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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说,由于她的血y特殊,她有责任让我们来替她做研究……
责任?聿希人不可思议地复述了一次。是谁说她有那种特殊血y,就得把什么责任压在她身上的?
那是理所当然的呀!
为什么理所当然?请说出个我可以接受的理由来!
医生的责任是救人,而既然她有那种可以救人命的血,自然也要充分利用来救人喽!
克劳德的语气理直气又壮,聿希人却听得很不以为然。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要把她的事千方百计隐瞒起来,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研究她的血?
还不惜杀人灭口呢!
克劳德窒了窒。我……我并不是刻意隐瞒的,只是在有研究结果出来之前,若是公布出来,恐怕会引起纷争……
简单的说,就是只有你可以拥有研究的权利和成果?本来就是啊!
我……呃,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并没有私心,而是……
请别再说出那种太过明显的借口,你自己知道不是事实,我也很清楚那不是事实!
该死的,他想好好的谈,为什么对方却老是堵他的嘴!
无论如何,你必须交出关茜,她……
必须?聿希人双眉高高耸起。我为什么必须?我欠你的?
克劳德又窒了一下,肚子里开始在磨石擦火了!
我知道,聿少爷你必须不定期输她的血才能够继续活下去,我保证,只要你将她交给我,我还是会让你定期输她的血,而且……他猜想这应该是聿希人最在意之处。我也可以保证,研究所得,不管是名或利,你都可以分享……
切斯特先生,聿希人不耐烦地砍断他的美好计划。我想你大概没搞懂,有权利决定关茜究竟想要如何的人,只有她自己,不是你,也不是我可以越俎代庖的,希望你不要再自说自话了!
该死的,这也不行,他到底想怎样?克劳德有点恼怒了,不相信聿希人真是为关茜着想,诚如他自己所说的,这世上的人谁不自私,聿希人他自己当然也是,所以他一定有什么特别目的而不肯将关茜还给他等等,难不成他是想独占关茜,独享一切成果?
那聿少爷你说,什么条件你才肯将她还,不,交给我?
聿希人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切斯特先生,你就是听不懂吗?茜茜的一切,只有她自己能够决定,除非她自己想回到你的研究所,否则我宁愿她待在我身边,因为她是我老婆,是我儿子的妈妈,我们都需要她。
现在,他可以断定聿希人确实是想独占关茜了!
聿少爷,我要说,你真的是太自私了!克劳德咬牙切齿地吐出他的愤恨与不甘心。因为关茜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所以你要独占她,甚至独占她所能带来的利益,你太自私了,凭什么你可以活,别人就不可以?
就凭这是茜茜的决定!聿希人毫不犹豫地说。那是她身上的血,自然只有她才能够决定。话再说回来,倘若不是为了躲着你,她想救的人也不只我一个,但就因为你……他的神情逐渐凝肃起来。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做过些什么,为了不想害死更多人,她只好狠下心不用她的血去救任何人,所以,请不要在这里叫嚣说我凭什么、她凭什么,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
我……克劳德脸色涨得通红,再翻紫。我是为了……
别再说你是为了全人类!聿希人忍不住提高了声量。那种话你可以骗骗不知道你真面目的人,但请不要在我面前说,你自己最清楚你有多么自私!
你自己也承认你自私……克劳德反驳。
我承认,但你不承认!
可恶!
从未碰过如此难以沟通的人,无论他如何威胁利诱,对方都不接受,更糟糕的是,最重要的筹码掌握在对方手上,他根本没有讲条件的资格。
而最让他束手无策的是,以往被他除去的人,就像伸出一根手指头捏死几只蚂蚁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任何人会追究,然而此刻他所面对的人他根本惹不起,只能想办法和对方讲道理。
除非他想在得到关茜之前,就先改行到路边去乞讨,甚至被关起来。
谁知好不容易见着了对方,对方却完全不吃他这一套,摆明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把关茜还给他,连看都不让他看一眼。他究竟该如何说服对方?
