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孩子,你好好保重。”
说完这一句,妇人露出安详的微笑,整个身体化作一道和煦白光,在涌来的雾中冉冉消褪。
“娘!娘你去哪里?别丢下我们,孩儿还有很多话没有……”
金汉良仓皇的叫着,但却不能挽留些什么。人死如灯灭,已经逝去的东西,不可以多逗留在现世界,这是不会改变的规炬。
当雾气稍稍淡了些,我看金汉良和他父亲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正想上前去和他们父子说几句话,哪知道他就像没看见我一样,扶着他父亲,踉舱地朝村子走回去。
“喂,金兄……”
金汉良没有理我,而不只是他,包括雾谷村民在内,曾经一度回复生气的他们,又变得浑浑噩噩,像是一群活死人似的,慢慢地走回村子。从背后看去,那种摇摇摆摆的步伐,倒与那群受控制的鬼物有几分相像……
这样一想,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我吃惊地望向周遭,赫然发现尽管鬼物群已经散得一个不剩,但围绕整个雾谷村的浓雾,却没有消散的迹象。怨气已散,为何浓雾依旧?难道……
我的想法,在一众村人们快要走回村子时得到证实,在金汉良与金老头要进入村子时,一个人影从旁边的雾气中走出来,加入他们,一起走入村子。
那个人我认得,阿雪更为着那熟悉的背影失声叫出来……那正是金汉良的妻子,已经在鬼物群中碎尸惨死的女人,现在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这么与丈夫、公公回到村里。
“为、为什么会这样?师父?”
阿雪的疑问,我已经知道答案。快速转过身来,我瞪着茅延安,他仍然斜斜倚靠着树干,表情懒洋洋的,像是看到了一切,却又像是视若无睹,见到我的目光,耸肩一笑。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这次的祭典已经结束,照过去的经验,还有一个时辰雾就会散,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这个雾谷村,一开始就已经没剩下半个活人了,对吧?”
“全对,这是个死镇,包括金老头、金汉良,还有你看到的所有村民,全部都是死灵,这是一出好戏,两边的演员都是亡灵,只不过有一边自己不知道而已。”
对于我的质问,茅延安笑得很轻松,摇手道:“雾谷村的亡灵祭典,每个一段时间就上演一次,这次我们恰逢其会,怎么样?是不是比一般的戏曲故事好看?很有临场感吧?”
“怎么会?”
受到了重大冲击,阿雪睁大眼睛,道:“金大嫂呢?她难道也是……”
“没什么难道的,她也是亡灵。”
“那……他们的那个小婴儿……”
“婴儿也一样会死,当然也有婴儿的亡灵啦,世上还有比这更小的婴灵,这种尺码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你是将要成为大巫师的女人,别那么大惊小怪嘛。”
茅延安说得轻描淡写,表情一派轻松,就差没有哼起歌来,但是以阿雪的个性,这些话语对她而言,却是最残酷的事实,我看见她颤抖着身体,努力调整着呼吸,直过了好中晌,才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无助表情望向我,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
我把这难堪任务推回给大叔,而从他口中说出的,就与我的预料没差多少。
“其实,雾谷村的事,发生到现在起码已经百多年了,就在凶案发生后的第二年,大批怨魂袭击了雾谷村,在那天晚上,就把雾谷村屠戮殆尽,无分男女老幼,没有半个活口。”
“那……那为什么会……”
“人死了变鬼,鬼会投胎转生,这是常规,但不是什么事都会照常规来。有些时候,人死了会因为某些理由,不愿意转生,时间一久,甚至忘记自己是死人;又或者,受到某些外力束缚,被锁在一个地方,永远也不能离开,重复着死亡那一刻的梦魇。”
雾谷村就是这样的例子了,茅延安说,因为灵魂受到束缚,离不开这块被诅咒的上地,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当浓雾笼罩山区,y魂们就会重新聚合在废墟中,重新上演一次当日被屠村的恐怖情景。
“每次亡灵祭发生的时候,如果有外人,就会把外人也牵扯入内,杀害之后,又多了新的y魂被拘束在此处,百年来为了寻宝而葬身于此的追迹者,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不过多年以前,我也来过这里,和朋友一起来的……”
那是茅延安还在南蛮玩摇滚乐时的事,他与两个乐团成员的好友,一起到了雾谷村,亲眼目睹了鬼物袭击,要屠村的事,但那一次,他们三人完成了过去没有追迹者达成的任务,不但识破了这场s动的双方都是亡灵,更找出了百年前凶案的真凶,第一次破案成功。
