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够只做好你的职责……”
“我没有让你平静吗?”
他摇头。“在言行举止方面有一些特别的规定,夫人。我希望你了解那些规定,让
我们能平静地共同生活。”
她以指头在桌上敲着。罗伊没有提及“爱”和“关心”的字眼……还没有,她尽量
不使自己觉得沮丧。“有哪些规定?”她问道。
他很高兴她感兴趣。他的耐心总算有了收获,他的妻子已经准备听他说话了。“第
一,”他开始说道。“你永远不可以对我大声说话。第二,你必须毫无疑问地服从我的
命令。第三,你不可以再哭。第四,你不可以让率性的行为左右你的决定。第五……”
“等一下,”她叫道。“请回到第三点。你是不是告诉我,我不能哭?”
“没错。”
“为什么?”
他觉得生气,因为她的神情显得如此不可思议。“我不喜欢。”
“我喜欢。”
这一次换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在开玩笑。”
“我非常认真,”她答道。“我喜欢哭。当然不是所有的时候,只是有的时候。哭
过之后我会觉得舒服一点。”
罗伊盯着妮可好一会儿,才明白她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疯狂的女人是认真的。他摇
摇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种不合逻辑的话。
妮可想使他了解。“有时候,当我的心中充满沮丧,每一件事都乱七八糟时,哭泣
会让我舒服些。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
她耐着性子。她发誓他一定明白。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愚蠢的对话对她如此重要,
但是这真的很重要。她决定换一种方式。“难道你未曾有过愤怒到想要打人的经验?”
“我不会哭。”
“不,你当然不会哭,”她忍住笑,反驳地说道。她丈夫似乎对这一点可能性十分
火大。“但是,当愤怒积聚在你心中,使你气得想打……”
“那我就放手去打,”他打岔说道,并且停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但是我决不
会为这种事情哭泣,夫人。”
她放弃了。这个男人太迟钝了,根本不会懂。
“妮可,答应我你不会再哭。”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看见你不快乐。”
她的某些怒火消失了。“你喜欢我快乐?”
“当然,”他答道。“你如果快乐,我们就能处得更好。”
“那么爱呢?”她问道。“你要我爱你吗?”她屏息静待他的回答。
他耸耸肩。
她想杀他。“要,还是不要?”她问道。
他看着她。“这个问题跟我们的讨论没有关系。”
“爱跟婚姻没有关系?”她吃惊地问道。
罗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突然觉得失去了自信。
妮可的双手交叠在桌上。她决定告诉他事实,让他知道她真正的心意。向罗伊表白
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如果他拒绝了她该怎么办?这是一场赌博,因为她希望也祈求他能
告诉她,他真正的心意。
“我告诉桑顿我爱你。”她绞着双手等待他的反应。天哪,她觉得自己此刻十分脆
弱。
“是吗?”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惊讶。
她点头。“是的。”她以更肯定的语气说道。
他叹了一口气。
她抬头想看看他是在笑,还是皱着眉头。然而,他的表情却没有透露什么。他的神
情看起来好象是她刚给他看了晚餐的菜单。“你有什么感想,罗伊?”她问道。
“我了解你这么说的理由,”他答道,并且点头强调。“你想得到他的合作。”
“他的合作?”
他再次点头。他的语气听起来满含该死的逻辑,认为自己的猜测无误。她真希望能
踢他一脚。
“你希望桑顿接受我,所以才告诉他你爱我。”
他认为她对她哥哥说的是谎话。妮可睁大了眸子,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纠正他。这次
的谈话一点也不顺利。
“我要桑顿相信我跟你在一起很快乐,”她说道。“他要我跟他一起走。”
“所以你告诉他,你爱我,想跟我在一起。但是你当时想的是尤里和杰提,是不
是?”
“对,”她悻然地说道,再次敲着桌子。“我要他相信,是我选择你做为我的丈
夫。”
“你的确是选择了我。”
他们一直在兜圈子。罗伊开始踱步。“这很有道理,夫人。你是想缓和你的兄长对
你的处境所担忧的心情,没想到却惹起他的怒火,所以桑顿才会骂你是叛徒。”
“非常合理的推测,”她说道。“你全猜到了,是不是?但是你仍然必须给我一个
满意的答复。你要我爱你吗?”
“我不知道,”他坦白说道,口气有些迟疑。“你想爱我吗?”