好,我承认——一时急昏头了,克劳德脱口道。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不行吗?看看我,我都五十多岁了,就算我还能再活个五十年,到时候也老得动不了了,甚至老年痴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不甘心,我是个iq220的超级天才呀!
他挥舞着双手高呼,口沬横飞、慷慨激昂,比罢工游行的人群更激动。
没想到他会突然抓狂,聿希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开始担心他会不会脑中风,估算送他到医院得花多少时间;杨颉翻了翻白眼,认为他比较适合去演莎士比亚的舞台剧,保证可以杀死不少人;石翰正在猜想他是哪条神经线转太紧了,最好放松一点,免得现在就开始老年痴呆。
只有聿邦彦老神在在地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天才又怎样?关茜不也是个天才,虽然她的iq可能没有克劳德那么高啦,不过总也是个天才,人家可没有他那么自傲自负!
我的脑筋是绝无仅有的,有权利做长生不老的要求,这个世界应该为了留下我而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而关茜只不过是其中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代价,好让我研究出长生不老的特效药……克劳德继续表演,不,发表高论。瞧瞧她,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看上去依然十六、七岁,是的,我一定能够从她身上研究出长生不老的特效药,到时候……
表情一松,他露出一个踌躇满志的微笑。
你可以长生不死,我也可以长生不死,而其它也想要长生不死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然后我们就会是全世界最富有,也是最有权势的人,想想吧,想想那种站在亿万人顶端的景象吧,难道一点也不让你向往吗?
没有人回答他,聿希人听得目瞪口呆,杨颉听得张口结舌,石翰听得呆若木j,连聿邦彦也听得连连眨眼,谁也回答不出来。
果然他是有其它目的!
并非他有多么深情,为了死去的恋人不顾一切,其实那只不过是他的借口,一个好听又能够令人感动的借口,而事实是,他自己想长生不死!
真是异想天开的家伙!
是啊,他可以长生不死,有钱有势的人也可以长生不死,其它那些占大多数的平凡人就只能等死,而他则是这个地球的王!他以为他是谁?秦始皇?
够了!聿希人终于回过神来,他有气没力的挥挥手。你走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走?
慢着,尚未讲出个结果来,他怎能现在就走!
克劳德也被吓回神来了。可是,关茜她必须跟我走……
聿希人起身,她是我老婆,而她不愿意跟你走,这是结论!语毕,他即回身走向楼梯,打算回三层甲板的卧室内。
关茜正在那里等他。
不,她不能不跟我走,你必须把她交出来,我……
克劳德愤怒的抗议,并跳向聿希人要抓住他,不过他才刚跳一步,杨颉便在前方挡住他,聿邦彦也在后面硬揪住他,使他一动也不能动。
聿希人止步,回头,温文清雅的脸容上布满严厉与警告。
在你离开之前,我希望你谨记一件事,我的老婆有聿家保护她,你别想动她一根寒毛!也别以为你有多少靠山,我就拿你莫可奈何,警告你,你的靠山随时可能变垃圾山,你以为金钱是万能的,在某方面来讲,也的确是,而我,在c纵金钱这方面有你想象不出的力量,所以……转正脑袋,他望住前方,却没有举步。
请别试探我的耐性底线,虽然我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相当有耐心的人,然而一旦事情牵扯上我老婆,我的耐心就会大幅度缩水,因此,放弃吧,别再来s扰我们了!
话落,他大步向前,不再回头,也不再停步,尽管后头又吼又叫的好不热闹。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你没有权利霸占她!她是我的,你听到了没有?她是我的!
疯子!
有人说天才与疯子仅是一线之差,或许克劳德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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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死心的!
我知道。
从舱房阳台往下望,克劳德挣扎着不肯离开游艇,甚至还像小孩子一样躺在地上耍赖,但聿邦彦与石翰一人抓手、一人抓脚硬把他丢上快艇,他趴在快艇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快艇就如飞也似的驶向雅典去了。不知道接下来他又会使出什么烂招数呢?
