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被他健美强健的躯体震撼了,她的小腹一阵痉挛,身体深处的肌r悸动着抽痛。
“老我这里,”尤洋只觉得喉咙g涩:“这一次让我们睁着眼睛清醒的来一次。”
他的话音还没落,突然,房间里的灯光伴着一阵剧烈的摇晃熄灭了??????
有那么一刹那,房间剧烈的摇晃,房间里面的家具以及花瓶乒乒的倾倒颠覆。给静之的感觉就像以为是在游艇上。
“啊~~~~~~”静之站立不稳,摔倒在地,然后是家具还是小件的摆设掉在地上的声音??????
“地震!”尤洋的声音坚定地穿过黑暗:“趴在原地不要动。”
仿佛是要对尤洋的这句话作一个注解,摇晃仍然在继续,伴之而来的是气流巨大的狂风还有暴雨,落地窗子的玻璃成片的碎裂!
静之伏在一片狼藉之中,她可以感觉到玻璃的碎片像雪花一般倾泻进房间??????
“鱿鱼!”静之霎那间想起走廊另一端房间里的孩子,她摸索着,想站起身冲出房间救孩子,可是??????
一个强壮的躯体扑上来,将她按倒,尤洋的噪音嘶哑中带着镇定:“不要动,你会伤到自己。”
“放开!放开我,孩子??????”静之挣扎不过他,可是??????她的泪水滑过唇角,尝到了那苦涩的味道:“孩子??????我的孩子,他一个人??????”
第六九章 灾难
大衣柜怦然倾倒,尤洋护着她卷入墙脚倾倒的衣柜边,风暴和摇晃仍然在继续,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倾覆:
“不要乱动,你现在要是乱动,不但救不了孩子,还会送上自己的x命!”
静之拼命的挣扎:“可是,孩子,我的孩子??????”
“妈妈??????”仿佛像是回应静之的呼喊,隐隐约约的风暴中,一声声隐约的童稚的呼喊揪紧了他们的心。
房间仍然在剧烈的摇晃,静之挣脱不了尤洋,她低下头,狠狠的咬在尤洋拥住她的手臂上,她在他吃痛的一刹那挣脱,跌跌撞撞的向前爬,想从门边爬出去。
“你疯了,”尤洋从身后搂住她,一块儿倾倒的门板几乎砸到她:“不要乱跑!这是突发的热带风暴,其实就是海啸??????”
“海啸?”静之愣愣的重复,她的眼前浮现印尼海啸之后的惨状,被海水洗劫的度假天堂,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是惨死的人群??????还有更惨的,连尸首都没有??????
几乎是在诠释着尤洋的解释,狂风刮进房间里的雨水霎时间使整个房间的地板上仿若水漫金山一般--天啊,这里使二楼啊。
鱿鱼,她的孩子,一个人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
静之嘶哑了嗓子想挣脱尤洋的怀抱,可是尤洋不放手,他紧紧抱住静之,护住她的头趴在地上,直到几分钟过后,房间剧烈的摇晃貌似轻微一些了。
他才松开她:“好好的躲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找鱿鱼。”
“不,我也要去!”静之只说了一句话,就被尤洋制止了:“我去,这是突发的热带的风暴,风力可怕着呢,往往是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刻已经地动山摇。”
静之争不过他,看着他不知道是在哪里摸索到一条浴巾围在腰上,几乎就像土著人一样赤l着上身,手脚并用的爬到倾倒变形的房门边。
静之学着他的样子,放低了身体的重心,半趴在地板上跟上他??????
落地窗的玻璃已经全碎了,那剧烈的飓风畅通无阻的贯穿整栋大楼,静之已经分不清卷进房间的是雨水还是海水,总之打在她脸上的水咸咸涩涩的。
她匍匐的地方离落地窗还有一段距离,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潮水一般的海水涌入了落地窗,甚至没了地板。
要知道这栋别墅离海边还有一段距离,而且他们住的是二楼--难道这个小岛被水淹了!!!
“静之,坚持住,我去就鱿鱼!”尤洋的声音被风撕扯着,变得那么的陌生:“来不及了,你要好好的??????”
静之大声抗议:“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尤洋阻拦不住她,他回过头,发现急速涌入的海水在他们脚底打转,狂暴的飓风在撕扯着这栋房子。
即使他强迫要求静之留下,这间房子也不会安全多少。
玻璃碎裂的声音夹杂着狂风暴雨,使得尤洋放大声音在她耳边大喊:“好吧!那你跟紧着我!”