她想掐死他,他显然不知道这段谈话对她有多重要。他如果知道,就不会表现得这
么不耐烦。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泣,还是该丢东西。也许她该两者都做。
“你能对我说的只有这句话?”她问他。
“不”
她的心开始怦然大作。也许他现在想告诉她,他要她的爱。刚才那几分钟已经让她
放弃希望了,她知道他还未爱上她,但是也许他的态度正在软化。假以时日,在温柔和
关爱的耳提面命之下,他也许会稍稍地爱上她。
罗伊无法掩饰自己的怒意。妮可眼光茫然地呆望着,显然正在做白日梦。
“你必须专心听我说话。”
她微笑地看着他。“怎么了,丈夫?”
“我说到哪里了?”他显然也分了心。
“我问你是否想要我爱你,你说你不知道。接着我问你是否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然后……”
“是的,我想起来了,”他说着转身继续踱步。他决心要转移这个话题。事实上,
他很不习惯讨论这个话题。“妮可,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困难,但是如果你能想象……”
“什么?”她屏息地问道。他现在也许会说出她渴望听的话,他犹豫支吾的态度就
是最好的线索。他似乎也正烦乱不安。那又是另一个好现象,她在心中想道。
他清了清喉咙,转身看着她。
她坐直身子,等待着。
“婚姻就像一张地图。”他说道。
她跳了起来。“什么……”
“婚姻就像一张地图,妮可。”
她摇着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她问道。
老夫,她生气了。她的反应令他很惊讶,她究竟是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他问
道。
“我想你应该跟你的士兵之一结婚。”
说完,妮可绕过桌子,冲出大厅。如果她跑快一点,也许能在她开始尖叫之前赶回
她的房间。
妮可冲出去时,洛伦正好走进大厅,他们差点撞在一起。洛伦抓住妮可的肩膀,扶
住她。他立刻注意到她眼中的泪水。“发生了什么事,夫人?”他问道。“什么事惹你
伤心了?”
“不是什么事,”她怒道。“是什么人!”她转身想瞪罗伊一眼,却惊愕地发现他
正站在她身后,令她吓了一跳。他一声不响地跟在她后面。
罗伊看着妮可,同时对他的副将说话。“你有什么事吗,洛伦?”
“是的,男爵。”
“那么放开你的手,告诉我。”罗伊命令道。
洛伦想起自己一直握着妮可的肩膀,立刻放手。“你吩咐有任何变化都要通知你,”
他说道。接着,他迅速看了妮可一眼,才再次看着罗伊。“事情有变化了。他正大发脾
气。”洛伦微笑道。
罗伊点头。“这似乎是这个家族的特色,”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并且朝妮可的方向
若有所指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这一刻,我却很高兴。也该是时候了。”
洛伦点头,并跟在男爵旁边,朝门口走去。“的确是时候了。”副将同意道。
妮可暂时撇开自己的心情,她知道洛伦说的是她的弟弟。“是杰堤,对木对?是他
在大发脾气。”她冲向她的丈夫。
罗伊突然停下脚步,妮可没停,所以她撞上了他。他转身,抓住她。“你不能干
涉。”
她得到答案了,绝对是杰堤的事。
“我不会干涉,”她答应。“只要告诉我,为什么他发脾气会令你高兴,我也想高
兴一下。”
她没有要求解释,只是请求他。罗伊立刻答道:“我一直在等待你弟弟对他自己的
状况有某些反应。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强迫他吃东西,甚至强迫他动一动。杰提一直想
逃避生活,妮可。现在,他终于睁开眼睛了。这一顿脾气是个好的开始,所以我才觉得
高兴。”
一直到他拉开她的手,她才晓得自己揪住了他的衣服。“你现在要怎么做?”
他的笑容驱散了她部份的恐惧。“我要帮助他转移他的愤怒。”
“怎么转移?”
“给他一个目标?”