既然是烂招数,妳就不必担心了。
关茜噗啡失笑,回过身来背倚着栏杆,而原本自后圈住她的聿希人就变成与她面对面了。
你真是令我吃惊。
哦?怎么说?
记得吗?她蚝首微倾在回想,手指也无意识的在他胸前画圈圈叉叉。我们刚认识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个软弱无能的富家少爷,含着金汤匙出世,平平顺顺长大,只是因为出身富裕,让你享尽荣华富贵的一生,可是……
她不屑地哼了哼。只因为一点感情上的小问题,你就烦恼得好像天要塌了,超逊,怎么不会去想想自己能有什么作为,做个只会吃喝拉撒睡的废物一点也不好玩吧?
我当时……聿希人想了想。嗯,看上去的确有点落魄。
手指头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何止有点,根本是超级凄惨好不好!
聿希人笑了,妳知道,那时我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双臂依然圈在她的腰际,舍不得让她多离开一分。那是后来,后来得知你的实际状况,脸颊依恋地贴上他平缓起伏的胸膛,关茜轻叹。我才明白你是个多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处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刻里,你心心念念的依然是别人,真的,你好温柔、好体贴喔!
活着的人通常比逝去的人更痛苦。聿希人低喃。
这点我了解。可是……她又抬起脸来。当时我还是以为你也只不过是个体贴温柔的好男人,温和善良、脾气好好,但仍是个一无所长只会吃喝拉撒睡的娇娇贵公子……
吃喝拉撒睡,很正常嘛,谁不会?聿希人咕哝。
关茜白他一眼,旋即又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你也有脾气,更没想到你发起怒来会那么可怕!……
聿希人怔了怔。可怕?他?
可怕!关茜点着头证实他没听错。不是说你很粗暴凶狠,而是那种y沉冷冽的表情很可怕,让人觉得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双眸情深地望定她,聿希人轻声承认,如果有必要的话。只要是为了她。
再叹了口气,就怕你这么说。关茜无奈苦笑。他愿意为了她不顾一切,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又害怕他真的那么做,届时不知会有多少人受到牵累,这么一来,她还不如跟克劳德回研究所去。至少除了她的丈夫和儿子,还有她自己,她不会伤害到其它人。
希人。
嗯?
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妳是说,不要做绝?
对。
请他帮忙?
没错。
我记得。
你会做到吧?
当然,请他帮忙又快又安全,为何不找他?虽然,要找他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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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顺利的话,一个钟头之内就能找到了。
那如果不顺利的话呢?
……也许好几年都找不到吧!
查塔斯家的人一点结果都没有吗?
没有。
苏菲亚呢?
也没有任何消息。
可恶,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什么也干不了,你至少还有机会见到聿希人一面,他们完全被堵绝在聿邦彦那里了!
真是该死,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两个保镳面面相觎,无法回答正在大动肝火,像烤青蛙一样暴跳如雷的老板。
也怪不得克劳德会如此怒火高涨,从他们跟在他身边以来,眼见他靠着复制血y,不知控制了多少政经界的名绅仕豪,彻底利用那些人任由他为所欲为,外表看上去是个温和慈蔼的斯文人,实际上却是个狂妄嚣张、傲慢跋扈的疯子,连杀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倘若不是他付出的薪酬实在太优渥了,他们早就能有多远就走多远了。
直到如今,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却碰上那个根本不甩他,也不怕他那一套的聿希人,他终于也彻底吃到鳖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多半是不太好吃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里竟然有点幸灾乐祸,唉,不能怪他们,看到坏人终于尝到苦果,谁能不开心?
话说回来,他俩是跟在坏人身边的喽啰……他们也是坏人吗?
