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然而帝喾既然如此吩咐。姜嫄那面想来想去,亦竟没有话语可以去向她解释劝导,只得叫人将那孩子抱了出来,暗想道:“天气如此寒冷,一个新生的小孩子丢在外边,怎禁得住,恐怕一刻功夫就要冻死了!这个孩子真是命苦呀!”一面想着,一面拿出许多棉衣襁褓等来,给他穿好裹好,禁不住眼泪直流下来,向小孩叫道:“孩儿,你倘使有运气,今天夜里不冻死.到明朝日里有人看见抱了去,那么你的性命就可以保全了。”说着。就叫人抱去抛弃;一面就走到房中,来望姜嫄。只见姜嫄已哭得同泪人一般。简狄看了,更自不解。心想:“你既然死命的要抛弃这孩子,此时又何必痛惜?既然痛惜,刚才何以死命的要抛弃?这种矛盾的心理,真是不可解的。”
谁知姜嫄看见简狄走来,早已勉强忍住了泪,不哭了。简狄见她如此,也不便再去提她的头,只得用些别话敷衍一番。
然后来到帝喾处,告知情形,帝喾听了,亦想不出这个原故。
到了次日一早,简狄心里记念着这个孩子,就叫昨晚抱去抛弃的那人来,问道:“你昨晚将那孩子抛在何处?”那人道:“就抛在此地附近一条隘巷里面。”简狄道:“你快给我去看看是活是死,有没有给别人抱去?”那人应着去了。不到一刻,慌慌张张的回来报道:“怪事怪事!”这个时候,简狄正在帝喾房中,帝喾听了,便问道:“什么怪事?”那人回道:“刚才二妃娘娘叫小人去看那昨晚抛弃的世子冻死没有,哪知小人去一看,竟有许多牛羊在那里喂他的r,并且温暖他,岂不是怪事?”帝喾听了,很不相信,说道:“有这等事?”便另外再叫一个人去看。过了一刻,回来报道:“确系是真的。小人去看的时候,正见一只牛伏着在那里喂r呢。现在百姓知道了,纷纷前来观看,大家都道诧异。这个真是怪事!”
简狄听了,不胜之喜,忙向帝喾道:“这个孩子有这种异事,想来将来必定是个非常之人,请帝赶快叫人去抱回来吧。
”帝喾亦以为然,于是就叫人去抱了回来。但见那孩子双目炯炯,和昨晚抱出去的时候一样,绝无受寒受饥的病容,不过仍旧不啼不哭。帝喾也觉诧异,便命简狄抱到姜嫄房中去,并将情形告诉姜嫄。哪知姜嫄不见犹可,一见了那孩子之后,又立刻恼怒起来,仍旧一定要抛弃他。简狄告诉她牛羊腓字的情形,姜嫄不信,说道:“这个都是捏造出来的,天下断乎没有这回事。想起来昨夜你们并没叫人去抛弃呢。”简狄没法,只得再抱到帝喾这边,告诉帝喾。帝喾想了一想,说道:“再叫人抱去抛弃吧,这次并且要抛弃得远些。”
简狄大惊,便求帝喾道:“这个恐怕使不得,一个新生的孩子,哪里吃得住这许多苦楚,况且抛弃得远些便是山林里了,那边豺狼甚多,岂不是白白弄死这个孩子吗?刚才牛羊喂r之事,正妃虽则不相信,但是帝总明白的,并且众多百姓都知道的。妾的意思,请帝向正妃说明,将这个孩子暂时抚养,等到正妃满月出房之后,亲自调查,如果出于捏造,那么再抛弃不迟。妾想想看,如果正妃知道这孩子真个有如此之异迹,就一定不会抛弃了,帝以为何如?”帝喾道:“朕看不必,刚才牛羊喂r的事情朕亦还有点疑心。你呢,朕相信是决不会作假的人,但是那些宫人朕却不敢保她。或者可怜那个孩子,昨夜并没有去抛弃,等到今早汝问起之后,才抱出去的,亦未可知。
不然,深夜之中,人家家里的牛羊哪里会放出来呢?所以这次朕要抛弃得远些,试试看,如果这个孩子将来真个是不凡之人,那么一定遇着救星,仍旧不会死的。假使死了,可见昨晚之事是靠不住,就使靠得住,亦是偶然凑巧,算不得稀奇了。”简狄听了,做声不得,只得再叫人抱了孩子去抛弃。
过了半日,那抱去抛弃的人转来,帝喾问他抛弃在哪里,那人道:“抛弃在三里外一个山林之中。”帝喾听了,便不言语。简狄听了,万分不忍,足足儿一夜没有睡着。一到黎明,就匆匆起来,正要想同帝喾说叫人去看,哪知帝喾早已叫人去探听了。
过了半日,探听的人回来说道:“真真奇事!小人刚才到郊外,只见有无数百姓往那边跑,小人问他们为什么事,有一个百姓说道:‘我今天一早想到那边平林里伐些柴木,预备早炊,哪知到得平林之内,忽见一只豺狼伏在那里。我大吃一惊,正要用刀去斩它,仔细一看,那狼身旁却有一个初生的孩子,那狼正在喂他的r。我看得稀奇极了,所以就回来,邀了大家去看。这个时候,不知道在不在那里了。’一路说,一路领着众人向前走,当时小人就跟了同去。到得平林之内,果见那只狼还在那里喂r,所喂的小孩就是帝子,那时小人方才相信。
后来那只狼看见人多了,有的去赶它,它才慢慢地立起身来,将尾巴摇两摇,又到帝子脸上去嗅了一嗅,然后向山里飞跑而去。这是小人看见,千真万真的!”帝喾问道:“后来怎样呢?