他使尽全力打开扭曲变形的房门走出去,静之也抓紧门框的边缘努力的站好,他们来到了走廊里,走廊里的景象令静之吃了一惊。
狂风已经将这栋别墅的屋顶掀掉了大半,尤其是走廊那头鱿鱼住的房间,已经是完全露天了!
静之和尤洋已经顾不得再看,他们互相扶持着,往鱿鱼住的那间房间跑。
一阵强风吹来,狂风夹杂着雨水裹挟着他们,静之只觉得走廊里面四面墙壁都在颤抖,墙上的装饰画、破碎的门窗杂物一时间都开始像长了翅膀一般飞舞,夹带狂风中隐约的呼喊声。
尤洋拉着静之跑到鱿鱼的房间门口,几下子踹开房门,已经被掀掉房盖的房间里面满满的都是雨水还有涌入的海水??????
在狂暴的雷电j加之下,他们隐约可以看见房间中央的那张大床上空空荡荡!
“鱿鱼!”尤洋和静之跑进房间里面,这间房几乎被飓风吹垮了,房顶还有半边的墙壁都不见了踪影--也难怪,这栋别墅建筑的时候,采用的是轻钢结构的材料。
轻钢结构的房屋建在海岛上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抵抗海边频发的地震,可是这种材料的缺点是抗不住大的飓风的袭击!
这栋别墅建的时候虽然经过了抵抗热带风暴的加固,可是这场突发的风暴是百年难遇的这场飓风。
静之顾不得狂风暴雨,疯狂的趴在房间的地面上,在桌子底下,床下面拼命的寻找,可是所有的地方都是空空荡荡??????
尤洋冲到被风吹得塌了半边的墙边,可以看到房子的周围已经是汪洋一片,确切的说,这栋房子已经成了孤岛,周围白茫茫的全是无边无际的海洋??????
“我的上帝??????”尤洋闭上双眼,可是他仍然能看到那黑暗中漂浮着门板的潮水里,若隐若现的有几具已经失去生命的尸体??????
“鱿鱼!”静之嘶声喊着:“好孩子,出来,不要和妈妈捉迷藏??????”
尤洋攥紧手,他三步并作两步抓住趴在地上的静之:“快离开这里!”
“不!”静之的目光里面满满的都是几近疯癫的慌乱:“我的孩子??????”
“我说了,离开这里!”尤洋咬紧牙关,抱起她柔弱无骨的身子,不顾她的挣扎,大步回到他们的房间--那间二楼的房间里唯一没有被大风吹垮房盖的房间,然后使劲用肩膀把门关上。
“听我说,静之??????”尤洋跪在当地,握住她的肩头:“乖乖的听话,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再去找鱿鱼。”
“鱿鱼??????”静之愣愣的重复,她几乎是呆滞的望着尤洋:“鱿鱼他没事??????他只是在和我们捉迷藏对吧?”
尤洋愣愣的望着她,右手温柔的托住她的下巴:“听着,静之,乖乖的不要动,等我回来。”
静之慌乱的抓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我去找鱿鱼??????”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这间房间的窗子门框就被狂风刮跑了,尤洋顾不得再说什么,拉着静之跑到房间角落里,将她安置在那里。
然后他再一次的返回鱿鱼的房间,由坍塌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见一片汪洋的院落里,洪水淹没了院子里的几栋小木屋--那些房子都只剩下楼在水面上的屋顶。
“鱿鱼!”尤洋放声疾呼,他的目光望不到更远,以现在这狂风掀掉房顶的强度,他一个成年男子站立都困难,何况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鱿鱼哪里去了?他不敢想,现在他只希望能出现奇迹。
可是忙忙的夜空里面,死一般的沉寂,刚刚隐隐的听到水面上的浮木上还隐隐传来的呼救声,现在也听不到了。
这真的是可怕的喧闹的寂静,震雷一般的风暴声音夹杂着建筑物的崩塌剥落声,可是竟然听不到活着的生命的惨叫和呼救声??????
那些佣人、吴妈、鱿鱼都哪里去了?
尤洋的心脏结着疼痛着,他恍恍忽忽的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站在此处了。
与此同时,静之呆的那个房间的屋顶也已经被风吹掀了一半,四面的墙壁就像即将崩塌的积木一般颤抖。
静之呆呆得躺在地板上,她的心空落落的,她已经失去了支撑心灵的支柱和勇气,她的整个世界在一刹那倾倒了,房间、地板、墙壁??????
所以的家具都仿佛要被狂风着吮吸着从地面上吸走,远远的又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好像是某扇落地窗被狂风卷了出去。
“妈妈,”鱿鱼忽闪着大眼睛的小脸浮现在她的眼前:“鱿鱼既要妈妈,又要爸爸??????”
