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呼呼大睡,留下无奈的清歌能者多劳地将我抱了回去,还不幸成为我最钟爱的抱枕,被我死死缠抱着,几乎一夜都在跟自己的冲动作最艰巨的斗争!
往后的几日,一有空我就逮着清歌教我游泳,闭气,也许是觉察到了我又一次即将离去的打算,清歌教我时更加认真了,等到我要走的时候,已经可以应付一刻钟的闭气和自由游泳了(虽然姿势不好看,但不中看中用啊)!
白天,清歌常常领着数千士兵沿着军营四周地区巡查,偶尔换成安圣,再往后就完全换成安圣,而清歌开始撒手整顿一些军务,忙着训练士兵一些自己新悟的兵法阵法,以备他日沙场临地之用!
那天早晨,云青接到了云蓝的猫头鹰信,信中说程星已经带回了所有的马,一匹不缺;澜城那边生意正在扩大,人手不够,程望他们已经回澜城,之前和我说好的顾武南他们还留在凰爵牧场,等待我再次带着他们上路。
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我磨磨蹭蹭了这么长时间,一心掩饰自己心底的最渴望的想法,可是难道我真的就要这样的生活,我看着清歌,清歌坚定的眼神告诉我,我没有错!
我把那把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驽枪送给了安圣,并且教会了她使用方法,我以为,一个女人,在血腥残酷的战场上,总要准备一些贴身的法宝,但是我希望安圣永远也不要用到它!
我笑着对清歌说,王勃的诗也许不恰当,但总聊胜于无——“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我不知道,我渐行渐远的身影,在清歌的眼中和心中,留下了怎样刻骨铭心的感受!
“舍不得,就不要放她飞翔!看那丫头的表现,为了你,她会愿意留下的!”不知道何时,九天站在清歌的背后,看着清歌的表情,毕竟是他弟弟,他有些不忍心地道。
“我做不到!”清歌低语。
“如果是我,我就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再也不能飞翔,然后我再用一生的爱回报她!”九天冷冷地道。
清歌讶然地回头看着他一脸阴郁的九天,心头忽然窜过不安,并且在持续扩大,“如果失去了翅膀,她就不再是你眼中的她,而骄傲如你,也就再也不会给她你一生一世的爱情!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她死——你伤!”
“那么你爱她什么呢?”九天几乎有些不服气地反问。
“灵魂!”清歌毫不犹豫地道。
“灵魂?和其他有什么不同?”九天仔细地咀嚼着清歌的话。
“当然有,在她身上,最可贵的就是自由、温暖、热情如太阳的灵魂!永恒如太阳的灵魂!不管她是折了翅膀,还是继续飞翔,她都有着高贵、不变的灵魂!”清歌淡然而包含热情的声音道。
“看来你真把她当成了你的女神了?!”九天有点冷嘲地道。
“我是把她当作了我生命中的太阳,”清歌平静地道,“你只是把她当成了难以征服的烈马,又也许,是你被她的容貌或者精神征服,你的骄傲不容你体会失败,所以敏锐如她一下子便察觉了!”
“你——”九天黑眸一沉,抿紧薄唇,“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清歌忧伤地微笑,“也许刚开始你是抱着那种想法,可是谁能和她相处过而不被她吸引?何况,我知道,你的寂寞并不亚于我!你的天性,让你也向往着温暖和阳光!”
“我一直以为你并不了解我!”九天静静地看着这个超凡脱俗、浑身充满谜样风采的弟弟,一时间心中竟然五味杂陈。
向来以为弟弟不合群,不了解自己,也不屑于了解自己,却原来,是自己不曾了解他。
“我虽然人不在宫中,心却始终留在你们身上!”清歌转头,衣襟飘然胜雪,看着他严厉霸气的大哥,扬眉翩然一笑。
刹那间,九天只觉得心头一跳,面上一热,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也许清歌根本不是凡尘的人,而是天上的谪仙!
第一次,九天心中产生如此荒谬的感觉——清歌和绮罗本就是天上人间的绝配,世间,没有人能够拆散他们!
“我现在有些明白她为什么选中你了!”长吐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胸腔中的浊气全部吐掉,九天看向远方。
“我和她的灵魂是相属的。”清歌深思地道。
“可是这种相属的灵魂却不能相守,这就是你所追求的?”九天有些不能苟同地道,“何况她已经与你”
清歌举起手阻止他说下去,嘴角勾起一弯不明意味的淡笑,“你在乎这些俗套,所以你的灵魂便不自由;我不在乎这些,我的灵魂是自由的,也许有一天我会遵循身体的欲望,但绝对不是现在——在她的理想还没有真正达到一个高度时候,我绝对不会给她前进的路途增添难以想象的变数!”