那个孩子抱回来没有?”刀队道:“后来那些百姓都看得稀奇极了,有两个认识的说道:‘这个孩子就是昨日抛在隘巷里的帝子。昨日牛羊喂r,已经奇了;今朝豺狼喂r,更是千古所未曾听见过的事情。想起来帝的儿子福气总是很大,自有天神在那里保护的。假使是我们的儿子,不要说被豺狼吃去,在这山林之中过一夜,冻都早经冻死了。’有一个百姓说道:‘我看这个帝子相貌生得甚好,不知道帝和后为什么一定要抛弃他,真是不可解的。现在我们抱去送还帝吧。假使帝一定不要,我情愿抱去抚养他起来,你们看何如?’大家无不赞成,就抱了向这里来。小人拦阻他们不住,只得和他们同到此,现在外边,请帝定夺。”帝喾道:“那么就将小孩抱进来吧!众多百姓处,传朕之命,谢谢他们。”从人答应而去。
须臾,宫人抱进那个孩子来。帝喾一看,那孩子依旧不啼不哭,但是双目炯炯,神气一点亦没有两样,便知道他将来是一定有出息的。就叫简狄再抱去告诉姜嫄。哪知姜嫄还是不相信。简狄急了,说道:“正妃不要再固执了,妾等或许有欺骗之事,如今帝已相信了,难道帝亦来欺骗正妃吗?”姜嫄道:“我终究不相信。外间之事,未见得一定靠得住的,果然这孩子有如此灵异,必须我亲自试过,方才相信。”简狄道:“正妃怎样试呢?”姜嫄低头想了一想,道:“这房门外院子里不是有一个大池子吗?现在已经连底冻合,我要将这孩子棉衣尽行脱去,单剩小衣,抛在冰上,自己坐在里面看,如果有一个时辰不冻死,我就抚养他。”简狄一想,又是一个难关了。如此寒天,我们大人穿了重裘还难禁受,何况一个新生小孩,可以单衣卧冰吗?但是无法劝阻,只得又到外边来和帝喾商议。
帝喾道:“依她吧!豺狼尚且不吃,寒冰未见会冻得死呢。”
于是果然将小孩棉衣去尽了,单剩一件小衣,放他在冰上。
哪知刚放下去,忽听得空中一阵拍拍之声,满个院子登时墨黑。大家都吃了一惊,不知何事,仔细一看,却是无数大鸟纷纷的扑到池中,或是用大翼垫在孩子的下面;或是用大翼遮盖孩子的上面,团团圈圈,围得来密不通风,一齐伏着不动,足有一个时辰之久,把帝喾等都看得呆了。姜嫄在房中尤其诧异之至,才相信前两次之事不是假的。正在追悔,忽然又是一阵拍拍之声,只见那些大鸟一霎都已飞去,那孩子在冰上禁不住这股寒气,呱的一声,方才哭起来了。那哭声宏亮异常,差不多连墙外路上都能听见,足见得不是不能出声之瘖者了。那时帝喾在外边看见了,不胜之喜,忙叫人去抱。
说声未了,第一个飞跑出来抱的就是简狄,原来她早将自己衣裳解开,一经抱起,就裹在怀里,走进来向姜嫄说道:“正妃娘娘,请抱他一抱,这个孩子要冻坏了!”姜嫄此时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又是懊悔,又是心疼,禁不住一阵心酸,那眼泪竟同珠子一样簌簌的落下来。早有宫人递过小孩的衣服,给他穿好,姜嫄就抱在怀中,从此以后,用用心心的抚养他了。
帝喾因为这孩子几次三番要抛弃的,所以给他取一个名字,就叫作“弃”,后来又给他取一个号,叫作度辰,这是后话不提。
过了弥月之后,帝喾常到姜嫄房中看视小孩。有一天晚上;简狄不在旁边,帝喾就盘问姜嫄道:“汝这么大年纪,好容易生了一个男孩,这孩子生得亦甚好,并没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虽则不会啼哭,亦并不要紧,为什么一定要抛弃他,并且仿佛要立刻弄死他的样子?朕甚为不解。照汝平日的行为看起来,决不是这种残忍之人,亦决不是偶然之间性情改变,一定有一个什么原故,汝可说与朕听!”姜嫄听了,登时又把脸儿涨得通红,欲待说出来,实在难以启口;欲待不说,禁不得帝喾再三催促,正在为难。帝喾已看出了,又催着道:“汝只管说,无论什么话,都不要紧的。”姜嫄没法,只得将那日踏大人脚迹及夜梦苍神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帝喾听了,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所以自从那日之后,朕看汝总是闷恹恹的不高兴。
