吐出几个字:“真他妈s。”
  邵钧穿得少,露出肩膀的肌r线条和小腿两道修长的弧线,让罗强眼热,心跳……
  邵钧臭炫似的,用他高中时代练就的几招三脚猫功夫,垫了几下球,还挺像样,忽悠眼前这帮人是足够了。他用力将球垫高垫远,随即助跑几步,网前高高跃起,准备来一记重扣。
  他跃到离地两尺的高度,腰腹肌r全部伸展开,手臂抡圆了,眼前突然黑影一闪,球不见了!
  球呢?!
  罗强身手极为矫健,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迅疾速度,斜着窜出来偷走了邵钧抛出去的球,落地时手暗暗扶了邵钧一把,怕这人摔着。
  邵钧:“你g啥啊?”
  罗强:“别抻着小肚子。”
  邵钧:“我正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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