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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破涕为笑,喜道:“当真?”
连达鲁都侧过身来,奇道:“忘忧长老功力全失,难道还有法力?”获麟一族都是面面相觑,忘机子皱了皱眉头,向忘忧望去,突然瞪大了眼睛,想伸出手去,已然迟了。只听噗嗤一声,忘忧右手腕一动,胸前顷刻便开了一朵血花。
众人目瞪口呆,见忘忧紧咬下唇,半声痛也未呼,以手按在胸口,少顷手上已是满满一捧血。楚楚失声道:“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去止血?”
忘忧口中念念有词,朝向幻境,猛然扬手,将手中热血,尽数洒了出去。说来奇怪,那栩栩如生的幻像,被他鲜血一洒,便开始模糊不清。
楚楚见他俊秀的面上半点血色也无,低头一看,但见他心口上正汩汩流出血来,不觉大惊,喝道:“你作什么?”撕了一片衣角,就欲向他伤口按去。谁知他立即将左手伸过来反握住她,右手还按在胸口,低声道:“不一定够,你等下。”
楚楚急道:“我叫你帮忙,不是叫你去死!”忽听忘机子冷笑道:“好,好,我获麟一族几百年来,总算出了一个肯用心头血开天眼之人。慕容姑娘,他不是在你,他是在我!”
鬼打墙(下)
楚楚急道:“哪来这么邪门的法子?都别管了,止血要紧。”打开了他抓住她的手,将手中布条往他伤口按去。正在此时,突听四周猛然响起了尖锐的鸣叫声,这叫声好生古怪,恍如猿猴在山中凄鸣,听起来只觉得心脏都宛如被一下下揪紧。周边人面色俱变,惊呼:“夜枭!”
楚楚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方,但见面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优美景色突然消失殆尽,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血淋淋的世界。只见到处都是断墙残垣,倒卧着一具具形态各异的尸体,很多房屋中火光冲天,映出一张张服饰各异的僵硬灰白面容。
血红的天幕中,一只只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的夜枭,扑闪这巨大的翅膀在空中上下飞窜,发出一声声怪叫。突然有只飞得最高的夜枭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向一处房屋便是一个俯冲。却原来是一个老汉趴在院墙上,身上血迹斑斑,想必是受了极重的伤,正扶着墙壁想站起来,还未及起身,已被夜枭一把扑倒在地上,犹如钢爪般的爪子向他胸口一撕,便勾出一颗犹在跳动的心脏来。夜枭将其一口吞下,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又向空中飞去。
周围都是此起彼伏的短促惊呼,达鲁声音都微微抖动,道:“夏都…………………夏都,竟然已经变成了血城!”
楚楚只觉得眼皮直跳,全身都止不住一阵阵发冷,眼泪反倒流不出来,低低叫道:“长卿,萧萧,涵真……………………”眼前一黑,仰面便倒。
忘忧见她情形,哪里还顾得要按住自己心口,伸手便去拉她。蓦地里猛然伸过来一幅雪白宽袖,却是忘机子一把将她揽住,右手已按在她背心,为她输进气去,口中喝道:“还没看个究竟,便这么不济事?”回过头来,瞪了忘忧一眼,道:“血流得还不够么?难道还想再划几下?”
楚楚只觉后心一股暖意缓缓没入自己体内,五脏六肺都舒畅无比,即时醒过神来,哭道:“他们若是死了,我…………………我…………………”只觉头上陡然一痛,却是忘机子咬牙切齿往她头顶敲了一记,指了一角喝道:“不是还有很多活人么,正在退入内城,你看明白没有?”
楚楚闻言,犹如打了强心针,立即挺直了身子,向他所指方向看去,果然见得有几股人流,正在迅速往内墙退去,虽然不免狼狈,但队形有序,不觉慌乱。她又顺着人流向内看,目光登时被一条傲立在城楼上的挺拔身形牢牢吸引住,再也移不开目光,指着他道:“长卿,长卿在那里!怎么这么不清楚,忘忧,我要看那边!“
达鲁低声道:“久仰飞将军大名,百闻还是不如一见。”向旁看去,只见楚楚定定看着前方,面露微笑,美目中光芒四s,发出璀璨光彩。他心内不觉一酸,别过头去。
忘机怒道:“有得看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楚楚心内着急,哪肯管他在旁冷嘲热讽,拉着忘忧的手,摇个不停。忘忧笑道:“莫再摇了,我都快被你摇晕了。那边是么?”将手指定,闭目轻轻念着。
随着他的动作,那场景慢慢移近,杜长卿清俊面目已经依稀可辨,但见他银甲上血痕斑驳,面目都被浓烟熏得有些污秽,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看着城下逐渐撤回的兵士,微微颔首。他一旁站了个面目秀雅的少年,楚楚看得真切,惊喜交加,道:“少华!”再往旁边看去,却又模糊了。她忙向身旁忘忧望去,他立即明白其意,对她微微一笑,指了那方,祷念不绝。
旁边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只见一旁坐了一个凤目少年,凝目望着城下。但听脚步声声,一个剑眉星目的白衣男子走上楼来,劈头劈脑便是一句:“那条虫子今天如何?”