一提起有孕,就将脸涨红了。原来是这个原故,汝何以不早和朕说呢?假使和朕说了,这几个月不会得尽管愁闷,那弃儿亦不会受这种苦楚了。老实和汝说,这个不是妖异,正是个祥瑞。
当初伏羲太昊帝的母亲毕胥就是和汝一样,踏了大人脚迹而有孕的。即如母后生朕,亦是因为踏了大人脚迹才有孕的。汝如不相信,回到亳都之后去问问母后,就知道了。汝快放心,这是祥瑞,不是妖异。”说罢,就将弃抱过来,向他叫道:“弃儿,你起初不啼不哭,朕以为汝是不肖之极,现在汝亦是踏迹而生,朕才知道汝真是极肖之肖子了。前此种种,真是委屈了汝。”姜嫄听了这番话,方才明白。从此之后,胸中才一无芥蒂。
过了几日,帝喾向简狄说道:“汝此次归宁,朕因正妃生产留汝在此,差不多有两个月了。现在正妃既已满月,汝亦可以动身,免得汝二亲想望。朕打算明日饬人送正妃到有邰国去,使她骨r团聚,一面由朕送汝到有娀,汝看何如?”简狄笑道:“帝亲送妾,妾实不敢当。”帝喾道:“此次巡守,本来各地都要去的,现在送汝归去,亦可说并不为汝,只算是顺便罢了。”
到了次日,帝喾果然遣姜嫄到有邰国去,约定转来的时候一同回去。这里就和简狄沿着泾水向有娀国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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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后稷初生遭三弃 帝喾出巡守西北
第八回 简狄吞燕卵 稷泽出玉膏
且说帝喾偕简狄到了有娀国,那简狄的父亲有娀候早来迎接。有娀侯料到帝喾或将亲来,为尊敬起见,特地筑起一座九层的高台,等帝喾到了,就请帝喾到台上游赏。这日晚间,便在台上设飨礼款待,有娀侯夫人亦出来相陪,一时撞钟擂鼓,奏乐唱歌,非常热闹。过了两日,帝喾向简狄道:“汝难得归家,正好定省二亲,朕拟再向西方一巡,往返约有多日,待朕转来,再与汝一同归去吧。”次日,帝喾果然动身。
这里简狄和他的父母骨r团聚,好不快活。简狄有一个妹子,名叫建疵,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生得活泼聪明,善于游戏。
此次遇到简狄回家来,尤其高兴之至,几乎整日整夜的缠着简狄,不是说,就是笑,或是顽皮,只碍着帝喾在外边,有时要叫简狄去说话,还不能畅所欲为。凑巧帝喾西巡去了,她就立刻和她母亲说道:“这回姊姊是后妃娘娘了,我们万万不可以怠慢她,要恭恭敬敬地请她一请才是。”她母亲笑道:“姊姊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请她过吗,你还要怎样请法?”建疵道:“不是,不是,那回请的是帝,不是请后妃娘娘。现在我要专诚请一请后妃娘娘,和那日请帝一样,才算得恭敬呢!”简狄听了,笑得连忙来捂她的嘴,说道:“你不要再胡闹了。”建疵用手推开说道:“后妃娘娘不要客气,我是一定要请的。”
当下她的母亲说道:“也好,也好。前日造好了这座九层的高台,我只上去过一次,既在夜间,又要行礼,实在没有仔细的游览,我们就是明朝到台上去吃午膳吧。”建疵道:“好极好极!那台上钟鼓乐器我知道还在那里呢。我们明日午膳的时候一面吃,一面撞钟擂鼓的作起乐来,岂不是有趣吗!”于是就去告诉有娀侯,有娀侯也允许了。