“你是说——”九天吃了一惊,根本不能理解这个弟弟的心思和做法,但,为什么心中又掺杂着说不清楚的悲喜难言?
明知眼前的人能够一眼将人心看透,他却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任它们如流水一般倾泻一地,覆水难收。
“假如,假如我向你请个长假,你不会拒绝吧?!”清歌突然低声道,看着九天。
“什么长假?”九天一愣,脑中转过念头,“你想去找她?”
清歌没有再说话,脚步轻盈平缓地走回天军营,没有回头,没有说话,没有道别。
第六十七章 蚩族少女
青葱碧绿的高山峻岭中,蜿蜓着一条附在悬崖峭壁上的羊肠小路,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灰白的、时断时续的线绕在粗大的绿色房屋中间!
再仔细看去,一些黑点像蚂蚁般缓慢地爬行在这条线上——是人!
一行人缓慢而坚定地龟行其中,我手中牵着的马战战兢兢地踩着脚下疑似并不坚实的大地,一步一步随着主人往前龟爬!
我原本不准备带马,可是云青怕我走累了没法再走,还是带上坐骑放心!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他大概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带了马,简直就是多了一个大累赘!
难怪我牵着马上山时,向导用那种错愕加好笑的眼光看着我,他根本就是准备看我们的笑话!
“少爷,我们不是已经办好了货物吗?为什么还要去这个深山里的小寨?”程星缓缓地跟在我身后,瞟一眼一步开外的深不可测的悬崖,害怕地向我这边挤。
“可是,只有这里才有最好的药材和锦缎啊!我们既然要进货,当然就要买最好的!”我的——应该说是云绮罗的漂亮的手指已经被山上的巨石和树干磨粗了,即使前世是死在这登山运动上,但是这种登山运动却始终是我的最爱,我依然对它有着热血的感受,我丝毫感受不到其他人苦哈哈的心态,一鼓作气地跟着向导往前进!
“是呀,蚩族的药材非常有名,蚩族姑娘的织锦就像天上的云霞那么灿烂美丽!”向导在前面裂开大嘴笑着答话!
当初我们在采购货物时,发现这个向导拿了一块精美华丽的织锦手帕在市集兜售,细看之下竟然是难得的极品,几家织锦坊号称精品的东西根本没法跟它比。
我们仔细向他打听,在给了他五两银子后,才打听到了这个偏远的小山寨,住着一群神秘的族人,他们能够采到远近山中最好的药材,他们的姑娘能够织出世上最美丽的锦缎,他还是从他妻妹的手上得到了这块精致的手帕,准备要换了钱给生病的妻子买药!
所以,这也就是我们现在正在爬这座高山的原因!
“云公子,你小心点,翻过这个山头就到了!”前面,轻捷快速得像猴子的向导边爬边安慰我。
“放心,我只是很久没有运动了,还撑得住!”我笑着摇摇手,要他不要分神,继续带路!
蜿蜒难走的山路,一边是高石巨坡,一边是悬崖峭壁,这就是蚩族和外界唯一的联系,听说这条小路还是蚩族人世世代代用脚踩出来的,外人一般不进去,嫌路难走,也嫌蚩族人落后!
现在,我应该算是第一个走进蚩族的外人了吧,用外人的脚,将蚩族的小路踩得更加结实!只不过,我此刻还猜不到我不久将来的命运,是受到他们的热烈欢迎,还是被迫难堪退场?
心中想着,脚下便没有踩稳,小路上溜圆的石子猛然往旁边一滚,我一下子刹不住,身子向一侧倒去!
我倒去的那一侧,是深不可测的黑dd的悬崖啊!
不会才几天功夫,我连登山的本事都退步了吧?而且,我命中注定要两次死在登山运动上?如果是这样,我以后真的不能再持续这种运动了——前提是,我还有命回去的话!