楚楚喜极而泣,道:“萧萧,君逸!”只见萧宁远微微一笑,便从怀里摸出一只漆金木盒,打开却是一只白色虫子,背上金线闪闪发光,躁动不安,不时去撞一下木盒。单君逸看了皱眉,道:“往日它吃吃睡睡,懒得出奇,今日它为何如此?”面色一变,道:“难道楚楚有事?还是这只肥虫不灵光?”
便听有人笑道:“金线母蛊是何等灵物,你若不信,大可不必隔一个时辰便要看一次。”便见得一个面目出奇秀美的男子走上楼来,话虽是这么说,亦凑过头向那盒中望去,看了又看,咦了一声道:“还真有些古怪。宁远,你说呢?”
凤目男子微微一笑,还未答话,那剑眉星目男子已然发作,怒道:“我原说应该尽遣下属去各地搜索,你偏说没这只肥虫有用。如今你看看,不但楚楚没找着,还害得我们都尽数被困在此处。若是楚楚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要先拿你是问!”
那秀美男子哼了一声道:“不知当初是谁非要引她去鸣沙泉的,出了事又方寸大乱,差点没即时晕过去,若不是我给你指明方向,不知还要疯到几时。就你这样,还能做单家执掌,真正不通!”
剑眉星目男子闻得此言,勃然大怒,喝道:“楚天行,你一路上冷嘲热讽,还没够么?我原也奇怪,修罗门做事怎么这般不着边际,原是有你这般妖孽!楚楚当初不肯让你进门,还算有点知人之明。”
秀美男子当即色变,面色顿寒,指了他道:“要不是楚楚口口声声叫我敬你为先,就你这般口齿刻薄,早就在我修罗门下死了没有十回也有百回。若不是要找寻楚楚,谁耐烦跟你这种只会逞口舌之勇的公子哥儿同行?”
剑眉星目男子挑了挑眉,冷哼道:“原来楚门主想比划比划,倒也容易!”向一旁叫道:“石康!”
忽听啪地一声,却是那漆金木盒在案上跳了一下。两人都是一呆,单君逸抢步上前,看了半晌,怒道:“你这肥虫,好好儿蹦跶什么?”举手欲打,伸到半空,又慢慢缩了回去。楚天行乖觉,早趴在那里细看。杜少华向萧宁远微微扬起的衣袖看了一眼,抿嘴笑道:“二哥,许是它怕吵。”
单君逸哼道:“这肥虫,外面这怪鸟叫得这么尖厉,它也没什么反应。我们不过说了几句,难道就碍着它了?”慢慢挨着桌案坐了下来。楚天行将它团团看了个遍,吁了口气道:“没事。”靠着萧宁远坐定,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弹跳起来,叫道:“宁远,金线母蛊如此反常,莫非楚楚来到附近?糟糕,这四周都是那寒霜王朝布下的幻阵,她身体还未大好,若是硬闯,可怎么得了?”
此话一出,座中人面色俱变。萧宁远沉吟片刻,道:“应该不会,此地如此凶险,楚楚这般聪慧,难道不知道趋吉避凶?”
单君逸俊面煞白,道:“不是,你们不懂,这丫头平日倒有点小聪明,偏偏最喜欢犯傻,若是她果真来这里找我们,就算这里是刀山火海,恐怕也挡她不住。”越想越是心惊,站起身来高叫:“石康,你与我到城外去看看!”