“目标?”她重复说道,仍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要把他的愤怒转移到我身上,”罗伊解释道。“顺利的话,在今天结束之前,
你的弟弟会将他的愤怒全集中在我身上。他会为了想杀我而活下去。”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不该告诉她。她看起来似乎很害怕。
“你不能给他别的目标吗?”她问道。
“不能。”
她叹了一口气,知道他是对的。身为领导人,他必须为每一个土兵的福祉负责。建
议他把他的责任转移到别人身上,对他无异是一种侮辱。他负起了照顾杰堤的责任,所
以她不该试图阻挠他。
“我相信你,”她说道,然后露出了微笑。“我也不会担心你。如果你毫无准备,
你的口气就不会这么愉快。”她解释道。“你一定会以你认为对杰堤最好的方式去做。”
她踮起脚尖吻了他。“我耽误你太多时间了,谢谢你耐心地解释给我听。”她对洛
伦笑了一下,才转身走向屋后的方向。
“妻子能相信丈夫实在是件好事。”洛伦跟着罗伊走出外面时说道。
男爵微笑道:“洛伦,你等在这里,”他命令道。“等她从角落绕过来,立刻阻止
她。我不要她干涉这件事,让她待在屋里。”
副将看起来很吃惊。“你是说……”
“妮可现在可能正想从后门出来。她是相信我,但是她仍然想看事情的经过。到那
时,她根本无法阻止自己不干预。”
洛伦笑道:“你很了解她,男爵。”
罗伊摇摇头,以丧气的声音说道:“此时此刻,我了解她。因为假若杰堤是你我的
兄弟,我们也会跟她有相同的反应。至于说到完全了解我的妻子,我必须承认她比我当
初所了解的要复杂太多了。即使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都会勃然大怒。”
他困惑的语气让洛伦同情地点头。由于他从未结过婚,所以他也无法提出任何建议。
不过罗伊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他对洛伦点个头就走开了。他尚未踏上阶梯就已经
听见杰堤的怒吼。
他看见妮可的弟弟站在一圈士兵之中,其中一个士兵的鼻子流血了,罗伊猜想这是
杰堤的杰作。他高兴极了。他简略地命令士兵解散,示意殷吉留在附近,然后单独面对
杰堤。
杰堤的外表看起来很狼狈。他的头发散乱地垂在肩上,尘垢使得他的头发变成棕色。
他的全身上下就跟他的头发一样地脏。杰堤穿着一件发臭的蓝色上衣和一条宽松的咖啡
色长裤。他的眼中闪动着恨意,跟罗伊在几天前所见到的呆滞目光有着戏剧性的差别。
罗伊双臂抱胸,瞪视着杰堤。接着,他冷静地说明了他手下的士兵应该遵守的行为
规定。即使当杰堤愤怒地冲向他时,他仍然以温和又耐心的声音说话。罗伊轻易地躲过
了杰堤的攻击,并且以脚绊倒了他。
那孩子趴在地上,但是他没有放弃,一再地攻击罗伊。罗伊毫不费力地闪躲他的攻
击,同时继续说完他的训练计划。杰堤使用他的拳头、他的头,和他的肩膀,想撞倒罗
伊。甚至咒骂出恶毒的话。当他骂罗伊是混蛋掳掠者时,他发现自己手躺在地上,灰尘
不断地落在他四周。当灰尘消失,他看见罗伊耸立在他眼前。杰堤试着想站起来,但是
罗伊以脚踩在他的胸前。
“我不是掳掠者,也不是一个混蛋,”他说道。“我是你的男爵,杰堤,而你是我
忠诚的属下。”
杰堤闭上眼睛喘气。罗伊后退一步,继续说他的规定,杰堤则蹒跚地站起来。他鼓
起最后一丝力量,往罗伊的脸上吐一口痰。他当然没有命中目标,但是他显然侮辱了他
的男爵。
罗伊的反应是瞬间的。他用力地踢了杰堤的臀部一脚,使杰堤再度跌倒在地上。这
个处罚并未带有任何的愤怒。罗伊只是给这个孩子上了求生的第一课。
同时,他也获得了杰提的注意力。在盛怒之中,杰堤注意到罗伊看起来一点也没有
生气的样子。杰堤不明白,但是他的内心十分害怕,令他无法思考。看样子,不论他如
何激怒男爵,都无法使男爵杀他。这个认知令杰堤十分恐惧,因为这表示他必须继续活
下去。
“我刚才跟你说明的可以归纳成一些基本的规则,”罗伊继续说道。“你不能令你
们的小队蒙羞。你必须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以尊敬的态度对待其它人,而且永远不能
显露出胆怯的一面,因为这样会羞辱你们的小队。你必须学着依赖其它人,而他们也会
学着依赖你。这些事情很简单,杰堤。”
罗伊很清楚这个孩子并不了解。杰堤看起来就像是刚逃出牢笼的野兽,有着狂野和
狩猎的眼神。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辞然怒吼道。
罗伊再次以脚踏住杰堤的胸膛。“所有你能付出的,”他说道。“甚至更多,杰堤,
你必须完全照我的要求去做。”