到了次日,大家都到台上,先向四面一望,但见南面的不周山高耸云端,上面还有许多积雪。东面的洠笸粞笪藜省n鞅泵嬉隐见一片流沙。絬糜檬种钢福蚣虻业溃骸版23墼谀抢锬兀憧醇穑克乖谀抢锛湍钅隳亍!闭敌洌黾凰嘧痈叩蜕舷麓忧懊娣陕佣<虻业哪盖椎溃骸跋衷谝丫醒嘧恿耍衲甑难嘧永吹迷缪健!奔虻业溃骸安皇牵衲甑慕谄缒亍k湓蚴侵俅褐酰翟谝呀悍郑匝嘧右怖戳恕!苯u眯Φ溃骸安皇牵皇牵蛭酆秃箦锬锼矗运且嗨矗鞒挂耐ツ亍!彼盖宗馑溃骸安灰绱送缙ぃ趺茨醚嘧颖绕鸬劾矗嬲谴蟛痪矗鞒壑懒耍t媚闳ブ巫锬亍!苯u眯ψ牛找匮裕黾死辞氤苑梗蠹揖鸵煌妥=u靡欢t霞虻易孜唬虻已敫娴溃骸昂妹妹茫灰至耍颐浅苑拱眨澜缟夏挠信谀盖咨厦娴牡览砟兀俊苯u玫溃骸澳闶呛箦锬铮睦锟赡昧搜俺e牡览砝唇材兀俊奔虻乙欢u灰溃u靡仓坏冒樟恕!?br /
正吃之际,建疵看见乐器,又说道:“有这许多现成乐器,我们何不传了乐工来,叫他们奏一回乐呢。”他的母亲正色说道:“这却使不得,天子吃饭,才可以奏乐。我们吃饭奏乐,岂不是僭用天子之礼吗?这个一定试不得。”建疵笑道:“现在不要紧,天子虽不在此,后妃娘娘在此,就和天子一样,怕他什么。”她母亲摇摇手道:“这个断乎试不得!”建疵道:“那么我们改变些,不要撞钟,单是擂鼓,不传乐工,就叫宫人动手,总算后妃娘娘比天子降一等,想来决不要紧了。”说着,不管她母亲允不允,立刻叫宫人擂起鼓来,她一面吃,一面听,听到鼓声渊渊的时候,竟是乐不可支,说道:“有趣,有趣,我以后每次吃饭,必定要叫人在旁边擂鼓,亦是个行乐的法子。来人看她这个举动,都向着她笑。饭吃完后,鼓声亦止。她母亲先下台而去,姊妹二人又游眺说笑一会。
刚要下台,只见刚才那一双燕子又飞来了,直到台上。建疵忙叫简狄道:“姊姊,我们捉住它。”说着,就用手去捉。
简狄看这一双燕子非常有趣,亦帮同捉起来。燕子在各种飞鸟之中飞得最快,本来是万万捉不着的,可怪这一双燕子嘴里“谥隘谥隘”的乱叫,但是飞来飞去,东一停,西一息,总不飞出台外。忽然之间,建疵捉着了一只,还有一只,亦被宫人捉住了。急切之间,没有物件可以安放它,凑巧旁边有一个玉筐,就拿来权且罩着。这时建疵已跑得两腮通红,气急吁吁,向简狄说道:“我宫中有一个养鸟的笼子,可以养的。”说着就叫宫人去龋不一会取到了,建疵就要去揭那玉筐。简狄道:“你要小心,不要被它逃去!”建疵道:“不会不会。”一面说,一面轻轻揭那玉筐,不提防两只燕子竟如等候着一般,筐子微微一开,它们就从那缝中挤出,双双向北飞去了,急得建疵大跌其足,懊悔不迭。简狄也连声说:“可惜可惜!”哪知揭开筐子之后,筐下却有玲玲珑珑两个小卵,姊妹二人看见,重复大喜起来,轻声说道:“这一刹那间的时候,已经生下了两个卵,真是奇怪!难道这两只燕子不是雌雄一对,都是雌的吗?
”宫人因为燕卵是不常见的东西,都纷纷来看。建疵更是乐不可支,向简狄叫道:“姊姊,我们今朝的事情奇怪极了,快活极了,我们不可不做一个歌儿,作为纪念。”简狄听说,也很赞成。于是姊妹两个,就共同作起一首歌来,题目叫做《燕燕往飞》。据说这歌的音节作得非常之妙,后世的人推她为北音之祖,但是可惜歌词已久失传。在下编书,不敢乱造,只好空起不提。
且说二女作完了歌之后,时已不早,就取了二卵,归宫而去。过了两日,正交春分天气,骤然融和,春光非常明媚。建疵又向她母亲说要想同简狄到郊外去游玩。她母亲道:“我正在这里想呢,你姊姊做了帝妃,已经多年了,还没得生育,这是很要紧的事情。离此地五里路外有一座高瘖庙,奉祠的是女娲娘娘,据说极其灵验。明日正是春分节,我打算叫你姊姊去拜拜女娲娘娘,求个儿子,你同去游玩一转,亦是好的。”又问简狄道:“你看何如?”简狄虽则不好意思,但是一则不忍违母之意,二则姜嫄祷閟宫而得子之事她是知道的,也就答应了,就去斋戒沐裕到得次日,她母亲早将祭品备好,就看她姊妹二人动身。来至郊外,但见水边柳眼渐渐垂青,山上岚光微微欲笑,不禁心旷神怡。
走了半日,到一个土丘之上,果见一座庙,朝着东方,虽则不甚宏大,却也十分整洁。姊妹二人同走进去,简狄诚心拜祷过,就在庙内暂歇,问那随从的人道:“此丘叫什么名字?