“当时我们以为彻底把雾谷村的亡灵解放了,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不知道是一方歉疚过深,还是另一方怨恨太深,亡灵们并没有就此消散,甚至其后当光之神宫的高僧诵经,亡灵们也拒绝受到超渡,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囚于魂之牢笼,每隔一段时间,就重复同样的悲哀惨剧。
“亡灵的记忆很片面,因为我们曾经破过这件案子,所以金老头记得我,但却不记得他自己已经死了,我偶尔会到雾谷村来,想看看他们是否离开了,只是到现在他们仍在这里,没有改变……”
“既然这样,你该早点说啊。”
想起我之所以误判情形的理由,怒道:“事先又不讲,那天又说什么这是别人的故事,表情又那么怪,我还以为……”
“哈哈,我没说错啊,这确实是我朋友的故事,是贤侄你一厢情愿当我是凶手而已,看吧,刻板印象果然危险啊。”
“大叔,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不太理解,那个骷髅女人不是已经……已经释怀了吗?为什么会……”
“嗯嗯,当年我们破解案情成功时,也是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茅延安点头道:“但是幽冥的世界,比我们想像的更严苛,并不是每一个鬼物在解开心中遗憾后就可以解脱,有时候,当初的怨气太深,即使有着宽恕与爱,仍是不足以冲破无数怨念累积的死之螺旋。”
无尽的死亡,无尽的悲剧,就在浓雾中反覆上演,形成一个永不休止的死之螺旋,这就是亡灵世界的法则,过去我曾经听说过,但实际遇到,那种无法言喻的残酷、沉重感觉,仍是压得胸口一阵不顺。
“第一次看很有真实感吧?不过看多了就没感觉了。”
茅延安耸耸肩,从树旁边拿出三把早就预备好的十字镐,扔给我们。
“开始挖吧,现在你们知道了,这村子是群鬼聚集之地,极y之处,每次亡灵祭都会在这里屠杀一次,日积月累的结果,地底可能会突变出一些好东西,别错过了。当一个好的追迹者,就要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可以挖掘的东西啊。”
大叔说到做到,已经开始用十字镐挖地了。这是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地方,因为初次遇上亡灵祭的我,尽管还维持冷静,却无法淡然处之,身体手脚有些僵硬,动作迟缓。
“大叔,师父……我们、我们不能做什么吗?”
阿雪放下手中十字镐,急切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安息,不用再这么重复下去吗?他们……明明都已经死了,一边已经承认过错,另外一边也宽恕了,为什么就不能安息升天,要这样子被困在这里呢?”
阿雪的眼中,有着极热切的期盼与渴求,但我却无法回应,因为在我的知识里,死灵可以被消灭、可以被召唤驱使,但像这样子的魂狱螺旋,却没有中断的方法。
“不可能的。我不是说过了吗?别说是你,当初就连慈航静殿的高僧,亲自持咒诵经,都没有办法超渡这些怨灵,只能为双方立下契约,当亡灵祭到来,交换契约了事,不用演到屠村。”
茅延安摇摇头,叹道:“丫头,人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不平等与不合理,虽然没道理,却就是存在在那里,人们无法改变,就只能学着接受。你不过是个弱小的黑魔法师,连光之神宫高级僧侣都做不到的事,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做到呢?看开点,帮大叔挖东西吧。”
很现实的话语,却是让人没办法反驳,阿雪沉默下来,和我们一起拿镐子开挖。
气氛很怪,我的心情也很混乱,直到不久后茅延安叫了一声,我们两个合力在该处挖到几块大小不等、晶莹澄澈的碧蓝色晶石后,我才发现阿雪和紫罗兰不知何时不见踪影了。
“大叔,你有没有看见……”
问话才出口,我忽然感觉到一种波动,某种魔力运行的波动,由村子那边传过来,是什么人在那边持咒施法了?
答案实在太过明显,当我和大叔朝那边望过去,一道道青紫色的萤光,由地面缓缓升起,在雾气中抖荡浮沉,任何具有黑魔导知识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些就是具象化、却失去原来形体的y魂。
一道、两道……青紫色的萤光,像夜晚出现的星火,越来越多,最后数百个y魂群聚发光,紫绿奇幻,莫可名状,森森鬼气,在一种诡异的美感中,更有着说不出的颤栗感。
我们不知道y魂为何群众起来,却看见一道轻盈倩影,身后跟着一头豹子,在浓雾中缓步行走。
“那个笨女人,她想做什么?”
