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恩一只纤细的小手不肯松开。
怕惊醒了他,童恩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握着,静静地坐在身旁守护着他。
皱紧眉头,童恩看着钟岳身上已经被泥水浸透又被身体烤干的衣服,干了的泥块硬邦邦的,一定很不舒服。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少量的鲜血,把白色的纱布染红了一小圈,童恩心疼地轻轻抚摸着那条受伤的手臂,不知道伤口到底有多深,脸色这么苍白,一定流了不少血。
童恩的目光停留在钟岳俊逸的脸庞上,不知为什么,这张脸总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两道浓浓的剑眉,眉骨高耸,使眼窝看起来稍稍显得有点往里凹陷,眼角很长,因为睡着了,整个眼睛的轮廓就显得更长了,鼻梁是这张脸上最为突出的部位,陡直削峭,使整张脸显得俊逸洒脱,棱角分明的嘴唇微闭着,清晰的轮廓看起来非常温和。
童恩忍不住伸手在这张脸的上方描画着每一道令她心动的线条,手指游走到唇边时,钟岳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抬手轻轻捉住了那只悬在嘴唇上空的小手。
“你醒了?”像做坏事被当场捉住了,童恩的脸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钟岳没有回答,只是握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慢慢地,但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嘴唇上。
童恩的脸更红了,心跳也开始不稳起来。目光游移着,小心地对上钟岳的眼睛,四目相对,一个强大的磁场在两人之间震颤。
屋子里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钟岳的眼神含着浓浓的深情,似在诉说长久的思念。童恩被吸住了,鲜活跳动的心脏被一寸寸地吸出胸膛,飘进了那博大深厚的爱的海洋。
两双充满爱意的眼睛久久地对视着,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一刻,他们忘记了屋外的一切,心里只有彼此。钟岳的双手渐渐用力,童恩的身体不自觉地慢慢前倾,离那张脸越来越近,近的感到了对方的呼吸。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两个人忽地分开,钟岳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小手,童恩也猛地坐直了身体。
“钟总,外面来了好几个记者,一定要采访您,他们知道您一直在工地,说什么都不走。”一个满身泥水的男人冒冒失失闯进来。
钟岳看了童恩一眼,沉吟着。童恩小声在他耳边说:“不用管我,我等着你。”说完站起身,走到一边。
钟岳坐起来,对正在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不已的工地主管说:“让他们进来吧。”话音未落,门口已经响起嘈杂的说话声。钟岳站起身抬手示意开门,工地主管打开了门,几个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的记者闯了进来。
“钟总,听说鹏飞这次损失惨重,情况属实吗?”
“钟总,目前人员伤亡情况有没有详细数字?”
“钟总,听说您为一名工人输了血,您自己本身也受了伤,身体状况如何?”
“钟总,您是事故发生后赶到现场的还是一直在工地?”
“……”一连串的问题冰雹似的砸在钟岳身上,童恩一阵阵感到心疼。怪不得他脸色那么苍白,原来他不仅受伤,还给别人输了血,怪不得他那么疲乏,啊,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大家别急,这些问题我会一一解答。首先,我的确是一直在工地,因为上午我们正在工地和设计人员讨论有关设计方面的一些问题,所有中午没有走。这次的风暴来的突然,来势也非常猛,对此我们没有事先估计到,准备工作做的不充分,致使一部分工人受伤,作为鹏飞公司的总经理,我很难过,也很愧疚。目前,受伤人员的数据已经统计出来了,鹏飞方面有十二个人员受伤,其中只有一个伤势比较重,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其余都是不同程度的轻伤。至于经济方面的损失,还没有具体统计出来。刚才有位记者朋友问鹏飞这次是否损失惨重,我可以回答,确实惨重。因为我们一共有十二位员工受了伤,这是鹏飞成立以来最惨重的一次损失,作为总经理,我向大家承诺,鹏飞公司一定会妥善安排好受伤人员的治疗和补偿问题,工程质量也绝不会因这次的意外受到任何影响。
“钟总经理,您个人伤势严重吗?”一个记者关心地问。
“你们都看到了,只是一点皮外伤。”钟岳微笑着说。
“那个受重伤的工人,确实是您给他输的血吗?您能谈谈当时的感受吗?”