”从人道:“叫作玄丘。那边丘下一个池,就叫作玄池,亦叫作玄圃。因为那水底甚深,水色甚黑,所以取这个名字。”建疵一听,就拖了简狄要去看。到得丘下,果然看见一泓潭水,却是黑沉沉的,直约五丈,横约八丈余。偏着南面角上,有一块坦平的石头从水中涌出,不知道它是天生成的还是人放在那里的。简狄问从人道:“这个池水有出口没有?”从人道:“有出口的。东北角上那个缺口便是通外面的路。这一流出去,就叫作黑水,下流直通到弱水呢。但是这个池水是暖泉,无论怎样严寒,从不结冰,可是一流到外面就变冷了。”建疵听说这池水是温的,又稀奇起来,便向简狄道:“天下竟有温暖的泉水,可怪之至!”简狄道:“有什么稀奇?天下世界,这种温泉多得很呢。前月我听见帝说,梁山地方就有一个温泉,帝还去洗过浴呢。”建疵忙问道:“可以洗浴吗?”简狄道:“有什么不可以洗?据说,有些患皮肤病的人还可以洗浴治病呢。”建疵道:“我今朝走得浑身是汗,实在难过,我们就在这里洗他一个浴,亦是难得的。”简狄笑道:“你不要胡闹,你又不患皮肤病,洗他做什么?况且青天白日之下,随从人等都在这里,我们两个女子赤身l体洗起浴来,成什么样子?”
建疵道:“洗浴不过玩玩的,你说我没有皮肤病,难道帝在梁山洗浴是患皮肤病吗?至于随从人等,都可以叫他们走开去,不许在此。其余小百姓知道我们国君的女儿、帝王的后妃在此,当然不敢过来了,怕他什么?”说着,“好姊姊好姊姊”的叫着,嬲个不休,简狄无奈,只得依她。先遣开了从人,叫他们在外面等着,并且拦阻游人,不许放他们过来。然后姊妹两个解衣入池。
那个水果然是很温暖,简狄叫建疵道:“你可要小心,这个不是玩的事!我看那边有一块平坦的石头的地方,水底当然浅一点,我们到那边去洗吧。”建疵依言,同到那边,果然水底较浅,不过齐到大腿罢了。
二人正在洗浴的时候,忽然一双燕子又是颉颃上下的在池面飞来飞去。建疵叫简狄道:“姊姊,那日一双燕子又飞来了。
”简狄道:“你何以知道就是那日的一双燕子?”建疵道:“我看过去有点认识它们,料想它们也有点认识我们,不然,为什么不怕人,尽管来依傍着我们呢?”简狄正要笑它,忽然见那双燕子竟飞到平坦石头上伏着了,离着简狄甚近。建疵又叫道:“姊姊,快些捉住它。”简狄道:“我们在这里洗浴,怎么捉起燕子来呢?就使捉住它,用什么东西来安放呀?”建疵道:“不打紧,我有方法。”简狄伸起手,正要去捉,哪知一双燕子早已飞去了,却又生下一颗五色的卵,玲玲珑珑,放在石头上,甚是可爱。简狄看见,亦是稀奇,便用手取来,但是又要洗浴揩身,这颗卵苦于没有安放的地方,正在踌躇,建疵又叫道:“姊姊小心,不可捏破,我看你暂时放在嘴里含一含,到了岸上,再取出来罢。”简狄一想,亦好,于是就含在口中。
刚要回到岸边,只见建疵在前面被水底石子一绊,几乎跌下去。
简狄一急要想叫起来,一个不留意,那颗燕卵竟咽下喉咙去了。
但觉一股暖气,从胸口值达下部,登时浑身酥软,渐渐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了。简狄急忙凝一凝神,镇定心思,勉强一步一步捱到岸边。这时建疵已先上岸,在那里揩身着衣,嘴里还埋怨简狄道:“姊姊,你为什么走得这样慢?那颗燕卵可以拿来交给我了。”哪知简狄这时有气无力,跨不上岸,更答应不出来。
建疵看了诧异,便过来搀扶,一面替简狄揩抹,一面问道:“姊姊,你为什么面上如此之红,神气非常懒懈,莫非有点不爽快吗?”简狄点点头,只管穿衣。建疵又用手到简狄口边来取燕卵,简狄连连摇头,仍是一言不发。建疵不知是为什么原故,只好呆呆地看。
