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可停下,看着我手下那个人的伤痕累累血迹遍布的背,低声说:“既然我的小姐过去和你的夫君相配了,那你是不是来与……”
我知道这个人虽然不睁眼,实际上是醒着的,他间或咳嗽。我急忙说:“杏花,这可是不同的!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的夫君,除了恨他的不忠,我们处得很好。我的夫君还是喜欢我的摸样。你的小姐过去了,我的夫君不会讨厌她。这里就不是了,你的小姐这样伤害了谢公子,他见了我的模样大概恨不能把我扒皮抽筋才出得了他的气。”
杏花一哆嗦,我手下的人咳了一下,大概表示赞同。我笑着,“你的小姐应是过去替我去报复的,但我过来不是替你的小姐承担报复的……”那个人又咳一声,接着止住了。
杏花垂眼说:“可小姐与谢公子……”他的身体突然哆嗦了一下。
我一声叹息打断了杏花,实在不想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抹药到了他的腿上,就起身蹲在床边,顺着他的腿部肌肉,把药膏轻轻揉进连在一起的处处伤口上,心中发紧,那个小姐可真下得了手……弄不好他以为我还是原来的小姐,编出来这么个故事来接近他!得快快撇清,就说道:“杏花,我书读得不好,平常连路都记不住,买东西时钱总数不清,可我那边的夫君每次要见重大的客户或谈大生意时,常让我去参加他的会见,你知道为什么吗?”
杏花摇头,我接着说道:“因为我有一些异感直觉,能说出人的好坏和心思。”
我是人们所说有灵犀的人,总能了解些人的所思所想。多少人想和我聊天,只为了让我说中他们的心绪和讲讲我对他们的将来的隐约感觉。我平时出去吃饭,总有人给我买单。我不能说我是灵媒,甚至不能说我的异觉随叫随到,那些奇异的思绪常常只是片段,我有时分不清真假。而且,我一旦和人太熟悉或动了情感,我的感觉不是错误就是根本没有了,但我对不熟悉的人的直觉和所思所想的判断大多都不会错。
可笑的是,我从没有对我自己的未来有清晰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遮住了那处我最想知道的秘密。我知道这就是真的所谓天机不可泄露,那些有天眼的人也不能知道他们的今生。
我说:“我看见谢公子时就知道你的小姐是喜欢上他才这么折磨了他。你的小姐不明白人与人之间要讲缘和分,少了一样都成孽缘。孽缘带来的终是痛苦和遗憾。你的小姐和谢公子之间的瓜葛只会两败俱伤。现在过去了,但愿谢公子能尽快忘怀往事,宽恕你的小姐,重新生活……”也算是无关痛痒地开导他一下吧,虽然不关我的事,但现在我怎么就成这心狠手辣的小姐了呢?!他轻咳了一下。我心中忽有所感,脱口说“我怎么觉得,”我停住,努力捕捉着我的感觉,“谢公子见了你的小姐后,也……”是什么呢?牺牲?付出?我说出了最接近的词:“喜欢她?”
我手下的肢体猛地动了一下,杏花的嘴张得很大。我把他脚腕的糜烂处和脚上被扎被烙的伤口都擦完药,细致入微,起身说:“反正肯定不是无知无觉……不然为什么谢公子全身到脚,都伤成这样,还能扛这么久?”我有种感觉,他如果想死,早就死了。在某种程度上,他是努力让自己活了这么久,可为什么呢?继续活着受这么多罪?和那个小姐多待会儿?那些狗血小说中,被虐的人居然会喜欢上把自己虐得半死的人,虽然我从来觉得是胡扯,但生活中一向无奇不有……
杏花解释道:“小姐说若谢公子咬舌自尽,她就将谢公子的禾幺.处割下,给谢公子的父亲寄去,让他知道他的儿子死时如此残缺。”
我哀叫:“你的小姐狠到这种地步了?!这还是人吗?谢公子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小姐了。”我一下领悟了,“杏花!我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了!我是来替你的小姐离开他的!不然他就死在你的小姐手里了。”原来如此啊,我大感自己的聪明。
我给那个人盖上了被子,看着杏花说:“我来看看我长什么样吧。”杏花把我引到一处铜镜前,我看着镜中的女子,肤色白皙,柳叶眉,秋水双翦,瞳仁明亮含情,鼻挺唇红,算是美丽。可我对相貌不是那么注重,总让我感到麻烦。我笑了一下,只见满镜的笑颜。杏花脱口说:“小姐笑起来好看。”我问:“以前你的小姐没笑过吗?”杏花说:“很少,小姐很凶的。”
我轻摇头说:“相貌有什么用处,这世上有多少人就是被一张脸给骗了。其实,美丽只是一层皮那么浅。”
杏花轻笑说:“小姐长得漂亮,才会这么说。”
我看着杏花笑道:“杏花说得好对啊,我们有的东西就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有的才觉得很重要是不是?”