冷不防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瞬间打破他们的天马行空,循声望去,原来是火大的老板用丢花瓶打破落地窗来发泄怒气。
不是他们出钱修落地窗就好。
再去查,查得更彻底一点!克劳德怒火咻咻的咆哮。希腊这边没有人可以利用,那就查美国和台湾那边,总有关茜那女人在乎的人!
她在乎的人?但她养父母早就去世了!
除了她的养父母,一定还有别人,譬围如她念书时的大学同学或好友,她的初恋情人或男朋友之类的,去查,一定有!查就查!反正出钱的是克劳德,只要不叫他们做犯法的事,他们还乐得多赚一笔出差费呢!
先查哪里?
一个去台湾,一个到美国。
待两个保镳离去后,克劳德低头望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脸色一片漆黑,就像无星无月的暗夜。
他也病了,可笑的帕金森症,所以他才急。
一直以来,他都是仰赖注s复制血y才能够制止病症发作,但虽然他不需要像癌症病患那样全身换血,却必须每个月一次把复制血y直接注s入脑子里,那种恐怖的经验,经历再多次也不可能习惯!
到后来,他都是能拖就拖,即使症状发作了,只要不太严重,他都自行设法隐瞒过去,直到再也遮掩不了了,他才愿意注s。
可是只要有关茜本人的血,一年注s一次就够了。
可恶,为什么她能救他,就不能救我?他恨意至深地喃喃自语。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满脑子里只有他自己,其它人在他眼里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垃圾。不然只要他老实说,关茜也不会不愿意一年给他一次她的血。问题是,他要的不只一年一次血,他要的是她整个人,因为她就代表着一切,权势、财富、名声,还有最重要的……寿命。
他并不真以为自己一定能够研究出长生不老的药,但只要有她在,就一定能够活得更久!肯定会超过上百岁;更健康!永远无病无痛,这是必然的。
所以,他非得到她不可,不计一切代价,除非……
他死了!
第八章
周末假日,安德鲁一大早就来了,一如以往,午餐时间,聿希人、关茜和聿邦彦又被聿邦婷硬拖往村子里去了。沿途,不时见到打着呵欠的猫咪,又和c着大嗓门闲聊的主妇哈啦两句,正在为房子重新粉刷的男人笑着对他们挥挥油漆刷,一身黑色传统服饰的老婆婆腼眺的对他们点头微笑,还有在自家门前玩乐嬉戏的小鬼头们,望眼所见俱是那么平和安详,一派海岛特有的闲情。
我喜欢这里!关茜呢喃。
原本牵着她的手放开了,悄悄绕上她腰际。
我知道,聿希人轻应。虽然起初妳很不能适应。
因为太平淡了,但久而久之,我觉得能够享有这份祥和才是一种福分。
也许妳只是习惯了。
不,这不只是习惯,而是……而是……顿了一顿,关茜轻叹。我想,如果没有克劳德在后面追赶我、迫我,我大概永远都领受不到这种平静是一种福分吧!
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别再担心他了,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他永远都动不了妳的。聿希人温柔地抚慰她。
关茜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再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如果事情真能像他这样说说就能实现了,那就简单了,问题是,麻烦这种东西总是很难解决的,她有预感目前这件麻烦就是如此。
超。难。解。决!
哇,你们看、你们看,又满座,幸好我有先打电话来订位!
聿邦婷指着客满的酒馆得意的大叫,其实就算她没打电话订位,见他们来了,酒馆老板也会设法替他们挪出空桌位来,因为岛上三家酒馆全都是聿家出资开设的,而聿家却不占半分股份。
换句话说,聿家只出资,却不贪半点好处。是是是,聿家就妳最聪明了!安德鲁宠爱地椰榆道先别管谁最聪明了,我都快饿死了啦!关茜抗议,法完全适应。
中国人的午餐时间已经过很久了好不好!