杜少华连忙拉住,楚天行白了他一眼,道:“外面到处都是吃人心的鸟,居然还有人送上门去!”单君逸怒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只听杜长卿重重咳了一声,单君逸顿时住口,楚天行刚要反唇相讥,被萧宁远瞪了一眼,不甘不愿地扭过头去。杜长卿瞥了几人一眼,淡淡道:“寒霜王朝顷刻便要攻城,看来我倒不必忧虑,你们精力旺盛得很,还有闲工夫在这里吵架。”
几人都讪讪低下头去。杜长卿眼光从桌案上掠过,在那漆金木盒上顿了顿,才复向楼下望去。杜少华站到他身旁,低声道:“大哥不必忧心,就算是楚楚真在附近,以她的机灵,也必然不会莽撞。寒霜王朝虽然凶悍,毕竟远道而来,连日攻城,已然疲惫不堪。我们兵力毕竟尚居优势,只要坚守城门,等待时机,自然便能反败为胜。”
杜长卿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今晚有些古怪,这般多的怪鸟。”话音刚落,但听城外突然响起了一片凄厉的夜枭啼鸣,交叠起来,刺得耳膜都隐隐作痛。几人都是一惊,向城外望去,但见空中的夜枭都渐渐围拢起来,都将头伸得老高,向着西方不住鸣叫。
天空中的血色越来越浓,就中出现了一点夺目的金光,却是一只体积格外庞大的夜枭,身上的鳞片在夜空中闪闪发光,载着两人缓缓飞落,前面之人裹着一身黑衣,头上黑色斗篷将面目严严实实遮住,宛如一个黑夜的幽灵。后面之人却是一袭鲜艳的红衣,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容颜美丽,若说是男子,偏有几分妩媚;若说是女子,却全然没有女子的身段,神情极其疲倦,琉璃般的双眼空空dd,漠然看着前方。
这夜枭在宫墙前方不远处慢慢收敛了巨大的双翅,高昂起硕大的头颅,它的头与鸟类无异,却长了对诡异的紫色眼珠,占去了面上三分之一的面积,望上去令人生畏。黑衣人拍了拍它的头,取下了它胸前悬挂的一物,却是一个铁哨。他将铁哨取在手中,便向宫墙内望来。虽然隔着黑色斗蓬,依然觉得那目光寒冷彻骨,所及之处,空气都似乎冻结起来。
猛听脚步声声,却是一个面目清恬的男子抢步上得楼来,满面焦灼之色,对几人施礼道:“已按大哥吩咐布置下去。但四面八方,都有大量人马赶至。血魔既至,看来大战一触即发。”
语音方落,但见那黑衣人已将铁哨含到口中,猛力一吹,尖锐的哨音便划破了半空。那些夜枭都跟着鸣叫起来,声音震天动地。
只听得连续炮响,剧烈无比,仿佛能撼山移海。四面的城门上,都同时爆开团团炮火,浓烟滚滚,瓦砾不断碎落下来,整个夏都仿佛都在颤抖。
在破碎的城墙前,出现了一张张狰狞的脸。寒霜王朝的军士果然与众不同,个个看起来身材极其魁梧,简直犹如巨人一般。身着紫黑甲胄,挥舞着狼牙棒,杀气腾腾地从孔隙间冲进来。那低矮的城墙根本无法阻挡他们,有几个士兵奔走不及,旋即被乱棒打成了一团r酱。
高楼之上,杜长卿双拳紧握,十指都深深陷入r里,紧紧盯着他们毫不费力地穿过了外墙,来势汹汹,犹如潮水般蜂拥而至。
眼看他们便要到达内墙前,突听得一声惊呼,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兵士扑通一声,突然消失在地面上。那些兵士还没回过神来,脚下原本严实的地面突然碎了开来,猝不及防间,一个个身影落了下去。
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喝道:“s!”院墙之中,突然冒出一个个银色甲胄的士兵,盾牌为倚,强弩高架,密集的箭镞顷刻铺天盖地,四面都响起了惨呼声。
黑衣人歪了头,看着楼上的挺拔身形,笑道:“大唐飞将军?有意思。”他的声音好生奇特,带着奇特的哭腔,向后侧了侧脸,道:“巽丹,你还等什么?”
红衣人漠然应了一声,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已然在夜枭上缓缓站起。他艳丽的红衣夺目非常,极其耀眼,一举一动,都别有一番摄人的风韵。只见他嘴角含笑,竟向着遍天的箭羽缓步而去。红衣在他身上款款摇摆,仿佛是摇曳的红莲,绽放开一路的妖冶风情。
不成归(上)
一枝枝白羽箭,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红衫在劲风中飘摇不定,更添多几分弱不胜衣的羸弱,他眼光不知落在哪里,神情哀戚,唇边的笑容时有时无,犹如优昙花蕾半开半合,而天上箭镞乱飞,仿佛随时都能折断这份脆弱的美丽。他似乎毫无知觉,一步一摇,已向前走了数步。
那本来密集的箭羽,渐渐开始凌乱,等他挨得越近,便越是稀薄。杜长卿皱了眉头,已见得杜少华将角弓取到手中,对准了楼下。
那黑衣人抚摩着座下夜枭,笑道:“师尊的百女元y,倒确实管用。暗鬼,等会儿你就可以饱餐一顿汉人的雄心了,尤其是那个据说不得了的飞将军,味道一定不错。”抚在夜枭上的手突然一顿,向前望去。只见一枝白羽箭凌厉异常,向巽丹当头击到。却是行伍中一位面目英挺的男子抢先发难,旁人也不甘落后,霎时箭镞齐飞,向着那红影罩去,得他住了脚步,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翻飞,将箭羽击开去。
杜少华手中弓弦本已拉满,见此不觉一松,微笑起来。却听有楼下一汉子低声问那男子:“子旭,这么如花似玉的人儿,你倒舍得?”