一边这样想,但我还是一边快速地镇定下来!等他们救我?来不及了!我手中本能地一扯,马疆绳带着尾部沉重的马,一下子顿住了我倾倒的身子,但也是在刹那,因为我用力过猛并且用偏了,马儿趔趄了一步,正好挡住。云青发现我倾倒而立刻以轻功飞拨上来的身影,云青的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拨,将它轻轻往外面一带,马儿又向悬崖边进了一步,顿时当长嘶一声——它脚下的松软的碎岩石崩塌了,它还没来得及长嘶完一声,整个身子顿时下坠如流星般迅捷!
可是它的疆绳还在我的手上!眼看我就要被它下沉的重力拉下去!千钧一发之际,云青长剑抽出,一剑下去,狠狠地划断了缰绳!
很久很久,我才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重物坠地声远远地、从空d的悬崖下传来!大家呆呆地看着这惊险而一瞬间发生的一幕,喘看粗气回不过神来!
“好了,我没事,我们继续开路吧!”浑身有些微微颤抖,煞白煞白着脸的我,强笑着招呼大家!其实我的心根本平静不到哪里去!
当年,我也就是这样坠下去的吧,那时候还不知道害怕,很深很深的悬崖,人掉下去都不会听到声音,而今天,我亲眼目赌了这场可怕的变故,如果没有云青这利索的一挥,我的小命,难道就要像这匹可怜的马儿、或者就像前世的我,这样可悲地结束?
“少爷,你没事吧?”同样煞白着脸的云青,用微微发颤的声音问我,他的双手一直发抖了半天,手中的剑在划断缰绳后,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没事!我们继续吧!”我摇摇头!
“好好,我们继续走,就快到了!大家放轻松就没事的!”向导这时才回过神来,赶紧道。
“现在大家要更加小心了,这悬崖深不见底,一旦掉下去,这条小命就得玩完!”我半开玩笑地道!
要是让大家就这么紧绷着情绪住上爬,说不定又会出什么事情,还是放松点才能更容易走稳,这是我登山的心得!
经过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小c曲,大家的情绪更加紧绷,更加聚精会神,而云青也快速和程星调了位置,来到我的身后,以备万一出现问题!
程星哭丧着小脸,一脸惊惶失措的样子,毕竟是太小了,有能力,但对大自然的威力还是见识得不多!我真的有些不太忍心,暗示跟在他身后的顾武南稍稍注意他一点,顾武南微微点头!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羊肠小路的尽头,可是,眼前的大片树林又是怎么回事?
“山寨就在树林后面!”向导憨笑着解释!
我无奈地一笑,好嘛,树林总比山道强多了!
渐渐往上的树林越来越稠密,透过树木的缝隙,阳光在林间的小路上撒满了斑斑点点的光影,纷纷繁繁的落花铺满一地,浅紫,大红,淡粉,明黄等等绚丽多彩,将这条小路渲染成了一段最精彩的织锦。
“要是蚩族人能将这条小路织成锦缎,那该多美啊!”我不由得赞叹道
这个世界没有相机,摄像机,油画之类,没有办法将真实的美好永恒地保存下来,真的很遗憾!
所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请人将这条小路织成彩锦,留住这刹那的美好,带回去跟清歌一同分享!
“是吗?这小路也能织锦?”清甜脆亮的女声从小路下边我们刚走过的地方传来,我们都循声抬起头,一抹大红色衣衫的衣角在我们眼前一晃,又藏到了路边的矮木丛中!
我微微一笑,清朗有礼地道,“姑娘是蚩族人吗?能不能现身一会?我们不是坏人!”
啧,我怎么觉得自己的话很那个什么!有点拐骗未成年少女的意思啊!
“为什么见你们啊?我不认识你们!”依旧是那清甜脆亮的嗓音,说完咯咯笑,非常天真,我甚至能看到那大红衣角因为她的笑而微微颤动着。
“不认识的人,见一下不就认识了?始娘那么怕见我们,莫非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再说,我还想向姑娘请教,能不能将眼前的美景收进蚩族人那闻名遐迩的织锦之中!”半激半夸,我站在远处不动,盯着那抹耀眼的红色衣角,以声音推断,这姑娘年龄应该不大。
迟迟疑疑,那红色衣角忽隐忽现,仿佛女孩此刻的心情!
“好吧,姑娘不愿意出来见我,我也不勉强了,我只想问姑娘一声,姑娘能不能将这条小路织成锦缎?”
“能!”声音清甜依旧,但却低下几分。
“那需要几天时间?〃
“我织得很快,如果只做这一件,我三天就可以了!”