我已经先订好餐,人一到就可以吃了。聿希人笑道耶,原来最聪明的还是表哥嘛!聿邦婷马上认输,起身让出最聪明的宝座。
在轰然笑声中,大家陆续就位,不久就开始用餐了。
小茜,妳在美国和台湾,还有什么比较要好的人吗?在用主菜时,聿邦彦突然这么问。
关茜怔了一下。比较要好?没有吧!
一个也没有?
没有。
聿邦彦颔首,继续用餐。那就好。
聿希人和关茜狐疑地对视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克劳德派人到美国和台湾寻找和小茜关系比较好的人,聿邦彦漫不经心地回道。想来又是想利用人家吧!
闻言,关茜不由皱起眉来,刀叉也放下了,她歪着脑袋苦思半晌。这么一说……嗯,确实有个人,我跟她的关系很特别,但是自从老爸、老妈去世之后,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联络了。
表情一僵,聿邦彦的目光徐缓地从盘中的羊排上移至关茜脸上。
谁?
关茜的保母彩姨,关茜轻轻道。打从关茜一出生,她就是关茜的保母,关茜到美国就医,她也跟着去了,除了老爸、老妈之外,也只有她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关茜,但她依然十分疼爱我,非常细心的照顾我……
回忆的孺慕满布她明亮的眼底。由于要分心照顾医院,老爸、老妈时常要台湾、美国两地跑,那时候,是彩姨始终陪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使我不至于感到寂寞,对我而言,她就像是第三个妈妈,可是……
她撩起一弯无奈的笑。我上中学时,彩姨的母亲中风,需要人看护,她不得不回台湾照顾她母亲。再过几年,老爸、老妈也去世了,为免连累彩姨,我就不再和她联络了。
这样……聿邦彦沉思片刻。妳最好把联络她的方法告诉我,我会派人去看看情况。
好。关茜马上应咯,旋即又担心地望住聿邦彦。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希望。
要不待会儿回去,妳马上打电话和她联络一下。聿希人体贴的建议。
说得也是,关茜笑了。我都忘了可以打电话和她联络了!
幸好,当关茜打电话和彩姨联络时,克劳德尚未找上彩姨,关茜当即把所有情况告知彩姨,彩姨也表示她心里有数,要关茜不必担心。
好,没问题了。放下电话后,关茜心安了。
那就好。聿希人在她额上亲了亲。我们去游泳吧!
找邦婷她们一起去比赛?
好。
于是,两对半又结伙一起下海比赛去了。
比什么呢?
比抓龙虾。
不管是谁赢,赛后他们都可以享用一顿新鲜美味的龙虾大餐,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捉到海胆和鲷鱼,而且这回,他们要在正常的时间——晚上七点整用餐,好好地大快朵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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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关大夫!关大夫!梦岛上的居民们都管关茜叫夫人,毕竟,梦岛是属于聿家的,而关茜是聿家的媳妇。不过当他们脱口叫她关大夫时,她就不能不开始紧张了。
又是谁受伤了?
伊诺。
他怎样了?
两条腿都断了!
……断了?
对,整整齐齐的和身体分家了!
谁管他整不整齐,重点是:断了!
现在他人呢?
送到医院去了。
腿呢?
也送去了。
好,那我们也赶快去吧!
起初被禁足在梦岛上时,关茜还想说可以在岛上的医院工作,没想到不过一个星期而已,她身上就开始长蜘蛛网了。
除了检视医院里完善的设备之外,她半个病人也没诊断过。一来是因为岛上居民都很健康,光临医院的客户实在不多;二来是因为她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不过十七、八岁而已,谁敢让她看病?
幸好,这种状况在半个月后终于有所改善了。
发生什么事了?当时她恰好巡视到急诊处,史无前例地发现整个急诊处闹烘烘的,有人在大哭,热闹得不得了,于是随口问一旁的护士。
安东溺水了。
溺水?
善泳的岛民会溺水,太离谱了吧?
呃,他喝醉了。
喝醉?这更荒唐了,才十三岁,跟人家喝什么醉?
他偷喝酒。
猜想得到,那他现在的情况呢?