我一时间也猜不透,只见到阿雪扬起手臂,口中好像在念些什么,跟着,那些四处飘荡的紫绿魂光就像得到了指引,纷纷朝她移靠过去,绕着她手指画出的小圈圈打转。
“这是……”
阿雪的手指点、拨、挑、扬,每一种不同的动作,都配合着咒语的变化,这是相当高明的施法手段,显示这几天她确实暗中勤练不辍。而当那些闪烁不定的魂光,与她白皙柔嫩的手指一触,就像遇逢烈阳的初雪,立刻分崩瓦解,散得分毫无存。
萤光、鬼火,消散于苍莽雾岚中,阿雪轻旋舞动,指间画出种种曼妙的姿态,远远看去,确实是很让人赏心悦目的景象,但当我们领悟到她正在做些什么,却是为之大吃一惊。
“她在……吸摄这些y魂?”
对于靠控制y魂吃饭的死灵术者来说,捕捉、吸摄y魂,本就是家常便饭。
但y灵终究是不属于现世界的凶物,长时间靠近,对身体损伤很大,所以一般来说,死灵法师部是将y灵拘束于法器当中,像是万魂幡、万灵血珠这些东西。
不过就实战角度来看,直接以r体为容器,吸纳y灵于体内,收发由心,行动如电,这是最有利的做法,所以有些高阶的死灵法师直接吸纳y灵于体内,数目则依修为高低而不同。
“原来如此,还有这个办法啊……只要把y魂强行收摄,死之螺旋就会中断,亡灵祭就不会上演了。”
茅延安摸着下巴,微笑道:“不过要吸也该吸些素质高一点的,这种程度的y灵,战斗力不强,吸了不是好浪费吗?”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赶快去阻止她?”
我焦急得要往前奔去,以黑魔法的常识,阿雪现在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一个初级的小术者,顶多只能负荷个位数的y魂,而她试图吸纳的……却是百倍于正常值的数量,随时可能失控,被y灵爆体而亡。
“急什么?要爆早就爆了,现在还没爆,就任其发展吧,有哪个死灵法师是不碰y魂的?”
急奔出去的我,被茅延安一把拉住,劲道大得异乎寻常,迫得我踉舱止步。
“大叔,你……”
“看看雪丫头吧,那些y魂已经被她吸了大半,她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痛苦啊。”
确实,从这边看过去,阿雪的表情十分安详,看不出半点体内魔力冲突的痛苦模样,唇边那抹淡淡笑意,旋舞纤腰时的轻盈姿态,美得仿佛灿发一种圣光,虽说实际萦绕在她周身的,只是一层运行黑魔法时产生的黑气,但却仍然让人感觉到一种难得的……慈悲。
很难想像,一个修练邪恶黑魔法的死灵术者,会做着慈航静殿高僧都不能完成的事,给人这样的慈和感觉。说出去不但不会有人相信,就是说给天河雪琼自己听,她都会当作是笑话吧。
“奇怪,为什么她能一次吸这么多,初学者不该……”
担心之余,我也有几分存疑,会是天河雪琼的力量渐渐苏醒了吗?不然阿雪为什么能够……
“当然有我们不知道的理由啦,何必这么在意呢?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过,雪丫头或许是从大日天镜里得到了好处吧……”
“你、你说什么?”
震惊之余,我一手反抓住茅延安的衣领。
“我在向你贺喜啊,傻小子,吸纳y魂这种事,就像吸毒一样,只要有过一次,以后就停不住了,你过去不是一直硬人家去练黑魔法吗?现在终于稳当踏出第一步了,这难道不是可喜可贺吗?”
大叔脸上的圆满笑容,几乎可以书成一个半圆形的弧线,但看在眼里,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眼角瞥见那边阿雪已经将y魂吸摄殆尽,我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和雾谷村的浓雾相比,笼罩在我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浓雾,更浓也更深……
就如茅延安所说,一个时辰后,所有雾气渐渐清散,露出了晴朗的天光,我们收拾行囊,带着那几枚由矮人废窟地底挖出、据说很有价值的晶石,预备离开雾谷村,继续赶路回阿里布达。
心情上有些混乱,不过整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望着那几乎已经消失的雾气,过去几天发生在这里的种种,让人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不想深究,我转头看看阿雪,她正和紫罗兰玩在一起,脸上的笑容就与我们初入南蛮时毫无分别,但可以想见,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在她的笑睑之下,一定累积了很多让她只能暂时用笑容来掩饰的东西吧。
这念头让我感到些许心痛,只是在波纹荡漾开来之前,我就把这感觉压下,不允许自己多去想。
“好了,贤侄,我们出发吧,雾已经散了,再不赶路,就来不及赶回阿里布达了。”
确实是这样,在阿里布达还有新的敕命等着我,尽管我期待那只是份悠闲优差,但事实往往背离我的期盼。
一拉缰绳,我率先策马冲了出去。
“走吧,阿雪……还有大叔,我们开始赶路吧,前头还有其他冒险等着我们呢。”
“没错,大家一起去征服神奇宝贝吧!”