杏花又大了眼睛说:“小姐,我哪里说得出这样的话?”
我拉关系地说:“你自己刚刚就说出来了。杏花,我把事情都告诉了你,你可会帮我的忙?”
杏花十分积极地说:“怎么帮?”
我说:“我不是你的小姐,不知道这个家的事情,如果大家不喜欢我,我只好走了。”走哪儿去啊?我脸上带出了忧愁的样子,真不是装的。在这里赤手空拳,我能干什么呀?!
杏花忙说:“小姐,你不能走!老爷会更伤心的。”
我好奇,“更?老爷已经伤心了?”
杏花说:“小姐不喜欢老爷再娶一房,已经一个多月没和老爷说话了。”
我问道:“老爷有多少房妻妾了?”
杏花说:“老爷只娶了小姐的母亲,自夫人过世后,一直未娶。”
我努力计算着说:“啊,那至少有十几年了吧。”
杏花说:“是啊,夫人在小姐两岁时去世,十五年了。”她比我能算。
我问:“老爷多大了?”
杏花说:“四十一了。”
我叫道:“这么年轻?!还这么长时间没老婆?多寂寞啊!杏花,你我准备一下,我们去见老爷,我假装小姐,让他再娶,还会帮他物色。”说不定他就容我留下来了。
杏花笑起来:“老爷已有人选了。”
我更有了兴趣:“那我来帮着看看,是不是会对人好。我告诉你,我有异感,我在那边,天天就被我的朋友们拉着给她们看那些男孩子好不好。日后,我也可以帮你看着,给你挑个好夫君。”先许下好处,她好帮我忙。
杏花果然含羞笑道:“小姐,你真好玩……你得称老爷,爹。”
我叹道:“幸亏我那边父母双全,你的小姐过去,不会干涉他们。”
杏花说:“那我上醒酒汤,我们吃了早饭就走。”
我扭了扭头说:“我觉得好了很多,看来说话也能醒酒。我们在哪里?”
杏花说:“我们在府外的一处庄园里。小姐不想让老爷知道她干的事情。”
我疑问:“可她这事闹的也太大了,伤人如此,都快出人命了,难道没有人去告诉你们的老爷吗?”
杏花说:“老爷不问家事,大公子管理,可常常在外奔忙。这一个多月都没在府中。小姐下手十分狠,时时责打不听话的仆从。小姐说谢公子是下奴,低贱不堪还桀骜不驯,不服管教,该被好好惩罚,打死了他也是他自找的。所以,没有人敢多嘴。”
我叹气摇头,“她这么说,是给自己找借口,其实也说明了她心虚呀。杏花,我跟你说,干坏事的人,心里都知道自己在干坏事,怎么说别人的坏话都是没用的。你们小姐知道这不是谢公子的错,所以她终于惭愧到无颜再面对他吧。”也算安慰一下这个人,我突然心中黯淡,低声说:“我也正无颜再留在那边,我们才换了魂魄。”
杏花急忙说道:“小姐……”就没了后话。
我想着杏花说他们一直在这个庄院,他是在这里被人欺负的,那我走后,那些人会不会找他麻烦?他现在有伤,不能走动,也需要照料。就问杏花:“有没有非常可靠的仆人?”