脑死。
简单两个字就判决了一个人生都还没开始的少年的死刑。
关茜默然望定病床上的少年,人工呼吸器仍在运作,心跳监视器依旧哔哔响,但那只是假象,少年真正的生命早已结束了。
她回头看看杨颉,后者面无表情,她叹了口气,终于有所决定。
我有办法救他,但你们必须先出去。
反正克劳德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她做什么应该都没什么差别了吧?
一个钟头后,她走出急诊间,笑望依旧在嚎啕大哭的安东的家人,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满足感。
不要再让他喝酒了!话落,她便飘然离去了。
自那天而后,岛上居民便当她是神医,小病小痛依然不会麻烦她,她就在医院附设的研究室里做医学研究——然而一旦出了大问题,他们第一个就找上她。譬如此刻。
伊诺是怎么断腿的?
呃,他们……他们打赌……打赌……
肯定又是喝醉了才会打什么赌吧?
……
真是!
好无言!
到了急诊处,伊诺被打上麻醉药,然后所有人又被赶出去了,只留下杨颉客串护士。
听说伊诺是岛上最高明的渔夫?
是。
那么,我们最好让他维持那个名声吧!
一个星期后,伊诺出院了,那双腿好得跟没受过伤一样,连疤痕都没有。
尔后,每天每天,总是会有最新鲜的渔获送到聿家的厨房里,伊诺的老婆也老是挺着大肚子送来亲手做的各种希腊传统料理,还有那个才七岁的儿子,也不时跑来问关茜需不需要帮什么忙?
唉,岛上的居民怎么这么可爱呢?
安东他妈妈们老是送来一大堆水果,说是他们自己种的,吃不完就分一些给我们,真是,吃不完就拿去卖啊!现在,连伊诺和他老婆也天天送来渔猎和菜肴,我看我们家厨房都不必开伙了,光吃他们送来的东西就吃不完了!
嘴里在抱怨,关茜吃得不亦乐乎,令她胃口大开的不是好吃的水果或料理,而是他们那份淳朴的心意。
爱上这里了?聿希人问。
关茜手抚上心口,诚心诚意!再继续埋头猛吃。
所以说,聿爷爷逗弄着宝贝曾孙,边漫不经心地说。这岛上是绝不会有人出卖你的。
关茜顿了顿,忽地抬头,目光诡异。
爷爷,你已经霸占一个了,这个该轮到我们自己保留所有权了吧?
那个?视线移动过来定在关茜的小腹上,聿爷爷慎重地沉吟了半晌,好吧,如果是男孩子,就让给你们吧!
好慷慨,感恩啦!那如果是女孩子呢?
我的!
喂,爷爷,你也太霸道了吧?
普通而已。
那是我辛辛苦苦生的耶!
妳老公是我儿子生的!
男人会生小孩?天要开啦!
他们斗嘴斗得开心,旁边的人笑到肚子痛,谁知笑着笑着,聿爷爷竟又突然哭了起来,吓得关茜一时不知所措。
是怎样?聿爷爷也被小鬼传染上爱哭的毛病了吗?
爷爷,你怎么……好啦、好啦,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所有权全都无条件让渡给你了啦!
谁跟妳说那个!聿爷爷一边哽咽,一边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是想,我都快八十岁了,棺材都进一半了,没想到还能有今天,孙儿女都健健康康的活在我身边,还有这个小家伙……
他宠爱地摸摸小曾孙的小脑袋,后者正在努力把葡萄捏成葡萄浆,再抹到身上去改造自己的服装造型。曾孙耶!有多少人能够抱到自己的曾孙?我真的是很好命了!自然,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重点是在聿希人身上。
两年前,聿希人被判定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当时聿爷爷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一样,大家都知道,聿希人一旦去世,聿爷爷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又凝聚回来了。
聿希人愈活愈健康,还生了个曾孙给他老怀弥慰一下,让他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天堂上一样,有时候想想,他都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深怕有梦醒的一天……
小茜。
爷爷?
