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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完活才九点多,我果然熟练了不少,出手术室的时候狗哥已经走了,曹强照旧靠着窗户抽烟。看我出来,曹强把烟掐掉,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施戈,宵夜吗”
“你请吗”
“那还用说,请啊怎么样”
“那还用问,走起”
那晚我和曹强喝了半醉,但我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刚一瓶下肚就哇哇的吐了一大片,把曹强吓得不轻。
我说:“曹强,狗哥似乎挺看重你。”
曹强叹了口气,仰头把酒一干,说道:“你别看狗哥这样,其实他人挺好的。他是两年前入会,来投奔我们原来那大哥的,那时候这家伙叫狗子,面黄肌瘦的,岁数也不小,干不了啥重活,会里没人看得起他,谁见了都要踩两脚。我那时候也不咋地,入会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我和狗子,还有另外几个兄弟,算是患难之交。不过狗子和我们不一样,这人表面上忍气吞声,其实暗地里下了许多功夫,打通了好多人脉。半年前一次大行动,会里出了内鬼,我们差点被条子一锅端了,是狗子用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不过当时知道是狗子功劳的,只有少数几个大哥的人。于是大哥就把功劳全部揽了下来,估计是怕狗子功高盖主,还要把狗子踢出会。狗子吃瘪吃了一年半,这回就忍无可忍了,当场拿出砍刀一对四把大哥的头砍了下来。从此江山易主,狗子成了狗哥,再没人不服他了。”
曹强说完,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
对于狗哥这个人,我也算是重新认识了,这故事真他妈励志,于是我也感慨了一番,强子喝了酒,话匣子也打开了,谈天说地的扯起来。
忽然想起公交车站那老头的话,我现在觉得,即便要害我的真是曹强,我也认了。
到了晚上十点半,我头疼的几乎要炸开了,身子也沉重的摇摇欲坠,只好与曹强道别,赶紧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这个时候家里有个人在等我,忽然觉得好温暖,似乎疲惫也不算什么。走进残破的江虹建筑群,上楼,敲门
没有回应。
再敲,还是没有回应。莫非唐雪先睡了于是我拿出钥匙推门进去,家中一片漆黑。开灯,走进厨房,卧室,都没人。只有餐桌上的一杯热水,看样子是唐雪为我准备的。看来这姑娘是出去了吧,不过这么晚了,她
正想着,忽然发现茶几上有一张字条,我赶紧拿起来。只见上面写着施戈,谢谢你两天的照顾,我下午的时候已经找到工作了,一个大叔给了我一份在一品茶楼的工作,就是每天给客人倒倒茶,收拾桌子什么的,挺简单,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包吃住。大叔让我今晚十点去上夜班,我觉得我不能再麻烦你了,我走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本来就疼得不行的头稍微思考一下更加难受了。不行冷静施戈你必须冷静下来
我掏出手机拨通唐雪的电话
占线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一品茶楼我好像听说过,应该在夕城西边,具体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总感觉不太对,那边似乎是红灯区
等等茶楼的夜班十点以后
越想越奇怪,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猛烈的不祥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无论怎么想我都觉得唐雪出事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拿出手机翻遍通讯录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求救的人忽然,一个名字映入眼帘,曹强妈的,真是救命啊大兄弟
我拨通过去,电话那头曹强一副风尘仆仆的声音,估计还在忙。不等他开口问完,我已经几乎咆哮了起来:“强子,你知道一品茶楼吗”
“那还能不知道吗,可名气了那里的倒茶姑娘都可好看啦,而且,只要你想就可以嘿嘿,你懂得。诶,你干嘛问”
“谢谢。”
不等曹强说完,我挂了电话就往门外冲。砸门而去,一路狂奔,我钻进一辆出租车冲着司机狂吼“开快点”。我急的几乎要哭出来,冷汗像下雨一样湿透了我虚弱不堪的身体。
我施戈是个诅咒,一辈子都在害人。但我真的真的好想保护别人,哪怕是一个人。
唐雪,等我。
夕城算是个大城市,但由于地域靠北,夜生活少得可怜。我把车窗摇下来,呼呼地晚风灌进车里,寒意刺激得我一阵咳嗽。头疼再次发作,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找不到唐雪自己都要先死在车上了。
夕城西边是比较乱的,车开了一阵,空荡的街道上开始出现一些光着膀子的混混,抡着酒瓶,勾肩搭背的在跟朋友吹牛,我越发担心起唐雪来。司机从我上车说要去一品茶楼就是一脸鄙视的眼神,不过我也没心思管这种闲杂人等,只是不断催促着“快快快”。
时间像是过了好久好久,终于到了,我塞给司机一张红钞票就冲下车开始狂奔,但我太高估自己的体质了,刚跑两步,直接两腿一软就跪在了自上。被冷汗浸湿的衣服经风一吹,刺骨的寒意袭来,一阵呕吐。
这一下一发不可收拾,我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呕吐,食物吐干净了,开始吐胆汁,刺鼻的酸味难受的我几乎晕厥,我努力地用双手撑着地,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我想站起来往前走,但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僵硬的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双臂也快要支撑不住了,我几乎要一头栽进自己的呕吐物里。
我感觉
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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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哪来的醉鬼,要死死远点,别他妈在这吐,影响我生意”
伴随着这个声音,我感到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身体失重般的从地上弹起,又落下,在地上滚了好远。我才意识到被人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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