“是我给他输的血,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只有我和他的血型相同,这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虽然他是工人,我是总经理,但我们都是鹏飞的员工,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如果可能,当时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会为其他工友输血的。”钟岳的语气始终平缓稳重、不疾不徐,但童恩看的出来,他已经很累了。她焦急地把目光投向站在一边的工地主管。
浑身泥水的主管立刻明白了童恩的意思,他迅速挤到钟岳身边,面的记者笑着说:“各位都看到了,我们钟总身体有伤,而且非常疲劳,该了解的情况大家已经都了解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也要赶紧回去发稿子,钟总也需要休息。大家请吧!”说着伸手带着记者们往外走。
看着最后一个记者走出房间,门被主管随手关上,钟岳长出了一口气。
童恩急忙上前扶着他坐下,伸手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快躺下休息一会儿吧。自己受了伤,还为别人输了那么多血,就算必须输血,也应该回家补充营养,好好休息一下,还在这儿拼命,你不想要命了?”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埋怨着,关切之情倾泻而出。
钟岳靠墙坐在床边上,闭着眼睛微笑地听着童恩的唠叨,心里既温暖又满足,这种细致的关怀,这种小儿女撒娇式的埋怨,像一股甘冽的清泉,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田。
童恩唠叨完了,看着钟岳疲乏至极的靠在墙上,眼角嘴边全是笑意,鼻子一酸,眼眶立刻蓄满了泪水。伸手抚上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指尖感到涩涩的冰凉。
钟岳睁开眼睛,轻轻盖住贴在脸上柔软的小手,干涩的嘴唇忍不住深深地吻在手心里。童恩眼中的泪,温暖柔软的手,抚平了他心中所有的褶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深切地感到,生活是如此美好。
泪水,悄悄地顺眼角滑下,羞涩慢慢爬上心头。这种揪心掏肝的情意,童恩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心里,眼里,满满的全是他一个人,早已坚硬的心,不知何时变得柔柔的,软软的,丝丝缕缕爬满了她的全身。
爱,就是这样的吗?
宽大的手掌覆盖在娇羞的脸庞上,指尖轻轻地抹去点点泪珠,两个身体同时靠向对方,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钟岳干涩的嘴唇轻轻地滑过童恩润洁的额头,顺着眼角吻干她沾满泪水的面颊,咸咸的泪水,润湿了干裂的唇。
童恩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胸口激烈地起伏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吹拂着钟岳的脸,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情不自禁地把柔软的嘴唇贴向游弋在脸颊上的嘴唇。
轻轻地,两只饥渴的唇碰在一起,热切的呼吸交织起来,同时变得急促、灼热。深情地,钟岳吻住了童恩,柔软、甜美、生涩,童恩颤抖地嘴唇激荡着钟岳的心,他深深地吻着她,唇齿间带着热烈的火焰,燃烧着童恩。
第一次,第一次跟令她心动的男人接吻,童恩生涩地回应着,下意识地贴紧不想分开。钟岳舌尖上的火苗,点燃了她压抑的激情,紧紧地纠缠住他的唇,舌与舌深情地吮吸着,抵死缠绵着,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才不得不分开。
剧烈地喘息着,童恩目光迷离地看着钟岳。
钟岳双手捧起童恩的脸,又狠狠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盯着她朦胧的眼睛说:“答应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童恩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湛蓝,她轻轻地点头。
“好。”
第五十五章 闺诉
已经下班了,童恩正在办公室加班写报告。许卉趴在她办公桌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干吗这么盯着我?看得人毛骨悚然的。”童恩冲她一皱眉。
“我正在研究你呢。童恩,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你?我观察了你半天,真的没看出任何蛛丝马迹。但是,根据这半天的观察,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也一定喜欢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是觉得我会喜欢你,没有理由,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爱是不需要理由的。”许卉煞有介事地说。
童恩瞪着眼,用极其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许卉扑哧一声笑了:“看把你吓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才不是同性恋呢。”
童恩明显松了口气,“别吓人好不好?一本正经,说的跟真的似的。”
“人家是在嫉妒你呢,这都听不出来,白长一副机灵样。”
“这会儿听出来了,下次想表达什么,直接说,别弄得那么高深。”童恩笑摸笑样地说。
“直接说?像老美那样?看见美女就说,我爱你,你太漂亮了!你真是跟美国人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了,被同化了。中国文化多博大精深啊,这种话,怎么能直说呢?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那你听听我意会的对不对啊。我们许卉大小姐,准备告别单身贵族生活了,对不对?这可是男士们的福音啊!能不能告诉我,那位幸福的人是谁?”童恩慢悠悠地说。
许卉伸手去挠她,“正说你呢,别转移话题。”
“好好好,说我,说我。”童恩最怕许卉这一招。
“老实交代,你跟钟岳是怎么回事儿?若有半句话不实,立刻大刑侍候。”许卉冷笑着张牙舞爪地说。
“就那么回事呀,你不都看见了嘛。”童恩可怜惜惜地说。
许卉一下子泄了气,又往桌子上一趴,疑惑地看着童恩:“你以前真的不认识他?”