妳千万不要离开我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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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犹在耳,半个月后……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关茜一放下电话,聿希人就担忧地问过来,她那张红润清秀的脸儿,不过接了通从台湾打来的长途电话,就变得像纸一样的苍白。彩姨她……她咽了口唾沬。
死了!聿希人抽了口气。怎么会?
车祸。
车祸?
很常见,可是……
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彩姨的妹妹希望我能回台湾去烧个香,她要把彩姨留给我的东西交给我。
什么东西?
她也不知道,说是收在银行保险箱里,得要我亲自去才拿得到。
那么,妳要回去?
关茜沉默了,她也觉得有点不太对,时间太巧合了,但是……
彩姨就像我第三个妈妈呀!
好吧,那我陪妳回去。
不只聿希人,连聿邦彦兄妹也坚持要跟去,因为他们也觉得很不妥,却又不能阻止关茜的孝心,只好跟去做最完备的保护。
谁知道刚到台湾第一天,关茜便迫不及待地赶去彩姨家烧香,之后彩姨的妹妹说要交给关茜一封彩姨留给她的信,聿希人以为就在屋里,没什么不妥,就让关茜跟彩姨的妹妹去。关茜就这样不见了!
不见了?聿希人气急败坏地叫。妳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见了嘛!彩姨的妹妹事不关己地耸耸肩,眼神却闪烁不定的不敢直视聿希人。
妳——
是她说要自己一个人看信的嘛,那我只好走开啰,哪里知道她就这样不见了。
聿邦彦硬扯住濒临抓狂边缘的聿希人,犀利的眼神狠狠地盯住彩姨的妹妹。请问,克劳德究竟给了妳多少好处?
彩姨的妹妹脸色骤变。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聿邦彦冷哼。妳当然知道,现在妳最好老实说,不然我一定会让妳后悔莫及的!
可能是聿邦彦的模样气势实在太有威胁性了,彩姨的妹妹没两下就屈服了。
好嘛、好嘛,是那个阿兜仔说只要我把关茜单独一个人带到后门,他就会给我美金一百万,你也看得出来,我家很穷嘛,所以……所以……所以她就出卖了关茜。
妳……妳真傻呀!聿希人又气又无奈。美金一百万算什么,妳要是跟茜茜开口,就算是美金一亿,我也会给妳呀!
彩姨的妹妹双眼一亮。真的,那我现在开口行不行?
聿希人愤怒地瞪住她。妳说行不行?
彩姨的妹妹瑟缩了一下。呃,我想大概是不行吧!
除非妳能帮我们把关茜找回来。聿邦彦补一句。妳就算要美金十亿,我也会给!
十亿美金?
锵锵两声,彩姨的妹妹两眼之中立刻冒出两个闪闪发亮的金钱记号,还拚命咽口水。
没问题!
为了十亿美金,小命也得卯上去!
问题才大条呢!
关茜一交到对方手上,彩姨的妹妹就再也联络不到克劳德了,只好眼睁睁看着十亿美金挥着翅膀跟她说拜拜。
用不着聿邦彦惩罚她,她已经后悔莫及了。
现在该怎么办?聿希人惶急问到,最需要冷静的时候,他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别急,聿邦彦用力按了按表弟的肩。我会想办法的。
第一步自然是封锁克劳德的退路,这一点并不难,因为关茜是聿希人的老婆,只要有钱疏通,随便安个理由,就算克劳德走得了,关茜也离不开台湾,接下来就是地毯式的搜索,台湾就这么点大,不信找不到一个人。
又不是找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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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克劳德也在绞尽脑汁想办法要带关茜离开台湾回美国,筹码已经在他手上了,该轮到他呼风唤雨了!
想是这样想啦,做起来可不容易。
或许他应该先对关茜晓以大义一番,让她明白跟他走才是王道,对大家都好,对她自己也好。谁知刚叫出她的名字,马上就被顶了回来。弄雨,妳……
请不要叫我弄雨,我是关茜!