那英挺男子沉着面孔,一箭接着一箭,只管向前s去。旁边早有人答道:“伍琨,你平日里老吹嘘自己见过多少世面,却原来也是个没眼力的。这样子虽然不错,比起夫人,却是天差地别。”口中说话,手中毫不放松,弓弦铮铮,白羽箭不住穿空。
黑衣人的手久久停在夜枭上,渐渐握紧。
单君逸哈哈大笑,凑过去拍了拍杜长卿的肩,道:“我倒不知道楚楚还有这等好处…………………”言未犹了,忽觉楼外s过来一道极其锐利的眼光,定在他面上,冷冽寒彻,抬头往外看去,竟是那红衣男子猛然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他。他直起身来,神情已然全变,腰杆笔直,寒气摄人,哪有刚才一星半点的娇弱女相。唐营中响起一片惊呼:“妖人!邪门!” 箭羽齐飞。
他冷笑一声,十指纤纤,突然从中伸出,宛如舞蹈般飞扬,顷刻便将箭镞都取在手中,铿锵一声,尽数折断。众人只见他妩媚,哪知他竟有如此本领,都不觉大哗。
单君逸见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大皱眉头,喝道:“你这妖人,瞪着我干什么?”伸手往旁边一捞,已将一把角弓取到手中,弓开满月,一箭s去。
这箭速度何等惊人,眨眼间便到他面前,眼看要正中其眉心。谁知但见红影一摇,他的身形已然移开,红衣飘飘,猛然间便掠起数丈,脚步连点,竟扑过箭阵,疾风般向小楼s来。
楼上几人都是色变,杜少华站在窗边,看得最清,清叱一声,长刀出鞘,卷向他上中下路。刀势尚未用老,只觉刀背上一重,风声嗖嗖,一个红影已从他身旁掠过,直扑单君逸而去。
眼看他就要挨近单君逸,蓦地里横过来一物,倏地展开,却是一幅卷轴,上下挥舞,犹如上好兵刃,连取他身上大x。那人几次翻卷,都没有沾上卷轴的边,大觉诧异,向旁边一横,却是一个凤目男子拿了卷轴当作兵器,挡住了他的去路。单君逸已经回过神来,喝道:“萧宁远,谁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五钩神飞枪挑到手中,向他当胸刺去。
楚天行冷哼一声,将萧宁远一把扯回。但见银枪去势如虹,击到那红衣男子前胸。单君逸冷笑未绝,面色不觉一变。只见那男子一翻,搭到银枪之上,无论他怎样用力,都摔脱不开。
几人都是识货的,不觉大惊。萧宁远右手刚动,突见那红衣男子仰起头来,目中凄然,对着单君逸低低道:“楚楚……………………楚楚是你什么人?”
几人面色都是惊变,单君逸额头青筋绽起,一把将五钩神飞枪抽出,怒喝道:“凭你也配叫楚楚的名字?”谁知那人展动,手跟着枪走,死死拽住枪锋,道:“楚楚没有死,对不对?是我不好,我怎么可以……………………我本来也要随她去了,但师尊说,只要能找到她,就算她魂飞魄散,他也能帮她返魂。可是,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说到后来,声音颤抖,琉璃瞳中水晶迸裂,洒落下来。
杜少华浑身一颤,杜长卿目光一凛,望向萧宁远,后者缓缓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松下一口气来,立时面色如玄,喝道:“寒霜王朝真是煞费苦心,竟想出这等胡言乱语来乱人心智!”一掌击在杜少华的长刀上。那刀凌空而起,直取那红衣男子面门。那男子眨也不眨,随手往刀身一抓。谁知那长刀力有万钧,锋刃森森,饶是那男子缩手得快,五指上已留下长长的血痕,鲜血瞬间涌出,涓涓滴落。
那男子抬起头来,茫然看着杜长卿,似乎还未回过神来,低低道:“我不想伤你们,怎么你们竟然想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点点头道:“是了,她说家中有河东狮,果然凶悍无比。我害她断了心脉,再拖延下去,就没救了。你们把她给我,好不好?”
楚天行低声恨道:“宁远,这话虽然不确,听这口吻,倒有几分像是楚楚说的。莫非她又招惹了什么不该的人,然后逃之夭夭?看来你这白首盟,倒是白签了!”面色顿寒,袖中掌心已然铁青。
只听单君逸冷笑道:“你这妖人,满口胡说八道,楚楚活得好好的,哪有什么不妥?”瞪了萧宁远一眼。
那人喜动颜色,道:“当真?真是谢天谢地。她在哪里?给我瞧她一眼,好么?”
