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这职位》56-60

  章节目录 56防不胜防
  惠姐过了角门,顺着东墙过墙门进去前院,沿着游廊m到右偏厅门首,朝左右看看,寂静无人,贾府中人大多酒至半酣,都熟睡了。
  惠姐轻轻推了推门,门开了条缝,没上门闩,惠姐大喜,蹑手蹑脚推门进去。
  连日来天道y霾,傍晚时分下起小雪,屋顶房檐压着厚厚一层白雪,夜半雪光映着屋里通亮。
  惠姐朝床上一看,空空的,一愣,以为小蝶记错了,不是这间屋子,才要出去,不妨门后闪出一人,一把把她拉了进来,反手拉上门,惠姐刚想反抗,叫喊,被那人捂住了嘴,贴在她耳边道:“是我。”
  暗中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惠姐松口气,笑嗔道:“吓我一跳,差点叫喊起来坏了事。”
  方珏嬉笑着道:“从窗子上看有个人影走过,认出是妹妹。”
  惠姐奇道:“怎么这早晚还不睡?”
  方珏动情地搂住她,道:“妹妹也睡不着不是吗?”
  惠姐想挣脱他的手臂,狡辩道:“谁说我睡不着?我是有事找姐夫。”
  方珏手臂箍得更紧,手不老实地在惠姐x前乱m,心急火燎,哑声道:“好妹妹,你可来了,不知我想你想得多苦?”
  惠姐被他m得身子发软,哼哼唧唧,含糊不清道:“公子先停手,我有话说。”
  方珏那肯停手,把手伸向惠姐怀里,道:“好妹妹,别让我难受,有话完了在说。”
  惠姐抵挡不住他用强,央求说了句:“公子不可负了我。”
  方珏此刻早已情动,那还顾得什么,口中答应道:“定不负妹妹今日之情。”
  二人久有此心,肌肤一经挨触,就如烈火烹油,互相撕扯,滚在床上,方珏手法娴熟,直弄得惠姐身软不能动弹,浑身像抽干了力气,哼唧不住,左一声好哥哥,右一声亲哥哥,小冤家,痴唤,软瘫瘫似无骨一般。
  方珏大过其瘾,惠姐可比呆板的娴姐有滋味的多,彼此畅快,甘美如怡。
  二人筋疲力尽,意犹未尽。
  惠姐靠在方珏x前,乖巧地道:“方哥哥,别忘了今个说的话。”
  方珏吻着她浓密的发丝,温存道:“今生定和妹妹做成夫妻,死而无憾。”
  二人喃喃低语,过了一个更次,又兴起,做起事来,惠姐这次不似方才疼痛,觉出滋味来,二人更加畅快淋漓。
  四更天,惠姐穿好衣裳,方珏背后搂住她细腰,道:“妹妹几时还能见面?”
  惠姐道:“公子今个就要家去,你我相见无期。”
  方珏道:“待我设法求岳父答应婚事。”
  惠姐忧伤地摇摇头道:“我父亲不会答应的。”
  方珏道:“我求家父请太子帮忙说项。家父已然应允,待节后就进g。”
  惠姐喜道:“此话当真?”
  方珏道:“当真,若有一句假话,立刻让我粉身碎骨。”
  二人话好,才恋恋分开。
  惠姐从原路,出角门,好在角门还开着,无人发现,悄悄回房。
  大年初六
  佟氏告别母亲和兄嫂,上了车,街上人流摩肩擦踵,车子行得很慢。
  佟氏撩起帘子朝外看,不少店铺都开门营业,佟氏对祯哥道:“节下,也该置办些东西拜望夫子。”
  祯哥道:“儿子也这么想。”
  佟氏心里还有一层私心,想见安仲卿,安仲卿没来由的让她亲近,这冰冷世上让她找到一丝温暖。
  佟氏看马车行到正街上一家大的商铺前招呼停住,和祯哥下去,这家商铺里人不少,买了几样点心,茶饼,等物。
  佟氏听周围人都在说和戎狄要开战的事,议论说朝廷召集兵马,由皇四子睿王统领,即日出兵,攻打戎狄。
  佟氏细听人云,皇四子睿王虽武功不及二皇子燕王,可用兵足智多谋,戎狄x凶悍,善战,是我朝劲敌,皇帝考虑在三决定睿王统兵,深入大漠腹地,攻打戎狄。
  佟氏复又上车。
  贾府门前车子停住,正好两乘小轿子也在门前歇了轿,佟氏看去,前面一乘轿子下来大房耀哥,耀哥先下了轿子,过去后面小轿,亲自挑起轿帘,丫鬟扶着大太太的甥女耀哥的姨表妹陈家次女雪梅姑娘下了小轿。
  昨晚下了一场小雪,晨起,家下小厮刚清扫出路,天空又絮絮飘起雪花,眨眼地上飘着薄薄一层,陈二姑娘一身红袄裙,云鬓上c着一朵小小的红绒花,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鲜艳夺目。
  耀哥一脸的笑,手里搭着一件大红羽缎出银鼠锋毛的披风,佟氏离得远,看动作耀哥是要让表妹披上,大概是说天冷云云。
  陈二姑娘笑着摆摆手,像是说不冷之类的。
  下轿子时,陈二姑娘头上戴的红绒花歪了,耀哥自然替她扶正了,陈二姑娘朝耀哥灿然一笑,笑说了句什么。
  就这一个动作,让佟氏心里一紧,这恋人间的小动作,耀哥不经意却留露出来。
  佟氏想起,听王氏房中的丫鬟议论,说大太太要给耀哥纳妾。
  看样子这陈家二姑娘有戏,陈家这等乡下土财主,闺女若得嫁入贾府为妾,都算高攀,何况,陈家现如今穷了,陈氏夫人靠手头一点死钱,能过什么像样的日子,还不是靠贾家大太太。
  耀哥二人说说笑笑,进府门,陈二姑娘一眼看见佟氏,问了声:“佟姨娘好?”
  佟氏笑道:“小爷和表姑娘出门去了?”
  耀哥脸上笑容未退,道:“母亲让我陪着妹妹上街逛逛。”
  祯哥上前见礼,道:“大哥哥好!”