他离开杰堤身边,示意殷吉过来。“跟杰堤一起去,”他命令道。“带他去放制服
的地方,”他瞥了杰堤一眼。“你现在先去把身上的臭味洗掉。明天开始,你要跟其它
人一起接受训练。”
当罗伊要离去时,他故意背对着杰堤。殷吉伸手想扶起杰堤,但是杰堤挥开他的手。
当他站起来时,殷吉走到一旁等着。他没有出声示警,因为他知道男爵一定预料到杰堤
会从背后攻击他。杰堤冲向罗伊,想从背后偷袭他。但是他扑了空,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罗伊转身,再次以脚将杰堤踢倒在地上。“如果你想获得跟我对决的权利,你必须
自己去争取。但首先,你得先让自己变得十分强壮,孩子。”
“孩子!”杰堤咆哮道。
罗伊点头。“你甚至还不够资格加入鸽队,”他说道。“殷吉,我刚才命令你带他
去拿制服,你必须确实完成我的命令。”
殷吉点了头,再次向杰堤伸出手。杰堤本能地握住他的手。等到他站起来时,才发
觉自己接受了帮助。疲惫感让他无法正确地思考,他颓败地垂着肩膀。明天再来对抗他
们,他决定着。到时候他有了充份的休息,也会变得强壮些。
他走在那位年轻的诺曼士兵旁边。
“我刚加入男爵的军队时,也被他们叫过‘孩子’,”殷吉说道。“接着,我成了
‘鸽子’。你瞧,杰堤,那些年纪较大的土兵和经验丰富的骑上都叫我们‘鸽子’。这
当然是一种侮辱,但是他们所有的人也都曾经是‘鸽子’,所以我们可以昂首阔步地接
受这个称呼。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可以跟他们较量。一旦你的愤怒消退,你就会明白
能参加这支由英格兰和诺曼人组合而成的精锐部队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殷吉热切地说
道,但是杰堤只是嗤之以鼻。
“我很快就会离开了,”他不屑地说道。“我不需要听这些没用的说明。”
殷吉摇摇头。“没有允许是不能离开的,”他说道。“这会令我们的小队蒙羞,你
必须留在这里。”说完,他改变话题,转移了杰堤的注意力。“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每次
攻击男爵时,他在还击的时候都没有用手?”
杰提没有注意到。当他发现殷吉所言不虚时,他睁大了眼睛。不过他拒绝回答殷吉
的问题,反而沉着脸。
殷吉并没有退缩。“罗伊男爵用他的脚,但是你不是,”他拍了杰堤的肩膀。“你
刚才已经上了自我防卫的第一课。”说完之后,他笑了起来,然后附加说道:“老天,
杰堤,你的味道闻起来好象是一个饱受蹂躏的娼妓。”
杰堤听而不闻,他发誓不再容忍更多的课程。他今晚就要离开这里,就在其它的士
兵入睡之后。
当晚,他狠吞虎咽地吃下所有的晚餐。他被迫跟其它士兵坐在一起,听着他们的交
谈。没有人试图将他拉入谈话之中,但是那些人也没有真正地排斥他。
他的睡铺在殷吉和葛洛之间。疲惫不堪的杰堤最后所想的是:他只休息几分钟,然
后起床,拿起他简陋的行李,迅速地离开。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但是他根本无法走到门口,一个杰堤从未见过的土兵
挡住了他的路。他冷静地告诉杰堤,他的名字叫莱恩,也是新来的士兵。他只是想提醒
杰堤,没有得到允许不能离开。
莱恩有着黑色的卷发和棕色的眼睛,大约比杰堤矮一至二英寸;不过他的肌r十分
壮硕。“已经有人提醒过我了,”杰堤抱怨道。“现在,别挡住我的去路。”
突然之间,莱恩多了三个伙伴。他们都跟莱恩一样睡眼惺松,而且也跟莱恩一样坚
决,不让杰堤出去。
“我走不走关你们什么事?”杰堤怒道。
“如果我们之中有人离开,将会使我们这一小队蒙羞,”殷吉自他的床铺说道。
“回来睡觉吧,杰堤。
杰堤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他们的人太多,而他又太累了,他恨恨地回到他的铺位。
没有人讥笑他,这令杰堤很惊讶,也使他生气。他希望有理由能够恨这些士兵,但是他
们不给他任何理由。
几分钟之后,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铺位上歇着。殷吉正要睡着时,杰堤推了推他。
“如果有人使你们蒙羞,会有什么后果?”杰堤低声问道。他已经开始责备自己问
了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想让殷吉以为他在乎这些事。他只是好奇而已。
“相信我,杰堤,”殷吉轻声答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但是他真的想知道,所以他忍不住又问了殷吉。“是很严厉的处罚吗?”