“真的不认识,是那次慈善拍卖会认识的。”童恩嘴上说着,脑子里忽然闪过在马克西姆那天看到的钟岳高大的背影。
“那你们发展的也太快了。说说,他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许卉眼里忽地闪过一道光芒。
“我也说不清楚,他并没有刻意追我,我们……”童恩自己还没弄明白呢。
“不会是一见钟情吧?”许卉有些兴奋地说。
“一见钟情?”童恩眼前浮现出第一次和钟岳握手时突然心跳过速的情景,真的是一见钟情吗?
“对呀,一见钟情,太浪漫了!”许卉都被自己的想法感到了。
一见钟情的爱情是没有道理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在男女问题上呆板保守的童恩,这么快就爱上钟岳的原因。
钟岳固然很优秀,但杰瑞也很优秀啊,而且对童恩那么一往情深。还有季思明,虽然许卉一再提醒童恩不要爱上季思明,但季思明确实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可为什么童恩单单爱上了钟岳呢?一定是一见钟情,爱就是爱了,不需要过多的理由。可是……
许卉的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了一大堆的念头。
“童恩,你想过要嫁给钟岳吗?”
童恩楞了一下,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向你求婚了?你已经答应他了?”许卉又兴奋了。
求婚?童恩想起那天钟岳说的话:“答应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这不应该不算是求婚吧?童恩摇了摇头。
许卉又泄气了。“也是,时间太短了。现在就谈婚论嫁还为时过早。可钟岳是离过婚的,跟这样的男人谈恋爱,感觉应该不太一样吧?”
看着许卉一副浮想联翩的样子,童恩忍不住笑了。
“跟什么不一样?我可没有参照物比较。”
“不会吧?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你不会真的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吧?”许卉惊叫。
“没谈过。要不然给我讲讲你的恋爱史,让我比较比较。”童恩笑意盈盈地说。
“又跑题,现在是讨论你的问题的时间。”许卉板起脸。
“我的问题已经都说完了,现在该说说你的了。”童恩一脸威胁地看着她。
“好好好,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许卉立刻投降。
“行,最后一个,问吧,许记者。”
“我听说,钟岳和他前妻有个儿子,好像已经四五岁了,这个问题,你考虑过吗?”许卉认真地说。
一提到宇豪,童恩的眼睛亮了。
“这个问题不要考虑,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孩子不是障碍。”
“你见过他儿子了?”
“嗯,小家伙非常可爱。”童恩微笑着,那神情像极了母亲想起自己的孩子。
“唉,看起来你已经无药可救了,好自为之吧童助理。”许卉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外走。
“回来。”童恩一把把她拉回来,摁在椅子上。
“老老实实坦白恋爱史。”
“恋爱史?我哪有恋爱史呀?”许卉眨着眼睛装傻。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童恩毫不客气地掐住她的两肋,许卉一下子瘫在椅子上。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心虚地避开童恩的目光,重新趴在桌子上。半天,许卉终于下决心抬眼看着童恩。
“实话告诉你吧,我也没谈过恋爱。”看着童恩瞪大的眼睛,许卉耸了耸肩。
“真的。我是说没谈过恋爱,不是说没爱过。高中的时候,我曾经暗恋过一个男生,名副其实的暗恋,因为他几乎就不认识我。”
“是个什么样的男生?”童恩十分好奇。
“比我高一届,个儿特高,老戴着一副宽边眼镜,篮球打得特棒。那时候真的很傻,总是算准了他上学的时间,然后站在学校大门口装着也是碰巧刚到,就为了看他一眼,可每次看见他过来心就跳得受不了,又赶紧看别的地方,所以每次看到的差不多都是他的背影。”
“天啊,乖乖女许卉,还有这种浪漫史呢?”童恩惊讶极了。
“看,连你都觉得惊讶,这事儿,你要是告诉我妈,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儿上大学吗?因为他考上的就是这所大学。”
“后来呢?”童恩憧憬地问。
“后来?后来等我发奋考上这所大学,再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真的?不过没关系,不就是女朋友吗?你还有机会争取啊。”
“唉,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看见他女朋友,我当时特自卑,根本就没敢跟他打招呼。于是我就发奋减肥,差点儿把自己虐待死,等终于减肥成功了,却发现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一看见他就耳热心跳的感觉了。所以,这段恋爱史,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童恩又遗憾又不甘心。
“就这么结束了。”
这回轮到童恩泄气了,“怎么能这样就结束了呢?你连争取都没争取过,怎么就知道他不会爱上你呢?”