“那好,我在这里放上银子,请姑娘帮我织这幅锦!三天后,我来这里取货,姑娘愿意吗?”我轻问。
“啊?”她似乎吃了一惊,“你是说请我织锦吗?”
“是啊!难道你不愿意?〃
“不,不是的……”沉默了一会,她的声音又响起,“好,我帮你织锦,但你要快些离开这里,否则我不能出去,就看不到这条小路的样子了!”她的话语很天真。
我忍不住笑笑,“为什么不能出来?”
“因为,我今天没有带面纱,不能见陌生的男子!”小姑娘的声音中充满害羞的情绪,我几乎能想象她通红的脸蛋了!
忍住笑,我和颜悦色地道,“没关系,我们现在是要去蚩族求购锦缎,我把银子放在这里,姑娘你自己过来拿!”
“你真的不偷看?”她迟疑地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不会就不会!”我安慰她!
我从怀中摸出二十两银子,想了想,我又将手上一串平时颇为喜欢的冰蓝白金镶琉璃手链抹了下来,和银子放在一起。
直起身,我无声地招呼大家离开,身后的树丛发出了细微的声音,轻盈的步伐踏上了我刚才站立的地方。
程星想回头偷看,我一巴掌轻轻拍上他的头,他龇牙咧嘴,再也不敢偷看了!
身后,突然传来小始娘的声音,“公子,这是你的首饰吗?你掉了!”
好诚实的小始娘,我轻笑,“那不是我掉的,是我特意送给姑娘的,就当是我云某感谢姑娘的谢礼吧!”
“可是,你已经给了这么多的银子,银子太多了,其实不要这些!”小姑娘轻道,缓缓走近我。
“这副织锦我是打算送朋友的,所以务必请姑娘用心织,这些银子买这副织锦并不算贵!另外那条手链也不是什么希奇东西,始娘就当收个女孩家的小玩意吧!”我轻松地道。
我背对着她,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只知道沉默了片刻,她突然道,好吧,那我收下了,请公子放心,我一定织一副最美丽的锦缎给公子!”
“公子为什么要送那个小姑娘首饰?你又没有见到她的脸!”
走到半路上,向导忍不住问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很可爱!”我淡笑。
“哦!〃向导赞同地点点头,“是很可爱!不过公子,听说你们外地的男人都很花心,你家中有妻妾吗?如果有,你想跟她在一起就不行了!”
“什么?”我惊讶回头,其他人也惊讶地看着向导。
向导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我们,“你不是看上她才送她首饰吗?蚩族男人表达喜爱的方式就是送给女人首饰!如果她接受了,就表示她接受了你的心意!但是他们都是一夫一妻制,你要是有了妻子,就不能再娶她们了!”
不,不会吧?
我看着此时唯一知情的云青,我们面面相觑!
其他不知道我身份的人只觉得莫明其妙!
我特意了解过此地的风俗,根本没有这种说法啊!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大胆放肆!
“你不是在骗我们的吧?”云青皱眉,问出了我的心声。
“蚩族风俗跟别处的不一样,你不知道?”向导终于看到我难看的脸色,“哎呀,少爷不是想娶她?那就麻烦了,除非这个少女不是蚩族人!我们只能共同祈祷了,要不然,按照风俗再次遇上,公子就必须要娶那个少女!”
什么?我只是来购买织锦和药材的,可没想过要讨房媳妇回家过年啊!
“算了,少爷,我回去找找看,你们在这里等我!”云青一脸凝重,说罢扭头狂奔!
半个时辰后,他两手空空,一脸阴郁地回来了。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要紧张,等我们下次遇到她再处理吧!”我安慰他,其实我心里好想哭啊!
只是一条小小的手链,有这么严重吗?尽管心中打鼓不停,但我还是努力安慰自己,听那个女孩温柔天真的口气,似乎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三天后我遇到她跟她解释清楚就是了,我相信她是绝对不会为难我的!
我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条我无意间送人的手链,看似平凡无奇,日后却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在做事时,向来都是思虑周详,却想不到有一天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一时的行差踏错,画蛇添足,结结实实地品尝了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第六十八章 蚩族
我们一行人转过一大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湿润温暖暖的山间盆地出现在大家眼前——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跃然眼前!
大片的桃林碧绿青翠,桃枝上累累果实,鲜亮玫红,分外可爱,一走进去,仿佛踏进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一切烦恼都不翼而飞,眼前只有这些欣欣向荣的桃树,难怪孙猴子进了蟠桃园都不想出来了!