  耀哥手里正举着两个糖人,一个给了祯哥道:“街上买的。”
  随手另一个给了陈二姑娘。
  佟氏看二人相视会心一笑,耀哥脸上洋溢着幸福,心里腹诽:和大nn一起,耀哥怕没有这么快乐过。
  替大nn卢氏难过。
  二人说笑着进去,佟氏和祯哥才缓缓进府门。
  先去上房请安。
  年初四一早,贾成仁和夫人带着轩哥和娴姐去岳家拜年,方珏不好逗留贾府,就回府去了,走时交代娴姐趁节下在娘家多住两日,父母那里他替她说一声。
  娴姐看夫君似乎很盼着她留下,心里酸酸的,也不好受。
  王氏看出女儿心情不好,百般安慰,娴姐终是不乐。
  王氏带着娴姐与王家一干女眷聚在一处,谈谈笑笑。娴姐也略解愁烦。
  贾成仁和岳父王贤之在书房叙谈。
  王祭酒道:“这一向朝廷风声有点紧,吴贵妃常在圣上面前吹枕边风,这次远征漠北,吴贵妃指使朝臣力荐太子亲征,你也知道塞外苦寒,大漠地形多变,这一场仗即使赢了,我大齐军队会折损不少,若一招不慎,就有去无回,太子一党,焉能不知其中利害,据理力争,阻太子出战,主张燕王领兵,最后,皇上为了制衡两派之争,起用睿王。”
  贾成仁道:“睿王生母董妃早亡,睿王素日行事低调,早早封王,搬离皇g,王府中诸人,从不张扬,睿王本人生活简朴自律,不似太子和燕王养尊处优,奢侈靡费,他不参与任何g中权利争斗,由此可见,皇上选中他是意料之中的。”
  王祭酒道:“你那亲家方同知是太子一党,虽是亲家,有的话也不便说明,历朝历代皇位之争惨烈,还是多留个心眼,万一……。”
  贾成仁惊悸道:“岳父说万一……。”
  “我说万一,万一有变,朝堂之中多变数,牵连甚广,你们是儿女亲家,脱不了干系。”
  贾成仁沉默,与方家结亲,利益与风险同在,这他有想过,但朝中局势,太子风头正劲,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微乎其微。
  王祭酒道:“当初,我不大同意你与方家结亲,可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硬拦着,怕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你失去大好机会。”
  贾成仁道:“岳父所虑甚深,小婿今后多注意就是。”
  在王府住了两日,初五,贾成仁夫妇带着儿女回贾府。
  天晚,贾成仁就留宿上房。
  自夫君出门回来,夫妻俩就没在一块,今个看丈夫留在上房,王氏心里高兴。
  夫妻宽衣解带,就要上床安置,王氏走去要吹熄灯罩子里的烛火,贾成仁早已先她上床,道:“留着吧。”
  王氏不好逆了他的意,就走去床边,犹豫着穿着亵衣上床溜进被里。
  贾成仁看她不好意思,脸红讪讪的,竟像个刚出阁的女子,调笑道:“老夫老妻,还怕我看吗?”
  说得王氏更加不好意思起来,灯光下,脸红更深一层,贾成仁看着倒有几分怜爱,一把搂过怀中,凑近她耳边道:“夫人,可记得新婚时,夫人也是这般,不让为夫近身。”
  王氏被丈夫挑逗,羞涩扭捏,贾成仁一时兴起,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把她身上的亵衣褪净,王氏紧闭双眸,不好意思睁开,任贾成仁施为。
  贾成仁巡视徐州期间不敢有男女之私,即便地方官员送来美人相陪,他也原封不动送回,他知道徐州水患严重,圣上焦虑,若被同朝臣子参一本,皇上盛怒之下,自己这乌纱就保不住了,因此,小心谨慎,不敢做出格的事来。
  长时间修生养息,身子亏空得以缓解,只是大不如前,勉强应付,王氏被丈夫勾出火来,久旷,焦渴难耐。正在兴头上,贾成仁却早早偃旗息鼓,不免心痒难捱,犹自搂住丈夫不放手,贾成仁已难在展雄风,爬下她身子。
  王氏脸色潮红,双腿弄蹭,身子扭动,意犹未尽。
  贾成仁看看妻子,兴趣索然,翻身不去看她,少顷,便昏然睡去。
  王氏咬着下唇,抓心挠肝,折腾许久,才消停下来。
  王氏夜来不满足,二日早起,心里窝火,不敢留露,暗怨夫君自顾着跟小妾风流,到了她这里,就疲于应付,草草了事,她不知贾成仁这已使出十二分的气力。
  佟氏进门时,夫妻二人才吃了早膳,正对坐喝茶。
  看佟氏进来,王氏焦躁的心,仿佛又浇了层滚油,不耐烦起来。
  佟氏行礼,祯哥上前见过他父亲和嫡母。
  贾成仁问:“你娘家可好?”
  佟氏规规矩矩道:“托爷和太太的福,都很好。”
  贾成仁道:“听说你兄长佟大爷供给g里胭脂水粉,进项不少,这回也松快松快,日子好过不少吧!”
  佟氏本来和贾成仁疏远,更不能和他说实话,道:“凑合过生计,如今g里供给减少许多,不像原来用量大。”
  王氏心焦躁,听她们说话,没来由的厌烦,道:“这里没你事,你回房去吧!”
  佟氏巴不得一声,忙就带着祯哥告退回去。
  后晌,吃了中饭,佟氏细心打扮一番,就带着祯哥提着东西往前面,安仲卿的住处去了。
  章节目录 57苦情男女
  出竹林,佟氏看见一片空旷洁白的世界,孤立着三间草堂,心跳加快。
  佟氏站在草堂前,用手轻敲了敲,柔声道:“夫子在家吗?”
  门‘吱呀’开了,一张熟悉亲切的脸,看到佟氏瞬间,眉头上挑,沉静的深眸露出惊喜。
  道:“佟姨娘来了,屋里请!”
  娘俩进门,祯哥大礼拜见了先生,佟氏一旁道:“多谢先生费心教导,先生辛苦,备了薄礼特来给先生拜年。”
  把几盒子礼放在桌案上,
  安仲卿一向温润无波的眼底,却有一点亮光跳动,看着佟氏,道:“在下才疏学浅,有负佟姨娘所托,惭愧!”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祯哥看左首书房里书架上琳琅满目,眼睛直直盯着里间看,安仲卿见状,和蔼地笑着对他道:“贾祯,去书房看看,有你喜欢的书籍,先生送你几本,走时拿着,回去仔细阅读。”
  祯儿巴不得一声,雀跃着跑去里间。
  趁着祯儿不在,佟氏忙低声道:“安先生节下没家去,一人孤苦,节过得也无甚滋味,我心里一直惦记着……。”
  说到这,觉得造次,一时脸红,有点说不下去了。话锋一转道:“上次生病多谢先生照顾,想答谢先生,一直苦无机会。”
  安仲卿急道:“我听祯哥说了你家的事,才知道你差点丧命,我…….”。
  说着,眼底一抹痛楚。
  不觉伸手抓住她的臂膀,道:“我原来不知道,你的处境这样糟糕,只以为你过得不好,却不承想……。”
  说罢,捏着佟氏胳膊的手竟有点抖,手上加了力道,佟氏眉头轻蹙,安仲卿才知觉把她弄疼了,放开手,歉意道:“我也是一时心急。”
  佟氏动容,在这冰冷的世上,还有一个关心自己的男人。
  安仲卿看佟氏一泓纯净的秋水中渐渐泛起涟漪,不由心中一荡
  他眼底那抹亮色更加耀目,冲动下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道:“睿王出征漠北,力邀我去军中效力,我考虑在三,已然答应。”
  佟是大惊,一时无措,道:“先生要去从军?”
  安仲卿用力握住她柔胰,坚定地道:“本来我是闲云野鹤,皇上屡有让我效力朝廷之意,我却不想从政,可……。”
  双眸炯炯,深情凝视佟氏道:“可一想你受难之时,我却无一分能力护你,寝食难安,此次若得立下军功回来,皇上和睿王面前也好说话,虽不敢说一定能救你娘俩出去,可总比现在眼看你遇险,干着急却无能为力来得心安。”
  佟氏惊呆了,他这篇肺腑之言,不知多打动她,她心软作一团,默然落泪,竟一时说不出话来,有一个人为她不惧生死,这是何等样的深情,以至让她无法承受之重。
  他骨节坚硬的手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滴,声儿轻得似春水般的柔,道:“等着我……。”
  她含泪,用力点点头。
  他轻拥她入怀,贴近她鬓边,喃喃道:“你凡事要小心,等到我回来。”
  她伏在他x前,啜泣点头,哽咽低语道:“你也要小心。”
  不能久待,二人不舍分开,佟氏招呼祯哥回去。
  出门时问:“几时走?”