“物是人非,人虽然还是原来的人,可心情变了。他是否会爱上我已经不重要,关键是我已经不爱他了。”许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后来呢?又没有又爱上什么人?你可别说没有男生追你。”
“又是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当初的那种冲动和热情了。也许是我的真命天子还没出现吧。”
“你不会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吧?”童恩感慨地说。
“都跟你说了,不管是水坑还是沧海,根本没经历过,所以很遗憾,我无法为你提供参照物。”
两个人都不吭声了,各自托着腮帮子发楞。
“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童恩喃喃地低语。
“谁?钟岳?拜托,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脚上的扭伤都好了,他的皮外伤还能没好?童恩,我发现,只有一牵扯到钟岳,你的智商就严重降低。也对,恋爱中的女人,百分之九十八都是弱智,很少有例外的。”许卉大感其慨。
“不对呀,你们正在热恋耶,他的伤好没好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突然想起,许卉奇怪道。
童恩托着下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我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忙。这次的事故太突然,好多事都必须他亲自处理,我怕打扰他,连电话都没敢给他打。”
“唉……”
许卉长叹一声。平时又干脆又洒脱的童恩,这会儿看起来就像一个幽怨的小妇人。
“铃……”
一听就知道是童恩的手机响了,她不喜欢那些花哨的彩铃,一直用这种最原始的电话铃声。
童恩拿起手机一看,脸上顿时光彩照人,不用问徐卉也知道,一定是钟岳打来的。
“喂。”
“童恩,在干什么呢?”
“在加班。”
“加班?还在办公室呢?一定还没吃饭吧?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接你,一起吃晚饭。”钟岳的声音立刻精神起来。
“你也还没吃饭?”
“我也在加班,刚忙完。想你了,打电话想听听你的声音。”
童恩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看了许卉一眼,“许卉现在和我在一起呢,嗯,脚伤已经好了。”
“那正好,一南跟我一起加班也没走呢,上次的事还没跟许卉当面道歉,一起去吃饭吧,也算是给许卉压惊。”
“好吧,那我们在办公楼前面等你,别开快车,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童恩满面春风地对许卉说:“钟岳说请你吃饭,一会儿来接咱们。”
“请我吃饭?还是免了吧。”许卉的头摇得象拨浪鼓。
“为什么?”童恩奇怪了,许卉最喜欢热闹了,季思明每次请客她都欣然答应,今天是怎么了?