“是的。”
“那么,是死亡吗?”
殷吉哼了一声。“不是,”他答道。“死还比较容易,杰堤,但是这种处罚并不是
死。快睡吧,明天对所有的人都将是辛苦的一天。”
杰堤没有听从他的忠告,因为他有太多的事情要想。
妮可也没睡着。小尤里让她不得安宁,这个小家伙今晚很烦躁。由于他没有发烧,
所以她猜想他是在长牙。只有人家抱着他走动,他才满意。妮可觉得晚上照顾尤里是她
的责任。仆人们需要休息,所以她遣退仆人,然后抱着尤裹在婴儿房内踱着步。
反正她也睡不着。她的心思一片困惑。此刻,她真希望自己没有目睹罗伊和她弟弟
之间的对峙。幄!上帝,她真希望自己没有看见那可怕的一幕。
罗伊是那么的残酷。如果她没有看见发生的那些事,她绝不会相信罗伊会这么残酷。
踢一个受伤的、无力反抗的孩子……不,她不相信她的丈夫会做出那么卑鄙的行为。
如果不是洛伦看见她,并且跑上前来陪着她,她一定会为了杰提所受的屈辱而哭泣。
洛伦想哄她离开,但是已经太迟了。
晚餐的时候,妮可无法面对罗伊,她待在楼上照顾她的侄子。罗伊没有差人来请她,
他也许没注意到她没有下楼用餐。不,她的丈夫很可能正在计划对她弟弟的下一次攻击。
罗伊当然想念妮可。为了配合罗伊的时间表,晚餐比往常晚了一个小时。艾丽认为
她的女主人已经睡了。“她看起来很困。”她说道。
洛伦等到艾丽离开,才说出他自己的解释。“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私下把今天发生
的事告诉你。”他开始说道。“妮可夫人很可能是在躲避你,男爵。我打赌她一定是因
为这个原因才待在楼上。”
“她为什么要躲避我?”
“她看见了今天你跟杰堤见面的情形。”
“该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全是我的责任,”洛伦说道。“我照你的指示,在角落等着妮可夫人。过了五
分钟之后,我碰巧抬头,瞥见了一抹蓝色。那是她的衣服。你的夫人爬过了墙,男爵。
等我冲到她身边时,已经太迟了。她全都看见了。”
罗伊摇着头。“该死!”他怨道。
洛伦点头。“她脸上的神情实在令人心痛,”他坦言道。“她看起来……深受打击。
不过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转身走开。”
“我可以想象她在想些什么,她永远也不会了解。也许她现在上床比较好,我明天
再想办法跟她说明。”
汤姆加入了晚餐。罗伊强迫自己暂时拋下妮可的事,专心地听汤姆那篇关于重建妮
可的家园的报告。他的报告证实了罗伊原先的猜测:这幢宅子的结构不够坚固,很难保
存下来。
他们的谈话一直持续到半夜。罗伊终于回到了他的寝室,并且期待能看见熟睡的妮
可。
但是他根本没看见她。寝室内空无一人,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离开他了。这是一个
可笑又不合理的反应,但她不在房内,该死,她现在早该上床了。他的心开始狂乱地跳
动着。他几乎可以尝到他的恐惧。如果她离开了这里,她绝活不过今晚。罗伊突然觉得
他像活在他们到达伦敦那晚的梦魔中。在他的梦中,妮可迷失在树林中,而他一直无法
到她身边。
他摇摇头。他需要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这样才能找出头绪。这个夫人绝对没有
离开他的理由。他一直对她亲切又有耐心。亲爱的上帝,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他不知
道他该怎么办。
他冲出寝室,吼叫地喊着她的名字,然后顺着走廊,再次喊着她的名字。
当他经过尤里的房间时,房间陡然打开,妮可站在门前,对他皱着眉头。尤里趴在
她的肩上,正在哭闹。
看见她让罗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沉着脸问道:“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小声点,罗伊,”她命令道。“你吵醒了尤里。”
“你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床上?”