单君逸将银枪缓缓收回,笑道:“你要去看她么?随我来罢。”当真掉头就往里面走。几人面面相觑,只看那红衣男子满面都是控制不住的喜悦笑容,更显得容色灼灼,急步跟去。
杜长卿不觉皱眉,向杜少华扫了一眼,后者已经会意,正待举步,只听耳边一声闷哼,仰起头来,不觉失声低呼。但见单君逸冷笑回首,手负在身后。那红衣男子扶着墙沿,摇摇晃晃,五钩神飞枪的枪尖,正深深刺在他胸口上,无数的鲜血,立时从他胸口泉涌出来,将他红衣打得湿透。
他向自己看了一眼,面上都是惨笑,自嘲道:“你杀了这么多的人,也不曾这般重伤。怎么今日不想杀人,倒反而伤了又伤?”抬头看单君逸,点点头道:“我怎么忘了,有你们这般的河东狮在,她哪里还敢回家?”皱了皱眉头,突然一把将银枪拔出!
一股血箭顿时喷s出来,他半声痛也未呼,回手点中自己周身大x,鲜血立止。他扶着枪身,一步一步,向单君逸移去。
单君逸未想到他明明受了重伤,犹能凶悍至此,眼看他走到面前,面色已然煞白,强自凝神敛气,笑道:“这般都杀不了你,还真是妖物。怎么,以为我没其它本事了么?”说话的当儿,楼梯口闪过来不少身形,团团将他护在其中。单君逸笑容温文,剑眉微蹙,眼看就要扬起。他的脾气,暗部都是知道的,都凝神聚气,握紧手中兵器,紧紧盯着红衣男子,顷刻便要将他宰杀当场。
就在此时,杜少华一个箭步,已跨到单君逸身侧,笑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单君逸冷笑道:“少华,你还看不出来么?适才那不露面目的黑衣人,又以夜枭为座骑,自是寒霜王朝中嗜血如命的血魔,在九魔中排行第一,名唤乾冥。此人与他同行,喜着红衣,看起来不男不女,自然是以媚惑之术驰名的色魔,你没听到乾冥叫他巽丹么?据说此人吸人元y,修炼什么吒女大法,才变成此等妖娆性状,专会迷人心智。楚楚若是曾经遇到过他,还能不吃他的苦头么?好在她从来是个有福的,且灵蛊未亡,她自然是无事。此等十恶不赦之人,用何种手段都不过分,还跟他废话作甚?”将手便是一扬。
单家暗部,在此处是石康所辖电部,技艺都有一绝。只见得刀光剑影,已向巽丹罩头而去。单君逸不屑一笑,扭转头去看楼下情形。
忽然劲风扑面,一股强大气场突然当头扑下,重重压力从远而至,使他身形顿僵,无论往哪方都无法举步,暗呼不好间,已有冰冷的一物抵到他的喉间,前端尖锐无比,皮肤顿觉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是那把五钩神飞枪牢牢抵在他项上,枪尾还捏在巽丹手里。他前胸鲜血还不住滴落下来,而电部众人,本已举刀剑要预备将他戳成刺猬,此刻不觉个个呆立在那里,进退不得。
耳边只听铁哨尖利鸣响之声,王墙内破开数朵炮火,脚下的土地陡然一震。外面嘶喊声顿起,前面人虽然掉落在沟堑中,但那寒霜王朝的军队却依然蜂拥般围拢上来,踩着同伴的尸体,步步推进。纵然是箭羽密集,面对着悍不畏死的士兵,却是无法阻挡其脚步。
又听炮火声声,在内墙重重爆开。惨呼声顿时响成一片,夹杂着院墙不断坍落之声。却是寒霜王朝架起了数尊长炮,那炮身长逾数丈,s程居然达到十里开外,火力威猛,厉害非常。看得杜长卿冷汗直冒,额头青筋不住窜跳。而城楼之内,枪尖还顶在单君逸喉间,投鼠忌器,又是一片僵局。
不成归(中)
忘机子与清源掌心相向,盘膝对坐。在两人身旁,渐渐升腾起霞光,最先跳出一道明艳的红色,汇成一圈光晕,犹如佛光,笼罩在两人顶上。但楚楚已经得知,若要破解幻境,必须达到七重玄天正气,此即,两人身上,应该汇聚起七色霞光。
忘忧身上已经包裹齐整,左手作拈花状,凝神屏息,右手向着幻境,平平摊开,看起来甚是平静,但却有不断的汗水,从他额头源源流注下来,点点滴在白衣上。
楚楚跌坐在幻境前,似乎要大声惊呼,向一旁看了一眼,立即用手紧紧捂住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瞪着前方,看得心急,又频频注目忘机子,双拳紧握,显然是焦灼已极。清月站在一旁,悄声对清曦道:“幸亏小师叔没想过跟去慕容府,要不然,哪里还有命在?”