  安仲卿道:“最快要半月。”
  佟氏和祯哥告辞往回走,佟氏不知是喜还是悲,喜的是终于有了盼头,悲的是安仲卿此去,能否平安回来。
  失悔,方才该拦着他才对,怎么为自己一己之私,让他冒如此大的风险,但他意已坚,未必能劝动,佟氏心乱如麻。
  祯哥看母亲不说话,好奇地看着她道:“娘,夫子说去那里?”
  佟氏道:“去军中。”
  祯哥吃惊道:“夫子不在咱们家学了?”
  佟氏嗯了一声。
  祯哥纳闷道:“夫子教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
  佟氏怎能和小孩子说出真情,便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为国尽忠。”
  佟氏回房,一整日,心神不宁,想为安仲卿做点什么,翻箱倒柜找了一整块竹青细棉布,比量下,够做个长衫,放在外面,又找了几块做鞋子用的零碎布头。
  夜深人静,佟氏听外间挽香发出轻微鼾声,拨亮灯盏,拿出那块布料子,本打算做个长衫,又改了主意,军中打仗,穿着长衫多有不便,又改成短衣裤。
  佟氏比量着自己,想安仲卿高矮,自己只头略低,伏在他x前,高矮正好合适,不由脸红,怎么想这些去了。
  估量长短,古人衣裳不似现代人要求高,一般以宽宽松松为好。
  这就容易多了,不管怎样,好歹一番心意。
  佟氏铺子长条案几上,把布放平,化了线,细心剪裁了。
  坐在灯下,一针针,一线线细细缝制起来。
  针线做了大半夜,实在困极了,伸伸懒腰,冲着亮处看,针脚细密,匀称。
  又看外间天,已快五更,才上床歇下。
  年初八,佟氏去上房请安。
  迎面遇见邹姨娘,邹姨娘穿桃红色缎面袄子,同色棉裙,头上c着重重的凤头金钗,凤口衔着一串大珠子,看见佟氏用手扶了扶头上金钗,意在引起佟氏注意。
  佟氏善解人意问:“妹妹眼拙,姐姐这钗值不少银子吧!”
  邹姨娘借机忙炫耀道:“这是节下三爷赏的,说我没像样的头面,赶明个着人打一套。”
  说罢,又扶了扶头上的钗,脸上笑很得意。
  佟氏奉承她道:“姐姐自小就跟着爷,自是比我们来得亲近。”
  邹姨娘更加得意,突然眼珠一转,凑近她道:“妹妹知道吗?四房添人了,听说四爷在任上纳了房妾。”
  佟氏装作不知,道:“是吗?四爷人正派,想这妾也是好人家女儿。”
  邹氏撇撇嘴,哼了声,道:“好人家,连我等都不如,是个风尘女子。”
  佟氏想起温文尔雅的四太太,四爷这是吃腻了换换口味。
  微叹,道:“四太太就快生产了,不知是什么心情?”
  邹姨娘也叹道:“听说这女子已有了身孕。”
  佟氏心里暗想,不是入了勾栏,老鸨就给服了药物,不能生养,四爷品x正派,从不拈花惹草,能夺得四爷的心,看来这女子不是平常之辈。
  到了上房,小鸾已早早到了,头上遍c珠翠,傅粉施朱,粉光若腻。
  二人行礼问安,站立一旁,
  贾成仁与王氏用过早膳,闲聊,贾成仁沉声道:“安先生要辞馆,家学无人授教,一下子又无合适人选。”
  王氏一愣,道:“好好的怎么就辞馆了,上那里找像安先生这样学问好人来教。”
  说罢,颇为遗憾道:“我刚说过了节,轩哥送去家学里。”
  贾成仁道:“安先生已答应睿王所请,辅佐睿王,远征漠北。”
  王氏震惊,道:“安先生不是避世不出仕,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贾成仁摇摇头道:“我也纳闷,不可思议,人家的事,不方便说,也不好细问。”
  俩夫妻一阵长吁短叹。
  佟氏这几日夜里做针线,困乏,晌午吃过饭,就迷迷糊糊睡去了。
  一直睡到黄昏时方醒了,见屋子里模糊一片,已看不清室内东西,想时辰不早了,这一觉竟睡了这么久,大概是丫鬟不敢叫醒她,也乐得逍遥。
  节下这几日,她给下人们放了假,轮着当差,没差事就出去找好姊妹玩。
  佟氏翻了个身,正好m到兄长给大nn卢氏节下的分红银子,就起来,预备去大房给大nn卢氏送去。
  此刻,卢氏却在老太太上房。
  事情起因是大太太要给耀哥纳妾的事,大nn硬是不吐口,大太太一气之下,挥手打了大nn卢氏一巴掌。
  这一巴掌当着下人的面,让卢氏如何受得了,她不服,梗着脖子把脸凑过去,让大太太打,大太太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众人拉劝住了。
  婆媳闹到老太太处,大太太颠三倒四,说个不清,老太太直皱眉头,待她说完,老太太看向卢氏,想听她怎么说。
  卢氏捂住脸,委委屈屈,细声细气道:“牛不喝水不能按牛头低,小爷有意思我房中的唤作秋灵的陪嫁丫头,孙媳妇正预备挑个好日子,开了脸,收做房中,一并把房中一等大丫鬟如烟也给了爷”。
  老太太深深看了卢氏一眼,卢氏像足了受气的小媳妇,老太太心里话,这孙媳妇是受了那个高人指点,估m着是这几日回娘家,娘家人出的主意,大太太可不是这儿媳妇的对手。
  老太太看大太太此刻怔怔地,无言以对,心里微微叹口气,这大媳妇x子有点左,遇事拎不清。
  这孙媳妇自持出身高,也不是个好惹的,两个人够一说。
  老太太和颜悦色地对卢氏道:“孙媳妇,大太太是你婆婆,你也是个知礼的孩子,不比那小家子出身,你婆婆也是着急抱孙子,这事搁在谁家都一样,就比方你们卢家,听说你那弟妇一年未怀上,你兄弟就纳了妾,你婆婆的心思也不难懂,你这孩子既能主动给耀哥收房,足见你是顾全大局的贤媳”。
  老太太又对大太太道:“你当年千挑万选的,以至耀哥儿到了及冠,才挑上这么个媳妇,按说,也没什么不满意的”,说着瞅了大太太一眼,大太太此刻若不是当着媳妇的面早就脱口而出,自己肠子都悔青了。
  看大太太脸色难看,兼之懊悔不跌,老太太微微摇摇头,心里叹气,又道:“孙媳妇过门日子短,你也不用太着急了,她小夫妻的事,你就放手让她处理,儿孙自有儿孙福。”
  看大太太表情委屈不服,知道她心结所在,又道:“你是看二房有子着急,这我知道,可别的事能急,唯这事急不得,依着我看,在等半年,就满三年头,若孙媳妇还有那俩通房还未有子嗣,你在往她房中放人,到那时,就是孙媳妇也没有话说”。
  说着,又朝卢氏看去,道:“孙媳妇,你看这样可好?”