他似乎无法克制他的怒火。看见了她,他高兴地想大叫。接着,他明了自己真的大
叫了,而且差点放声大笑。她平安无事,她没有离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改以温和的声音说道:“尤里需要睡觉,妮可,如果你一定要抱
他,明天再拖。”
“他现在就要人家抱。”她断然地说道。
罗伊摇摇头。“把他给我。”
“你可以不要再下命令了吗?我累死了。”
“你去睡吧。”
她永远也不了解他。“好吧!”她说道。“我去睡了,”她把尤里塞入他的怀中,
走出房间。“你照顾他,”她命令道。“也许你可以大吼地叫他睡觉。”
“我从不吼叫。”他关上门。
当她走回他们的寝室时,她气得直发抖。上帝应该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不是吗?那
么,为什么她会嫁给一个这么卑鄙又不可思议的男人?她不可能会爱上他。他自负、顽
固,而且一意孤行。在他的本性之中根本没有一点妥协的余地。
他真的对她大吼!罗伊以前从未对她吼叫。她不喜欢这样。她要他改变,不是吗?
不,她坦白地回答,她要他保持原来的样子。
她疯了。她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她累坏了。她一闭上眼睛便睡着了。一小时之后,
她醒了过来。她翻身想靠着她丈夫,却发现她的丈夫不在床上。她的头脑立刻清醒了。
婴儿一定让罗伊不得安宁。她披上睡饱,赤着脚跑过漆黑的走廊。
她冲进婴儿房,然后立刻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令她露出了微笑。罗伊和尤里都已
经睡着了。她的丈夫伸展着手足躺在床上。除了靴子之外,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尤里
趴在罗伊的胸前,口水从他张开的小嘴中流出,弄湿了她丈夫的上衣。
罗伊用双手抱着尤里。妮可静静地关上门,然后站在那里,注视着这一大一小。
她一点也没疯,而且她现在也不困惑了。她完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罗伊。他拥
有任何妻子所渴望的一切。他善良、温和,而且很快的——她向自己保证——他也会爱
她。她不会放弃。下一次他再惹她生气时,她会回想今晚的这一幕来提醒自己。
妮可走到床边,想把尤里抱回他自己的小床上,并且不吵醒她丈夫。但是她一碰到
罗伊的手,他就睁开眼睛,抓住她的手。他以一手牢牢地抱着尤里,另一手拉下妮可,
让她躺在他身边。
她贴着他丈夫身侧,闭上了眼睛。
“妮可?”他轻微地说道。
“什么事?”她轻声回答。
“你属于我。”
第十四章
邓肯男爵及玛琳夫人六天后来接尤里。没有人通知妮可客人的造访,她只是刚好走
进大厅,围裙中塞满了野花,接着就看到他们。野花掉了下来。
尤里的阿姨正拥着他喝喝细语,就像母亲对儿子常见的态度。邓肯站在妻子旁边,
一只手搁在她肩上,他的身子斜向那婴儿,笑得像个骄傲的父亲。
妮可似乎忘了礼貌。她站在那里瞪了好久,试图恢复她的镇静。
幸好罗伊注意到她的悲痛。他走向她,那时她已跪下来收拾落花。“别管了。”他
低语,轻轻扶她站起来。
艾丽站在一旁的入口以抽拭泪。罗伊示意她收拾野花,接着握住妮可的手拉她上前。
“你可见过邓肯男爵及玛琳夫人?”他问她。
妮可点头。“在桑顿的婚礼上见过,他们看起来相当和气。”
“你可知道他们结婚已经十二年了?”
她不知道,而她也不特别关心。她只想自尤里的阿姨手中将他抢回来带到楼上。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们有没有自己的孩子?”