静之慢慢的闭上眼睛,脸上湿漉漉的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紧紧地咬住嘴唇,直到自己尝到血腥的味道??????
当年,她毅然决然地舍弃拼了命生下的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曾经告诉自己--把孩子留下是正确的,她还有机会,以后她还会回来找到这个孩子。
可是??????现在呢?
她的宝贝,刚刚还依在怀里撒娇的小宝贝,就这么不见了??????
这种痛苦,这种撕裂了血脉和心灵的痛苦一下子掏空了她。
第七○章 希望
狂风呼啸着带着海水灌进房间里来。
地板上的水又开始涨了,静之静静的躺在地板上,迅速涌入的海水几乎淹没了她??????
咸咸的海水灌进她的口里,呛得她不由自主地咳了起来。
“静之??????”尤洋几乎是涉水而来,他将静之从没过脚踝的水中抱起,静之没有挣扎可是也没有配合,她的身子软软的,仿佛像一具失去了生命的玩偶。
尤洋刚刚抱起她,就听见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声音。
他抬起头,只看见整间房子的天花板崩裂,建筑物的碎片四溅。
然后,屋顶剧烈的摇动之后,砰地一声,终于被狂风卷走了,大雨直接打在他们身上。
尤洋抱着她大步的像房间外面跑:“我们必须赶快出去,”他几乎是用喊的:“这房子很快就会坍塌掉了。”
静之本来是麻木的被他抱着,可是当尤洋喊出房子会塌掉了,她突然动了,她挣扎着想从尤洋的怀里挣脱:“不要走!”
她眼神迷乱的攀着他:“鱿鱼呢?他还在自己的床上睡着呢,带着鱿鱼??????”
“静之,”尤洋虚脱的靠在摇摇欲坠的墙壁上:“尤洋不在那儿,我们先走,等风暴停了再说??????”
静之愣愣的没出声,只是嚅动了一下嘴唇??????
尤洋本以为她会再挣扎争执,可是她再也没出声,只是静静的拥紧他的脖子。
尤洋抱着她艰难的涉水跑出房间,飓风夹着冰冷的海浪打在他们身上,简直无法站稳脚步。
走廊中有一根贯穿房子的竖梁,那是支撑这栋轻钢别墅的一根主梁,是非常坚固的一根实心钢制骨架。
尤洋抱着她涉水跑过去揽住那根钢梁,整栋房子只有这根钢梁仍然坚固。
静之可以感觉到海水越来越深,慢慢淹到尤洋的胸口,他刚刚还是抱着她,现在几乎是半托着她,将她举起来了。
“我自己能站着??????”静之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站稳,狂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挡住了眼睛,确切的说,黑暗中她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东西。
她只能凭直觉的抱住尤洋的腰??????空中不断有破碎的建筑板材和残破的家具等什物飞过??????
尤洋大声喊:“抓紧我,洪水好像退了一点了!”
是的,刚刚几乎没胸的洪水,似乎减轻了高度,慢慢的褪去。
确切的说,风暴似乎也渐渐的减弱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过了漫长一个世纪之久,天空变得蒙蒙亮了??????洪水终于慢慢得一点一点地退去???????
而静之和尤洋互相拥着,身躯被冰凉的海水已经浸泡的麻木了,天s渐渐的放晴变亮,远远的东方太y升起来了??????
静之抬起头,仿佛第一次看到初升的太y,她和尤洋两个被那如血一般颜s的y光笼罩着照耀着,她愣愣的抬头去看尤洋??????
血一般的y光下,尤洋的脸庞如刀削一般坚毅中透着疲惫,他仿佛感觉刀了她的凝视,垂下目光望着她,嗓音嘶哑:“你还好吗?”
静之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手,手指掠过尤洋的额头,拨开那湿漉漉的头发,在发际线上,有一条隐入头发的白s的伤疤??????
“这是怎么弄的?”静之喃喃着,那道伤疤似乎很深,很深。
“车祸”尤洋的嗓音慢慢的隐没,他的目光变得难懂:“五年前,我急着从美国赶回来,你在医院,我去医院的路上??????”
“我记得那场车祸??????”静之闭上眼睛:“你在医院里的时候,我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后来,医生说要开颅手术??????”