“……喂,大叔,神奇宝贝是什么东西?”
“喔,你不需要知道,追迹者这一行干久了,你自然就会晓得了。”
“我听你这头放电老鼠在臭盖!”
~作者小语~
首先,先告罪一下,再连续几本都是两个月一本后,我终于受不了了。趁着南蛮篇结束,新篇未开,我要多休息一下,所以下次大家再看到阿里布达,应该是七月份的事。如果能在六月看到,那一定是我被神明上身,发奋有如神助。这一集,又是要写道歉启事的一集。我是尽可能希望做到,每一本书都有两场主要床戏,这样是对我的工作负责任,毕竟各位是抱着看情色小说的期待而来,如果女人没有得干,那不是花了冤枉钱?
不过好象还是没办法每次都做得到。南蛮篇在第八集结束,而为了以后的故事需要,我把这一段雾谷村事件,塞在第八集的后半段赶完,虽然能在稍微超乎预算的情形下完成,但代价就是没机会塞进床戏,最后自己看看,真是扼腕。有人问起阿里布达的篇幅,其实我无法很肯定的回答。我曾听过人家说“好羡慕作者,因为一切的剧情发展他都知道”当时我听了很想笑,因为我就连今天晚上要写什么都还不确定。
我想,再厉害的作者,顶多知道从现在开始三到五集之内,会发生些什么事,超乎这范围的,就连作者自己也无法估算。很多作者都是有一个开头,想出了结局画面,但是中间的概念一片空白。
我希望阿里布达能够在三十集之内结束,然而,中间至少有个二十集左右,目前都是一片空白,这会造成的变量有多大,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作者尽力去写,读者照喜好去支持。当有一天读者觉得这部作品已经不再好看,不再吸引你,那么就选择更好的作品吧,这是商业作品必然的宿命。
商业作品的好处,是强大的代入感,因为读者能将自己代入里头的角色,因此感受特别强烈,所以作品比较好卖。
这是我刚出道时候尝试的创作路线,但是网络创作发展到现在,情形却让人有些失望,或是说……很遗憾。
最基本的rpg世界,主角是与同伴一起进行冒险,直到打倒大魔王为止,共同分享着悲伤、喜乐、成就与荣耀,到了游戏终于结束,轻轻关上屏幕,好象做了一场美梦。
好的商业作品,应该像是一部经典的游戏,有喜有笑,也有悲有泪,因为悲喜交集,所以真实,所以动人,就像我永远忘不掉初玩“仙剑奇侠传”和“同级生2”时候的感动,明明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只要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好棒好棒。
不过现在的商业作品好象有些失控了。在代入角色的同时,也按下快速向前的按钮,将主角的经历尽量压缩,快快去到目的地、快快结识女角、女角快快恋上男主角、快快上床、快快打倒敌人。
让主角无敌,让女角“们”向主角投怀送抱,不喜欢看主角经过什么苦练,不喜欢看主角受到什么挫折,只想看主角一边抱着美女们,一边打到所谓的敌人p滚n流…
代入感变成只剩下“喜”的情绪,其余的情感全部都抛弃掉,这样……怪怪的。
我的创作理念是立即感受,也就是所有情节的情感都立即呈现,读者在看到文字的同时,直接笑或是直接生气,不用静下来想一想才笑。但是,我并不是希望作品里头只有笑,什么都没有啊。
有一点要澄清在前头的,就是只希望在作品里看到喜剧的读者,他们没有错,只想看喜剧不愿看其它,这也不代表他们就比较低层次,然而,我还是想要说,除了这样的读者外,应该……应该也有其它口味的读者吧?
不可能每个人都做着一样的梦,再怎么脍炙人口的东西,一定也有人不喜欢,假如所有作品的价值观都一样,这样的市场不是很无聊吗?