“没有,”罗伊回答。“微笑,妮可。”他命令她。
她扯动嘴角。邓肯男爵正专注地凝视她。他的体型矮胖,满脸橘红色的落腮胡。她
记得他们一家为了桑顿的婚礼到他的领地时,他对她有多仁慈。
她离开罗伊行个屈膝礼。现在她的表情已经沉静了下来。她实在想和艾丽一起大哭,
但是她知道她必需维持尊严。尤里的幸福比她的感觉更重要,她试着记住这一点。
开口说话时她的声音只有一丝颤抖。“很荣幸又能见到两位。”
尤里向她伸手。妮可正要自玛琳手中接下他,却又改变了主意。她后退一步。“他
是个极富感情的孩子,”她说。“也不怕陌生人。要知道,多数婴儿都怕的。”她喋喋
不休,希望罗伊会阻止她说下去。“尤里非常特别。”
邓肯男爵点头。“嗯,他的确很特别。妮可,我们了解这次的分离对你有多困难。
你丈夫告诉我们你已经和孩子有了深厚的感情。”
玛琳将尤里交给她丈夫,赶过来握住妮可的手。尤里的阿姨宽肩粗臀,是个重量级
女人。她的外形并不讨人喜欢,直到你看到她的眼睛。那时你会忘掉她的身材,因为玛
琳夫人有一双散发着暖意的可爱棕眸。“我们会好好照顾他。”她允诺。
“你会爱他吗?”妮可问。“婴儿需要爱。我哥哥可曾解释他为什么要你收养尤
里?”
玛琳转向她丈夫,邓肯走过来直接站在妮可面前。她注意到尤里显然被邓肯的胡子
迷住了。他一面拉扯,嘴里还发出咿晤的声音。
“有,”邓肯回答。他的确解释过,但是,妮可,桑顿现在的思想不清楚。”
“你不必为我哥哥的行为找借口,”妮可c嘴。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你们俩
请坐。我会要人替你们准备房间,我们好好共进一餐……”
邓肯的摇头令她住口,他悲伤的表情足够警告她。“我们不能停留。”他宣布。
“因为你哥哥还要我们答应了他另一个荒唐的条件。”
“只要能确定尤里安全无虑,我们会答应他任何事。”玛琳c入解释。“若是我们
不答应他的条件,他说他会把儿子带进山里。”
妮可挨近罗伊,触及他多少能帮她保持镇静。“你们还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她问。
“桑顿要我们答应切断你和尤里之间的关联。”他摇摇头。“当初到这里来时他原
是计划好一切的,”他说。“他满心以为你和尤里会跟他一道走。”
“就是那天深夜。”玛琳补充。
妮可不想谈论桑顿的计划。“现在唯一重要的是怎么做对孩子最好。”她说。
她转身,确定艾丽仍在大厅逗留。“等一下再哭吧,艾丽,先去收拾尤里的东西。”
她随即放轻音调补上一句:“麻烦你了,艾丽。”
妮可再次转身面对男爵夫妇。她双手抱胞说:“现在我也要你们答应两件事。”
罗伊扬起一道眉毛注视妻子的转变,现在她的口气像个指挥官了。
邓肯机灵地反应。“哪两件事?”
“首先,你们必需保证将尤里视如己出。”
她还没进一步解释如此要求的原因,玛琳及邓肯均已点头同意。
“第二,你们得保证尤里会留在你们那里。如果桑顿回来要带走他,不论什么原因,
你们都不能答应。你们待尤里如已出,不久他就会产生……安全感。从此他就要一直和
你们共同生活。我不允许他再次被人连根拔起。我……”
她说不下去了。罗伊一手环着她的肩拉她靠近他身旁。“妮可,他们已经答应过
我。”他说。
玛琳及邓肯立刻点头。
妮可瘫靠在罗伊身上。
“他们不会让桑顿再替他儿子改变生长环境。”罗伊向她保证。
“谢谢你。”她讶异罗伊已经解决了她在这方面的忧虑,而她也很高兴他如此关心
尤里的幸福。
一小时后玛琳及邓肯带走了尤里,罗伊命令一队士兵护送。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妮可很少说话。她用疯狂的清洗工作让自己忙碌。罗伊不知道如
何安慰他的妻子,当她没到大厅晚餐时,他上楼到他们房间。他发现妮可坐在火炉附近
的一张椅子上。他二话不说,拉她站起来,自己坐下去。再拉她坐在他腿上并以双臂将
她紧紧搂住。
两人过了好久都没说话。接着罗伊打破沉默。“今天你不好过。”
她没接话。
“他们不知道那对你是多么困难的事。我以你为傲。妮可。”
她闭上眼睛,头倚在他肩上。
“你可记得我给你的命令?”他问。
“哪一个?”她问。“你给过许多命令。”
他不理会她的嘲讽。“关于哭泣的那一个。”他提醒她。
虽然心情悲伤,她还是笑了。“是啊,规则第三条,”她低语。“我不能哭。”
他吻她的头顶。“我改变主意了,”他粗鲁嗓子宣布。“如果你想哭,你可以哭
了。”
他认为单单是改变命令就能引出她的眼泪实在太荒谬。她当然不会因为他告诉她可
以哭就哭。此外,她根本不觉得想哭。
她还没哭完,他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接着她开始抽泣,他并没有试图制止她。
他只是一直拥着她直到她终于安静下来。
“他们是好人,妮可。”
“嗯”
“他们会把尤里当做自己亲生的。”罗伊说。
她点头。天老爷,他真不愿看到她不快乐。“妮可,你明白我为什么让尤里离开
吧?”