“嗯,”尤洋抬起手摸摸那道伤痕:“这就是开颅的时候留下的。”
他们劫后余生之后,谈的第一个话题竟然是这道陈年的伤疤,两个人站在没过脚踝的水里,互相望着,仿佛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他们刻意的不谈失踪的鱿鱼。
确切的说,他们在那一刻仿佛像是把心灵里面最柔软的部分封存起来,只是谈着这个陈年的伤疤。
尤洋握住她抚摸伤疤的手,低声叹气:“我们走,去看看外面。”
确切的说,外面已经一片汪洋,这栋别墅的二楼整个房盖都被掀起来了,已经呈半露天的状态,两个人手牵着手跨过断壁残垣,放眼所见的是一片狼藉的汪洋和浮木。
确切的说,这栋别墅已及附属的院落已经在风暴中变成了一片废墟,洪水现在仍然固执的淹没着二楼以下的房间,没有退去??????
更糟的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岛几乎被涨上来的潮水淹没,虽然现在潮水在渐渐回落,可是,触目所及竟然看不到一个活人??????
远远的,在波特起伏中,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有类似尸体的可以漂浮物在木板和木桶、家具中起伏。
这简直就像人间地狱一般!
哪里有鱿鱼的影子呢?
静之呆呆的望着那一片的汪洋,只觉得喉头哽咽,突然涌现的泪水刺痛着她g涩的双眼。她慢慢的靠近尤洋的怀抱,搂住他的腰,哽咽着说道:“我们还有希望找到他么?”
尤洋的身体一僵,他低头瞪着静之,脸上的肌r抽动着,他将她拥得更紧了:“说不定会有奇迹??????”
“我感觉不到??????”静之低声说道,她的内心已经变得冰冷荒芜:“我感觉不到他,他会不会??????”
尤洋僵在那儿,然后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又再度张开。
“静之??????”他低下头,在她的额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静之把她沾满泪水的脸颊贴在他的颈间,放声大哭。
尤洋拥紧她,拥得不能再紧:“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是的,这就是世界末r的情景再现么?
他们两个劫后余生的幸存者衣衫褴褛拥抱在一起,周围像人间地狱一般,变得惨不忍睹。
看不到房子,看不到树,看不到白s的沙滩,触目所及只有一片汪洋。
尤洋极目远眺,希望能发现远远的码头上栓着的小快艇,可是那码头位置的海湾已经看不见了。
“好了,我们要保持体力,”尤洋实事求是的建议着:“我去找找还有什么东西剩下。”
尤洋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把椅子,静之被他安排在房子最坚固的钢架下坐好,风又开始吹了起来,可是已经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场所。
静之半虚脱的靠在钢架上,她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而尤洋更惨,只是腰间围着浴巾,她半闭着眼睛,想起失踪的孩子,想哭,可是眼泪已经流g了。
在刚刚醒悟鱿鱼可能不在了的时候,她当时几乎就是自暴自弃的想就那么被淹死算了,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鱿鱼碰巧没事,正是这希望让她下定决心要支持下去。
天s终于变得大亮了,静之望着尤洋忙忙碌碌的搬着残留下来的家具,积水又退了一些。
渐渐的,院子里的游泳池、假山也显露出来,洪水再一点一点地退去,可是别墅周围的院落变得一片狼藉,半埋在沙滩里的家具,已及倾倒的没法开动的电瓶车,已经尸体--那些仍然是孩子的缅甸土著小孩子的尸体,随处可见。
尤洋和静之顺着楼梯下到退去洪水的地面,试图忽视对那些前一晚仍然是鲜活的生命的尸体,他们紧张而害怕的在尸体中寻找。
既希望,又害怕能看到吴妈或者是鱿鱼。
可是,全没有??????
他们j换了一个集恐惧又充满希望的眼神,看不到孩子的尸体,那就还有希望,可是,孩子的下落究竟会在哪里呢?
这个小岛,现在仿佛变成了一片死寂的地狱,似乎除了尤洋和静之之外,就没有了活人。
“一定还会有幸存者的,”尤洋安慰着静之:“一定会的”
可是接下来搜寻却仍然是失望??????
除了尸体还是尸体,静之绝望的跟在尤洋的身后,他们的目光望向小岛更高处的山顶,这栋别墅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山顶上当然没有被淹到水,会不会有幸存的人在山上呢?
第七一章 发热
尤洋在劫后余生的房子里寻找,电线、光纤都中断了,一楼的房间仍然勉强可以遮风避雨,他们收集的衣物、食品就都暂时搬到了一楼。
好不容易在废墟中找到一个小小的半导体收音机,调了几个当地的短波台,都是缅语,听不懂。
最后终于调到一个英文频道,听着收音机里的报道,尤洋和静之越听越恐怖,相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场伴有海啸的强热带风暴,本来,风暴来临的路线已经有过预报,可是预报并不经过这个虾蜉岛,但这个风暴竟然偏离了原定预报的路线!
