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不屑回答说:“靠,现在有艳舞,有粗口,要不谁上这来呀。”
“蒙哥马利”与市区的“花样年华”都是胡一平的一个黑道朋友开的,这里有艳舞早就不是秘密,三年前,我曾经就此采写过一篇报道,正在排版的当晚这位黑道哥们就把电话打来了:“小弟,给点面子吧,都出来混不容易,谁也不想没事结个仇家吧。”一副江湖无赖嘴脸,后来这个稿还是发了,但第二天又跟进一篇稿,讲这个迪厅的老板如何改进了服务,提高了高雅的品位,把艳舞彻底清出去了,其间还有列举了在这里发生的若干个拾金不昧的事迹等等,在报界,这种稿子叫补偿稿,稿子的作者写的是我,和一个没听说过的记者的名字。当然,这是胡一平搞的鬼,不过,也挺感谢他,那个黑道哥们确实也没找过我麻烦。
今天,要是这哥们儿知道我来了,而且无职无务,还不给我来个三刀六d,按江湖规矩办了?
胡思乱想间,我已经进入正门,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在强力节奏的音乐的巨浪声中,头顶着昏暗摇曳的灯光向纵深处穿行,走廊的尽头是个拐角,一拐弯间就撞上了一个上身只穿着胸围,下身挂条皮裙的女郎。那女郎脸上抹得花里胡哨,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如鬼怪,她冲我吐个烟圈,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而来,她身后马上跟进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赤l着肥厚的上身,身上刺着花花绿绿的东西,在我肩上推了一把,骂:“c,玩啥呢你!敢撞我马子?!”
虎落平阳被狗欺是常事,我连声说对不起,在两人鄙视的眼光中推开眼前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一进去眼泪差点流出来,烟味,酒味,汗气味和不知什么样的气味混合着,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向我冲来,五彩缤纷的灯光打在脸上,一下子眼前全失去了方向,只见里面空间宽阔,但到处是人,舞池里,过道上,到处都是扭动的人,我在人群中艰难穿行,非常害怕一个眼神不济踩中了谁的脚,就会引发一场战争,舞池中间,一个高台上,一个只穿着三点式的女郎正在那里手拿话筒,高声喊着: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里面也有你——”
在她脚下,疯狂的人们连喊带叫的狂舞着,扭动着,不少人好象吃了药,头甩的就像安了弹簧的机器人,我在人群中寻找着雯雯,可是在这样的地方找人简直是不可能的,在不断闪烁y暗难测的光线下,我看见到处都是长发,汗渍,烟雾,和丰满的三围,透过这些层层的包围寻找一张熟悉的脸,几乎是种奢求。
我挣扎着找个空位坐下,p股还没坐稳,上来一个小侍者,扯着嗓子吼,我以为这有人,急忙站起来,坐到另一个地方,那个侍者又跟进,织续扯着嗓子吼,如此往复几次,我终于搞明白了,他是问我喝点什么,我说什么也不要,等人呢。他还是不走,又喊,在音乐声中很吃力的我听清了他的意思,他问我等什么人?还来不来,要不要他给介绍一个妹妹,一起喝酒玩玩。
近些年来,很多小姐们都潜伏在迪厅、茶楼、酒吧这些娱乐场所里,等着打野食,只要看见有单身的男人,看着不像条子的就凑上去,不过常常y沟里翻船,于是,小姐们想了个折衷的办法,用给小侍者提成的方式,让他们帮着拉客,这小侍者也是玩的这一手。
我告诉他不要,他还是不走,扯着嗓子脸红脖子粗的开导我,说出来玩要想开,别太拘束,那个烦人劲就别提了,我要是会金庸写的那降龙十八掌,早就给他来招亢龙有悔,让他一边悔死去了!最后没办法,只得消费了十五元,买了冰水一杯。
舞池中的高台,刚才那个女喊麦的已经下去了,又上来一个长得混血儿一样的黑女人,一件件的脱衣服,一边脱还一边喊:
“男人不c三个*,活得不如一只j,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点点绿——”