“看你们在电话里卿卿我我的样子,我要去了,不成世界上最大最亮的灯泡了,还是免了吧。”
童恩的脸又红了,“说什么呢?谁卿卿我我了?再说,就是当灯泡也不光你一个,林一南也去。”
“林一南?他也去?你饶了我吧,碰上他我准倒霉。”许卉立刻皱起眉头。
“许卉,别这样。那天他也不是故意的,后来又送你上医院,又送你回家,表现挺不错的,也算将功赎罪了。”童恩走过去推着她。
“你还好意思说?一看见钟岳,立刻扑上去,把我这个扭伤了脚的可怜朋友仍在一边,典型的重色轻友。”
“许卉,……,人家当时,不是太着急了嘛。”童恩的脸憋的通红。
“好了,逗你玩儿呢。钟董事长请客,不去?那我不亏大发了,今天要好好宰他一顿。”
第五十六章 情深
南国海鲜酒店,琳琅满目的海鲜佳肴摆满了一桌子。
心境各异的四个人围坐在圆形餐桌旁,气氛不是太热烈。
许卉坐在林一南旁边,看着眼前并排坐着的才子佳人,心里暗暗赞叹。论风度、教养,钟岳绝对是无可挑剔,偏偏又长了一张极具杀伤力的脸和一米八的伟岸身材,就算没有几亿的身家,恐怕也是抢手货。童恩就更不用说了,在许卉眼里,清丽淡雅的童恩就是配英国王储也绰绰有余。
林一南心情复杂地坐在那儿,满桌的美味一点儿也引不起他的食欲,今晚他之所以会来,是想再次证实一下钟岳和童恩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尽管他知道钟岳和自己老姐之间复合的可能性小之有小,但亲眼目睹钟岳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童恩此刻的心全部都在钟岳身上,从上车到现在,当着许卉的面她不好意思详细问,但从钟岳眼睛周围的暗影和略显苍白的脸色看,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严重缺少睡眠,心里暗暗感到心疼,却又不便说出口。
钟岳嘴上周到地招呼着许卉,但心里和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关注在童恩身上。一连忙了好几天,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可又忍不住地想起她,那天工棚里的情景,不断地出现在他的大脑中,疲劳都因此减轻了许多。
“许卉,脚伤完全好了吗?”钟岳关心地问许卉。
“早就好了,谢谢钟总的关心。”
钟岳笑了,“别叫我钟总,叫钟岳吧。你跟童恩既是同事又是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话语中透出的亲密令饭桌旁的三个人均心中一动。
童恩心里自然是甜蜜的,许卉则既羡慕又替童恩高兴,唯独林一南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一南,你应该敬许卉一杯,那天事还没跟人家道歉吧?”林一南的任何表情都没能逃过钟岳的眼睛,他微笑地望着他说。
林一南端起桌上的酒杯,强作笑颜对许卉说:“许小姐,我敬你一杯,那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许卉看着林一南僵硬的笑容,心里说:“不想笑就别笑,笑得这么难看,何苦呢?”暗地里还真有些同情他。
“刚才钟总已经说了,都是朋友,林先生不必这么客气。”
童恩此时也注意到了林一南不太自然的表情,暗暗责怪自己太迟钝了,她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微笑着对林一南说:“林一南,谢谢你那天送许卉去医院,又周到地送她回家,我应该敬你一杯。”
面的童恩的笑容,林一南心里反倒平静下来了,应该说他对童恩从一开始就是有好感的,这样的一个女孩儿,他找不出反感他的理由,只能替老姐感到惋惜。
“童小姐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的。”林一南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尽管有许卉不时地说些轻松的话题活跃一下气氛,但整个晚餐仍然显得有些沉闷。
站在饭店门口,许卉主动对林一南说:“林一南,看来今天又要麻烦你了,不介意再送我一次吧?”
“当然,乐意之至。”林一南当然明白许卉的良苦用心,心里苦笑,老姐自己都不珍惜,他能怎么样?
看着林一南的车渐渐远去,钟岳和童恩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对方,钟岳伸手揽住童恩的肩膀,带她走到自己的车前,开门把她送上车。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里的两个人看似轻伤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有意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
车子开到一段开阔的公路上,道路两旁是一片宽阔的绿地和树木,秋夜的风吹进车内,带进一股青草的气息。
钟岳慢慢把车停在路边,转头笑望着童恩:“下去走走吧。”
看着外面视野开阔的风景,童恩欣喜地点点头。
开门下了车,童恩迈上路旁高出路面的平台,双手扶着护栏面向黑黝黝的草地,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她闭上眼,默默地感受着大自然不可抗拒的魅力。
一双宽大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紧紧地围住了她,使她的整个身体都陷入钟岳的怀抱中。身后是他温暖的胸膛,童恩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如雷的心跳,腮边是他重重的呼吸,灼烫的温度令童恩一阵阵头晕。
夜色静寂无声,月光如一抹水银流泻在默默静立的两个人身上。
“一南是我前妻的弟弟……”
“我知道。“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就像我亲弟弟一样……”
“我明白。”
静谧的黑夜中钟岳更紧地抱住了童恩,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中。
“不想问我些什么吗?”良久,钟岳叹息道。
“想,可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钟岳不再说什么,童恩也不说,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默默地站立了片刻,钟岳松开手臂,轻轻地转过童恩的身体,看着她温润清亮的眼睛说:“问吧,怎么问都行,问什么都可以。”
定定地看着他,一个久已存在脑海的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她要离开你,离开宇豪?”