应该也有人像我一样,在代入主角连串胜利,轻易践踏敌人时,觉得这种喜悦并不真实,比起不战而胜,宁愿选择苦战而胜。
每个作者有自己的理念,在某些方面来说,这也是那个作者跨不过去的心理障碍。现在台湾的痛苦指数那么高,身为创作者,应该尽量写一些让读者忘记疲惫与痛苦的东西。不过我还是比较贪心,希望在这之外,我的读者能够多得到一点东西,类似……撼动或是激动人心的东西。
读者选择喜欢的作品,作品本身也选择适当的读者。我没有打算让阿里布达卖得像是烧猪头一样红,只希望能够聚集一群与我理念相同的读者。
你可以从现在起放弃这部作品,你可以说这部作品很烂,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不要问我,主角什么时候才扬眉吐气?
世上有那么多的价值观,在众多主流作品之外,存在一个不很威风的主角,有那么奇怪吗?我相信有些事情是只有这个位置才看得见,一旦不再是小人物,一旦飞黄腾达,那些情感就千金难买了。
假如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会这么在意朋友的成就高过你吗?如果白澜熊和方青书都是“我”的朋友,大家的武功谁比较高,这很重要吗?
对于和我同年的朋友,我希望能重建当初破关那几款经典电玩时候的怀念情感,而对于现在是高中,甚至可能只有国中年纪的读者,或许你正对我的想法觉得很老旧、很落伍,我也只想让你知道,在十年前的经典游戏里,曾有过你在现今畅销网络小说里无法找到的感动。……就像我父亲曾尝试让我明白,原来在溪里抓大肚鱼、过年时偷隔院邻居刚灌好的香肠,是那么令他感动的事。
幸福,没有形状……
【第一部:卷九:本卷简介】回到久违的萨拉王都,迎接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保护来访的金雀花元首一行安全,按理说,我这个名声有点臭、在政界有些被排挤的人根本不可能担此重任,但这却是金雀花联邦第一夫人的要求……对我来说,在萨拉度过的日子中,最令我怀念且珍惜的,便是和如姊如母的长公主月樱相处的时光,现在,我将再见到这位对我人生影响极大的女性,以地主国保安指挥官的身分,会见金雀花联邦第一夫人。
第一部:卷九
第一章 飞天马车
不知道是谁曾经这么说,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又曾有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的命运与祸福,多数时候都是一件难以预测的事。
预备重金厚礼,向权贵贿赂成功,以为从此仕途一帆风顺,谁知道第二天那名权贵叛国事发,被定为乱党,自己和他一起被判了个满门抄斩。
拿到了看似金饭碗的好工作,隔年却遇到商社恶性倒闭,自己不但薪水没着落,还倒被商社的债务连累,面对一群抬棺抗议的债权人。
辛苦攒了点钱,趁着假期出外旅游,却碰上意外或是遇着盗匪,全家死光。
人生充满着无数的偶然,谁都不知道下一刻横在前方的,是好运或是厄运。
连上游乐场都有可能遇到持械逃兵,这世上不可预料的事实在太多了。
就像我,刚刚被派到国境的时候,哪想到会碰着一个衰到仆街的血魇法师,抢着把自己脑袋和一场大功劳送给我?
当我以“征服马丁列斯要塞”的英雄身分,凯旋回到王都萨拉时,又怎会料到没隔多久,我就被冷翎兰那臭婊整得当众出丑,狼狈不堪地逃离萨拉?
萨拉的老百姓也料不到,仅仅一年又几个月,当初几乎是连滚带爬离开王都的阿里布达之耻,会在国外建立奇功,揭发黑龙会的野心,令大地诸国警觉到黑龙会图谋不轨,联合防范。
在名扬天下的东海龙女李华梅口中,是这名叫做约翰·法雷尔的青年出生入死,揭发了黑龙会y谋。因为这个因素,再加上他家变态老爸的天大面子,当各国为了研讨压制黑龙会势力而举行高峰会,席间对阿里布达相当客气,无论面子与里子都大有斩获,追根究底,自然是那位少年将军立的功劳。
夏华冬雪,两人同属四大天女之列;但比起长年隐居绝峰清修,世俗人难得相见一面的天河雪琼,在东海义勇抗暴,武功得到最强称号的李华梅,声势上绝对高了一个档次。能够得到她这样的大力赞赏,这足以挽回在天河雪琼之前丢失的面子。
更有甚者,这位少年英雄还在南蛮找到通灵异宝,彷佛能够未卜先知一般,紧急送回国内,阻止了一场祸事。
就在那盏通灵神灯送达的隔晚,国王陛下与几名大臣开宴赏玩珍宝,酒过三巡,忽然有刺客杀入。事发突然,侍卫们来不及防备,国王陛下手足无措,拿了桌上的瓷杯碗筷乱扔,眼见刺客就要得手,国王陛下摸到神灯,扔中刺客,那盏见鬼的神灯忽然发生大爆炸,刺客血r横飞,当场死于非命。
“献上来的神灯会爆炸,是不允许的,应该要踢献宝者出局了,不过念在他有创意、够噱头,救了国王陛下,就再多给他两次机会吧。”
一段不知所谓的说话,也不晓得是哪一位宫廷大老出来讲的,反正,国王陛下遇刺获救的这笔功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算在我头上。
“贤侄,恭喜你,这次又是一笔功劳喔。”
“或许吧,不过我个人有点好奇,如若那个刺客晚一些出手,又或者那个神灯不良品早一点爆炸,到南蛮找我的钦差,不知道会传达给我什么讯息?”