这些女喊麦的练得就是这粗口喊麦。她们被称为“粗口dj”,三年前我做记者的时候还真的采访过这些人群,那时候的喊麦dj几乎清一色是男的,女的是伴舞的,一般来说,十二点以后都得来点粗口,提提神。我采访过一些男“dj”,很惊奇的发现他们在台上疯狂粗野,但在台下基本上都是很年轻腼腆的大孩子,他们大都非常年轻,多才多艺,招人喜欢。这些人中不止一个人告诉过我,很讨厌喊粗口,但没办法,如要有人喜欢,就得干。这两年,男“dj”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流行的是女“dj”,这些女“dj”们做风大胆,基本上都会艳舞,而且喊粗口铿锵有力,决没有一丝羞怯,十分“惹人喜爱”。过去男人时代喊是喊舞是舞,现在则二者合一,就像眼前这个黑女人,她喊了几句,把话筒夹在两腿间,冒充男人的性器在那摇来摇去,动作模仿美国整容巨星迈克尔杰克逊,居然绘声绘声,惟妙惟肖,令底下一片疯狂,人们大声的喊叫着,声音有男有女。“干她!”“脱!”“c!”各种污言移语铺天盖地。
我看着台上的女郎尽情的表演,坦率说她们确实是很有才华极富煽动,说学唱作,样样精通,玩粗的玩细的,不比中央台那些所谓的歌星们差多少,但是这些人的未来却也难说,有些人可能会找着机会最后能大红大紫,也和那些歌星一样一举成名,也没谁由粗口艺人变成了主旋律歌手。但更多的人则是拖着病身子,前途渺茫,做这一行的人身体几乎都不可能太好,首先是双耳,迪厅里工作的人,耳朵几乎全有毛病,尤其是这些最靀近音箱巨浪的“dj”级的人物,然后是嗓子,喊坏嗓子是绝对可能的事,还有膝盖关节,因为剧烈运动,会松动,会扭伤,会急剧老化。直接影响身体的其他部位。这些“dj”收入还可以,好的一月可以上万,但是在我们城市,一般也就是三千至五千,在这一点,付出与回报不一定完全成正比。
我到哪都犯这个毛病,可能是职业习惯,什么爱往深了想,其实好多事,台上的那些小妹和台下的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深究,及时行乐,只在眼前,谁有功夫琢磨那个?就这么瞎想着也好,居然能在这环境里呆了好半天,冰水都喝了三杯。正在这时,手机震动一下,我打开,上面还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来了吗?”声浪滚滚中,雯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我想我也得和她一样,必须狂热嘶狂着才能令其听见,于是扯着嗓子喊:“我到了,你在哪?”
她在那头喊:“你去卫生间那找我。”
卫生间?我四处环顾,这个迪厅够大的,鬼知道哪是卫生间,我喊侍者,他兴冲冲的拿着一袋泡米花过来,听说是找卫生间,脸上有些失望,但还是不失礼仪的带我去了。
这卫生间是一堵墙的拐角处,转过来,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就到了,这堵墙看来很厚,挺隔音的,一转过去,声音明显就小了,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雯雯要我来这里找她,在乱中有静的环境下交易,十分保险,我现在越发的佩服她的精明强干,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不过,虽然这里不是那么混乱,但走过这条长廊也挺让人的难受的。长廊两边也全是一对对男女,很多人神情迷幻的搂在一起,互相毫无顾忌的抚摸着,眼神迷离,不说不笑,呆视着过来的你,一看就是瞌了药,再不就是落单的女孩,浓妆艳抹,叼着烟卷,像野猫一样的眼神放肆的在你脸上扫来扫去,不时还吐个烟圈挑衅,这是出来打野食的j,最好别招惹,她们身后都有马夫,沾了就得给大钱,你上去摸一下,部位不论一律二百,要不就得挨顿好打。这里也有不少出来偷欢的男女,就在这认识,然后就开始调情,他们一般比较低调,搂在一起,贴着墙腻来腻去,上下其手,旁若无人。
我快到卫生间门口时就不小心撞到了一对,那女的靠着墙,男的贴着他,两人脸对脸的亲嘴,男的手毫不遮掩的在女的茹房上揉来抹去,女的搂着他的腰,手也不停的抓着,他们俩人把过道堵上了,我尽管说了声借光,但还是不小子擦到了那男人的p股,他立刻回过头瞪我一眼,一口浓重的东北话:“你玻璃呀你!”玻璃就是广东人说的基佬,也就是鸭子,我笑笑走开,心里骂,妈的我要是玻璃一定干得你开花!