再运处,一条清澈透明的小河从桃林旁流过,倒映着岸边翠绿的桃林,显得宁静而美好,我隐隐看到了几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女子身影,一阵阵低低细语和笑声声随着风儿飘散开来,飘进了我们的耳朵。
再极目远望,我们已经被桃林的高枝扯断了视线,依稀仿佛是一带农田的模样,青禾正好,鹭鸶独立,青中隐着点点白痕,健康而爽利,看样子秋天会有好收成了!
我们还欲往前走,桃林深处突然蹦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吓了我们一大跳,定睛一着,是个小孩,四五岁的样子,光头中间留着一撮乌亮的特意不剃的胎发,穿着鲜红的肚兜,光着p股,脖子上挂着一个亮闪闪的银项圈,胖胖的手腕上和脚脖子上也各戴着两个银镯子,让我联想起了老版西游记里的红孩儿,他正睁着黑豆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我们呢!
我微笑着蹲下身子和他平视,他竟也毫不畏惧地看着我这个外人,丝毫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也没有露出任何被我吓坏了的样子,真是个好小子,当然也不排除他这个年龄还不知道害怕怎么写!
“小朋友,你是这里的人吗?”我自认声音已经放的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亲切了!
“。。。。。。”他只是看着我,也不回答。
“怎么?这里的人不会说汉话吗?”我蹙眉问向导。
“会说啊!他们只是神秘,但并不是于世隔绝,而且他们也是天日的子民,怎么能不会说汉话?”向导倒比我还惊讶!
小家伙骨碌碌的看了我们每个人一眼,当看到程星时,程星也是个大孩子,向他扮了个鬼脸,小家体马上咯咯地笑起来。
这一笑,河边那几个洗衣服的女子也听见了,抬头看向这边,看到我们,顿时吃了一惊,其中一个年龄显得较大,看起来也比较成熟的女子匆匆赶了过来。
转眼间,女子来到我们的眼前,她二十八九岁的模样,服饰偏向于苗族的风格,梳着粗大的辫子盘在头上,没有戴沉重的头饰,但是脖子上和手上叮叮当当地戴了许多,赤着脚,脚脖子上也是一串银镯!
她一把把小家伙抱进怀里,谨慎而害怕地看着我们,小家伙看看她,又看看我们,突然咯咯笑起来,“阿娘,这里有怪人!”
“不要胡说!”女子在他的p股上拍了一巴掌,阻止他说下去,生怕他说出什么让我们生气的话。
“不要打他,我想,他长这么大没有见过外人吧,觉得我们奇怪也是人之常情!”我和颜悦色地道。
冲程星招招手,程星不甘不愿地蹭过来,从兜里掏出几块玫瑰松子糖,递给了我。
我转过身,把它递给小家伙,小家伙伸手想要,被他母亲一把打了下去。
“谢谢,但是,我们不能随便接受外人的东西!”女子生硬而礼貌地道。
看来这里民风很纯朴嘛!
“也不算是让你们白拿,我只是想请你带我去找你们的族长!我是外面的一个生意人,对贵族的织锦和药材非常感兴趣,想和他做生意,当然,你们放心,我给的价格一定公道,比外面的人给你们的还要高!”我万分诚恳地道。
我的外表,我的口气,再再都显示我是个忠厚的人。(长得好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这就是心理学上的晕轮效应,呵呵)她的戒心渐渐松懈下来!
“那,你们跟我来!”她抱着孩子,向我们点点头道。我趁机将手中的糖送到孩子张着的小手里,他突然调皮地冲我眨眨眼,喝,这小家伙,不会是知道我要将糖给他,所以故意张着手等我吧?
桃林后面,我们跨过小河,几个洗衣的女子已经躲到一边,不过我还是能清晰地听到她们在对我们指指点点地评头论足,看来,蚩族人并不是很怕生啊!
小河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村庄,一栋栋小楼在绿树碧竹的掩映下分外宁静安详,小楼都是竹子搭建的,坚固、纯净,朴实中透出世外的超凡脱俗,仿佛一切烦恼都被眼前的美景给挤开了!
女子指着那最中间的、和其他小楼完全一样的竹楼,“那就是族长家,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女子匆匆逃开,脸上已经红的像那河边的桃子,小家伙嘴里含着糖,脸上笑眯眯地,冲我们不停地挥着手!