据报道说,这个风暴是突然转向的……
新闻越听越觉得情况可怕,这场突然改变路线的热带风暴,造成了缅甸全国几乎是全境的受灾,死亡的人数无法统计。
最可怕的是,缅甸政府拒绝国际援助,也拒绝国际救援队进入缅甸,全国进入紧急状态。
又拨了一个美国之音的英文频道,报导这场风暴死亡人数不断攀升,其惨烈状况,几乎已经可以比上印尼海啸了。
尤洋皱着眉思考了半晌,转过头对着静之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了,失去了对外界的联系,没有电力、通讯,没有快艇,没有给养,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努力自救。”
“自救?”静之困惑的重复,她靠在别墅倾颓的一楼露台上,目光变得有点呆滞,“如何做?如何自救?”
尤洋摇摇头,他喘息着,刚刚他已经把院子里的几个死难的缅甸籍的仆人的尸体拖到了后山坡上,挖了一个比较深的坑埋了,不然,这样闷热的天气,死去的人很快就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先是要看看是不是能设法和外界联系上。”尤洋指了指地上堆成一堆的装备,“我们要去山顶上,那里有一个瞭望台,可以在那里点燃类似烽火一样的求救信号。”
静之转过头,眺望那山顶隐隐约约的瞭望台:“我在想,你爸爸他如果知道这风暴的消息,他会不会派人来救援我们?”
尤洋楞了一下:“他也许会的,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g等下去,首先,我还是在整个小岛上找找看,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等等,”静之突然叫住他:“你说他也许会的?是什么意思?”
“他原本计划是在缅甸逗留几天,可是那天他把你和鱿鱼送来之后,他就直接返航回国了,即使他在国内知道这边的情况,派出救援队也要过一段时间了。”
尤洋蹲在地上审视着有限的几堆食物:“现在最缺的就是水,岛上的泉水不知道是否受到了污染,暂时不能饮用,我们存的瓶装水不多,被潮水冲走了很多,食物也很匮乏,也许山上的香蕉树还能有一些果实?”
两个人叹着气,互相愁眉苦脸的望着对方。
静之身上穿着尤洋的过大的衬衫——那衬衫刚刚在太y下面晾g了,穿在身上就像过于宽大的裙子一样垂到膝盖。
现在的她完全就像年纪很小的小女生一般脆弱无助,尤洋愣愣的望着她半晌,然后强迫自己转开头。
静之轻叹一口气,她知道尤洋现在心里也担心着鱿鱼,他刚刚埋了那些死去的缅甸人之后,就已经全身汗水淋漓,体力透支了。
“我和你一起去,”她轻轻地说:“我也许能帮上你一点忙。”
“嗯,也许吧,”他第一次露出微笑:“有你陪着,我比较容易恢复体力……”他开玩笑地说。
静之想笑,可是又没笑出来,他们凝望彼此的眼眸,她的内心突然第一次感觉到爱情与信任在他们之间慢慢的生长,仿佛触手可及。
“说不定所有的信息都中断了,大家忙着救灾忘了我们,我们弄不好要在这孤岛上过一段野人的生活了。”尤洋慨叹着。
“野人的生活?”静之喃喃道:“如果你是说,我们可以在这废墟上再盖一幢房子,每天你去打猎,我用有限的资源比如植物的纤维纺织织布?”
“是啊,其实这热带的岛屿,不穿衣服也冻不到……”尤洋极力的想活跃气氛:“想想看,五年、十年,等人们终于想起我们,到岛上一看,哈哈,咱们两个早成野人了,还有好几个……”
他突然打住话语,抿紧了嘴唇……孩子,他刚刚想说的是孩子。
两个人极力的不想提鱿鱼,静之不敢正视他:“我相信你想要成为一个猎人还是有差距,说实话,你打过猎吗?”她故意仰起头看着他,做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尤洋皱眉,突如其来的头痛困扰着他,静之所表现出的坚强令他略微有一丝不安。
他一直小心地想让她不再想起失踪的孩子,可是,静之似乎压根就封闭了心灵……她开始绝口不提鱿鱼,可是他知道她现在心里仍然在受着煎熬。
“好了,我去岛上再找找有没有人……”
他喃喃的说着,大步转身走开。
他考虑着想向静之说明鱿鱼生还的希望不大,昨晚那可怕的飓风可以很轻松的就把一个五岁的孩子卷走,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说。
他叹口气,这座小岛并不大,可是如果徒步去寻找,可是要费上一整天的时间,何况他还一直没吃东西,现在真是又热又累。
热带的气候真的很奇怪,他觉得头很痛,难道是经过了昨晚的风暴之后,他感冒了?