在卫生间门口我看见了雯雯,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一个无袖吊带裙,很性感,手里拿着长长的东西,比划着,我以为是烟,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管口红,雯雯送我招招手,用口红抹了抹嘴,一把将我拉过来,和她贴在一起。
和她化装成情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索性假戏真作,一把搂过她,手在她背上一路开垦一直摸到柔软的p股上,雯雯眼睛瞪大了望着我,我也不管那个,一口就将她的嘴堵住了。不过,这个吻的感觉挺差,首先是她完全不配合,再就是她满嘴的烟味和酒味,口感极差。
“要死了你!”雯雯把我推开,“你这么急色啊看不出来!”我搂着她,停止了动作,说:“怎么,来这就不就得干这个吗?要不我们俩站厕所门口干吗?”雯雯指了指里面:“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咱们替她把把风。”把风?什么意思。还不容我问,她又把我拉过来,手在我身身上摸索:“我的包呢?”我告诉她在我衣服的内层里,她说好,一会等她朋友出来咱们出去时再给她。
“这里怎么样?”她把头伏在我怀里说:“把你吓坏了吧。”“哪里哪里,这里不错,我就喜欢这种声色场所,可以醉生梦死。”她用手在我脸上刮了一下,说:“你总是这样,满嘴假话,口是心非。不过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里低级,好多大款们也来这,不信你看门口停着多少辆宝马?不过,大款们都在包间里看艳舞,一般不出来,真正的艳舞一场八百,是在包间里给他们看的。脱得光光的,你以为你花六十元能看到。”听了她的话,我想胡一平完全有可能也是这里的常客。
外面的音乐声音小了,可能是迪曲放差不多了,要中场休息跳贴面舞了。我趁着声音小了,把她拉过来,贴着她耳朵说:“包我拿来了,你能告诉我,我老婆去了哪?”她暖味的笑着看着我:“很重要吗?”“当然,”我说:“你要是骗我,我也一样可以把包交给警方——”“好的,”她说:“你先把包给我,我马上告诉你。”我把包交到她手里,她迅速的塞进了身上带的一个挎包里。我说:“好了,现在我给你了,说吧。”她张开嘴,还没等说什么,卫生间的门突然撞开,一个妙龄女郎窜了出来,撞在了我们俩身上,这女孩全身穿得紧绷绷的,把丰满的胸臀勾勒的曲线凸凹,脸上贴的都是亮晶晶的东西,紧随其后是一个衣衬不整的男孩,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一脸稚气。
“辛苦辛苦!”女孩子嘻笑着在雯雯的肩上拍了一记,说:“让你当了半天门神。这个没用的家伙!”她又回过头狠狠的拍了那男孩一下,嗔怪的说:“稀松荷包弹,弄得我的手脏兮兮的。你带卫生纸了吗?借我。”雯雯给她拿卫生纸,她用来擦手,一抬头发现了我,嘻嘻一笑,对雯雯说:“这就是你新吊的那个凯子,你不说他是一帅哥吗?怎么,原来你喜欢体积大、成熟型的?”雯雯说:“少胡说,初次见面,有你这么没礼貌的吗?”“无所谓。”我说:“我本来就是个老家伙,不过,老家伙也年轻过,可惜那时咱们不认识,要不躲在卫生间里的人就不定是谁了。”女孩晲了我一眼,撇撇嘴说:“看不出,大叔还挺能说的。”雯雯敲敲她的头,说:“好了,你不跟人拌嘴就活不了啊?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文波李先生,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个姐妹,叫雨琦。”“幸会,”我把手伸过来,“真是幸会。”“靠,你真老土。”雨琦放肆的把我的手打开,“现在谁会还兴这种见面礼,说你是老朽,你还不服。露怯了吧。”这人一看就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80后”“吧孩”,我能让她唬住?我笑笑说:“既然那么老土,那咱换个方式也行,我不介意和别人吻别的。”“好啊,我无所谓,看谁怕谁。”她不服。
“你们够了。”雯雯忍无可忍的说:“咱是不是该走了,这的空气也太差了一点吧。”雨琦说:“好啊,走,我他妈的今天也是呆烦了p的了。”“哎,那我呢?”跟在雨琦后面的男孩急了,怯生生的说。
“噢,”雨琦这才发现了他似的,回头看他一眼,用手轻轻抚了他的头一下,“傻孩子,你当然是回家找你妈去了。”男孩子依依不舍的说:“可是我怕我一走就见不到你了。”“哪会?”雨琦爽郎一笑。“你不是有我qq号吗?你上线约我不就完了吗?”我们三个穿过走廊往外走,那个男生在后面眼巴巴的看着,但是没跟过来,在后面喊了一句:“雨琦,等我过两天考完试约你。”“好嘞!”雨琦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
“我看你现在真是变态了。”雯雯指责的说:“什么人都有兴趣,这种油炸童子j也让他搞!”雨琦yy的一笑:“他搞我,我真他妈的有瘾啊!我是搞了搞他,用手把他解决了,要不怎么一出来就给你要纸啊。”“啊,”雯雯吃惊的说:“这样也行。”“有什么不行,两下就完事。”雨琦在我肩上拍了一下:“大叔,都是出来玩,放松一下嘛,你可别见笑啊。”我见笑?我在心里说:去你妈的个小y妇!但嘴里还是说:“不,我其实挺羡慕那哥们的。”我们将要走过这长长的走廊时,突然一个男人从墙角出来,一把将雨琦的手拉住了。
雨琦挣了一下,没挣开,那男人油腔滑调的说:“雨琦妹妹,还认识我吗?”