“少爷,我去敲门!”云青正欲上前,我阻住了他,“算了,我自己敲门吧!”这种礼貌我还是懂得的
深深吸口气,我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三顾茅庐的刘备,中华儿女奇怪,这蚩族族长也不是诸葛亮,而我也不是为了刘备的原因,我紧张什么?
敲敲门,再敲敲门,咦,没人?
我不死心地再敲,旁边的竹楼门忽然开了,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头,“蚩昊去采药了,不在家,你过一会再来!”
估计这位大娘以为是村里的人,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因为一看到我们,她突然怔了怔,我们都看着她,她突然回过神似的,迅速缩回头,碰的一声,把竹门关的山响!
我们面面相觑,这蚩族人,真奇怪!
漫步下了黄竹台阶,程星忍不住问我,“少爷,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们见不到这个蚩族族长了?”
我伸手用扇子敲敲他的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等!你要是嫌烦,可以先回去等我们!”
“我不要!”他脸色一白,慌忙反驳,大概想起了我们一同来这里时的惊险事件!
“不要吵少爷,让少爷好好想!”云青冷脸道,果然比我的话有用多了,程星马上扁起嘴不说话了。
“顾兄,你看我们是继续等,还是先回去?”我转头问一路上几乎没有开口的顾武南。
“等!”就一个字,从他的嘴里嘣出来却嘎崩脆!
我满意地一笑,“也好,我们现在就走走吧,熟悉熟悉这里的风俗人情,就算没有谈成生意,也不枉辛苦来了这一趟!”
穿过碧绿的农田,几个忙活着的农人直起腰看了看我们,又悠然自得地弯下腰去,竟然丝毫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不因为我们突来的介入而惊讶,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好!
再看周围的景色,我不禁感叹,古代的环境没有被污染,就是比现代好啊!农田绿的养眼,疲累随着这入目的绿色一扫而空,连这里的空气都是甜丝丝的,叹入肺腑只觉得浑身毛孔瞬间舒服地一张,吐出了身体中的浊气,再让这股清甜萦绕在毛孔里,久久不散!
穿过农田,背后就是一座矮矮的丘陵了,我们站在丘陵上,遥遥地将整个盆地的景色收入眼底!
好地方!好一派悠然自得的世外桃源!要是以后我和清歌能够隐居在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就在我们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时,我突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努力穿过农田,拖着一个身影向我们这边蹒跚走来,但远远看去,分明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男的,难道是他的父亲?
“咦,少爷,这不是那个吃了我糖的小不点吗?”程星道,口气中犹有不甘,我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看他们快要走近了,我连忙把程星最后几块糖诈了出来,迎了下去,那小家伙一看见我就扑了过未,我顺势将他抱起来,哇,这个胖小子,真重啊。
“好啊,小朋友,才吃几块糖就更重了,那这几块我还能不能给你呢?”我冲他眨眨眼,摇摇手中的糖,没料到这小家伙出手竟然十分迅捷,我没防备,他已经把糖抢了过去,再张开掉了颗r牙的小红嘴,乐呵呵地嘲笑我!这小子,倒很j诈!
“你们是谁?”跟着小家伏来的人开口。
我抬起头,打量他,与此同时,他也在谨慎地打量我,从我的脸庞扫到我的笔直的腰身,再看我的衣服,鞋子,最后又回到我脸上,紧紧地盯住我的眼睛。
他年纪很轻,才二十四五岁,可是浓眉大眼国字脸,长相竟不同于南方人的柔和,而偏向北方人的大气豪爽,脸上也有了过度思考留下的沦桑痕迹,身量其实并不算太高,也就和我差不多,但他肩膀宽,胸膛厚实,却显得比我壮实而高大的多!
我最留意的,也是他的那双眼睛,乍一看没什么,很平凡的一双细长典型东方人的眼睛,可是再仔细一看,却发觉那里太深了,深深深深,仿佛厚实的泥土的深度,浊重深厚,承载着一种属于土地的智慧,人的智慧!
“你好,”我向他友好地微笑,“我是从远方来的商人,听说蚩族的织锦和药材闻名川蜀,所以我慕名而来,想和贵族长谈谈,看能不能做成生意!”