过了一会,简狄衣裳穿好,神气渐渐恢复,才埋怨建疵道:“都是你走路不小心,绊了一绊,害我着急,连那颗卵都吞到肚子里去了,到现在我的心还在这里跳呢!”建疵叫道:“阿唷!怎么吞落肚子去了?可惜可惜!但是我知道燕卵是无毒的,就是吞在肚里,亦会消化,决无妨害。姊姊,你可放心!”简狄道:“我被你急了一急,现在觉得甚为疲倦,我们回去吧。
”建疵依言,找齐了随从的人,便匆匆归去,将出游大略向她母亲述了一遍。
这日晚上,简狄因日间吞卵的情形太觉稀奇,无精打彩,睡得甚早。哪知自此以后,不知不觉已有孕了。所以后人做诗,有两句叫做“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便是这个典故。一直到后来,隔着四千年,那满洲国的皇帝说道他的老祖宗,起初有三个女子在一个池子里洗浴,遇到一双异鸟,一颗朱果坠在她们面前,一个女子拾起朱果吞在肚子里,便有孕而生满洲皇帝的老祖宗,大约还是抄的这篇老文章呢。闲话不提。
且说帝喾那日动身之后,先到不周山上,看那共工氏触死的遗迹,流连凭吊一回。又向西行到了崖山,但见山上多是些丹木圆叶红花,非常美丽。据土人说,这种丹木,花是黄的,果是红的,其味极甜,吃了可以使人长久不饥。帝喾道:“这是好极了,可惜此时没有果子,不能尝他一尝。又可惜这树只生在此地,假使各地方都种植起来,大可以便利百姓,免得有凶荒之患。”从官道:“那么帝何不迁他几株,到都城里去种种呢?”帝喾道:“朕亦这般想,不过各样树木都有一个本性,都有一个土宜,换了土宜,便失却它的本性,是不能活的;就使活着,它的利益功用亦不能保全,不知这种丹木本性如何?
可不可以移植?汝等且去找一个土人间问。”从官答应而去。
过了一会,领了一个土人来,帝喾就问他丹木的本性,土人道:“这种丹木很难养的。种的时候要用玉膏来浇灌,浇灌五年,它的颜色才能够五彩光鲜,它的果味才能够馨香甜美,可以疗饥。假使不用玉膏浇灌,是养不活的;玉膏浇灌的不足,亦是养不活的。”帝喾道:“玉膏是什么东西?出在何处?”
土人道:“这玉膏是玉的精华,出在西面稷泽之中。稷泽之中所出的玉就是这玉膏结成的。据老辈说,这个玉膏的滋味和美酒一样,人多饮了,就可以长生不老。但是此处所出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玉膏出在少室山和华山的顶上,人倘能饮到,立刻可以成仙呢。”帝喾道:“现在这些丹木,都不是汝等种的吗?”土人道:“不是,都是前代的老辈所种的。”帝喾道:“汝等为什么不种呢?”土人道:“就是因为玉膏难得呀!玉膏的源在稷泽西南面,从前沸沸扬扬,来得很多,现在不大有了,所以丹木也不能种了。”帝喾道:“原来如此。”便遣发那土人回去,一面想道:“那玉必是一种灵物,朕何妨去探检一回呢。”主意定了,就吩咐从人,径向稷泽而来。但见一片渺茫,直向西边,竟不知道它的面积有多少大。帝喾道:“刚才土人说,玉膏的上源在稷泽西南面,径向西南面去寻吧。”
哪知走了两日,道途极其艰难,却在泽旁发现一块碑文,上而有九句韵文刻着,叫作:瑾瑜之玉为良。坚栗精密,浊泽而有光。五色发作,以和柔刚。天地鬼神,是食是飨。君子服之,以御不祥。
帝喾看完,想道:“照这句韵文看起来,这泽中所出来的不必一定是玉,或者是玉之一类,比玉还要坚硬些,亦未可知。
”便叫左右到水边去寻,寻了半日,果然得到一种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东西。但是在太阳中看起来,光彩闪烁夺目,而且坚硬异常。同时又有两个人寻出几块玉来,一块是黑的,其余都是白的,帝喾便取过一块白玉来,将那似玉非玉的东西向玉上一刮,那块白玉登时分为两半。来人都诧异道:“好厉害呀!