  卢氏见老太太发话,咬着唇,忍住心里不舒服,勉强点点头道:“孙媳记下了”。
  老太太又看着她沉声道:“你婆婆是长辈,说得有理没理,你做小辈的只有听的份,我贾家以孝治家,贾家门里没出过不孝的媳妇,别说是你,就是你婆婆,你问问,我说的话敢不听吗?敢顶撞我这嫡母吗?惹恼你婆婆,旁人不说,你男人能答应?日久就离了心,想拉回来都难,你若认命,日子还能过,若不认也只有一条路,你想走吗?”
  大太太初时觉得委屈,以为老太太偏心,向着孙子媳妇,及至听老太太说等半年,暗自咬牙,就在等半年,看那时你还有什么话说。又听老太太替她教训儿媳,而且句句在理上,气才慢慢消了。
  卢氏低头无话。
  老太太看二人都心悦诚服,道:“闹了这半天,我也乏了,你婆媳下去吧!”。
  卢氏大概听了老太太的话,x子有所收敛,起码老太太一点说得对,惹恼婆婆,丈夫不依,不想夫妻闹僵,忙先一步上前,扶住婆母。
  大太太当着老太太面,也不好怎样,任由她扶着手臂,离开。
  出了门,一甩手,大步先走了,身后小丫鬟紧走才跟上,大太太小户出身,平足,因此走得飞快,把三寸金莲的儿媳撇出老远。
  大nn卢氏,看着婆母背影,心不愉,埋怨父母定亲时草率,没打听明白。
  这婆媳出去后,单家的道:“这大房婆媳闹成这样子,将来可怎么好”。
  老太太歪在炕上,松散下筋骨,道:“瞧着吧!不算完,日后还有的闹,这大媳妇,人糊涂,孙媳妇出身好,骄纵惯了,不服软,让耀哥左右为难,在中间难做人”。
  单家的道:“奴婢看大太太降不住大nn”。
  小丫鬟跪在炕里给老夫人捶腿,老太太舒坦了,半阖眼,道:“我早就说选个家世一般的,大媳妇不听,如今吃了苦头了,若选个家世稍差一点的,还不是由着她拿捏”。
  单家却有点倾向大nn,看房中没外人,道:“但凡差点的,有的气受”。
  老夫人慢慢阖上眼,道:“千年的媳妇熬成婆,都打这时候过来的,想当初……”,说话声儿弱下来。
  佟氏去大房路才走了一半,就听说大nn婆媳闹起来,就折回,边走边想:“大nn够难的,这贾府女眷没几个日子过得顺心的。”
  章节目录 58克夫妙计
  佟氏一连做了十几日活计,出了年十五,二月二也已过了,衣裳才做好了,半夜无人偷偷穿在自己身上,站在立式铜镜前一照,‘扑哧’乐了,衣裳长到快及膝了,裤腿堆在脚面,她摩挲着,心里想着穿在安仲卿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脱下来,想弄平整了,找出熨斗,熨斗是紫铜官帽状的,底部是平的,敞口,手柄上有海水云文,斗侧回字文,她穿来这段日子学会用这种熨斗,在炭火盆子里夹了两块烧红的木炭,放在熨斗里,稍待,用手轻试,熨斗底部已热得烫手,把衣物平展放在炕上,细细地熨烫。
  费了一个时辰,把衣裳烫平整,仔仔细细叠好,收在柜子里。
  一瞅外面天已晨曦微露,忙了一整晚,稍稍迷瞪一会,就到时辰去上房请安,贾成仁上朝未回,朝廷衙署已正式办公。
  佟氏低头走着,盘算鞋子尽快做好,安仲卿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征,朝廷兵马粮草已齐备,择日大军就要远行。
  贾成仁已定了后个前厅设宴,给安先生践行。
  鞋底子已做好,只等上帮了,在熬个通宵,鞋子就做得了。
  古代针线女红,是女子必备的一种技能,就连惠姐不喜做活计,衣裳鞋子都能做,虽富贵人家有针线上使唤的人,可这项本
  事算是古代女子最要紧要学的,她看家下人做,不难,看几次就学会了。
  她往上房走,这些日子专心做活计,周遭发生什么都充耳不闻,一路听丫鬟婆子都在说四房新纳的姨娘,昨个已到府上,原打算年十五之前能到,路上耽搁了几日,昨晚一乘小轿子由西角门抬入贾府。
  四太太房屋早已预备妥当,这新姨娘就先住下了。
  佟氏侍候王氏吃了早膳,王氏清盐水漱口,抹干净唇边水渍,方道:“四房新姨娘明个在老太太上房给四太太敬茶,你们也跟我过去,瞧瞧热闹,也认识下新人,以后一个园子里住着,也好见面。”
  邹姨娘赔笑说道:“卑妾正好奇想要瞧瞧,听说,这新姨娘长得天仙似的,我等没见过世面,看看这外头的比府里有什么好法。”
  小鸾感兴趣地道:“听说这新姨娘擅歌舞,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光是这点,就把府里的都比下去了。”
  王氏索素一张脸,道:“那个正经人家看女子这些。”
  才一说,又觉得不妥,这样说把四爷又带进去,又加了句:“四爷喜欢的人,一定是贞静贤良,其他的没有也罢。”
  王氏不喜听,几人都不敢在出言。
  好容易等到王氏命众人散去。
  佟氏回房吃了早膳,皂青亮光丝线没了,想就近去邹姨娘房中问问有没有。
  走快到邹姨娘屋子,看贾成仁下朝往上房走,顿了下步子,往婉儿房中去了。
  佟氏趁他没看见,忙躲去墙后,看他走远,才出来。
  不巧邹姨娘出去了,她屋里的贴身丫鬟叫菊花的给找出一扎皂线,佟氏就回去了。
  夜来没睡,佟氏头脑昏昏,躺在东里间,沉沉睡去了。
  过了正午,这方小院,鲜有人来,可这日却来了个人,正是三爷贾成仁,今个下朝,东g太子朱毓坤示意他留下。
  太子拟撮合方贾两家亲事,纳贾府三房庶女为平妻,贾成仁不知就里,当面不好拒绝,怕惹太子不悦,只说回去禀明老母,告知夫人。
  毕竟终身大事,你情我愿,太子也不好相强,看贾成仁话未说死,就告诉方同知等消息。
  贾成仁跟王氏只字未提,知道王氏心病,听了不但不允,反而更加恼怒,一想佟氏乃慧姐生母,倒是可以问问她的意见,于是走去小偏院,
  正值佟氏做一夜的鞋子,白日困倦,正在房中歇晌。
  虽是冬日,然东间地上摆着两个炭火盆子,里面都压着新炭,银丝炭块燃得通红,房间里热腾腾的,暖和得穿不住棉衣。
  佟氏身子盖着薄被,松散的亵裤露出一小截光滑洁白匀称的小腿伸出被外,佟氏趴在枕上,睡相不雅,乌丝洒落玉枕上,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酣。
  贾成仁看着她像婴儿般的睡态,心麻酥酥的,把她的玉腿拿上来,轻轻抚m,放回被里。
  佟氏睡眠中动了动,也是睡久了,该醒了,缓慢睁开眼,正看见贾成仁板着她的腿摩挲,一激灵,就全醒了。
  忙爬起身,捋了捋鬓发,难为情道:“爷来了,俾妾不知。”
  慌忙找绣鞋就要下地,贾成仁拦住道:“就这么坐着吧,说会话。( 好看的小说)”
  说罢,贾成仁坐在床边,佟氏不敢太过放肆,穿鞋也挨着他坐下。
  贾成仁道:“今日早朝散后,东g太子留下我,跟我提方家要娶惠姐为平妻,我本心不愿,但不好当面拒绝,就说回家禀明母亲,先应付过去,可这事早晚得给方家回话,你是惠姐生母,是什么意思?”