他的眼中纹丝不动,果然是厚实的大地,够沉的住气,“族长不喜欢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我勾起嘴角,“也许跟外面人打交道确实让身在世外的你们难以接受,但我想,族长通常都是那个为整族利益考虑的人,他应该不会在没听完我们的话之前就否认我们的到来!〃
“哦,那你想说什么?”他依然攒紧着眉毛。
“我刚刚看了一圈,说实话,蚩族人的生话十分清苦,衣服是自己染的,饭菜是自己种的,孩子们营养不良。这不是一个出产极品织锦和珍贵药材的民族吗?那一幅织锦几乎叫价到百两银子,那些药材几乎都是千金难买的好药,你们怎么还要过着这样的生话?
其实,你们知道吗?你们的织锦和药材在川蜀以几文钱卖给那些商家,可是那些商家却以几两、几十两、甚至几百两银子再转卖到外地,你们辛苦织锦连自己的温饱钱都没有赚回来,你们的孩子,连一块糖都吃不起,却白白喂饱了那些剥削你们的人,你们甘心吗?
但是,如果我们达成协议,我帮助你们将织锦和药材远销外地的话,你们赚回来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你们有钱可以为妻子买新衣服,买好吃的,可以送孩子们读书,可以彻底改善你们蚩族人的生活,让外人再也不敢瞧不起你们,这样难道不好吗?”我苦口婆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打动了他,他紧紧地盯着我怀里小家伙津津有味地吃糖的样子,沉思不语起来,我赶紧加紧加油!
“那些商家瞧不起你们,却又要你们的货,你们其实又何必通过他们这一层,让他们剥削呢?倒不如直接和我们做生意,免除了其中一层,这样,你们赚钱,我们也免受他们的气,我们双方都可以皆大欢喜了!”
“这种事情,族长要和族里的长老们商量,他一个人作不了主。”最后,他抬起头道,顺手从我怀中把孩子抱了回去。
“也好,我们也不希望能够为难到别人!”我洒脱地道。
“那么,你们是先回去,还是就待在我们这里,等族长回来?”他平静地询问我们。
我看了看身后的人,他们都一副我拿主意的表情,于是我转过头对他笑了笑,“如果方便,我们希望你能够答应,让我们在这里留宿两天!”
他闻言,眼中终于有了沉郁的表情,久久不语,盯着我,我微笑着坦然回视他,最后,他放弃看我,闷不吭声地走在前面,我赶紧招呼还在发呆的众人跟上。
他带着我们来到了竹楼群,径直向中间那栋走去,程星咦了一声,欲叫住他,“那是族长的住处!”
他打开门,回头瞟了程星一眼,又看了看一脸笑意的我,“你们进来吧,这两天就在这里休息!”
“你,你是族长?!”程星吃惊地道,在程星的印象里,好像族长之类的都必须是满头白发,满脸白胡子的威严老人才能担当,所以看到他这么年轻,竟有点不相信。
“笨,你连看人的眼光都没有,以后我怎么放心让你独当一面!”我伸扇子又敲了他一下,敲得他哀哀叫!
这根本就是个有眼就看得到的事实啊!如果他只是族里的一个普通男人,能毫不思考地赶我们赶的这么天轻地义吗?至少也要请示一下族长啊!就算他跟族长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一副凡事有他作主就行了的神气,这分明是越权!
所以,我向他要求他答应我们留下来,而他也听出来了,我知道他就是族长蚩昊!
旁边的竹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颗花白的头颅又探了出来,这会我没等她缩回去就笑着像她打了一个招呼,“大娘好,这两天我就住在族长家了,还请大娘多多关照!”
她惊讶得忘了把头缩回去,我笑着跨进了蚩昊的家!
很干净,很凉快,有竹楼特有的气息,还有一种很特殊的香味,而且我看到了一些女人的东西。梳子,银镯,放在一个匣子上。“怎么,族长夫人不在家吗?”我礼貌地问。
蚩昊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妻子!”
接着他看到了我看到的东西,“那是我妹妹的!她去采药了,要晚上才回来!”
很快地,族长家来了外地客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村庄,前后共有上百人跑来看希奇,他们也不打招呼,只是突然打开蚩昊的门,伸头看一眼,又缩回去,一会儿,又打开门,伸头看一眼缩回去,蚩昊只是笑着看他们,也不生气。可能一是他们闹的,蚩昊的情绪明显好了起来,尤其当一个年轻人在他耳边俯身说了一句什么,他更加高兴起来。
“族人们告诉我,今天晚上我们会举行一个篝火夜,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们撇开生意不谈,你们也是第一次踏进蚩族的外地人,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蚩昊现在的热情样子跟刚才要驱逐我们时是大不一样了!