这人就是刚才骂我玻璃的那个东北小子。
雨琦扫了他一眼,冷冷的说:“看着面熟。”那小子满脸坏笑的说:“不会吧,一夜欢情就那么容易忘,妹妹你是不是这样的事太多了?这样好吗,一夜变两夜,加深下印象好啦。”雨琦翻他一眼:“什么两夜三夜,你不是带个柴j来的吗?怎么,被人晃点了。还是交不出货啊把人家给吓跑了!”那小子嘻皮笑脸的往前贴:“我那柴j也没有童子j爽啊,雨琦妹妹,今晚跟哥走吧。童子j满足不了你,哥哥我行啊!”那人往前湊,一股酒气涌了上来。雨琦用空着那只手捂住鼻子,用力挣脱那只被他抓着的手,一边挣一边说:“c!你今晚喝了多少酒?放开我,要不我喊人了。”“你他妈的喊人!”那小子一听这话突然来了情绪:“臭婊子,我告诉你,今儿你喊谁来也没用!你当初和老子睡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今天哥哥来了,你休想从这走出一步!”雨琦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也喊了起来:“谁和你这个傻睡过,你也不看看你的德性,我看一眼都恶心!”两人争吵起来,旁边的人都围来看,不过,没有几个想来拉架的,都在那指指点点看热闹。
雯雯看了我一眼。我无奈的摇摇头,知道今晚是没法躲开这淌混水了,于是走过去,在那小子肩上拍拍,说:“兄弟,别闹了,大家都得回去了。”那小子回头看我一眼,冷笑声说:“我c,你不是那个玻璃吗?”老实说,我今天晚上真是有种受够了的感觉,被人戏弄,被人摆布,身不由已的做了很多烂事,这真是一个令人极度压抑的夜晚,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一脸酒气的望着我的样子,都让我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无比的痛恨,这他妈的是为了哪一出啊!原本应该在一个温暖的家里与妻子在床上夜半轻私语的晚上,竟然变成了这样?我再也难以忍受,情不自禁的挥拳出去,一个漂亮的直勾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那小子如一摊败絮,软塌塌的倒下了,我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嘴里骂着:“你他妈的再说一句,我把你打成碎玻璃!”那小子烂泥一样的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在人群的惊叫声中,雯雯喊道:“坏了,有保安过来了!”影影绰绰中,我看见有很多人向这里走来,我左手拉住雯雯的手,右手拉住雨琦的手,我们三人顺着侧门跑了出去,听见身后人声喧哗,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追我们吗?管他呢,先跑了再说吧。
我开着雨琦的车行驶在公路上,这是一辆很漂亮的雪佛兰,市场价要十九万多一点,自动档,很好开。
雨琦在十分钟前高度兴奋。“我靠,大叔,你真酷!”她拉住我的手,连喊带叫。保安没有出来追我们。可能这种事每天都发生也不算事了。我们做逃亡状的上了车,我开车疯狂的奔驰的时候,把这个小s货乐坏了。在后面手舞足蹈,连喊带叫,后来还是雯雯强行把她按住了,按住没多一会,她就没动静了。回头看看,睡着了。
“她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要不她不这样。”雯雯替她解释。
我说:“看的出来。她不喝多时也好不哪去,我说,这个小太妹是从哪认识的,也太疯了一点吧。”雯雯说:“这你可猜错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可不是小太妹,她爸爸是检察院的一个大头头,她本人现在是大学里的三年级学生。”“噢。那还是我少见多怪了。”“不是你少见多怪,是你一直也没有进入到你所不熟悉的这个世界里来,我一直觉得,你像是活在过去里的人。”这话听着似曾相识,我努力回忆,好象是谁这样说过我,是谁呢?