”帝喾道:“此物碑文上既然说‘君子服之,以御不祥,’朕就带在身边罢。”说罢,再向西南寻去。哪知愈走愈难,一片汪洋,竟是无路可通。帝喾道:“现在春水方生,所以泽中水满,看来走不过去,只好等将来再来寻罢。”就命左右转身回去。
过了多日,回到有娀国,那简狄已是每饭常呕,喜食酸味。
帝喾知道她已有孕,不禁大喜,便向她说道:“现在汝省亲已毕,朕欲偕汝同归,汝意何如?”简狄道:“妾自然应该同归去的。”当晚就将帝意告知父母。那有嫄侯夫妇虽则爱女情切,但因是帝意,亦不敢强留。独有那建疵听见了这话,如同青天打了一个霹雳,登时心中万分悲苦,掉下泪来。倒是简狄劝慰,说道:“我此番归去,过一年两年,总可以再来的。你好好在此侍奉父母,不可心焦。昨天帝给我一块黑玉,说是稷泽之中得到的,是个宝物,现在我送给你吧。”说着,从衣袋里面取出来,送与建疵。但是嫡亲骨r,多年阔别,方才聚首了两月,又要分离,想到这里,心中亦万分难过,禁不住也扑簌簌滴下泪来。
过了两日,有嫄侯再设飨礼,替帝喾饯行,仍在那九层高台上;一面建疵和她母亲亦在宫里设宴,替简狄饯行,闹忙了一日。到了次日,帝喾就同简狄动身,一路向有邰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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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简狄吞燕卵 稷泽出玉膏
第九回 萯山遇吉神 嫦娥奔月宫
且说帝喾和简狄到了有邰国,有邰国侯和姜螈嫄着,设飨款待,一切自不消说。
过了几日,帝喾向姜嫄说道:“要同回去了。”姜嫄不敢违拗,有邰国君亦固留不住,只得照便设飨饯行。又向帝喾道:“从此地到亳都有两条路,一条是陆路,沿着南山,路过熊耳山,向洛水而去;一条是水路,过山海,出华山,亦到洛水。
请问帝走哪一条?臣可以去预备。”帝喾道:“朕一年以来坐车的时候多,乘舟的时候少,但是乘舟比较舒服些,朕就走水路吧。”有邰国君听了,就去预备船只。到了动身的那一天,有邰国君直送到山海边,等帝妃等开船之后,方才回去。
这里帝喾等解绳东行,走了多日,才到华山脚下泊祝远见太华之山削成四方,高约五千切,气象非常奇特。帝喾因归心甚切,无暇再去游玩,不过在船头指点与姜嫄、简狄二妃观看而已。到了中条山舍舟登陆,路过几重山岭,已是洛水,顺流而下,渐渐将近毫都。
一日晚间,宿住在一座山下,帝喾正与二妃计算路程,说道:“明日一定可到了。”简狄忽然抬头看见对面山上有一个人,浑身发出光彩,竟如大晕儿一般,虽在黑夜之中,看过去清清楚楚,不觉诧异之极,忙叫帝喾和姜嫄看。姜嫄看了,也是诧异,问帝喾道:“想来是个妖人,否则必是仙人。”帝喾道:“都不是,都不是。这座山名叫萯山,这个是神人,名叫泰逢,就住在贫山的南面。他是个吉神,凡人有喜庆之事才能够看见他,朕看见已不止一次了。他后面还生一条虎尾呢,汝等不信,且待他转身的时候留心看着!”说犹末了,那泰逢吉神旋转身来,向山的东方行去。大家仔细一看,他后面果拖着一条虎尾,不住的动摇,方才相信。简狄道:“我们这番归去遇见吉神,想来总是好的。”姜嫄笑道:“应在你呢,保佑你生个好儿子。”帝喾在旁听了,笑笑不语。
过了一日,已到毫都,早有百官前来迎接。帝喾一一慰劳过,然后同二妃入宫。那时握裒抱着弃儿,自是开心;又知道简狄亦有身孕,更是欢喜。一日,忽报伊耆侯处伤人来接庆都归宁,帝喾答应,准其归去。
又过了数日,帝喾正在视朝,外边报称:有一个老将,名字叫羿的,前来求见。帝喾大喜,立刻宣召入内。行礼已毕,帝喾向羿一看,只见他长身猿臂,修髯飘拂,大有神仙之概。
便问道:“汝今年几岁了?”羿答道:“臣今年九十八岁了。
”帝喾道:“看汝精神甚剑”羿答道:“叨帝的福庇,精神尚好,不减壮时。”帝喾道:“那是难得之极了。朕久闻汝立功先朝,甚为钦佩!前几年共工氏作乱,朕曾遣人各处寻汝,未能寻到,不知道这几十年之中,汝究在何处?”