尤洋停下来,为自己剧烈的头痛感到怀疑,这头疼来得突然啊。
静之也没有停手,她尽可能的开发厨房里面的食品柜,最终在半塌的储藏间里找到了大批的罐头食品。
尤洋最终无功而返,手里拿着在远远的另一栋别墅里面找到的一把长柄砍刀回到主屋的大厅——那里摆着从废墟里面拖出来的床垫。
他把刀扔在地板上,身子栽倒在床垫上昏沉沉地睡去。
静之知道尤洋很累也很饿,一夜,加上一整天,他们两个还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所以她就用那些罐头,和从废墟里扒出的锅啊,还有瓦斯炉,来做晚餐。
食物匮乏,不过罐头晚餐闻起来也是美味极了,不一会儿食物的香气就从锅子里散发出来,闻着这食物的香味,静之只觉得饥肠辘辘的,她本以为尤洋闻到食物的味道会马上醒来。
可是他还一直熟睡着,静之跑过去叫他,却发现他全身发汗。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裳,他的两个颧骨也染上了红晕……
静之推推他的肩,那烫人的温度令她突然害怕起来。
尤洋,他病了吗?
她半跪在他身旁,摸摸他濡湿的额头。
可以肯定的是,尤洋正在发烧!
静之的触摸令他张开双眼,可是目光似乎没有了焦距。
“我觉得不太好,”他喃喃着:“又渴又热,全身的筋骨都发痛……你见过热带传染病吗?”
静之喃喃着:“没,热带传染病不是要有人传染吗?你没有接触过谁啊?”
尤洋呻吟着,他没有回答。
静之愣住了,在她的心中,从未想过尤洋会突然病倒,可是现在看来,他真的病了。
她跑去拿来一瓶矿泉水,打开,用g净的毛巾蘸了水擦拭他的脸,尤洋猛然睁开眼,可是他的目光迷离……
恐惧霎时间撕扯着静之的心,这样的尤洋,像极了五年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个大男孩儿,天啊,难道……
“静之”他呻吟着:“你离我远一点,这热带传染病有的时候就是蚊虫叮咬还有伤口感染导致的,离我远点儿,不要被我传染了。”
“不会的,”静之急急忙忙地反对:“这就是感冒吧,你只是太累了,不会有事的。”
“不,”他推开她的手:“听我说,我刚刚还掩埋过那些人的尸体,你离我远点儿,一定要小心……”
尤洋猛然睁开眼睛,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如果我死了的话,不要碰我,也不要试着掩埋我,拿着食物离开这里。”
第七二章 失踪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静之掩住他的口,“你不会死!我不让你死,我不允许你死!”
尽管她竭力的想让自己的声音充满自信与力度,可是尤洋不断冒汗而且发烫的额头却提醒着她,一切努力都于事无补。
尤洋喃喃着想赶她走,可是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就昏迷了过去。
静之吓坏了,五年前,尤洋的伤势似乎更重,可是那时候有大夫有药品,而现在是在一个与世隔离的孤岛上……
刚刚发生海啸的孤岛,远离陆地,静之原本还对能逃出劫难抱着一丝希望,可是现在,尤洋病倒了之后,她已经顾不得去想失踪的孩子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静之再一次去废墟里寻找,希望能找到一点儿药品也好,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连着三天,她不眠不休的为他擦拭身体、喂他勉强的吃一些东西,担心着他的变化。
现在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得的热带传染病,静之对那种病一无所知。
静之只能继续坚持给他喝g净的水、擦拭冷汗,尤洋在半昏迷之间不断地抗拒着她的靠近,越来越发烫的肌肤证明静之心中的疑惧。
“离开我,”尤洋在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近乎于愤怒的推开她,力道之大令静之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不,我不离开。”静之爬起身,又固执的执起小羹匙,想喂他一点罐头r汤:“你只是感冒……”
“滚!”他的喉咙含混不清的似乎有痰:“你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贱……”
静之强忍住泪水,她温柔的撩起他额头上汗湿的头发,向他微启的双唇间滴入清水,近乎恐惧地听着他毫无意识的呓语。
“这一次我不会离开的,”她将自己的清凉的额头抵住他滚热的额头,近乎虔诚地学着天主教徒的姿势,低声祈祷,“上帝啊,帮帮我们……”
“你,说你呢……”他毫无意识的低声嚷着:“不要挡着我!”