“我们去哪?”我问她。
“去她家吧。你今天晚上也别回去了。”我摇摇头:“不,我太累了,今晚再也折腾不起了。那个包你也拿了。我要你告诉我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她沉默了一会,说:“你老婆没有背叛你,真的。我回到上岛的时候,整好看见她们两人出来,我看见她是一个人打车走的,去的就是往你家的方向。”“那个男人呢?”“他自己开车走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送她,但是好象他们走的时候并不愉快。”“你能肯定吗?”“我能。”我把车停了下来,打开了车门。
她惊奇的说:“怎么?你要干什么?”我把车钥锁仍给了她。说:“你开车送她走吧?”“为什么?你去哪儿?”我没有理她,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时,我听见她在后面不停的按车喇叭。
司机也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说:“怎么着。有雪佛兰不坐,坐我这个?”我面无表情的说:“走吧,别理她。”
第五章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安琪已经在床上睡了。
一进门我就感觉到她已经回来了,整个屋子里有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这就是你和一个人呆久了以后才能闻到的味道。所以一进来我就断定,她在。
我看了看表,这时是晚上二点三十。
我进去卫生间洗澡,发现卫生间里非常干净,最突出的地方是马桶,简直是洁白如雪,一尘不染。刷马桶是安琪家居生活的一大爱好,一看马桶就知道她肯定在这儿工作、学习和战斗过,卫生间的其他设施也都有明显清洗的痕迹,一看到这洁浄的感觉,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深更半夜,一身疲倦的回到家,还不忘收拾卫生间,也只有自己的老婆才能做这些事。
我很迅速的洗完了澡,一丝不挂的进了卧室,一进来就听见安琪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熟了吧?我坐在床上凝视着她。在黑暗中,我只能隐约的看见安琪脸部的轮廓,她喜欢侧身睡觉而且一般都是左测,今天也不例外,我深深的凝视着她。这两年来我好象是越活越变态了,我和安琪白天在一起时很少交流,争吵多于正常的交谈,但是在夜晚,我却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我的心里会涌起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感觉到只有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属于我的,她不属于那个我所不能理解和认可的世界,她只有在此时,才仍然如从前一样,属于我。
安琪轻轻的翻了翻身,她的脸正对着我,黑暗中透过一点点顺着猩红色的窗帘袭进来的月光,我看见她的表情很紧张,眉头微蹙嘴唇紧闭,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在想什么?是在想我吗?想我为什么活成这样,令她越来越失望吗?
安琪好象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停止了那均匀的鼾声,眉头皱得紧紧的动了几下,然后轻轻睁开了眼睛。
我们俩在黑暗中对视,我想此时我的眼光应该是非常温柔的,我已经原谅她了,但是我不敢肯定她也会如此,因为她看着我时,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怀疑与嗔怪。
“琪琪”,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正常的说:“你是不是很累了?。”“你什么意思?”安琪的口气咄咄人。
我知道今晚的争吵是很难避免的,但是我要平息这种既将出现的争吵,哪怕为此要摆出低三下四息事宁人的姿态。我轻抚着她的脸说:“我看你睡得很香。”安琪把我的手推开,打开台灯,下了床。
“你干什么去?”我喊。
她没回答我,出去了,一会手拿着一个旅行袋里回来了,在里面翻。