静静地回望着她,钟岳似乎早就知道了她的问题,但喉咙还是困难地滚动了一下。
“这个问题太复杂,一句两句真的无法说清楚。是我们之间的信任出了问题,她不再相信我,我也无法说服她,所以我们只好分手了。童恩,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隐瞒什么,可是有些事,我无法向你解释的太清楚,我只想坦白地告诉你,在我和前妻的婚姻问题上,是我对不起她,虽然事情并不象她想象的那样,但事实确实是我对不起她。但是,童恩,有件事我必须让你明白,我和前妻已经分手了,我们的婚姻结束了,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已经无法挽回了。”
钟岳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每一场不得不回忆起和林夕分手前后的事情,痛苦就向潮水一样袭上心头。
但是今天,他必须面对这件事情,必须面对心中永久的痛。他不想让曾经的遗憾成为他和童恩之间的障碍。
童恩,就象漫漫长夜中一道亮丽的曙光,照亮了他暗淡的心灵,象黎明清新的空气,使他重新感受到生活美好的气息。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清新美丽的脸庞,突然有一丝恐惧袭上心头,他真的可以牵住她的手吗?这个已经深深进驻他心里的女子,会因为那些令人痛苦的过去离开他吗?
抚着双肩的大手忽然抓紧了她,力量大的令童恩的肩膀隐隐作痛。钟岳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她心生怜惜,这个男人一定曾经非常爱他的妻子,虽然他们已经分手,但童恩从钟岳的话语和面部表情中依然可以看到他对那个女人深深的感情。其实早在知道林一南是钟岳前妻的弟弟时,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对前妻曾经用情之深,她因此曾对他生出许多好感。但当他亲眼见到他在提到前妻时那种痛苦的表情,童恩心里仍然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钟岳敏锐地捕捉到了童恩眼中那一丝不安,心里一紧,双手更紧地握住了她的双臂,像是怕她从手中丢失一样。
“啊。”双臂猛一吃痛,童恩不由轻叫出声。
钟岳豁然惊醒,急忙松开双手,疼惜地轻轻抚慰着她,“对不起,弄痛你了吗?”
轻轻地摇摇头,童恩抬手抚住钟岳的脸颊。
“钟岳,你很爱她,对吗?”
伸手覆上温柔的小手,紧紧地贴在脸上,钟岳点头:“是,曾经很爱她。”
“现在呢?”童恩心里有一丝紧张。
钟岳摇了摇头,“不能说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但已经不是爱,曾经的爱已经逝去,不是丢失了,是消失了。爱一旦成了彼此伤害的理由,就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含义。对林夕,我现在有的只是愧疚和歉意,但绝对不是爱。童恩,相信我,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幸福的感觉象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在童恩周身笼罩着,渐渐沁入心里,把一颗心填的满满的。
“钟岳,我也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么强烈,可它来了,就像你说的,它确实来了,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它来了,我无法控制它也无法欺骗自己。”
钟岳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一种又潮又湿的东西涨满了眼眶,使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同时投入对方的怀抱,紧紧地拥抱住彼此,两颗心在这一刻毫无缝隙地贴在了一起。
钟岳有力的臂膀用力地抱着童恩,好像生怕一放松她就会不见了。童恩也更紧地抱住了他,尽管身上的骨头都被他有力的大手握得咔咔直想,但心里充满了甜蜜和满足。
“童恩,你知道吗?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有一种心颤的感觉。每一场见到你,我都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很久了,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钟岳悄然地说。
童恩的眼前又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那一刻心跳过速,他们,真的是一见钟情吗?