静之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用烧开了的水为他擦拭身体,她已经麻木的放弃去猜测他究竟指的是什么。
“鱿鱼……一定是淹死了,”他喃喃着:“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想爱他,可是他却死了……不!他不会死!他不会死的……我的孩子,是我杀了他!”
尤洋几乎是大叫地坐起来,静之搂住他的头,抱着他让他安静的躺下。
“没事了,没事了,尤洋,有我……我在这儿……”
尤洋推开她一点点,可是灼热的目光却不是聚焦在她的脸上,而是向她身后望去:“妈妈?
波地攻击她,使得她头痛万分,汗流浃背……
但愿不要是她也病了,她祈祷着自己千万不要也一病不起。
等那些水冷了,她就继续去烧!
就这样反复循环,她从天亮忙到天黑,不知是过了多久,尤洋慢慢的停止了挣扎,沉沉睡去,他的身体里的汗水似乎都被蒸发出来了,摸着g燥而温暖。
静之也累得筋疲力尽,觉得口渴极了。她挣扎着为他擦拭完身体,也顾不得喝水,就疲乏地倒在他身旁睡着了。
等她因为口渴醒来的时候,天际已经是微亮的曙光了,仿佛像是在梦中一般,静之再一次习惯的伸手摸向他的前额。
他的额头不再烫手,取而代之的是清凉的触感。
烧退了!
她竟然成功了!在没有药品也不知道病情的情况下,静之几乎是喜极而泣,她跑出房间,跳进院子里的泳池里面,她想大声呼喊——尤洋活过来啦!
静之几乎要被自己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她索x在那清凉的池水中洗去了她身上的汗水,尤洋的烧退了,他一定想吃水果……
而且天天吃罐头哪里有什么营养呢?
院子外面不远处,就有一片郁郁葱葱的香蕉林,树上挂着成串的香蕉,静之早就看到了,可是她却找不到空去摘。
这一回,她要去给尤洋摘香蕉,说g就g,她回房间里拿来一把刀子,香蕉树林看着不远,可是走起来却用了她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香蕉树长得高高大大的,树上的香蕉一串就有上百只,她小心的选那些几乎成熟了的大香蕉割了几串,用裙子兜了,然后匆匆往回跑。
“尤洋,”她一边跑进院子,一边大声喊:“你不会相信这香蕉有多大……”
她已经能想象尤洋惊讶的睁开眼睛,看着那些香蕉的表情了……
尤洋并不在那支在大厅的帐篷里,零乱的被褥纠结成一团。
静之扔下香蕉,跑到后边厅里,叫唤着他的名字,那边有一个卫生间,难道尤洋内急?
可是卫生间里也没有人,她急急忙忙的四处找寻。
但是,整栋房子里都没有他的踪影,仿佛就像他在她离开之后,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再也无法强作坚强,在失去鱿鱼之后,又失去了尤洋?
而且都是这样神秘的失踪?
静之一步步的挪回大厅。
她愣愣的从尤洋的被褥之中,捡起一本画书——那本暴风雨来临之前,她和尤洋给鱿鱼讲的故事书,这书,怎么在这里?
这些天来积聚地恐惧,她一直试图忽视的恐惧,霎时间击倒了她!她颓然的跌坐在被褥上,低声哭泣起来。
第七三章
突然,一个断断续续的踢踢沓沓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哭泣,那声音慢慢的走进敞开的大厅,听起来像是脚步声?
静之警觉地回头,难道是……尤洋?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从明亮的大厅的门口出现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妈妈,你在哭什么?”一个清脆的孩子的声音令静之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鱿鱼?孩子?”静之跌跌撞撞的爬起身,跑过去抓住他。
天内,没看错!
明媚的y光下,面前的这个生龙活虎的娃娃,可不是小鱿鱼么?
“妈妈……你去哪里了?”鱿鱼n声n气的问,“我和姆妈找了你好久……”
静之这才抬头,看到了跟在鱿鱼身后的吴妈。
吴妈略显紧张地望着静之:“是啊,刚刚只看到少爷一个人躺在这里,我还以为你……”
“尤洋呢?”静之略带神经质的问,她注意到吴妈和鱿鱼身上的衣物都十分的g净整洁,根本不像是经过三天前的灾难的样子。
“嗯,少爷他在船上。”吴妈的表情怪怪的:“已经有人把他抬到船上了,他病得很重,得送他到仰光去救治。”
“船?”静之起身,从她站的这个位置,向远远的海边码头望过去,有一艘装饰豪华的游艇——并不是尤仕群的那艘,正停在潮水退去的码头上。
是那艘船?