克劳德怔了怔。无论妳再如何改变,妳本质还是萧弄雨,不过,算了,妳要叫关茜就叫关茜吧!
关茜冷笑。是喔,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大方呢?
克劳德不由大皱其眉。弄,不,关茜,我想好好跟妳谈谈,妳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呢?
她又没有像疯子一样大吵大闹,还不够冷静吗?
关茜往上翻了翻眼。如果我说不能,是不是可以不听?
克劳德窒了一下。妳还是听我说吧,这样对妳比较好。
关茜哼了哼。是对你好吧?
克劳德又窒了窒。对妳、我都好。
关茜仰天哈了一声。听你鬼扯!
愈来愈觉得关茜实在是不可理喻,克劳德终于忍不住脾气飘上来了。无论如何,妳非听我说不可!
关茜耸了耸肩。那你就说啊,不过听不听在我。
克劳德咬紧牙根。妳得跟我回去。
我又不是你孙子,干嘛听你的?
妳必须让我研究妳的血。
必须?我什么时候跟你签合约了?
那是妳的责任。
我倒认为我的责任是离你愈远愈好,免得又被你当成实验白老鼠一样关在研究所里,关茜轻蔑的反驳。再拿我的血去图谋你的名利权势,就算我真的是你孙子,你也没有权利这样利用我!
还没开始对她晓以大义,所有丑陋的心事就全被掀了出来,克劳德不由脸色有点泛红。
我保证,绝不会再把妳关起来,还有,我们可以合作如何?
合作?
关茜心头暗暗冷笑。利益均分?
对半分?克劳德又皱了皱眉,眼珠子转了转,旋即扯起微笑。可以。反正经手的人是他,他要搞什么鬼,神也不知道。
那如果我答应的话,是不是就会放了我?关茜狡猾地问。
当然不行!克劳德脱口道。妳得跟我回去呀!
那我老公、孩子怎么办?
他可以去探望妳。
说到底,我还是得被关禁闭?
那是……想不出最好的回答来,克劳德只好临时扯册。妳先跟我回去,之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先跟你回去再说?关茜以嘲讽的语气复述。你当我脑残啊!
那妳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关茜用那种你他妈真的是脑袋秀逗了,竟敢问我这种问题的眼神瞪死他,然后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说出她的回答。我不·想·跟·你·回·去!
妳不能不跟我回去!克劳德也冒火花了。
那你究竟想跟我谈什么?
……
克劳德瞪着眼,好半天不出声,关茜也没在怕他,睁大乌溜溜的杏眼也给他瞪回去,然后克劳德突然笑了,几分狡诈,几分y险,还有九成就的胜券在握。
说到你老公,他……冷笑。必须仰赖你的血才能够活下去,不是吗?
他一提这件事,关茜马上猜到他大概要说些什么,因为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到了。
所以?
只要你乖乖跟我回研究所,我保证会定时送血给他,够慷慨大度了吧?
否则,哼哼哼……我们就耗在这里,直到你老公撑不下去,届时,你不听我的也不行了!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她满不在乎地说,表面上镇定,其实心理紧张得很。
她决定再赌一次,赌聿希人能够在病发之前找到她,如果真不行,她再跟克劳德谈条件,只要能够让聿希人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她不在意再被关在笼子里做白老鼠。
到时候再说?克劳德差点咆哮出来。他以为只要拿她老公跟她下狠话,她就一定会立刻投降,没想到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这下子该换他头大了。他能够在这里躲那么久吗?
答案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毕竟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又是个人人一见就清楚了然的外国货,怎么也混不成当地人,就算要隐居,他也要进食吧?要进食就得购物,要购物就得接触人群,这么一来,能干的好手很快就能够找到他了!
该死,这个女人怎会这么难搞!
妳就那么相信妳老公一定会来找妳?只好压下怒意,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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