围绕着的众人,本都面色肃然,盯着这生死攸关的一幕,听得这话,都不觉嘴角暗勾。达鲁在马上,眼睛直直看着前方,面色y晴不定,甚是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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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血魔那哭腔从风中传来,低低道:“巽丹,杀了他!”
楼上众人面色都是惊变,看红衣男子修长的手轻轻一颤,枪尖便在单君逸项上抖了抖,扎破了些许表皮,立即有血水慢慢涌了出来。杜长卿满面寒气,紧紧盯着他一举一动,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却听他轻轻一叹,道:“不,不成。你虽然y毒,但你却是楚楚的夫郎,我已经对不住楚楚,若是再伤了她的家人,她以后再也不愿见我了,却叫我如何是好?”
风中的哭腔一阵高过一阵,冷冷道:“巽丹,动手!”他怔怔握着枪尖,既不松开,也不紧。一旁的众人,纵然是急于救单君逸出险,但面对如此高手,又哪敢轻易出手?
单君逸星目越来越寒,石康离得最近,看得真切,只见他右手已握得青白,想是怒火中烧,以他这脾气,若是发作起来,必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落得两败俱伤。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得杜长卿干笑两声,道:“巽公子,你虽是寒霜王朝之人,但听你言来,倒是对楚楚多方维护,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滥杀无辜之人,大概是传言有误。”
单君逸嘴唇动了几动,几欲张口,又咬牙忍下。巽丹微微含笑,道:“我原来确实也杀了不少人,但楚楚不喜欢,我已经改啦。”
杜长卿只觉一股怒火,从丹田内慢慢灼烧上来,心底已是怒极,面上却笑道:“既然巽公子与楚楚相熟,那今日之事,看来真是一场误会,实在不必伤了和气。不然楚楚回来,必然要怪我们怠慢她的朋友,她从来任性,还要请巽公子多多担待才是。”
巽丹低声道:“我哪敢怪她,她不要怪我,已经最好不过。”
杜长卿又干笑数声,道:“巽公子如此照拂楚楚,长卿感激不尽。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彼此握手言和,岂不更好?”
巽丹点点头,道:“你这个人真不错,他们看来都听你的,想必你就是…………………嗯,巽丹可以叫你一声大哥么?”
杜长卿面上不禁痉挛了数下,好久才若无其事道:“巽公子真是多礼了,长卿愧不敢受。不过,应该没有刀刃相向的兄弟吧!”
巽丹微微一笑,道:“大哥说得正是。”将手一松,五钩神飞枪便脱落在地。单君逸等的便是此刻,右手一扬,袖中寒光一闪,便要向他胸口而去。
谁料他快,杜长卿的手更快,一把在他右手背上一拍,将刀刃立拍了回去,笑吟吟道:“既然都是自家人,能否请巽公子游说令兄,将寒霜王朝军队退回呢?两军交战,百姓受难,也是楚楚不愿见的。”
楚天行冷笑着,压低了声音道:“他还真能忍,巧言令色,我都差点动容。”看向萧宁远,却见他一瞬不瞬,紧紧盯着楼下。他跟着一看,不觉面色大变。只见四面八方,都有寒霜王朝的军队攻打进来。唐军负责守卫的本是西面,虽然此刻箭阵之下,还未曾有突围之卒,但南北面都已经滚起浓浓黑烟,显然阵线已失,长此以往,必然腹背受敌。
却听巽丹叹了口气,道:“师尊心意已决,誓要在今晚夺下夏都。寒霜王朝的军队,并非人力可以抗拒。不过大哥放心,只要巽丹在这里,定可保你们几位无事,至于其他人等,请恕巽丹无能为力了。”
单君逸忍了多时,不觉怒道:“我们还稀罕你这个妖人庇护?”却觉肩头一重,杜长卿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将他大力按坐下去,淡淡笑道:“巽公子,所谓知其不可而为之,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长卿身在其职,责无旁贷。倒也无需巽公子为难,只要巽公子莫要阻挠,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楚楚归来,必定感激不尽。”