正如我在得知此事后,与大叔茅延安进行的对话一样,人生,真是充满了讽刺啊!
总之,这次又被我混了过去,我因为这两件大功,再次成为军部的少年英雄,特别派出豪华礼车来接我入城,沿途还有礼炮鸣放,尽管没有什么重要官员前来迎接,但却有大批百姓夹道欢迎。
车门上印着阿里布达的双头龙军徽,由三头健壮骏马拉拖,金碧辉煌的豪华马车上,坐着当前阿里布达军方最杰出的少年将军,约翰·法雷尔。沿途百姓聚集在深红色地毯的两旁,鼓噪欢呼,摇晃着手臂,彷佛欢迎凯旋的英雄,毫无保留地吶喊着。
而我便坐在马车上,看着外头的景色,让睽违一年半的熟悉景物,在眼前缓缓地倒退,思潮如涌。
紫罗兰跟着我们会太过麻烦,所以入城之前,我在牠的晚餐里头下了迷药,之后趁着牠昏迷不醒,让军部当作特殊货物处理,已经早一步送入城内的伯爵府了。
“师父啊,阿里布达和南蛮完全不一样呢,人们好热情,街道看起来好漂亮。”
“听说金雀花联邦的街道更整齐壮观,你要是喜欢,从现在开始乖乖的听话,下次有假,我就带你去金雀花联邦逛逛。”
坐在对面的阿雪,看了我一眼,匆匆说了一句,又把目光移到外头的热闹人潮。
“可是……金雀花联邦的人,不会像这些人一样,这么欢迎你啊……”
听她这么说,我才想起来,这笨丫头一直很崇拜我过去的显赫战功,非常希望能够造访萨拉,亲眼看看我生长的地方,所以打从知道要回萨拉开始,她就一直兴奋得坐立不安,坐上马车入城后,不安分地探头左顾右盼,想要早一步饱览萨拉景物,对于大批围着红毯欢呼的民众,她更远比我兴奋得多。
在赶回阿里布达的路上,我们并没有浪费时间,仍是持续着对阿雪的魔法指导。
虽然教的人未算名师,学的人也是新手,但没人可以否认,这女孩在魔法上确实有天份;更兼之有昔日魔力作根基,各种黑魔法修习上手甚速,只要把咒文记下,就能迅速通过技术难关,以飞跃式的速度成长。
只有一点让人费疑猜。离开南蛮后,阿雪有时候会毫没由来地面红耳赤,头晕眼花,在我们从雾谷村离开后,这病症更是频繁,半路上常常要求休息。我曾以为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但她总是红着脸不说,而我后来更发现,这现象往往是在结束黑魔法修练后出现。
是不是她在修练上出了什么岔子,这点就让人不解了,不过,修练的成果相当显著。当我们终于抵达阿里布达王都,被刻苦特训锻炼出来的阿雪,已经拥有了第五级的魔力。不再是那种三脚猫、半吊子的魔法学徒或见习生能比拟,而是真正能受到人们肯定的魔法师级数。
我对这结果并不意外,却也并不满意,因为尽管修为不俗,但阿雪的黑魔法是仓促学成,在魔法力学、咒文物理的基础上,完全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
很多魔法见习生限于天资,勤学苦练二十年,魔力也只能修到第三、第四级,这样子不上不下的程度,可是,一名优秀魔法师并非只有魔力强大就算了。
由于每次使用完魔法,该项魔法的咒语就会从脑里消失,所以人们对一个优秀魔法师的基本要求,就是他能够自行编写咒语。每个咒语的构成,都是依据特定准则,只要理解这些原则,施术咒语就不必死背,大可临场发挥。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魔法师先天上施咒速度就比较慢,倘使还每次施放完咒语后,手忙脚乱地翻小册子重背,这么没效率的做法,实战时早给骑士、武者杀个精光,仆街仆到街尾去了。
只要知道大原则,要编写咒语就不难,问题是,对于不曾学过魔法力学、咒文物理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掌握那千头万绪般的魔法原则。我从血魇那里得到的秘籍,是黑魔法师眼中的至宝,但那里头却不可能啰唆地从基础写起,所以,如果阿雪要有确实的进步,受一段基础教育是有必要的。