容不得她多想,钟岳狂热的吻像暴风骤雨般地袭上她的额头、眼角、脸颊,身体好似有电流穿过,心有一丝丝慌乱,茫然间,她轻轻地阖上了双眸,滚烫的呼吸夹杂着田野的清香向她涌来,四唇相触,一声轻叹没入彼此的口中,长久空寂的心灵瞬间被填的满满的。
第五十七章 戏语
“童阿姨,快过来,这里有冰激凌。”童恩快步走过走过去,只见钟宇豪正踮着小脚趴在一个冰柜上使劲往里看。童恩弯下腰看着冰柜里一大桶一大桶各种口味儿的冰激凌,扭头对上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会心地一笑。
“把手在那边,只要一推就开了,我刚才看见有一个叔叔就是这样开的。”用手比划着,宇豪热切地给童恩做着示范,可惜他个子太小,使劲儿踮脚也够不着冰柜的把手,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诱人的冰激凌干着急。
童恩笑着拉过他的小手说:“让它们先在这休息会儿,等咱们吃完饭再过来消灭它们,放心,我保证它们一个也跑不了。”
“就先吃一点点,一勺就可以。”宇豪等不急地央求着。
童恩双手捧住他胖乎乎的小脸,看着他的眼睛坚决地摇摇头:“不行。”
“唉。”泄气地长叹一声,宇豪无奈地妥协了。
“走,去那边看看,那边有好多好吃的,而且有戴高帽子的厨师现场表演噢。”
“真的?”宇豪眼睛一亮,撒腿就跑。
“别跑,小心被人撞倒。”童恩赶紧追上去。
童恩手里端着一大盘,宇豪手里端着一小盘,两个人满载而归。回到餐台旁,钟岳正在用手机打电话,看见他们走过来,眼角眉梢都挂满了笑意,匆忙收了线,一手一个接过一大一小两个盘子,笑着说:“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嗬,收获不小嘛。”
“嗯,是爸爸打电话太慢。我们都拿完了,你还没来接我们,要不然我还可以多拿点。”宇豪立刻响应道。
钟岳看看童恩,又看看宇豪,表情严肃起来。
“我听出来了,对我有意见了。好,我接受批评,现在把手机关掉。”说着掏出手机关上了电源。
“说吧,二位还想吃什么,我保证一次都给你们拿来。”
童恩伸手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递给他一双筷子。“老老实实坐下吃吧,已经够多了,吃完了再说。”
钟岳美滋滋地坐下,看着满满两盘美味佳肴说:“那我就只好坐享其成了啊。”
三个人坐在气氛温馨的星巴克中西式自助餐厅的餐台前有说有笑地吃着晚餐。
今天这顿饭其实很偶然,原本是林一南答应宇豪带他来吃法式蜗牛和牛油牡蛎的,结果却临时被朋友拉去帮忙了,他又不想让宇豪失望,求了钟岳半天,请他务必带宇豪来吃饭。
钟岳今天开了一天会,晚上因为新区旧房收购的事已经约好了有关人员吃饭,禁不住林一南死缠烂打,又确实不想让儿子失望,只好临时把约会改期了。给童恩打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空,一听陪宇豪吃饭,童恩哪有不答应的。
坐在童恩和儿子对面,钟岳心情非常愉快。
童恩今天因为白天和某个申请投资的公司法人面谈,所有穿了一身非常正式的职业套装,黑色的西式长裤,黑白格子相间的大翻领西式短上衣,如云的长发用发卡整齐地别在脑后,活脱脱一个职场女强人的形象。
钟岳认识童恩以来还从没见过她以这种装束出现,不觉用欣赏的目光不停打量着她。
童恩见钟岳拿着筷子不吃东西,一个劲儿地看着她,不由脸一红,娇嗔道:“吃啊,我脸上又没有好吃的。”
一片红云飞上童恩的双颊,白皙的脸庞更加娇艳欲滴了。钟岳眼角含着笑意望着她,心里禁不住砰砰直跳。童恩的性格真的很有意思,开朗大方的外表下内心极敏感,而且特别容易脸红,即使穿着百分之百的职业正装,娇柔温婉的小女人味仍不时地流露出来。
“谁说没有?比盘子里的好吃多了。”
话一出口,连钟岳自己都震惊了,一向稳重严肃的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童恩的脸已经可以形容成雨后的火烧云了,她急忙扭头去看宇豪,好在宇豪正专心致志地对付面前的牛油牡蛎,根本没听见两个大人说的话,童恩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回头使劲地瞪了钟岳一眼。
钟岳其实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下了一跳,可看到童恩惊慌失措的样子,又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还笑。”
童恩又羞又恼地看着他,她真不知道一向刻己自律的钟岳还有顽皮的一面。
钟岳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地小声说:“你今天这种打扮,真漂亮。”
童恩此刻脸上的温度几乎可以煎熟一个j蛋。在美国生活了五年的她,原本对这种赞美之词早已司空见惯,可此话出自钟岳之口,又是当着宇豪的面,开心之后还是脸红心跳。