我已经钻进被窝里去了。不知道她在翻什么,就说:“算了,这么晚就别找东西了,咱们睡吧。”安琪翻出一个信封,扔给我,气虎虎的说:“给你,你自己看。”我接过信封,打开,是一堆票据,有住宿发票,火车票、出租车票什么的,我说:“这是什么?”安琪说:“这是我去上海的火车票、住宿发票什么的,你按日期看看,看和这几天对不对得上。”我把信封扔下,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这几天不在上海?”安琪说:“我可以告诉你,你昨晚上看见我时我刚回来,那个男人是一个客户,因为一个很重要的合同的事,要马上解决我们才会在一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哑然失笑,说:“你也太多心了,我有怀疑过你这事吗?”安琪说:“可是你当时的表现就是你怀疑了,你知道吗?我突然看见你时,本来想给你们做个介绍,但是你居然闪到一旁,用一种假装不认识我的样子来面对我,还那样的看着我,你在表现什么态度,是捉j成功了的一种姿态吗?”我笑笑说:“谁也没有那么说,你也太多心了,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你看我一回来我不是什么也没问吗?”安琪冷笑着说:“你什么也没问,那不是因为你不怀疑,只是因为你自己也心里有鬼,你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解释吧?”我心里一冷,假装镇定的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安琪说:“我也没什么意思。我可以解释清我刚才的行为,你能解释的清吗?我现在听你解释。”“这个,我——”我努力的措着词。
“先别急着编啊。”安琪鄙夷的说:“我让你先看见东西,你看好了再编得圆全点不好吗?”她拉开床头抽屉,从里又翻出一个信封,扔给我。
我打开,里面有个小镊子,夹着几根头发,是短发,染成了红色的。
我心里一惊,看了安琪一眼,她是一头乌黑如水的长发,这根头发是?我知道了,一定是雯雯那天晚上留下的。
安琪冷冷的说:“这是在你枕头上发现的,还有两根是卫生间发现的,我还记得,今晚你在上岛那带的那个小姑娘好象就是短发吧,也是染得这种色彩吧?你说吧,这些事都是怎么回事?”我在心里一万次的咒骂着自己一如往昔的粗心大意,但是面上还是假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琪琪,你知道我这个人,我从来没骗过你——”“别说那些没用的话,我从来就不知道你这个人是怎样的,我现在想知道一下。”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必须得编一个万全的理由,要不以后就麻烦了。“是这样,”我装得很难以启齿的说:“那个女人是在咱们家睡过,洗了澡,还在床上躲了那么一会,但是我敢保证,这和我没关系,你可以问一问胡一平。”“胡一平?”“是的,胡一平。”我看她似乎听进去了,立刻来了精神,有的时候,你认识一个放荡又有钱的朋友真是他妈的多了一个护身符啊。“那天在咱们家的不光是我,还有胡一平。她是胡一平新认识的一个小情人,但是胡一平把事搞砸了,她怀孕了。”安琪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只能自顾自的说下去,看能不能骗过她吧,要知道她以前也是记者,比猴都精。“这事说来挺讨厌的,那天晚上,胡一平是想和她谈分手的事,他的意思,给一笔钱就完了,他把我喊来也是为了有个见证。结果那女的不肯,说来说去就女的喝多了,要胡一平娶她,胡一平当然推三阻四,于是,他们就在酒店里打起来了,把桌子都推翻了。那女的还要给胡一平他老婆打电话,没办法,我们只能把她扛出去了,这种情况,去哪儿都不稳妥,只好暂时先寄放在这了。”安琪嘲讽的说:“编故事编的不错啊,然后呢?你帮她洗了澡,再服侍她睡了觉是吗?”“那都是胡一平做的,我发誓我只是提供了个场所,真没干别的事。其实这些事我本来想早就告诉你的,可是你一直关机,没办法啊。”我想起她关机这事,赶快就追上了一句。
安琪果然有了反应:“我关机是因我生你气了,再说,那几天天天开会,根本不让开手机。”我见她有点松动,赶快趁热打铁,继续编:“上岛那件事也是胡一平安排的。他的意思是让我出面,帮他摆平这事。你也知道,他现在是决不敢见这女的了,只要一见,还是那天那结果。他委托我,和那女的谈谈,不行就增加分手费什么的,我那天就是替他去谈的,没想到一下楼,就看见你了,咱们彼此在当时那种场景下,都是有点误会,才搞成这样的。”安琪哼了一声,态度不置可否。我下了床,把手机取来,说:“现在就给胡一平打个电话,省得因为这点事搞得咱夫妻间有什么隔阂。”我拔了电话,是已经关机的声音。真是谢天谢地啊!