他声音中的忧虑比他的拥抱更令她舒坦。他的确在乎她的感觉,否则他不会如此急
着要她了解他的动机。
“你不想伤害桑顿,因为他是我哥哥,但是你知道如果尤里留下来他还会再来。我
懂你的用意。”
罗伊对自己松一口气的感觉感到讶异。:‘你看我并不是很难相处的人。”他告诉
她。
他满心以为她会附和。她没有。“不,你才难相处。”她反问他。“你会把杰堤送
到哪里?”
“我不会送走杰堤。”
“那么桑顿仍然会回来,他会来找杰堤。”
“嗯。”他没有解释这个回答代表什么意思。
妮可拉开身体。“尤里既然不能留下……”看到他摇头,她中断自己的话。“我不
懂。”她说。
“杰堤是个成年人,妮可。他可以自己选择,尤里则不能。我不能让他夹在大人的
拔河战当中。”
“但是杰堤也像个孩子。”妮可争辩。
“他不是孩子,”他反驳。“他现在很虚弱,但是他会日有改进,身心皆然。”
“若是桑顿在他进步到能独立之前就回来找他呢?”
“杰堤不会跟他一起走。”
罗伊没有补充说明杰堤愿不愿意走都无关紧要,他不会允许她弟弟在足够强壮而且
独立之前离开。
“自从头一天以来他可曾进步?”她问,试图表现的只有轻微的兴趣。
“有”
她吐出一大口气。“那么你不再需要踢杰堤了?”
罗伊微微一笑,他的妻子终于提出这个他早知道她想谈论的话题。
“请你回答我,”她说。“你仍然踢杰堤吗?”
她的话中带刺,那是罗伊不能置之不理的。“只有在我想踢的时候。”他终于回答。
她想要跳下他的腿,但他紧拥着不放。“你不该看的,你知道吗?”
“洛伦告诉你的,是不是?”她一片傲慢。
“我的副将并没有出卖你,妮可。他有责任告诉我。此外,你的表情也说明了一
切。”
“我有权看,”她争辩。“他是我弟弟。”
“那并不比他和我的关系更深。”
“他只是你的小舅子。”她疑心地说。
“他也是我的家臣,”他耐心解释。“那种关系更重要,你当然懂得的。”
她什么事都不懂了。自从诺曼人开始管事,一切事全变了样。威廉国王建立了一个
坚强的武力体系,王国内每个人都有一定的位置,一定的责任。没错,从最低贱的农奴
到最高贵的皇族,每个人各有所司。每个人,只除了妮可……或者是她心里感觉如此。
她不能溶入这个新的体系。她突然觉得好害怕,竟然真的发起抖来。好长一段时间她身
兼许多责任,但是现在罗伊已有条不紊地拿走她的责任。她曾誓言尽全力保护她的家人,
她曾一度相信尤里及杰堤需要她才能保障他们的安全。现在尤里走了,不久杰堤也会离
开。当她弟弟完成训练,他会离开找寻自己的路。她领悟出,甚至是现在,杰堤也已经
不需要她。他需要罗伊教他如何再次强壮起来。
没有人需要她。领地属于罗伊,仆人也一样。他们已经完全效忠她的丈夫。这么做
是对的,她告诉自己,因为他现在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了……但是她又会落到什么?
妮可不能摆开那种自怨自怜的感觉。她叹口气,离开丈夫的膝上,准备上床。她没
注意到罗伊也在宽衣。
可恶,她讨厌自怜,但是她似乎忍不住。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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