“希望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谦虚地道。
“不是麻烦,遇到高兴的事情我们向来都会庆祝,你不要往心里去!”蚩昊大笑,“蚩雅不在家,我给你们弄吃的去吧!”
话音未落,一道清甜脆亮的少女声音响起,“阿哥,我回来了!”
蚩昊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道,“家中有客人,戴面纱没有?”
就在我听到这个声音时,我的心跳突然加怏,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少爷,是那个林中少女!”云青低声道,一手按上的剑柄。
“少安毋躁,看情况再说!”我也低声。想不到,这个少女竟然是蚩昊的妹妹!
向导轻声向我解释,“蚩族女人成亲前都戴着面纱,直到某一天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子,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为这个男子摘下面纱!成亲后的女人就不需要戴面纱了!”
是吗?难怪在林中时,她始终不敢出来,原来还有这样一个风俗,那么,我没有见到她的容颜,是不是就不必担心了呢?
正想着,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下子飞进来一朵火红的云彩!
一身大红的布衣裳,质料并不华贵,但色彩却染的相当均匀,将一身青春朝气渲染的淋漓尽致,一袭明媚的红色面纱外,只露出两弯淡爽宜人的黛眉,一双活泼温柔的明眸。
那双明眸第一眼便看到了我们,刹那闪过吃惊和惊喜交织的神彩,若明珠生光,璀璨耀眼,“啊,是你?”
第六十九章 篝火之夜
熊熊的篝火点燃在广场上,一下子将火一般的气氛点燃狂烧起来!整个蚩族的人都来了!男女老幼,嘻嘻哈哈,从竹楼里涌来,从农田里回来,从深山里出来,脱下肮脏的工作衣服,换上鲜艳的特色服装,围着篝火欢快地跳着舞,仿佛要借这些欢快的舞蹈把一天的疲累全部赶走,
没有丝竹,但有手鼓,没有精致佳肴,但有野味山珍,火光明灭,人影错杂,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呼朋引伴,笑语嫣然,扭腰顿脚,舞婆洒脱。。。。。。
蚩昊刚啃完一根野鹿腿就被他的族人拉了下去,哈哈大笑着围着篝火跳起了充满野性的优美而刚健的舞蹈。
蚩雅依然蒙着面纱,一直坐在我的身边,不停地为我添酒,农家自酿的米酒味道甘醇,初尝似乎酒性不烈,实际后劲却足,现在没有云青阻拦,我便没有留意,只顾看着眼前激奋人心的热闹,和眼前热情的蚩族舞蹈和蚩族人,一杯接一杯地把蚩雅递来的酒喝了个精光!渐渐地,我便不再能坐直身子了,开始歪歪斜斜地半躺半坐,外袍敞开,慢慢觉得有了几分醉意!
此时,云青已经被热情的蚩族姑娘拉了下去,被迫和她们一起跳舞,我看到云青露出的那种终身难得一见的窘况,和手脚不调的舞姿,忍不住哈哈大笑。
程星在我背后愉喝米酒,还喂了那个胖小子几口,结果两个孩子早巳醉得东倒西歪抱睡成一团。
顾武南那一伙人江湖豪兴,正碰上蚩族一个千杯不醉的豪迈长老,正是棋逢对手,两处一下子就火拼上了,蚩族的一坛坛好酒流水般给他们送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一切,我发自内心地微笑——这一生,如果没有是非恩怨,没有理想抱负,没有情海波澜没有宫廷内斗,那么,我和清歌,如此携酒快意江湖,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深深地抹了一下脸,醉意袭来,我单手支撑不住,几欲倒下,身边忽然多了一个软玉温香的娇小身躯,咬紧银牙撑住了我。
我抬头,蚩雅戴着面纱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她今晚穿戴着一色的水蓝织锦长裙,衬得她仿佛是水中凌波微步的仙子一般出挑,我微微一笑,“我没事!放开我吧,别累着你!”
“我没事,公子,我扶你回去休息!”蚩雅低声道,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声浪中,若不是我离得近,耳力又可以,根本听不到。
“你今年才几岁,这么小怎么撑得动我!我自己可以走!”我低低哑笑,努力撑住自己,慢慢站起来。
还有些摇摇晃晃,我的身体感受到了太多的酒精,的确醉的不由理智控制,但是我的头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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