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来真难看》第十八章

  第二天。
  周小由逮着李意灿问昨天没问完的问题。
  当周小由叽叽喳喳的在她耳边说话时，李意灿没有好好回答她那些问题，只是说：“小由，我和他不会一直在一起的。”
  周小由想不通昨天还甜甜蜜蜜，今天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她问：“为什么？难道是他不够好吗？”
  “不是，他很好。”
  “那又是为什么？我真不懂你们恋爱中的人的脑回路。”
  “是我不够好，而且我还误会他是个不好的人。”
  “既然是误会，解开不就好了吗？”
  “可是我要高考后真的打算回n市了。”
  “那又怎样，真的喜欢的话会在乎异地吗？再说了，他可以跟你去n市啊。”
  “你不知道，他家的情况很复杂。路阿姨在他离开那段时间里得了抑郁症。现在好不容易康复了，我不想他再离开给路阿姨造成伤害。”
  “灿灿，如果你足够喜欢他，你为什么不能为他留下呢？”
  “我不会留下的。”李意灿十分坚定，然后又很无奈的说：“其实我觉得我在柴家的这几年只是柴西的替代品。”
  周小由很惊讶她居然说自己是替代品，李意灿一搬来这里就和周小由认识了，因为每天都走同一条路去学校，又是同班同学，所以她们很快成了好朋友。李意灿告诉周小由自己被柴家养，但是又跟周小由说柴家人对她很好，她很感激。因此，周小由一直认为李意灿和柴家人是很亲近的，包括那时候路阿姨每天接送李意灿，周小由都看在眼里。
  周小由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们不是对你很好吗？”
  “他们对我很好，是我要求太高罢了。”李意灿想起她告诉柴律路阿姨有抑郁症的另一天，她听到了柴叔叔和他说的话。
  柴律对柴佩丰说：“爸，这次多亏了灿灿，妈的情况才不算很严重。”
  “是啊。其实当初你妈要养她，我并不同意。虽然灿灿这个小姑娘确实很可爱，但是我们家和她家早就不来往了，何必淌这趟混水。可是我考虑到柴西离家这么久，你妈总是一个人在家确实很孤独，所以决定养她，也算是给你妈找个感情寄托。”柴佩丰说。
  “我记得我十几岁还去过灿灿家做客，她们家以前应该也是在z城？”柴律还记得爸妈带他和柴西去过李意灿家，那时候明明他们很要好。
  “好几年前搬走的。我也记不太清了。”
  “爸，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搬走吗？”
  柴佩丰回忆了一会儿，说：“她爸工作调动吧。她爸爸之前在z城一直负责扫黄打非，有一次他查到了我们的一家酒店，正好那时候我在国外，所以手底下的酒店也都是别的合伙人在管。后来我回国了解到这件事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大了，我们所有的酒店全部停业。我就想找她爸爸问问情况，但是她爸妈根本都不见我和你妈，电话也不接。事情解决后，才发现她家搬走了。我们和她们也没再来往。”
  李意灿听到这就回房间了。她还记得她是小学毕业后才和爸妈搬去n市的，当时爸妈还跟她解释说是因为n市是爸爸的老家所以搬回来。
  她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她也没有怪谁。她觉得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养她，她都心怀感恩。
  只是她不愿意再继续待下去了，她迫切的想回那个真正属于她的家。
  周小由不了解这些原因，但是她清楚李意灿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她说自己是替代品一定有她的理由。
  她只能安慰李意灿说：“如果你不想一直待在他家，你们也不需要分手啊，异地恋虽然辛苦，但你们感情足够坚定的话这并不是问题。”
  李意灿听她这样说，更加苦恼，她说：“小由，我才发现我会因为他的小问题而开始在心里怀疑他，甚至那个小问题对于别人来说都不是问题，是我不够信任和包容对方。而且我这样别扭和被动，如果我和他相隔两地，他总有一天会受不了我。”
  “灿灿，难道只有两个完美的人才能在一起吗？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周小由觉得李意灿有些偏执。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甚至不敢想象我和他吵架然后分手。就到还对彼此可以有美好回忆的地方停止不好吗？”李意灿明白周小由的意思，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那些消极的想法。
  “我觉得你得和他好好谈谈。你最应该做的是把你的想法都告诉他。”周小由轻轻抱了抱她。
  “谢谢你，小由。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柴西发现李意灿这几天又是有心事的样子，于是他对她说了他考虑了好久的话：“我知道你想回n市上大学，你想去就去吧。”
  那次李意灿和周小由聊着这个话题，他跟在她们后面听见了。
  李意灿看着他，认真的说：“那我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你想考n大的话，就好好准备，先不要想这些问题。”  柴西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到房间，李意灿趴在书桌上，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着这世上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她为什么就非得在留下和离开当中选一个呢。想到柴西马上就要去动手术。她又认为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叫人无语又难堪。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到底有什么好纠结的。
  柴西却突然看透了她。
  他没有对她说什么，更没有劝她。他只是让她不要担心。
  柴西提前了几天离开。他趁李意灿上课的时候拾好行李。
  路薇陪他去北京，柴西不让他妈告诉李意灿他们提前了，说要悄悄的走，路薇这才有些奇怪他们俩的关系。柴西没解释，路薇也不想问，因为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李意灿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离开。直到早上起来看见床头柜上的东西。
  是一枚戒指和一张纸条。
  她打开纸条：
  “灿灿，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给你什么承诺。偶然看到这枚戒指，觉得很适合你。如果你愿意，就把它留下。那么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李意灿把戒指放在手心里，她看了好久。
  她知道一切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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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李意灿的想法其实是在她缺乏安全感和渴望被爱的前提下产生的，所以她的想法很矛盾。
  亲生父母的抛弃、养父母的离世和柴佩丰的话都造成了她后天的性格自卑敏感。
  她之前一直没去想这些事，因为只会在喜欢的人面前矫情。
  而柴西即使不全知道她这些想法的原因，他也选择包容她，甚至在刨出真心的同时把选择权给了她。因为他是个和李意灿相反性格的人，他非常自信。
  本文有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