  佟氏也不惊讶,像是早在意料之中,平静道:“惠姐和娴姐俩姊妹素日不亲厚,娴姐心思深,慧姐要强,到一块恐生事,女人家自来心眼窄,姊妹共夫,不是不可以,有那懂事亲爱的姊妹能互相帮衬,相亲相爱,可她姊妹俩的x子爷也知道,是水与火,互不相容,硬生生凑到一块,方家日子能过得消停?方家日子不消停,太太就心里不舒坦,贾家也受带累,爷好好想想,是不是这话。”
  佟氏一番话,颇出贾成仁意料,佟氏平时宠溺儿女,大事糊涂,但今日听她所言,明白通透,甚觉有理。
  贾成仁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但太子为方家出头,这事有点难办。”
  佟氏想想,道:“不如爷就说慧姐年幼,未及笄,等及笄在做商议,方家既能明白爷的意思,既不伤了两家和气,与太子那也好说。”
  贾成仁寻思一下,道:“此乃权宜之计,只好如此。”
  佟氏道:“推了方家,尽快给惠姐许婆家,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惠姐定了亲事,方家就不好在来为难。”
  贾成仁道:“惠姐婚事,一时半刻没合适的人选,京城虽大,可惠姐庶出,不少人家还是看重出身的。”
  惠姐如今在京城名声很不好,这跟王氏故意带惠姐出去出乖露丑有关,佟氏心里明白,这些贾成仁当然不知道,没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庶女行为不检,又不好明说,若说明了,贾成仁定然大怒,连她也怪罪。
  佟氏趁着今儿说到惠姐亲事,平时也没她说话的份,于是进言道;“惠姐的婚事自然是由爷和太太做主,可我生了她一回,有句话说得对不对爷别介意,惠姐是庶出,嫁个中等殷实人家做正头夫妻,我也就知足了,莫心高,她不比娴姐是嫡出”。
  这番话,贾成仁听着,又是一愣,吃惊看她,佟姨娘一向对儿女骄纵,惠姐的婚事,她一早就在自己耳边吹风,一定在京城找个高门大户,锦衣玉食不枉这孩子这般容貌,虽庶出可打小便娇生惯养,嫁去寒门小户,别说是惠姐,她也不愿。
  贾成仁素日在女人身上用心,但儿女婚姻这等大事上却不糊涂,原也看好两家,虽不算富贵,可也过得去,就是男孩子人也正道,奈佟氏一百个不愿,女儿惠姐也不称心,架不住母女缠磨,就打消了念头,如今这两家都已定了亲,在想寻这可心意的,一时半刻还真难找。
  于是道:“难得你明白,亲事慢慢打听,京城找不着,就去京郊近处访访。”
  他想佟姨娘不愿女儿远嫁,权作试探她口风,不想佟姨娘却道:“如此甚好。”
  贾成仁二人在女儿亲事上,难得想法一致,贾成仁心里高兴,对佟氏生出几分好感,看佟氏垂眸,侧颜极美,不觉心痒,勾起食指触碰她脸颊,佟氏心里想躲开,但身子没动,要是一动,就把二人间和谐氛围打破。
  贾成仁眯眼看她,佟氏心提起来。
  正考虑怎样脱身,外面一声:“三爷在屋里吗?”
  门外一小丫鬟声答道:“三爷和姨娘在屋里。”
  那丫鬟声道:“太太让奴婢告诉三爷外头厅上酒宴已齐备,请爷过去。”
  贾成仁在屋里答道:“告诉你太太,我马上就去,着人先去请安先生过来。”
  那丫鬟得命,回去禀报太太。
  这里,贾成仁站起身,拉过佟氏摆弄衣角的素手,温和声道:“如玉,你如今变得明白事理,爷就喜欢你这样,爷心里还是有你的。”
  说罢,看她的眼神不觉让佟氏着慌,她强压着心中慌乱,镇静地抬起头,温婉地笑道:“有爷这句话,如玉就满足了。”
  这违心的话,让贾成仁当了真,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爷忙过这两日,便来你屋里…….”。
  说罢,又捏了下她手指,低声道:“等着我……”
  “等着我!”同样三个字,安仲卿嘴里说出来,令她悸动,抱有美好的憧憬,可贾成仁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龌蹉不堪,令佟氏作呕。兼之害怕。
  贾成仁走了,佟氏只觉坐卧不宁,穿起衣裳,走出去。
  连着下了几日的雪,天已开晴,地上的雪渐渐溶化。
  佟氏走到干净的夹道上,有点漫无目的,从月洞门进了花园子,想园子东角那一片梅树,不由脚步斜刺里穿过园子。
  冬季,园子里冷清,没什么人,佟氏才上正道,就见远处一个尼姑打扮的中年女子由个丫鬟领着朝这厢来了。
  佟氏知道大户人家姑子出入内宅是平常事,只是这姑子有点眼熟,正想着,这姑子和那丫鬟走到跟前。
  看见佟氏,那丫鬟站住脚,束手恭立一旁,道:“给姨娘请安。”
  那尼姑似乎看她也眼熟,听她是个姨娘,也上前见礼,佟姨娘问那丫鬟道:“师傅是要去那里?”