杏花说:“李伯一向顺从小姐。他是夫人的仆人,随夫人过来的。”
我又问道:“李伯可曾……”我眼睛瞟了眼床上。
杏花摇头说:“他一直在劝小姐。”
我问道:“他有武艺吗?”打不过别人,就没法保护这个人了。
杏花说:“他是府中武艺最高的人,小姐都是他带出来的。”
我点头说:“帮我穿戴了,请他来吧。”杏花说了声是,然后给我找出了衣服,她说因为我们要骑马,还是把我穿戴成了男装。因有外人,我不好意思洗漱,杏花明白,说她会让人在客房准备,然后她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床上的人,我有些尴尬。我不看他,仔细打量着周围。这是间朴素的房屋,只是帐子绣得华丽些。墙上挂着一把剑,我试着掂了掂,觉得沉,没拿下来。我有意离床很远,在门附近转悠。他定恨我入骨,我别让他心烦。
门一开,杏花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人进来了,我心说,这里的人辈分也大了,这就称伯了。我打量这位李伯,他方脸浓眉,额上有些皱纹,目光锐利,嘴唇坚定,我觉得他应该属于那种可靠的、爱憎分明的典型正面人物。他扫了眼床上,低了眼睛。完了,我感觉错误,他是没有是非的人,看着床上的人都要被折磨死了,也没说什么。
我不想再解释一通,决定就先借用这小姐身份叮嘱他几句,然后和杏花离开就是了。我说道:“李伯,我一会儿和杏花去看爹。这段时间,谢公子在这屋里养伤,请马上为他请郎中医治,每日饮食要周到。”停了一下,仔仔细细地说:“除你之外,任何人不能进来。”这样他就能躲开那些骚扰吧。李伯看着我,眼中利刃。见他有敌意,我更尽量友好温柔地说:“谢公子伤好后,如果想离开,给他银两,助他离去,不要为难他。”
李伯突然喝道:“你是何处妖孽?!”话语未落,他不知怎么就从墙上拔下了剑,眨眼之间剑尖就抵到了我的胸前。我就知道我不能假扮成别人!刚偷了下懒,就要送命!早知道我还是应该像对杏花一样,坦白身世,取得谅解,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纹丝没动,不是不想动,是没来得及。耳听身后,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想看热闹?
李伯扫了眼床上,又怒看着我说:“我们小姐从不允我等入室,更不会说出这样的言语。你从实招来,她去了何处?!”
杏花这才叫道:“李伯莫动手,这位小姐是好人!”早说呀,我都死过好几次了。
我张着嘴看着李伯,半天才说出话来,“你的小姐去了我的家。她在那里,我的朋友是不会拿剑对着她的。”我们那里没剑。还好,我的声音只是微微发抖。
李伯犹豫了:“出了什么事?”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好像我和你的小姐都走到了一处绝路,命运让我们的魂灵掉了个,看看我们能不能走出条生路吧。”
李伯依然不动,拧着眉说:“你是何人?为何顶替我家小姐?!有何企图?”
我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还真不想成为她!我也是没办法呀。我的家很远,回都回不去。我可以说我是个没用的人,没企图,如果你家主人看不惯我,我自行离开便是了。”我这人一向服软,大家反而对我关爱有加。这是头一次有人要杀我,我愈加竭力表示我没有任何威胁。
杏花忙说:“李伯,这位小姐十分好心,别让她走了。”
李伯似乎迟疑了,剑没有离开我的胸口,我心有所感,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你受人之托照看小姐,已经尽了你的心意。她不在这里了,这只是一副皮囊,你的确可以杀了我。”这人虽然有些不明是非,但还是个正人君子,不然怎么称我是妖孽?他对他的小姐有保护之意,可谓有忠心了。我让他杀了我,比我向他求饶管用。因为前者表示我问心无愧,后者表示我做贼心虚。虽然我现在心很虚,但求饶就更是死路一条。况且这毕竟是他的小姐的身体,他也不敢下手,杀了我他的小姐不更回不来了?
果然,李伯眼睛睁大了,剑抖了一下,收了回去。我听见身后的床上又有了一下声音。
李伯死盯着我,我和他对看着,实在不是勇敢,只是没别的办法,如果我眼神不坚定,大概他的剑又会回到我身前来了。他终于说:“我看着小姐长大,她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不是小姐,可你怎么能知道……”
我松口气,看来我盯人的本领过关了,但我也明白话多语失,就没再出声。
他出了口气,微低了眼睛说:“都听小姐吩咐</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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