羿听了这一问,脸上顿时显出一种怒容,随即说道:“老臣自从在先帝时平定共工氏之后,闲居三十年,当时天下太平,真所谓英雄无用武之地。有一年,老臣忽然大病,病愈之后,筋力大不如从前,颇有衰弱之象。仔细一想,自古以来,一个人总逃不去一个死字,无论你如何的英雄豪杰,无论你如何的才德学问,一旦到得死了,统统化归乌有,这是最可怕的。假使有一个方法,能够长生不死,岂不好吗?因此一想,就向先帝告了一个假,出外云游,求仙访道,希望得到一个方法。奔走数年,居然有人指点道:‘昆仑山旁边有一座玉山,玉山上有一个西王母,她是个与天同寿的活神仙,她那里不死之药甚多,不过凡夫俗体,大概都不能上去。如果能够上去,问西王母讨些吃吃,当然可以不死了。’老臣一想,那条路是从前攻打共工氏的时候走过的,老臣是否凡夫俗体,能不能走上去,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既然知道有这个方法,当然要去走呀。不料给老臣一个不良之妻知道了,她拼命的缠着老臣,一定要同去。老臣劝阻她,说这万里迢迢的远路,你是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去得呢。哪知这个狠心不良之妻一定要同去,她说路虽则远,总是人走的,岂有不可去之理?况且你我是恩爱夫妻,生则同衾,死则同x,现在你要做神仙了,剩着我一个人在这里孤苦老死,你过意得去吗?当时老臣又劝阻她,说道:‘我此番去,能不能见到西王母是难说的,如果见不到,你同去,岂不是空跑吗?’那黑心的妻道:‘如果见不到,你也是跑一个空,和我一样,有什么要紧呢?况且你我两个人同去,一个无缘见不到,或许另一个有缘,因此而能够见得到,亦未可知。
就使那时我见不到,我总不来抱怨你就是了。’老臣听了无法,平日本来是爱怜她,纵容她惯的,只得和她同走。到了玉山一问,哪知西王母不在玉山,在昆仑山。寻到昆仑山,却有弱水万重,四面环绕,不能过去。后来遇见了一个西王母的使者,承他接引,老臣夫妇居然都能够身到昆仑,即见西王母,并蒙西王母分外的优待,赐酒赐果,吃了许多。老臣就说明来意,要想讨一点不死之药。西王母听了,笑说道:‘不死之药呢,此地应有尽有,不过吃不吃得成功,是有福命的。’当时老臣不知道西王母的话中有因,心里想道:‘如果药已经到手,岂有吃不成之理?’就不去细想它。到了次日,西王母果然拿了两包药出来,一包是给老臣的,一包是给黑心妻的。当下西王母就向老臣等说明吃药的方法,并且说要到稷泽汲取白玉膏,作吃药的引子,方才有效。西王母说完,老臣刚要致谢,只见那不良妻先立起来,向西王母致谢,并且问道:‘承西王母赏赐妾等灵药,妾等是非常感激的,但是吃一包可以长生不死,吃两包,有没有害处呢?’西王母听了,向她看了一看,笑道:‘吃一包尚且可以长生不死,吃两包当然可以白日飞升,长生无极,与天齐寿了,还有什么疑心呢?’当时老臣虽然觉得她们问答的话语都是有些古怪,但是总想不到那个很毒之妻竟会得起不良之心呀。等到谢了西王母,下了昆仑山,渡过弱水,到稷泽地方住下,老臣就向那黑心妻说道:‘你在此地守住灵药,我去取白玉膏来。’不料从早至暮,寻了一日,路约几十里,白玉膏总寻不出,只得回到旅舍,且待明日再说。回到旅舍的时候,看见那不良妻正和一个同住的男子在那里切切促促,不知讲什么话。后来老臣向不良妻盘问:‘刚才同你讲话的是什么人?’她答道:‘是个卜卦先生,名字叫有黄。’老臣听了,亦不在意。次日一早,老臣依旧去寻白玉膏。好不容易,居然得到许多。回到旅舍,原拟与不良妻分做药引,哪知不良妻已不见了。到处寻觅,终无下落,寻那两包灵药,亦都不知所往。老臣到此,才知道那狠毒妻早怀一个不良之心,深恨自己没有见识,一向受她的愚弄。后来又翻转一想,这个灵药吃的时候,西王母吩付必须有白玉膏作引子的。她没有白玉膏,虽则偷了药去,有何用处?她是个聪明人,就使有不良之心,亦不至于如此之冒昧。况且万里之外,举目无亲,山高水长,跋涉不易,她就使要偷药而逃,亦逃不到哪里去,恐怕一个弱女子亦没有这样大的胆量。或者因为我一日找不到白玉膏,她要想帮我找,迷了路途,亦未可知。想到这里,心中的气渐渐平下来,倒反替她担忧。正要想出门去寻,却好遇见那卜卦先生有黄,忽然想起昨日他们两个谈话的情形,暗想问着这个人,或者可以得到一点消息。于是就抓住有黄,问他要人。
有黄问道:‘那位女子是你的尊夫人吗?’老臣答应道:‘是。
’有黄道:‘我并不认识尊夫人,我是在此地以卜卦为职业的。
昨日上午,遇见尊夫人,尊夫人便向我询问取白玉膏的地方。
这白玉膏是此地特产,远近闻名的。现在虽则很难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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