  那丫鬟道:“老太太请净慧师傅来给主子们看看命相,吉凶。如是福,自然好,如有凶事,也好想法子破解。”
  佟氏有点纳闷,老太太怎么突然把这姑子找来看相,预测家宅吉凶,是老太太隐约预感到有什么不利于贾府的事。
  佟氏刹那间脑子转了几个来回,老太太是贾府中第一明白之人,这其中关隘……。
  突然,佟氏想起个主意,笑着对这姑子道:“净慧师傅给主子们看完,可否来我屋里给我看看,银子钱不会少你的。”
  姑子平常就靠去大户人家施舍化缘得来银钱,修补庙宇,吃穿用度。
  听她说有好处,焉有不愿的,忙答应道:“小尼给老太太和主子们看完,即去姨娘屋里。”
  一个时辰后,净慧师傅来在佟氏屋里,佟氏撵了下人,二人在屋里细细瞧看。“
  不久,这姑子既出来。
  净慧师傅一出来,就脸色不好,皱着眉头,领她来的丫鬟好奇想知道,不等出院子就问:“佟姨娘怎么样?是吉是凶?“
  那姑子摇摇头,半天不肯说,越是不肯说,小丫鬟越是心急,道:“师傅快说,倒地怎么样?“
  那姑子道:“这佟氏今年不利。“
  小丫鬟道:“怎么不利?“
  姑子道:“命硬,克夫。“
  小丫鬟一惊,‘啊’一声,脱口道:“那三爷岂不是……“死字在嘴里舌头一卷,又咽了回去。
  姑子道:“佟姨娘不让声张,此事,也有破解之法,只要夫妻不同房,过一年自行破解。“
  什么事你只要说不能说出去,用不了多久,阖府就全知道了。
  章节目录 59张狂小妾
  安仲卿深夜吃酒回来,推门进屋,却怔住,疑自己喝多了酒,眼花了,揉揉眼睛。( 好看的小说)
  佟姨娘听见门响,心咚咚乱跳,不由站起身,安仲卿见佟姨娘站在床边,一袭轻薄的茜素深红罗衣,映衬得肌肤如冰雪般。
  安仲卿吃了几盅酒,意外惊喜,令他心跳加快。
  佟氏款款向他走来,他不由自主脚步向她走去,她疾走向前,他大步迎上去,二人同时扑向对方,他伸出双臂,她扑入他怀里。
  他紧搂住她,她芊芊素手环在他腰间,头靠在他宽阔结实的x膛,久久地,二人感受各自身子的灼热,安仲卿心狂跳,佟氏贴他更紧,急促的喘息,清浅的鼻息拂在x前,他几乎把持不住,乱了方寸。
  他手下加了力道,紧紧地,似要把她挤入自己身体里。
  他昏乱中一下瞥见桌子上蓝花布包袱,那是她送来的,不看也知道里面是衣物。
  他心一震,意识慢慢清醒,他放开她,她手还放在他腰间,看他松开,不解地抬头望着他。
  她慢慢离开他身体,他退后两步,忍住心中强烈欲望,道:“在下方才一时昏乱,多有冒犯,恕在下酒后无德。”
  她脸颊飘上轻粉,他眼中一小簇熊熊火焰。
  突然,她动作起来,轻解罗裳,他眼前一片鲜艳的红红的飘落,眼前是光滑如脂鲜活的娇躯。
  他头轰地一下,热血上涌,身似火炭,面色紫涨,双目赤红。
  他头侧过一旁,十指合拢,指尖深深陷在r里,哑声儿道:“穿上衣裳。”
  佟氏身子震颤一下,咬住下唇,水漾清眸似无限委屈。
  安仲卿转过脸,看佟氏站着没动,轻舒了口气,上前,拾起地上的罗衣,轻轻为她披在身上,盯着她,眼底澄净润泽,柔和声道:“珍重。”
  然后,进去里间,不在出来。
  佟氏缓缓穿好衣衫,朝里间看了眼,看安仲卿背身立在那里,高大身躯傲然挺立,拉开门,一步一回头,徐徐远去。
  她身影消失在暗夜中,安仲卿从门里走出来,踏着雪地上她留下的脚印,一直走出竹林,望着y霾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飘着大片的雪花,落满他头上,身上,白皑皑如雪人一般。
  次日,天还未亮,安仲卿就走了。
  佟氏一连三日告假,不去上房请安。
  贾成仁下朝去上房,王氏一人正用早膳,看贾成仁进来,忙命丫鬟道:“给你爷添置碗筷,盛那热热的粥,让你爷暖暖身子。“
  亲自上前,服侍贾成仁宽衣,解开玄金鹤氅。
  贾成仁坐在桌上,夫妻二人对坐。
  用过早膳,漱口,净手,贾成仁问:“怎么这二日没见佟姨娘上来,是身子不舒服?”
  佟氏现如今谨守规矩,晨昏定省,一日不落,偶有几日没见她在上房出现,贾成仁心中纳闷。
  王氏佯作遮掩,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贾成仁更加狐疑。
  朝旁边站立侍候的邹姨娘和小鸾问:“佟氏怎么了?”
  小鸾笑而不答,邹姨娘小心地道:“她不方便见爷。”
  贾成仁奇道:“怎么是不方便见我,好好的,这又是何意?”
  邹姨娘道:“老太太命找净慧师傅前几日来看相,佟姨娘命相不大好。”
  贾成仁来了兴趣,问:“怎么不大好?”
  邹姨娘期期艾艾,踌躇半天,方道:“克夫。”
  贾成仁不信,道:“三姑六婆信口胡言。”
  小鸾在旁边道:“这净慧师傅预言极准,老太太都信,特派人请她来问宅门吉凶。”
  邹姨娘也大胆地道:“净慧师傅还说,佟姨娘一年内不得夫妻同房,一年后危难自然解了。”
  贾成仁半信半疑,联想到他好好的那物事在别的妻妾身上管用,可到了佟氏那就不管用了,不觉也信了几分,不管怎样,这一年不去佟氏屋里就是。
  四房
  四太太张氏脸色灰白,通房银姐在一旁,低声劝着道:“太太眼瞅着就要生产,末跟她生气。”
  派去侍候新姨娘的小丫鬟规规矩矩地垂首站立,不敢抬头,偷眼看着太太,太太从来都和颜悦色,从没见发这么大的脾气,四太太张氏提上一口气,道:“怎么,她嫌厢房不好,想住正屋,跟她说,我这正房她来不来住?”
  小丫鬟听着,也不敢吱声,银姐厉声对小丫鬟道:“回去告诉她,太太身子不好,正要生产,让她先消停几天,等太太生产完了在说。”
  那小丫鬟吓得唯唯诺诺答应着下去。
  小丫鬟下去,四太太桌案旁,放着敞开一封信,四太太苦笑着拿起信递给银姐道:“看看这满纸上都写的什么?什么她有孕在身,细心照料,让家下人务以她出身小看与她,姊妹相处。”
  四太太冷笑:“我堂堂大家小姐和一个青楼女子姊妹论,好一个学富五车,饱读诗书的四爷,真真让我开了眼。”
  银姐越看越皱起眉头,四爷书信满纸都是如何善待新姨娘,只字未提四太太和自己,也不由寒心。
  一想自己都心寒,何况已为爷生养儿女的四太太,看四太太张氏脸色发白,额上出细汗,忙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海棠绣帕,轻轻为四太太边擦汗边道:“太太,先不用想这些没紧要的事,肚里的孩子是正经,生产完,在着人和这新姨娘好好讲讲府里的规矩,想爷也是惦记新姨娘不懂家规,让太太好好教导,不放心之故。”
  张氏伤心地道:“这出去才多少日子,就把一颗心全放在别的女子身上,信上妻子孩子不问,通篇就是怎么照顾他的小妾,让人看了心里能好受。”
  银姐也无话,知道太太说得有理,是四爷做得过分。
  眼瞅着太太生气,不能不劝道:“太太,新姨娘进门,明个在老太太上房给太太敬茶,太太好歹也得应付,不能落了四爷面子。”
  四太太心里不愿,可也不能不顾及丈夫感受,叹口气,幽幽道:“我知道,也不能让那几房看笑话,四爷还要为官做人。这次把这女人送回来,也是迫不得已。“
  这贾四爷新娶的小妾艺名唤作:香云。
  贾四爷金屋藏娇,日子长了,瞒不住,又兼之香云姑娘有了身孕,四爷正在任上,纳□为妾,人言可畏不说,朝廷法度也不容,是以二人情正浓时,不得已分开,送千里之外贾府,也是遮人耳目。
  这新纳的小妾自昨日到了贾府,就诸多不适,远不如在四爷任上,后宅就自己一个独大,家下人尊奉她为太太。
  贾府人多规矩多,又有主母在头上压着,凡事自己不能说了算,听四太太派来的老婆子讲了贾府规矩,一步不能行差踏错,当艺妓无拘无束惯了,这冷丁听这许多道道,不觉头大心烦。
  又兼之屋子朝东,住处不甚满意,对四太太张氏就心怀不满。
  一早还要按贾府的家规给四太太敬茶,香云姑娘想在府中众人面前好好露露脸,就仔细梳妆打扮起来。
  铜镜中一照,光鉴照人,倾城绝色。
  满怀自信由小丫鬟扶着,去老太太上房,众人等了有一会,才见这四爷的新姨娘姗姗来迟。
  佟氏本不愿凑着热闹,可王氏有话,三房人等都到上房,佟氏也不好违拗,跟着众人过去。
  等了有一炷香功夫,就见堂下上来一女子,上身穿银红古香缎金貂皮袄、下衬同色皮裙,脚踩莲花,行一步娇喘嘘嘘,端的是风华绝代,观气势不像是个姨娘,倒像是主子nn姑娘。
  袅袅娜娜翩然上堂,先给老太太行礼,燕语莺声道:“妾乔暮云拜见老太太和众位太太,给老太太和众位太太请安。”
  老太太道:“既是四爷已经纳你为妾,就行个正式的礼,日后也好称呼,拜见你太太。”
  婉转娇音道:“是,老太太。”
  满堂人等无不心里叫好,韵味十足,不愧是勾栏里出来的,只怕这京城找不出这样的人才。
  乔暮云接过丫鬟手里的茶杯,走到四太太面前,扶着腰身,颤巍巍跪下,娇软地道:“妹妹给姐姐敬茶。”
  四太太本来在她进来时,心底直翻腾,勉强正过身子等她来敬茶,不想她一口一声姐姐,四太太手捂住x口,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旁边站着的银姐忙扶住太太急唤道:“太太,怎么了?”
