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二楼,转角处。
“我数三声,你掩护我,知道吗?”少女小声对着身后的人说。
外面吵闹不断,喇叭声警笛声。商城里面却安静的过分,毫无还手之力的百姓被全部赶到一楼,枪顶着头屈辱地蹲成几排,罪犯用他们耀武扬威地和警方对峙。
角落外,商城最顶端播放广告的屏幕早已切换成和警方的对峙。你来我往几番唇枪舌战,不仅没缓和,反而越演越烈。
直到一声枪鸣,肉体倒在地上的闷响后,随之有人迟钝地尖叫着,“杀人啦——”
红色的血液流淌在地上,像绵延的河流,在光滑的瓷砖上蜿蜒开来。
刹那刺激了这些被威胁的人,与其就这样死不如拼一把。瑟瑟发抖的群众意图反抗,目眦欲裂,直到脑壳上被硬邦邦的枪口顶住,带头之人被踹了一脚倒在地上,被匪徒踩在脚下,一身体面的西装被弄得皱巴巴。
残忍的恶魔恐吓着,“再闹,我就把你脑瓜子踩个稀巴烂。”
所有人脸色苍白,好像听到了头骨碎裂的声音,唯有说话的人哈哈大笑,夸张地比划着,“嘣!多好玩啊,你们怎么不笑?不好笑吗哈哈哈……”
稀稀拉拉的勉强的笑声响起,间或有孩子的泣声。
穿着小西装的男孩看着自己的父亲被这样折磨,似乎晚一秒都会和刚刚那个人的下场一样,他早已忍不住,拼命从紧抱着他的妇女怀中挣脱出来,踩着沾满血液的地板朝匪徒头子冲过去,“爸爸!放开我爸爸!”
“哪来的小孩?”可惜男孩没跑几步就被其他匪徒拉住了小西装的后领,随后被掐着脖子甩到另一个人手上。
本来在匪徒脚下不敢动的男人睁大了眼,不顾自己的安危一下子挣扎起来,“放开他!”
“爸爸!”小孩死死咬着抓着他那人的手,恶狠狠要咬下一口肉来,却被甩了一巴掌打偏了脑袋,眼冒金星。
“秦法,太危险了。我们还没实战过,不要莽撞。”边城刚关上联络器,转身,介于成熟与稚嫩的少年脸上满是认真,“我已经向工会发出信号,再等等,他们很快就来。”
他们这次不过是出来买点东西,没想到都能在商场遇上暴行,准备不充足,他不赞同只凭他们两人做出莽撞之举。
即便某种情况来说,一个哨兵的确已经足以秒杀一群普通人。但他们还只是学生,没办法保证护下这么多普通人而没有半点失误,也担不起人命的责任。
秦法嗤笑一声,漆黑的无指手套互相摩擦着,已然是跃跃欲试,“等?为什么要等,不过一群普通人,这要是把人救下了。一等一的功劳,够我们提前毕业的了。”
她斜着眼看他,“听着,你控制住那些人别让他们开枪杀人,我去把他们都解决了。”
“等等,秦法!”边城想去拉住她,晚了一步。
然而秦法连数字都懒得数了,她像拉满弓的箭,加速冲了几步,真皮马丁靴直直踩着二楼栏杆,一跃而下,光阴洒在她身上圈出高瘦的金边轮廓,宛如天神将临。
边城追过去,只看到她坠下去的身影。
“哪来的毛孩!”歹徒粗声骂了一句,不当一回事地对准那人扣下扳机。
所有人都抬起头,几声枪响,本以为这个家伙就要死定了。没想到秦法身形飞快,在子弹间穿梭,踩着抓着男孩的匪徒脑袋落地,直直把人踩到地上去,然后拎起人质男孩往二楼一甩,“边儿去!”然后飞身一脚,巨大的力量瞬间踹翻围过来的几个人。
边城连忙抱住因为重力又要掉下去的男孩,把他抱上栏杆,缩在栏杆后面避开枪击。
男孩抓着边城的衣服,抬起头连忙求救,“爸爸!爸爸妈妈还在下面!”他哆嗦着,眼里满是泪水,已经被刚刚歹徒杀人的场面给吓怕了,生怕自己的父亲就是下一个冰冷的尸体。
“嘘!别出声,你爸爸妈妈不会有事的。”边城尽力用神力稳定住他的情绪,不能在再这个时候哭闹乱跑。
“岂有此理。”匪徒一拳打了过去,却被少女伸出一掌轻松挡住,反手抓着对方手腕,匪徒睁大了眼,听见了手腕骨裂的声音,满脸惊恐,下一瞬却却被来了个过肩摔,直直朝着踩着男人的匪徒头子甩去。
少女拍了拍手,轻松的犹如扔沙包。
“她是哨兵!”有匪徒疯狂地朝着秦法开着枪,对方身形灵活矫健,猛地从密密麻麻的冲击里跃上来,穿着迷裤的双腿缴住匪徒脑袋一拧,匪徒涨红了脸,瞪大了眼,最终无力倒下。
秦法抓起他手上的枪,扛在肩上,“现在,”她微抬下巴,丝毫不畏围住她的歹徒,“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你还真是自信啊。”匪徒头子避开了扔过来的‘沙包’,不仅不着急,反而笑了开来,“没把公会引来,却把你个小毛孩引来了。要知道,老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哨兵了!”随着他的话语,他脚底下的阴影越发浓厚,边城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
眼见那匪徒头子身后猛地出现了一个脑袋,它抬起子弹壳一样的头来,露出怪异的巨眼,十根腕足在他身后舞动。
那巨型章鱼足有八层商城那么高,就站在环形商城中间,头顶青天。一看便知不是世界里能出现的生物,这是神体!
匪徒头子也是哨兵!
接二连三,他身边另外两个人忽然也爆发出属于哨兵的气息,但都没有匪徒头子身上的气息来的强势。
三个哨兵?!
秦法面上的骄傲已经慢慢褪下,她隐约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意外的’绑架,并且他们很有可能不小心踏进了某种别人编织好了的阴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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