不过,就连大叔也在嘀咕,好端端一个女儿家,什么不好选,偏偏去当亡灵法师,这真是浪费。
一般来说,魔法师擅长远距离攻击,又不存在天生气力差别,是颇受女性喜爱的修业方向。解咒、净魂的光明魔法,破坏力强大的黑暗魔法,一旦施放,模样都很漂亮,所以女性魔导师中,仍是以光、暗魔法师为大宗。
然而,女性的黑魔导师,多数只是与黑暗神明缔结契约,学习与神明借力的法咒,对于黑暗魔法中的旁支,需要整天与y魂、尸体接触的亡灵魔法,避之唯恐不及。
纯以威力而论,当亡灵法师修练到动辄以千位数的亡灵来施咒,杀伤力真个是石破天惊,鬼神辟易,单是看一堆强大的黑暗法器,都是与c控y魂有关,便可推知一二。但即使是如此,终日面对腐尸、亡魂,仍然是一件生人难以忍受的恶心事,就好比验尸的忤作收入多多,却总是娶不到老婆、交不到朋友,是一样的道理。
阿雪嘴上虽然没有说,但是看她的坚决态度,是不可避免地要走上这条路了,在南蛮血池畔,她对羽族孩童许下的承诺;在雾谷村,她轻舞于紫青鬼火间,彷佛黑暗圣女般,将y魂一一吸摄安抚的模样,都让我们窥见她往后的人生路。
光明天使,堕落成了黑暗魅妖,这样的变化,似乎正是我原先所期望的,然而,又好象有着不同,为此我感到迷惘……
“师父,你今天很特别,和平常不一样呢。”
阿雪把头从车窗外移了回来,看了看我,很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我闻言哂道:“哪有什么不一样的?也不见得就穿得特别帅,换了个地方,还是一样的人啊。”
“可是……你今天好象一直在想事情,而且如果平常这样坐在马车里……”
阿雪忽然低着头,羞道:“师父你早就让人家跪着,舔你那根烂东西。”
“什么?”
我勃然大怒,重重一掌就拍在旁边软垫上,怒道:“敢说我的是一根烂东西?那你这大奶婊子又是什么臭货?”
“不、不是啊。”
又惊又怕,阿雪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拉着我袖子道:“是师父你说,以后每次提到那些地方,都要用最粗俗的言词,所以人家才说是烂东西的。”
哦,差点连我自己都忘了,上次在阿雪g菊里发泄过后,定下来圣女污化计划的新步骤。本来是要她学着说“j巴”、“sx”这些名词,但一时间忘记这小白痴语文能力有问题,结果就变成这样。
一念及此,我面色登和,把阿雪拉进怀里,轻拍抚慰,柔声道:“师父刚刚是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这个,不好意思啦。”
一面说,我把手探进阿雪的领口,也不管她的轻喘抵抗,一把摸上饱满圆滑的雪r,h罩杯的肥硕,单掌根本无从掌握,只觉得满掌的温腻滑溜。
“师父……你、你在想什么啊?”
我享受着掌心的弹手触感,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刚刚在想,我们入城前看到的几对孤儿贫民,不知道现在如何,唉,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师父,你人真好。”
又不见得有寡妇寡母翘着p股让我占便宜,那些孤儿贫民关我p事?不过看阿雪感动得稀哩哗啦,主动把丰满圆r往我掌心送,我仍然觉得这善意的谎言很有意义。
指头扣上娇嫩的r蕾,才一刺激,阿雪的娇颜又羞又媚,看得我心头一热,正想有所动作,外头忽然响起喧哗,我探头一看,赫然惊见红毯两旁人群中,闪出了六个戴眼罩的男子,分从不同方位包围住礼车,手上拿着一个木盒。
(糟糕!