静之狐疑的回头望着吴妈:“这是什么船?”
“是老爷的朋友的船……”吴妈低声解释着:“他是仰光的玉石商人,风暴发生的那一天,他本来是来接我和鱿鱼的。”
静之静静的听着,吴妈继续说:“这些都是尤先生吩咐的,尤先生想让你和少爷两个人好好的在岛上住些r子,没想到的是,那一晚我刚刚抱着鱿鱼上了船,风暴就发生了。”
“然后你们……”
“离这里十海里之外,是他的私人小岛,我们的船就直接去了那里。”
静之明白了,怪不得吴妈和鱿鱼消失得就像凭空蒸发了,原来是被接走了。
“那,尤洋刚刚是被抬上那艘船了?”静之抱起鱿鱼,双腿因为刚刚又惊又怕的震惊而发软:“我要去看看他。”
“这个……”吴妈楞了一下,然后略显焦急的回头也望着那船:“其实,我们两个陪着少爷比较好。”
这是什么话?
静之不禁皱起眉,吴妈的这句话没头没脑的,很怪……怪异……
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过几次,可是静之知道,吴妈这个人不会是像这样语无伦次的做派,除非……除非是因为有什么事……
静之镇定的搂紧怀里的鱿鱼:“想妈妈没?”
“想啊~~~~~”鱿鱼拖长声音:“想得我的心脏都疼了,可是……”
“可是什么?”静之不动声s的接着问。
“可是那个爷爷不要我乱跑,说是再乱跑就用刀子割我的雀雀,”鱿鱼垂下目光,小脸红扑扑的:“那些叔叔都笑我,他们……”
“鱿鱼!”吴妈的声音变得十分的尖利:“乖乖的不要多说了。”
“孩子小,不懂事……”静之抱紧鱿鱼:“我们走……”
“静之小姐,”吴妈突然拉住她的胳膊肘:“听我一句劝,你还是留在这里等……”
“等什么呢?”静之的目光滑过吴妈惊惧的脸:“等你们都走了?我和谁j待去?尤先生的好朋友,一定也会欢迎我吧?总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孤岛上。”
“是,是我失礼了,”吴妈低垂下眉毛:“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们快走吧!”静之把鱿鱼递到她的手中,急匆匆的收拾行李:“尤洋还好吧?”
“少爷还好,船上有很好的医生。”吴妈略显愣怔的说:“他们正在给少爷救治吧?毕竟他们是专业的。”
吴妈的表现很奇怪,静之停住动作,她注意到吴妈总是很紧张的盯着大厅里的那张大沙发,她的目光也顺着吴妈的目光望过去……
那沙发与她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似乎被挪动了位置。
“沙发后面的先生,”静之索x扬声说:“您可以出来了,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又能对你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静之的话音还没落,沙发后面就有人笑出声来:“我说这小妞不简单吧?你还偏和我犟。”
这个声音说的是汉语,可是听起来还是有一些奇怪的口音……
沙发后面缓缓的站起两个人,齐刷刷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两个,个子不高,三十出头,被太y晒得黑黑的,可是他们炯炯的目光和脸上天生的警觉表情,显示出他们全是精明强悍的角s。
而最吸引静之眼球的,是他们两个人身上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服,还有端在手中的微型冲锋枪。
是的,微型冲锋枪!
如果这是好莱坞电影,静之也许会对这两个人的装备赞叹一番,可是如果这是现实,静之不昏过去就算万幸了!
“这是怎么回事?”静之满怀疑问的目光转向吴妈。
“没有什么事,”吴妈支支吾吾:“他们都是尤先生的朋友的手下,他们爱开玩笑。”
“我说……”双生子中的一个咧咧嘴:“尤仕群算哪根葱?信不信就算我们家老爷子不毁了他,只我们两个就立马要他没电。”
双生子里的另一个相比之下要温和得多:“尤先生和家父是好朋友,这位女士你不要害怕……”
他上前一步,把冲锋枪j到左手,从吴妈怀里抱过鱿鱼:“对不对啊,小暴君?”
吴妈气苦的看着这人用单手将鱿鱼扔起来,又接住,鱿鱼好像和他玩熟了,咯咯地笑着抱住他的脖子。
“妈妈。这个叔叔有好多玩具啊!”鱿鱼转过头,恳求的目光望着静之:“他们的船长室里面,有一个比爷爷的船都大的舵……妈妈,跟我去看看嘛……”
静之转头看向吴妈,可怜的老太太看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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