巽丹笑道:“我做得很有限,大哥不要怪罪就好。”只见一条人影已然飞起,身法惊人,掠上半空。他喝了声:“好身手!”回过神来,向身边一看,一旁案上,那凤眼男子已无影无踪。
南面,寒霜王朝的大军在两架长炮的助威下,步步推进。碎落的城墙边,素以英勇著称的突厥士兵在如此劣势下仍未退缩,依然手持弯刀,在墙角与来敌展开激烈的巷战。但突厥士兵虽然勇猛,这寒霜王朝的兵士却更加凶悍,在加上炮火攻击已造成突厥兵的大量伤亡,此刻兵力悬殊,只见得一条条城道,都被突厥士兵的鲜血染红,这寒霜王朝的兵士极为暴虐,不放过任何一个兵士,但凡受伤的突厥士兵,都在几个狼牙棒的轮番敲击下,转眼间变成一团r酱。纵然是茹毛饮血的突厥人,都看得不觉胆寒。
贺鲁的双眼都尽是血丝,高叫道:“不许退,给我冲!”咬牙换过业已砍得卷刃的宝刀,就欲再冲杀上去。
就在此时,头顶上突然掠过一条极快的身形,飞点过墙身,转眼间便扑入了寒霜王朝的军队中。此人身法快得不可思议,他眼角只瞥到其人身上的锁子银甲闪闪生辉,分明是大唐兵士。
他与杜长卿也算旧识,昔日他为阶下囚,而此刻他却俨然是西突厥的救星,本就叫贺鲁极不服气,但此刻他却暗暗佩服此人的能耐,竟有如此艺高胆大的下属。
但这般行事,只怕是有去无回。只听对面军队一阵喧哗,密集的刀光剑影,立将此人的身影吞没。
他不觉大为惋惜,却听那边又爆发出一阵惊呼,便只见那银色身形,已从枪林箭雨中掠起,去如闪电,陡然拔高,在空中竟然不用借物,飞旋至数丈,在一片喧嚣声中,从容落在炮身上。火光映出他俊美刚毅的面容,一双沉静的凤目不怒自威,手中银光闪处,附近士兵都一声惨叫,倒伏下去。但正在那里装火药弹的一个士兵却甚是顽强,用最后一口气,将火药送进了炮身。只见大炮剧烈震动起来,炮身立即变成通红。
突厥士兵正在那里大声喝彩,见此都不觉发出悸呼。却见那男子面色丝毫不改,似乎脚下的并非是炙热的炮筒,脚下连点,那炮身便在空中一阵旋转。
在一片惊呼声中,炮身最后竟然转向另一尊大炮所在方向。四面寒霜王朝的军队,哪里见过这般悍不畏死的人物,在刚才都已呆住,此刻见大炮有失,不用血魔发令,都已经惊醒过来,手执巨棒,向那男子围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声巨响,另一尊大炮已被击中,其中的火药也随之爆炸开来,寒霜王朝的队伍中,立响起一片鬼哭狼嚎之声。贺鲁紧紧盯着那炮身上的男子,只见他微微一笑,在这一瞬,抢先飞掠开去,此刻正站在高墙之上,面容平静,向西楼望去。
贺鲁顺了他的目光一看,便见得一条熟悉的身影傲然屹立在那里,向那凤眼男子点了点头,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当年做囚犯还做得威风八面的杜长卿。他目光并非留连,立即转向北面。
只听一人笑道:“宁远,也不能叫你专美人前。回头楚楚回来,倒反怪我不出力呢!”便见得一条人影从楼上飞落下来,衣袂飞扬,竟是一身儒装。行去身影翩翩,速度一样惊人,但身法美妙,只觉美不胜收,犹如一只蝴蝶般,掠入了北面的大军中。只见其宽袖飞扬,但凡三尺之内,都只见倒伏的身影,竟是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少顷便冲到一尊长炮前,宽袍一展,已经从旁兜过了一把狼牙棒,执了把握在手中,竟是直直抵了那长炮,向另一门大炮冲去。狼牙棒扭曲了,便立即换过一柄。但听其清啸声声,声音激扬,啸声中,两门炮已剧烈撞击在一起,爆发出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滚滚浓烟之中,那身影翩翩飞起,早掠开数丈开外。
在寒霜王朝的一片哀嚎声中,西突厥士兵的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杜长卿嘴角笑意缓缓流泻,却听巽丹猛然站起,颤声道:“大哥,不好了,天色变了!乾冥他要催动血冥大法了,此法一动,我只怕保不了你们。你快叫他们立即回来!”
不成归(下)
杜长卿还未答话,单君逸在旁,早已冷笑道:“我大唐男儿,生死尚且置之度外,难道还畏惧血冥大法此等不入流的鬼蜮伎俩?!”