  四太太摇摇手,示意没事,伸手接过茶水。
  乔暮云站起身。
  这一切老太太看在眼里,给二太太使了个眼色,二太太知道老太太不好说话,忙就笑着道:“这位新姨娘想我贾府的规矩还不知道,四太太若认你做妾侍,你当称呼为太太,自称卑妾,不管你什么出身,就是良妾,太太也是你主子”
  二太太把出身两字咬得很重。
  乔暮云听了,并未惊慌,反而不慌不忙,笑容不减,道:“二太太,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我虽出自青楼,可卖艺不卖身,四爷娶我之时说好了的,不以小妾看待,说他夫人贤良厚德,定不以卑妾礼待之,特许诺与他夫人姐妹相待,我才同意嫁给他。
  说罢,头扬起,下颚抬高几分,一副傲娇模样。
  她这番话说完,不等二太太回答,就听那厢银姐失声尖叫道:“太太……。“
  众人一阵忙乱,四太太却已昏死过去。
  佟氏看四太太头歪倒在银姐怀里,一张脸似雪一样的白。
  众人七手八脚把四太太抬回房,老太太早已派人去请大夫来。
  四太太躺在床上,没了声息,她房中的丫鬟哭喊着,才悠悠醒转过来,慢慢睁开眼睛,一眼看见老太太坐在床边,流下泪来,微弱声道:“老太太,媳妇不能在跟前尽孝。”
  老太太忍泪道:“休要胡说,年轻轻的,竟说丧气话,我这老太婆都活得好好的,老天要收人也是我去。”
  老太太握住四太太的手,觉得四太太的指尖冰凉,没一点热度,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这时,大夫到了,众人让开,大夫诊脉完,递了个眼色,老太太等跟了出来,大夫姓纪,也是常来贾府诊病,因此和贾府的人熟识,也就不瞒着,道:“四太太身子骨太弱,如今已过了产期,还不见动静,只怕不是好兆头,我开几剂安胎的药,吃吃看,若不好,派人通知我。”
  老太太一听,整个人都傻了,脱口问:“纪大夫是说我那四媳妇她……。”喃喃自语道:“年轻轻的正是好时候,怎么会,一双儿女可怎么好……。”说着老泪纵横。
  众人难过,安慰老太太,说:“也许四太太吃了药,就好了,老太太不用太难过。”
  抓了药,婆子熬了,给四太太喂下去,这草药中含安神的药,四太太沉沉睡去,众人看张氏睡得安稳,就都劝着老太太回去。
  老太太年岁大了,这时也乏了,就有二太太和芸姐左右两边扶着往外走。
  走到外面,看那新姨娘不声不响跟在身后,眉头一挑,沉脸道:“大夫说的你也听到了,如今你太太病了,你好好侍奉你太太,如你太太有事,四爷也护不了你。”
  乔姨娘没敢搭茬,她不是蠢人,这时候在闹不是找死吗。
  章节目录 60夫妻冲突
  贾府主子们从四房出来,老太太走在前面,二太太和芸姐搀扶,二房忠哥媳妇范氏,紧跟着她婆婆二太太,大太太周氏和三太太王氏走在老太太身后,
  卢氏却隔着些人离她婆婆老远,不愿意凑上去。
  老太太抱怨道:“这老四也不知书怎么读的,越读越糊涂,自己妻儿不管不问,把个外来的捧在手心里,老四家的若有个好歹,他这辈子能心安吗?”
  二太太被这新姨娘当面顶撞,心里有气,道:“腌腻地方出来的最难缠,什么男人没见过,老四又是书呆子,老实头,那是她的对手,还不是任她拿捏。”
  王氏叹息道:“当着老太太说句不该说的话,还是捎信让四弟回来一趟,若有什么不好,夫妻见上一面。”
  老太太道:“这话说得是,我马上派人送信让老四务必回来一趟,老四家的想有什么话说。”
  一行人各自回房。
  又过了两日,头午,惠姐小院里跑出个小丫头,飞也似的跑到王氏上房,报告一个惊人的消息,王氏听得这消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三月天,草长莺飞,窗外莺啼燕唱,□正好,佟氏坐在窗边,呆呆的,望着遥远的天际,飘来几朵白云,安仲卿走了有一段时日,算算已到大漠,两军开战,定是一番诛死搏斗。
  惠姐的丫鬟芙蓉脚步匆匆疾走进小院,佟氏从窗子里望见,不知惠姐又出什么幺蛾子。
  芙蓉小步进了堂屋,喘息未定,就急急地道:“姨娘,姑娘不好了,三爷要打死姑娘。”
  佟氏暗自皱眉,问:“爷何事要打死姑娘。”
  芙蓉期期艾艾有点难以启齿,半天憋红脸,道:“姑娘有了身孕。”
  “什么?”佟氏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急忙问:“姑娘现在哪里?”