“这么晚人家还开机,那不是有病啊。”安琪说。
“那好吧,明天一早你给他打电话,我把手机寄存在你那,省得你怕我和他暗中通气。”我欲擒故纵的说。心里已经想好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通知胡一平,从网上可以给他手机发信息,只要安琪一睡熟了,此计便可施矣。
安琪冷笑着说:“什么事你只要一扯胡一平,那真实性就值得怀疑了,你怎么不说那人是韩力的情人啊?”“你也知道,那韩力也不是那样的人,他那种妻管严,还有他那铁腕岳父,他敢吗?”安琪揉了揉头发,站起来说:“算了吧,还不是他那人古板,不肯替你背这个黑锅。我今天也累了,懒的和你再过问是非曲直了,反正你记着吧,你做的对不起我的事太多了,你自已好自为之吧。”警报解除,我难以掩饰心中的狂喜,下了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琪琪,几天没见,一见就为这种烂事争吵,多扫兴啊!说真的,这几天你就没想过我?”夫妻争吵后这种趁热打铁的后续工作水到渠成必不可少,这是防止事态扩大的必要手段,我是老江湖,还不懂得这个。
“算了吧。谁想你,”安琪依然有些生气地说:“一想你就来气,我想你干嘛。”我把她搂在怀里,她身子扭了扭,想挣脱出来,我哪能让她挣脱?我搂紧她,把脸贴进她香香的滑滑的脖颈里,说:“我可是想得都要疯了,一天发十几个短信给你,也不知你收着没有。你知道我想你想到什么程度了吗?”我贴在她耳边说:“一晚上打十几次手枪,这两天腿都软了。”安琪用力的挣脱开我,红着脸说:“最流氓了你。都把床给我整脏了吧。”“这都怪你不理我。”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说:“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再放过你。”在安琪的尖叫声中,我们俩人跌在了床上,我把她的睡衣一脱到底。
“不要,不要,”安琪挣扎着推我。“太晚了,我明早还要上班呢。”女人嘴里的不要通常都是反义词,我当然不会当真。我把她的睡衣剥下,吻着她的脸颊耳垂,两手用力揉搓她l露的双r,才几下功夫,她就娇喘吁吁起来。
我想安琪和我一样,也是长久不做了,所以来个干柴烈火式的最好。我把嘴唇一路下移,最后定格在她双r之上,吮吸着她的茹头,这是她最怕的一招,果然,不要马上就变成我要了,安琪搂着我的背,手臂开始用力。
我们俩激情的狂吻着,从前那种感觉马上就要找回来了,我激情万分,将她按倒,分开双腿,准备一捣黄龙……突然,非常突然,我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安琪锁眉啮齿,在那里静静等待着,但是许久许久,没有动静,她睁开眼睛,狐疑的看着我。
“琪琪,”我有点羞怯的说:“我好象又不行了。”安琪愣愣的看着我,有那么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都沉到肚子以下了。“怎么回事?”她问。“这两天你是不是太累了?上网时间太长了吧?”“不知道,我,要不,你先用手帮帮我吧——”“算了吧,”安琪从我身子里挤了出来,说:“我还是睡吧,明早还要早起上班呢。我可不像你一天都不用做事。”这个晚上,一下子又变得极其乏味了。
我躺要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他妈的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衰?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当我和安琪到关键时刻时,我就会这样,为什么?
突然赵清明的一句话在我脑海里回响:“你听说过这样一种男人吗?他们常年上网,身体的各机能已经退化,当然,主要退化的是性能力。但是,一打开电脑,只要一进入视频聊天的状态他们马上就能坚挺如初。现在对这种色情聊天有一种比较流行的说法,叫网络做a。很多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能力,一边聊天一边对着电脑自渎寻找高c,这事说来很龌龊,但是真的很多人都是这么干的。”我这样干过吗?
我突然想起为什么我第一次在电脑上见到雯雯后,就对她印象如此深刻,因为那天我真的有反应了,而且反应的程度还不低。
雯雯。雯雯。
我想起那天晚上,雯雯倒在我身上时,她给我做的口腔服务,她柔软的舌头,从我的额头开始,一直向下,向下……以我这种见多识广的人,当然能猜得到那种服务是什么,这就是著名的“漫游世界”吧?
所谓的“漫游世界”,就是女人用舌头滑过你的全身,从头顶到脖颈,到胸膛,腋下,腹部,肚脐,腹股,腿部,再到脚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落点到男人那个敏感的部位。据胡一平说,这是从东北传过来的妓女们的玩法,通常做一次要另加钱的。
雯雯居然会做这个,她是不是也从事过类似的职业?