却听楼下,嘶杀声响成一片,寒霜王朝的军队,在炮火的掩护下,毕竟突破了箭阵,已冲杀近前。大唐军士都纷纷拔出兵刃,与之展开近身r搏。但两军对峙,却可以明显看到,寒霜王朝的兵士,在身形和体力上,都远胜于大唐兵士,只要不是伤及要害,根本毫无干系,甚至连痛觉似乎都缺缺,身中数刀,依然手执狼牙棒一路冲杀,大唐军人显然未能适应,不久便倒下了不少身形。再加上炮火猛烈,一时死伤惨重。
杜长卿从来爱惜兵士,见此不觉色变。突听号角鸣响,响彻云霄。从箭阵后面,突然冲出了无数武林人士,服饰千奇百怪,甚至有僧有尼,或者百衲布衫,不伦不类,但个个英勇争先,手持各种兵器,冲杀过去。这些人,上阵杀敌或有欠缺,但捉对搏击,却极是擅长,对准对方要害部位,刀刀致命。寒霜王朝的兵士,被击得步步后退。大唐军士,都精神为之一振,把他们杀得越退越后。
前方一吃紧,后面发炮便愈加密集。寒霜王朝因折损了南北方四门大炮,对西北方的大炮加强了兵力防护,唐营中顿爆开朵朵乌云,躲闪不及的,被流矢击中,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但听萧宁远一声长啸,身形如大雁般张开,点过足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敏捷地闪避开炮火,旋风般闪到西面的一尊炮火前。那些兵士都早有准备,箭矢齐飞,向他蜂拥过去。他圆睁凤目,手持一把锐利的长刀,银甲上都溅满了敌人的鲜血,一路砍杀过去,所向披靡,简直有如战神一般。寒霜王朝的兵士虽然众多,怎能阻止他的脚步。已被他登上一架炮身,几刀便将支架砍断下来。唐营中喝彩声如潮,响遏行云。
杜长卿举目远眺,见得东面业冲杀出一支军队,青色甲胄熠熠生辉,领头的将领侧过面来,竟是杏眼桃腮的二八佳人,但手下可是不弱,一刀砍翻几个兵士,感觉他注视的目光,百忙中还向他挟了挟眼,向后一刀,正中后面一个偷袭的兵士心窝。
他印象中,并未与此女打过交道,为何她倒似乎对他甚为熟捻?他怔了怔,但既然看出是友非敌,便未多加停留,看萧宁远已近另一尊炮身,想必是手到擒来,便展动令旗,指挥兵士结阵,准备破围而出,痛击敌军。
谁知就在那时,耳畔忽然传来巽丹一声惊呼。在如血染红的天空中,突然飞起一个巨大的身形,竟是那血魔骑跨的夜枭,展开巨大的双翅,紫色眼睛看起来可怖已极,转眼间扑飞到萧宁远面前,双翅挟起巨大的风声,吹得两面的军士都站立不稳,向萧宁远扑闪过去。
萧宁远喝声:“哪里来的禽兽?”长刀横卷,便是一招“力劈华山”,大力砍向那夜枭脖颈。只听砰地一声,击个正着。
众人正待欢呼,只见火光四溅,那夜枭毫无损伤,扭了扭脖子,高声尖叫起来。而萧宁远手中长刀反倒一震,差点脱手而去。与此同时,那夜枭的右翅,重重扑中了萧宁远的前胸。后者一个趔趄,显然竟是挨了正着,并受得不轻。
夜枭上的黑衣人突然抬起头来,黑色斗蓬把其面目遮挡得严严实实,但仍然可以感觉到他目光冰寒,仿佛看着上好的猎物般,紧紧盯着萧宁远。四方的地下,都响起了低低的咆哮声,仿佛有什么深藏在地底深处,正在蠢蠢欲动,伺机而起。
但听萧宁远怒喝一声,长刀犹如惊虹,闪过半空,一刀正中那夜枭的右眼。只听夜枭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划过夜空,身体吃痛,上下颠簸,上面的黑衣人也一阵摇晃。
萧宁远一击得中,丝毫不敢懈怠,手持长刀支持住身体,微微喘息,薄唇上扬,划起一道漂亮的弧线。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突然冰凝住。
只听四周嘶吼声越来越清晰,脚下的土地开始抖动,震得楼上也开始摇晃起来。巽丹喃喃道:“来不及了。”
杜长卿只见从夜枭背上,突然暴涨过来一只手。这简直不能称之为手,只见五指尖利,都是长长的钢刃,迅捷非常,在血泣般的天空中犹如闪电划过,一把c入了萧宁远的前胸。后者百忙中还施展身法,想要闪避,但这钢爪来得太快,只来得及避开心脏部位,肩头及前胸却被抓个正着,只见那钢爪穿破甲胄,就好像切菜劈瓜一般,抓起一大块血r,举到斗蓬前定了定,似乎还有点诧异。那夜枭啼叫了几声,似乎是抱怨。杜长卿呆了一下,顿时醒觉:分明是那夜枭以为定能取得萧宁远的心脏食之,此时不得,故而怨恼。
只听萧宁远大喝一声,举起长刀,竟是拼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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