虽然不知道木盒里是什么,但此情此景,总不会有人拦路赠送金华火腿吧?
而看那六个男人的动作,迅捷强劲,武学造诣不俗,这明显就是有人行刺。
我当机立断,立刻缩头回去,搂着阿雪趴在车板上。
下一刻,百余支细小弩箭,分别由那六具木盒中s出,犹如飞蝗骤雨,穿破贴金的马车板壁,将那辆军部的豪华礼车,s成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刺客!有刺客啊!”
不知道是哪个反应迟钝的,现在才嚷了起来,但也只是为整件行动作最后见证而已。刺客下手出奇毒辣,为了怕第一波行刺失败,在那六具精巧弩箭盒发s完毕后,不远处一间高宅的屋檐上,赫然又有三名罩眼男子站起,弯弓s箭,而他们所使用的,竟然是高性能的强力魔法箭。
这些黑市中造价昂贵,几乎只有一国军方才能拥有的重武器,即使穿越百尺遥距,劲道分毫不减,破风撕空而来,命中残破的礼车后,轰然爆炸开来,烈焰飞腾,把整辆马车、拉车骏马,连带乘客,化成一个巨大火球,直轰上数十尺高,这才分解成无数火沫碎片,在人们的悲嚎惊叫声中,四散纷飞。
也直到这时,我才敢把头抬起来,看看外头的混乱,敲敲板壁,让前头的大叔催促车夫快走。
“师父,你好厉害,为什么你知道……”
“怎么样?坐破马车有好处吧?如果真坐上那辆礼车,咱们两个现在就一起被轰上天去了。”
作人讨人厌没关系,但最起码不要连一点自觉都没有,明明是讨厌鬼,还自以为是万人迷,那就很该死了。
我当然不会自以为受人喜欢。家族显赫的战功,也就累积了等量的恩怨,姑且不算爷爷和变态老爸惹下的祸事,单算我自己,伊斯塔、索蓝西亚、黑龙会,甚至阿里布达境内,我到底碍了多少人的利益?又害多少人成为孤儿寡妇?这真是算也算不清。
在这种情形下,没有刺杀行动才是怪事。有鉴于此,我早早地便换了马车,弄了一台不显眼的破车,当军部的礼车在乐声中入城,这台破马车则混在其它车阵中,缓缓前进。
当确认刺客结束行动,开始逃逸,我出了马车,到前座与茅延安观看周围动静。
“贤侄,这下大叔不得不夸你两句,年轻人里头这么有忧患意识的可不多了,咦?你在想些什么?”
“不过那两个派来交接马车的小兵,听说有礼车坐的时候,一脸兴奋到昏的样子,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没什么,小小爆炸而已,他们一定已经回家喝汤了。”
“我记得他们说过,长官有差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下次如果有机会见面,要劝他们换个吉利一点的形容词。”
无良的交谈,考验不了我与大叔异于常人的价值观,反倒是很有志一同地欣赏灿烂的火焰。
刺客并没有能够跑远。这里毕竟是阿里布达的王都,警备充足,作案的刺客未及逃逸,就被围聚过来的城卫军给困住。
刺客的身手极好,寻常城卫军不是对手,直到高阶军官亲自动手,才将他们压制住,这时,刺客们的良好训练发挥出来,在发现已经无路可逃,他们不约而同地采取动作,或是引燃身上的火药爆弹,或是运起了将生命能源汇聚一招的自杀招数,要在临死前给敌人重大损伤。
“喔喔,这群刺客动作满俐落的,你的同胞要吃亏啊。”
“未必。”
我的信心其来有自,而稍后出现的一抹雪亮刀光,更证实了我的预测。
刀锋并不算锋锐,约莫有着近一人高的巨刃,在舞动间发挥着无比力量,彷佛天上彗星的碎片闪过地面,刮着豪迈的劲风,当雪亮刀光乍然闪现,那几名激增力量向周围攻击的狂暴刺客,就像是被铁锤砸下的豆腐,四分五裂。
刚猛至极的豪刀,如同闪电般两下快速转折,几名刺客剎那间支离破碎,骨r分离。而这彷佛开山破岳的刀光,赫然也有极为灵巧的变化,在连劈了几名刺客后,猝地定在最后一人的面前,说停就停,没有半丝窒碍。
那名刺客本来也应是个勇悍之人,但眼见同伴一一惨死,夺命刀光直袭过来,早惊得心胆俱裂,当刀锋骤停在他身前,冷冽刀气熄灭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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