“本来想回去换一身衣服的,可总部的传真一直没过来,等了好半天才收到,时间就来不及了。”
童恩平时一向喜欢穿比较休闲舒适的衣服,但今天快下班了才接到钟岳的电话,让总部的传真又一拖再拖,时间确实来不及了,才穿着这套衣服来赴约。
钟岳脸上漾起再也收不住的笑容,“幸亏我今天快下班才给你打电话,不然就看不到这么职业化的童恩了。告诉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童恩也从最初的羞涩中缓解过来了,她双眉一扬,嘴角微微翘起,调皮地说:“哪一个都不是,真正的我还没出现呢。”
“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我到要看看你能变幻出多少种样子来。”钟岳也开心地打趣道。
正说笑间,钟岳偶尔眼光一闪,瞥见餐厅门口,季思明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正朝这边走来。
发现钟岳的神情有些异样,童恩笑着开玩笑说:“看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钟岳若无其事地笑笑,下巴向前抬了一下,说:“看季思明呢。”
童恩将信将疑地扭过头去看,刹那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果然是季思明,而那个在他身边漂亮妩媚的女人,正式贺晓。
季思明刚一走进餐厅就看见了童恩,童恩这身衣服他非常熟悉,每次有正式会谈的时候童恩都习惯穿这身衣服。然而,惊喜的表情还没在脸上展开,失落便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来。
他发现,坐在童恩对面的男人竟然是钟岳,而她身边还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三个人象一家人一样说说笑笑,从钟岳看童恩的眼神中,傻瓜也看得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贺晓并没有看见童恩。因为童恩是背对着他们,又穿了一身职业装,所有她没有注意到,但她注意到了季思明的变化,顺着季思明的目光,她看到了钟岳,鹏飞集团的董事长,她跟季思明一起时曾见过他两次。直到童恩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们,贺晓才认出那个坐在钟岳对面气质优雅的女人是童恩。
“童恩。”她兴奋地叫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童恩也高兴地站起来,微笑着迎接她。贺晓真心地拥抱了童恩,两个女人欣喜地看着对方。
敏锐地,童恩清楚地感到了贺晓的变化,不论从衣着还是神情,贺晓都给她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一件浅灰色羊绒及膝长裙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短短的发卷,替代了以前张扬个性的超前装扮,淡然的神情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超脱。
贺晓也敏感地觉察到了童恩脸上多了一种从来没有的神采,使原本就美丽的脸庞更加光彩照人。不用问她也知道那神采来自于什么,她把目光转向含笑站在一旁的钟岳身上,又看看随后而来的季思明,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袭上心头。
两个男人微笑着站在各自女人身后,不言而喻地看穿了对方笑容里的含义。
钟岳首先打破了静谧的气氛,开口邀请道:“季总,难得在这种场合碰面,坐下来一块吃吧。”
季思明笑着看看童恩,温和地对贺晓说:“既然钟总邀请,你跟童恩也好久没见了,就一齐吃吧?”
贺晓看了看钟岳,又看了看仰头望着他们的宇豪,有些犹豫:“钟总,童恩,你们恐怕也难得有时间一起出来,我们就不打扰了吧。”
童恩拉着贺晓坐到餐台前,不满地说:“好不容易碰到一起,哪能各吃各的呢。”
抬头看着钟岳和季思明:“那就麻烦你们两位男士再去给我们拿点儿吃的来吧。”
季思明爽朗一笑,看着钟岳说:“既然女士已经下命令了,钟总,那咱们就走吧。”
钟岳也笑着对贺晓点点头,“贺小姐请慢用。”转身和季思明一起朝食品区走去。
第五十八章 情敌
看着两个男人走远的背影,贺晓转过身望着童恩。
“童恩,如果我没猜错,你和钟岳在相爱对吗?”
微笑着,童恩看了一眼钟岳的背影,转回目光看着贺晓点点头。
一声叹息轻轻地溢出贺晓得嘴边:“人生真是太奇妙了,像是一场捉迷藏游戏,因为蒙住了眼睛,越想捉到的人就越捉不到。”
童恩没有回应,她明白贺晓这番感慨的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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