  芙蓉道:“在太太上房,爷要家法处置,奴婢们从来没见爷生这么大的气,喊下人拿家伙,要打死姑娘,说反正脸也没了,活着有何趣味。”
  佟氏知道未婚先孕在古代是家族丑事,往往私自处置,打死官府也是不问的。( 棉花糖小说)
  急得连衣衫都没顾得上换,对芙蓉道:“快去找老太太。”
  才一进上房门,就见听贾成仁暴怒声:“今个我就打死你个孽障,省得败坏家风,给祖宗丢脸。”
  拳头chu的棍b高高举起,就要落下,吓得惠姐‘啊’地惊叫一声抱住头,佟氏来不及多想,大喊一声:“手下留情。”
  贾成仁顿了下,手上的棍b没落下。
  看见佟氏更加恼怒,高举着棍b,道:“你来做什么?看你养的好女儿,生生是要气死我,要了我这条命。”
  佟氏快步上前,扶住贾成仁胳膊,这棍b若落在惠姐身上,别说胎儿就是惠姐柔弱身子只怕就剩下半条命了。
  佟氏目光柔得似春水一般,低柔声道:“爷该先问问惠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是想拖延时间,待老太太来,心里七上八下,没有把握老太太一定能来解救惠姐。
  贾成仁放下b子,怒喝道:“孽障,说,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惠姐吓得惊魂未定,哪敢不说实话,声儿细得就只有就近的贾成仁和佟氏能听清。
  “方公子。”
  二人均一愣,贾成仁惊讶更甚,茫然看眼佟氏,眼中不解,转瞬即大怒,手指哆嗦着指着惠姐道:“你……。”接连说了几个你字,说不出话来。
  盛怒下甩脱佟氏,举起手中棍b,就要打下。
  “慢着。”危机之时,苍老一声儿,贾成仁高举的手臂停住。
  佟氏朝门口看去,见老太太着丫鬟扶着,从门外进来,贾成仁手臂软软落下,沮丧地把棍b扔在地上,快步上前,去扶老太太,王氏也起身,走过去,夫妻一左一右扶住老太太上座。
  夫妻二人站在一旁,贾成仁满面通红,道:“儿子无能,教养出这么个败坏家风的女儿,给贾家丢脸,老太太一句话,就是打死她儿子也无二话。”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嗔怪道:“打死她,贾家就不丢人了。( 好看的小说)”
  王氏是恨不得吃了惠姐,方才若不是佟氏拦着,贾成仁一棍子打下去,她才解恨。
  听老太太似有回护惠姐之意,气头上,口不择言道:“依老太太的意思是放任不管,由她胡闹?”
  贾成仁瞪了他媳妇一眼,呵斥道:“跟母亲怎么说话?难怪教导不出好儿女。”
  这话说重了,被夫君凭空指摘,王氏连羞带气,不顾婆母在旁,赌气道:“怎么是我教导的,她生来的下贱,反赖在我身上,好没道理。”
  贾成仁观念里妾是下贱,王氏若骂了他也不气,可惠姐是他骨r,妻子口口声声的下贱,让他的脸往哪里放,于是盛怒下也不顾妻子脸面,冷笑嘲讽道:“你高贵,我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少几分心机,多几分贤良,惠姐会变成如今这样。”
  贾成仁今个在气头上,下了重话,有些事挑明了说,就让王氏接受不了,王氏气得呜咽起来,拿着帕子捂住脸,边哭边道:“老太太给我做主,三爷平白这样子对我,我生儿育女c持家务,难道还有错吗?”
  老太太对王氏早已不满,她今日又出言无状,有了三分气,看她不给儿子留情面,喝止道:“好了,这正说正事,老身说句公道话,你是一房主母,庶女变成这样,就没你事吗?当时,是谁把庶女揽了过来,不说你是成心,也是有意,谁不知你为了当年的事气不平,可你也该知道惠姐是你爷的骨r,不是她佟氏一个人的,竟出下作手段,你房中别在让我听到乌七八糟的事,让我儿子消停过日子。”
  这番话说得更重,王氏几乎无法承受,老太太话句句切中要害,她不敢呼天抢地地闹,可也是嚎啕大哭。
  贾成仁心绪不好,更加厌烦,朝左右道:“快把你主母送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左右一拥上前,扶着王氏就走。
  老太太看着她背影,一丝嘲弄,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氏走了,老太太看眼地上跪着的惠姐,惠姐方才吓坏了,此刻,瘫倒地上,蜷缩着,不敢看她父亲和祖母。
  贾成仁看向惠姐恶向胆边生,对老太太道:“不如让儿子结果了这孽障,免得带累贾府名声。”
  老太太看了眼惠姐,恨恨地道:“你虽是姨娘养的,可也是贾家的姑娘,怎么自个不争气,不学好,做出这等下作事,是你自己把自己毁了。”
  惠姐此刻方抬起头,哭得眼红肿像个核桃,怯怯地道:“求祖母救孙女,孙女知道错了。”
  老太太看佟氏道:“虽说你主母有错,可也是你从小娇惯,日后她才变成这样,今个你的不是就先不说了,你是她生母,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佟氏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这时,小丫鬟跑进来,道:“方家来人求见爷。”
  老太太和贾成仁面面相觑,方家信知道好快呀,一齐看向惠姐,齐问:“是不是你让人告诉方家的。”
  惠姐害怕同时产生希望,怯懦地小声不敢抬头,道:“是孙女说的,孙女怕父亲知道不绕我,才着人去方家找方公子。”
  贾成仁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咬牙恨道:“冤孽啊!”
  说罢,对老太太道:“儿子出去,听方家说些什么?”
  贾成仁就出去,这里老太太看看惠姐对左右丫鬟道:“扶姑娘起来。”
  下人们上前扶起已吓得不会动弹的惠姐,坐在一张椅子上。
  老太太道:“这方府这个时候来,一定是听了惠姐有身孕求娶来的。”
  对佟氏道:“你说说看,怎么应付方家?”
  佟氏看看惠姐,惠姐望着她,眼神中祈求,她无奈道:“事已如此,贾府要想遮羞,只有顺水推舟,把惠姐嫁过去,这丑事才能遮掩过去。”
  老太太点下头,道:“看来只好如此。”
  又朝着惠姐道:“这条路是你自个选的,好歹你都要承受。”
  佟氏只觉得老太太心里最明白不过,惠姐嫁过去方家,依娴姐像她母亲的x子,惠姐吃苦的日子在后面。
  老太太叹一声,缓缓地道:“这回你是怨不得旁人。”
  小蝶在旁边听出老太太的意思,喜不自禁,用手捅了捅姑娘,惠姐也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转忧为喜,忙就跪地叩头道:“谢祖母成全,孙女一世不忘祖母的恩情。”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道:“我本来是不愿意你嫁去方家,可事已至此,也没别的法子,你若听我的话,日后或许无事,若不听,我也就顾不了你了。”
  惠姐叩头道:“祖母有话,孙女听着,一定照办。”
  老太太道:“收敛x子,做小伏低,方能保你平安。”
  惠姐这时,老太太说什么都能答应,赶紧道:“孙女记下了。”
  老太太摇摇头,不在说什么。
  片刻,贾成仁从外面进来,果然,方家是来求娶惠姐。
  贾成仁对老太太道:“母亲是何意?”
  老太太道:“方才我和佟姨娘和惠姐也说了,就把惠姐嫁过去,不的还能怎么办。”
  贾成仁不说话了,如今是没有别的法子,惠姐若不嫁去方家,还有人敢要吗?何况她怀了方家的骨r。
  佟氏突然道:“老太太,卑妾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贾成仁和老太太都望着她,贾成仁不耐烦道:“有话就说,这时候还吞吞吐吐的。”
  佟氏道:“惠姐嫁去按妾礼,不以平妻的身份,不知老太太和爷可愿意?”
  二人一愣,按说佟氏是惠姐生母,惠姐嫁去地位越高她才越是高兴,可她却提出这个想法。
  老太太和贾成仁都是聪明人,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老太太道:“如此甚好。”
  贾成仁对佟氏刮目相看,佟氏何时变得明理。
  惠姐埋怨地看了佟氏一眼。
  惠姐不会理解母亲的一片苦心,是为她好,依娴姐的个x,能接纳惠姐都不容易,还要以平妻礼嫁过去,娴姐岂肯轻易放过她,就看她母亲便知,惠姐这等头脑,迷惑个把男人还行,可要说宅门争斗,那远不是娴姐的对手,娴姐自幼在王氏身旁,耳濡目染,心思和手段一定不在王氏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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