一想到雯雯,我突然又有了感觉,那天要不是那仅有的,在大多数男人眼中可笑的一点点的道德感在做祟,我就要享受到那只有在传说中知道的那种性服务了。
这种服务,有些许洁癖的安琪是永远不会给我做的。
总是如此突如其来,我现在又有感觉了。但是我不能叫醒安琪,因为太晚了。我只能叫醒我自己,我的手忍不住抓住了自己的那个敏感的地方。
雯雯,她美妙的舌头,还有她在电脑前打开的双r,嫣红的茹头,丰满的茹房,黑色的“t”型内k包裹着的丰膄臀部……我开始动了起来,真他妈可耻啊,我老婆就在我身边睡着,她美丽而精干,聪明而高雅,但是我居然没法让她兴奋,她也居然不能让我兴奋,因为什么?就因为她不会“漫游世界”?因为她的舌头僵化因为极度洁癖?
我的手动着,我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在这并不剧烈的运动中沉沦下去了,这他妈的就算是我现在的性生活吗?这种生活他妈的有劲吗?
突然,安琪翻了身,嘴里喃喃的说了一句梦话,这一句话把我刚涨上来的性欲都打没了。
她说的是一个人的名字,那名字是:“胡一平。”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是被韩力的电话吵醒了。他问是不是泡个澡去?
我起来时发现安琪已经走了。桌上有她给我留的,我最讨厌吃的牛奶和蛋黄派。也真难为她,昨晚上那么晚睡的,一大早就走了,她工作的真的是很辛苦的。
韩力开着一辆二手的夏利车在我家楼下等我。早上的天气有些凉,我钻进他的车里时,发现车里似乎比外面的空气还冷,不禁打个寒战说:“你玩啥呢?不能把暖风打开吗?”韩力一边打火一边说:“暖风打那天起就没好使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湊合吧,开起来就好了。”我不满的埋怨一声说:“啥破车,扔了得了。现在车价多便宜,也不换一个。”韩力说:“我要不是贷款还不清,我不知道买个新的?”韩力这辆二手夏利开了快一年了,听说现在光修车就花了有几千块了。买的时候这车就快报废了,发动机一直有毛病,结果闹得韩力没成为理想中的“开车族”,反而成了“修车族”,有的时候我想想也替韩力不值,他当年要是辞职去那个什么软件公司,现在肯定不至于开这车吧。
韩力把车停在大众浴池门口,我想起了一事,就问他:“那个事进展的怎么样了,我是说那个网络色情的案子。”韩力说:“抓的人都放了,她们都是小喽罗。”“那个自杀的是怎么回事?”“那个自杀者的身份已经搞清了,”韩力说:“她的真名叫安小红,今年十九岁,老家在城效农村,家里一共三个孩子,有个弟弟在上高中,今年准备高考。她来城里是想打工赚点钱,给家里解决点负担。她对网络上的事情原本是一窍不通的,后来被人拉下了水,就做了这行。”我说:“拉她下水的人找到了吗?”韩力说:“正在查。不过,即使是那些人,也不过是一些外围份子,网络犯罪是层次极复杂隐蔽性极高组织性极强的犯罪活动,一般来说,这种犯罪组织基本都是金字塔结构,一层套一层,像安小红这样的人,只不过在最塔底,她们在网络上出卖色相,直接与人接触,但也不过是被人c纵的廉价赚钱机器而已,真正的核心层她们根本接触不上。”
我们俩人进了大众浴池,先进了大池子里泡一泡,一晚上的倦意在这一泡之下,全都消散了。
韩力说:“这两天那个晚报来的叫顾襄的记者老往我们这跑,可能想找点线索吧。”我把身体在水中舒展,说:“顾襄他打算怎么做这个稿子。”“不知道,”韩力说:“反正听说他采访了死者的家属,可能他要搞个什么社会关注之类的吧。我们接到的指示是全力配合,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们俩洗完了,开抬搓澡,韩力告诉我说,昨晚上又加了一夜班。
“昨天又接到了新的举报,说现在有个黄色网站在国内很火,叫性情世界,听说国内注册人数已经超过十万了,这个网站里面有个版块是买春信息网,上面我们这个省的信息特多,上级对此事很关注,下令全力调查,这两天我们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值班,光忙这个事了。”韩力说。
“这个网站,比你们查的那个天天星期八怎么样?”“那根本就没法比,不过有个相同之处是,我们查的那个视频聊天网的代理服务器就是这个性情世界网站提供的,我怀疑这个两个网站是子与母的关系。也就是说,天天星期八是性情世界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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